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李(Mike Leigh)作了一個太冒險的選擇:他要為繪畫界的偉人透納立傳,卻徹底抽離傳記的本質,不拍人如何變成偉人,只拍偉人何時像人。
靜默的暖光,綿長的觀察,穿梭也穿透著透納的ㄧ生,抹去軼事辛辣,補全生活細節.......一切看似寡味,卻盡得風流。
麥克李,終不愧為大家風範!
現實是人成就其名,傳記卻是名成就其人。
看似矛盾,實則不然,因傳記之所以傳世,正是某時某刻的某件大功大名太過璀璨,璀璨到大眾必須立傳並讀傳,好尋覓事件之所以被成就的漫長前因,進而感激成就前因的主體:那個被立傳的某某人。
所以傳記醞釀激情,名要勝事,事要勝人。
《畫世紀:透納先生》卻不然。
彷彿麥克李最不屑的就是激情,他只拍透納下筆,卻不拍他畫完的經典作品如何蕩起畫壇漣漪。
他只拍談透納第一次看見火車的驚奇,卻不讓二十世紀人的史贊婉轉地「穿越」替透納察覺工業化到來的先見鍍金…..一切一切的前因後果都被他杜絕了,我們觀眾也被他的劇本推到太遠太陌生的觀看位置,遠到透納不像大師,只是個吃喝旅遊交際應酬的怪人,讓我們連享緬懷都都找不到切入點。
麥克李要的就是這份距離。
當「透納大師」被打回「透納先生」,甚至只是「透納」時,我們才真的能與他一齊立足他活過的時代,不受一切後人褒貶的介入。
瞬間,透納的木訥,口吃,自傲,惡習與傲氣,通通因為變遠,所以變近。
當然,麥克李精擅的寫實作風為此發揮了驚人的作用。
畫龍點睛的是兩位配角,也是陪伴透納最久的紅顏:女僕與情婦,他們是透納的愛人,也是第一手為透納作為偉人蓋棺的他者,境遇卻大不相同。
女僕知盡透納父子的一切,透納卻種種透露不以為知己的跡象,情婦瞭解的透納僅限閣樓時光,透納卻每每以交心作為陪伴的禮物。
就在透納咽氣仙逝,兩個女人回歸自己的生活,一個身無半張透納畫作,卻面向陽光微笑擦窗,一個坐擁透納畫室,卻黯淡淚流蹣跚回廊,一光一影,一笑一淚,透納不在了,卻盡見透納活帶給身後的結局,令人悵然。
而且,真的缺乏激情嗎?
恐怕未必。
全片場景講究,服飾細緻,歷史感因而栩栩如生。
攝影與用色脫胎自透納畫作的用色,暖光遍佈天地。
史感與光影相輔相成,模糊了銀幕畫與油畫的輪廓,時時奪胎新的驚奇。
這一幕,我們看見暮色風車搖曳,鏡頭左偏,透納就立在草原邊上臨摹同觀眾一致的景致,原來我們正經歷著名作誕生的瞬間。
另一幕,透納在沙龍牆壁即興揮灑醞開的顏料,鏡頭一轉,本是畫布污垢的粒粒白點成了遠方山脈的雲暈,原來我們不自覺中去了一趟聖地朝聖之旅……. 畫家下筆,就此成雷霆萬鈞之事,「太陽即是上帝」。
駭絕,美絕!
今年唯一能與本片較勁的傳記電影,唯獨《暗黑冠軍路》(Foxcatcher) 而矣。
它與透納先生不約而同選擇了一樣的目的,拍傳記片卻企圖抽離傳記必談前因後果的本質,拍法卻正好逕庭,《畫世紀:透納先生》選擇拉遠,讓觀眾像個畫家在描摹,《暗黑冠軍路》選擇拉近,觀眾直接被拉上擂台,與三位主人翁來一場希臘式摔角,近乎赤裸的肌肌纏鬥,逼使觀眾無法思考緣由,只能隨角色瞬間澎拜的情緒爆發而代入而起伏,但在熱鬥之餘亦有中場休息,讓觀眾不致被吞噬,熱冷交雜,非常精采。
史提夫卡爾(Steve Carell)跟查寧卡圖( Channing Tatum)也分別貢獻了他們精湛的演技,邪門與天真兼具,可與蒂莫西·斯波 (Timothy Spall) 飾演透納晚年屍積餘氣的栩態一較高下……礙於篇幅,不冗談了,有機會在分享這部片給我的一些體驗吧。
透纳先生 您还画画吗?
为什么这么问?
亲爱的玻璃碎成一片一片透过它们的光线是否是你看到的世界?
啊,你热爱生命与爱情!
这些颂词只会引来粗放的大笑你喝醉后的大笑引别人看到阿尔卑斯山下的大象后的大笑绑在暴风雪中桅杆上的大笑你突然的大哭与奴隶们一起嚎叫眼泪、雾气和海浪一起卷曲、翻滚翻滚出浪漫的印象我唯一的遗憾 是救不回那个溺水的女人就像我成千上万的遗憾一样透纳先生 您还画画吗?是的 我的孩子太阳就是上帝而我还没画够呢
因为是跟《圣罗兰传》前后脚看的,所以反差特别明显。
一个华美风雅到高冷,另一个质朴日常到土鳖。
其实迈克·李的艺术现实主义,十多年前在《酣歌畅戏》里就是这个样子了。
那次他是老老实实地讲了一出戏从写出来到演出来的全过程。
艺术对每个从业者来说,不过是每日的上台下台,上场下场,各种职场小动作明争暗斗磨合擦枪。
女演员怀着情夫的孩子,男演员害着大烟瘾,总惦记着评论的剧作家牙疼得头绑冰袋,不肯结婚的作曲家在妓院狂嗨……一出戏,就是这么排出来的。
的确,艺术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
但一个愿意诚实面对现实的导很清楚,影像只能对前半句实话实说。
至于后面那半句的出处和缘由,那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片中皇家美术学院年年挂满一屋子的画作,最后能在艺术史上留名的却屈指可数。
谁能说那个借钱度日、死了五个孩子的海登没有奋斗、没有付出呢?
可他只能生前潦倒、死后无名。
因为他始终迈不过这后半道门槛。
为什么?
只有天知道。
而能够迈过那道门槛的透纳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他离弃妻女,由高龄老父代为操持家事,大早晨起来吃烀猪头,到妓院里画素描,在社交场合倒也能做足绅士的礼节,风流史里没有美女只有大妈。
他是个用功的人,但约翰·康斯太勃罗就不用功吗(话说这两位的“暗战”确实精彩)?
那些美丽的大远景,暗示着他“艺术灵感”的来源,可很多人每日在美景中来来去去,最多也不过留张自拍。
为何只在这个孤独的写生者笔下,阳光与云雾的灵魂才得到了神秘而非凡的显现?
这真相无人知晓。
实际也无人想知晓这些。
看画的人长的都是自己的眼睛。
年轻的维多利亚女王就厌倦了这种不明觉厉。
晚年透纳出于对自己艺术价值的自信,很文青地拒绝了钢笔大王的10万英镑,一回头却发现拉斐尔前派已经把自己挤出了展厅。
对艺术家来说,活得太长会带来一种宿命:你将看到自己是如何过时的。
幸而作为一个不画肖像的画家,他还不必担心摄影会让自己更迅速地“过时”。
按房龙的说法,他临死欲将自己的全部财产赠与艺术学院,以资助贫穷的画家(还是受了海登的刺激吗),却未能如愿。
这笔钱被亲属们通过打官司争夺到手。
看看透纳的妻女,也确是被委屈到了没法那么崇高的人。
所以这一节便不提也罢。
和过去一样,迈克·李总要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结”:那个粗俗、呆滞的仆妇。
她丑陋、呆笨、邋遢,后来不但衰老,还害了皮肤病。
然而这都不是她应该像一件垃圾一样,被主人遗弃的理由。
且不说这个主人还拿她当了一回或N回的夜壶。
这无关艺术,只是人生和时代的缺陷。
即使一个在艺术上达到了“高于生活”的人,也无法摆脱这样的缺陷,因为他本人仍然生活在生活中。
时过境迁,当艺术变得更加商业和交际之后,像透纳这样其貌不扬、独往独来、只知道闷头在家画,其实是不行了。
找寡妇和大妈当情人则类似于自我毁灭。
《阿黛尔的生活》证明了想混艺术圈的话,连另一半也得能拿得出手。
否则哪怕她或他愿意忠心耿耿地给艺术家们洗衣服做饭,也是白搭。
按安迪·沃霍尔的说法,成名本身也是一门艺术。
现代艺术不需要永恒,只需要创造那吸引眼球的一瞬间即已足够。
然而靠“瞬间艺术”成名的圣罗兰,毕生还是喜好收藏可以“永恒”的艺术品。
这个酗酒嗑药的风流哥儿总算心中有数:我只是个失败的画家。
人都说生命短暂,唯有艺术不朽。
而当时当地,艺术却只是令人捉摸不透的过客,真实的仍然是人生。
-- The image you create is not of colour. For why?-- Er..I am afaid of that is a question we have yet to answer, sir. It is a mystery.-- And long may it remain so.
Turner是一个公认的聪明鬼。
人们都想让自己变成聪明人,因为聪明人可以装傻,但是不聪明的人永远也无法装聪明。
他太懂得这世道自己是靠什么而生存了。
绘画技巧?
别闹了,官方有多少等着卖画生存的画家,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衣食无忧。
个性?
在那个英国经济磅礴发展的时代,根本不缺浑身奔腾着艺术细菌的画家。
拍马屁?
他挺会的。
直到那一声官方的批判的到来。
他就像一个失宠的妃子,眼睁睁看着自己沦为笑柄。
也许任何时期的艺术家,都有一种舍我其谁的心态。
新时代,必须由自己亲手开创。
艺术家要有时代的使命感,要有主人公一般的责任感。
可是他多么的累啊。
任何关于Turner的传记,都在说,他在生命最后的时期在与官方做叛逆一般的搏斗。
我觉得不是。
他只是想画自己热爱的,蒸汽,云,暴风。
他只是想歌颂大自然,他甚至愿意将自己完全奉献于伟大的自然。
他也曾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黯然归去。
回家吧,即使世界都对他的奉献全然否决。
可是啊,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太强烈了。
他说,多美啊,又是多么的寂寞啊。
付出多少,就想要多少的回报。
错了么?
生命终到尽头,他对自己的一生的总结是——“我已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了。
”不,亲爱的先生。
你不知道现在新世纪的人们都多么的热爱您的作品。
我们从没看过这样的风景,我们从没想过这样的描绘自然。
我们知道你不被人欣赏的痛苦,可是,不要否认这所有的一切,好么?
您的那些画,现在整整齐齐的,放在伦敦的大英博物馆。
世界上所有的艺术爱好者排队去欣赏您的作品,就像欣赏您鲜活的生命一般。
您的一生轨迹,早就被万千的美术书籍记录。
您的所有代表作的复制品,早就被挂在千千万万人的墙面。
这就够了,亲爱的Mr.Turner一个让人想起来,先是微笑,后又想要流泪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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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终于空出两个半小时,看了2014年的电影《透纳先生》。
相比其他讲述艺术家生平的传记电影,例如《弗里达》、《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或者《无主之作》(勉强也算吧),迈克·李的这部长片或许并没有一根绷紧的“主线”,只是平静地讲述了一个故事。
实话实说,这种叙事方式多少有点自说自话的嫌疑,导致整部电影结构相当散,节奏有点闷。
对于对主角透纳比较陌生的观众而言可能是一次相当痛苦的观影体验(前提是没有在一个小时的时候关掉)。
但还是在豆瓣打了五颗星!
一部分是出于私心,但主要还是因为这部电影的许多镜头真的相当宏大且优雅,光影的调度中可以看得出导演希望用镜头再现透纳的风景画的野心。
87届奥斯卡的最佳摄影给了《鸟人》,而《透纳先生》和《布达佩斯大饭店》都没得,实在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鸟人》得最佳影片我心服口服!
)。
其实这部电影对19世纪初的时代再现是很细致的,但李导或许不大愿意多画笔墨进行解释,导致许多出场的人物与作品虽然在美术史上也有一席之地,但看起来却像斗罗大陆上的张三李四。
因此!
这篇影评会不全面的盘点一下片中的名人(以及名画,但画作出现的顺序和历史上不完全相同),兼述透纳的生平,如果能够稍许提升大家的观影体验,那就不胜荣幸之至了!
一位我非常尊敬的影评人曾经说过:“电影不拍才子佳人,难道拍你这种落魄垃圾青年吗[捂嘴笑]?
”我深以为然。
但迈克·李恰恰没有拍透纳青年才俊的时代,也是他最为人熟知的那张自画像,以及20英镑钞票上的形象,而是选择了1826年作为故事的起点,表现画家生命中最后25年的故事。
“才子”—— 这一年50岁的透纳不能说落魄,但确实已经步入了中年的尾声。
蒂莫西·斯波出演的胖大叔形象可能让人第一眼大吃一惊(我也是!
),但或许相比有照骗嫌疑的自画像,斯波其实才更真实的还原了历史上透纳的外貌。
——落魄中年 因为画《自由引领人民》的德拉克洛瓦对他的描述就是:“英国农夫般的外貌,肥大的黑色衣服,宽大的鞋子,举止生硬、冷漠。
”, 这样一看,反而是电影中把中年透纳演活了。
下面这幅是当时的一位版画家为透纳制作的画像,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两个人虽然都姓Turner,但并不是亲戚)
Charles Turner, Portrait of J. M. W. Turner, c.1840 电影开始时透纳正在尼德兰写生。
整部影片的第一个镜头就足够优美,日落时分荷兰原野上的风车与农妇有种扬·凡·格因的风景画的观感,而年轻时候的透纳也从尼德兰画家的作品中受益甚多。
后面也提及他此行去看了伦勃朗与鲁本斯的作品。
这里出场了透纳的父亲老威廉·透纳(William Turner, the Senior),为了区分,女仆汉娜称他为“威廉先生”,而把儿子称作“比利先生”。
在母亲和妹妹早逝后,透纳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他一直支持透纳的绘画事业,送儿子入读皇家美术学院(Royal Academy of Arts),并且一直担任透纳的画室助手,帮助他购置画材,准备颜料和画布。
老威廉·透纳是一位理发师,所以这里出现了他为儿子刮胡子的镜头。
透纳15岁的时候,父亲就把他的画作挂在自己理发店的橱窗里,并对当时的名画家托马斯·斯托萨德(Thomas Stothard)夸耀说:“先生,我儿子将来会做个画家。
”(斯托萨德比透纳年长20岁,在之后的沙龙里也有出场!
)
老威廉也一度扮演了透纳经纪人的角色,在自己位于伦敦考文垂花园仕女巷(Maiden Lane, Covent Garden)的住宅中建起了一个小画廊招待上门的顾客,并且别出心裁地在展厅前面设置了一个暗室,可以想见适应了黑暗环境的眼睛骤然看到透纳画中的的光影会有何等强烈的感受。
画面一转!
来到了第三代埃格蒙特伯爵乔治·温德汉(George Wyndham, 3rd Earl of Egremont)的府邸。
这位伯爵是透纳在当时最重要的赞助人和作品收藏者之一。
两人刚刚进门时谈到了牛和马的话题,这其实不是无关的闲聊,因为埃格蒙特的本职工作(除了做伯爵之外!
)就是一位农业专家,在自己的庄园里做过不少动物育种的实验。
大厅中的女士弹奏的是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
透纳与贝多芬几乎是同代人,而贝多芬就在当年,也就是1827年刚刚去世。
后面两人唱起了更早一些的英国巴洛克作曲家亨利·普赛尔(Henry Purcell)的《狄多的悲歌》,这段选自普赛尔最著名的英国歌剧《狄多与埃涅埃斯》,同时也是透纳相当钟爱的神话主题,他画过许多以此为题的画作,例如下面这幅,狄多与埃涅埃斯在近景相会,远处是鳞次栉比的迦太基城。
Dido and Aeneas, 1814 左边和透纳打招呼的是他的好友,著名雕刻家约翰·卡鲁(John Carew),他最著名的作品就是伦敦特拉法加广场上纳尔逊纪念柱上的四幅浮雕之一:《纳尔逊之死》。
他们看的画作是佛兰德斯画家杰拉德·希格斯的《圣塞巴斯蒂安与慰安天使》,从对于“大屁股天使的”调侃来看,似乎几个人对这种巴洛克风格的圣经故事范式都不大感冒。
另外这位穿红色衣服,发际线不是很乐观的画家名叫本杰明·海登(Benjamin Haydon)。
与已经功成名就的透纳不同,海登的艺术生涯并不是非常成功。
他偏爱画很大尺幅的历史画,性格又相当不圆通,经常和买主闹翻,使他的经济状况往往很不理想,因此要和透纳借100英镑还债(在当时其实是很大一笔钱!
),但透纳也有点脾气,只愿意借他50英镑。
下一个场景是透纳去海滨小镇马盖特写生,在这里他遇到了生命中最后一位重要的女性:索菲亚·布斯(Sophia Booth)。
但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带画家!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自称马拉德先生(Mr. Mallard),显然是来自他的中间名Mallord。
旅馆主人布斯先生讲起了他自己在贩奴船上做木匠的经历。
悲惨的景象想必启发了透纳创作他后期生涯中最重要也是最具争议的作品之一:《贩奴船》,这幅画在之后的电影中也有出现。
The Slave Ship, 1840透纳一直相信自然科学的新进展有助于他的绘画事业,因此和许多科学家也有所交游。
这里他就请来了玛丽·萨默维尔(Mary Somerviue)来家中拜访。
这位萨默维尔夫人也是一位传奇人物。
她几乎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纯靠自学在数学、物理学、地质学与天文学领域都取得了相当重要的成功,成为19世纪最重要的女科学家,对于女性教育也贡献颇多。
老威廉在和萨默维尔讨论教育话题的时候又提到了之前把透纳的画作贴在理发店橱窗的轶事。
用光磁化钢针是萨默维尔夫人的著名实验之一(虽然被后来的科学家证明理论不大对,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有懂的老师可以讲讲),也引出了她与透纳有关光线本质的探讨。
之后登场了几幅著名作品!
包括一幅描写特拉法加海战中纳尔逊的旗舰胜利号的习作(萨默维尔夫人的父亲是一位海军中将,因此片中老威廉说她可能会觉得亲切),但向透纳约稿的国王威廉四世并不喜欢,因此没有完成。
还有《格利松山的雪崩》,可能是国内的朋友最熟悉的透纳作品之一!
因为2018年上海博物馆和泰特不列颠美术馆合作的展览《心灵的风景》里就有这一幅。
The Fall of an Avalanche in the Grisons, 1810 还有尺幅巨大的历史画《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迦太基人再度登场),大家可以试一试在下面的画(色差严重)中找找大象!
Snow Storm, Hannibal and his Army Crossing the Alps, 18121829年,威廉的病情逐渐变得逐渐严重起来。
画面中透纳在画的这幅画很像他的威尼斯风景系列,但其实是画的法国迪耶普的海港。
与后来的印象派画家喜爱现场作画不同,透纳时代的风景画家主要采用的还是在现场画速写,然后回到画室完成作品的方法。
题外话:许多人说塞尚与雷诺阿的印象派与透纳一脉相承,我其实不是很赞同。
印象派的核心理念:对重现自然的追求更多是继承自巴比松画派的柯罗等人,柯罗受的又更多是康斯太勃尔一派现实主义的影响。
透纳对于理想风景的追求有种浪漫主义的味道,启发了印象派的更多是他的光影手法而非主义本身。
Harbor of Dieppe, 1825 老父亲去世前的这段对话可能很多人没能看懂。
片中提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透纳的母亲玛丽·马歇尔·透纳(Mary Marshall Turner)。
透纳其实有一个妹妹玛丽·安(Mary Ann),但她在5岁的时候不幸夭折,受到刺激的玛丽最终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在那里度过余生。
对话中可以看出透纳对母亲既有愧疚,也有对那段不幸生活的怨恨。
或许是这段经历,又或许是继承自母亲的抑郁基因,造就了他一些作品中的沉重特质。
(阴郁画在布上!
)
透纳一生中很少画肖像画,这里正在画的的是一幅不大完全算是肖像的,相当怪诞恐怖的《白马上的死神》:
Death on a Pale Horse,c.1825-1830 接下来就迎来了著名的1832年皇家美术学院沙龙展览!
开展的前一天,准确的说是5月25日,是传统的“清油日”(Varnshing Day),这一天参展的画家可以给已经悬挂起来的画作做最后的收尾之后涂上清油.当时英国比较著名的画家和作品许多都出现在了这个场景里,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一找,认一认。
终于登场!
下面这位就是透纳的一生之敌,英国最伟大的两位风景画家之二,约翰·康斯太勃尔(John Constable)。
两人在当时的美术界堪称一时瑜亮,每年沙龙展上的画作也最常被人拿来比较。
相比年轻时在学院大出风头的透纳,康斯太勃尔的性情更温和,也更喜欢忠实地描绘自己身边的乡村风景。
他正在修改的这幅画是《滑铁卢桥的揭幕典礼》(就是魂断蓝桥的那个桥!
)
John Constable, The Opening of Waterloo Bridge, 1832 相比之下,透纳挂在旁边的那幅《海景》从尺寸上就输了一筹,何况康斯太勃尔这幅画还把他的另一幅作品挤到了前厅(往往用来悬挂不那么重要的画作),在那里欣赏画作的是著名建筑师约翰·索恩(Sir John Soane)爵士,最著名的作品是伦敦的英格兰银行,以屋顶的蚱蜢风向标闻名于世。
不服气的透纳想出了神来之笔,(据说还是用康斯太勃尔的颜料)在海面上用鲜红色画出了一个浮标——可能是历史上最著名的浮标。
Helvoetsluys, 1832 当时在场的画家大多认为这一笔彻底毁了一幅好画,但康斯太勃尔可能是当场唯一看出透纳用意的人。
也许意识到自己输了这一局,他留下那句著名的“他在这里开了一枪”,然后愤然离场。
不幸5年后的1837年康斯太勃尔就因为心脏病离世,两人最终也没能在有生之年分出胜负,一个时代就此结束。
透纳再次来到马盖特的旅店时,布斯先生已经去世,他和布斯太太也互生情愫。
两人确立情人关系之后,透纳在余生中把自己的常用的化名从“马拉德先生”换成了“布斯海军上将”(Admiral Booth)。
又是一个绘画史上的著名典故。
透纳将自己绑在桅杆上以亲身体验暴风雨,为画成下面这幅《暴风雪中的汽船》做准备。
Snow Storm: Steam-Boat off a Harbour's Mouth, 1842 接下来来到透纳家中看画的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维多利亚时代最著名的艺术批评家、工业设计之父约翰·拉斯金(John Ruskin)。
不过这个时候20多岁的拉斯金似乎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纨绔子弟形象,跟着自己身为葡萄酒商人的父亲挑选艺术品。
拉斯金的眼光确实不错,看中了我们之前说过的《奴隶船》,这是透纳晚期风格的最早实验,也引发了相当巨大的争议,许多人,例如影片中提到的作家萨克雷(WilliamThackeray)对这种“乱七八糟化成一团”的绘画相当难以理解,评论界骂声一片。
但拉斯金倒是慧眼独具,只不过他冗长的点评似乎提不起透纳的兴趣,让后者转而关注起了屋顶的蚊子。
下面是本片中我认为最美的一帧风景!
对应的画作大家应该都比较熟悉,就是被认为是透纳最伟大作品的《被拖去解体的战舰无畏号》。
The 'Fighting Temeraire' tugged to her Last Berth to be broken up, 1838-39 这幅画在2005年BBC4台“英国最伟大的画作”评选中拔得头筹,而排在第二的应该也不难猜到:就是老对手康斯太勃尔的《干草车》:
John Constable, The Hay Wain, 1821 顺便吐槽一下这个评选:为什么马奈的《女神游乐场酒吧》、凡·艾克的《阿尔诺芬尼夫妇像》,甚至梵高的《向日葵》也算是英国绘画?
最多是收藏在英国吧!
真的毫不谦虚。
海登先生来还钱,顺便问透纳他总是画船和火烧云,是否会感到厌倦,甚至说自己不妨一把火烧了房子。
不幸的是,穷困潦倒的海登最后确实选择了自杀,只是没有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但透纳确实画过以火灾为主题的作品,例如这幅《燃烧中的上下议院》:
The Burning of the Houses of Lords and Commons, October 16, 1834, 1834-35 透纳和当时另一位以画海景见长的画家斯坦菲尔德(George Stanfield)等人来到拉斯金家中做客。
小拉斯金本来想恭维一下自己的偶像透纳,但没想到自己辣评巴洛克时期法国风景画家克劳德·洛兰(Claude Lorrain)的言论反而把透纳惹恼了——因为洛兰就是透纳的偶像!
透纳一生中都以洛兰为自己的艺术导师,希望创作出与他媲美的风景画,其中用意最明显的就是这幅《狄多建设迦太基》,几乎完全是向洛兰的名作《示巴女王出航》致敬的套作。
Dido Building Carthage or the Rise of the Carthaginian Empire, 1815
Claude Lorrain, Seaport with the Embarkation of the Queen of Sheba, 1648 透纳对洛兰如如此崇拜,甚至在遗嘱中将自己的作品捐赠给英国国家美术馆时增添了一个附加条件,就是要永远将这两幅画悬挂在一起。
拉斯金对洛兰出言不逊,不幸被透纳讲了一个牛排腰子馅饼的笑话调侃了一番。
但虽然如此,拉斯金仍然是透纳的头号粉丝。
在他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只有他的《现代画家》一书为之正名。
而透纳对于现代工业产品的偏爱不只有《无畏号》中的蒸汽船,还有这幅同样著名的《雨、蒸汽和速度》中的蒸汽机车。
遗憾的是,透纳的新风格或许还是走在了时代前面。
片中造访美术学院的两个神秘人物其实是维多利亚女王和丈夫阿尔伯特亲王,他们对于透纳的新画作也全然无法欣赏。
但透纳还是一个潮流人士!
还记得之前他请萨默维尔夫人给自己做实验吗?
他光顾了当时刚刚出现的照相馆,使用的还是法国人达盖尔发明的银版摄影法,因此要静坐十秒钟等待曝光。
这位摄影师约翰·马约尔(John Mayall)也是真实人物,被称为历史上第一位艺术摄影家,还拍摄过尼亚加拉瀑布。
他其实是英国人,但片中说他来自费城,因为他在美国学会了摄影术,拍过照的人物包括维多利亚女王与马克思。
透纳很关心照相术能不能用来记录风景,或许他有些担忧自己钟爱的绘画会被摄影取代。
这位想出十万英镑买下透纳所有画作的大亨并非虚构,而是钢笔之王约瑟夫·吉略特(Joseph Gillott),收藏钢笔的朋友可能会对Gillott这个品牌比较熟悉。
虽然透纳拒绝了他的要求,并把自己大部分的作品无偿遗赠给了国家美术馆,但吉略特确实收藏到了他的一部分画作,特别是在透纳转型初期,舆论处境最困难的一段时间。
接下来就是故事的结尾了:那句著名的遗言,“太阳就是上帝。
”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透纳家中的女仆汉娜其实是这部电影里表现最好的人物之一,在这篇文章中却没有写。
因为这个沉默的、丑陋的女人的经历,甚至一举一动,都实在太令人难过,也许大家自己去看吧。
之前许多评论认为这部电影丑化了透纳本人,但我其实不这样觉得。
提供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视角去看名人的一生对传记电影而言其实是需要勇气的。
蒂莫西·斯波的演出也相当生动传神。
在最后再来看一眼开头出现的那幅自画像吧,让我们认识一下透纳先生!
Self-Portrait,c. 1799
父子见面,亲情洋溢,谐趣满满,儿子再老也以孩童般的方式亲老父亲的脸颊。
父亲关心儿子的胡须太久没刮,儿子要睡上一觉,父亲便先在猪头脸上刮须试手,尔后在床头为儿子刮胡须。
透纳孙子的眼,是蓝色的,和他一样。
丧父之后,是要到面对妓女才哭出来。
添加红色浮标一幕漂亮。
绘画,真是一门奇妙的艺术,需要另外的眼睛。
你不会想看我这张老脸的。
她说。
我想看。
我希望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说。
我不会去的。
她说。
然后下一个镜头是他们站在了她不愿去的照相机前合影。
可是他画的画确实很好看啊。
他神采飞扬,和她在一起,那么快乐。
你快乐吗?
The Sun is God。
他有他的热爱。
结尾动人。
他给予她光。
演员都很到位。
细节赞。
擦窗户玻璃,是为光,是两块抹布。
50岁后的透纳,是苦涩的——他和女佣的暧昧,对父亲的依恋,与情妇的相守,似乎没有一点符合英国对于体面绅士的定义。
但转而想来,或许只有如此的他才令人肃然起敬,印象深刻。
作为一个于当时处于绝对“先锋派”的画家,他的生活怎么会和普通人一样呢?
定是有着异于常人的独特经历,才促使他在绘画中去寻找那个让他心灵安宁的瞬间。
我以为,透纳对光的追寻之所以如此执着,或许与他日常生活有着极大的关联。
母亲的早逝、父亲的溺爱,现实生活的种种不完美让他的内心破碎不堪,生活黯淡无光,他离开,甚至抛弃了原有的家庭,进而在自己唯一能够掌握的绘画上孤独地寻求慰藉——发现光,发现那个等同于上帝的光!
无论风雨多强、海浪多高、日出多早、日落多暗,透纳的眼中永远都能在纷繁复杂的尘世中找到光的存在,这些光影在不同的情境下展露出缤纷多样的精彩,比周边的任何人都显得独到而深邃
“每当我看着镜子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一头野兽。
”开篇与结尾呼应,他站在自然的画幅中,贪婪地汲取着周遭的色泽景致,在速写本上不停涂抹。
浓墨重彩泼洒挥毫,透纳先生的一生。
迈克李的创作巧思与透纳的不羁才华,被萦绕着暖黄的镜头、铺满了情思的风光、寄托着命理的水彩、承放着血络的帆布、绽露着哲辨的话锋,塑为了一体。
迈克李手中的数码镜头,仿佛被遥远的画家打通了经脉,丰厚浓醇又谨严细致。
他当然还是把透纳放在神坛上的,桀骜不驯、奇异癫狂、艺术修养、情感沉淀,他将透纳的卓绝之处一一奉上;而在另外一面,粗暴情绪、贪嗔痴念、琐屑哀病,透纳又是个渐行渐蹒跚的白头凡夫。
透纳自认为长得丑陋是头野兽,于是他习惯含混嘶吼,习惯粗野表达,习惯不加节制,比起人类社会也更加习惯和热爱大海天空自然生灵,斯波充满灵力的表演令人感动。
「透纳先生」集中表现了透纳的三种情感,对绘画,对父亲,对女人,而在这些情愫暗涌里,充斥着大量具有强烈对比与呼应意味的镜头段落:和愤怒强势的妻子不欢而散之后,透纳在勋爵的庄园里与弹琴姑娘柔情歌唱,彼时他狂暴冷漠,此刻他忧郁文雅,天才的极端两面被斯波演绎得极致贴合;父亲望向透纳的两个眼神,一是分享欢呼,二是表达歉疚,属于父子的心照不宣就在这两个镜头里打下简洁有力的叹号;父亲去世后他摩画妓女的绝望身姿,却终是被自己内心强烈的悲痛绝望击中,物像由心意所发,喉咙里翻滚出野兽般呜咽;埋葬了五个孩子的落魄画家攥着10英镑跌撞在街上,紧紧承接着贵妇绅士对新鲜鹅莓的热切讨论,露宿温饱对立着餐间甜馨,社会的沉痛朽化令艺术蒙羞;最突出明显的是影片中截取的三次画展遭遇,伴随着段落时长的逐一缩减,透纳的先锋尝试在评论口碑中渐渐跌落,然而沉落的只是跟随浪头的水花,升起的却是与太阳同在的传奇。
透纳对女人的感情态度,在影片中用了诸多比较表现:对待妻女,对待母亲,对待钢琴手,对待女科学家,以及最多戏份的粗壮女仆与晚年情人。
他对待情感的渴求如同创作一般是贪婪的,影片中对透纳粗暴猛烈的性冲动亦有所表现,然而他毕生所求所爱必定是一具能够激发自己全部美好品质的灵魂,所以他面对着垂老的布斯夫人告白时说她像女神般美丽。
那句动人而晕眩的“寂寞和孤独,是完全不同的。
一定会来的,爱”,再回溯起妻子怒斥“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伴着宴会酒香觥筹交错,也实在有些令人鼻酸凄楚。
影片中还是有许多奇妙可爱的,画室实验,画展争锋,嘲反贵族,照相机,都拍得趣味横生。
迈克李这番拍人物几乎全片都是远景和中景,让人物的细刻自然抒发,而技术则始终保持着一种疏离。
极具绘画美感、洋溢自然光泽的摄影无疑更是给影片中的每个镜头连转,每个人物动态都增添了艺术的生气。
帆布水彩里晕染出一副大家的盛名,文艺岁月中轮转了一个孤独的称谓,它们集结一体密不可分,终究汇成了四个字,透纳先生。
不知为何,这部《透纳先生》让我想起《公民凯恩》,同样是一生功成名就的大人物,结局却是如此不同。
凯恩的一生都执着于寻找童年的记忆,弥补原生家庭所带来的不幸。
纵然坐享家财万贯,丰功伟绩,却由于内心从小缺乏来自家庭的关爱,导致凯恩的内心是封闭的,是空虚的,他永远不让别人进入到他的内心世界,也不会进入到任何人的内心世界。
最终妻离子散,爱人离去,只能在自己为自己打造的宫殿中孤独地死去。
透纳的古怪与孤僻跟凯恩有几分相似,但他的身边却一直都有爱的围绕,从他的父亲开始。
透纳很小就跟随父亲在理发店画画,父亲尊重透纳的爱好,鼓励他画画,并以他为荣,这给了透纳在绘画事业上最初的自信和源动力。
但是透纳患有精神病的母亲和幼年早逝的妹妹却给透纳幼小的心灵带来巨大的创伤和阴影,这似乎也是后来他与伴侣难以保持正常男女关系的根结,甚至是同自己亲生女儿的关系,他也是刻意疏离的。
大家都认为透纳自私,冷漠,却没有人真正关心过透纳对于女性真实胆怯的内心,源自那个从来不曾完整的原生家庭。
直到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在临死前伤心的忏悔着自己没能好好对待那个可怜的女人时,早已年过半百的透纳依旧理所当然的认为母亲是个疯子,是这个疯子让他们生不如死,他们才别无选择把她送进疯人院。
但父亲后面的一句反问 却让 早已当外公的透纳留下了悔恨的泪水,“她是你的母亲,你却这么说,尊重一下她吧……” 是啊,他虽然从未感受过正常的母爱,但那个疯子依旧是他的母亲,他甚至从未尊重过这个赐予自己生命的女人。
父亲走后,或许是因为悔恨自责,又或是因为伤心欲绝,他朝着身边的女佣发泄欲望,独自去湖边泛舟,去山野...甚至去妓院。
当他在妓院要求眼前的女人露出自己的乳房时,突然抱头痛哭,或许那一刻,他才真正与自己和解,并真正感受到母亲对于一个人的意义。
之后的透纳又去了经常采风的海边小镇,与不幸刚刚失去丈夫的Booth太太的闲谈间被这个温暖热情又善良的女性所吸引。
他欣赏她由内而外的美,从言语到鼻尖,此时的透纳对女性的印象比之前多了一份理解与尊重,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彼此相爱相惜,一直到生命的最后。
他一边沉浸于迟来的爱情,一边依旧执着于画作事业,哪怕已是迟暮之年,他依然保有清晰的头脑,勇于接受新鲜事物的挑战。
如同他在晚年仍就大胆放弃自己熟悉的绘画方式,选择更与众不同的另类手法一样,在得知照相机的问世后,他带着Booth太太一同去照相馆体验这项新发明,并清晰的预见未来的画家将会扛着这种仪器走遍世界,而不再是夹着画板出现。
影片最后,透纳呼吸微弱,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病床上,一边是对自己心怀敬仰的医生,一边是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爱人。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沐浴在阳光里,大笑着说出最后的遗言:The sun is god !
他带着爱离开,死而无憾。
最后一个不得不提的重要角色就是透纳的女佣Hannah,她一直卑微的爱着透纳,哪怕她出身贫贱,也看不懂透纳的那些名作,却一直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无闻地传递着自己的爱给透纳。
在得知透纳有了新的情妇之后,本是带着自己的女儿(亦或是与透纳的私生女)去寻找透纳,却在听闻他与“妻子”住在这里并且病重的消息时望而却步,这个面容丑陋的女人在最后一刻仍然用自己美丽的心灵守护着透纳。
不得不说,透纳是幸运的,而这份幸运也造就了透纳勇敢执着的性格,在有人豪掷千金欲买断自己所有作品的那一刻,这个无私又勤奋的画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位金主,理智地选择将自己的所有画作分文不取的捐献给国家。
所以,电影的最后,能感受到导演最想表达的主题依然是爱。
爱可以把一个人变成自私可怜独守城堡的公民凯恩,也可以把一个人变成不吝钱财追求自我的画家透纳。
人生本来就没有扎实的主线剧情,是一章一章有一搭没一搭的日记,浮光掠影,落笔作画,相遇别离,都是人生。剧情感比较稀薄,但是却不觉得枯燥,摄影好美。
现在去看他的创作手法当然都显得不先锋了,但是一个艺术家的孜孜不倦,一个大师的挥斥方遒和一个垂死之人对山川艺术的留恋,都十分的感染人。从他的来处,到去处,到生活,到艺术追求,到生死人性,到家国时代,都涵盖到了。看看人家怎么拍人物传记的。最近的几部传记片都缺这个能力,其实是文学能力。
传记电影一向不喜
蛮疯狂的人物传记
看到在学院布展桥段high到起飞,记得当初老师上课讲过vernissage(今天都统称开幕式)这个词的来源,在电影中实实在在的目睹了他们vernirent。没错,就是展览对公众开放前前艺术家们在展厅中对自己的画做最后的调整。透纳的行径也是vernissage词源上重要的一个举例点。在德国,这个环节被叫做midissage, 英国叫做 finissage(完工仪式)最终流传下来的的却是vernissage,生动带感,带着几分可以亲临艺术家创作的体验。可惜当下的vernissage再也没有vernir,大多都是走走皮肉和无奈的社交的寒暄。btw,电影感很强,光线,镜头感都没得挑。尤其是几个人评价画家海登的那一段,一个透视景却有强烈的平面感,好像几个人在评价一幅作品一般,导演实在是厉害,将流言蜚语的八卦桥段可以做的如同英国绅士般的高雅,我跪拜在屏幕前。。。
两个半小时传统叙事。后半程快进。
好久没看过这么沉闷无聊的片子,摄影确实美,可是剧情真的抓不住人啊!天才都是有怪癖的,好像冷漠家庭就像必备属性一样(老乔)。看影评逼格高的人还真是多呢。
十八九世纪英国著名风景画家透纳的传记片。以往参观过许多欧美美术馆,对那个时代众多的巨幅风景画印象不深,看了这部电影就增长了对这一画类的新的了解与知识。在照相机没出现的时代,不离手的速写本和光线明亮的画室永远是画家们不可缺的物品,而对绘画的“痴迷”,则是他们勤奋的根源。不同于只活了28岁的画家埃贡席勒(刚看过他的传记电影)极度痴迷于“男女之情色”;活了75岁的透纳,一生只痴迷于大自然的光线、色彩、变化,他临终的话语是“太阳就是上帝!” “痴迷”使他们的画家才华迸发,使他们不舍地与穷困、疾病、人祸搏斗,而给人类留下了那么多完成或未完成的艺术杰作。男主演传神地再现了人物最后20年的老年人生,获得了戛纳等多个电影奖的最佳男演员奖;剧作、摄影、美术创作均上乘,配得上给这位绘画大师造传。
mike leigh的作品所以就高分吗?unbearable
绘画创作并不是最容易处理的类型,迈克李在[透纳先生]中采用了他擅用的传统手法,其结果是一部近年来最令人满意的传记片。李的工作方式是由外及内,他不去作心理分析,而让透纳一直在行动。通过他的眼睛,我们就看到了他的作品。影片充满了丰饶的细节和光影的游戏,是一个让人应接不暇的万花筒。
去看电影的时候周围都是一对对的老年夫妻,我一个外国年轻人坐在里面画风怎么都不太对劲。电影开场后,伴着钢琴曲秒睡着,二十分钟后醒来支撑着看完。片子拍的这样平淡,就算言之有物也没用啊。
天地之间踽踽独行,人来人往尽是过客。摄影师偷了Turner的调色盘,于是透进屋内的阳光是暖黄色笼着雾,狂风巨浪的桅杆顶是苍蓝色拍着脸。向着内心作画也终究无法将自己剥离出这个世界。碎片化的情节凸显了关系,导演和我们都一厢情愿地相信着他的人生有这样和那样的爱。
「太陽即是上帝」
刚巧读过几本书,剧本对贵族跟画家的关系,画家的穷富浮沉,描写的比较到位。
同样是传记片,这部和Imitation Game用的可谓截然相反的手法。后者为了煽情需要而将事实戏剧化,前者为了相对中立的视角放弃情节冲突,虽并不是舒畅的、极具瞬间感染力的电影,既无俊男更无美女,却有更多值得回味的对话和情节。也因此只有1000多人看、打分更低。哈哈。
傻逼
7.透纳就是这么一位复杂又矛盾的人,常常引人注目。技巧娴熟,好探索,有谬误又有远见,有忧虑但目又目标明确。形象误差大概在于透纳多少是个孤僻又口齿不清的人,但至少为人慈善又折衷、笔触大胆与技法多样还是细腻的表现出来了。虽然影片极难也无意把透纳的抽象特质表达,但风光绮丽的静态摄影还是把英国辉煌的风景画精神遗产给呈现出来了。叙事上则是相对通过一些碎片化的疏远戏剧的日常串起透纳的后半生。影片中也能透出很多大师的奇闻趣事,比如和康斯特布尔相互看不惯啦,本杰明·罗伯特·海登小传啦,小罗斯金批评克劳德·热莱啦,还有透纳有魄力好风雨却没想到能舍命闯暴风。|最后的最后摄影技术取代了传统美术再现真实的标准,更体现出透纳的前瞻性与艺术的伟大。
心中怀着那个自画像中目光深邃的青年,没想到全篇都是老年疣猪...油画一样的光影还原, Sunset, Rain, Steam and Speed, Snow Storm...Pre-Raphaelite崛起..心疼Constable"He's been here and fired a gun." The Sun is God.
我不爱看
画面挺美,有头也算挺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