你的心 它怎么说我的心?
我的心它什么时候说过不讲事实 只做诠释引用大师的话因为我相信感受感受和本能是我生活的指南你真行你今天学的明天就没用了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被打脸因为无法适应人应该识时务点好的坏的都应该并存年轻人应该批评老人这是进步的方式我有时候在你和爷爷身上看到了我们都像野梨树一样畸形、孤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品性《大明宫词》里,李治临死前对太平公主说:“人一辈子要经历好多好多的不如意,上至天子,下至平民,无一例外。
其中有自己的原因,可是好多时候,它是别人铸就的。
你一无所知。
我从来没想过要当皇上,是先帝的选择。
于是就有了后来许许多多的不如意。
关键就在于你怎么对待它们,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有的人一辈子都靠原谅生活。
比如说我吧,就没什么出息,但是内心快乐。
可有的人,一辈子都靠不原谅生活,会很有出息,可内心不会安宁。
你也会碰上同样的问题,选择时,一定要慎重。
”每个人的一生充满了无数的选择会越走越孤独也会去接受它 与它共生共存
锡兰这部电影表达比较乱,估计他也比较挣扎,边拍边想,没想明白,最后勉强给出了答案。
画面真的太像我的家乡了,简直一模一样!
无论是山岭、田野、树林,还是房屋、小路、风土人情,乃至人的生活状态!
好像看到在家乡拍摄的电影。
每个导演当然不同的,但若归类,我会把锡兰与李沧东归为一起,他们是绝对的同类,很擅长讲残酷现实对人的浪漫、情怀和理想的毁灭,以及小人物在其间的挣扎。
虽然锡兰更光明,至少这部片子是。
最终父子和解了啊。
其实很难讲这部是关于父子、小镇青年又或是人生幻灭的片子。
也可以讲儿子与世界和解了。
父亲也是曾经的理想主义者,中年后自暴自弃,沉迷赌博。
儿子大学毕业不知何去何从,骄傲又无助,对父亲又爱又恨。
他们做了最伤害彼此的事情。
但最终儿子发现父亲一直在默默关注他的文学成就,儿子唯一的一本书,是卖掉父亲最爱的狗筹钱出版的,他只送给了母亲,但父亲是唯一读过的人,读了好几遍。
出版时的报纸刊文,父亲一直珍贵保留。
但儿子并不知道。
父亲是羞于表达对儿子关切吧。
自己苟且偷生,甚至不顾尊严的偷窃儿子的钱,儿子也时常对他冷嘲热讽。
他的失败造就了他的避世,又或者他避世,选择放弃人生。
他的理想就是盖一间小屋挖口井守着自己的狗,最终成了牧羊人选择回到自然。
那口井仿若是父亲人生的寓言,村民都说没有水,父亲不放弃努力多年,证明一无所获。
儿子看到父亲的一生,锡兰给了两个镜头结束:雪天儿子自杀吊死在水井里,再一转,父亲喂好小羊找儿子,走到水井,儿子在弓身挖井,他不认命。
电影在儿子在挖井声中结束。
父子在漫天飞雪中听羊叫那个镜头太动人了。
配乐是巴赫的Passacaglia in C Minor, BWV 582。
都说《野梨树》是锡兰的自传,我却觉得它更像一种反省与追索。
看作品年表,《野梨树》诞生于2018年,依导演的年纪推算,这不是他的早期作品,也非他的晚期风格,只是处于中间态的驻足回望。
不过,我们心知肚明,他应该早已经为这棵树准备了很久很久。
通常,一个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应该是他个人的自传,这样说来,《野梨树》似乎迟到了许久。
看的过程里,一个问题反复涌上心头,这个男主角真的是锡兰吗?
还是说这是少年不得志的那个锡兰?
而现在,锡兰早已是誉满天下的名导,他很清楚,他的一生会像帕慕克那样被人记住,而非如电影主人公那样被遗忘。
看有的人的作品,你会觉得很好,精美、灵巧,可你知道那个人的生活距离你十分遥远,但锡兰,他和我们这些小镇青年拥有同样一种困境。
我以前觉得小镇青年是真的指小镇,但在辽阔的中国土地上,我觉得除了北上广深,所有地方都有一种小镇的枯竭感。
不是因为武汉是湖北省省会我就能感觉到自己处于生活的某种中心。
自二十岁离家远游,边缘人的身份就刻在了我的眉间与骨头上。
整部电影实际上是围绕“回归故里”这个大概念展开的,迪迪埃·埃里蓬恰好也以此为题,写了一本书,里面提到“当我和母亲进行每个季度一到两次(时常次数更少)的通话时,她总是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闪烁其词,以太忙为借口,并保证过一段时间就去探望。
其实我无意履约。
从家里逃出来之后,我没想再回去。
” 对此,毛姆也说过类似的总结——“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
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
在出生的地方他们好像是过客;从孩提时代就非常熟悉的浓荫郁郁的小巷,同小伙伴游戏其中的人烟稠密的街衢,对他们来说都不过是旅途中的一个宿站。
这种人在自己的亲友中可能终生落落寡合,在他们唯一熟悉的环境里也始终孑身独处。
也许正是在本乡本土的这种陌生感才逼着他们远游异乡,寻找一处永恒定居的寓所。
说不定在他们内心深处仍然隐伏着多少世代前祖先的习性和癖好,从而叫这些彷徨者再回到他们祖先在远古就已离开的土地。
有时候一个人偶然到了一个地方,会神秘地感觉到这正是自己栖身之所,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家园。
于是他就在这些从未寓目的景物里,在从不相识的人群中定居下来,倒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小就熟稔的一样。
他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宁静。
” 镜头内外 毋庸置疑,锡兰是一位摄影大师,抛开所有的剧情与台词,整部电影即使是作为单纯的风景画也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开头,落魄的男主角迷茫的坐在店里,镜头是从窗外拍的,窗户上浮动着海港风景。
我很喜欢土耳其的港口,它让我想起我的家乡——长江与码头。
每年回到老家,我总要去长江边走一走,走到血液里充满了江水的因子。
镜头再荡开一笔,追随着男主角走,中景切近景特写,男主角锡兰有一张忧郁的脸,你看到他浓密的睫毛与歪下来的嘴,会觉得这个年轻人没法过上什么好日子。
特写镜头后切大全景,对比,这个运用没什么,不过听说这个是大疆无人机拍的?
锡兰很擅长大远景的拍摄,我觉得这也有赖于土耳其的地貌,之前看卡帕多奇亚奇诡的地理结构,觉得这是电影的加分项。
土地,土地,土地。
不得不说,土地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况且农耕文明本身也是很多文明的底色。
我幼时并未在农村生活过,缺乏乡村经验,这几年倒越来越觉得大自然的好处。
看到有人诟病锡兰的对话太多,正反打镜头太多。
但我却觉得锡兰在拍摄时并不如他们说的那么单调,仅以一个场景为例。
男主角在路边偶遇小时候暗恋过的女孩,镜头一开始的确是很平常的正反打,但到后来,数度穿插了女主角的面部特写以及野地里树叶的黄色光影。
那种特写是自信的,起码是对自己掌镜能力与演员演技的一种自信。
我摄影水平极差,只能欣赏,无法自己拍出那种美轮美奂的镜头,所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镇住了。
女孩太美了,有一种罕见的异域风情,而周围的一切也太梦幻了,像不存在的乐园。
而女孩说的故事是悲惨的,她无法离开自己的命运,无法像男主角一样去外面读书,她最好的命运也不过是成为一个珠宝商人的妻子。
因为接受了视听语言的训练,于是也惦记上了导演的转场。
有时候用物件,有时候用颜色,有时候是声音。
锡兰的转场也是灵巧而美丽的,尤其是几个超现实接现实再跳切超现实的段落,不仅不觉得突兀,反而给我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啊,原来我喜欢的锡兰先生不仅仅是现实主义大师,也是超现实的灵巧绘者。
特洛伊木马与井中掉死的环境堪称经验,而河边雕像手臂的坠落也是幽默的神来之笔。
意向 锡兰的电影里也是藏了各种细节与意向。
电影文学化与否的决定性因素即意向的表达,其到底是庸俗的,还是独特的?
手法与表现方式是什么?
在这部电影里,脸上爬满蚂蚁的人留给我很深刻的印象。
电影里有这样一个故事,是祖父说给锡兰听的,说其父亲小时候被放在田野旁边,脸上爬满了蚂蚁。
这个故事在最初出现的时候让我很迷惑,这要表达什么呢?
而在小说里,多次出现代表的就是强调,所以当父亲睡着,梦境中再次出现自己婴孩时期童年风景时,我终于理解了这一切,原来父亲是一个长期被忽视的人啊,他一辈子都在不断的被忽视,而所谓的博彩与烂赌只是希望逃脱,只是一种对日常生活的反叛,不是真的想要那么做,而是一种无可奈何。
肤浅的人看问题是肤浅的,所以他们认为所有的错都是父亲的品性不佳与儿子才华不足,但往深了看,造成这一切的根本是什么,是没有别的选择。
是即使你对生活有所期待,而你最多能做的就是不去东部教书。
片子里还有一幕,主角锡兰去当兵了,那里冰天雪地宛如末日战场。
在土耳其或者在当下我们这片土地,年轻人的选择是那样的少,要么公务员,要么996,理想,不存在的。
有时候想起自己初期的写作与出版那么顺利,我想的并不是自己有多少才能,而是觉得这只是一种偶然的幸运,而大面积的生活是无法选择与无可奈何,就像我现在这样,这才是常态。
说功不唐捐也是开玩笑的。
锡兰看见父亲的脸上爬满了蚂蚁,吓得半死,以为父亲死了,结果父亲醒来,摸了摸蚂蚁说自己已经习惯了。
看这一幕的时候,我觉得父亲的脸好熟悉啊,这怎么这么像塔可夫斯基呢,我简直怀疑锡兰故意找了一张这样的脸。
真的,没有人能不爱锡兰,没有人。
塔可夫斯基与契科夫的混合体。
虽然不可能有两位大师那样神乎其神的才华,但已经摸到了那个神圣的门槛,就像我们之前评价双雪涛那样,有大师之像。
大师又不是平地变成大师的,即使是李安也要抱着伯格曼放声哭泣。
宗教与现代思索,一个知识分子的良心 宗教絮絮叨那段我倒是挺喜欢的,因为我挺喜欢在小说里放宗教与希腊神话,宗教与神话其实就是人类的元故事,元叙事,是所有人类困境的原型。
这里的讨论有趣在于锡兰加了个现代冷笑话,说是一名信徒受戒的时候把IPHONE手机甩了出去。
神爱世人吗?
菩萨天际低眉是因为看透人间疾苦吗?
神能解决现代灾难吗?
2020年后全球被瘟疫笼罩,而在2018年最让现代人担心的是恐怖主义。
恐怖主义是信仰不同吗?
显然也不是。
锡兰或许试图想要讨论这个问题,不过我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一点不符合电影的核心主题。
作者电影的任性 独立电影和作者电影的概念还不一样,我倾向于把作者电影归类于有明显导演风格的。
实际上《野梨树》和《大象席地而坐》都是这种。
你说这两部电影可以删一部分吗?
可以把片长缩短吗?
其实完全可以,但问题是,导演是要用这部电影表达自己的看法,问题不在于谁看,谁来看。
前几天看王安忆的《小说六讲》,里面乱七八糟讲了一大堆文学技巧,作者本身的写作故事,但在我看来只有一个核心思想是厉害的,王安忆说关键是“信”,你信这个东西,那你就能做一辈子。
文学本身真的完全是虚无,我已经没有当初一开始那么大的虚荣心了。
虚荣与虚无对比,显然我这个人至爱是虚无,因为凡事看穿了就是如此。
你大声问问自己,自己的小说和电影真的能有几个人喜欢吗?
这就是我爱锡兰的地方,他很大声的告诉你,或许就只有你爸把你那本破小说集当个宝贝珍藏,其余的时候呢,你的书在书店里一本都卖不出去。
直视人生的惨烈,再决定你要做什么。
昨天看张献的戏剧集,他在前言里说,决定一个人发展的是选择“不做什么”而不是“做什么”。
所以我一直说胡波是可贵的,而我在锡兰的电影里再次认出了这样的可贵。
有一种电影是让人爽的,有一种电影的让人不爽的,很显然,锡兰的电影是后一种。
三个小时的观影时间内,我数度产生头昏脑涨赶紧离席的想法,但最后,我还是坐下来了,看见结尾那幕,看见父与子席地而坐,忽然觉得一切都很安静,像一篇俄国小说。
哦,原来锡兰要说的东西太大,太深邃了,甚至一部电影无法承载。
不过他在努力,并且没有轻视他的观众。
看完《野梨树》,我大致意识到自己想拍什么样的电影长片了,不过这种话说出来也是让人笑的,我现在没钱也没那个能力(摄影、剪辑水平太低,入门都谈不上)。
而没有钱的导演就需要一个人干完一个剧组的活,显然我做不到。
不过,黑泽明说,你还可以写,先把剧本写出来,然后我们再等,等一个时机。
也许永远等不到,但我曾这样想过。
又想起电影里,年轻的锡兰与成名作家的对话,他身上那种不可一世与自以为是,我在很多20多岁的人身上也看过,我也曾经如此,可我现在30多岁了,我更喜欢那个老作家的话,他说:“关键是你坐下来,开始写。
”老作家还说,教书是个不错的工作,至少你有业余时间写作。
我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写作是赚不到钱的,我指我们这种任性的写作。
而另一种写作是成功学,成功学很好,但我们可以选择不归顺成功学。
所以锡兰会成为我人生路上的地标吧,事情就是这样,胡波也是我的一个地标。
当你走进荒漠,困住了,以为人生是一个迷宫,你回头看看来时路,那是你脑海里流淌出来的地图,里面有许多的地标。
每当你承受不住诱惑或者是无法接受失败的打击时,你跪下来,想一想他们,事情或许就清楚了。
P.S. 草草写点想法,但真正的观影与阅读是反复的看,是一遍又一遍琢磨,等闲下来的时候再好好拉片写更详细的笔记吧。
最近的感觉是看一遍就写书评与影评会稍微有点草率,而真正要把吸收的东西变成自己的,需要反复的拉片分析。
看书也是,足够经典的小说就应该反复的看,不然也很难内化为自己的东西。
始终记得什么是创作者,什么是评论家,真正搞创作要吃的苦远比做一个普通的文艺爱好者要多。
是耕地,是掘井,是建造房屋,这也是锡兰想告诉我们的吧。
野梨树,看完了。
锡兰确实是美学优先的导演,画面的美感无可指摘。
带电的口香糖,草,这种小学生恶作剧道具全世界通用么…还真是小学生用的…叙事效率真高啊,轻松交代了这人的角色是老师。
为什么会觉得锡兰不闷了?
究竟是锡兰变了还是我变了…书店后面的大头像是马尔克斯,伍尔夫,卡夫卡…文学也是世界共通的。
锡兰的电影海报真的很油画,尤其是20102019那几部。
他和萨金瑟夫的海报都是很有个人风格。
我草,为毛突然开始辩经了?
为什么能从黄金扯到这?
愚蠢,暴力,疯狂,都是写在人基因里的,而道德不是,道德是后天产物,当我们谈论人性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当愚蠢,暴力,疯狂在未来从人的基因剥离,人性究竟更理想更完满了,还是更残缺了?
人类是否永远摆脱不了对神的幻想与祈求,道德与利益和神密切相关,但如果未来存在绝对的道德社会,那样的人类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此时此刻利益已经不重要了(自动生产/超高社会福利),要么还是在追求一个道德宗教下的社会(道德的存在只关系于宗教),要么则是在追求一个名为道德与繁衍的空壳子(道德不具备意义,进化为类似繁衍的潜意识本能式存在,人的自我意识退化,道德与繁衍下的行尸走肉)。
所以人类的存在并没有意义,人类也不会真正建立有意义有自我性的社会,那么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你可以说人类活着是为了快乐,但快乐是建立在必须存在这个坐标系里才有价值和意义,如果人类可以选择存在与否,快乐或痛苦的意义荡然无存,人类成为绝对的无时,选择本身让无产生了有也没带来的意义,真是有意思。
不过我们无力选择存在或不存在,因此天平也当然与有选择的情况不一样,你要付出痛觉,社会舆论,对抗本能等种种代价,又或者,行尸走肉的活下去,自我逃避,自我欺骗。
直接把“犬儒——狗”拍出来了。
这母亲,赌钱没害她就“没有你爸就没有你”,断电了就开始“你不打他让我打?
”,双标的太快…呈现了非常现实的情节,但也只是呈现,这只是一个人的故事,而不是一个群体,也没有试图去给出为什么会这样的答案,我现在对这种只是白描呈现却试图做出现实映射感的电影深表怀疑,既做不出史诗感,也没有一个神秘的人物设定好做出清楚的人物指代去反映某一群体的故事或某个国家的历史,所以我也不同意这部电影“呈现了当代知识分子的最终宿命”。
没有层次,没有复杂的思考,也不精彩,那我为什么要看?
你与现实的对决里,有投降这个概念吗,投降只需要付出代价就可以被放过,生活呢,死亡不是一种投降,因为你压根没法再玩下去了,死亡甚至不是一种解脱,因为你压根不存在了解脱的对象是什么?
所以当绝望无法被享受,而乐观是一种自欺欺人,死不了,也活不下去,这才是悲剧,这才是彻底的绝望。
你要么结束痛苦,要么继续痛苦,然后为了别人装作不痛苦,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活?
当你为了别人的时候,你的痛苦起源于他们性交的欢愉。
而你自以为舍己为人的崇高,也只不过是无可救药的自我悲壮。
你没资格选择出生,也没资格好好活,你甚至没资格死。
你永远以为自己有选择,但你从来没有,这是个迷宫,你被扔进去,无论你怎么选,出口就在那,等着你,嘲笑你。
本来想说这是我看的几部锡兰里最好看但最食而无味的片子,但仔细一想最食之无味的应该是冬眠,最差的也是。
4.5分。
这部电影的信息绝非一次观影便可悉数了然,然而畏缩于不完全理解而搁笔又大可不必。
不妨先草草记下初次观影的体验,也好供多刷之后对比品味。
即便全是片面之见也不失为多年后的两三句笑谈。
或题《两个理想主义者的死亡》
野梨树 (2018)8.12018 / 土耳其 马其顿 法国 德国 波黑 保加利亚 瑞典 / 剧情 / 努里·比格·锡兰 / 岛吾·德米尔考 穆拉特·杰姆吉尔“有时候我在你、我甚至爷爷身上看到的东西都让我想起了野梨树。
”“我们都是不适应环境的、孤独而畸形的人”
抛除导演自说自话般插入的多段长对话,我想这部电影叙事主线可以归结为两棵野梨树在梦想与生活间的挣扎对抗。
这里的野梨树自然是象征意义上的,它们丑陋、干瘪、带着尖锐扭曲的棱角,孤独地生长在土耳其乡间小镇的荒野上。
男主锡南与父亲伊德瑞斯就是这样的两棵怪诞的树。
锡南染上了年青人中的流行病——文青病。
本质上他是一个痴迷的浪漫主义者,一个酸腐又多愁善感的理想主义者。
他在整部电影中都带着颓丧的气质,用“艺术家反对一切”的态度去批判、抨击生活中的种种。
他冷眼嘲弄着眼前所见的一切,从城市的繁华车马到根植乡间故土的落后,从附庸风雅的官僚商人到名满一方的大作家,他都以戏谑且不屑的眼光看待。
他自怨自艾,他怨天尤人。
对见证他从小到大成长的故乡有着介于憎恨与鄙夷之间的反感。
但他本性上又是软弱的。
他不喜麻木而无生气的家庭,但他在家中也无所事事;伤感旧日爱慕者的他嫁,却只能在出嫁当日远远相望;痛恨沉迷赌博不务正业的“失败者先生”,而他的出书之路同样屡屡碰壁,靠背叛父亲卖狗的黑钱换来的出版最终也是惨淡的结局。
他恨环境的麻木不公,也恨自己的无才无能。
既不愿像父亲一样做老师度过庸碌的一生,又不能靠写作安身立命。
这种令人纠结的两难困境让他进退不得,既没有好好备考成为一名教师,又没能完成理想成为作家。
他软弱在不能接受平庸的自己与生活。
如果说对儿子这棵树的刻画是通过出版书籍这个过程实现的,那么对伊德瑞斯的描述便隐藏在挖井这条暗线中。
沉迷赌博的他败光了家业与名望,老来又抱着让荒漠化的黄土变成绿洲的理想,打算在这片故土上挖一口井。
没有人理解为什么他妄图要在枯地上挖出井水。
人们的怜悯、不解以及更多的嘲笑总是围绕着他,就连他的家人也不外如此。
年轻气盛的锡南更是最看不惯父亲的人。
因而当最终儿子心灰意冷之际发现一事无成的父亲竟是自己书籍唯一的读者与共鸣者,两人终于达成了心灵上的和解。
讽刺的是,这时两个人都放弃了自己的理想——父亲挖不出水、儿子卖不出书。
两个人所怀的理想都归于沉寂。
关于影片结尾部分,可以有很多种理解,这里我认为锡南最终还是选择了在父亲的井中自缢,以死亡的方式表示了对理想的捍卫以及对平庸生命的拒绝。
至于父亲最后看到儿子在井中继续下挖,我理解为这是用超自然方式来体现出锡南以死亡这种方式对理想不停不歇的无尽追逐。
这种看法无疑是悲观且稍显矫揉造作的,然而影片中的儿子本身就是这样的一个理想主义者,并且影片之外的笔者同样也是一个略带理想色彩的年青人。
当发现鄙夷的父亲曾经同样是一个双手插兜低着头踽踽独行的青年,发现曾经在别人抠索金钱时谈论泥土的气味和田野的颜色、那个勤恳工作且颇有雄心的年青人最终却变成如今的模样。
这时继续生存又能如何呢?
即便形骸走在故土的绿洲上,灵魂却仍旧在另一种荒漠中流浪。
对于活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的锡南,对于这样一个关注文学中心胜于生活中心的人,我想生命另一边的永恒或许才是他更好的归宿。
ps:父亲hiehiehie的笑声令人印象深刻
“家庭就像你自己的反物质,你的家庭就是你从虚无而生的地方,是你死后的归处。
其中的悖论在于:你越被拉近,就越深入虚无。
”——《冰风暴》 锡兰在井里吊死的那一幕,这种自洽并非妥协,这种理解无关乎认命。
隔了这么久,我才深感共鸣,锡兰对年轻自己的重现,也是我自己现阶段的感受。
也或许一切都有预示,在那个满脑子只有《野梨树》的夜晚。
家庭往往被视为枷锁。
回家的锡兰带着一些思考。
当这些思考有意地去碰撞家乡的一切时,锡兰发现乡土坚不可摧。
出书不利,赌狗父亲,理念不合的老派作家,保守的穆斯林,乡土在浓雾中没有发展地太快,锡兰满怀不甘地回到这个漩涡里。
当然,后来一切都没有按照他想象中的发展,他当众羞辱父亲,卖掉父亲的狗。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父亲选择了包容退让,因为他也曾这样过。
不仅是电影里的土耳其,在中国我们的父亲也许也会在耳顺之年独自回到老房子里,与自己和解,与父亲和解。
反抗父权最近是个热词,《哪吒之魔童闹海》着重提出。
如果说一些东西都被冠上父权的名号,那么,李安贾樟柯,锡兰阿巴斯等导演,解构的父权则是人情的矛盾和挣扎,否则不会出现父亲三部曲,不会执着于乡土。
在我身上,比起一味地反抗,我选择吊死自己,至少是一部分。
伟大的艺术家分为两种:一种在固执的自我欣赏中实现逻辑自洽;一种在严苛的自我怀疑中修正逻辑谬误。
在《野梨树》之前,我深信锡兰是前者,因为他创造的幻境太具辨识度,有时像一首隽永的诗,有时像一部危险的小说,他独有的造梦体系可以容纳一切介质。
但若把《野梨树》看成锡兰对自我人生的投射,会发现他其实是后者。
恰是源于他深刻的自我反省,才能在保持如雷霆万钧般深厚人文思考强度的同时,以极致的克制力避免表达的赘余。
而这,恰是他此前作品中“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来源。
《野梨树》确是他作品序列中的异数,它不再具备显性的叙事牵引力,而是将素材打散了遗落在各处,形成俯首即拾的错落感。
影片中的“锡兰”以异乡人自居,却不得不选择归乡。
他怀才不遇、自命不凡;桀骜不驯、格格不入;他竭力以形而上的哲学思辨尝试与他人进行深层的沟通,却因缺少对旁人的体察而落得鸡同鸭讲的难堪局面。
无论是与少时旧爱深情一吻后被咬破嘴唇,在大雨中狼狈窜入台球室无人理睬;还是被妹妹识破穷酸的窘境大肆争吵,与知名作家话不投机遭受斥责,都让他的存在成为可有可无的尴尬。
影片里他多次站在山坡上俯瞰低处星星点点的屋舍,幻想高处不胜寒,却不想真正被流放的其实是自己,他既无力腾空,又无法落地。
“锡兰”的父亲貌似是他的反面,也曾才华横溢雄心勃勃,却终究在现实的挤压中寻得最具可行性的生存策略。
他懂得何时插科打诨、何时自我嘲讽、何时佯装愤怒、何时真情流露。
而相较“锡兰”的对立面,在某种意义上,他更像是“锡兰”在在时间洗刷作用下必然会进化成为的复刻翻版。
《野梨树》中依然有锡兰标志式的“冻结”时刻,以往的作品中大多是在漫长的求索与消耗后,通过人物的静默与凝视对过去时进行消化与思考,并完成对未尽困境的释怀。
而本片“冻结”时刻的诉求却不同以往,隔着栅栏目睹故人婚礼,在桥上将雕像断臂投入河中,望着父亲在树下沉沉睡去时被蚂蚁覆盖的脸,每一次的冻结都让“锡兰”离被唤醒仅有一步之遥,但他却依然陷入梦中无法清醒。
影片并未挑明他究竟是因为不自知而不觉醒,还是因为他仍对理想主义怀有梦想,情愿赌上自尊与前程。
此时,一个以自我怀疑与反省为训时刻警醒着的作者形象呼之欲出。
他本我的表达欲是充沛甚至满溢的,他对信息的吸收与分解程度以光年计算,但他担心自己远离人群而丧失与周遭的共情力,他时刻要求自己仅以极小的切口释放必要的能量,因此他对“锡兰”的傲慢既是鄙夷的,又是豁达的;既是同情的,又是珍视的。
这便是锡兰在自我创作之路上需要面对的矛盾与抉择。
是选择做一个哲学家?
文学家?
画家?
观察家?
还是梦想家?
而他决定在《冬眠》斩获金棕榈后拍摄《野梨树》,这个时点才是最耐人寻味的。
在创作方法上,他以自我解放为名行使了自我反省之实,也许从根本上,他是怀疑自己的,毕竟在功成名就的巅峰时期,有谁会要求他进行自我反省?
除了他自己,别无他人。
而这一切,也恰是锡兰成为真正被影史铭记大师的必经之路。
这一下午都没从《野梨树》中回过神来,三个最喜欢的话痨型导演中,伍迪艾伦喜欢聚焦中产阶级和上流酸腐、侯麦擅长捕捉扑朔迷离的男女关系和情感、锡兰则游走在理想与现实互不相容的灰色地带,阐释着生活的本质。
从影像风格上来说,侯麦像是巴黎街头喜欢谈论哲学和革命的画家,伍迪艾伦是四处游历创作的剧作家,而锡兰,则是愤世嫉俗的小镇青年,与周遭格格不入,跟故乡无法对话、对未来充满茫然,养育他的那片土地和家庭人伦爱恨交加、像极了贾樟柯描摹的时代变迁中精神无处安放、徘徊在都市与故土之间的当下这一代人,唯一不同的是,土耳其的小镇青年在乡下的田野上谈论的是信仰的价值、宗教的意义,而处在经济野蛮飞跃国度的小镇青年,谈论的是去哪飙车K歌、抖音吸粉、或者野心勃勃的互联网新贵。
野梨树里绵密不绝的台词,富含哲理和思辨的对白、剪不断理还乱的细碎日常,复杂的代际关系、雾气氤氲的田野、广袤苍凉的土地、抽象的主题,都在浇筑锡兰成长轨迹里不断迭代不断破碎和重建的认知,就像那口井,明知没有水源,却还要挖下去
【香港亚洲电影节观影】可能是错过锡兰导演金棕榈作品《冬眠》的缘故,我印象中他的电影从没出现过如此多绵绵不绝的对白,而且很多场景是长达数十分钟角色侃侃而谈或彼此争论的长镜头。
虽然这部新作长达近三个小时,但是锡兰处理人物关系线索有条不紊,在男主角毕业返乡的叙述里贯穿着父子情这条线索,尽显大师功力。
虽然没能在今年戛纳电影节上获得任何奖项,但是作品的感染力与反思力度丝毫不弱。
导演从家庭亲情关系,尤其是难以调和的父子关系出发,不断折射出土耳其城乡的差异所在,更巧妙地囊括了诸如知识分子、女性地位、伊斯兰宗教信仰、官僚主义,甚至是对当下土耳其政府的批评,都在洋洋洒洒的叙事过程中娓娓道来。
大学毕业返乡的男主角是理想主义的化身,刚愎自用的他一心只想当作家去大城市不想留在家乡,但是当他涉足社会,跟政府官员等人打交道时,又遭遇到现实的挑战,并感到前途艰难陷入迷茫。
尤其是剧中有一幕讲述他昔日读文学专业的同学毕业后做了防暴警察,用痛击抗议者作为宣泄压力的手段。
一方面呈现出土耳其当下知识分子的尴尬处境,另一方面似乎也影射了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的独裁统治倾向。
理想与现实的冲突,甚至是知识分子难以摆脱的宿命,都在父子关系这条线索中逐渐浮现出来。
男主角并不想成为自己父亲那样一事无成的人,终日沉迷赌博而忽略家庭。
父亲脱离现实在山上凿井取水,车站送行时骗取零钱买彩票等等行为令他困扰难堪。
然而,从另外的角度去反思,父亲好歹也曾经是知识分子,他也是一位体面的教师,何尝没想过有宏伟大志?
他之所以会沦落至今,究竟要归咎命运,还是社会和家庭环境的错?
这似乎是导演引发观众对土耳其社会问题思考的有趣方式。
照常理说,知识分子自怨自艾的宿命感会令影片坠入到沮丧消沉的结局。
幸好地,导演全程采用幽默风趣的对白来冲淡这种压抑感,而父子二人关系从最初对抗,转为误解,到最终全面和解,导演在这条线索上的用心铺垫,先抑后扬的处理方式,令故事变得感染力十足。
尤其是前后对父亲的刻画:满脸爬满蚂蚁的婴儿、被儿子误认为是彩票的寻狗启示,以及山上的老井,尽显导演对人物的精准把握。
最后一幕,父亲翻出报纸上的新闻,以及井中幻想/现实的互换处理,更是催人泪下的意外手笔,这对于跟自己父亲有着复杂关系的观众(譬如我)来说,相信是全片最感人的一刻。
尽管这是一部以对话叙事为基础的文学改编作品,但是锡兰在影像方面丝毫没有丢弃掉以往的作者标签。
土耳其乡村的自然景色在摄影镜头里呈现出油画般的质感,长镜头的运用更娴熟,用手提摄影调动对话气氛。
男主角跟两个伊玛目边走边谈的一段,镜头跟随着三人灵活自如地运动,不停的焦距变化以及将周遭环境带入画面中,令观众不会对枯燥的宗教内容感到无聊。
而梦幻段落的处理(特洛伊木马、婴儿的脸、结尾的井)更眼前一亮,影像传递出诗意的美态,为文学化的叙事增添了饶有趣味的层次感。
1、辛意雲老師老子辛說卷六十八談「強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 有一部電影,是土耳其的電影,導演曾經導過冬日甦醒(Kış Uykusu,2014),這部電影得了坎城的金棕櫚獎,現在又再以這一部野梨樹(Ahlat Ağacı,2018)去參加競選,並代表土耳其角逐奧斯卡金像獎。
電影的故事講一個年輕的大學畢業生,是土耳其的一個年輕的大學畢業生,也就是一個想成為作家的年輕人,他已經在大學寫好了一本關於自己家鄉的書,想要發表,他寫這個家鄉的書,不單純是旅遊的介紹,或者不單純是一種單純的風俗民情的介紹、風景的介紹。
他這本書是從他家鄉的最突出、最真真實實的當地的各種各樣的不同於外在的風貌講起——奇怪的老人,吃梨的行為,賣著水果,做出各種令人不能理解的動作,但是卻具有某種戲劇化的特質。
已世俗化的教長,信仰不再是最神聖的依歸,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是跟常人一樣的觀點、行為,成為一種有趣的特殊性。
還有,頹廢沉淪的教師們、老師們,以及各種古怪有趣的鄉村儀式。
這種奇奇怪怪、各有各自特質的人,卻都生存在、生活在那美麗絕倫的家鄉的山村之中。
這一個青年人,土耳其大學畢業生,他把這些奇奇怪怪、各種各樣,其實雖有特質,卻都世俗化的人作了紀錄,同時進而將他們寫在那美麗絕倫的鄉下山村之中。
他家鄉在舒緩的山脈包圍底下,那發紅的土地,滿山的翠林綠樹,尤其散散落落插在其中古古怪怪的野梨樹,他能夠結出歪七扭八的果子,可是這些難看極了的果實卻甜美多汁,可口極了,特別在清晨早餐的去吃的時候。
在整個的陽光下,他們的村落總展現出驚人的色彩。
這一切,在家鄉的人看來,簡直不足提,一切都稀鬆平常,可是他認為這是最迷人的地方了!
當然,其中還有各家所養的牛羊獵狗,還有山中的各種小動物,包括狐狼。
他認為這一切都是最值得與人分享的,可寫給別人看到的事物,可介紹給別人,去認識這個世界中有這樣的村子——他認為這是最值得書寫出來介紹給別人的村子了。
不過他缺少出版的資金,畢業後他就直接回家,想回家籌錢。
也就在這籌錢的過程中,他看到鎮長的嘴臉,鎮長說一切為了家鄉,然後他所說的不在這些事物的介紹,卻是如何發展出企業,為這個家鄉賺錢。
企業家呢?
也同樣的認為只有企業能為家鄉帶來財富,才是唯一的工作。
即使成了企業家,仍保有好讀書而且成為成名的作家,也都只是認為唯有發財才是真實的價值。
包括了教長,包括了成名的作家……,他去一個個的訪問,問這些在上位者的意見,看見他們對自己周遭的生活的環境全不以為意,開砂石的開砂石,挖礦的挖礦,抓石頭的抓石頭,同時他們都不同意年輕人對家鄉人物的介紹,覺得那樣好像在揭瘡疤一樣,甚至於他和成大名的作家討論什麼是寫作,什麼是作品,其藝術性會是什麼,而成名的作家直接就告訴他:「只要投讀者所好就行,你只要強調出日常生活,大家都經驗到的,這一切,讀者就覺得你寫出了他們的心聲了,不必要有任何理想的陳述,這就有讀者,就能販賣,也就有出版社替你出版。
」就在這籌錢的過程,導演的重點,也就是電影本身最精要而充分的一個社會性的討論——他反映出整個社會中各種各樣的人物對現實的各種各樣的看法。
也就是,在現實中,在利害中,侵蝕了所有的人際的關係——夫妻間既相愛又無法相擁;信仰失去了神聖性,只是一種生活的以及批判別人的規範依據;教育只是不得已的一個工作;至於國家社會也只不過是無可奈何的拘束;還有人生的問題……。
在這些種種的限制且大家都在講求利益的觀點中,人生反而走不出去了,也無利可圖了,一切都被困住了!
在他不斷的質疑中,像個鬥雞一樣,最後讓人全拒絕了他。
不過他不退讓,就如同長在這山坡地上的那一棵棵顯得疏落而孤獨的野梨樹。
他深深的自覺到自己的孤獨,不過也深深的意識到自己無法放棄的堅持,那種對自己生存環境提供生活的大地、山村,那種美麗山野的情趣,他情不自禁的關注在大自然,關注在這些大自然生命的展現中。
而他慢慢開始發現這一切對大自然的愛戀,也是對生命的愛戀和肯定、生命本質的肯定,全來自自己父親的啟迪和影響。
他慢慢深入到自己的內心,看見自己對大自然、對生命的關注與愛戀,這全來自自己父親的啟迪和影響,而父親其實是被自己,以及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妹妹,甚至於全村的人都認為是個怪胎,甚至於是個失敗者的。
這名父親是一位小學教師,雖然大學畢業,不過只在小學教書,沒有人真正的認同他,肯定他,甚至於喜歡他,包括他的祖父——也就是他父親的父親。
所以,這個父親在退休後,一個人退隱到山上牧羊生活——因為這個怪胎父親對大自然的愛,對動物的愛,使他無法生活在一個人的社會中,他無法忍受全以人為中心的那種社會,尤其是以世俗價值為最高價值的社會,他在那樣的一個以世俗價值為高的生活中,他只有頹靡,他只有不振,他覺得被窒息,甚至於到最後迷失了自己真正的生活方向而賭起馬來。
即使他愛著妻子、子女,他都無法從賭馬中振作;他賭盡了一切,甚至於讓家庭蒙羞。
可是他對大自然的愛,卻堅持不顧一切人的反對!
年輕人開始看到他父親這特殊的一面,似乎也就在自己的特殊性格之中了!
他想起他原本對父親的憎恨,曾恨父親迷上賭馬,欠下了巨額的賭債,賠上了他們整個家庭的命運,他詛咒他的父親。
當他在詛咒他父親、責罵他父親的時候,這個時候說也奇怪,對他父親幾乎已放棄希望的母親竟然嚴厲的責備他:「你不可以這麼去咒罵你的父親,你要知道,你父親是個君子!
在這麼一個視家暴為常態的社會裡與村子中,你父親這一輩子都沒有打過我,他連舉起手來揮一揮都沒有。
他只是做不到我的要求,承擔不起那些來自社會、來自家庭要他完成的責任。
」而後母親敘述出何以愛上他父親的原因,說他英俊,他會說話,他會說故事,他會說出許多令人迷醉的雋永語言,他會打開人的眼睛,讓人看到周遭的美景。
他母親說:「他打開了我從來沒有見到的世界。
」年輕的作家非常驚奇,因為這是他不知道的,沒有意識到他父親的另一個特殊的部分。
不過,這個作家秉承著他父親的堅毅與不顧一切的性格,終於還是走上寫作的路。
同時似乎在他的回想裡,這一切都是來自於從小父親不知不覺的教導,讓他看見了家鄉的美,與這特有的環境下特有的人情風俗。
整個大自然其實就是自然鮮活的巨大載體,是一切生存、生活、生命的來源,但生活在其中的人們都視而不見了,都只一味的追求著實用的以及商業的價值,以至於使生活淪落為平淡無奇。
只有他的父親,最後幾乎放棄一切現實中整個社會的一切,回歸到山林,回歸到自然,酣然無憂的沉睡在帶著寒風的山坡的院子地上:周遭,都是翠綠的松林;鮮紅搖曳的楓葉在冷風中襯映出夕陽下鮮紅的太陽;而這鮮紅的太陽,更染紅了鮮紅的大地泥土塊——而這一切,是永恆的;而這一切,是真實、能傳承的。
他翻閱父親放在旁邊空無一物的皮夾——一毛錢也沒有,可是裡面卻深深的藏著關乎於他出版了書,在報紙上的報導剪報,上面還打著圈圈。
他一時真是感動!
等到父親醒過來,他才知道父親已經把它的書看得滾瓜爛熟,同時記住他很多的金句。
父親甚至於告訴他哪些金句自己非常的喜歡,因為他陳述出大自然最真實的部分。
在這部三個鐘頭的電影中間,導演似乎想用詳細的事件、日常事件、景物,透過鏡頭,告訴我們什麼是自然;也似乎讓我們看到,唯有在這自然,也就是在這道中,才具有真實性,才具有傳遞性,才具有繼承性,人的生命也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能傳遞,能繼承;而當人們能看得見,加以記錄,人世之間才具有能傳遞、能繼承的文化——然後,文化,也就是道的展現和陳遞了。
我藉著一部土耳其的電影野梨樹來說明人世間的傳遞與繼承,這裡頭包含了文化的傳遞與繼承,而這也是道的傳遞與繼承。
在這人世間的傳遞與繼承中,我們或是可以體會到「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的含義,也就是任何能久的事一定是不失其所,一定以道為基礎,依道而行的事。
而也唯有在這基礎上所完成的事,才能讓人脫開了私己,真正打開了屬於人性——人的眼睛、智慧的心靈,而涵蓋著天下人類、國家民族共同需要的事。
由此才合乎道,同時能傳遞、繼承下去,然後成為不朽的事業,所以,「死而不亡者壽」。
這部野梨樹雖沒有老子所說的這個道理那麼深邃,可是也傳達了類似的這樣的訊息。
這部電影似乎透過了實際現實生活的形象,表達出另一種所謂合乎道的真實狀況。
整個村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著共同的價值觀,而這個價值觀就是商業利益的價值觀,就是合乎商業利益才具有實用性的價值觀,而這種具有商業利益實用性的價值觀才是人生命最真實的價值。
這從人的現象世界看來,似乎是一種最具普遍性的價值了,因為人人這麼看。
可使這商品實用性的普遍價值,唉呀!
卻不是一個真正可以繼承、傳遞的事物。
這奇怪吧?
雖然這樣子的價值觀也會在現實的社會中一代代的傳遞,可是他何以卻無法成為那一個永恆性的繼承和傳遞的事物呢?
原因是,他不是道,以至於他無法完成不朽。
如此就不可能久,也就不可能壽。
為什麼呢?
因為凡是只求私利,一味的指在利上打轉,凡是私利,在心理上,在感情上,在意識上、知覺上,其實都圍繞著自己,這種圍繞會形成封閉的個體,一個孤絕的個體,跟外界無法真正相通的個體。
封閉的個體就像地上一塊塊的石頭,雖然多,卻缺少真正的聯繫,他那裡面沒有生命的發展性、創造性、綿延性,所以他自然就沒有了傳遞與繼承的可能性。
人只有開放了自己的心靈,開放了自己的意識,提升了自己在人性上的位階,不再在生物性上的限制,而到達了真正人性的開展裡,人才看到了生命的整體性,或者說人才能從生命的整體性看到了道。
人能看到道,同常是從生命的整體性、相關性、通透性,才會意識到道,然後才會意識到道的生生化化的那一分創造和流轉。
由此,而進入到道,然後與天下萬物一體,與道一體;由此所創造所做出的事物,就自然具有道的傳承性、不朽性,而達於永恆了。
這部電影如果去看的話,是需要一點耐心的,同時需要細心的品嘗。
這部土耳其電影的導演,他拍製的手法,從和伊朗的名導演阿巴斯的手法滿類似的,不知是不是和在那樣的一種特殊環境下的生存、生活、生命發展有關,或者還是和中東回教的信仰有關,他們看事情都如同仔細的環顧周遭種種平常的事件,然後逐漸呈現出他們所要陳述的生命真相和主體。
他們在這個敘述中特別喜歡展示周邊的大自然的環境,而這都是這一部電影中極其出色的表現,那個光影、光色之美,清亮、純粹、精緻。
我一面看一面想,天哪,真有這樣光影的地方嗎?
美到了一點渣滓都沒有,清晰到一點渣滓都沒有,翠綠就是翠綠,鮮紅就是鮮紅,清朗就是清朗,整個的大地非常非常的明細而清楚。
喜歡看藝術電影的朋友不妨前去看看。
最喜欢的一部锡兰,浓浓乡愁,勿忘野梨树。
新冠病毒让我有机会在大年初一看完了这部长达188分钟的土耳其影片。看着从头至尾的肤浅聊天、吃吃零食喝喝茶,发发微信上上厕所,领悟到了导演锡兰真乃土耳其的伍迪艾伦呀~~~~话痨中的话痨~~不过影片也是有亮点的:镜头所定位的均是些绝美的乡村风景~~比之整天无聊卧床防疫方式是要值了,哈哈,看到这条短评的朋友鼠年吉祥!百毒不侵哦
#NYFF 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的标志是开始学会原谅父亲,新晋话唠届扛把子锡兰通过无比厚重的文本完成了一段回忆里quarter life crisis的记述。四段20分钟的长对话把sinan的挣扎与妥协一点点铺陈出来,与老妹儿聊爱情,与作家聊事业,与伊玛目聊宗教,在与父亲的对话里自我投射。相信对于锡兰来讲这是一生一次的创作,关于20ish的自己,关于乡愁,更是关于安纳托利亚高原上的每一个生灵的生生不息
2.5 / 仿佛浪费三小时看了部青春家庭成长情节剧,还乡叙事下大写的矛盾+煽情+人生哲理,几乎每一个段落都拧巴抓马又非常粘稠地搅在一起,真的是再多片长和台词都无法掩盖的单薄啊。事实证明沉溺于自我剖析和自我沉溺本身并无太大不同。现在非常疑惑当初到底是怎么给《冬眠》五星的?
真是自画像既视感,表意是不是处在电影不可逆的转换终点尚存疑问,不过这回走不进锡兰。
在土耳其当一名文学青年太辛苦了,就像在荒山挖井。
只是不喜欢主角跟两个伊马目那段
我没有看完,开头感觉还不错,看到中段锡兰与两个伊玛目辩论时实在是失去了耐心。冲着大家评论说片子风景的美好去看的,没想到碰到一个喋喋不休的话痨,还有脏兮兮的环境,这离我想象的太远了,我已经过了文艺青年追求晦涩奥义观影体验的年龄,太冗长的哲思让我坐立不安,对不起,我理解导演想表达什么,但可不可以再精简点?我宁愿去多看看捷克、法国1980年代的田园诗一般的电影,也不再想受这苦涩哲思电影的罪了,年轻的时候,这类片子我看得太多,以至于现在我对它们都开始过敏了。经过太多波折之后的生活让我们变得平庸了,但很踏实,诗和远方,还有个人限于困境的诗意表达,都留给喜欢它们的人们吧。
—我想起一颗野梨树,如此格格不入,离群索居,怪异畸形。—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品性,关键是接受和喜爱它。野梨的果实确实非常畸形,但是有几天我早餐时吃了它,非常美味。【叙事有契诃夫的涩味,土耳其安纳托里的故事可以映射到每一个中国的小城,俄罗斯土耳其中国,亚洲的边界,里面的芯儿竟然如此惊奇地是一个味道】
外公穿着低腰裤子去主持祷礼,父亲带着爱犬在山上放牧羊群,高龄老人仍坚持工作。他只会与伊玛目争论信仰的价值,与名作家挑衅文学的本质。视父亲为偷了三百里拉的窃贼,自己却是变卖父亲爱犬的强盗。鄙视守在故土的人目光短浅,自己却一直在精神世界里流浪。干涸土地不会出水,孤独的人才能掘出绿洲。
镜头固然美 但作为长达3小时多的电影来看 真的巨累。然后看这男主 感觉就是毕业后自由作家的畅销不对路 但坚持自己好在最后理解看完的还是他爹。
在上海影城看的,感叹一下,观感实在太好了。看到木栅、书、大雾、水流,还有别的各式各样的物件的时候,好想把手伸进大银幕里,真真实实感受到它们。
@2024-01-13 16:10:43
#ICA 长评-树与井。感觉电影探讨了理想主义者面对世俗世界内心的冲突。结构为奥德赛的“归家”之旅,影片有很强的自传性。男主的形象就是一个理想主义的模型,父亲的形象完全可以替换男主,其他角色太工具人了。隐喻上野梨树和水井各自代表了男主和父亲的梦想,结尾处的互相肯定则是一种明确的和解。还有几次剧情画面上的隐喻感觉是非常贴近意识流的“内心思考”和焦虑的视觉体现。长镜头的镜头运动,室内摇镜头等,对于角色的塑造很有帮助,剪辑有几处比较突兀,不太喜欢。半场之前都很喜欢,不过到三分之二处不知道为什么饱和度变高了,运动镜头的质感也有些丢帧,很难受。景别上大远景的几次都很美,搭配上非常考究的构图…真的是惊呆了。那三个行走的镜头太像《撒旦探戈》了。自然音的部分依然喜欢,现场收音的呈现也不错,不过台词太多了。
昨晚跟月薪2万多的同行兼同学聊了几句,一大早来领略这无门的落魄,很有代入感。从城市返回乡村的Sinan,穷困,不得志,心心念念一本无人问津的书,与每个人都处不好,再淡然的交谈都会引向冲突和迷惑,但细碎的对话总有些有意思的锋芒。生活把人放倒,身上爬满蚂蚁,难得美好的瞬间,似乎只有母亲看到题词时泪落,以及父亲成为唯一的读者。风光很美,与Hatice相遇时犹是。有一幕,母亲回想16岁那年,别的男人只谈钱,唯独父亲谈田野和羔羊,于是决定跟他私奔,哪怕日后,他笃定变成一个赌徒。谈再烂的感情,也有某个瞬间,是好得不容置喙的吧,就像最爱的女歌手郑秀文与曾经最爱的男歌手许志安,正因为有过太动魄惊心的美好,才有那种晴天霹雳的痛苦。@北影节,资料馆
很像《比海更深》
导演编剧高矮得给摄影师磕个头。画面每一帧都很漂亮,但剧情没有一段值得这么长的时间。你看看剧中人的生活状况,一开口就是抱怨emo,怎么还好意思花大段时间来讨论你们那个教????
4.5.在美丽而浓稠的土耳其乡里,大量聊天中投射出男主角与环境和他人的疏离,而父子关系成为隐隐的内线,非常文学的讲述方式。结局指向存在主义哲学两大终极话题,加缪的自杀和反抗,不出水的井就像西西弗推的巨石,荒诞而孤独。看哭了,像是专门拍给我看的。大概已是我最爱的锡兰电影。
整体而言表达过分直白,比如锡兰评论父亲“他做的那些事只是对他荒诞生活的一种反抗”。锡兰在这部电影里已经完全放弃了形式(从冬眠开始),充满了大量而极端的自我指涉。艺术是赋魅的,而思考是祛魅的。创作者遇到的问题都在这部作品里被真切地放大了。
导演的表达欲太旺盛,但又没什么合适的点子,就直接放弃了情节的讲述,最后拍了一段段连篇累牍的bb说是电影!?全片就是几段对话构成,和女同学,市长,父亲,喜欢的著名作家,母亲,爷爷的继任者(阿訇),传说中的赞助人,父亲,然后男主和每个碰到的人要聊20分钟起,期间这个话密的啊,嘴像是租来的。关键是聊天时镜头都不怎么变化,无外乎是切男主后脑勺和正脸的区别,这能叫电影?!就说你聊的话题包罗万象,自我-平权-社会-家乡-宗教全都有,那有怎么样,这也不能叫电影啊?!随便拉个访谈节目都比这好看!胖子说电影让人类的生命延长了三倍,拍腿,可不是吗,度日如年啊!物理课都不如这片子沉闷,相声演员都不如这片子能白话,动物世界都比这部有情节,MV都比这部运镜丰富,支撑我看完的,是因为我花的票钱,浪费时间浪费钱,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