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UE 英雄之旅的结构,整体的表达看似突破传统走向现代,主旨能代表着对于老一辈思想的反思,对于“无信仰”的人的批判同时也能看到对于留下人的思考,但实际的内核却是非常保守。
内容上非常像《入殓师》,不过单角色设计的方向比较散,还有些拧巴。
演员演绎的非常不错,不过男主这种事事稳如老狗的语气让影片少了不少情绪上的起伏。
从表象上看可以大概理解其中的表达,传统教育下的东亚小孩们,质感不咋好,有反思,但不多,尤其是结尾处的女性需要得到父亲的认同的处理,感觉可以看为是父权社会架构下的规劝,像是在说“父母不让孩子好好学习,孩子反而好好学习得到认可”的故事,这样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拧巴了。
哥哥这个形象则是非常明显的,也是非常符合社会现实。
内里上则仍然给我感觉涉及到香港的未来,破地狱的传统似乎预示着老一辈人对于“生死”的看法,守旧传承听老一辈的话让他们得以生存,面对时代发展的车轮,他们的方法明显已经“过时”了,那些坚守与信念也应该有新的继承,而男主和女主的角色讲述的是留下的人,男主不想生育表达的是对于未来走向不确定的恐惧,他也是在传统中寻求突破的人,女主对照是新一代的身份,从设定表达上来说明显能感觉的意思是面对未来不能完全的守旧,但她身在传统忽略的身份下成为传统追随者看起来还有拧巴,以此对照下作为女主作为消防救护人员在开场受到质疑本职责是现代社会与传统社会共同的问题,以此来展现整体弱化了这个角色。
视听上,整体中规中矩,有几个镜头处理的还是蛮细腻的,尤其喜欢室外拍室内,男主与文哥在室内暖光,哥哥作为无信仰的人在室外冷光,还有几处比较不错的构图,感觉也是很能代表表达。
女主演绎的角色蛮好的,+1星,最后是奥迪广告收尾我大受震撼。
香港电影的现状属实是有点薛定谔了。
你说它药丸吧,它这些年每年都能出一些不错的好电影,比如这部《破·地狱》。
你说它没完吧,《破·地狱》居然能在今年金像奖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上输给《九龙城寨之围城》。
虽然我也挺喜欢九龙城寨这部片的,香港武打片文艺复兴的漂亮一仗,但……最佳影片?
还没到这个程度吧。
算了,不谈那些影片外的纷纷扰扰,反正香港金像奖让人不忿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至今还在为《无间道2》的吴镇宇输给《大只佬》的刘德华而意难平,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就像《肖申克的救赎》在第67届奥斯卡上的颗粒无收并不会影响它在影史上的地位,好的电影是不会因为失奖而被人或者时间忽略的,还是聊回电影本身吧。
在看《破·地狱》前,我听很多人说这是港版的《入殓师》。
刚开始看时我也觉得是那味,毕竟题材接近,一样也有关于父与子/女关系因生死而得以释怀解脱的内核。
但继续看下去时,感觉这一部还是黄子华前作《毒舌律师》的精神延续,实话说就是一种很公式化的类型片套路。
这个公式大概是——主角一开始入行时是个为了赚钱、只顾利益的商人,随着剧情开展,主角在接触到各种客户和事件中逐渐被客户感化,于是真心希望靠自己的职业帮助世界变得更好,从中开始收获到他人的认可。
最后一幕是在某次重要的事件中,主角站在弱势的一边,不惜赌上职业生涯也要与权贵势力/社会习俗/政府专制……等巨头发起挑战,此处通常会伴有一段振聋发聩的主题演讲,随后电影落幕。
是不是听起来就感觉有点耳熟?
因为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好电影都在遵循着这道公式:美国的《永不妥协》、韩国的《辩护人》、大陆的《我不是药神》……可以说这种主角从利己到利他转变觉醒的英雄弧光故事套路,是从电影诞生之初,就深受观众喜爱而逐渐成熟变得标准的一道公式,身为平民老百姓的我们,绝大多数观众往往都更喜欢并能共情这类小人物以卵击石的剧情与勇气。
简而言之就是,虽然公式,但有效。
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个人照抄这道公式,就一定能拍出一部传世的好电影,世界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只能说观众们对这样的公式与内核喜闻乐见,它能保障一定的下限,但成品如何,还要看导演的功力、编剧的细节、叙事是否流畅合理等等而《破·地狱》能从公式中脱颖而出,并比子华神前作《毒舌大状》更胜一筹的,在于描写是的生者如何面对死亡的这个严肃题材。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站上法庭去捍卫自己的正义,但所有人终有一死。
死亡是我们必将面临的一道终极考题,也许是唯一重要的人生大事。
即使日常中大多时候大家总是晦之不谈,但总有一天,我们之间的每一个人都需要去处理亲人离去的伤痛与空洞,都要去认真思考自己老去消亡的那一刻,到那一刻,我们将何以面对?
所以,无论你是否有过相关的际遇,在看这部电影时,多多少少都会在内心深处被触动到,那股哀伤的情绪很容易就从银幕的影像与音乐幻化作风雨浇落到我们身上。
而这部电影的主旨,在电影里也说了:“比起死者,其实活着的人更需要破地狱。
”尽管电影用有些过于煽情和戏剧性的方式,温情而理想化地消解死亡带来的沉重与痛苦。
毕竟现实中至亲挚友的离去,不会是一场仪式、一次葬礼就能化解的,那更可能会是贯穿你一生永不停息的细雨。
无论过了多少年,任何时候想起那故人时,心就会在具象化的记忆里开始抽痛,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释怀,这种感觉经历过的人应该都明白。
但是至少电影给了我们一次假设的空间,让我们能在将来应对这类事情发生时,可以预留某些心理准备和安慰作用。
跟随影片中道生对待逝者的坦然态度,我们或许能把生老病死看得更加寻常,死亡可以是更有尊严的一次别离,是严谨的必经流程,而不全然只能带给生者无尽的悲伤,我觉得一部电影,能传达给人些许思考与社会意义,就已经做得很好了。
很可惜的是,现实中的殡葬业并没有电影里的那种人文温度,至少我亲身经历过家人去世时,感受很失望的。
也许是我以点概面了,但我见到的殡仪馆工作人员也好、超度亡魂的唱经法师也好,所有人眼中只有钱和例行公事的敷衍,并没有人会真的把家属当做有感情的人去对待,会去做什么特别的事帮助生者“破地狱”。
逝者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件货物,殡葬业和其他行业没有什么区别,不,如果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只能是更暴利这点分别。
他们利用家属普遍会有的“人死为大”和愧疚心理,将很多平平无奇的服务与物品都理所当然地开到天价,比如一个成本可能只有几十块的普通木盒,当成骨灰盒去卖以后,就能开价好几千,百十倍的利润都很正常。
很少人会在人生至暗的这段悲伤时刻去计较那么多,也会有这是最后一次为逝者花钱了、只要能给他们安排最好的后事(但其实远非最好)多少钱都没关系的心态,而殡葬业刚好利用了人性的弱点,得以赚得盆满钵满。
电影中的魏道生和郭文玥,是很理想主义的存在。
而现实是,见过了越多的死者的人只会为此变得更麻木漠然,人的特点或者说优点,就是无论什么事久了以后都会习惯和适应。
但我不会因为现实的冷漠和商业,就在看完一部好电影以后热血上涌喊出口号,说什么现实中需要更多道生这样的人。
因为我知道,即使殡葬工作人员再能真诚共情,他们也无法帮助你真正走出逝者带来的阴影,最多也只能带来一时的温暖,浮光掠过的短暂一瞬后,你还是必须独行在那场漫长的雨中,直到旅途的终点。
能帮你破地狱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有你自己而已。
诚实观后感——70分,比日本的《入殓师》较大众容易接受一点,配角演员们都演出得挺好,镜头、叙事等等都没大问题。
笑点设计恰当,不会因为缺少笑点而沉闷,也不会做的太多或者太轻浮,整体没影响本片的调调。
本片描写得比较好的有两处。
一个是对文哥的儿子的描写比较有血有肉,有关于他怎么成为喃呒佬,怎么不甘心,怎么为了自己孩子而不孝一次,居然比主角的黄子华、许冠文、卫诗雅的刻画都要好(其实其他人几乎就没刻画)。
另一个是黄子华在诉说为什么不想生小孩,那些内容就像是黄子华的真实想法,言之有理。
本片及格以上,能说好,但看完有庆幸,有不甘。
庆幸不是《毒舌大状》那种货色(你看看导演陈茂贤以前经手的作品是哪些,你都会担忧的)。
不甘的是这种生与死的天胡题材,本就能轻易触动心灵,让人更深刻,结果只拍出六七成的水准,丧礼还不如《六楼后座2:家属谢礼》最后的那场笑丧深刻,还不如《派对浪客孔明》第一集由孔明说出“想说的话要赶紧说,不一定能有下一次。
我深知这一点”来的发人深省,就像你翻拍《导盲犬小Q》、《忠犬八公》但结果不太催泪,就像你拿着加100攻的屠龙宝刀却堪堪砍了一只恶犬70血。
不该呀。
有一个问题,是出在一文一武两角色的这个设计上面。
文的黄子华是错了一回被骂之后就自己开始学习殡仪,独自成长,武的许冠文也是自己在面对家庭问题,所以两者其实很没交集,一来没有师承关系,二来也没有互相学习、帮对方解心结之类入心的交流,所以最后要表现他们亦师亦友的场面,有点硬。
(对比《心灵奇旅》、《疯狂动物城》等等的电影,两主角就算本身不是朋友,也是有互相影响,促成成长,因为对方而改变了自己,最后产生深刻友谊的)所以其实较好的做法是设计成师徒,例如就是喃呒师傅找人传承,一开始指望自己的儿子,指望不上,一开始也对门外汉拒之门外,但最后被他的诚意打动才开始教,后来自己中风,才至于肯让这个外人接手。
设计成遗体化妆师的师徒也好啊。
例如把《天才捕手计划》采访过的遗体化妆师孙留仙的故事拍出来。
她怎么离家出走突然去了殡仪馆应聘,师傅本来不教,她硬跟在屁股学。
后来终于当了入殓师。
后来的某一天,给自己师傅入殓。
她分享的那些自己的故事就很好,很触动。
看《门徒》会知道整个D品生产链条;看《致命魔术》会知道变魔术的步骤;看《十二公民》会知道陪审团制度和疑罪从无。
但看完《破地狱》之后马上问什么是“破地狱”你都回答不上来。
能用展示的就不要用说,能用说的也比用字幕好,但影片仅仅在头开用寥寥数句的字幕来说明破地狱是一种道教文化的仪式,是非物质文化遗产。
片中展示了一次许冠文、一次卫诗雅的破地狱,但是不是完整流程不知道,这一步是什么不知道。
仪式中每一步骤代表了什么寓意,看完了都不知所以然。
看完甚至想问,为什么破地狱能一个人做,能几个人排队先后做,还能两个人同时做?
到底破地狱流程是怎样?
黄子华作为丧葬新人的角色,明明就是很好的带观众认识这个行业的方式(很多游戏、影视作品都是通过一个新人的视角来带观众认识世界观、行业等等),但影片里偏偏没有这么做。
明明你让明叔(秦沛饰)给黄子华多讲解几句,或者由文哥(许冠文)带他参观现场时解说步骤,都可以让观众明白破地狱的流程和意义,结果就没有,一个人死了之后要走的丧葬流程这种值得说而且不难说明的信息却是一点都不说,拍得很没诚意。
你影片要说破地狱,那最基本的探讨——《破地狱》里面负责破地狱的喃呒佬,他们自己的信仰是怎样?
他信道教吗?
他的生死观是怎样?
他信破地狱能给先人带来好处吗?
都没说,就是空白。
只说许冠文吃斋,说许冠文觉得女人污遭邋遢是祖师爷教训。
而“破地狱”、“喃呒佬”在影片里的符号意义基本就等同于思想陈旧——“破地狱不能由女人来做”、“女人污遭邋遢”。
本该描写的角色们,没描写,本该探讨的内容没探讨,整部片就是借“破地狱”仪式作为噱头说一堆假大空的内容。
还有几个很生硬的地方,没头没尾。
包括:蕾丝的葬礼、卫诗雅当小三、糖水铺莲姐。
如非必要勿增实体,不是不能加,但你加了这些内容,就应该补充完整内容,不要像现在这样没头没尾不知何用,不如不加。
蕾丝的葬礼,现在就是看一个路人甲在对着一个路人乙在哭,我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性格,生前有什么羁绊,她对她到底有多重要,这场戏对观众有什么意义?
仿佛就是为了要有LGBT政治正确内容而加这一出。
(看多了悬疑片推理片,看多了最后反转的情节,就更明白【细节是空白还是完整】有多重要。
就目前给出的这丁点信息量,要是说这活着的女是个纯纯的跟踪狂、单恋者也完全说得过去,因为缺失了死者生前对这个女的看法和态度这个重要信息。
这个重要信息很难传达吗?
并不啊,简单一点,你让饰演死者老公的白只说一句:“我不管你们以前一起经历过什么,感情有多好,现在她已经死了,我才是她老公,她的丧礼有谁能到场是我决定的。
现在我要你离开。
”——就简单的加两句话就已经交代了,不至于是现在的空白。
)卫诗雅当小三,仿佛就是为了被人掌掴一巴而硬设的设定。
她为什么当的小三?
她是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当小三的吗?
她被掌掴之后是怎么想的?
后来与那个男的关系怎么样了?
她有什么改变?
一律空白,没头没尾。
糖水铺的莲姐,也是一个路人甲。
其实完全可以加一场戏,例如跟同事或者跟黄子华在下班之后在这里吃糖水,然后卫诗雅自己开始说——“认识莲姐,是因为小时候有一次跟爸爸吵架,我跑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走,但不知道去哪里好,当时莲姐看到我,招呼我进来铺里吃糖水,陪我聊天,我就不哭了。
后来我爸出来找我,在这里把我接回去。
我就是这样认识了莲姐。
但莲姐膝下无儿无女,一直把我当女儿来爱护,她老了之后又有高血压,糖尿病,所以每次我开工经过这里都会看一眼莲姐,生怕她出事”。
——加这样一段戏又不难,这样就刻画了莲姐的背景,还有说明了她跟卫诗雅的关系,这样她就不再是一个只有名字的路人甲。
当一个角色不真实(没性格没信息)、不真诚的时候,当看到一个明显被设计出来死的角色,他真的死了,我不会有触动,只会想:果然死了。
影片里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1、明叔(秦沛饰演)要出国,所以找人接替自己做葬礼经纪人,也是文哥(许冠文)的合伙人。
而这时,他找到的黄子华,连上香是用多少根香一柱都不知道……那正常情况会怎么样?
会经过一段时间培训他,教他各种知识。
而且,作为顶替自己当文哥(许冠文)的合伙人,也会让文哥来过目一下。
明叔在交棒之前,最起码最起码会说明店里的藤椅绝对不能扔吧?
结果这些在电影里全部没有。
没有培训,没有事先带着黄子华见许冠文,甚至都没说过店里面这张藤椅是文哥的宝座。
这合理吗?
明叔有什么理由不做这些事?
除非明叔是犯了罪明天一早就要潜逃出国了来不及说。
2、丧子的妈妈。
后面给孩子防腐这件事,连戏里的助理角色都说明了不可能的原因。
又没摘除内脏,又没整体泡药水防腐,就表面包点泡过东西的纱布+抽真空就能放常温防腐?
内脏的细菌会继续繁殖和分解尸体……3、骂女儿。
在文哥无法自理时,女儿要帮他洗澡,他一再拒绝,说自己搞定。
当时我以为他是作为老爸很要强所以拒绝女儿帮忙,没想到接着他居然骂出一句“女人污遭邋遢”……前文是说祖师爷觉得女人有血污,会破自己法力,所以传男不传女,自己作法的道袍之类的东西也不让女人的内衣触碰沾污。
后文说之所以女儿的名字叫文玥,是因为把女儿视作珍宝。
那,不涉及作法仪式,而且把女儿视作珍宝,当女儿好心要帮他洗澡,他是怎么在那时会骂出一句 “女人污遭邋遢”?
有的人会给导演找补,说导演拍了很多,后来剪掉了,说不定完整版就好了。
但我看到的成片就是这样,就仅针对成片来评价,道理很简单,你高考的作文,是根据答题纸的内容来评分,还是要加上你草稿纸写的内容来评分?
——我们都知道,超出答卷范围无效。
你说你草稿纸上有一百万字的旷世巨作都没用。
所谓的幕后故事,导演访谈,是在影片完整的前提下,补充额外角度的,而不是影片不完整要靠幕后来给导演找补的。
例如,《瞬息全宇宙》,本身就很精彩的电影,在幕后的故事我知道原来这个角色对杨紫琼的意义很重要,知道了关继威的人生经历,也知道了原来很多镜头是导演巧妙地用了省钱的拍摄方式、动作团队是YT名人等等的动人故事,看完之后对《瞬息全宇宙》认识的层次更深了。
再例如《饭戏攻心》,本身电影就不错,看了导演的访问,更加了解当初导演立项时是有什么想法,美术为什么找了现在这个废弃烧腊加工场来作为舞台串联起整家人,家里的布置有什么彩蛋等等。
昨晚看了《破·地狱》,后劲比较大。
很好的电影,很感人。
但由于是殡葬主题,有些处理尸骨、尸体的镜头比较有冲击性,就不做推荐了。
演员都很棒,许冠文老而弥坚,黄子华已臻化境,卫诗雅游刃有余。
而且每个演员和角色的年龄都相似,没有出现近几年港片里常见的老演员装年轻的事。
情节和节奏算是中规中矩,叙事线很完整,形散而神不散。
镜头语言颇有力度,但同时表达方式又充满中国人的内敛。
如果想去看的话最好看粤语版,因为有些台词涉及粤语的谐音,而且看演员自己的表达总比看配音演员的二手表达要直接。
《破·地狱》试图以“破地狱”这一传统道教丧葬仪式为切入点,探讨生死的意义和文化传承。
然而,影片在呈现这一严肃主题时,却以肤浅的喜剧手法和失衡的叙事处理,最终导致影片既无法承载文化的厚重感,也没能让我产生真实的情感共鸣。
1. 背景设定的矛盾:疫情经济萧条,还是社会深层问题?
影片将疫情后香港的经济困境作为主线背景,讲述婚礼策划师黄子华饰演的道生因行业衰退而转行葬礼经纪。
然而,导演似乎只停留在浅层的“疫情冲击”表述上,忽略了更广泛的社会背景和深层次问题。
根据数据显示,近三年间,香港人口净流出不少,其中多数为适婚年龄的年轻人。
婚礼市场的萎缩不仅仅是疫情的结果,更是多种社会矛盾交织的体现。
这一背景本可以为影片带来更深层次的社会反思,但导演却将其简化为一场表面化的经济萧条。
缺乏对现实问题的深入挖掘,让背景显得既苍白又牵强。
2. 剧情设计失衡:文化题材的荒诞化处理以“破地狱”这样充满宗教神秘感和文化厚度的主题为核心,影片原本有机会通过严谨的叙事和角色成长,深入展现这一仪式的深意。
然而,主角的转行与成长被极端化、喜剧化处理,削弱了影片的文化深度,甚至让观众感到违和。
例如,主角首次接手葬礼时,根据死者生前喜好设计了一辆纸质玛莎拉蒂送葬,却在灵堂上被死者母亲告知,这辆车正是导致孩子死亡的原因。
这种情节设计虽然具备荒诞感,但更多让人觉得尴尬、不适,与文化传承的主题背道而驰。
类似的剧情在影片中屡次出现:为了表现主角的“成长”,导演采用过度夸张的冲突剧情,却没有任何一处真正让观众感到情感触动或文化共鸣。
传统文化题材最忌讳的便是过度娱乐化处理。
导演用极端的手法制造矛盾与戏剧效果,却未能引导观众关注“破地狱”本身的文化意义。
这种处理方式,让原本具有厚重感的题材变得浅薄且表面化。
3. 文化的碎片化与污名化表达作为一部以“破地狱”为名的电影,影片理应深入挖掘这一道教仪式的历史渊源与文化价值。
然而,影片却只通过零星的对话和片段,勉强拼凑出“破地狱”的大致形象。
更令人遗憾的是,电影对这一传统文化的刻画充满偏见与污名化色彩。
例如,片中多次提到“祖师爷不喜欢女人”“女人不能参与仪式”“女人的血不干净”等刻板印象,将“破地狱”呈现为封建迷信的象征。
这种单一化的表达方式不仅无法帮助观众了解“破地狱”的真正意义,反而可能加深对传统文化的误解。
对于不熟悉这一仪式的观众来说,电影甚至可能让他们误以为“破地狱”是一种荒唐的陋习,而非超度亡魂、祈求子孙安康的宗教仪式。
4. 强行升华的空洞哲理:活人需要破地狱?
影片最后试图通过一句“活人也需要破地狱,活人也有地狱”来升华主题,表达一种哲学上的普遍性。
然而,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像是“金句”,实际上却逻辑空洞,甚至略显滑稽。
人皆有苦难与挫折,但将之与“地狱”直接等同,是一种刻意制造焦虑的说辞。
这种强行升华不仅模糊了“破地狱”作为非遗文化的独特意义,甚至与其原本的宗教核心背道而驰。
“破地狱”原意是通过仪式化的超度,为亡者赎罪、为后人积福,而电影最后却将其变成了营销式的“心理鸡汤”,彻底消解了仪式本身的文化深意。
5. 演技与导演:双重失误的叠加黄子华饰演的主角道生,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他标志性的“栋笃笑”表演风格,无论剧情如何发展,角色如何变化,他的表现始终是一副喜剧演员的固定面孔。
尽管导演试图通过密集的冲突与转折情节塑造角色的成长,但黄子华的表演缺乏层次感,使得角色始终停留在“单薄”的状态。
导演方面更是让人失望。
从影片整体来看,无论是对文化主题的掌控,还是对叙事节奏的把握,都显得能力不足。
回顾导演的过往作品,评分大多在四到五分之间,这部电影或许已经是他“稳定发挥”的水平,但面对如此厚重的题材,导演显然难以驾驭。
《破·地狱》本可以成为一部探讨传统文化与现代社会矛盾的佳作,但却在剧情设计的浮夸化、文化表达的碎片化与刻板化中迷失方向。
影片试图以荒诞的剧情制造戏剧冲突,以空洞的哲理实现主题升华,但这些努力不仅没有为影片增色,反而削弱了它的文化厚度。
对于这样一部承载文化主题的电影,它的意义不仅在于娱乐观众,更在于通过电影语言重新诠释传统仪式的价值。
然而,《破·地狱》未能实现这一目标,甚至可能进一步拉远观众与传统文化的距离。
如果“破地狱”本意是为亡者寻找超脱,那么这部电影或许也需要一次“破地狱”,摆脱浅薄叙事的桎梏,真正为文化与观众之间搭建起一座桥梁。
《破·地狱》英文名叫《THE LAST DANCE》,最后一舞,正好对应片中的双层含义。
其一,最后即是尽头,尽头即是死亡,那么破地狱这种丧葬的传统仪式的存在即是对逝者的最后一“舞”。
其二,影片的叙事中,最后高潮戏是喃呒师傅文哥的葬礼,而主持仪式的,来执行最后一“舞”的,是不被传统所允许的女儿。
这时的最后一舞,不仅是情感上的积累与爆发,也是对传统文化排斥女性的一种坚定抗议。
而从更高的纬度来看,2011年,破地狱被列入了香港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借电影这种形式,这也是对逐渐式微的传统文化的肯定,让“破地狱”在未来不成为“最后一舞”。
影片伊始,视角放在黄子华主演的男主道生身上,镜头经济凋零的香港大街小巷蔓延开来。
本身从事婚礼策划的道生无奈转行,去做殡葬经济。
但他初涉殡葬,一门心思想多赚钱,进行创新,搞个性化葬礼,甚至发展出一些“殡葬周边”。
“婚礼和葬礼没什么不同,都是一场秀。
”在第一幕,道生对殡葬业的认知如此。
对于葬礼,他天真地认为,只需要完美主持一场让家属满意的“秀”即可,没有对于亡者的尊重,没有好好的调查与规划,所以才会闹出了兰博基尼跑车进灵堂的笑话。
但在后面的第二幕中,我们一起经历了“成长”。
随着道生的脚步,串联几个家庭的故事,我们开始看到了这个行业内的丰富百态,从大家避而远之的疯母亲开始,道生真正尝到了在这个行业帮助人的滋味,也逐渐明白殡葬经济人这个身份背后代表的东西:死者逝去,生者的痛苦和执着浓稠不化,而这场仪式,是对生者的疗愈。
从母子到挚友再到爱人,从不愿放手的执念,到老龄人群的孤独,再到不被承认的真爱,既有情感共情,又有社会关切。
道生从这个过程中获得了成长,他从最开始的无所谓,到真正尊重这个行业;从最开始的嫌弃洗手洗几遍,到自己独立给亡者穿衣服和化妆——第三幕中,这条线迎来了收束,难搞的前辈文哥,将自己葬礼的主导权放心交给了道生,而道生不仅疗愈了文哥的子女,也间接疗愈了自己。
在冲突中,我们更应关注“和解”。
这也是片中道生的那句话:我们要破的不是死人的地狱,而是活人的地狱,活人有很多地狱。
初涉殡葬业的道生面对“传统”想创新,业内大佬文哥则是维护着“规矩”,这是很典型的人物写法。
在第二幕中,文哥不断强调要尊重死者,要完成破地狱的仪式,让先人走出地狱的束缚,得以顺利投胎轮回(尤其是母子的故事)。
道生的一些“出格”的行为,却慢慢让文哥明白,生者的痛苦也需要被关注。
两个人从针锋相对的讽刺挖苦到互相理解的敞开心扉,主线上的和解得以完成。
文哥的第二个困境是家庭关系的困境,也是另两组冲突关系。
一个是不喜欢这份职业被父亲强逼“传男不传女”的长子志斌,一个是喜欢这份职业但被家庭关系和传统规矩困住的女儿文玥(在莲姐的故事中,书写这个亦母亦友的关系,本质是弥补女儿缺失的母爱)。
父亲生病倒下,志斌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再重蹈覆辙而移民澳洲,自私地将中风的父亲留给文玥照顾,父女二人的矛盾被放置在台面上,家庭温度被降至冰点。
这组家庭关系的冲突无疑是爆炸点,不管是兄妹之间的争吵还是父女之间的误解都是对典型东亚家庭缺乏沟通交流、父亲一力掌控的明确展示,父母对子女只有“我认为”,只有让人窒息的爱,没有说出口的道歉。
家庭关系的和解随着文哥逝去迎来了转机,在遗书中文哥终于明确表达了歉意并决意打破传统桎梏,让自己的女儿文玥主持破地狱仪式,和志斌合作,用桃木剑打碎瓦片,跨越火盆的文玥是一个明确的戏剧形象展示:不仅是让亡者文哥顺利“破地狱”,而且是这份关系的“浴火重生”。
电影也借着这个段落展现了态度,传统文化对女性排斥在外的行为是需要打破的,道生在葬礼上的舌战,提出的那些质疑,我们更应该一视同仁。
黄子华和许冠文作为大家熟知的喜剧演员,在这里一反夸张搞笑,深沉内敛的表演,可以说是电影“可信度”的“顶梁柱”,两次对唱和最后的隔空“南音”绝对是催泪弹级别的呼应。
剧本的起承转合圆融一体,前期笑后期泪,情绪积累到“最后一舞”的时候得以爆炸性的抒发。
我们最终明白,破地狱破的是痛苦,是执念,是偏见。
结束时,一边借道生之口落定面对生死的态度:“人生好像乘车,重点不是上车的人可以陪你去到哪个站,而是你们一起欣赏过那些风景。
”一边拉出全景,汽车穿越隧道,驶向广袤。
这一幕正好与影片开始时的观察形成对照,卡在镜头里的萧条的香港,跨过火盆破过地狱,会不会迎来新生呢?
《破·地狱》的英文名叫《The Last Dance》,这dance在电影中,是男女的共舞,而在此之前,都是男人起舞,女人污秽,不配,不许。
对这种规定,电影里说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不能妥协、没的商量,对此的解释是:“女人阴,要削弱祖师爷的法力”。
电影中,借助男主与一帮喃呒师傅的对呛,对此提出了质疑,但结果是所有的喃呒师傅“拂袖而去”——谁说男人理性的?
简直是无理、虚伪又小气。
但既然都“拂袖而去”,那也说明问题。
所以,要讨论女人到底会不会弱化祖师爷的强度,我们不妨还是回归电影本身——立刻会看到,电影里面三位失去至亲至爱的女性,没一个弱的:文玥的体能本身就是按男人的标准设定的,而客户甑小姐,为了保住儿子的“肉身”不惜被人叫做“颠婆”,至于另一位被家属呵斥“不许靠近”的女生,她是真正爱人的人。
至于说,女人“阴”,女人本来就是阴的嘛!
其实,真正的理由恰恰相反——不是女人要削弱法力,而是她们法力太强。
女人本身就更通灵。
喃呒师傅、破地狱,其实是萨满,是一种巫。
“巫”字的本意,指的是“女巫”,是排斥男性的史前时代的崇高职业。
至于男人,男人因为刚猛愚钝,先天不足,最早是不合适为巫的;但世上偏偏也有的有少数男性,拥有阴柔的属性,于是作兴偷看女人如何行巫,就这么学会了“法术”,成为了男巫,被称作“觋”(音“习”),会意字,“见巫”而会,专指“男巫”。
所以,《破·地狱》讲的,毋宁是一个倒错的故事:一群历史地且事实地篡了“巫”位子的“觋”,因为恐惧“巫”的法力,污名化女人,说其污秽、言其弱;可事情的原委刚好相反。
说起来,女人本身就带有迷狂、沉醉的特质,正如酒神狄奥尼索斯的仆从,是一群喝了酒漫山遍野闲逛的“疯女人”,她们一开心就可以把男人撕成碎片。
但这样,也不对。
既然“巫”者已然被篡权几千年,这些时间里,父权所形成和积累的一切,自身也构成了女人的要素。
正如电影中文玥的“落后”——她最想问的问题,其实还是自己在爸爸(一个男人)心里的位置。
黄子华在这里一语道破,问她是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还是害怕听到自己特别想听到的答案。
想听到的答案是自己是被爸爸爱的,不想听到的答案是自己作为女人根本无足轻重,两者无论哪个,竟然都害怕听到。
这里的要害,不是什么“女性被压迫的太久了”等等诸如此类的革命宣言,这里的关键是,男女之间不良的关系结构令得男人也是功能失调的。
你看电影,他们亢进,中风,他们虚伪,软弱,他们自私,逃避。
现在必须提一下黄子华饰演的“道生”的世界观和他的名字。
首先,道生的世界观其实是悲观主义的,他并不享乐,也不虚无,但他“反出生”,反(过度)承诺,他强烈的感受着整个世界的不和谐。
而世界的不和,从根本上来说,它的最深刻和诗意的表征,就是男-女之间不和,在电影里跟道生有关联的男人、女人,从客户到自己的家人,从搭档到同行,看起来莫不如此。
就连死亡都没能让男人与女人重归于好。
如今世界上有些地方竟然发展到要用几十个性别来调和性别之间的战争,这是调和吗?
我怎么看都像是挑拨。
其次,道生叫“道”生:道者,一也,由一所生者,阴阳二仪。
道生是特定的,这人在电影中面对各种有可能的冲突,他的处理方式非常特殊,他阴柔,以柔进,但他并不妥协,以刚出。
所以,他作为一个男人,被设计成一把特殊的钥匙,要解开世界的锁,以他“阴柔的阳刚”。
在这方面,心理学大家荣格在亚洲的弟子,人称日本有史以来“最有文化的文化部部长”——河合隼雄在《高山寺的梦僧》里说到:“荣格以女性像、男性像来捕捉阿尼玛、阿尼姆斯的意象,借用他的想法来观察,日本现代女性的心,受到阿尼姆斯(男性像)很大的吸引,而且逐渐地实现这个意象。
男性如果要回应这个情形,就必须发展他们身上的阿尼玛(女性像)。
”不妨说,道生真是这种充分地发展了自己身上的“女性像”的男性,这令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到他人——女人,令得他渐渐地理解到破除活人生在其中的地狱的道理。
电影中,第一次他“真正能够帮到人”,他的理由是——客户有此需求,我满足而已;对此,由文师傅所代表男性,对他的做法是不以为然的;接着,第二次,他却违背了客户强烈表达过的“需求”,悄悄地给予通融,后面更以“法与情”之别为自己的行为进行了辩护,但他真正的理由,是他识得“谁才是真正在意往生者的人”;最后这次,轮到他帮文玥,他先说是文哥自己立遗嘱要求的,这让人以为文哥真的就在遗嘱中指定了女儿来为自己“破地狱”,结果在文玥起舞的过程中,我们听到遗书的内容,其中并未直接指定由女儿来进行“舞蹈”,所以这其实是道生对文哥进行了理解和解释来获得的。
但这个安排非常合理,一方面,文哥虽然有所领悟,但要他“反水”到另一个阵营,显然快了点,另一方面,文哥潜在的心意,从制作三件套的西装这个隐喻中也表明:他已经做好了改变的准备。
所以道生是一个贴切的人性理解者,是以秘密地探索人生的和解之道为己任的殡葬业从业者,香港有这样的人吗?
但就电影而言,道生穿越了鸿沟,把冲突的、不美好的世界不断地呈现为可以弥合、可以改良的东西。
但他并不激烈,比如他并未做主说,最后一场舞蹈全部由女儿来跳。
于是,哥哥来领你。
我以这句话作为全局最令人动容的一句,这个“领”字用的太好。
试问有被亲哥哥真正“领”过的妹妹,世间真有多少?
其实哥哥本来就该这样,否则“男性像”太多,就拒绝了妹妹,太少,就不够刚强;而这个哥哥,又说:喊爸爸(老豆)。
妹妹大喊一声——爸,跟我来!
这话让我在黑暗中感觉到喉咙难受到了极点,我感觉到了女性最大的魅力。
既是哥哥对妹妹的肯认,也是男巫(觋)对女巫(巫)的肯认,是老爷子真正要看到的东西。
我看文玥跳过熊熊燃起的火焰,如齐天大圣般穿越无所在的玄妙之门,带了老爸的心魂,破地狱而归,这一跳破了她自己身上的束缚,也破了一些人间的业障。
男女不和之事,本身的确是一种业,知道这个“业”的分量的人,就不会妄议各种主义,就算要说,也应该是“强女人”,而不是“女强人”。
支撑住这个世界使其不至于坠落的东西,除了希望之外,历来就是分享了彼此的灵魂的强的女人和强的男人。
影片的最后,道生似乎轻微地动摇了他此前的悲观主义,他意识到某种可能性的东西,在实践中,他亲自安排出来的那一场“last dance”,令他的工作有意义,令“迷信”有魅力,并且,唯有这样,道生的自己的生命才能安顿得更好。
道生是个有感情的人,也是个负责的人,但更要紧的是,他是个悟性很好的人。
悟性这个东西,属于“雌雄同体”的人,在电影里,他一共唱过三次:今日天隔一方,难见面。
他第一次唱错了,“难”唱得拍子太少;后面文师傅教过,跟上来了,但他此处只识得唱法。
直到最后,文哥走了,他斟酒两杯,兀自唱起来,他才发现,那个“难”字,之所以要拖得那么长,是因为人到那处,感情不能自持,必须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平复,才能继续唱下去。
所以,保守也好,自由也好,男也好,女也好,该是怎样,就怎样。
传下来的“应该的唱法”,是因为只有这样唱才符合实际的情况。
哲学家陈嘉映说,当“是”与“应该”和合,就是事物最好的样子。
愿更多有心人,发下如此宏愿。
終於睇完期待已久的《破。
地獄》。
一如預想,哭了。
不如預想的是,哭得有點久。
豆瓣許多影評批評電影敘事零散,小故事太多。
這正是本片拍得好的體現之一——夠真實。
中年中產婚禮經紀人魏道生因為疫情無法繼續婚禮經紀的生意,由做紅事轉成做白事。
道生不是一個普通打工仔,他是老闆,有員工,有產業,有愛情長跑的中產女友。
明叔只帶道生做了一個執骨儀式,便決定將舖頭交給道生打理,一是因為道生是姪女男友,二是因為道生肯放下身段轉行。
明叔和文哥講,道生有兩處優點——年紀不小,而且還需要錢。
充要條件具備,不會三分鐘熱度,願意捱下去。
香港人的關鍵詞之一,就是“捱”。
電影的鏡頭和敘事,感覺不似常見的香港的電影那般,都是看別人故事,“如何的春風得意也是人故事”。
道生的故事,更似我們身邊人的故事,或者我們自己的故事。
憑著那些零散的小故事,正如我們日常生活的日復一日,我們看到道生在一單單生意中接待不同的客人,漸漸學會如何尊重生者及死者。
他有香港生意人的務實,或者市儈,也有香港專業人士的認真。
小紅書上許多人話年屆六十的黃子華為什麼那麼有型有氣質,因為認真做事的人最帥。
無論男人女人,有一部分香港人做事的確認真專業,令香港有一種攝人的氣質。
令人印象深刻的另一種真實,來自道生和女友之間,中年得子。
有豆油說,如果要丁克就應該戴套。
冇錯!
但香港人,尤其男人,就係咁衰格。
道生話文哥畀咗條生路佢,但道生的生路,最初其實係女友Jade畀的。
若果沒有Jade與明叔的叔姪關係,道生也找不到這條出路。
這恰好關照了片中提及多次的“女人有經血,污穢,但男人也是從女人最污穢處所生”。
但道生偏偏沒有在片中感謝過Jade。
喃無師無論輩份,都覺得女人不能破地獄。
哪怕文玥並沒有付出感情,醫生也不理解文玥,但文玥也要被醫生太太當街掌刮——要刮應該刮醫生才對。
但這就是中華文化圈男權社會現實。
該片的另一處真實,在於反映了(廣府話文化圈)人性的兩個常見弱點——“自以為對人好”,以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金燕玲所扮演的婆婆一直叫文玥聽話飲湯,但最後卻沒有聽文玥的話,沒有打電話呼救。
斌字有文武雙全之意,終究武字為大。
文哥知道兒子文斌讀書不成,希望他能學一門手藝,日後得以養妻活兒,所以中學便讓兒子學做喃無,但兒子並不明白文哥苦心。
文斌覺得文玥孜小想做什麼文哥都不會反對,但自己卻被迫輟學,困於紅磡,所以希望兒子能入讀名校,或者出國生活。
文玥似乎自小事事順遂,唯獨想承繼父親衣缽而不得。
這兩個弱點的成因,是因為看不清自己,換句話說,即是有執念。
道生倒是看得比較開,新人和先人,一字之差,都是服務行業,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生人和死人,一念之差,都是需要被普渡的眾生。
本片最難得之處,不僅是結尾文玥得以為父送行,華麗完成破地獄的儀式,而且文哥還留了另一封信,道歉之餘,更希望能夠保護女兒。
當自己駕鶴西去,無法親自保護女兒,便囑咐女兒要珍視自己,保護自己。
自渡和渡人的一體兩面在此點題,是因為愛,這也是成長的真義,遠比一句“對不起”來得有份量。
而恰恰因為有愛,這一家人在送文哥最後一程之時才得以把各自的地獄都破了。
那麼問題來了。
道生穿著黑色西裝,開著紅色奧迪,香車美人,教人珍惜同伴和人生。
他人的離世是道生的生計和生機。
但此世還有許多人生活在沒有愛的家庭。
有人同車的乘客正是他們的地獄。
愛要從何而來?
沒有愛,怎樣破地獄呢?
片尾的鏡頭,由九龍望向港島,是把所有的煩惱和不捨都留在彼岸嗎?
最近刚刚在内地上映的《破·地狱》被认为是今年最佳港片,甚至已经荣登香港影史华语片票房冠军宝座。
在东亚文化中,死亡一直是禁忌话题,但却不乏由此产生的文艺作品。
此前,以殡葬题材为背景的影片、剧集,几乎都是借生死议题,阐释人性复杂、家庭关系、生命的价值和意义。
虽然片中展现了独特的道教丧礼文化,但在题材和延伸意义上,《破·地狱》并不算新颖。
关于《破·地狱》的评论大多围绕片中的哲理金句和“破地狱”法事展开。
但作为“今年最佳港片”,该片是否实至名归,仍有值得讨论之处。
比如过分追求前后呼应严丝合缝的剧情设置,让观众开头就能猜中结局;用黄子华的语言功底砌出的长篇大论也似曾相识。
虽然近年来港片的突破创新时常令人惊喜,这次似乎却落入“爽文”模式的窠臼。
不少观众反馈看完后非常感动,但感动的真情被触发究竟是因为电影本身?
还是面对生死议题,永恒的人之常情?
撰文|一把青2024年末华语电影的最后一部热门作品,花落创下破亿票房纪录的港产片《破·地狱》。
这部陈茂贤执导、集结黄子华和许冠文两代笑匠的电影,以喜剧之名行严肃之实,借主流话语讳莫如深的殡葬风俗探讨生死观、家庭观等议题。
美国电影学者大卫·波德维尔(David Bordwell)对港产片的经典论述“尽皆过火,尽是癫狂”言犹在耳,在这片曾经华洋混杂的“借来的时间,借来的空间”中,《破·地狱》以香港非物质文化遗产清单项目、源自道教的丧礼科仪法事“破地狱”为外壳(指葬礼上由喃呒师傅担当引导者的角色,“打开”地狱,带领亡者从束缚中脱离出来),第一步就占据了先天之利,令内地观众耳目一新。
电影《破·地狱》剧照。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以殡葬为题材的东亚电影有日本的《入殓师》(2008)、中国台湾地区的《父后七日》(2010)、中国大陆的《人生大事》(2022)。
在香港,喃呒师傅一边诵经,一边围绕以九块瓦片象征九层地狱的火盆踱步,口含生油喷向火堆,再举剑击碎瓦片,即带领亡者突破一层地狱,直至瓦片碎尽,谢神散坛,代表灵魂已获超度,尘缘终了。
喃呒师傅属世袭制,“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因女性来月经,行规中被“祖师爷”视作不洁。
今时今日,殡葬行业内卷至个性化定制,有香港纸扎铺(花圈店)推出最新款苹果手机与爱马仕凯莉包,也有依循传统者愿择“破地狱”这种法事以慰亡灵。
情节人物:刻板与悬浮《破·地狱》扎根在这样特殊的文化烟火中,围绕“喃呒”与“行街”一对拍档展开。
影片的背景是疫情影响下百业萧条,婚礼策划师道生(黄子华 饰)无以为继,恰逢其女友美玉(周家怡 饰)的叔叔明叔(秦沛 饰)退休移民加拿大,便接手其文明殡仪店,与年事已高的喃呒师傅文哥(郭文,许冠文 饰)合伙。
电影《破·地狱》剧照。
两人一个求赚钱一个遵祖训,难免产生摩擦。
在操办几场葬礼后,道生对殡葬行业有了新认知,理解人情重于盈利;文哥也因目睹道生的改变,放下成见,与其如父如子起来。
另一条线索,是文哥的喃呒世家。
长子志斌(朱栢康 饰)被迫继承父业,却总显得漫不经心,更为了儿子升学加分,受洗成为天主教徒;次女文玥(卫诗雅 饰)从小想当喃呒师傅而不得,在消防处担任救护员,日日见证生死,却难放下对父亲偏爱哥哥,满口“女人污浊邋遢”的芥蒂。
借职业身份折射众生皆苦,在港片叙事中并不鲜见。
今年上半年的《白日之下》,就是以调查记者视角暗访养老院,揭露老人背后的家庭关系、人情冷暖。
在《破·地狱》中,文明殡仪操办的葬礼逝者包括钟爱玛莎拉蒂,却也葬身玛莎拉蒂的男青年;病故的幼儿(不愿接受孩子死亡的母亲坚持要将其处理成木乃伊);还有跟文玥情同母女的炖汤店老板娘(这家店文玥从小光顾到大,老板娘一日突然倒毙)等。
作家阿城曾在探班侯孝贤导演的《海上花》拍摄现场(1998)时对他说,片场中的古董道具固然好,但就是“太有用了,没用的才是生活”。
同理,《破·地狱》几乎是个严丝合缝到“过于有用”的故事,前文的每处设置,都能在之后找到对应。
有用的一体之两面是老套。
换言之,影片开头极力渲染文哥家的代际隔阂与重男轻女,还有道生初入行“最重要是赚钱”且与文哥不和的姿态,由此就可预判,结局势将走向父女和解、新旧言欢。
甚至必须要以文哥死后,道生力排众议叫文玥为亡父操办“破地狱”的仪式,作为通往高光时刻的唯一路径。
电影《破·地狱》剧照。
在如此工整的设计下,每个人物都显得符号意义有余而血肉不足。
例如,道生为何幡然悔悟,对殡仪行业的意义深明大义起来?
文玥从小被父亲借祖师爷名义数落女人即肮脏,她又何来立场指责哥哥皈依天主教是欺师灭祖有辱家门?
道生女友仅在影片首尾出现,却突然高龄怀孕,触发二人是否留下孩子之争,他们的日常生活相处是怎样的?
这些重要情节全无交代。
饰演炖汤老板娘的演员金燕玲坦言,自己的戏份只拍摄两天,一天演尸体,全程躺在地上。
这个被文玥视若母亲的角色下线,除了引出文玥一场哭戏而毫无余波,这样的支线,又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情节虽然刻意,但演员的诠释却为角色注入一部分合理性。
“栋笃笑”始祖黄子华与女神卫诗雅,皆拥鲜明的个人魅力;初代“冷面笑匠”许冠文,演起食古不化、爱你在心口难开的老父亲,堪称手到擒来;朱栢康饰演的大哥,身处大家小家夹缝中,被迫接棒喃呒又以庸庸碌碌作为反抗的男人,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其悲酸与无奈亦被演绎得可圈可点。
电影《破·地狱》剧照。
更惊鸿一瞥是秦沛塑造的明叔。
电影末尾,他风尘仆仆又毕恭毕敬地走进昔日拍档的灵堂,庄严凝重地整整西装,对着遗像敬上他最爱的茶,神情一动:“有没有搞错?
留我一个?
”只有几分钟戏份,便将两人几十年合作唇齿相依,又透着丝丝港式幽默的情义表现出来,电影中未曾交代两人的一生相处跃然纸上。
不过,这些依托的都是戏骨本身的功力,而非导演与编剧。
金句金曲:口号与点题尽管导演反复借各色人物之口,抛出“其实生者也有地狱要破”“女人衣衫怎么算污秽邋遢”“做人就像坐车,到站就要下车转另一部车”等金句,影片最后20分钟文哥的灵堂戏,因道生叫文玥为父做法事而引起举座哗然后,道生的发言仍堪称说教典型。
黄子华对这段戏的处理,与他此前在电影《毒舌律师》中的庭审长篇演讲殊途同归。
舌战群儒后,道生拿出文哥临终留书,指钦点文玥是文哥生前旨意。
退一步说,遗嘱是真也好,是道生杜撰也罢,何不最初就向来宾声明?
制造灵堂骚乱,打扰逝者安宁,除了为观众炮制情绪高潮与创造主人公大段独白的输出契机,于情于理,既是殡葬业者大忌,又与通篇讲述的生死观背离。
电影《破·地狱》剧照。
而在志斌与文玥兄妹起舞,合力为文哥做“破地狱”法事之际,文哥读信的画外音响起,镜头立刻转为回忆画面蒙太奇,接着便是道生之豁然开朗,决定与女友生下孩子(导演称剪了48版结尾,在第49版终于改为留下)。
导演如此良苦用心,却被道生的台词一语道破,“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赚了,何必介怀什么时候下车,不如好好欣赏沿途风景”。
影片说教式的金句堆砌中结束,毫无留白喘息,套用一句粤语,不仅“画公仔画出肠”(画人时画得过分详细,把无须画出的东西例如肠子等器官也一并画出,形容过犹不及、多此一举),也让这一切悲欢离合,回到“做人最重要开心”的TVB式口号中去。
影片中除了金句还有金曲。
论文哥与道生化干戈为玉帛一幕,当属在茶餐厅,道生为文哥点出死者已离去,生者仍有心魔后,兴之所至。
文哥哼起南音《客途秋恨》,道生说年幼常听爷爷唱,二人齐吟唱词,导演舍最著名的一句“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取“今日天隔一方难见面,是以孤舟沉寂,晚景凉天”,考量无他,除了点题还是点题。
果然,文哥去世后,在处理其遗容的操作台前,道生携文哥生前最爱的桃酥饼(该意象同样反复出现暗示)与他作别,又唱起他们的主题歌: “今日天隔一方难见面……”物尽其用如斯,不妨对比导演许鞍华在《女人四十》(1995)中对另一粤曲《凤阁恩仇未了情》的化用。
人到中年的阿娥(萧芳芳 饰)要面对职场尴尬、儿子叛逆、婚姻危机,还有专横顽固的公公(乔宏 饰)的日渐失智与迈向死亡。
影片结尾,公公过世后,曾经在中秋街坊聚会时,患癌症晚期的邻居霞姨唱过的那句,“休涕泪,莫愁烦,人生如朝露……”幽幽扬起,除了以含蓄的方式暗中点睛,更留下悠长的咏叹余韵。
由萧芳芳串联,亦可想起另一部港片《抢钱夫妻》(1993年她与时年50岁的许冠文合作)。
许冠文饰演整天虚张声势的新闻主播,突被诊断患肠癌且只能活3个月。
他将错就错,一边利用“半截入土人设”在电视台针砭时弊,力挽收视狂澜兼拼命赚钱,为亲人未来留保障;一边对妻子隐瞒真实病情,声称一切都是作戏,借机修补家庭关系,以免留下遗憾。
电影《抢钱夫妻》(1993)剧照。
同为都市挣扎小男人,《抢钱夫妻》中上有老下有小,不怕死、但不敢死的男主角,相较《破·地狱》的“金句王”道生,显然更生动立体,且举重若轻。
票房奇迹:催泪版爽文需要承认的是,处处求呼应的情节设置、功效明确的角色、直白的金句金曲,在如今短视频当道的电影宣发机制下,犹如悲伤版爽文,确实让观众的情绪“易燃易爆炸”,皆有助作品打开市场、加速传播。
另一方面,《破·地狱》所指涉的父女/子、兄妹、情侣关系,还有疫情背景下的失业、生死别离、育儿焦虑等现实话题,无不挑动观众的神经。
二者合力,成为其走向今年“港产片票房新高”的阶梯。
但须留意,凡此种种,大多是人之常情所带来的触动,与电影品质其实关系不大。
文末,请允许我私心追忆约十年前,在香港参加的第一个葬礼。
逝者是歌手陈僖仪,她有大热名曲《蜚蜚》和《望川》,被视为有望接棒容祖儿成为下一位天后,却在录音后自驾回家途中车祸去世,年仅26岁。
陈僖仪葬礼现场。
(作者提供)因为陈僖仪生前喜欢哆啦A梦,她的亲友为她打造“哆啦A梦主题告别式”,全场以蓝白为主色调,用百合花打造巨大的哆啦A梦花牌,现场钢琴弹奏卡通片主题曲。
对刚满20岁的我来说,那是一场对同龄人之死,还有“如何告别”的震撼教育。
光阴飞奔,我也迈过26岁许久。
看完《破·地狱》,也想起陈僖仪,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她?
我的意思是,生死本就是普世性的伤感话题,也许,未必需要经历一场事先张扬感动、以新瓶装旧酒的《破·地狱》本文系独家原创内容。
作者:一把青;编辑:荷花;校对:付春愔。
封面题图为电影《破·地狱》剧照。
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
《破·地狱》做得最好的一点是选题,主角道生的转行的来由也是因为疫情爆发导致婚庆做不下去,这背后是肉眼可见的整个社会的下行,很多重要的人、物和精神气在逝去,经济指数下跌,自杀人数攀升……香港确实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所谓的破地狱。
主创敏锐地觉察到观众需要什么,是慰藉,是如何面对死亡,如何面对失去,这也是以丧葬行业为切入点的原因。
但生死不是一个可以简单玩弄用来捞票的主题,生死是生命的终极议题,在吸引观众上是带有天然的强大吸引力,这个题材我相信很多创作者都知道它的分量,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有良心的创作者不会轻易尝试。
因为直视死亡和失去,需要勇气;表达对生死的看法,需要诚意和思考;想要完成杰作真正触达心灵,需要灵性。
然后我们看看《破·地狱》,披着“生死”议题的外衣,创作者最后把故事主题扣在了“重男轻女”的和解上,本质上完全没有讨论过死亡,所有故事只是在死亡的旁边转圈圈,目的是调动观众本能的泪腺。
当然在电影创作中,表面上看起来是讲“b”但其实本质是讲“a“的方式是很常见并且很受用,这种方式本身并无褒贬之差,但表面上的“b”一定是要比本质要讲的“a”更为轻浮且夺人眼球,类似吸引观众的噱头,而“a”是相对更为严肃和有重量的核心,这个核心也应该是创作者最倾注内心且最虔诚地想要表达的想法。
比如《我谈的那场恋爱》,是表面讲“杀猪盘”,但其实讲的是中年女性内心失衡后的自救;《破墓》由悬疑色彩的“破墓”出发,其实主要展现因二战创伤带来的民族情绪。
但《破·地狱》对这个方式的的使用堪称灾难,“生死”明显比“重男轻女”的和解重要得多,而更为虚伪的是,你完全感受不到创作者是真的想真心实意表达这种“和解“,这种不真诚从“文玥”角色的创作中鲜明体现。
“文玥”这个角色的遭遇和行为,是一种烂俗得刻板的符号,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其实是要赞扬卫诗雅的塑造,是有把“文玥”中一些刻板符号中稍微解救出来的。
奈何“文玥”最终选择的结局变成了春晚“包饺子”的大团圆戏码,要说父亲对文玥的态度基本上和隔壁九龙大老板对王九的态度相当,但王九的选择更有说服力得多,虽然生活中无法达到王九的放肆,但比较普遍的则是“出走的决心”的选择,而不是留下来等着“上桌”。
所以创作者为什么会用“重男轻女”的戏码来填补他的无能呢?
从他选择的其他几个案例中可以看出,他选择的都是近期的热点话题和猎奇话题,他选择这些案例或者人物,不是因为他真心实意地想表达,而是因为这些话题火,这些情节可以利用人性的本能催泪,他才来说。
这种创作方式,更加近似于短剧,短剧的基因本身就是基于短视频的媒体所诞生,这种什么火就加入什么料的创作方式在短剧上是极其得当的。
但是这种方式用在电影上,只是单纯利用人性本能调动观众的泪腺,而不是触及心灵,是非常劣质的。
当然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仅是这部表面满是死亡丧葬元素的电影对死亡本身避而不谈,而是人物和整体缺少一种生机,令人绝望地死气沉沉。
尤其是我带着看香港版《入殓师》的期待,就更为失望。
《入殓师》的精彩之处在于当主角在接纳、直视面对死亡的同时,也同时展现出生的可贵与美好,这也是人类的艺术作品永恒的主题。
然而《破·地狱》这部电影会告诉观众活着也有“地狱”,甚至出现了主角让非常想要孩子的妻子“打胎”的情节,当然还是说一些金句在一些特定事件特定场合展现这样的观点是没有任何问题,但在这样一部议题下的电影,主角插入所谓的段子金句,简直匪夷所思,没有任何对生命的尊重。
这里就更别说兰博基尼纸车事件,不是搞笑,是创作者的低能。
本片的死气沉沉更体现在每个人物都是符号化的,卫诗雅、许冠文、朱栢康有血有肉的表演也拯救不了编剧导演对人物轨迹和行为的塑造,似乎在导演编剧的心里没有光了,在没有能力和勇气对真正面对自己所选择的议题,还一味地展现自己的“丧”气,有一种痿了还要炫耀让大家来看的意味。
“生人也有很多地狱要破的”。港片“爸爸死了,兄弟分家”选题+1。
【2.0】只有一场破地狱是最大的败笔,它意味着不管是商业卖点上,还是叙事的指向,“破地狱”都被视为不能被提早曝光的悬念。于是影片中的那场“破地狱”不仅仪式性的意义早已被消解,还在不知节制的视听下愈演愈烈,变成功利的、猎奇的丑陋存在。仅此一点,影片就不配跟不厌其烦展现为死者化妆繁琐又平常的过程的《入殓师》相比,它通过几场生死告别积蓄下来的人文关怀,都在最后那场佯装沉重,实则沾沾自喜的破地狱中功亏一篑。
看似拍出了女性在家庭的困境,实则还是父权制那套,死了还要包饺子,留封遗书说爱就能被原谅,东亚爹还是活得太容易
前几天还在讨论「老登电影」,这不,《破地狱》马上抓住热点、勇夺排名了。经血污秽,宁愿把店铺交给主角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给女儿。主角还捧他臭脚说他是教父,你敢相信2024年了,还有人自比教父!低声些,难道这光彩吗?结局更是荒谬,老登死后留下一封信件,说自己也是父权的受害者,从来没想过他爹为啥说女性月经就是污秽,反正就这么言听计从迫害下去了。还要让女儿为他跳大神送行。女儿那个感动呀,轻飘飘几行字就放下多年的打压和痛苦,马上与父权和解,就差跪下谢主隆恩了。臆想出一种被剥削伤害了一辈子却还要顽固维护传统和父权的「好女性」形象,从头到尾充斥着意淫式「爱孩子只是不会表达」的自我感动,连最后点睛的「祖师爷没有母亲、不做爱吗?」都要借助男性角色之口才配说。就这价值观,还敢对标《入殓师》《人生大事》呢?
生人都要破地獄嘅,但是對於同志來說,大陸版並沒有破同志的地獄。戴戒指情節的刪減對於故事推動影響很小,是,沒錯,但是結合情節,這樣的說法對於同志的情感傷害很大,女人沒有污糟邋遢,難道同志就有嗎?《破·地獄》本質在說關係,生人與死人、老派與新世代、父母與子女,在生死這一大命題下,基本都完成得很好,只是許冠文與衛詩雅、黃子華和周家怡兩對的關係,都還可以寫得更加,尤其前者,父親的道歉沒能在生時說出,很難不說仍是對父權的推崇。從《神算》到《破·地獄》,從影壇無名後輩的高攀又失意,到港片救世主與前輩的平等合作,黃子華與許冠文花了32年有餘,兩代港片喜劇之王的再次合作,不是喜劇,不只是喜劇。太多演員的表現都值得大讚,黃子華、許冠文、衛詩雅、朱栢康、秦沛、金燕玲、韋羅莎、梁雍婷,尤其是朱栢康,該他得獎了。
报看。说女人污秽的人都死了。
女性看了会不太舒服的电影,🤗洗白父亲跟弟弟,忽视女主的付出。🤗她爸到死也没对女主说声谢谢,还辩解对女儿做出的伤害。电影转场一卡一卡,像电视剧。没有细致描写怎么超度生人,感觉前面的小故事都是男主成长的工具人。一眼编剧跟导演爱男爱的不得了
拍的轻飘飘,看的沉甸甸!看到四分之三处都有点可惜全片到此都没有对破·地狱的仪式有所展示,原来重头戏在这四分之一处,也才明白英文片名为何取THE LAST DANCE。全片以“破”点题,破先人、破活人、破旧、破生、破死,破香港电影之困境。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还Call Back了《年少日记》。许冠文和卫诗雅提名明年金像男女主应该没跑了吧,特别是许冠文,将东亚家庭里的父亲形象(古板、寡言、冷漠、严厉)演绎的贴皮入骨,香港的马龙白兰度名不虚传(魏道生说的)。
不儿 到底谁在说这电影好啊
最大问题,许冠文演的父亲角色,变来变去实在是少了点内在逻辑,只是在为满足观众需求、社会需求、时代需求的为变而变。这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时代的爽片逻辑。
黄子华和许冠文的表演没问题,但文本和叙事明显弱了,前期黄子华的逐利人设并不清晰,随后到真正投身丧葬事业的转变也缺乏充足的动因,同时许冠文的戏份太少导致双男主的有效互动和羁绊铺垫明显不足,中期突然转向许冠文的家事,黄子华几乎全程缺席,叙事的压力全给到前期笔墨明显不足的兄妹二人身上,后期承担破地狱符号的许冠文直接退场,便马上迎来意料之中的煽情高潮,故而可以说前中后段均没有足够有效的组织,且不乏渣男鳏夫、当街耳光以及突然怀上了这类明显用力过猛又缺乏足够叙事功能的同类型片里偏狗血的情节,虽然贵在态度诚恳,但整体可说处在和朱一龙的人生大事差不多的段位,对标入殓师那差距还是相当明显的
可能期待太高了 想要看到更深刻的生死议题 什么是破地狱 为什么要破地狱…但目前来看只是用破地狱的壳子 解决了父女关系…这类型题材我心目中的天花板仍然是入殓师。btw 终于有人在讨论要不要小孩的时候不是考虑经济问题 而是考虑那个生命的感受 大家积累了几十年的感情 然后被死亡分开 岂不是徒增伤悲
破地狱不是为了死者 而是生者 后人 港人 但破的是啥? 隐喻和叙事比《毒舌大状》高明 年度最佳
还是迂腐陈旧的思想大堆积,以及东亚家庭文化的刻板印象排演,参杂短视频手法的PPT生死群像,做死人生意来窥探众生相,其实这个流水式排比插入的部分单拎出来,就算不依托前后剧情的夹持,光面对死亡来看活着的人的这个主题,也足够动人,不愿接受丧子的妈妈,女同的阴阳两隔,亲近关系的骤然离世,一系列很深刻的社会话题引申。但视角回归家庭,重男轻女观念,孝心责任感稀薄,死后说爱的爸爸,一封忏悔的信,一声阿妹的善意,就能忘记前嫌上演大和解的戏码,简直就跟开玩笑一样,如此根深蒂固的压迫,父权制度下的女性之痛,全都随着虚浮的共情关系烟消云散,完全无意更高层面的探索,商业片手段的一记噱头罢了。代入整体叙事法则,金燕玲,白只,周家怡,梁雍婷,一众工具人也最终流于脸谱化,许冠文角色的转变也少了内在逻辑的铺垫,全靠硬洗。
旧。一切都很旧。没必要看。
第2571部,作为香港破票房纪录的电影,很多影评人说香港电影终于找到了一种悲观中的乐观。然而这样的情绪,虽然是无奈之举下人们或许只能去相信的可以得到慰藉的东西。我们在面对家庭的创伤和生离死别下,真的无力到别无他法了吗。这部电影代表了,或许也是这个时代的电影总在弥漫的生存哲学的无力感。电影已经成为无力的大众艺术。
五四留下的典型思维有二:打倒孔家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打倒”极易,“取”和“去”又很主观,事实上也在搞否定,把“旧事物”作为意识形态工具。本片文叔留给女儿的结局相对新鲜,不属于这两种思维。本片主题讲得非常混乱,既讲生死,又讲性别,从制作上看问题较大。
看得人眼泪涔涔,“我其实不明白为何要这样说,只是上一辈都这么说”,直到现在我们还在讲这样的旧故事。
真是他妈的招笑,什么不领结婚证、不生小孩、出轨、les情侣…导演搞了一堆自以为很新的东西,真以为自己就很新了,我素来看到“女权”这两字就烦,但看到这么多“女性主义者”觉得这片很行我是真绷不住。导演也许是无意的,但细究下这片中的女性不都是小丑吗。还有就是,我那场至少一半人都在那哭——死了确实好多人,但好像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似的。
活人也有好多地狱,删减镜头就是破不掉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