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U是“Police Tactical Unit”的缩写,意思为警察机动部队,俗称“蓝帽子”,是香港特别行政区警备力量的一个分支。
他们的职责是处理突发事件、保护公众安全。
杜琪峰在《PTU》这部影片中要表现的正是这样一群具有特别身份的警察,核心情节是“寻枪”。
林雪终于熬出头了,坐上了主角的位置。
仔细一想,一个丢失了佩枪的反黑组沙展,从嚣张到紧张到彷徨到绝望,肥沙这个角色跟林雪本人的形象倒是蛮相符的。
影片开始,在小角色面前拽得可以,趾高气昂;被打了以后还死鸭子嘴硬,在同事面前死撑;发现丢枪了,冷汗直冒又可怜巴巴地企求同事的庇护;为找回佩枪,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
是的,不择手段。
就是这个词,让我触摸到了光明背后的黑暗。
曾经有部美剧,叫作《黑暗的公正》,讲的是两面法官的故事。
男主角白天端坐于法庭之上,按照律条作出判决;晚上则将发辨披散开来,让夜风吹起他的不羁,惩处那些连律法也无可奈何的漏网之鱼。
“从此我不再相信这个制度,我开始相信正义”,成为大快人心的一句话。
这部连续剧当时给了我极大的震动,在我中规中距的世界里,决没料想过,一个执法者居然会以触犯现行法规的形式去维护正义。
后来,出了一部港片《夜叉》,意思与两面法官差不多,只不过给法官换了一个警员的身份。
古天乐扮演的撤职警员化身为冥界的护法,用私刑惩治那些逃脱法律制裁的罪犯。
无论是法官还是夜叉,在他们的世界中,黑暗与光明,相隔一线。
正义戴上了邪恶的面具,他们是如此接近。
想起这两部片子,主要是因为《PTU》中类似的感觉触动了我。
不同的是,《PTU》中,光明已然隐去,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沉沉的夜色。
影片中,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故事也拉开了帷幕。
为了找回佩枪,肥沙请求同事们不要把失枪一事上报,给他时间弥补这个过失。
因为,他还想升职。
而要升职就决不允许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错。
任达华出演的警官展哥阻止了正要报告指挥中心的琦姐,由邵美琪扮演的琦姐最终也作了妥协。
规章面前有人情可以商量,本来无可厚非。
但对一支纪律部队来说,这也意味着迈向黑暗的第一步。
找枪的这个夜晚,展哥、肥沙分别展开了对马尾手下的追捕行动。
一条线索,展哥率领的小分队利用巡逻之便打探马尾的住处。
被踢掉插头的监视录像,不说二话的耳光,脖子上搓破皮的纹身,构成了游戏室的冷然、肃杀,令人屏息。
暗巷里那场暴打,那场虚惊,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那个小混混的一场无妄之灾演变成死亡,那这部影片是不是会一黑到底?
还是有人胆怯,他们没胆子赶这趟浑水。
只是,展哥依旧那么坚持。
影片并没有着墨表现展哥的坚持是出于何种目的,但看的人不假思索也能理解男人之间的这种情义。
这个细节的处理也别有深味。
三个年轻人站在路灯下面,身上还有些许的光亮。
展哥说着“跟不跟来随便你们”,义无反顾走向黑暗。
最终,他们还是跟了上去,一同隐没于夜色之中。
总觉得这里含着一种隐喻。
因为义气,他们行走在黑暗中。
另一边,肥沙在煎熬中愈发酸楚。
堂堂反黑组的沙展,沦落到窃取现场证物,还被重案组通缉。
为了拿回佩枪,不顾自己警察的身份,帮助黑社会老大制造为子复仇的机会。
正义?
原则?
一边去吧!
自身都保不了的话,原则哪里还有值得坚持的立场?
其实,肥沙和展哥一样,他们有一套自己的生存哲学。
也许,这套哲学是灰色的,不那么光亮。
我想,影片并不是为了表露对他们的批判之意,毕竟,这种灰色的处世之道正是我们所处这个世界的真实表征。
因为真实,我们理解。
因为真实,我们甚至原谅他们对对象的种种粗暴。
同样因为真实,我们会反感张帮办的咄咄逼人。
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对卧底警察居然也下黑手,实在叫人心惊。
黑夜啊,何时才能等到黎明?
影片开始和结尾应该是最热闹的两个部分,也是氛围相对轻松的两个部分。
在快餐店,线索不经意间已经展开。
谁能想到肥沙的枪会着落在马尾这群手下身上?
谁又能想到孤身一人的小子会是在背后向马尾出刀的人?
而在电话亭对着的那个路口,所有展开的线索又汇拢到一处,片首被谈论的那几个悍匪最终成全了被一把失枪折磨得心力俱疲的这群警察。
就算这些巧合看起来是那么刻意,我们也会为这个牵强的结局如释重负。
“长官,开两枪吧,回去报告好写一些。
”肥沙的话让人听到一阵快意,布满嘲讽的味道。
这一丝嘲讽,仅仅是针对张帮办么?
车上,几个警官相继编好了说辞,好让他们的报告听起来滴水不漏,并有希望获得上级的表彰。
他们套完辞的时候,天还没亮。
而直到影片结束,天还是没亮。
夜色笼罩着PTU。
黑暗是他们黎明前的脸孔。
明天还会继续。
那一双双又黑又酷的大头靴还要继续走下去。
人生就是这样吧。
你,我,他,都有可能行走在黑暗边缘。
生活在大陆的同胞们一定对PTU这三个英文单词很陌生,而对它有所了解的人可能都是透过《PTU》这部电影。
PTU全名POLICE TACTICAL UNIT,中文为警察机动部队,一般俗称蓝帽子。
在杜琪峰的《PTU》里面,导演将PTU刻画成比黑帮还黑的纪律部队。
在戏里,导演描写了PTU在纪律范围外的做事手法。
例如在后巷殴打街头混混使其提供信息,用冰堵住你大腿内侧,掰断你手指。
有一幕另我印象深刻,就是某个不识时务的混混顶撞了PTU沙展(任达华饰),任达华面不改容地叫那个混混用手擦自己的脖子,而那个混混的脖子上是有纹身的,并且狂向那个混混扇巴掌,最后直到那个混混将自己脖子皮擦出血任达华才停手。
杜琪峰电影的卖点在于他能将黑帮和警察的做事手法搬到荧幕上,让观众能看到这些不为人知另外一面。
听说,杜琪峰以前曾是香港不合法组织的成员,其黑社会的运作方式他都有所了解。
所以他能拍得出那些镜头都有一定的事实依据,不是乱作的。
很多观众看完这部戏会觉得香港警察跟个流氓没什么区别,不像在《警讯》里面那样正气凛然的形象,其实《PTU》里面的警察形象更真实。
虽然他们做事方式越出了警戒,但是只要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他们仍然是个好警察。
在这个社会里想彻底根除犯罪是件不可能的事,警察所要做的就是控制犯罪率。
说到底,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1997年,杜琪峰联合监制韦家辉,编剧司徒锦源,游乃海,导演游达志共同成立银河映像,它的出现后来会成为香港电影史上辉煌的一章,1999年银河映像推出充满杜氏个人风格的《枪火》,彻底征服了香港金像奖以及台湾金马奖的评委与影迷,一举摘得金像与金马最佳导演的桂冠,确立了银河映像在电影圈的地位, 2000年杜琪峰带领银河映像入主中国星集团,开始在商业与个人风格之间飘摇了两天,拍了一些诸如《我左眼遇到鬼》《钟无艳》《百年好和》之类的纯粹为了迎合市场和票房的电影,我想那个时代的杜琪峰是压抑的,沉淀压抑许久的情感在终于要爆发时的力量是强大和惊人的,《机动部队》就是他回归个人风格的一部电影,它也终将成为银河映像的代表作之一,作为一个导演,能够完全按自己的意愿去拍一部自己想拍的电影,杜琪峰是幸运的,作为影迷的我们又一次能够欣赏到如此风格肆意,冷峻,张力无穷的电影来说,我们是幸运的。
首先说电影的空间和时间,故事发生的时间明确,晚上7点到凌晨5点,空间主要是香港的几个街道,小巷的外景,加上火锅店,冰室,几个混混的藏匿处以及秃头关押别人的地方几个内景,简单而又浓郁着纯正港片的味道,由此可见,并不是场面多奢华,投资多巨大,特效多么先进就一定是好电影,它可能会增加电影的空洞和浅薄,我始终认为人物性格和命运永远是一个影片中最生动的情节所在, 有意思的是,影片首尾相照应的一个情节,肥沙丢枪和找到枪都是在同一个小巷子里,而且两次都是被同一个香蕉皮所滑倒的摔倒在地上的,从第一次被滑倒那一刻肥沙就像做了一个惊险刺激的梦一般直到第二次滑倒找到枪才如梦初醒,导演对人物的刻画和描绘从很多细节方面体现的淋漓尽致,肥沙的粗暴,要面子,粗心大意和那种小人物的得意,都在影片中有所体现。
以静致动杜氏风格一男人间的情义和简短的台词 杜的影片的台词都很简短,但总是能从侧面演员的神态动作气韵以及剧情张力中说明很多问题,就像影片的开头,火锅店那一幕,老板不断的道歉安排几个人物的坐位和上菜顺序,生动鲜明的表现出几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冷峻而又充满力量,呈现出很强的剧情张力,一句话“穿上制服就是自己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那份情义已经表达的足够厚重了,游戏厅那场戏,为逼迫马尾表弟给马尾打电话,不动声色的在马尾表弟烟盒里塞进白粉,威胁他,不停的扇刚开始挑衅他的小弟,以刺激他赶快打电话,“能谈谈吗”“打电话给马尾”“什么东西这么脏”“摸掉它”“谢谢”语言简练,语气平静,却又杀机四伏,让人不容拒绝, 去四楼寻找四个小混混那场戏,更是精炼,先是任达华一个人拿着手电筒独自上楼,其他兄弟与他有些隔阂,觉得这样拼命不值,在楼下等着,后来任的灯光离他们越来越远,有位想跟着任学东西的小兄弟跟了上去,学着任的动作,颇为有趣,再后来其他的兄弟也开始陆续的上楼,一句话都没有,一个转身,一个回头,一个眼神,我们已经读懂了一切,情义在每个人的心中流淌,这是我看过任达华演的最棒的一部戏,他把人物的神蕴,那股劲,那份情义演绎的天衣无缝,戏外的他说,他甚至彻底爱上当警察了以致于不愿意脱下制服,他太投入了。
二 夜戏 光线与枪 杜曾经对外讲过,他喜欢拍夜戏,凌晨时分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为拍摄提供了很大的方面,但我想更多的是因为杜更喜欢安静的环境,他很善于利用夜晚路灯的光线来表现一个人内心复杂的变化,根据灯光设定演员的站位和走位,路灯使黑暗处与光明处形成强烈的对比,有很强的艺术效果,杜的片子要仔细看,看细节,机动部队在去游戏厅时先拔了监控插头,在小巷中踢人的时候先脱了靴子,打完后反复叮嘱是伤者自己气喘发作,踢了那女人一脚,让其抹去身上的脚印,不留下证据,表现机动部队的干练与谨慎。
老杜电影中表现枪战同样很精彩,演员掏枪的动作,握枪的姿势,无不让人觉得酷极了,枪战场面的设计尤为良苦用心,可见导演的匠心独运,从枪口中冒出的蓝烟在夜色中尤为真实和好看, 三 固定的班底 老杜有着自己的御用演员,这些演员都是老戏骨,或者说在与老杜合作的过程中磨砺成老戏骨,他们是任达华,吴镇宇,黄秋生,刘青云,林家栋,林雪,张家辉,张兆辉,张耀杨,王天林,香港有这么多棒的演员,老杜是幸运的,这些老戏骨遇到老杜这样的导演,潜力得以最大的发挥,如此来说他们是幸运的,如今香港很多导演都北上发展了,老杜还留守在香港,那样隔一段时间又会有老杜导演他们主演的电影面世,如此说来我们是幸运的。
杜氏风格的集大成者一个警察丢失了自己的手枪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黑泽明1949年在《野良犬》中给出了他的答案:战后的日本东京,三船敏郎饰演的年轻警察村上为了寻回自己丢失的手枪开始走访于东京各处,在这个过程中黑泽明为我们展开了一幅东京浮世绘,同时也得以窥见人性的幽暗明灭。
54年之后,杜琪峰也拍摄了一部警察寻枪的电影——《机动部队》,与《野良犬》相比,这个故事已经有了截然不同的风格和面相,但是杜琪峰的这部电影的创作动机肯定是受到了《野良犬》的影响,毕竟杜琪峰是黑泽明忠实拥蹙,而且每年都要看一遍《七武士》和《天国与地狱》。
与王家卫一样,杜琪峰是极具个人风格的香港导演之一。
在他的电影里我们可以看到独树一帜的场面调度(很大程度师承黑泽明)、变幻无常的人物命运、恰到好处的配乐、具有香港特色的空间选取等等。
这些作者烙印在杜琪峰很多电影中可散落可见,但是《机动部队》是这些风格的集大成者,本文将以《机动部队》为例来探讨杜琪峰的电影风格。
电影一开场,在极具香港特色的电子霓虹灯牌的掩映下,我们就进入了杜琪峰眼中的警察江湖:与大多数内地电影里刚正不阿的警察不同,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八卦和江湖,也有人性中阴暗和灰色的地带:夜晚值班的路上,机动部队的警察们在警车上嘲笑一个刚刚因公殉职的同事,有人说这个警察太傻,也有人嘲笑这个同事连枪都拿不稳,最后镜头给到了队长阿展(任达华饰演),作为警队队长,他显然比其他人要更严肃,为了警队的声誉,他制止了这场嘲讽。
风格鲜明的场面调度很多人对杜琪峰这种强大的场面调度能力都不陌生,他常常使人物站位呈现一种戏剧性的舞台效果,使得镜头能够更加简洁和精炼地捕捉人物静态和动态,这也是杜琪峰电影风格的最大标签。
到了影片的第二场戏时我们就可以看出杜琪峰强大的场面调度调度能力,这是一个利用空间运动来推动故事前进的的场景:在牛肉火锅店里,一个留着长发面无表情小混混(姑且称为插刀哥,因为后面他会向别人插刀)独自在一张圆桌吃火锅。
不一会儿,另一队小混混进入了店坐下,这帮小混混由一个留着过肩长发的人(人称马尾哥)带队。
马尾哥刚坐下一会,发现自己的桌子上面的空调会滴水,在他发现那个形单影只的插刀哥坐的桌子位置更好,空调不会滴水后,便二话不说侵占了那一张桌子,让插刀哥离开。
于是插刀哥老老实实地离开了桌子,火锅店服务生边帮插刀哥搬东西边跟这个被迫离开桌子的插刀哥赔礼道歉。
通过一个简单的空间变换,杜琪峰就让我们看到通过一大段文字才能够讲清楚的场景,同时也向我们传递了两拨人的势力对比:马尾哥>插刀哥。
随后警察肥沙(林雪饰演)进屋抢占了马尾哥的地方,马尾哥再次抢占了插刀哥的地方。
此时的强弱对比:警察>马尾哥>插刀哥。
在肥沙吃完饭出门时,他发现马尾哥的小弟拿着钥匙把他的车划了,随即便追赶这几个小弟。
在这个过程中肥沙丢失了自己的手枪,成为整部电影的开端;插刀哥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从容不迫地从包里掏出一把西瓜刀,径直把刀从后背插向马尾哥的心脏。
在这个过程中,那些被更强大的人损害过和被侮辱过人都报复了比自己更强大的人。
在《枪火》中那场著名商场枪战戏中,杜琪峰充分利用了商场的空间特征(扶梯和立柱)来安排人物站位和枪战的进行;《柔道龙虎榜》中的那场要钱戏中,杜琪峰巧妙地让男主利用桌子和厕所这两个空间来躲避自己不想见到的人;《单身男女》中,杜琪峰利用大厦写字楼的空间和站位产生了误会和戏剧性。
场面调度能力是作为一个导演最为重要的能力和职责所在,因为这是属于导演这个工作部门最重要的工具,也是导演与编剧、摄影和剪辑等其他部门最大的区别。
《枪火》杜琪峰的这种风格师承黑泽明,黑泽明经常使用多人的戏剧性站位来产生类似舞台剧式的画面,例如《影子武士》开场武田信玄、武田信廉和武田信玄的替身——窃贼——的位置安排,以及《用心棒》中桑畑三十郎和丑寅开始交战前的站位。
杜琪峰吸收了这一点并将其灵活运用在自己电影中,但同为黑泽明学生的张艺谋学到的却是人海战术和浓重的色彩风格。
《影子武士》
《用心棒》香港特色的空间选取
戴锦华说过空间是电影的主角,杜琪峰电影中的空间选取也一直具有鲜明的香港特色。
在《机动部队》中,两个吃饭的场景选取的是方荣记牛肉火锅(第二场抢桌子戏的发生地)和中国冰室(机动部队警察们半夜吃夜宵的地方),后者作为传统的港式茶餐厅,在很长时间成为杜琪峰影迷去香港游玩时的打卡吃饭地点。
又例如,在《黑社会》中,杜琪峰选取了好好洋服(梁家辉饰演的大D定做衣服的地方)和已经成为历史的油麻地警署。
《黑社会》这种特色的取景方式使得探访杜琪峰电影的取景地已经成为很多杜琪峰影迷去香港游玩时的常规操作。
我曾经在2018年去过中国冰室,路过了好好洋服和油麻地警署(这两个地点仅仅隔了几条街)。
可能中国冰室拍照的的人太多,导致老板和店员在店内贴上了“未经允许请勿拍照”,后来在问店员是否可以拍照时,她笑着点头(可惜那次的照片都已经难以找到)。
但是中国冰室现在也已经和油麻地警署一样成为了历史——关门歇业,而好好洋服的店面也已经比《黑社会》里小了很多。
警匪情节的浪漫化处理《机动部队》之后情节发展中:肥沙丢失手枪后,他遇到了正在巡逻的机动部队队长阿展。
为了自己之后能够顺利升职,肥沙必须要在当晚找到手枪,且不能让事情外泄。
阿展答应配合肥沙——帮其找寻手枪且不外泄手枪丢失的事情。
于是肥沙和阿展分头踏上了寻找手枪的征程。
为了得到手枪的线索,阿展和机动部队先后找到了马尾的表哥和马尾的手下们的住处;肥沙则找到了马尾的父亲秃头,后者向肥沙透露出肥沙丢失的手枪在自己手里,但是需要肥沙帮忙把杀害自己儿子的仇人大眼给找出来。
最后肥沙在凌晨4点把大眼跟秃头都叫到了广东道,而阿展和其警察部下也在此时赶到了广东道,正好也有一帮来自内地的偷渡客赶到了广东道,多方势力展开了枪战。
在枪战过程中,肥沙意外地在垃圾堆里找回了自己丢失的枪支,而枪战结束后,机动部队也以偷渡客来交差。
在最后的枪战场景中,我们可以看到杜琪峰的浪漫化处理手法。
对于枪战,很多香港导演的做法是让主角拿枪扫射,这也是很多香港导演尽皆过火尽皆癫狂的一个体现。
但是在这场枪战中,杜琪峰却采用了升格运动镜头辅以舒缓的配乐,让整个枪战场面显得克制和浪漫,既让整部电影的夜色风格达到了和谐统一,又让这个场面有了别具一格的特色和美感。
在我看来,警匪片/黑帮片之于杜琪峰就像爱情片之于王家卫,两者都善于用浪漫化的处理手法来处理我们与现实世界的关系。
电影配乐的合理运用在这部电影里,我们还可以看到杜琪峰利用音乐来推动情节发展的能力。
在阿展要决定去马尾小弟的住处寻找手枪的线索时,阿展的手下担心此行会发生危险,于是犹豫该不该进行这项行动。
阿展坚持要去,在到了马尾小弟们的住处时就开始上楼;其他的警察虽然都到了马尾小弟住处的楼底下,但是他们还是在犹豫上不上楼。
杜琪峰在这里没有用一句台词,在配乐主导下,通过警察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将警察们内心的矛盾准确地传递出来。
这里的处理方式类似于北野武的《那年夏天,宁静的海》,在那部电影中,配乐几乎代替电影中所有的角色成为主角,成为故事推进的引擎,带动了情绪的变化。
出乎意料的结局杜琪峰电影另一个标志性的特点是角色出乎意料的命运走向(这一点上做得最极端的是《非常意外》)。
在一个标准化的电影结局中,主角往往会费尽千辛万苦,最后终于找到了拿了自己手枪的人,拿回手枪,也会给偷手枪的人应有的惩罚,正义最终得到伸张,满足大多数人的潜意识需求,黑泽明的《野良犬》便是如此。
但是在《机动部队》的结尾处,警察肥沙却意外地在垃圾堆里发现了自己的手枪,而不是从马尾、马尾手下或者马尾的父亲秃头那里找到;警察们最后拿去交差邀功的案件是击毙了四位行迹和动机不明的内地偷渡客,而真正的犯罪者——那个在夜晚破坏车玻璃偷东西的小孩——却全身而退;肥沙的手枪丢失问题也因为警察之间的相互包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与很多刻意营造强烈戏剧冲突的电影背道而驰,可这不正是我们生活的常态吗?
马尾让手下去的星河是存在争议的地盘呢,还是单纯的要殴打报复林的暗语?
我TM要完蛋了!
一、问题由来 这片就像是猜谜游戏并让人产生不断重看的兴趣。
刚又重看了1遍,收获是: 1.一直以为杀马尾的长发颓废哥是片尾那个接应劫匪偷渡并不停打电话给女友的短发男,直到今天重看才发现不是。
2.又发现了一个谜题:马尾接完电话和四个手下说“你们去星河看看”,这句怎么也不像是要收拾沙展林雪的暗语,那么“你们去星河看看” 这句话背后隐藏了什么样的剧情呢?
二、自我解谜经过一番天马行空不负责任的想象,在下觉得马尾哥说的“去星河看看”背后的故事也许是:1.大眼和秃头是正在争地盘的两帮会首领,标准的香港老炮,作风设定类似美国西部牛仔(从片尾两人开枪决斗的范儿可以看出)。
而林雪是和大眼有利益关系的O记黑警察,而且他看秃头及其儿子、手下不顺眼,也许是在过往的利益纠葛中有了过节。
所以林胖子进到火锅店看到马尾就抢位子挑衅。
不过从停车不缴费也能看出他平常是骄横惯了的。
2.马尾是秃头之子,喜欢去那家火锅店吃饭,大眼的手下在和他在争“星河”的地盘,为此大眼的手下设下一计:在星河找茬调走马尾的四个跟班(红T男、紫发男、划车男、“红T项链墨镜小帅哥”)的同时,电话通知正在火锅店蹲点吃蘑菇的长发颓废哥杀马尾。
林雪玩的抢座位游戏相当于神助攻长发颓废哥完成任务。
3.马尾的四手下刚出火锅店注意到林雪跟出来,于是迅速做了分工(分工方案见4),计划先痛殴林雪一顿。
原因一是刚在火锅店受了气,二是害怕林雪出来是为了跟踪他们去星河。
其实林雪是接到电话去和上司打麻将的。
4.分工方案如下:(1)4人中的3人(红T男、紫发男、划车男)和在店外接应或者是直接从“星河”赶过来的“短发时尚牛仔裤男”殴打林雪;(2)划车男在林雪出门后刮花林雪的车(事先料定林雪骄横无法忍受必然跟来),诱敌深入到街边小巷然后伏击群殴之(3)“红T项链墨镜小帅哥”可能是直接去往“星河”或者去叫更多的同伙,也不排除该小帅哥借故离开了,因为不能排除他“是大眼手下派在马尾身边的卧底”的嫌疑。
5.手下殴打完林雪后,差点被马尾带刀开着的出租车撞到时,应该是奔往“星河”而不是返回火锅店。
去到星河发现上当后报告给秃头,然后返回棉登径旧楼。
刚回去四人就被秃头派人抓走。
经过铁笼讯问,秃头才会作出判断:(1)是大眼或者其手下杀了马尾,我儿子中了调虎离山计。
(2)这事和黑警察林胖子也脱不了干系!
6.此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以上皆不成立。
7.因此就会有这样一种最没劲的可能:“红T项链墨镜小帅哥”变成“短发黑T颓废牛仔裤男”根本就是个穿帮镜头。
而所谓“星河”,也许就是马尾哥随口用来暗指“银河”的“彩蛋”型台词。
秃头哥
大眼哥
马尾哥:扑街!
中了!!
长发颓废风骚哥
接应劫匪偷渡并不停打电话给女友的短发男
林胖子玩抢座位游戏
西部牛仔范的决斗,也是宝马VS奔驰
这货真心不是杀马尾的长发颓废风骚哥,而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铤而走险的的痴情男
殴打林雪时神秘消失的“红T项链墨镜小帅哥”
殴打林雪时神秘出现的“短发时尚牛仔裤男”
马尾撞车前仍在的“短发时尚牛仔裤男”
大眼派中间人告诉林雪:马尾之死是自己手下干的。
但其实相当于承认是自己下的手,因为要真不是他的话,他还有必要费经周折寻求警方的保护吗?
靓仔都在里兜喽,你找他们做咩?!
靓仔,你是有多爱吃蘑菇啊?!
换了2次座位都夹着蘑菇
哥们,你演技太TM好了,让俺误以为你是杀马尾凶手好多年!
这是影片中最精彩的一场戏,在这场戏中,我们看到,肥沙,马尾,衬衣男呈一个三角形分布,同时不间断地响起电话铃声,但由于三人的电话铃声都是一样的,所以一个人的铃声响起总是引起三个人的反应,最终我们看到,在纷扰的铃声中,马尾被衬衣男捅死。
随着影片循序渐进,我们看到,叙事驱动力从一开始肥沙想找回他的手枪这一点逐渐演变成最后的黑帮大战,而肥沙的手枪戏谑般地出现在他第一次被打的垃圾堆里,于是我们开始回想,这场“闹剧”是怎么演变出来的?
这件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焦点已经形变了?
莱布尼茨杜撰出一个“不可并在性”的概念,他认为,来自可能的,不是不可能,而是不可并在性,所以过去可以是非真实的。
就像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叉的花园》一般。
因此产生了新的结构,叙事不再是真实的,意即他不再声称是真实的,以便彻底变成虚构的。
这绝不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多变性,而是接替和取代真实形式的虚假强力,因为它提出不可并在的现在共时性和无需真实的过去的并存性。
这样一种叙事被“二手描述”充斥,不再被规则与法律规范,而是里面所有的人都可以充当嫌犯,侦探,受害者。
正如雷吉斯所说:某人重复一个从他人处获得的故事,而那个人为了证明自己使用了另一些人的证明,这些人又不是那个以各种方式乔装的第一人……”于是每一个人都在他者身上获得“形变”,每一个人都面临着一个同他一样“虚假的人”。
我们来看下面几场戏:
kat 选择向上级汇报手枪丢失一事,被何文展阻止
肥沙归还(实则无意中掉包)了的马尾的电话,同时在这场戏中出现了叙事中的另一个外部力量,重案组。
肥沙被告知大眼找他,但我们知道他的电话已经被“掉包”,所以无从得知,并获知大眼成了“凶手”。
何文展想call肥沙,但肥沙本人的手机落在重案组手里,于是重案组获知了马尾手机在肥沙身上这一事件。
肥沙被秃头质疑,其勒令肥沙马上找到大眼,并保证会归还枪支
通过电话的传讯,一场使得大眼,秃头,肥沙最后都到场的戏.
重案组最后也到场 最后博弈开始,死伤惨重,而肥沙的枪却在垃圾堆中被找到了,整个事件也没有被如实上报。
在这些情境中,我们看到其中的影片驱动力不再是寻找,而是“讲述”,(同时亦存在一个讲述媒介的形变而导致的述说形变,就是手机被掉包)。
每一个人获取新的新息都是从上一个人的讲述中获取的,每一个人因此在每一次接收中,在看,说,听中建立了一些新的关系。
于是,属于“过去”的枪支丢失事件不再被需要,而是一个个无法并存的“现实”引起了影片的核爆,最终导致黑帮的博弈。
但最后,这场博弈亦没有真实地被上报,这件事情最终终止于在场者的述说。
于是,每一个人都是说谎者,每一个人都是这条造假链条中的共犯。
为什么他们会成为造假者?
因为私欲,因为责任,因为权力……但因此这些情景成为了一些纯粹的情境,演员在听,看,叙述中发现事情的演变。
这些行为不是经验性的,起码不是属于传统破案行为的经验的,而是即刻的,在场的,出于个体主观感受的(私欲),甚至是随着事态发展“随机应变”的。
于是,摄影机得以从一点跳到另一点进行纯描述,叙事与能指也因此受到形变的侵害。
因此,我们不能用传统的叙事方式界定,这是一种隶属于时间,听觉,视觉的存在,是一种更纯粹的“虚假的强力”。
银河映像二十年之际花了一整天时间重温了PTU系列,虽然该系列在银河映像作品的风头远不及《枪火》《暗战》《黑社会》等,而且最成功的也只是杜琪峰2003年的第一部PTU,杜琪峰也凭借该片拿下了第二十三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而后续五部都是由其监制他人代劳的在08,09年扎堆制作上映的跟风系列。
<图片1>第一部《PTU》,编剧欧健儿(神探)游乃海(枪火),摄影郑兆强(暗战),剪辑罗永昌(黑社会2),美术冯乐斌(枪火),配乐钟志荣(枪火),再加上导演杜琪峰这块金字招牌,强大的制作班底可以称得上是银河映像的黄金一代。
整个故事设定在尖沙咀街头一个普通的夜晚,借片头巡逻车里任达华饰演的PTU沙展何文展告诫下属的一句台词:穿着这身制服就是自己人,已经埋下了该片非关正义,没有对错,只分你我的心态,接着由几个简单的换位引发的火锅店冲突一戏,正式拉开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大幕,黑帮太子马尾哥遇袭横死街头,神秘杀手的消失引发黑帮冲突,重案组介入调查,大战可谓一触即发,夹杂其中的林雪饰演的反黑组警长肥沙也因此丢枪,不得不求助于PTU展哥,由此引发了一场寻枪的街头追逐。
片中万年配角的林雪咸鱼翻身大放异彩,任达华率领的PTU小队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游戏厅和后巷等戏也把香港警方黑了个底朝天,废楼搜索一场借着简单的手电筒明亮气氛好到爆,结尾街头枪战多方火拼颇有枪火之味,整体剧本上不完美的就是肥沙的那把假枪没能玩出火来,四个突然出现准备跑路的大圈帮也有点突兀要是前面可以串一下就好了,邵美琪饰演的PTU沙展Kat带领的一队也比较弱,一直游离在这一线的那个砸车侏儒倒是给圆了回来,结尾最后一个长镜头,重案组反黑组PTU巡逻车胜利而归回去交差,看似黎明即将到来的街头骑行车的侏儒反方向驶来,也有种逃过惩罚的意味,什么正义什么原则都不过如此。
在杜琪峰强烈的个人风格掌控之下,是一场精彩的不可宿命的黑色幽默,片中角色的塑造,场面的调度,人物的站位,配乐的运用,氛围的营造都算的上是银河映像的巅峰之一。
四星推荐。
<图片2>而后的《警例》《同袍》由第一部的剪辑罗永昌(每当变幻时)执掌,《绝路》《伙伴》的导演则是刘国昌(五亿探长雷洛传),《人性》是吴耀权的作品,依然是任达华邵美琪和林雪的主演,不过何文展变成了李永森,Kat姐也成了张佩仪或阿May阿美,两人还是PTU的沙展,故事也随着PTU发生,不过角色位置结构重心都已经不同,完整保留下来的只有任达华的警号7366和邵美琪的26316,林雪的肥沙也只是出现在刘国昌的两部作品里,其他则变成了肥棠。
都是圈钱水平远不及杜琪峰。
<图片3>罗永昌的《警例》编剧是叶天成(黑社会)+司徒锦源(暗花),《同袍》则又请出了第一部的编剧游乃海和欧健儿,还有第一部的摄影郑兆强,不过不是摄影是摄影指导,两部的剪辑由导演本人和梁展伦(毒战)完成,其他基本为二线制作班底。
这两部基本也算是一天内发生的故事,《警例》放大了任达华带领的PTU小队不黑不白的暴力执法之上,《同袍》的重点在PTU内部任达华和邵美琪之间的矛盾之中。
两部戏的剧本都还不错,而且还有丝丝关联,任达华在《警例》中暴力执法造成不良影响,可以看作是《同袍》里得不到升迁与上级排挤,而邵美琪得到重用造成两个小队矛盾的由来,而林雪扮演的重案组肥棠在前片被夺枪,接着在后者里则扮演下放到PTU里开车的司机。
罗永昌的两部片为了铺陈故事和收尾,搞了一天之前之后的一些头尾情节,略显多余,《同袍》的气氛稍比《警例》的好,也许是场面大的缘故,《同袍》里那个斗鸡眼老头蛮亮眼的,可那个对钱包有着执念的朋友就搞不懂了。
整体节奏都还不错,比较中规中矩,无功无过。
《警例》三星,《同袍》三星半。
<图片4>刘国昌导演的《绝路》,编剧是司徒锦源+邓力奇(导火线),摄影林志坚(伊莎贝拉),剪辑曾国祥(主演兼剪辑,曾志伟之子)+邱志伟,《伙伴》的编剧是谭广源(打擂台)+吕冠南(暴疯语),剪辑邱志伟(龙门飞甲)+梁展伦,配乐都是韦启良,美术叶淑华也是刘国昌两部的美术设计。
刘国昌的两部丢掉了一天内发生的故事模型,任达华邵美琪林雪都变成了故事的配角,而主角换成了PTU之外的帮派小人物身上,《绝路》中庙街底层盲辉,《伙伴》里的新移民维路。
两个故事都从社会边缘小人物的视角出发,还原挣扎在PTU与帮派之间讨生活的悲哀,夹杂少许对人性的探讨。
《绝路》保持了对警察暴力的继续放大,可惜最后被任达华良心发现的正能量给挡回去了,曾国祥的演技不错,小人物盲辉的塑造的很好不过刻画太多,最后吃力不讨好,而且各种悲惨之后结尾对于盲辉反抗这一主题的表达却含糊不清,基本就是太惨了,然后就over了。
摄影有加分。
《伙伴》的话题延伸到了移民犯罪种族歧视的问题上来和一个PTU菜鸟警察成长的主旋律故事,兄弟手足情加同僚伙伴情,还扯了一段邵美琪的爱情线,或许是在上一部里把情用的太狠了,到这里简直淡出鸟来,《绝路》里起码铺陈了半天虽然高潮不怎么样起码还算有点,这部完全就没有高潮,这让高潮迭起的杜琪峰情何以堪啊!
《绝路》两星,《伙伴》一星。
<图片5>《人性》导演吴耀权,电视剧起家,电影作品里这部就是顶点了,编剧叶天成,剪辑邱志伟+梁展伦,故事的线索又一次集中到了林雪饰演的重案组警长肥棠身上,结局却没有黑色幽默,变成了主旋律,硬生生的把每一部里都脑满肠肥的废材警察林雪扭转成伟光正,大圈帮悍匪也变成了劫富济贫的爱国好汉,倒是公安身份带来一点讽刺意味,PTU没多大用武之地,内地水准的警匪片,不过林家栋倒是有点银河映像的味道,想知道贾樟柯的《山河故人》里的几何问题还是代数问题这个梗是不是从这来的或者还有前作,一星半。
<图片6>杜琪峰开创了PTU,也给这个系列画上了最精彩的一笔。
罗永昌照猫画虎,学的不怎么样倒也还算一种坚持。
刘国昌换了个角度思考,却不伦不类。
吴耀权则整个游离之外。
这个系列可以看作港片衰落的一个写照,原来的辉煌在内地市场的冲击之下,香港电影跟风而起,但伴随着审查制度而形成的怪胎。
虽然很多人都在吹捧港片已死,的确,看这个系列连十年都不到就搞成这个样子,十年都不到呐!
希望有一种坚持依然存在!
(树大招风不能多说闷声发大财五十年不动摇)
《机动部队》与其说是一次丢枪后寻枪的冒险,不如说是男性在面对阉割威胁时的恐惧以及对此阉割威胁的想象性解决。
影片的以肥沙成功寻回警枪、机动部队击毙犯罪分子、重案组Madam张事后开了两枪以领功而告终,表面上是一次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警察同事间的和解和犯罪分子受到惩罚,实质上则是男权话语、菲勒斯中心主义的又一次胜利,女性再次被指称为菲勒斯的短缺者、第二性。
枪,典型的菲勒斯能指物,象征着男性引以为傲的阳具。
而肥沙的意外丢枪,则是男性所面临的一次阉割,枪作为阳具的能指从肥沙身上剥夺,此后肥沙甚至要买来玩具枪(阳具的义肢)以暂时掩盖他丢失警枪(遭受阉割)的事实,以继续作为一个警察、一个男性企图战胜阉割他的力量——马尾的手下。
同时,影片将肥沙对阉割的恐惧感移置为肥沙怕丢枪后影响到他下个月的升职的恐惧,因此他不愿意将情况及时报告总部,也不愿意让一个女性、机动部队的女警察Kat姐直接指称其遭受阉割的事实。
也正是因为肥沙在众人面前掩盖其丢枪的真相,希望私下里同黑社会交易以讨回警枪,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战胜阉割他的力量,将他曾遭受阉割的事实掩盖过去,才引出来后面一连串的事件,将机动部队、重案组、走私军火的犯罪分子、火并的黑社会牵涉进这个故事之中。
值得注意的是,影片中阻碍肥沙寻枪的并非马尾的手下——秃头以及被秃头解决了的马尾手下,甚至肥沙将马尾手下认定为偷枪的人也是一次误会,实质上作为格雷马斯行动素中的敌手、时刻妨碍着主体(肥沙)对客体(枪)的追寻的却是影片中的两个女警察——Kat姐和Madam张。
Kat姐先是主动提出将丢枪的情况告知总部,在展哥的的干预下而作罢;在中国冰室中,Kat姐毫不避讳传令员的在场而直接大声询问肥沙“枪找回来了?
”而Madam张在和肥沙同处一个画面的时候,肥沙往往处于灯光打光的亮处,身着黑西装的Madam张则处在阴影的黑暗处,二人的关系不言而喻;故事中Madam张更是通过肥沙无意间放到证物中的手机怀疑肥沙和大眼的关系,导致肥沙无法顺利开展寻枪计划——他在寻找着马尾的手下同时,还要躲避着重案组的追捕。
在影片中,菲勒斯的短缺者、男权社会中永远的第二性,女警官们有意或无意地揭穿着肥沙暗中找回警枪的尝试。
值得注意的是,Kat姐在call总台的时候,把自己称呼为“女警官”,她依然把自己指称为女性,一个菲勒斯的短缺者,一个阳具嫉妒者,一个投射到男性身上的象征阉割危险的阴影。
最后的枪战戏,肥沙、两组机动部队、重案组、报仇的秃头和被肥沙骗来的大眼、走私军火的犯罪分子、半夜行窃的小孩子最终集结在广东道,一番枪战后,邪恶最终受到应有的惩罚,正义的一方各取所需、各得其所,阉割的威胁也得到想象性解决。
在枪战中,肥沙一度愣在观战,而大眼和秃头的同归于尽,让他意识到他不可能从秃头出拿回警枪,他想要在一个晚上拿回警枪、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希望将成为泡影,他将永远作为一个丢失警枪而有罪责的警察、一个永远的被阉割者存于世上,这无疑是一个警察、一个男性的耻辱,因此他抱头绝望地叫喊,企图以这种徒劳的方式阻止这场将彻底把他指认为被阉割者的枪战。
这时Madam张拿起手枪准备向犯罪分子开枪,而犯罪分子反应过来的还击让Madam张的枪掉到了地上,她跌回到车里,而此后的枪战中,她无助地躺在车内啜泣,同时还将座椅放低以免车外的犯罪分子发现他。
在影片前半部分雷厉风行地指挥着重案组破案的Madam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助的女人。
枪,在这里同样是菲勒斯的能指物,在Madam张手上被剥夺,一个女人是不可能在男权社会占据男性的位置的,也是不可能拥有专属于男性的菲勒斯。
值得注意的是,死去的秃头、大眼乃至犯罪分子们至死都未丢掉他们的枪——他们的菲勒斯,他们以一个男性的身份死去,而此时的Madam张只能弱小地蜷缩在车内,等待着作为拯救者的警察/男性的降临。
肥沙在一旁目睹了Madam张被打掉了枪,而犯罪分子被警察击伤,突然醒悟的他习惯性地掏出手枪向犯罪分子射击,但是他忘了他腰间别的是一把玩具枪,这把无法打出子弹的玩具枪指称他为性无能者,其菲勒斯的义肢仅能在外观上作为一处生殖器官存在,却不能替代真正的菲勒斯,也无法让肥沙成为一个真正的警察、真正的男性。
在犯罪分子发现肥沙拿的是一把假手枪后,没有警枪、没有菲勒斯的义肢掩饰其被阉割者身份的肥沙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性无能者,而仗着一把真正的枪、一个真正的菲勒斯能指物,犯罪分子对这个无法反击的性无能者穷追不舍,就如一只猫在玩弄着濒死的老鼠一样。
但是,肥沙在后巷找到了丢失的警枪,原来警枪的丢失是一场误会,他重新成了菲勒斯的拥有者、一个真正的男性,于是局势一反,犯罪分子被一个重新拥有警枪的警察、重新拥有菲勒斯的男性击毙。
耐人寻味的是,在肥沙得意洋洋地举着手枪回到枪战现场时(举起的手枪颇有唤起性兴奋的阳具的意味),他和Madam张的位置发生了对调,前面菲勒斯遭到阉割的他被掌有菲勒斯的Madam张处处掣肘,而这时他成为了站在Madam张面前的男人,骄傲地展示着他拥有的而Madam张所缺失的菲勒斯,这一镜头中二人的俯仰关系形象地传达了二人身份的转变——肥沙成了高高在上的男性。
在肥沙建议似地提醒Madam张打两发子弹以好领功之后,Madam张才捡起了被打掉的手枪朝空处打了两枪,这意味着只有在男性的允许下,女性才可以掌有专属于男性的菲勒斯,而且这种对菲勒斯的占有并非用于实际用途——Madam张并不能在枪战时用手枪开枪,而是只能在枪战结束后象征性地开两枪,这是在男性允许下的在男权建构的象征秩序和话语体系中的一次锦上添花的存在,以宣扬男权社会中的性别平等——假装Madam张也参与了枪战。
因此,之前“跋扈”的Madam张此时成为了男性的共谋者,她和其他警察练习着滴水不漏的证词,将这场枪战粉饰为一次巧合的事件,她最终成为了男权社会象征秩序的维护者,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其他警察/男性处获得用以收买她的忠诚的奖赏——开两枪来让报告更好看。
导致枪战的发生的导火索——肥沙丢枪——在这场枪战戏中也被发现为是一个误会,枪并非被马尾的手下拿走,而是肥沙摔倒时丢在了垃圾堆之下。
在这里,丢失手枪(麦格芬?
)被呈现一场误会,贯穿整部影片的肥沙面临的阉割威胁实质上被指认为并不存在的危险,枪自始至终都还在肥沙摔倒的地方,因此肥沙四处寻找马尾手下以找回手枪的努力显得如此的荒谬。
而观众在为肥沙提心吊胆了90分钟后,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暗自庆贺肥沙的一次胜利、一次男性身份的复归。
观众在观影过程中完成了一次并无真正危险的冒险,现实中给男性投下阴影的阉割威胁的问题在影片中得到想象性解决,男性观众在这场精心制造的梦中完成了对现实中无处不在的阉割压力的释放而心满意足地走出黑暗的放映厅。
整部影片如造梦一般移置了菲勒斯中心主义的意涵,以一个寻枪的故事遮蔽了男性对阉割威胁的恐惧,却在最后的大团圆结局中将阉割的问题作了一次想象性解决,并将影片中菲勒斯的非法占有者——Madam张重新询唤于男权社会的象征秩序之内,宣称着男权社会中菲勒斯及菲勒斯的拥有者——男性的主导地位,这是一次属于男性的胜利。
PTU英文名全名:POLICE TACTICAL UNIT。
警察机动部队的意思,因为他们统一戴一种蓝色的贝雷帽,所以一般又俗称为蓝帽子。
《PTU》完全是部个人风格的电影,杜琪峰从97年创办银河映像以来就一直在追求个人风格—黑夜、冷峻。
到这部电影为止,杜琪峰之前已经拍过《枪火》、《暗花》、《暗战》等经典影片,其个人风格已经非常诡异,手法亦相当独到,所以这是部非常精致的个人作品。
杜琪峰擅长用黑夜来塑造场景,黑夜不但衬托出剧情的张力,更有脱去白昼外衣的真实。
影片中的长街是“暗线”,路灯则是“亮点”,点线交错,光影闪处,光明与黑暗相互交错,近处的光明将会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之中,而从黑暗中透出的仅是几缕微弱的光线。
一家黑夜中的火锅店,几个看似不相关的人上演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马尾一行嚣张跋扈,凸显出古惑仔的霸道;肥沙趾高气昂,彰显出权利的威慑;杀手不断让桌,反映出平民对于被欺压的无奈忍让。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米虾,轮流的换桌将这一现实赤裸裸地上演。
但命运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生活中的角色是经常互换的,谁又能想到下一时刻命运的天平会倾向哪边。
相同手机铃声的不断响起,犹如战歌的奏响,预示着命运开始无常。
果然,杀手果断干掉马尾,扬长而去。
肥沙得意地出门之后,却被马尾的手下恶整了一下,而且还丢了配枪。
恶虎变成了病猫,就是变成了病猫还死撑面子;但当展发现他的配枪丢失的时候,肥沙才意识到“权利”丢失的严重性,自己犹如斗败的公鸡低头哀求展帮忙。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帮忙的,这里的人性层次被清晰地展现出来。
Kat是一个很冷漠的队长,开头那句“能够平安回家就好”,很明显她代表着大多数人的“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价值取向。
但她却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她对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分得非常清楚。
分得太清楚的人往往比较死心眼,处理事情的灵活度不够强。
另一小队的队长展却是一个深谙关系法则,遇事灵活多变的人,“天亮前找不回来你再向帮办报告,”他比任何人都懂得“穿上制服就是自己人”这句话的含义,制服是权利的象征,大家的权利都是唇亡齿寒的,更重要一点就是权利可以增值。
在白昼的外衣完全脱去后,人们的真实面目暴漏无疑:冷酷的张帮办将卧底猫仔整得欲哭无泪,狠毒的秃头将马尾的几个手下赤裸裸地关在笼子里,几个恐怖的劫匪欲在今天凌晨4点逃路。
下一刻永远是未知的,黑夜依然是深沉的。
点线交织的黑夜中,两支机动部队犹如幽灵一样在街上游荡,一明一暗,变化莫定。
展小组是不守规矩的人。
在游戏机室,对挑战权利的阿蛮手下冷静施暴;对于线人,机动部队脱去鞋子首先就是一顿暴踢,动作如此娴熟,肯定是惯例;在旧楼里,对着一群哭泣的姑娘,他们并不过多细问,只想了解与自己有关的问题;为解决同僚问题他们不择手段,显然他们不是好警察,但这却是客观现实。
Kat小组依然在循规蹈矩地巡逻着,一队人巡逻到广东道的时候,却发现有些车子的车窗玻璃破了,车子的告警响个不停;他们决定停下来暗中查找原因。
是巧合还是宿命,当他们发现这仅是小孩子偷些零钱的所为时,大眼的突然到来却引起他们的注意,更让他们惊讶的是,秃头也到了,还有……一心找“枪”的一组人费尽心尽却找不到枪,漠视此事的一组人却误打误撞,世事难料,命运无常。
“4点钟广东道”!
广东道—香港主要公路干道之一。
这里的寓意是,多条支线将在4点同时汇聚到这条主线上来。
这种手法是杜琪峰的独门绝学,杜琪峰已将此招练得出神入化。
机动部队、黑帮、劫匪、重案组全都戏剧性地撞在了一起。
对于这一点,并不是生拉硬拽,前文已作了很多铺垫,线与线之间并不是隔离的,而是相互牵着的,“4点钟交枪”、“4点钟大眼会走广东道”、“4点钟船会来”,所以支线都汇聚到主线上去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剧中每组人对于这种不期而遇是完全惊讶的,肥沙、Kat小组、大眼、秃头、张帮办、劫匪、展小组,每组人只是单纯地想做自己的事,但谁又能想到命运是如此恶搞,竟将大家都拉到了一起。
屏气凝神,大战一触即发。
结局,一帮人拟好“精彩”的报告后,车子驶向远方的黑暗之中。
这时偷零钱的小孩骑着车子驶向镜头。
事件的真相永远被湮没在黑夜之中,而我们所看见的只是被黑夜漂白过的光明。
黑暗与真相往往就是一个意思,而真相从来只有少数人知道,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有些真相我们不需要知道的。
当我们看到事情的真相时,可能我们已经处在黑暗之中了。
电影中有一条线是讲小孩砸破车窗玻璃,偷取零钱。
这条线一直被我认为是为了最终,将邵美琪一队PTU引致广东道,与任达华、林雪会和,所有人物齐集,大结局。
今日重温发现,这只是很表面的解释,实际上小孩这条线非常重要,特意安排这条线是有用意的!
影片最后的画面,是警察的三辆车远离镜头,而小孩骑着车驶向镜头,这说明什么?
1.小孩偷钱这个行为虽然被邵美琪发现了,但是和劫匪、黑社会老大所犯下的“大恶”相比,砸玻璃偷零钱这种“小恶”又算得了什么呢?
警察最后离开了枪战现场,根本没有追究小孩偷钱的行为。
2.相似的,和PTU行动换来的“大众安宁”或者说“大功”相比,过程中的那些“小出轨”或者说“小错”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两点结合起来看,寓意就很明显了——在肥沙丢枪又找回枪的过程里,一切见不得人的东西都像最后放走的小孩一样,没有人追究了。
结局是光明的,其过程往往被人们忽略。
任达华这么帮林雪,我想“同穿一套制服”是台面上的话,背后的意思和“同坐一条船”差不多况且林雪还说“下个月我升职”本片展现给观众的,是无限接近现实的状况——根本不是PTU报告的那样简单,但也不像很多人胡乱猜想的。
对于PTU的看法,永远是见仁见智的,因为这个高压下的特殊群体,实在包含了数不清的人性之种种
画面很棒 ..... 故事就有点无聊... 大概劳资不会欣赏... 不要喷我~
HKIFF49@AC 老杜立人设和搞氛围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配上这个没有啥魅力的故事还是挺别扭的。
风格强烈,但其实有点扯。
看似错误复杂的多线叙事,其实登场人物的价值观都很单一。印象深刻的是,杜琪峰的警匪片都不是靠动作,而是以“静默”取胜。人物台词很少、少有追赶取而代之的是形式美的站位(我最喜欢这一点站,太帅)、大量夜景和深蓝色低照明、心理的生死博弈、舒缓的摄影机移动和慢镜头等等。整体来说,浑然一体的杜式风格,但又感觉有些地方过于匠意。3.5
看到三分之二我都是冷漠脸,怀疑这个评分是灌水的,因为节奏拖沓道具太假打光夸张配乐乱来。最高潮那场戏突然爆发才意识到之前铺垫的几场戏是什么用意
电视上看的,已经没啥印象了
一夜寻枪,人生无常。面上波澜不惊,心里七上八下。永远宿命的故事,走向让人应接不暇。警局潜规则,道义摆中间。在这个处处受限的世界里,最好不过畏缩的浪漫主义。把真相收拢,社会才能运作。林雪自带黑色幽默。大师级站位和用光。四点钟广东道上的枪声和血浆。黑暗与光明之间的灰色地带。
再看一次,激动也不会减少一分。夜色中穿行,灯光切割幕布,雨落如雾,足足绕了一个圈,但每个人都回不到原点了,许多人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8/10。原本无路可逃,偏又柳岸花明,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的麦格芬,居然在一个跟头后出现了;极为黑色幽默的宿命,关键时刻从容不迫的抖包袱,空旷长街与白暗交错的光线弥漫着畏惧感,穿越都市的骑车孩嘲弄命运无常;强调动作的静态极致化,红色血雾与白色枪烟混合,几方人马冲突的群戏处理上有条不素。 @2015-08-23 07:58:10
杜琪峰还是适合做这种小格局下多线索的危机叙事,每个人的戏味都好足。不过说实话各部门到底是干啥的看完也不明白啊,反正都是警察,不像《寒战》真把警匪片当科教片拍了,只能说香港的警察系统真他妈复杂。
印象深刻的是开端让座的部分;还有任达华抽打小手下时那个不动声色的狠劲儿。
回头再看杜大炮这部与其说是电影不如说是荒谬命运下的优秀人物群像素描,很多角色到现在都在被反复临摹(且不太成功),比如神探大战李若彤的女警官,比如怒火前警察五人组的心照不宣暴力执法。只能说后来者习惯了类型片高效利用既有形象,却忽略了期间漫长的时间差,这已经不是一年几十部警匪片的高产时代,没有生命力的约定俗成不仅无效,还会显得莫名其妙
2星给死胖子
剧本平庸,调度无聊,节奏太慢了
三星半。03年的片子放在今天看是这么的有味道!现今的港片已经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港片了,只能说是被腐烂气质给熏陶的香港大陆联合制作的烂作!本片又是兵贼不分家,老套的找枪,最后全部一枪给蹦了!爽!尤其是那个音乐响起的时候,真的是很有感觉!赞!
只会在细节上卖弄就不真诚了。
我是在长途客车上看的,当时没看懂,后来再看,片子太闷了 。。。。。。。
香港警察可真暴力。前面一连串事件告诉我们:莫装逼,装逼挨雷劈。虽是一头压一头,结果一幕幕全是以下犯上。那个中刀的马尾自己开车去医院可真凄惨,与小弟擦肩而过就更凄惨。影片啥主题我是没看出来,就感觉被扇嘴巴那个忒惨了点,还有任达华挺讲义气的。
ptu系列我还是很喜欢的·····可是现在不怎么出了·····
很不喜欢杜琪峰刻意营造出的这种氛围,人物被剧作生拉硬拽到指定位置,呈现出精明的呆板。一切设计和驱动都是我反感的,无解。《枪火》给了三星,这部只能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