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中的嫦娥使人心向往之,可卸掉完美的妆容,谁料又是另一端令人不忍触碰的故事。
人,生于入戏,人生,却又止于入戏,如《青衣》中的筱燕秋,便是用一生演绎着嫦娥的悲剧的人生,其实,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呢?
电视剧《青衣》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京剧演员筱燕秋年轻貌美,有一副唱青衣的好嗓音,同经验丰富的演员李雪芬分饰“奔月”中嫦娥的A,B角。
在演出过程中,筱燕秋同李雪芬发生口角,泼开水烫伤了李雪芬,中止了演艺生涯。
期间,筱燕秋爱上了饰演后羿的乔炳璋,却最终得知乔炳璋已娶妻,于是,心如死灰的筱燕秋嫁给了一个丑陋却很爱她的男人面瓜,过上了平凡的生活。
直到一个叫郑安邦的老板出现,投资让“奔月”重新登台,并指定让筱燕秋演嫦娥。
筱燕秋让自己看好的学生春来同自己分饰A,B角,可春来一次又一次过分的行为让筱燕秋失望。
最终,观众认可了春来的表演,属于筱燕秋的时代终于结束。
全剧以时间先后为顺序,围绕“奔月”中嫦娥一角的追逐展开。
本剧的灵魂人物便是筱燕秋,她将自己的一声奉献给她心中不老的嫦娥。
她疯狂,却又现实;她悲伤,却又从未放弃过希望。
她的人生本是出悲剧,可她却最终看淡,使人看罢怅然若失。
我认为,这样矛盾的人生同她与周围的人物的强烈对比密不可分,我将筱燕秋身边的重要人物分为两类。
第一类:指引筱燕秋步步跌入嫦娥梦中,无法自拔:一·乔炳璋。
他年轻时同筱燕秋同唱“奔月”,饰后羿。
这样的角色安排使观众不难想象到如此郎才女貌注定会有一段令人难忘的爱情,而生活却并不如戏剧般尽如人意,乔炳璋已订婚,未婚妻也已身怀六甲。
乔炳璋与筱燕秋的对比明显,主要体现在乔炳璋以现实的身份爱上了嫦娥,而筱燕秋却以嫦娥的身份爱上了乔炳璋。
嫦娥的爱情是悲剧,筱燕秋亦是如此。
本剧开端处便交代乔炳璋同筱燕秋的关系形成——先是乔炳璋主动请求同筱燕秋练戏。
当时的筱燕秋年轻,羞涩,单纯地沉浸于B角的喜悦之中。
开端的发展部,乔炳璋与筱燕秋演出几场之后爱慕之情溢于言表,剧中以极细腻的手法描绘二人初恋,不仅将筱燕秋年轻时的单纯,美好展现出来,更多的是为后文筱燕秋的心灰意冷及人生发生颠覆性的转变做出了极为扎实的铺垫。
他将筱燕秋推至快乐的巅峰,却又在筱燕秋失落之时将她踏入地狱,使筱燕秋的生活发生逆转,将剧情推至发展。
乔炳璋的再次出现是在剧中发展的结尾处。
三十岁的筱燕秋在生日当天巧遇乔炳璋,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十年的酸楚一同涌上心头。
后来的剧情中,筱燕秋对乔炳璋因爱生恨,而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已然不再是主线。
尽管如此,乔炳璋在之后的剧情中凭借他对筱燕秋的了解仍起到一定的作用:比如他是京剧团的团长,在郑安邦和春来之间周旋,为筱燕秋保住A角起到了作用。
在本剧的结尾处,漫天大雪中只有他一个人在欣赏筱燕秋的表演。
此时他与筱燕秋的感情不再是爱情,而是共同经历的一种特殊的情感,也只有他才是了解筱燕秋的内心世界的知己。
而由他发出对筱燕秋人生感叹“命中八尺,你难求一丈”也是再恰当不过的收尾了。
二·柳如云。
我称柳如云为“戏中的另一部戏”。
之所以这样评价,一是因柳如云在剧中着实戏份不多,二是因其虽不费笔墨,可每次出场必给予筱燕秋以人生或唱戏的指引,三是因柳如云本身的故事绝美到筱燕秋只可远观而不可触及,她对于筱燕秋来说也是一部传奇。
柳如云的第一次出场便引起冲突——她不让筱燕秋碰她茶杯的反常举动已经吸引到人们的眼球,后来得知她因唱“奔月”时嗓子出问题而永久告别嫦娥的角色。
她的悲惨遭遇惹人同情,而通过筱燕秋对她的进一步了解之后,她对于筱燕秋是一个未解的谜,她对嫦娥的领悟也将筱燕秋一步步拉向嫦娥。
之所以剧中安排这样一个带有传奇性色彩的人物凌驾于剧情之上,原因有两点:1·推动剧情发展:筱燕秋年轻时被团长选为A角实则与柳如云密不可分。
剧情高潮处揭示柳如云一生等待的人是团长,而正是因为筱燕秋与柳如云有太多相似之处,团长对其有特殊的好感而促使她拿到A角。
柳如云的每次出场都带有极浓厚的艺术色彩,每次出场必是揭示人生道理,给筱燕秋以启迪,同时也引发观众深思,调整剧情节奏。
2·作为剧中的第一代青衣,同筱燕秋对比强烈。
柳如云是一个活在嫦娥中的人,筱燕秋虽亦如此却不尽然。
筱燕秋在极度悲伤中选择了生活,而柳如云却选择了梦想。
其实已说不清是非,只不过为全剧增添太过绚丽的亮点。
相比较之下,筱燕秋的选择显得识时务。
这与后来出现的春来又是一组明显的对比。
筱燕秋的执着和屈服也在这对比中凸显出来。
三·春来:本剧发展的递进部,包括高潮和结尾,春来都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甚至左右了筱燕秋的人生。
春来的第一次出场在发展处,筱燕秋第一眼看中她,想尽各种办法让春来学青衣,这体现出筱燕秋对嫦娥的痴迷程度,她希望春来替她把这条路走下去。
而之后,郑安邦投资“奔月”,筱燕秋和春来分饰A,B角。
在春来与郑安邦的关系所有人都了然于心,春来也成功说服郑安邦让自己饰A角时,筱燕秋意识到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嫦娥,一定要争到A角。
春来这个角色的出现十分有趣。
一方面,她与筱燕秋形成对比:她是一个太过现实的人,唱功虽不敌筱燕秋,可比她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是一个成功的女人,她懂得如何操控男人,如何选择人生。
另一方面,她对筱燕秋造成的影响是深远持久的:她的出现使筱燕秋看到了希望,却也由于她的出现使筱燕秋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
编剧设置这个人物的用意极为明显:通过人物之间的对比凸显出筱燕秋追逐梦想历程的艰难,使情节更为饱满。
最终,春来也亲手为属于筱燕秋的青衣时代划上了句号,使情节发展顺理成章。
第二类:将身陷困境的筱燕秋拉回现实:一·年华:从外号“面瓜”可看出他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
面瓜与筱燕秋的对比极为强烈:面瓜丑陋,憨厚,不解风情却真心呵护筱燕秋,是典型的居家好男人。
对于面瓜,印象较为深刻且可作为他代表性格的情节有以下三段:1·面瓜同筱燕秋相亲时,导演运用重复蒙太奇,展现出面瓜同筱燕秋在一起时紧张,激动的心情,体现出他的憨厚,老实。
2·面瓜因母亲和筱燕秋的纠纷两次砸伤头。
面瓜的单纯性格导致他以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发展部面瓜母亲的两次出现看似普通却有着重要意义:一是凸显筱燕秋回归现实后生活不顺心,使她对嫦娥的向往又加深一层,具体表现在面瓜母亲破口大骂时她面不改色地唱戏,表达了她对现实的失落以及对嫦娥愈发强烈的追求。
二是体现在面瓜对筱燕秋的呵护无微不至,面对无法背叛的母亲,他宁肯伤害自己,也不愿她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3·筱燕秋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因喝醉酒到厨房,面瓜剁菜的声音使筱燕秋借着节奏唱起戏,然后如梦初醒,抱着面瓜嚎啕大哭。
个人认为此段是全剧最为精彩的情节。
筱燕秋借酒又一次当上了嫦娥,而又幡然醒悟一直是面瓜在照顾她。
这是全剧唯一一次筱燕秋这么无助地抱着面瓜,像是抱住救命的稻草,无疑完美地阐明面瓜的作用——他是筱燕秋的丈夫,更是她生活中的一切。
总之,面瓜作为筱燕秋生活中的拐杖,使筱燕秋慢慢接受现实,接受这种平淡的生活,直至剧末,她也接受了嫦娥的离去。
二·裴锦素。
她是筱燕秋最好的朋友,她的性格也与筱燕秋形成鲜明对比。
裴锦素是优秀的花旦演员,性格泼辣,爱憎分明,对筱燕秋不离不弃,是筱燕秋重要的精神支柱。
在开端出,裴锦素就替筱燕秋找乔炳璋理论,高潮部裴锦素也替筱燕秋争回了A角。
但裴锦素的设置绝不是简单地推动情节发展。
之所以将一个花旦名角同面瓜归为一类,是因为裴锦素是一个精明的女子,她八面玲珑,识时务,知进退。
强烈对比下,筱燕秋的不太现实和对于嫦娥的追求作为缺陷暴露无遗。
这五个人是筱燕秋生命中最重要,甚至于改变她命运的人,他们的出现使筱燕秋一生徘徊于戏里,戏外,儿直至最后,谁又不是留在戏外的呢?
全剧以漫天大雪收尾,安静得如同筱燕秋已淡然的内心。
而对于人生的理解,大概也便如乔炳璋所说:人啊,人啊,你在哪里?
你在远方,你在地上。
你在低头沉思之间,你在回头一品之间,你在悔恨交加之间。
人总是吃错了药,吃错了药的人生禁不起回头一看,也禁不起低头一看。
吃错药是嫦娥的命运,也是女人的命运。
人也只能如此,命中八尺,你难求一丈。
暮拥Stranger.N
(欢迎关注wechat公号:刘鸡鸣)女人是什么?
男人是什么?
也许每个人都会对这个问题给出见地不同的答案,生理差异、社会地位、劳动分工、性格气质,这些往往都可以作为讨论男人女人话题的出发点。
今天,当我们已经走入一个崭新的后现代化的历史情境中,再回过头来讨论男人和女人,会发现无数种新的社会条件正在或已经形成。
20年前,毕飞宇就用一部《青衣》来讨论这个重要的后现代问题:被困于人生的枷锁中,男人和女人的生命取向有没有一种根本的不同,或者一种根本的相似?
它是一部讲女人的小说,也是一部讲人的小说。
青衣,是中国传统戏曲舞台的旦角行当,所扮演的是端庄严肃的女性角色,小说《青衣》则将“京剧女演员”、“20世纪末”、“神话”等元素揉搓在一部作品和一个角色身上,赋予作品本身一种独特的传奇性。
故事中所有的人物幻化成生活舞台上鲜活的角色,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在大幕拉开后,找到几句属于自己的台词,那就是对自我生活的逼真的描述。
《青衣》的篇幅不长,但通过讲述男人和女人的故事,它那睿智而不失精彩的文字,时刻在提点着我们:虽然有着性别之分,但在为生活作解释时,男人和女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01、不断地打破与重拾希望《奔月》是一出命运坎坷的京剧,上世纪50年代首演时,遭到了领导的严厉批评,此后便一直被搁置。
80年代《奔月》复排,筱燕秋成为扮演嫦娥的主角,但在一次演出结束后,与另一位扮演嫦娥的前辈青衣演员李雪芬起了争执,筱燕秋把热水泼到了李雪芬脸上。
这次事故给筱燕秋带来了巨大的代价,“初放蕊即遭霜雪催,二度梅却被冰雹擂”(P15),《奔月》二度息演。
此后的二十年中,筱燕秋被调离演出舞台,只在戏校从事教学工作。
从广寒宫失落人间,只能独自咀嚼人间烟火,心灰意冷的筱燕秋嫁给一个自己并不喜欢,但却老实本分的男人,面瓜。
对于筱燕秋而言,嫁给谁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她已经永远无法和后羿在舞台上相爱。
二十年后的一天,一位有钱的烟厂老板突然造访,并对京剧院长乔炳璋提出了重排《奔月》的想法,而乔炳璋,正是二十年前和筱燕秋配戏的后羿演员。
烟厂老板曾经是筱燕秋的戏迷,这次《奔月》复排由他一手操办,并指名让筱燕秋登台演唱。
筱燕秋太渴望重新登上舞台了,但是,面对着已经年届四十的自己,筱燕秋产生了莫名的无力感,为了重新做回二十年前的嫦娥,她开始拼命减肥。
在一次酒席上,烟厂老板表达出对筱燕秋的爱慕,这种爱慕也许是残存的青春期性欲后遗症,筱燕秋清楚地看出了这一点,她选择将身体献给自己的恩人,只有老板,才能让她重新回到广寒宫。
02、这一回,嫦娥停止了悔恨过去二十年中,筱燕秋的教学谈不上有多大起色,戏曲本就不景气,再加上好的青衣苗子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竟然一个像样的学生都没有,这给筱燕秋带来了强烈的失败感,她对自己死了心,但又不甘心。
而此时,学生春来的出现,给了筱燕秋一次大大的希望。
春来天生就是和筱燕秋唱对台戏的,她只有17岁,但却有着风姿绰约的女人味儿,在筱燕秋看来,只要有春来,自己的香火终究可以续上了。
(P62)她看着春来,仿佛看着二十年前的自己,年轻貌美、余音绕梁、锋芒毕露。
但是,年轻的春来与筱燕秋有一点不同:她不热爱青衣,也不觉得自己是命定的嫦娥。
春来提出了转行的请求,当乔炳璋把这个消息告诉筱燕秋时,她坐不住了,几近哀求地问春来:“你不能,你知道你是谁?
”春来耷拉着眼皮,说:“知道。
”“你不知道!
”筱燕秋心痛万分地说,“你不知道你是多好的青衣——你知道你是谁?
”春来歪了歪嘴角,好像是笑,但没出声。
春来说:“嫦娥的B档演员。
”筱燕秋脱口说:“我去和他们商量,你演A档,我演B档,你留下来,好不好?
”(P90)
筱燕秋不是出于虚情假意,她真的把自己撤下来了,一心扑在春来身上。
但组织仍决定,让筱燕秋和春来各演一半。
此时的筱燕秋,发现了自己意外怀孕,本就因过度减肥变得虚弱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更多折腾。
而筱燕秋决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体而错失机会,为了顺利上台,她选择药物流产、剧烈运动,似乎有了一点效果。
正式公演的一天终于来了,第一天,筱燕秋演出了整场——这是喜悦的两个小时,哭泣的两个小时,五味俱全的两个小时,缤纷飞扬的两个小时,酣畅的两个小时,凄艳的两个小时,恣意的两个小时,迷乱的两个小时,这还是类似于床笫之欢的两个小时。
(P129)她的身体,她的意识,她的一切,都再次成为舞台上的嫦娥。
筱燕秋一口气连着演了四个满场,她不让,就是亲娘老子来了也不让,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了AB角之分,因为她就是嫦娥。
终于,第五天的下午,筱燕秋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身体,医生告诉她,内膜感染已经非常严重,必须立即手术。
筱燕秋当然不肯,她的嫦娥还没有结束,匆匆挂上了吊针,她以为休息一下就会好。
但她太累了,闭眼养神的功夫就昏睡过去,一觉醒来,离演出开始只剩一点时间,她拔下针管,飞奔回剧场。
到了后台,她看到春来已经上好了妆,正等待着大幕拉起,成为新一代的嫦娥。
筱燕秋回望着春来,她这才发现,上了妆的春来简直比天仙还要美,她才是嫦娥。
目送春来上场后,筱燕秋无声无息地回到化妆台前,给自己上妆,让化妆师傅给她吊眉、包头。
她穿着薄薄的戏装,走入风雪交加的夜晚,自唱自舞,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大家发现,血滴正不断从她的裤腿滴下来。
筱燕秋终于把自己唱成了嫦娥,透过嫦娥的身影,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宿命,而这一次,她也将永不谢幕。
03、一个由男人书写的女性故事从文学本身来看,《青衣》是一部关注女性、书写女性的小说,站在人本的角度,关照到作为社会情感动物中的男性和女性。
同时,《青衣》也是一本以男性作家讲述女性故事的作品,这在中国文学中并不少见,至于是否能够完全认定《青衣》是一部反映女性主义(Feminism)的女性文学,却仍有待商榷。
戴锦华曾在90年代表示,在她看来,女性文学在呼唤并要求着两个东西:一是性别立场,一是文学。
(《犹在镜中》,P163)用作者自己的话说:“《青衣》只关注两个人:男人和女人;《青衣》只关注两件事情:幸福和不幸。
”毕飞宇似乎并不强调《青衣》以女性作为中心,但通过故事所呈现出的女性观和对女性的思考,并不影响它成为表现女性世界的优秀作品。
正像《霸王别姬》中张国荣所饰演的程蝶衣,同样是青衣、同样人戏不分、同样在生活的不幸中淬炼,也难怪人们经常会将《青衣》比作女性版的《霸王别姬》,但如果真的将《青衣》的主角换成男性,或在人物设置上有一点更动,那么,《青衣》的故事就不会如此动人,它也就丧失了通过女性本位思考人性的价值。
《青衣》的情节设置也许颇为荒诞离奇,但通过筱燕秋这样一个同时活在台上与台下之间的人物,构思出不同寻常的女性故事,本身就带有很强的象征意义。
这部小说也通过自身的荒诞告诉我们:世界不仅是男人的,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快乐、痛苦、相聚、离别,都有女人的视角与体验。
04、《青衣》的多重艺术化发表的当年,《青衣》就在文学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曾获得2000年最佳中篇小说奖。
2003年,《青衣》被搬上荧屏,成为当年的一部热播剧,剧中,很多原著里被一闪而过的暗线被丰富化,比如:乔炳璋与筱燕秋台上台下的情愫纠缠、第一代老青衣柳如云(原著名为柳若冰)与老团长之间的情感线、春来、烟厂老板及男友刘小能之间的三角恋等,使得《青衣》的故事具有更多动人的情节叙事。
同时,电视剧《青衣》也汇集了众多艺术家,其中观众耳熟能详的演员就有筱燕秋的扮演者徐帆、柳如云的扮演者潘虹、面瓜的扮演者傅彪、面瓜妈的扮演者李明启,该剧总制作人、著名导演张纪中在剧中客串了一位旁白者的角色。
而其他参与剧作的职员团队也令人感到惊喜:筱燕秋的京剧配唱张火丁、京剧作曲万瑞兴、全剧作曲赵季平、作词易茗、主题曲演唱毛阿敏等等,共同打造了一部光彩熠熠的电视作品,这在当下影视剧制作环境中是难以想见的。
2015年,经过舞蹈家王亚彬编导,《青衣》被演绎成为一部中国现代舞剧。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到《青衣》,非常值得期待和认可。
05、向自我与生活之间寻求平衡作者毕飞宇说:“我并不喜欢筱燕秋,但筱燕秋是一个我必须面对的女人,对我个人而言,无视了筱燕秋,就是无视了生活。
”《青衣》故事的背后,隐藏着一个非常深刻而难以回答的问题:作为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生活的羁绊与精神的褪却中,如何寻求一种平衡?
戏入人生、人生入戏,在两种荒诞之间,筱燕秋最苦恼的始终是她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因为落幕的一刻,嫦娥好像死去了,但却活在筱燕秋心里,而生活里的筱燕秋,柴米油盐,又和嫦娥相去甚远。
对于内心丰富的人来说,看到筱燕秋就会看到一种自我倒影,人生有很多种遗憾,对于戏中人来说,从嫦娥做回筱燕秋,是精神和世俗之间界限模糊的遗憾。
而戏外的人,在每一个年华老去、追求泯灭、患失患得的人间故事中,则各有各的辛酸痛楚。
当这个世界上的男男女女还在为现实与内心感到困惑时,一定要经常想起筱燕秋最后留给自己和留给所有人的那句启悟:“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嫦娥,化妆师给谁上妆,谁就是嫦娥。
”
在当代中国电视剧的长河中,《青衣》如同一柄刺入时代的冰锥,以毕飞宇同名小说为蓝本,将“嫦娥奔月”的神话隐喻与京剧艺术的兴衰沉浮熔铸成一部关于命运与人性的悲剧史诗。
康洪雷执导的这部2003年作品,以“三个时代,四位青衣”为叙事骨架,通过筱燕秋、柳如云、李雪芬、春来的人生轨迹,勾勒出艺术理想与世俗生存的永恒撕裂。
剧中“命中八尺,难求一丈”的哲学命题,既是对角色命运的精妙概括,亦是对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被异化的深刻隐喻。
而京剧圈的评价“有蚀骨的阴气”,则揭示了这部作品对人性阴暗面的冷峻剖析。
本文将从文本、人物、文化三个维度,深入探讨《青衣》如何以“青衣”为镜,照见中国女性在时代洪流中的生存困境与精神救赎。
一、文本解构:从神话到现实的宿命寓言1.1 嫦娥奔月:艺术理想与政治规训的对抗 梅兰芳1915年创作的《嫦娥奔月》原为梅派经典,却在历史动荡中失传。
剧中提到的“程派奔月”版本,实为邹忆青、万瑞兴等京剧艺术家对梅派的重新诠释。
电视剧选取程派唱段,由程派第三代传人张火丁配音,其幽咽婉转的唱腔与筱燕秋的悲剧命运形成镜像: - 程派风格:以“程腔”的冷峻与内敛,外化角色内心的孤寂与执念。
- 失传与重构:原剧失传的隐喻,暗合角色艺术理想的破灭与重生。
1.2 四代青衣:时代夹缝中的命运轮回- 柳如云(1950-70年代): 作为“一代青衣”,她因时代动荡被迫隐退,成为筱燕秋的启蒙者。
她的悲剧在于对艺术的绝对忠诚与时代的背离。
剧中她教导筱燕秋:“戏比天大”,却在政治运动中被迫烧毁戏服,隐喻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消亡。
- 李雪芬(1970年代): 作为“父权制的共谋者”,她并非简单的“务实派”,而是通过性别化的攻击手段巩固自身权威。
她的“泼开水事件”本质是父权制对“不驯服女性”的惩罚,将筱燕秋从“广寒宫”推入世俗泥潭。
- 筱燕秋(1970-90年代): 她是“戏痴”的化身,将人生与角色完全合一,最终在“奔月”中走向毁灭。
她的悲剧源于对角色的病态痴迷,以及对世俗婚姻的彻底背叛。
- 春来(2000年后): 作为“消费主义时代的青衣”,她以勾引赞助商换取舞台机会,将艺术沦为资本的玩物。
她的成功与筱燕秋的失败形成尖锐对比,暗示传统戏曲在商业化浪潮中的异化命运。
1.3 《青衣》与《霸王别姬》的互文性- 共同点:两者均以戏曲为载体,将个体命运嵌入历史的齿轮,最终在“戏”与“人”的界限中走向毁灭。
- 差异: - 《霸王别姬》聚焦男性在时代洪流中的身份撕裂,程蝶衣的“不疯魔不成活”更具史诗性。
- 《青衣》以女性视角探讨艺术与世俗的二元对立,筱燕秋的毁灭源于对角色的过度占有,而非对性别身份的错位。
二、人物解读:四代青衣的生存困境与精神困境2.1 柳如云:被时代碾碎的“青衣之魂” 柳如云是1950年代“旧式女性”的缩影,她的悲剧在于对艺术的绝对忠诚与时代的背离。
剧中她教导筱燕秋:“戏比天大”,却在政治运动中被迫烧毁戏服,隐喻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消亡。
她的精神崩溃(如坚信“被人下药”)实为对艺术理想被摧毁的创伤性反应,成为筱燕秋悲剧的预演。
2.2 李雪芬:父权制的共谋者与受害者- 权力博弈的工具化: 李雪芬通过“泼开水事件”,利用体制规则压制筱燕秋,实则是父权制对“不驯服女性”的惩罚。
她的行为既是肢体暴力,更是对筱燕秋“青衣身份”的污名化,迫使后者跌落人间。
- “为人民服务”的伪善性: 她以“符合世俗规范”的青衣形象,成为父权制与商业逻辑的双重受益者,却在对筱燕秋的构陷中失去艺术生命力,最终被春来的“功利主义”取代。
2.3 筱燕秋:在神性与人性间的撕裂- “嫦娥即自我”: 筱燕秋将人生视为一场永不落幕的演出,婚姻与家庭成为“广寒宫”之外的流放地。
她的“泼开水”与“复排《奔月》”构成命运闭环——第一次因被嫉妒而毁,第二次因执念重生,最终在怀孕的生理限制下,于舞台上完成“飞升”与“坠落”的终极悖论。
- 徐帆的表演突破: 为贴近角色,徐帆减重、苦练京剧基本功,甚至在拍摄时因入戏太深而忘记道具水的温度,导致手臂烫伤。
她以“阴柔神经质”的表演,将“青衣”的“苦条子”特质推向极致,成为继《霸王别姬》后又一“青衣”表演范式。
2.4 春来:消费主义时代的“新青衣” 春来代表21世纪的“欲望一代”,她通过勾引赞助商换取舞台机会,将艺术商品化。
她的“成功”与筱燕秋的“失败”共同构成女性在不同时代被异化的缩影: - 代际权力的轮回: 她对李雪芬的超越并非简单的“新旧更替”,而是将父权制的功利主义推向极致,成为资本时代的“青衣终结者”。
2.5 面瓜:世俗中的“救赎”与“背叛”傅彪饰演的“面瓜”是全剧最富人性温度的角色: - “憨傻”与“淳朴”: 他的憨厚与筱燕秋的阴鸷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牺牲与包容成为她唯一的情感港湾。
- “救生船”的悖论: 筱燕秋称他为“唯一一条救生船”,却最终选择沉没于“奔月”的漩涡,凸显艺术理想对人性的吞噬。
三、文化隐喻:青衣与时代的永恒困局3.1 青衣的美学困境- “苦条子旦”的身份象征: 青衣多扮演封建社会中苦大仇深的女性角色,其“阴柔神经质”的特质,成为筱燕秋悲剧的天然注脚。
- 京剧圈的评价“蚀骨的阴气”: 这一评价源于剧中角色对命运的无力抗争——筱燕秋的疯狂、李雪芬的权谋、春来的功利,共同构成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阴郁面”。
3.2 命运的八尺枷锁 - “命中八尺,难求一丈”: 这一俗语在剧中被赋予双重含义: 1. 个体层面:柳如云的疯癫、李雪芬的权力博弈、筱燕秋的执念、春来的功利主义,均无法突破“八尺”的命运轨迹。
2. 文化层面:传统戏曲在时代洪流中始终处于“八尺”的困境,无法真正实现“一丈”的复兴。
3.3 离开广寒宫的嫦娥- 世俗化的生存悖论: 筱燕秋在婚姻与家庭中始终无法“落地”,她“身处茶米油盐的世俗烦恼中,念念不忘舞台中央那缱绻柔美的一招一式”,这种分裂恰是“青衣”命运的终极写照——艺术理想与现实生存的永恒撕裂。
四、女性主义视角:四代青衣的性别困境4.1 李雪芬与筱燕秋的代际对抗- 权力结构的性别化: 李雪芬通过“泼开水事件”压制筱燕秋,实则是父权制对“不驯服女性”的惩罚。
筱燕秋的“戏痴”被定义为“病态”,而李雪芬的“务实”成为体制认可的“合格女性”。
- 波伏娃理论的映射: 李雪芬以男性的审美眼光塑造自己,将自身被规训的痛苦转嫁他人,形成“压迫者与受害者”的双重身份。
4.2 春来的“背叛”与时代转型 春来的“勾引大款”行为,将女性在父权制与资本双重压迫下的生存策略推向极致。
她的“成功”暗示:在消费主义时代,艺术与肉体的边界彻底消融,女性的“自由”实为更隐蔽的异化。
4.3 裴锦素:另一种可能性的缺席 剧中裴锦素对筱燕秋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家庭和孩子只是一个过程,你结了婚,有了丈夫和孩子以后,还得重新回到你自己。
”这一观点虽未被筱燕秋完全理解,却为女性在传统与现代夹缝中的生存提供了另一种想象空间,可惜最终被命运碾碎。
五、导演与表演:冷色调中的悲剧美学5.1 康洪雷的视觉语言- 冷色调与戏曲美学的融合: 剧中大量使用冷色调画面,配合徐帆“幽怨的唱腔”,营造出“用一生入戏的青衣,早已忘记来时路”的惆怅感。
戏中戏的结构(如筱燕秋在路灯下独自唱戏)强化了“人戏不分”的悲剧氛围。
5.2 徐帆的表演突破- 身体与灵魂的双重献祭: 徐帆为角色减重、重塑体态,从“京城大妞”蜕变为“阴柔神经”的青衣。
她以“泼开水”时的癫狂与“复排《奔月》”时的决绝,将筱燕秋的执念推向极致,成为继《霸王别姬》后又一“青衣”表演范式。
六、冷门经典:《青衣》的当代价值与启示6.1 对传统文化的现代性反思- “程派奔月”的文化隐喻: 张火丁的唱腔将程派的冷峻美学转化为筱燕秋的悲剧注脚,暗示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失语”与“重生”。
- “青衣”与“花衫”的时代对话: 春来的“花衫”扮相(融合花旦与武旦)象征艺术的商业化,与筱燕秋的“青衣”形成美学与精神的对立。
6.2 对女性命运的深刻洞察- “家庭与艺术的二选一”: 筱燕秋的婚姻与事业无法并存,映射女性在传统与现代夹缝中的生存困境。
- “女性主义的悖论”: 剧中女性角色的悲剧,既是对父权社会的控诉,亦是女性自我禁锢的产物。
结语: 《青衣》是一部用血泪写就的“青衣史诗”,它以四代人的命运为经纬,织就了一幅关于艺术、命运与人性的悲怆画卷。
在“命中八尺,难求一丈”的宿命论下,筱燕秋们的选择并非愚昧,而是对生命本质的终极叩问——当一个人将灵魂献祭给艺术,世俗的“八尺”便成了永恒的桎梏,而“一丈”的渴望,则是人性中永不熄灭的火光。
这部作品之所以成为冷门经典,恰因其拒绝廉价的救赎,以冷峻的笔触剖开理想主义者的伤口,让观众在筱燕秋的坠落中,看见自己灵魂的倒影。
正如剧中那句台词:“嫦娥不是她的命,是比她命还宝贵的那个人”,或许艺术的真谛,不在于飞升的高度,而在于坠落时依然仰望星空的姿态。
附录:青衣剧情介绍 文革年代,一个剧团排奔月,演嫦娥的叫柳如云,一等一的角儿。
在临演头一天,领导检查,特别不高兴。
说江山如此多娇,我们的女青年为什么要往月亮上跑呢?
剧团吓坏了,赶紧下马。
柳如云一急一气,嗓子坏了,精神也不太正常,愣说别人给自己下了药。
转眼到1979年。
柳如云成了旁人口中的老妖精,性情乖戾,目中无人。
而此时的角儿,叫李雪芬。
团里新来了个姑娘,叫筱燕秋,刚从戏校毕业,天生唱青衣的料子。
团长非常器重,决定重排奔月,让李雪芬和她担当AB角。
柳如云在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亲身指点。
筱燕秋演的嫦娥大获成功,连演四十场。
李雪芬坐不住了,找团长让自己上台,演完一场后假意跟筱燕秋泼发生冲突,让筱燕秋泼了她自己一杯热水。
筱燕秋受到处罚,调到戏校后勤科,再无机会上台。
而她已经人戏不分,爱上了演后羿的乔炳璋,谁知乔炳璋已有妻子。
此后,她就像堕入凡间的嫦娥,嫁给了憨头憨脑的面瓜。
没有默契,没有和谐,生活成了烂泥潭,在一栋破筒子楼里等死。
过了几年,筱燕秋迎来转机,当了戏校的班主任。
她看中了一位学生,春来,就像当初柳如云看着自己一样,全心教导。
此时,京剧团面临改革,入不敷出。
一位大款愿意投资,想重排奔月,点名让筱燕秋演嫦娥。
这大款却是当年的戏迷,魂儿已经吊在了月宫里。
筱燕秋欣喜若狂,并提携弟子,让春来跟自己演AB角。
但春来已经是不一样的观念,她只想做主角,并勾引了大款…… “离开广寒宫的“嫦娥”,身处茶米油盐的世俗烦恼中,念念不忘舞台中央那缱绻柔美的一招一式,一颦一笑……”
这个剧本写的是真的好。
写的是一个演“青衣”的女人一辈子的心理历程,并从这点出发,延伸到人的一生的感悟和启示。
毕飞宇的小说《青衣》是非常好的一本小说。
儿《青衣》这部电视剧却把小说的核心都保留并艺术化了出来。
是一部非常好的电视剧。
Part 1 四个“嫦娥”的不同命运及命运的交织这个剧中总共出现了四个“嫦娥”,每个都是曾经或者正在演出“嫦娥”这一青衣角色的人,都是四位女性。
现在就简单概括一下这思维女性的不同命运。
首先,柳如云 VS 李雪芬影片开始是,“嫦娥”的青衣名角柳如云和李雪芬之争。
柳如云是名角,但是因为年龄大了,身体条件大不如以前,而且嗓子也坏掉了(她自己总以为是别人给她下了药),所以戏剧团里决定不再让她上台演出,她落魄了,也不再受到团里的待见。
而李雪芬当时正值年轻时候,身体条件都非常好。
团里力捧她上台演出,成为名角。
这个时候自然引起柳如云的不满,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自己身体条件不允许,就自然让位给了李雪芬。
其次,李雪芬 VS 筱燕秋因为《追月》这个戏要分A B两角色,李雪芬是一角,那么另一角色由谁来出演呢?
这个时候,团里就推出了刚刚从戏曲学院毕业的优秀学生 筱燕秋。
筱燕秋的嗓子条件非常好,可以和名角柳如云相媲美,所以团里推荐她唱。
但是谁A谁B呢?
经过试唱比拼,筱燕秋的嗓子条件更好,所以团里选择她让她去唱A,而让已经小有名气的李雪芬唱B。
表面上李雪芬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内心里很不服气,阴阳怪气。
看不起筱燕秋。
筱燕秋和李雪芬的矛盾激化,是因为乔炳璋。
乔炳璋在戏里饰演的是嫦娥的夫君。
乔本来和李雪芬搭档,而且成为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但是当筱燕秋开始饰演嫦娥之后,乔便因此爱上了筱燕秋。
可悲的是,筱燕秋也在不断的演出和排练之下,喜欢上了乔,并且爱上了这个男人。
然而,乔喜欢的只是戏里的嫦娥,而不是喜欢的生活中的筱燕秋,只是恰好这个嫦娥是由筱燕秋扮演的而已。
这成为筱燕秋生活悲剧的开始。
当李雪芬知道了自己的男朋友乔喜欢上了筱燕秋,便在表演结束后,辱骂筱燕秋,筱燕秋气愤上头,将开水泼到了李雪芬的脸上。
李雪芬受伤,便开始要求筱燕秋道歉而且让戏剧团处分筱燕秋。
最后,戏剧团开出了筱燕秋,筱燕秋无法再演戏。
被调到戏剧学院,干一些杂活。
再次,柳如云 & 筱燕秋柳如云看出了筱燕秋的天赋和能力,觉得她就是天生青衣的料。
便开始当筱燕秋的老师,用自己的毕生所学教她。
筱燕秋在柳如云那里学习到了很多表演上的技巧和能力。
在登台演出的时候,柳如云亲自将筱燕秋送上台演出,并对她表现出了巨大的支持。
最后,筱燕秋和春来当筱燕秋在戏剧学院开始当老师,并偶然机会发现了春来。
她一眼就看出了春来是一个天生唱青衣的人。
于是在她穷追不舍的说服和好心下,春来终于答应和筱燕秋开始学习青衣。
两个人成为师徒关系。
但是,师徒关系也并不是那么顺利。
当春来学成之后,在投资方出钱让再次演出《追月》的时候,春来作为徒弟,利用自己年轻貌美的姿色,引诱投资方的老板,成功让老板爱上了她。
并要求让她来演出A角。
刚开始投资方并不愿意。
但是春来开始罢演。
为此,筱燕秋为了嫦娥这个青衣角色有继续传承的希望,便主动提出来自己演B让春来演A。
就这样春来和自己的老师一直在抢戏,在抢自己老师的风头。
最后也成功地取代了老师筱燕秋的位置,成为了新的主角。
Part 2 筱燕秋的一生前半段1:爱上乔炳璋,乔炳璋却“抛弃”了她筱燕秋在年轻时候演“嫦娥”这一角色,爱上了戏里的夫君乔炳璋。
但是乔炳璋爱的是戏里的嫦娥,并不爱生活中的筱燕秋。
同样的,他真的爱的是戏里的嫦娥,当戏里的嫦娥脱去戏服,卸掉浓妆,他就不再喜欢现实中的人了——他自然也没有和李雪芬在一起,毕竟李雪芬也只是戏里的嫦娥。
后来,筱燕秋被调到了戏剧学院,戏剧团也解散了,因为听戏的人少了,原先唱戏的人也都干了不同的行当。
乔炳璋也结婚了,娶的是一个乡下的女人,没有什么见识,只有单纯。
并且生了自己的孩子。
筱燕秋知道这个事情后,非常难过和伤心,整天觉得自己魂不守舍,她突然下定决心,要嫁出去,要结婚。
这明显,是一种气话。
只是她的内心曾经被那个男人占满,但是如今那个男人却自己结婚成家了。
她需要的是一个人来快速地填补她内心的空白,不然她会憋死的,她会因为失去了一切而无法生存。
前半段2:和自己不爱的面瓜结婚生女,生活在一起这样,就和来自乡下的、当交警的老实人面瓜,成为了夫妻。
她根本就不爱面瓜,但是面瓜的确是在她最痛苦、最难受的时候,给了她陪伴,而且面瓜始终都能对她体贴入微,做的了一手好菜,干得了所有家务,而且总是乐乐呵呵的,面瓜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无理取闹,包括她的坏脾气,她的各种需求都会被满足。
这种付出和情感最终感染了筱燕秋,这让她逐渐接受了面瓜。
就这样,筱燕秋和面瓜生活在了一起。
虽然不是真正的相爱,但是面瓜的确给了她枯燥和痛苦生活里的温暖。
结婚的时候都是非常不情愿的,但是现在她逐步依赖这个男人。
最后两个人有了自己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的到来也是意外并且筱燕秋本来也打算做不要,但是无奈人流手术台疼了,她忍受不了,最后便接受了这个孩子的到来。
而随着孩子逐渐长大,她从之前讨厌自己的婆婆,再到不讨厌自己的婆婆,再到后来称她为“妈”。
这也是她不断地接受这个家庭成立和构建的过程。
中段:枯燥的婚姻生活,却也想着乔炳璋和“嫦娥”这样的生活本来就挺好,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忘记了自己是“嫦娥”,没有忘记自己还想要饰演“嫦娥”的梦想,而且她也想乔炳坤。
因为这个男人才是她真正深爱的男人。
她并不喜欢这个日常和自己一直都待在一起的男人。
这从影片里的各个场景和细节都可以看出来。
尤其是第8集,当筱燕秋过生日那天,她喝了一些酒,微醺醉的状态。
她突然唱起了戏曲,表达自己内心的痛苦和苦楚,表达自己的不满,哭哭啼啼。
面瓜不懂,只是让她不要大晚上哭哭啼啼。
而筱燕秋入戏太深,拿起菜刀就对着案板上的菜一顿乱砍,嘴里叨念着她的痛苦。
面瓜看到这样的场景,嘴里说着:谁让你痛苦了,我来砍,就拿起菜刀更加用力地砍菜。
就这样,筱燕秋抱着面瓜,而女儿看到了,也抱着妈妈。
三个人痛哭起来,抱成一团。
在这之后,筱燕秋逐渐放下了自己内心对那个男人的执着。
后段1:在戏院里教戏,收春来为自己的徒弟但是对“嫦娥”角色的执着。
并未放弃。
她在戏院教戏的时候,一直都教的是青衣。
而且当她看到春来的时候,就决定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于她,而且努力让她进行训练,这都是她并未放弃这个角色,最直接的表现。
筱燕秋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以及自己的技术全部授予了春来,春来在老师的教导之下,逐步地发展,变得越来越优秀,甚至可以和自己的老师筱燕秋可以相媲美。
后段2:《准月》戏曲被投资,打算重上舞台事情的转变也出现在,乔炳璋的再次出现。
乔炳坤的再次出现,带来了后续的一切变化。
乔炳坤认识一个投资老板,决定投资《追月》这部戏曲,打算要让这部戏重新演出。
乔炳坤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筱燕秋。
筱燕秋自然是非常兴奋,但是她的命运真的可以说是非常曲折了。
首先,减肥。
为了重回二十年苦苦等待的舞台。
筱燕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减肥。
她努力地减肥,她一天也不会吃饭,想要将自己的体重降下来,体型恢复到二十年以前,可是这样产生的后果就是,这种粗劣的、直接的减肥方法,直接导致了她的嗓子被毁坏了。
她的声音出不来,她很难唱出之前可以轻松唱出来的歌词。
其次,主动让戏。
春来想要争夺老师的地位,于是故意在有投资老板的酒桌上抢老师的风头,将自己灌醉。
然后再估计接近投资老板,故意使用自己年轻貌美的姿色,使得投资老板逐步地爱上她。
起初,投资老板还是很坚守自己的原则,执意要让筱燕秋上台演出。
所以春来没有办法,想出来一个办法,那就是说,自己不打算演出了。
可是如果春来不演出,筱燕秋就无法完成整段的表演。
无奈之下,筱燕秋决定将自己的A角让给春来去表演,而自己甘愿表演B角。
再次,被挤兑,给春来下跪求情。
后来投资来老板发现自己爱上了春来,而春来使用了“欲擒故纵”的伎俩。
投资老板越是想见她而春来就是不见,这样的结果最终导致了投资老板产生妥协,答应春来的要求,让春来扮演A角。
在这样的要求下,筱燕秋就被挤兑了下来。
筱燕秋为了实现自己20年的舞台表演之梦,亲自出面,恳求春来能够把这次表演机会让给自己,甚至都跪了下来。
但是春来压根不领情,并没有答应老师的请求。
后来,重回主角。
因为戏曲里面筱燕秋的好闺蜜裴锦素扮演的是夫君。
得知筱燕秋是被春来使用了“美人计”而被挤兑下来之后,筱燕秋的闺蜜裴锦素决定罢演。
如果没有这个角色,这个戏也完不成。
没有办法,投资方只有答应裴锦素的要求,来让筱燕秋继续演A角,只不过只让她来演两场,就这样筱燕秋又重回了A角色。
再后来,偷偷流产,成功演出。
在筱燕秋重新可以演回A角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检查了之后才发现是自己又怀孕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A角,而且保证她能够如期上台演出,他也没有选择流产手术,而是她偷偷背着面瓜,使用了堕胎药。
在经历过几天超级折磨人的疼痛之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堕胎成功。
她如期进行了自己的演出。
她的演出很成功,使得众多的人为她喝彩,她再次成为了名人。
最后,惜别舞台。
一方面,在连着演出5场之后,春来开始不满意了,他觉得投资方在违背诺言,也决定不干了。
另一方面,连着演出,筱燕秋的身体累垮了,到医院去检查原来是之前的药物堕胎导致了自己的子宫感染,自己在医院里还目睹了柳如云老师因癌症去世,曾经支持她的人也去世了,同时也是一代“嫦娥”去世了。
她在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打击之下,晕倒在医院里。
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早已经错过了演出时间。
她狂奔到剧院,春来已经梳妆打扮好了,正准备上台。
她没有办法,也没有组织。
最后一幕,她穿着戏服,化好妆,在剧院外面,自己唱起了戏曲,表示这是为她自己、为了她的观众,最后一次表演戏剧。
这样也代表着她的舞台生涯的终结。
Part 3 创作灵感和创作思路剧本的出发点是要表现筱燕秋作为一个青衣名角的一生,尤其是她的整个表演历程。
开始和结局都是“悲伤”的,但是又不是“无可救药的悲”,而是带有某种希望的“悲伤”。
开头是,年轻时候的筱燕秋,在演戏时候认识了乔炳璋,本来自己并无心,但是却因为乔炳璋最先表现出了爱意,最后让筱燕秋也爱上了他。
但是他爱的只是戏里的“嫦娥”,并不是筱燕秋本人。
所以,乔炳璋并没有和筱燕秋在一起并结婚。
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痛苦和难受之情,筱燕秋最后就和自己并不爱的男人——面瓜在一起了,并这样开始了自己的一生。
结局是:筱燕秋完成了自己重返舞台的梦想,但是她真的年龄大了,身体上的原因加上年轻后来人的挤兑和优秀的能力,她很快就被替代了。
她再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嫦娥”了。
这是一种悲伤。
但是开头和结尾的“悲伤”是“至悲”吗?
不是!
如果是全面的悲伤的话,这个剧本就完全没有一点“希望”之感了,只会让人觉得难受、痛苦。
所以,每次的悲伤都不是完全没有余地的悲伤,相反,开头的部分,乔炳璋的离开并没有彻底将筱燕秋压垮,而是让她遇到了面瓜这个好男人,让她能够继续生活下去。
结局,虽然她的时代终将褪去,但是她也的确完成了自己的舞台梦,重回舞台演出,这个梦想她实现了。
所以,筱燕秋的命运是悲惨的,但是她同时也是极其幸运的。
因为虽然事情总不能如她所愿,但是她总会遇到能够支撑她活下去的人。
虽然事情发展的并不顺利,但是最终的结局也并不是完全的悲惨。
剧作者的台词运用的也特别好。
尤其是最后一集,独白的台词,将这个剧本的创作的主题,以及剧作者的思考、人生的感悟、人类情感的感悟、甚至于人的本质都表达了出来。
所以是非常深刻的,而且让人深思。
尤其是最后,筱燕秋在雪地里,独自一人唱戏跳舞的那幕,给了很多解读的、感受的空间,也给了观看者思考和感悟的自由。
这些都是一个好的影视或者小说最好的表达方式,那就是留白。
让观看的人自由地去思考和感悟。
而不是给定一个确定的答案,没有读者自己创造的空间。
故事情节的塑造也特别好。
尤其是影视的拍摄,节奏把握特别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把故事推进的特别紧凑,没有任何废弃的、毫无用处的情节,也没有任何拖拉的情节。
都非常集中。
而且,剧本的创造表现在事情的发展永远都不是平平缓缓,而是一波三折。
全剧后10集的一波三折在前面都叙述清楚了。
前10集的一波三折现在进行总结:首先,筱燕秋生活陷入黑暗的困境。
被戏剧团拍到戏剧学院,不能再唱戏了。
同时筱燕秋被乔炳璋抛弃,乔炳璋结婚,筱燕秋心中难受,生活直接坠入黑暗的泥淖。
其次,筱燕秋认识面瓜,并结婚生女。
筱燕秋遇到了面瓜,并和他结婚。
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这个人可以缓解她内心的痛苦和难受。
最后有了自己的孩子。
再次,筱燕秋和婆婆不和,面瓜在中间非常难受。
后来,筱燕秋被戏剧学院推荐又开始教学。
人物的心理进程线条:讨厌面瓜——不讨厌面瓜——依赖面瓜——怀孕——决定手术流产——放弃流产,决定生下来——孩子出生,共同养育。
前面10集的讲述都是通过很多细致的小情节或者小的片段和小的影视细节来展现的,尤其是筱燕秋的心理变化,通过细节性的描写展现出来的。
而且面瓜和筱燕秋之间,从来都不提工作上的事情,筱燕秋也从来都不在面瓜面前提自己的遭遇、情感创伤、工作上的不顺利等。
面瓜一直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他也从不过问。
而面瓜也不提他的工作上的事情。
两个人的生活状态就完全是——为了生活而生活在一起,而不是为了爱情,只有面瓜真的爱筱燕秋,对筱燕秋百依百顺,没有一句怨言。
人物的塑造也是非常立体,个性十分鲜明。
柳如云。
是一个看似严肃但是又非常有爱心的人。
筱燕秋和遭遇和她的遭遇一样,作为曾经饰演“嫦娥”的名角,自己也有自己心爱的男人,那个男人也是和自己常常搭戏的人,但是最后分手了,男人另成了家。
柳如云就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全部沉浸在戏中,等待着那个永远都不会归来的男人。
她的一生就是在这样的苦苦等待中,最终因为癌症而死亡,也只有最后临死前,他一直在等的男人才出现。
乔炳璋。
这个男人是典型的坏角色吗?
也未必完全是。
前半段,他爱上了筱燕秋饰演的“嫦娥”,但是他并没有和筱燕秋在一起结婚,反而抛弃了她,也没有和李雪芬在一起。
说明他是一个爱戏之人,而因为太爱而无法分清楚现实和虚拟。
他内心觉得对不起筱燕秋,但是也无能为力。
到了二十年之后,他凭借自己的关系让筱燕秋再次登上舞台,完成自己的演出梦。
这个人就成了一个复杂的人物,他一方面将筱燕秋推向黑暗的深渊,但是同时又将筱燕秋救赎回来。
但是这种结果是好的吗?
会不会,如果他不出现的话,筱燕秋就大概忘记了自己要演戏的这回事呢?
最后的结局会不会比——筱燕秋得到了上台的机会但是又被后生抢了地位和风头呢?
真的无法得知。
但是,这个人物在电视剧中的角色性质的双重的。
裴锦素。
因为曾经和筱燕秋一起在戏剧团,后来也离开了戏剧团。
去深圳打工。
他的思想非常超前。
印象最深刻的是,在第7集结尾,她给筱燕秋的信中写到:社会对女人的评判标准太苛刻,而女人应该去想一下,自己除了做别人的老婆和母亲,应该还关注到自己,自己是一个独立的女人。
其实这句话也可以看出,她的思想深度更加深,自我觉醒的时间更早,女性的独立意识更强。
她一直没有结婚,因为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的内心深处是想要嫁给真正的爱情,而且要是没有男人,她也可以一个人独立生活。
所以,她活得很潇洒、自在、无拘无束,是独立女性。
从主人公筱燕秋的成长变化来看:执着于爱情和抛弃她的男人,活的没有自我——逐渐忘掉那个男人,开始领悟到自己独立女性的身份,自己的事业——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不顾一切出演“嫦娥”——成功出演,但昙花一现,最终被后生替代。
故事创作是有厚度有深度的。
通过增加“障碍”的设置,表现筱燕秋对青衣演出的执着,增加故事的厚度、深度,也就是设置“困难”和“困境”,通过对故事的描述,来体现艰难的过程和筱燕秋的性格特征。
关于梦想:从第一集到第二十集,我作为观众见证了筱燕秋的一生。
从舞台到戏校,从广寒宫到筒子楼,直到再次上台,时代在变,社会在变,筱燕秋在变,嫦娥却没变,心里的梦想却没变。
“你演嫦娥,她是嫦娥,就这么点儿区别。
”二十岁的筱燕秋,我以为她想上台是为了名利,她可能也确实是为了名利,四十岁的筱燕秋,人至中年,她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二十年的执念,是舞台上的嫦娥。
吃狮子头的时候我竟也跟着心痛,狮子头下肚了,对嫦娥的执念也跟着碎了,从此,支撑她下去的,就是她心中那个纯粹的嫦娥了。
“我不是给她跪,我是给老天爷跪。
”你不是给她跪,你是给自己跪,是给自己心里的嫦娥跪。
不疯魔,不成活。
关于故事:编剧给我们看了一个真正的嫦娥,给我们看了一个被时间磨灭的梦想,幸而她死前还有一瞬的闪耀。
想起《暗恋桃花源》中的“山茶花”,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纯洁,是想追追不到的泡影,那是幻灭的梦想。
关于演员:筱燕秋就像是为徐帆而写,徐帆也像是为筱燕秋而生。
佩服佩服,选角太强大,演员太厉害。
别人演筱燕秋,徐帆是筱燕秋。
关于京剧:上了妆,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
京剧的妆,那么浓,那么艳,但也是这样浓艳的妆,才让演员更能成为自己的角色。
读了电视剧《青衣》剧本改编的小说,最喜欢裴锦素。
筱燕秋是流落人间、失魂落魄的嫦娥,她就是笑傲尘世、通透潇洒的逍遥仙。
她仿佛二郎神在人间的分身,在面瓜这个凡人守护者出现之前、之后,都仗义地护着筱燕秋。
在筱燕秋第一次人戏不分爱上扮演后裔的乔炳章时,她问锦素: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会是什么样?
锦素回答:如果你喜欢上一个男人,白天看他像太阳,晚上看他像月亮,不见他想他,见了他又不对劲儿。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想哭、想闹、想耍赖,怎么待着都不舒服。
心里面有一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这就证明你爱上他了。
当筱燕秋捅破了天(拿热水泼了争A角嫦娥的李雪芬),暗自垂泪时,锦素大大咧咧地说:哭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就不信她能把你杀了。
然后龙飞凤舞地代笔写起检查,而且一写就是七易其稿。
在筱燕秋难忍李雪芬羞辱,悲愤滚落楼梯被流放到戏校时,是裴锦素陪她度过艰难时刻,在蜚短流长面前,义无反顾地跳出来维护她。
在乔炳章三心二意再三伤害筱燕秋的时候,是裴锦素毫不留情地痛骂乔炳章这个渣男。
同样的,二十年后,在白眼狼徒弟春来兴风作浪的时候,又是裴锦素义无反顾地跳出来,痛骂春来,并且仗着自己无可替代的反串后裔的真本事,帮筱燕秋抢回了苦等一辈子的登台机会。
当筱燕秋为了登台,不惜给春来下跪的时候,裴锦素咬着牙说:你这么跪一辈子也没用,起来!
我保证你公演那天上台。
她像个汉子一样拍拍她的后背说:放心,你放心!
她咬牙切齿地说:只怕想不到,不怕做不到。
只要你想到了,再硬的东西都会软下来,都会巴结你,都会听你的话,你把它弄成什么样,它就成什么样。
真是妥妥的守护神啊!
筱燕秋这一生是悲哀的,她的神魂被禁锢在嫦娥这个角色体内,不疯魔不成活,为了嫦娥生,为了嫦娥疯,为了嫦娥不要命。
命中八尺,难求一丈。
她又是幸运的,因为她有两个守护者,一是守护神裴锦素,从精神层面理解她支持她守护她,一是面瓜,在烟火人间接纳她痛惜她,免她人间渡劫的颠沛流离,让她三餐四季妥妥帖帖。
小说结尾点题,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不断失去自己至爱的过程,而且是永远地失去。
这是每个人必经的巨大的伤痛。
最初是奔着里面的京剧去的,担当看完一集后,就又等着下一集了。
很生活,很实在。
当你爱上一样东西以后,真的会为她痴狂。
京剧,犹是这样!
风雨乾坤三声叹,天上人间一回眸。
青衣是一个人的梦,同样也是一代人的梦。
青衣这个故事里,只关注两个人,就是男人和女人。
只关注两件事情,就是幸福与不幸。
以前看剧觉得《青衣》悲,上个月把书看完了,再看剧觉得更悲了。
筱燕秋在书里从没对面瓜没对孩子笑过,甚至没对人正常笑过,她谁都不爱只爱嫦娥,她是水一碰就成冰,冷到无情,所以她执着到疯魔,我只觉得这就是她的命。
但是,在剧里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是爱面瓜爱孩子的,这种爱转瞬即逝,像施舍一般,随着嫦娥一次次出现,彻底崩塌,走向灭亡。
我从没觉得书中的筱燕秋是正常人,但就是编剧在剧里添加的一丝正常,她会和锦素谈心,会看到面瓜笑,会觉得孩子锁住她的心。
在她泼了李雪芬开水被剧团下放到戏校后过20岁生日的那天,有裴锦素陪着她哭她笑和她一起离开;在她30岁重遇乔炳璋这个负心汉后回家过生日那天,有面瓜和女儿陪她哭抱着她;在她40岁重登舞台出了岔子的时候,有锦素罢唱等她登台,而她只是奋不顾身选择了嫦娥,飞蛾扑火。
十几年的夫妻,一腔热血的爱,终究是没有捂热这块冰,抵不过她对嫦娥的执着和痴狂。
面瓜抱着她的照片边哭边说她不爱这个家,女儿和面瓜说:“她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我说的不对,她连自己都不爱,只爱台上的那个嫦娥”,看得还挺心酸的。
其实,当筱燕秋说:“嫦娥不是她的命,是比她命还宝贵的那个人”。
我已经无法苛责她的自私了,她向生活妥协过,只是她失败了。
她有她的追求,她是嫦娥,最后总是要飞上天的。
电视剧比小说多了温情和美好,不变的依然是大雪天走向死亡的结局,添加的一丝虚妄的美好破灭,愈发悲哀。
徐帆能遇到《青衣》这部剧是她的幸运,《青衣》能遇到徐帆是这部剧的幸运。
我估计《青衣》如果是在今天问世的话,恐怕会成为挑起性别对立之人口水战的焦点。
筱艳秋这个角色其实不是特别的讨喜,她是人戏不分的“女版”程蝶衣,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只能在广寒宫舒广袖起舞弄清影,一旦离开了舞台她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作为戏痴的她也许选择婚姻与家庭就如同嫦娥偷吃了灵药一样,一步错步步错……《青衣》里毕飞宇写女性的命运更胜过写“青衣”的命运;不只是筱艳秋,柳如云、李雪芬、春来等这几代青衣,到头来难以说是结局完美,终是“命中八尺,难求一丈”。
某种意义上青衣的命运折射出作者对国粹京剧艺术在当下市场低迷,缺乏观众进而有颓败之势的嗟叹与感慨。
比起小说,我更喜欢电视剧,大结局里总结到:“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不断的失去自己至爱的过程,而且是永远的失去;但失望在先,希望在后,有希望就不是悲!
”筱艳秋选择与命运抗争,不与现实生活妥协,最终还是悄然落幕;但我认为她还是幸运的,因为在外有好友裴锦素的守护,在家有忠厚老实的“面瓜”呵护,一直以来还有老搭档旧日情人乔炳章的默默爱护,最重要的是她的内心一直有梦,这个梦是舞台,是青衣,是嫦娥;正所谓“有梦不觉人生寒”。
这样一来就少了原著中几分残酷与悲哀,多了几分现实意义。
除此之外,电视剧里的配乐与原创的京剧唱段令人击节称赞,我觉得导演和制片选择程派唱腔作为《青衣》的主旋律并邀请张火丁来担任配唱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有幽咽婉转的程腔才能表现出剧中人物命运的多舛,也只有灯神才能表演出嫦娥的高冷美艳与苦涩无奈。
拖拖拉拉这么久,终于把《青衣》看完了。
这是一部2003年的国产剧,在《声临其境》《演员的诞生》中多次出现作为表演范本,可以看出这个本子在中国电视剧中的位置。
有的观众会说这像电视剧版的《霸王别姬》,一开始我也有点这么觉得,越往后看越发现不像。
虽然主角都是人戏不分,程蝶衣把自己当做了虞姬,筱燕秋则认为自己就是嫦娥,但是《霸王别姬》主要说的是大时代洪流里面异类的挣扎,而《青衣》说的则是理想的破灭与释怀,一个悲剧女人的坚持,看完以后都是心有戚戚。
筱燕秋本来只是一个很有青衣天赋的戏剧演员,而在爱上后羿又被后羿抛弃的那一刻,她就真的成了嫦娥,嫦娥没有飞上天,筱燕秋没有再走上过戏台,飘落在人间嫁给了其貌不扬的吴刚,过上了身处茶米油盐的世俗生活,但她永远念念不忘舞台中央那缱绻柔美的一招一式,一颦一笑,以及那个后羿。
二十年后站上舞台的机会再次来临时,命运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再和嫦娥开玩笑。
《青衣》说的只是一个唱青衣的女人的一生,说的是关于理想的破灭、坚守与释怀,是与俗世生活的妥协与对抗。
值得一说的是,剧中关于新老两代青衣形象的刻画非常到位,新世纪交界的两代女性的思想冲突表现的淋漓尽致,其中心机小女生春来勾引中年大老板的这个剧情,看似很三观不正,但是放在21世纪正常吗?
太正常啦!
而且还引入了很多关于女权的探讨,没想到03年的电视剧做的比现在的很多打着大女主招牌的电视剧都要好。
《青衣》在试听语言、台词、蒙太奇使用上还做到了电影质感,而且在里面还用了超级前卫蒙太奇结合rap的这种形式,来表达一段前卫的跨年龄三角恋!
那个年代的导演都太能打了吧!
查了一下导演信息,发现居然是拍《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激情燃烧的岁月》的那位,可以把一个女性题材拍的这么哀怨细腻,也是很厉害的。
但是这样的神级导演现在基本上无法产出什么作品,也是很悲哀的。
总之,有时间大家一定要去看《青衣》呀!
强推,年轻时候的徐帆真的是嫦娥本娥!
通过几个人生活的改变,讲述京剧的变迁,折射出中国社会的发展对小人物的影响。以前的生活剧,剧情还是在线的。
一入戏台,两头蹉跎,三代青衣,四个嫦娥,五脏六腑全都踏错,七零八落伤心难过,九死回生人戏不分,十全十美成全自个儿。即使是渣画质也炖到煲到看到入戏,新世纪初内地电视荧屏最好的电视剧之一。
并不认为筱燕秋是真的爱戏大于一切,她的选择和反应都是出于自私。
忘不了张火丁的两段配唱
不疯魔不成活,追求艺术的完美,人戏合一对自己而言是一种幸福,是一份执念,但是对身边的人而言是一种负担,一份痛苦。艺术由人来成就,但是也不能太过于执着了。至少我自己是这样想的,不能太“自私”。当然我也很佩服那些能够坚定目标,不顾一切,永远保持昂扬斗志的人。 电视剧的配乐一流,演员一流,故事二流,时间太过久远画质还有细节就不是那么完善了。
这部剧好看,演员好,剧本好,嗨,那个可爱憨厚的面瓜已经永远离开了人间
作为一个女演员可以演筱燕秋这个角色是徐帆的大幸,做为一个观众可以看到徐帆的青衣是我们的大幸,徐帆真是那种戏痴成魔的演员……
我喜欢这剧本。
徐帆演怨妇真是合适,看这戏让人难受
徐帆在雪地里挥水袖的那段令少年的我很揪心。
不只是滞留凡间的雁秋,不只是满身烟火的面瓜……尤其是前10集,每一分钟都是戏,多年以后重看依然深深沉醉,欲罢不能。
好早好早好早 电视上看过一点点 一点点 一点点
没有赶脚
为数不多的让我心有戚戚的电视剧 有那么点霸王别姬的神韵了 我认为的徐帆的代表作
好看~面瓜~我要吃蘑菇
每个女人都是一个青衣
徐帆演技封神之作
这是每个女人的故事,更是关乎艺术的感人故事。
那一颗星是因为我还没看完
徐帆这个选角是真合适。简直就是书里面的筱燕秋,书里每个描写筱燕秋的段落我都能和电视剧里徐帆演的对上。绝了!不疯魔不成活,可惜梦想没有条件支撑是虚空。面瓜真的是个好男人,他爱每一面的筱燕秋,可惜爱不对等,筱燕秋只爱嫦娥,她和她的嫦娥死在了那个雪天。电视剧这20年没有比这更好的和戏曲有关的作品了。这或许是独属于上个年代的艺术吧。现在也找不到适合的演员,更拍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