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杰出公民》纯属意外。
在自己的“想看”片单中躺了200多部片子,最后思来想去,想看轻松点的片子,挑了部喜剧片,就是这一部。
于是发现自己再一次被分类骗了。
【从来不看剧透的我挑片子只看类型+口碑】当然,它其实就是讽刺喜剧,只是一点也不轻松,偶尔只是让人觉得可笑。
影片是一部很好的电影,但注定是小众。
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作家,某天做出决定回故乡参加“杰出公民奖”的授予。
纪录体+小说式的展现,故事性不强,所以注定不是“好看”的片子,而是“耐看”的片子。
看完之后,只让人觉得心头一颤,后劲很足。
“我的故乡——萨拉斯,我书中的主人公,他们永远无法离开;而我,也永远无法回去。
”功成名就的大作家丹尼尔突然决定返乡。
返乡后的各种小事形成了整个影片的核心。
一开始返乡,遭到的是各种与欧洲生活方式完全不同的冲击。
回去之后,为了配合家乡消防队精心准备的表演,被拉在消防车上游行;走在路上会被围观的路人一路跟拍;被安排参加恶俗的电视节目;还有莫名其妙的老乡来认亲,自觉领走作品中的角色——“我父亲就是你小说中的骑自行车那个男孩的原型……”;小镇的粗鄙一览无余地展现在这个作家面前。
当然,故乡里出了个大名人,这些事情对于这个名人来说基本是无法避免的。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众多网友不约而同想到的莫言和高密故乡的关系。
莫言获奖之后,默默无名的高密也开始备受瞩目,莫言也成为了他们家乡的品牌,以往门可罗雀的莫言文学馆在莫言获奖后,参观人数翻了10倍,高密人也从“诺贝尔事件”中看见商机,开始兜售跟莫言有关的照片等。
大家的关注点从来不在于文学,也和那个作家本人没什么关系,他们在意的,只是那个人身上的名利。
然而,这也没什么可指责的,毕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接下来影片展示的价值观冲撞将小镇人民的闭塞,愚昧,守旧表现得更明显。
有老乡直接到酒店找到丹尼尔,希望他能给钱给自己的儿子买个轮椅。
因为“这点钱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典型的“我穷我有理”的思维。
娶了自己前女友的老同学,因为嫉妒而各方面秀恩爱,带丹尼尔去酒吧展现自己的男性吸引力:“这酒吧里每个女人都跟我做过20-30次,我觉得男人就应该出去玩完之后回家还有个女人等着你……”,最后还想通过猎枪来展示自己的威风。
当然,最典型的一个代表是绘画比赛的一个博士。
因为丹尼尔让他在这次比赛中落选,于是恶意中伤丹尼尔。
他谩骂的核心内容是:丹尼尔是个叛徒,离开故乡40年都没有回过。
并且他还打印出丹尼尔作品中的选段来佐证他的观点,说作品中是各种影射,破坏家乡形象等等。
影片中的一个细节是,一开始来听他讲课的人很多,但他问有没有人提问时,只有一个人有问题想问,说明听懂他的人很少。
之后第二节课,第三节课……来听他讲课的人越来越少。
于是在最后,他在画展上说出了他对文化和自由的观点后,老乡们都一致认定这个人是叛徒。
他在画展上的慷慨陈词,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听懂;当他在讲课时,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多写一些美好的作品”时,就注定了他的努力是没有作用的。
就像毒舌电影给这部影片的评论:“知识分子想要唤醒民众,民众却执意装睡。
”老乡们的价值观,跟他离开时并没有任何区别。
愚昧、盲目从众、毫不掩饰的自私和嫉妒心、盲目地否认和他们不一样的价值观、盲目地一致对外,讨伐他是个叛徒……这种闭塞的价值观其实每个大城市,每个国家都有,只是小镇里的这样的人会更集中。
就像一则新闻报道里,一个中国农民参加节目红了之后,回乡后许多人找他借钱,不借就是忘恩负义。
还有最明显的,我们国家的微博村。
一个大V客观地说自己故乡有哪些不足,被来自各地的老乡群起而攻之,说他“地域黑”;还有之前的杨振宁回国事件,互联网上充满了各路评价,甚至还可以给这些恶评分个类了,比如“回国养老说”——杨振宁真是精啊,回来养老了;最好的科研生涯留在国外,老了回来找尊敬来了;快踏进棺材了回来享受老干部待遇……民众们不关心他在物理学上做出了什么贡献,只关心听来的各路八卦和谣言。
对于杨振宁来说,祖国是他的故乡,也可能就是他的萨拉斯——一个充满荒诞舆论的故乡。
影片要表达的还远不止这些。
一个离乡那么多年的作家,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回乡?
他说过,逃离那里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为什么改变主意想回去看看?
故乡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灵感之源还是当作素材?
影片中的故事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虚构的?
就像他最后拉开衬衣指着伤口反问记者的那段话。
真真假假重要吗?
没有真相,只有各人的解读而已。
这个有思想的野猪,《杰出公民》的男作家主角,在影片开始就以惊世骇俗的方式闪现了出来。
当他发表自己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感言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尴尬,倒不是为他批评的那些人,而是为这个作家的表现感到尴尬。
尴尬,这也是在接下来的观影过程中涌现最多的一种情绪。
看黑色幽默当然不能期待那种浪呀么浪打浪的大笑情绪。
但是,《杰出公民》的问题是,压抑大于荒诞,即使漠不关心,甚至会为那些刻意安排的笑料而尴尬。
在某种意义上,《杰出公民》就像情节里出现的那幅优胜奖绘画,背面是精致的广告,正面则是粗糙的形象。
正背两面可以是相对的,其中的角色也是两面的,当他们以为自己的正面非常合理的时候,反讽因此环绕着他们。
更进一步地,反讽是无界的,也环绕着这个电影,环绕着看这电影和评价这电影的观众。
广告式的评论说,《杰出公民》是一部口碑爆棚的杰出的优秀的可获奖的黑色幽默电影。
而这正像影片中的男作家主角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感言中提到的,他的作品获奖,只是表明它们符合评论者的品味,但是和艺术创作的内在价值无关。
尤其在黑色幽默的标签背后,并不涉及这个电影的内在价值。
当我观看和评论这个电影的时候,反讽也正环绕着。
这个男作家,在整个影片中都带着不羁,到处冲撞。
那个有思想的野猪,从理想主义的森林里冲出来,向世俗的泥坑里冲撞而去。
他的獠牙,或许应该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文学技巧,另一个叫作家修养。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去冲撞,可能源于他坚信自己拥有坚不可摧的文化思想。
他自以为可以代表超越世俗的文学理想去批评,但他那实际的自我却一点也不超越。
他在诺贝尔文学奖授奖仪式上的发言在表明,诺贝尔文学奖就像俗世的泥水,泼溅到他的身上,污浊了理想的皮毛,让他失去了思想的光芒。
可是,实际不是这样。
……当他收到家乡萨拉斯镇发来的邀请函的时候,他刚开始决定不去,考虑了一阵之后又决定去。
什么让他决心回去阔别几十年的家乡呢?
实际的情况可能是,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理性促使他回去,就仅仅有一个非理性的决心而已。
也可能,他的思绪里有一堆想法:为了渺小的“杰出公民”的名誉,为了让家乡居民看到他的成就,为了散心…但,思念家乡是其中可能性最小的想法。
因为他说,离开家乡是他这辈子值得称道的事情。
家乡对他而言是泥坑中的泥坑,完全不值得称道;家乡人民给他的记忆和印象,在他的写作中也大多贬义,愚蠢,肤浅。
他能对家乡作的最优评价,如果不是咒骂的话,也只是以明褒暗贬的方式提及。
如果有什么明确的理性促使他回去的话,那么他回家乡的可能动机应该是,获得写作素材,再次以他的家乡印象为素材进行写作。
他原来的小说几乎都是以家乡为背景来写作的,主角都局限在他的家乡范围内,永远也离不开家乡小镇。
正像之后的情节里,无论是他讲的故事,还是出版的小说,都能让他家乡的居民看到原型就在萨拉斯镇。
这表明他的小说情节和家乡小镇的经历有很大相似。
虽然他拒绝承认,他想赋予他的小说和故事以文学的优越性,但那是一种狡猾的反讽:一种试图让虚构高于真相的反讽。
至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他就再没有像样的新小说出版。
原因与其说是泥坑污浊了他的皮毛,不如说是缺少再次跳进泥坑的经历。
在他往返家乡的惊险遭遇后,他侥幸获得了那种经历,并写出了新小说,名字就叫《杰出公民》。
男作家主角是杰出的,授予他的诺贝尔文学奖可以证明。
他的家乡要为他颁发“杰出公民”的名誉,他的家乡由于这位杰出公民的世界性荣誉,也要著名了。
如果借用那个不怎么恰当的类比,作家及其作品的关系,类似母鸡及其鸡蛋的关系。
人们会为鸡蛋的卓越而去嘉奖母鸡。
千万不要觉得这样荒谬,不仅如此,人们还会对母鸡的产地感兴趣。
对于动物而言,这可能是合理的,但作家之所以卓越并非因为他是一个这样的动物。
对于思想生产而言,生产者和他的产地之间没有什么必然优越的联系。
否者怎么看待这个产地生长的更多平庸呢。
思想者不是机器生产出来的物品,产地也不是那个机器。
但对于尘世的人们而言,这个理由是荒谬的,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需要保留和再造的故居了。
毕竟,思想者及其产地之间的关联好像对彼此是有好处的,尤其对后者。
在观看家乡为他准备的欢迎短片的时候,这个作家并没有站起来大声讲:我的文学作品不是你们推动发展起来的,我的文化思想是坚不可摧的,远远超越这块可鄙的土地。
他没有抛出那堆让人不高兴的话语,他只是默默看着,动容落泪。
那个欢迎短片赞扬了这个作家的成就,也美化了他和家乡之间的关联。
现场的气氛是活跃而愉快的,弥漫着正能量。
在随后的讲座里,他还否认了那套类似“艺术作品辩证法”的说辞,比如:悲伤是艺术创作的最佳状态;越是在生活安逸的国家,他们的作品越是无趣;幸福只会造就平庸的文学作品,且缺乏说服力;伟大的文学作品通常都是出自不公且暴力盛行的社会,在那种情况下,创作填补了空虚。
这些都是他表达过的观点,但他要在众人面前否认这些观点是自己说的。
他有必要否认,因为他要表现单纯的积极面,而那套辨证的说辞则会暴露消极面。
他抛开自己曾经的禁忌,与人拥抱,与人合影,与人签名。
他每到一处都慈祥善良。
他开心地接纳礼物,遇到了热情的少时伙伴,参加镇电视台的采访,和早年的恋人一起回忆交谈…他甚至还和自己的青年女“仰慕者”进行了一场艳遇。
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他是否会在幸福的情况下写出一本卓越的文学作品,或许可能会破例写本赞美家乡好的散文。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融融。
直到他担任镇上绘画比赛的评委。
这个情节是本片由正面到背面的转折。
这个作家担任绘画评委的时候,他就没有想到这件事多么荒谬。
更加荒谬的是,别人评价绘画都是根据画布正面,而他偏要根据背面。
这个作家终究还是展示了自己的“辨证趣味”:用一套正面与背面互相参照的辩证说辞,当作评选理由。
他完全不在意参选绘画的现实主义特征,只按照自己的后现代审美去评判。
他那么得意,就好像这个粗糙绘画的背面真的在诠释或解构正面。
这个有思想的野猪,用不羁又开始冲撞那庞大的泥坑。
泥坑反过来泼溅到他身上。
接下来的情节里,他的所到之处,消极面在蔓延。
他让家乡很多想利用他的人失望。
本来很多人以为他带来的是对家乡的福音,却被人揭发成了对家乡的诅咒。
在之前绘画比赛中被贬低了的人,揭发了这个作家的消极面,他对家乡的厌恶和忽视。
面对这些,这个作家还没有想通过谴责泥坑的不堪来回应。
他只是用现实与虚构的辨证说辞,来为自己的作品辩护。
就好像,虚构真的在诠释或解构现实,现实并非如此重要。
但还是会有人质问他:你为什么不能多写写美好的事物。
作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质问。
不过,合理的回应是可以被设想的。
这个质问者要么不懂文学作品的辩证法,要么就是不懂诺贝尔文学奖的意义。
诺贝尔文学奖不只是嘉奖文学的艺术价值,也是在宣扬普世价值。
这种普世价值需要警觉苦难,如果这个阿根廷人作家把家乡写的很美好的话,那他非常可能就获得不了诺贝尔文学奖了,也不会成为“杰出公民”。
他在泥坑里翻滚,溅起的泥浆更多,他的鄙夷也更显露。
那场艳遇中的“仰慕者”是他曾经恋人和熟人的女儿,这让他尴尬。
而那艳遇并非源自单纯的仰慕,那个女青年想要利用他,离开这个可鄙的小镇。
他拒绝了帮助她,他也拒绝了再用明褒暗贬的方式谈及故乡的人。
他的雕像被人污染,他对绘画比赛的“艺术鉴赏”被忽视,然后,他愤怒了。
他用文化理念的辨证说辞,贬低在场的所有其他人:文化其实是坚不可摧的,即使处于最恶劣的境地,也依旧可以幸存;真正自由的人不会产生自由的想法,同样,有文化的人也不会标榜文化;标榜文化的人是那些无知愚昧的危险分子,真正有文化的人不会用这个词,比如这个作家本人。
最后,他表态道:从水深火热的故乡中成长起来的我,进行写作就是在呼唤光明;但你们这些人啊(你们这些在泥坑里安然自得的居民),继续这样愚昧就不会改变这个地方;若你们继续虚伪、愚昧和无知,却不反省,那这个伟大的作家也帮不了你们。
说完,他放下那块“杰出公民”的奖牌,从后门溜走了,他需要躲开那些愤怒的听众。
当这个作家发表那番有思想有文化有高度有内涵的言论时,站在旁边的镇长的表情可以代表在场的人:震惊。
由于这个镇长的发言很多,因此受到这个作家的讽刺也很多,只是之前没有像最后这么直接。
虽然这个镇长始终表现着克制,但他的情绪里一定对这个作家的言论感到匪夷所思,正像这个作家对萨拉斯镇的居民言行感到匪夷所思一样。
这个作家没有让自己的名誉关照自己的故乡,他从来都是在对故乡的鄙夷或“诋毁”中升华自己。
在他再次离开的时候,故乡曾经的伙伴举着猎枪,以捕猎野猪的方式驱赶他走。
居民们看清了这个知名作家的实质,这个奇异的生物,只是有思想的野猪。
他该回到他搭窝的那片奇异森林里安居。
影片《杰出公民》最后以那个关于小说的狡猾的反讽结束。
这个作家说,文学作品里无所谓事实,只有诠释和解构;事实就是诠释与解构。
不过,这种话同样是一个表面,它还有个背面,就像影片里那幅有两面内容的画。
觉悟,则在那狡猾的微笑里。
新闻说,莫言拿到诺贝尔文学奖五年,没有新作问世,频繁现身各种演讲和活动现场。
对于文学土壤丰厚,文学市场贫瘠的当代中国,莫言很明显崩了人设,甚至有点德不配位的感觉。
作为高密的杰出公民,莫言遇到了和这部电影里的丹尼尔一样的问题。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
这已经是运作了几千年的社会规律,任何用文字参透宇宙世间真理的人可能都逃不过原乡的呼唤。
然而,衣锦还乡却从来不是自己所能设计的故事情节,否则本片结尾的时候丹尼尔怎么能出一本叫《杰出公民》的现实主义作品。
从荣膺诺贝尔奖的一刻起,故事的作者就已经不是丹尼尔了。
汹涌的民意和碰瓷式的交情勾兑充满了小镇的各个角落,任何腐朽的新鲜的事物和丹尼尔的碰触无异于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一人得道,上天的时候还要捧个养鸡场。
当然,撇开名人的人设问题,如何和故乡与过去的正式和解应该是本片的第二命题。
同样也是被无数次讨论的过的,且没有任何可靠的结论。
在《天堂电影院》中,多多回到南部小镇,面对的是颓垣断壁,人面桃花。
本因他对回乡没有奢望,身为大导演,却可以悠闲处之。
作家出身的丹尼尔就不一样了。
任何文学作品用多少篇幅都掩盖不了“乡愁”两个字眼,不管你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现代媒介让你快速流动,也让你快速失去故乡。
作家比任何人都渴望回到故乡,也比任何人渴望忘记作品中的形象。
当你的乡党在作品里找到了自己的对应角色,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尴尬的事情,极易产生道德的质问和捆绑。
“你作为西方人的狗,你父亲去世都没有回来奔丧,现在有脸回来”,这些问题丹尼尔应该考虑过。
只不过,他不偏不倚是在拿了一个“文学大师”的美名后回来,这是检阅,不是省亲。
所以。
能评价这部片子的不光是莫言,也是你和我,是任何一个自以为取得了小小成就的人,在有了衣锦还乡的冲动之后都要审视的问题。
“出名要趁早”,因为越早越能知道出名的真相,越能坦然以对,越能丰富自己作为作家的“人物内涵”。
32岁的塞林格因为《麦田的守望者》而成为明星作家,随后深居简出,直至百岁终老。
如果这是我们对作家的人设的要求,那未免苛刻了一些,首先媒体不允许。
“朱婷,你是我们周口人的骄傲!
”一个人在记者采访女排国家队队长朱婷的视频下面这样评论。
▲ 排球运动员朱婷对家乡名人的情感表达,是很多人都做过的事情。
比如,如果你是一个山东人,你就可以对着张继科大喊:“张继科,你是山东人的骄傲,我爱你!
”如果你是浙江人,你就可以对着周迅大喊:“周迅,你是浙江人的骄傲,我爱你!
”以此类推,中国有34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就得有34种“你是我们的骄傲!
”如果将中国的行政区划往下分,老乡们的情感会更丰富。
青岛人会大喊“张继科,你是青岛人的骄傲,我爱你!
”衢州人会大喊“周迅,你是衢州人的骄傲,我爱你!
”在阿根廷电影《杰出公民》(El ciudadano ilustre)里,也有一位让人骄傲的老乡。
▲ 电影《杰出公民》海报小说家丹尼尔在写作事业上顺风顺水,他写的小说不仅成为了人人喜爱的畅销书,他本人也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至高荣誉。
走上人生巅峰之后,他带着荣耀荣归故里。
如果你是丹尼尔的老乡,你听说他回来了,你是不是得马上把手机的摄像头擦上一擦,然后飞奔到大作家丹尼尔的家中跟他合影百张,并含情脉脉地对他说:“丹尼尔,你是我们村的骄傲!
”电影里,丹尼尔老乡们的举动比合影更夸张。
丹尼尔被路人跟拍;老乡们直呼他的小名;一些人上前强行拥抱。
一对无耻的父子俩还用道德绑架的伎俩,向他索要9800美元。
种种操作,和我们的农民歌唱家大衣哥朱之文如出一辙。
朱之文成名后,网友调侃:大衣哥没飘,全村人都飘了。
朱之文同村村民飘了的方式同样让他困扰:一天到晚跑到他的家里,直播他的生活,朱之文除了睡觉、如厕,成了一个没有隐私的裸奔者;以道德绑架的方式向他借钱,“都乡里乡亲的,借我二十万买辆车呗!
”
▲ 大衣哥朱之文被人拍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不去打扰你的名人老乡,也不向他们索取什么,你的名人老乡在听到“你是我们的骄傲”的时候真的会在意你吗?
有的会,有的不会。
事实上,名人老乡所有让你为之骄傲的事情,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无论朱婷、张继科得了几块金牌,周迅、朱之文的艺术成就有多高,都和你无关。
对名人老乡在地域上进行情感关联,本身就是一场虚无的自我陶醉。
作为同乡的杰出代表,丹尼尔对于老乡们的“自我陶醉”就发话了:我们没有任何共同点,我们只是恰巧都出生在这里。
残酷吧!
无情吧!
但是真一点都不无理取闹。
没错,作为平顶山人的你,对着刘昊然大喊“刘昊然,你是我们平顶山人的骄傲”的时候,你肯定不会想:你和刘昊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和他只是恰巧出生在平顶山这片土地上。
以乡土情结、地域情愫为名义的自我陶醉,又是人性虚荣泛化的结果。
在虚荣心的驱使下,河北省正定人和临城人为谁是赵云故里争得面红耳赤;山东阳谷人、临清人和安徽黄山人因争夺西门庆故里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南阳与襄阳争夺诸葛亮的事情在几年前更是家喻户晓。
人类皆虚荣,这是人性。
人性之下,往自己脸上贴金,或许又是每个人的“天赋”。
【8.7】1、《先锋报》的卡洛斯“在您的作品里究竟有多少是虚构的,又有多少是真相?
”——“这很重要吗?
真相并不存在。
真相从不存在,只有主观诠释。
所谓的真相,日常生活中所谓的真相,只是当前略占上风的主观诠释”“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这是改变话题,仔细挺好”——“关于主观诠释,我想要告诉你,看到这伤疤了吗?
……”2、一个从小镇里走出来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作家,决心回到那个藕断丝连的家乡。
家乡的愚昧和野蛮让他差点死去3、看来衣锦还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带着兵和实力回去。
地位不对等,以前的推心置腹和青梅竹马也不管用,这里面男主的初恋对他一直上心,但是她软弱,也是这个镇子的牺牲品4、以后中国的城镇也逐渐被士绅豪族把控,家乡也是回不去了。
5、渐进式的同化和恶意才令人脊背发寒
《杰出公民》是一部一黑到底的电影,所有角色无一幸免,通通在导演的镜头下,成为被讽刺的对象。
片中,没有人可以站在光明处俯视黑暗,相反,大家都站在灰色地带,表演着人性中的弱点。
看这样一部电影,会不会很压抑?
一点也不会。
因为影片始终以一种自嘲的姿态在自我解构,而自嘲的本质是“我知道自己的德性,但无力改变”,这样反倒诚实出了一种可爱,让人不忍心苛责。
影片讲述了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荣归故里,却在故乡遭遇了种种尴尬,最后还险些丧命。
看的过程中,我就一直在想,如果莫言回到老家高密东北乡,会不会经历同样的窘境?
想来多少还是会的。
那是一种必然要面对的由落差形成的鸿沟。
当你从诗和远方抽身出来,回到穷乡僻壤,却发现自己早已成了异乡人。
就像莫言在书中写的那样,“认识自己故乡的办法是离开它。
”离开,让你拥有了一种跳脱出来的视角,并从一个更广阔的世界里,找到了故乡的坐标。
原来,它不过是一个你恰好出生的地方,仅此而已。
回乡的艰难之处,从来都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就像影片中的主人公丹尼尔,时隔四十年后,他重新回到故乡——一座名叫萨拉斯的阿根廷小镇。
在这四十年间,丹尼尔住在巴塞罗那,写着故乡的人和事,被众人敬仰;也是这四十年,故乡萨拉斯却像被时间封住了一样,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落满灰尘的道路,还是原来的样子;午后的人们,依旧坐在门前发呆;小摊位上,照例卖着过时的衣帽和玩具;斑驳的墙壁上,满是油漆的涂鸦…“一切都没有变”,有时,真不知该感到欣慰还是悲伤。
为了欢迎丹尼尔的到来,萨拉斯小镇动用了他们能够想到的“最高规格”。
镇长亲自迎接,消防队员开道,选美小姐陪同,丹尼尔站上消防车,穿过小镇,接受众人的审视。
在能够容纳50人的礼堂里,挤了上百人,屏幕上播放着PPT风格的短片,回顾了丹尼尔的生平,彩带、掌声、金闪闪的奖牌,一切桥段都像是村里的表彰大会……虽然眼前的一切,都被“故乡”二字粉饰得一片祥和,但却依然无法掩盖背后的文化落差与时空错位的尴尬。
这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故乡”的一次短暂的相遇。
萨拉斯的“最高规格”,其实连另一个世界的底线,都够不上。
不管怎样,丹尼尔还是忍不住落泪了,他举起“杰出公民”的奖牌说:“某种意义上,这比诺贝尔奖更加重要。
”为了这次回乡,叛逆不羁的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曾经拒绝的行为,在这里都变得可以接受:可以拥抱、可以拍照、可以接受采访、可以出席无聊的活动……他坚持走路,不用车接车送,因为走在故乡的土地上,让他觉得踏实。
可是,慢慢我们会看到,丹尼尔对故乡的忍让,换来的却是故乡对他变本加厉地“敲诈”:在电视台接受采访时,主持人问着无关痛痒的问题,对丹尼尔的回答也毫不关心,最后我们知道,这次采访纯粹是为饮料做广告。
一个小胖哥找到了丹尼尔,固执地以为自己的父亲就是小说中的原型,并以此要挟丹尼尔到家里做客。
一位父亲带着瘫痪的儿子来找丹尼尔,让他为自己的儿子买下一台价格不菲的电动轮椅,还认为理所当然。
一个迷妹来到丹尼尔的酒店,自愿献身,实际是为了让他带自己逃离小镇,去大城市生活。
镇长的热情款待,不过是利用丹尼尔的知名度为自己的政治生涯背书,在他眼里,艺术不过是随时可以为政治牺牲的筹码。
……如此种种,小镇上的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眼睛,盯着丹尼尔身后的光环上可以惠及自己的部分。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与文学无关,与艺术无关。
就像是接丹尼尔回乡的那个胖司机,汽车爆胎,被困荒野,丹尼尔为难地拿自己写的书来生火,而胖司机却可以毫不犹豫地撕下书页,当作卫生纸。
比起生存来,文学对这里的人民没有任何意义,虽然这些文字里记录的,是他们的生存。
影片通过两个段落来凸显了两个世界之间的无法沟通。
第一个段落。
丹尼尔在萨拉斯的三天里,做了三次讲座。
第一次,人满为患,大家抱着看熊猫一样的心情,要来听听这个名人会带来什么新世界的资讯;到了第二次,人已经少了一半,艺术家协会的会长冲进来,散发印着丹尼尔小说片段的传单:“大家看看,这个人就是通过诋毁自己的故乡,来讨好整个欧洲”;到了第三次,整个讲座现场只剩下了5人。
而在会场外,散落着辱骂丹尼尔的传单,刚刚为丹尼尔立起的雕像上,也被红油漆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第二个段落。
小镇举办了一次绘画比赛,邀请丹尼尔做评委。
而在颁奖的现场,丹尼尔却发现自己选出的画作已被替换成了三个关系户的作品。
他感到非常气愤,抢过镇长的话筒,慷慨陈词:“在非洲的一些原始部落根本没有‘自由’这个词,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自由的。
而在这里,‘文化’天天被政府挂在嘴上,恰恰说明这里是文化的沙漠。
”结果怎么样呢?
丹尼尔得到的只是“叛徒、走狗”的辱骂和纷纷飞来的臭鸡蛋。
这和影片开始时,丹尼尔在诺贝尔颁奖典礼上的讲话,形成了巧妙的互文关系。
面对着瑞典皇室、评委和台下满满的观众,一向桀骜的丹尼尔说道:“我感到非常遗憾,身为一名艺术家而接受这样的册封。
它说明了我的作品符合评审和国王的口味,却与艺术本身无关。
不过我还是心存感激,感激他们宣告了我创作生涯的终结。
”同样是面对公众,同样是不合时宜的言论。
区别在于,在一个更文明的社会,即使大家听不懂甚至极力反对,也都会献上礼貌或虚伪的掌声;而在萨拉斯,丹尼尔却狼狈地如丧家犬一般,只得从后门惶惶而逃。
“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们出生在同一个地方。
”这句话是丹尼尔说给那个固执地把父亲当做小说原型的胖子的,而现在,终于可以说给萨拉斯的所有人了。
将丹尼尔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个名叫萨拉斯的小镇只用了3天的时间。
好戏还在后面。
丹尼尔遇见了初恋情人艾琳,此时她已嫁给了自己儿时的好友安东尼奥。
就在安东尼奥故意在丹尼尔面前狂吻艾琳,以完成内心卑微的炫耀与报复时,丹尼尔发现,他之前睡过的迷妹,竟是安东尼奥与艾琳的女儿。
终于,故事不可避免地走向了结局。
还记得刚到萨拉斯时,天色正好,丹尼尔站在消防车上穿过小镇,接受众人敬仰的注视;而此刻,快要离开时,他站上了安东尼奥的车再次穿过小镇,道路两旁站着固执的胖子、艺术家协会的会长、的镇长……人还是一样的人,只是眼神中已充满了敌意。
丹尼尔站在车上,穿过交警守护的街道,如游街一般接受着众人的审判。
车子驶到荒野,丹尼尔向黑暗的更深处跑去,背后是安东尼奥和迷妹的男友举着猎枪,代表整座小镇向这个叛徒施以最终的刑罚。
镜头中,绿色的夜视镜里,红色的准星在丹尼尔的身边游移。
一枪、两枪、三枪……“砰!
”丹尼尔应声倒地,在夹杂着荒草和泥土味道的空气里,他嗅到了坟墓的气息。
如果影片到这里结束,怎么能算一黑到底?
在影片的最后,新书发布会的现场,丹尼尔带着自己的新书出现在媒体面前,那本新书名叫《杰出公民》,记录的正是他在故乡的遭遇。
此时的丹尼尔,一扫重游故乡时的颓废,显得神采奕奕。
面对记者关于“小说是真实还是虚构”的提问,丹尼尔扯开上衣,露出一道伤疤,反问记者:“看看这道伤疤,它可能是手术造成的,也可能是骑自行车摔倒造成的,或者是枪伤,你觉得呢?
这世界上没有真相,所谓真相,只是一种用来左右他人的诠释而已。
”那一刻,这个受害者的动机,突然变得值得怀疑:或许,他的回乡,只是为了找回丢失了5年的灵感,而对故乡进行的最后一次消费;又或许,他根本没有回过故乡,这一切,都是他满怀着优越感与虚荣心的臆想。
正如他自己说的:“创作,有三样东西必不可少:纸、笔,还有虚荣心。
”最终,在媒体闪光灯的轰炸下,丹尼尔坐在文明的世界,享受着创作带来的所有荣光,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注意,他此刻的笑容和诺贝尔颁奖礼上的笑容,是一样的,而且两处的配乐也是一样的,曲调激昂,如同站上了人生的巅峰。
或许,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自命清高的知识分子的作秀,而沉默的故乡和庄严的领奖台,都是他博得掌声的秀场。
穷乡僻壤出刁民,这或许没错;可是,谁能保证,在诗意的远方,就不会出现优越感爆棚的装逼犯呢?
这个开放性的结局,如同一记耳光,扇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我至今仍不能清楚地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我只是不断想起影片中的一个画面:一只死去的火烈鸟,躺倒在池塘中,如同一块正在融化的玫瑰香皂。
没人知道,这只喜好群居的鸟,怎么会孤零零地客死他乡。
或许,它被故乡的同类,残忍地放逐了;或许,它只是佯装死去,然后摇身一变,过上了原来的同类所无法理解的另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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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宁写于2017年4月30日)阿根廷和西班牙联合制作的影片《杰出公民(El Ciudadano Ilustre)》,影像风格简单而朴素,以不断出现、发展的戏剧冲突,有效地推进故事,塑造主人公及有趣的群像,其间各种揶揄荒诞,讽刺自嘲,荒唐扭曲,层出不穷,看得人欲罢不能。
哈维尔·多兰在他的影片《只是世界尽头》中所引用歌曲的歌词唱道:“家不是港湾,是让我伤痕累累的地方。
”这句似乎可以扩展到故土——家乡不是港湾,是让我伤痕累累的地方。
对于一些游子而言,特别是那些有追求有想法的,家乡并不是人们口头上高喊着热爱、声声道着思念的地方,那里有着陈腐凝滞压抑的味道,仿佛有一股经年不散的“邪恶老旧势力”,在等着你归乡的时候,好将你“生吞活剥”,“赶尽杀绝”,曾经让你身心倍感不舒服的部分,不仅依然存在,而且还会因如今身份地位的变化而变本加厉,何况时间空间拉大了彼此认知意识上的差距,于是回去常常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无力和无奈感,于是近乡情怯的人越来越多。
就这个层面而言,《杰出公民》所展现的褊狭故乡,颇有无国界的通感。
影片看似循序渐进地呈现着故乡对一位作家的二次绞杀,故乡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蛮狠力量,对作家实施着方方面面的“绑架”、逼迫、碾压和扼杀,最后甚至有性命之忧,实则这是这位腹黑作家的一次心脑刺激之旅,因为他迫切需要这样来一遭。
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作家就坦言这对于一个艺术家而言并不是好事,这可能会断送了创作生涯。
这令人想起一把年纪的多丽丝·莱辛买东西回来时遇到记者,才得知自己获了诺贝尔,老人家便叹气,因为她突然绝望地意识到她这一天算是毁了。
片中获奖后的作家被各种没完没了的社会活动或所谓的学术活动搅和的心烦意乱,又遇了创作瓶颈,此时的他需要的不是冠冕堂皇的客套,而是加大量的刺激,以令他那已然麻木缺乏灵感的干涸心灵复苏。
作家曾说:“感觉我这辈子做得最值得称道的事就是逃离了那个地方。
”因为了解故土,他一反常态,不提任何条件,接受了故乡的邀请,不带助理,谦虚低调地只身回去,要知道,他之前所有获得好评的作品内容都和故乡有关,他太了解故乡,知道这个地方不论外貌是否改观,骨子里永不会变,而早年间的他就和简单粗暴式的故乡格格不入,如今,他离开四十年,即使父亲去世也未曾回来,他是在巴塞罗那过着文艺生活的艺术家,倘若再跌进阿根廷北部故土的泥泞,其间的所见所闻必定会将脑细胞刺激大发。
果然贫瘠狭隘逼仄的故乡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文思宝库,返回巴塞罗那后,已五年无法提笔的作家又出书了,再次大获好评。
看这部影片时,常常感叹阿根廷人太会自黑,迎接作家的见面礼是一辆抛锚的接送汽车,司机师傅用作家的书当擦屁股纸,接着一连串匪夷所思啼笑皆非的事情发生了——所谓的热情迎接是让作家和选美皇后一起站在消防车上呼啸而过,仿佛游街示众,简陋的电视台采访,中段毫无预警地借用作家的名誉打广告,还有年轻女人自荐枕席……这些看似荒唐的部分,已算是故乡极其友好礼貌的一面。
至绘画评选,故乡特有的内定交易出现了,“地头蛇”欲一手遮天,强行将关系人的作品列为三甲,于是态度坚决的作家遭遇了威胁恐吓和人身攻击,在短短的几天内,身份已从家乡的骄傲、杰出公民成为故乡的叛徒,而看上去热情义气的发小 ,内心藏着经年的嫉妒和仇恨,当遮羞布都被丢掉时,一切赤裸裸地令人发窘。
影片的画面虽然平实,有时甚至显得粗粝,但有几处含有隐喻的场景被呈现得颇有意味。
年轻时作家和女友常常光顾的湖已然干涸,故居成了理发店,店主态度还不友善,过去美好的部分都已消散,卑劣的部分反而生命力旺盛。
当作家被丢在漆黑的荒野,被猎过野猪的猎枪追逐时,镜头将在车头灯照射下奔跑的作家的神情快速捕捉,是愕然?
是惊慌?
还是难以置信?
或许兼而有之。
片中饰演作家的奥斯卡·马丁内兹,不露表演痕迹地演绎了一个作家的归乡之旅,片尾在新书《杰出公民》的发布会上,奥斯卡·马丁内兹那抹狡黠诡异的笑,似乎是一种提示,观众大可以从中猜测出这个故事的多个可能性。
(杂志约稿)
萨拉斯小镇的尘土在车轮下扬起,像一场迟来的欢迎仪式。
丹尼尔·曼托瓦尼坐在车里,诺贝尔奖的光环在车窗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这座他逃离多年的故乡,如今以荒诞的姿态迎接他的归来:市长递来的钥匙是生锈的,市民的掌声里藏着嫉妒,旧情人的眼神中掺杂着怨恨。
小镇的表皮正一步步被割开,露出里面溃烂的真相。
曼托瓦尼的文学讲座成了闹剧,台下的听众不是来聆听智慧,而是来窥探名人的窘态。
他的作品被当作攻击的武器,他的荣耀被当作嘲弄的借口。
那些他曾用文字描绘的故乡温情,在现实中碎成一地鸡毛。
夜晚的酒吧里,酒精与偏见在空气中发酵。
昔日的朋友举起酒杯,杯底沉淀着未解的恩怨;年轻的画家递来一幅肖像,画布上却涂满了扭曲的愤怒。
曼托瓦尼的沉默像一面镜子,映出小镇的狭隘与他的孤独。
当他最终被架上花车,戴上滑稽的王冠时,荣耀成了最沉重的枷锁。
离开萨拉斯的那天,尘土再次扬起,却掩不住身后的喧嚣与荒诞。
曼托瓦尼在后视镜里看着小镇远去,忽然明白,故乡从未改变,改变的只是他凝视它的目光。
那些被他写进书里的故事,如今以另一种方式在他身上重演。
最终,他选择用一场虚构的死亡,为这场荒诞的归途画上句点——或许,这才是他成为“杰出公民”的真正代价。
喜剧的一种高境界,不是嬉皮笑脸、鬼马无厘头,更不是装疯卖傻、嘻嘻哈哈,而是自黑式诙谐和含有深刻的思考意图齐头并进,制造出一种啼笑皆非具有颠覆(反差)性和戏剧冲突的黑色幽默。
通俗点说就是嘴角自然上扬完还能带动有效的脑部活动,这并非易事,一个得放得开(不要有所顾虑),也不能刻意过了头,另外就是能掌握好严肃和笑果间的和谐发展和互补平衡,新片《杰出公民》就是个好榜样。
这片不讲究拍摄技巧和手法,导演没有花多余的心思放在养眼的摄影或是悦耳的配乐上,而是将重点认真的放在了故事本身的构思上,很平铺直叙,以章节体的小说形式叙述,没有半点花里胡哨的旁枝末节。
看完会给人很实在的两点感受,剧本的出彩(一些犀利尖锐的台词写得不错)和表演的扎实,奥斯卡·马丁内兹凭借出色的发挥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影帝的头衔,故事很简单,讲的是马丁内兹扮演的荣获了诺贝尔文学奖的阿根廷作家丹尼尔受邀重回故土领取杰出公民奖的过程,围绕期间发生的一连串哭笑不得的荒唐事展开。
这很容易联想到曾在现实中和丹尼尔有过相似处境和社会背景(当年更加动荡和混沌)的阿根廷大文豪博尔赫斯,看完这部电影或许可以更加客观的理解博尔赫斯左右两难的立场和后来离开的决定,以及他对于阿根廷那份沉重的爱。
最近阿根廷的电影人似乎对自黑这件事黑上了瘾并乐此不疲,以往一些黑色幽默在影片中偶尔只是起到点缀和缓解(沉闷或紧张等气氛)的作用,让人有点忍俊不禁,但到了《杰出公民》里好几次我都差点笑出了声,各种好玩和反转式的尴尬和戏谑。
开始阶段用自己写的书无奈取暖,旁人理所当然的拿去擦屁股;后来和选美皇后在消防车上隆重游街;突如其来的饮料广告;各种莫名的礼物;意外上了曾经离开的爱人和儿时好友生的开放女儿;酒吧里的“猪叫”和“热舞”;最后“猪队友”的瞄准击中…在这些揶揄荒唐的情节里不仅带有一定辛辣的嘲讽,更让人看到了第三世界思想文化的桎梏和无语极端的行径,以及远赴欧洲多年的作者与持续落后的家乡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和愈发激化的矛盾,同时也让人陷入到了对于文学创作的目的和形态是否完全出于主观因素的影响,虚构与写实间的外部(读者)和内在(自身)间的分歧与隔阂。
以前很多大腕级作者都发表过类似的想法和见解(包括片中的丹尼尔,从开始领取诺奖和后来揭晓雕塑时发表的言论中即可看出):比起安逸和平的生活,混乱恶劣的环境反倒能得到更多的创作灵感,越多的赞扬和奖赏,创作路上的绊脚石就会越多,甚至会停滞不前,和奥斯卡魔咒同个道理,遭遇长久的低谷和瓶颈期。
丹尼尔一开始回避并拒绝各种颁奖和荣誉的邀请,但偏偏决定前往他已逃离了四十年的故乡,其中的原因出于正面考虑是思乡情切,但更多的应该还是想重回故地寻找距离越拉越远的创作基石和经验感受,片中当他遭到当地人侮辱时,可以了解到他之前的创作根源都是来自于这片土地—萨拉斯。
小说中的内容多少都会带有作者自身的影子和经历,总会令人好奇其中虚实的比例和成分各占多少,这片的结尾也提出了这样一个疑问,再回到前面来看,片中有个当地居民一直自以为丹尼尔著作中角色的原型是他的父亲,遭到丹尼尔的一再否定;因为评选画作的公正性丹尼尔遭到当地居民的刁难和抨击,对号入座的将丹尼尔书中的内容和萨拉斯的社会环境对等而论。
不可否认其中的联系,但可以更客观的理解成既为虚构也是事实,虚构扩充了小说的可能性、拉远了与现实的距离感,真实加强了小说的力道和意义,前者可以让其脱离现实的禁锢和局限,后者可以加强其深刻性和切身体会,激发更多的共鸣和思考,两者并不矛盾,就像丹尼尔最后的回答,模糊了虚实的界限,“真相”完全在于读者个人的理解。
就像看电影一样,看到某段生活情节,会有自我投射的本能产生,联想到自己有过的类似经历,小说也是,在阅读的过程中常常会出现这样的经验,当和现实产生紧密联系的时候,不是站在自我的至高点来批判其真实的成分,而是透过这层虚实间的联系来反思、并以正确的观念和视角看清现实,直面已经流脓的疮疤而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将其掩盖或粉饰。
能从当地人身上深刻了解到这片荒凉落后的土地上人们生活的困境,希望丹尼尔资助帮儿子买新式轮椅的父亲;不想像母亲活得那般苦逼的女儿;行为举止极端和放纵的朋友;面对这些现象,很多电影都会以沉重悲伤的态度一本正经的处理,而这片却以一种揶揄幽默的方式做到尽量轻松而不失深度的呈现,挺难得。
片中的丹尼尔看似功成名就,但他看着却像是背负了一种沉重的失落感和空虚感,相信其中有生活和情感上的缺失与遗憾,开头接连不断荣誉下的无力创作和回到家乡后作为“局外人”的不快和尴尬,光环之下也会有阴影的部分。
一部电影也好,一本书也罢,可以说写(拍)出来以后就不再是自己的作品了。
广大读者带有各种强烈主观意识的解读和分析都很有可能会曲解和误会作者的本意,这也是很多作者遭受非议和诽谤的原因,更何况是看似将故土的黑暗面兑换成自己成果的丹尼尔,当紧张的关系一触即发时丹尼尔的梦境和中枪,将那种格格不入的敏感处境得到了更加形象的表现,不管于私于情或于理,丹尼尔回到故乡,就像那只倒在河中的鹤(注:火烈鸟→别称:红鹳、红鹤)一样,孤独而绝望,甚至差点献出生命作为代价。
最后《杰出公民》成功出版的记者发布会上,丹尼尔那模棱两可的回答和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像一个出现在银幕上的巨大的反讽而傲娇的符号,荒诞无比,将本片最大命题的终极答案交到了观众的手中,看完联想起了埃科的《波多里诺》,聪明而狡猾,同样有种被戏耍了一把的感觉,关于《杰出公民》(片中出版的书与电影本身),反正我是“信以为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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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戴着眼镜拿着话筒的阿拉斯加,片片。
4月19日,一段时长1分51秒的视频在我的微博首页疯狂刷屏。
屋子的主人叫朱之文,00后的小伙伴们或许不认识他,这是一位凭借好嗓音在《星光大道》走红的地道农民。
因为比赛时总穿着一件军大衣,又被网友称为大衣哥。
大衣哥亲爱的父老乡亲们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都忙着直播、发微博,生怕错过这场好戏。
他们所展现出的世俗消费和道德绑架,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杰出公民》
故事的主人公名叫丹尼尔•曼托瓦尼,一般这种名字又长又难念的人,来头都不一般。
丹尼尔也不例外,他是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他的小说,村上春树看了都要气得下乡种树。
距离他获得诺奖已经过去了五年,这五年来他一直被各种俗事缠身,名誉和财富渐渐消磨了他在文学创作上的灵感和锋芒。
当他决定暂停一切社会活动,潜心创作的时候,一封书信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封来自故乡萨拉斯的邀请函,乡亲们希望他能回到家乡,做一次为期四天的访问,同时他们还将为丹尼尔颁发“杰出公民奖”。
自从20岁那年逃离故乡后,丹尼尔已经足足40年未曾涉足故土,这件事被他列为“一生中最值得称道的决定TOP10”榜首。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但故乡对丹尼尔而言只有痛苦和折磨。
或许是时间冲淡的过往的记忆,也可能是单纯的思乡之情,他还是决定瞒着所有媒体,独自动身回到家乡。
故乡也用最热烈的方式,回馈他的“知恩图报”。
先是派来机场接他的汽车半路抛锚,他和司机俩人被迫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抖了一天一夜。
为了活命,他甚至烧掉了自己的书来取暖。
直到第二天,他们才终于等来了镇长派来的救援车辆。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各种社会活动将丹尼尔的四天访问塞得满满当当,过程也极为精彩:他被迫和选美皇后以及镇领导一起,在消防车上游街示众。
你看丹尼尔站在消防车上,笑得多开心啊。
在“杰出公民奖”的颁奖晚会上,老乡用耗时三天精心制作的PPT,诉说着丹尼尔生命中的前二十年,连底裤都给他抖得干干净净。
丹尼尔哭了,这样的PPT,你看你也哭。
他举起“杰出公民”的奖牌说:“某种意义上,这比诺贝尔奖更加重要。
”
接下来的四天里,为乡亲们开讲座授课成了丹尼尔每天的保留曲目。
但乡亲们看他的眼神,和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没什么区别。
镇上的电视台邀请丹尼尔参加节目,只见主持人突然从桌子下面掏出一瓶饮料,人物专访画风突变成了带货现场。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亲自带货,效果不得甩罗老师几条街?
有狂热私生饭一厢情愿地认为,丹尼尔书中的主角就是他的父亲,一路围追堵截;
更有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找上门来,要求(注意,是要求)丹尼尔给他残疾的儿子捐款;
穷山恶水多刁民,乡亲们的丑恶嘴脸显露无疑:他们迫不及待的消费着丹尼尔,都想从风头正劲的他身上,薅一大把羊毛。
镇上艺术协会的负责人举办了一场绘画比赛,指名要求丹尼尔作为评委,暗中要求他将自己的作品评为冠军,想借丹尼尔的名声蹭一波关注。
丹尼尔也很配合,首先淘汰了负责人的作品,然后将冠军大奖颁发给了一块广告牌。
艺术协会负责人心态爆炸,在他的操作下,丹尼尔从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成了过街老鼠。
乡亲们一看这人身上无利可图了,纷纷倒戈相向。
当时捧得有多高,现在摔得就多狠。
这些已经够惨了?
还有更惨的,丹尼尔的私生活更加精彩。
他学生时期求而不得的女神,最后嫁给了自己的死党,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但如今丹尼尔今非昔比,他和女神在旧情复燃的边缘来回试探,最终还是理智占领了高地。
他决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将无处宣泄的欲望化为动力。
然后选择了草粉……
这还不是最绝了,后来他才知道,他艹的粉丝,其实是女神和死党的女儿。
她已经有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未婚夫,之所以主动献身,是为了攀上丹尼尔的高枝,去大城市生活……
缘,妙不可言。
死党和准女婿找上门来,借口送丹尼尔去机场,暗中将车开去了猎场,报这一绿之仇。
送走丹尼尔的也不是航班,而是三声枪响。
在掌声中迎着鲜花而来,在枪声中带着仇恨而去。
当然了,《杰出公民》想要表达的远不止这些,因为最终丹尼尔活着离开了故乡,还将这段返乡经历写成了一本书,名字就叫《杰出公民》。
他和故乡的关系,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但大衣哥朱之文不一样,他成名后并没有选择搬去大城市生活,而是带着钱回到故乡,先修路再建房,甚至以个人名义捐了两个变压器。
大衣哥的慷慨解囊,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压榨。
农村自古以来就有“吃大户”的传统,村民们把“我弱我有理,你强你活该”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有上门借钱的,一借就是几十万,借完就赖账不还;
有强行拉赞助的:农村大舞台,一开口就是上百万;
还有说闲话的:在村民们眼里,大衣哥的成名和他本人没半点关系,都靠乡亲们捧他。
更可怕的是,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直播行业渐渐兴起,村民们突然发现拍摄大衣哥的个人隐私可以发财。
于是村民们放下农活,24小时跟拍大衣哥;慕名而来的外地游客络绎不绝。
围绕着大衣哥,整个村子形成了一条直播产业链。
大衣哥不胜其扰,只好将大门紧闭,有的爬上高墙,有的从门缝里偷拍,还有些素质差的,在门外破口大骂。
直到几天前,这扇禁闭的大门终于被人一脚踹开,随之而来的是看客们的高潮。
单县警方称,踹门两男子涉嫌寻衅滋事已被行政拘留十日。
朱之文也回应:“不能认为我没有底线、没有知觉”。
警方出面逮捕了嫌疑人,大衣哥也难得“硬气”了一回,然而他的窘境会因此改变吗?
当然不会。
只要他还有热度,不速之客们就会络绎不绝。
踹门事件解决后,朱之文仍被围拍片片是山东人,我爸妈都是《综艺满天星》的忠实观众。
我们全家真的是眼看着朱之文从一个朴实的农民出道,最后登上了春晚的舞台,颇有一种追养成类爱豆的感觉。
可成名带来的却是无休止的困扰和压榨,还不如一直做那个在田埂间歌唱的快乐农民。
大衣哥身边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算计,而另一位up主则承受着来自网络舆论的无形压力。
徐大SAO是B站一位美食up主,一句口头禅“吃顿(吨)好的”
去年B站百大,他就坐在我前面一排,其宽厚的背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为他天天“吃顿好的”,体型实在是太健硕了,我坐在后面根本看不清颁奖仪式……
疫情期间,有人从李文亮医生的微博里找到了徐大SAO的名字。
原来李医生也是大SAO的粉丝,还尝试寻找过大SAO的“SAO式老方”炸鸡腿,可总是出不来内味儿。
当我们都在“送别李文亮”的时候,大SAO特意做了一期炸鸡腿的视频,用他的方式送别这位未曾谋面的老友。
徐大SAO表示,他会将这条视频的所有收益全都捐出去,捐给李文亮的家人,或是武汉的慈善机构。
事情过去了两个月,那条视频的播放量已经超过了一千万,大SAO也如约将收益10万多,再加上自己添的1万元,全部捐给了武汉的慈善机构。
可善举迎来的不仅有赞美,还有质疑。
质疑的声音不断壮大,直到4月16日终于到达顶峰——播放量一千多万,为什么才捐了12万?
一千多万播放量的数据,在普通用户看来确实挺唬人,但凡是自己做过up主,都知道单独一条爆款视频带来的收益非常有限:按照激励计划的规则,那条视频的收益就是4800,更多的款项来自观众的充电。
声讨之势如排山倒海,大SAO被迫公开视频的后台数据,专门录制一期视频向大家道出真相,就连B站官方都亲自下场,证明大SAO的清白。
尘埃落定后,大SAO选择停更调整心态,我们看到的是一位善良的老实人受挫的内心。
却没有任何一个当初冤枉过、质疑过他的人,站出来说一声“对不起”。
就算是迫于舆论压力道歉的,也多少带点阴阳怪气。
像不像《让子弹飞》里,因为一碗米粉而冤死的老六?
当他剖开肚子,扯出一碗血淋淋的凉粉时,相信所有观众都和我一样揪心。
你上当了!
老六用命去自证清白,换来的却是围观群众的一哄而散——他们压根就不在乎你吃了几碗粉,他们只是喜欢凑热闹,喜欢锤人而已。
除了徐大SAO,还有不少up主也在遭遇网络暴力:纳豆奶奶被造谣改日本国籍、花花与三猫Catlive被锤到停更……
坊间甚至流传着一份“百大up主暗杀名单”,我们都被盯上了。
本阿拉斯加躺在百大名单里瑟瑟发抖,不知道啥时候就会被人黑了……“你永远也不知道网络对面是一个人还是一条狗”。
互联网的匿名性,使得这条web1.0时代就广为流传的段子,放之今日也依然适用。
作恶的成本被大大降低,有些当面绝不敢说的话,到了网络上就以各种丑恶的形式脱口而出,互联网在某种程度上滋长了网友的负面情绪。
尤其是某些现实生活不得志的,总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非得把所有人都拉到泥坑里,和他一起打滚。
“我就骂了怎么了?
有本事顺着网线来打我呀”不明就里便冠以正义之名,键盘侠们重拳出击。
当田野间再也听不到大衣哥洪亮的歌声,当我们再也看不到大SAO为了“吃一顿好的”绞尽脑汁,这个世界会有所改变吗?
我觉得不会,因为鬣狗们自然会去寻找下一个作恶目标。
好了,题外话说的有点多,今天就到这里,咱们明天见。
拜了个拜。
2018年度十佳第九部,阿根廷版莫言归乡记。这部电影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它的切入点以及完整故事带来的绝妙讽刺。在我的视角里,导演把故乡与作家都扇了耳光。作家出卖的是故乡的记忆,把人类的贪婪奸诈雨露均沾分配给故乡的人,他以外来者居高临下的姿态去审视乡土,言之凿凿的同时也丢了自己秉持的观点。而故乡则充满硝烟与绑架,它那种冠冕堂皇的亲切感实在是让我感同身受。总体来说它各方面都无可指责,可也因此散露着创作者一丝不姨觉差的小机灵。但这丝感觉很快淹没在我的观影体验里,这是2018年,我和亲密的人进行的最浪漫的一次观影。也正于此,这部《杰出公民》足已位列我的年度观影十佳。
2017北京电影节追来…看完简直对豆瓣评分产生了怀疑,这也能8.4分?是挺有特点的类型片,但绝不是好看的片子,索然无味....
喜剧吗?真的不觉得好笑,差点看困
4.5这个黑色幽默的故事与其说是关于艺术创作的不如说尖锐讽刺了阿根廷当代狭隘和固步自封,唯一一个从发达国家变为发展中国家的国家,阿根廷人反而还唯我独尊,渴望逃离,却时刻高举道德大旗自我绑架,排斥进步与文明,导演创作电影和作家写小说,都是超越现实的行为,却又在暗指现实
挺好,叙事和表演都很好。虽然确实有一些好笑的点,但是同场的观众能笑成那样着实让我有些羡慕他们。
黑色讽刺。作家厌弃着家乡的落后愚昧,但家乡的年少经历中又是他的创作源泉。获奖后多年作家突发奇想接受邀请回到阔别四十年的小镇,一开始的热诚仿佛是惊喜,但随之发生的逐渐撕开了它的真面目,还是那个令人想逃的家乡、镇和人。最终,作家死里逃生带回一个子弹的伤疤和新的创作灵感.....新书出炉
3.5 是不错,但太自恋了。
我被豆瓣高分骗了。本以为是部情节特紧凑的drama片,结果这么的细水流长,闷啊.........虽然立意很好,但我又不是莫言,很难感同身受。闷啊!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故事不错,锦衣泥行。但我有一个问题,剧组是不是买不起三脚架?
文化垃圾,一个龙傲天回归故里装逼失败被反杀的故事,有些人,只能生活在大城市,龟缩于人群之后散发他内心的阴森黑暗,还装出一副卫道士和受害者的姿态,睥睨众生。
黑色幽默真的是我的雷区
根源任谁都逃脱不了,人总爱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别没事找情怀。
黑得简直了……在如此遥远的地方,却有如此熟悉的配方……
乡愿的部份写得比较好,对文学的理解多少透着Tar式的自恋,一黑到底虽然呼应了开头双胞胎的楔子,但也落了俗套。我更喜欢故事结束在枪响的一刻。
太散文了
应该每个人都梦想有朝一日衣锦还乡,不过这个梦想只适合商人,回家撒撒钱,上上电视,被选美小姐陪着游街,没毛病,十二分和谐。但文人不行,他们大都清高 性格古怪,自己毛病一堆又瞧不起别人有毛病。很喜欢前排热评:文人要回故乡,最好锦衣夜行——悄悄地来瞧瞧地走,不要吵醒任何往事
emmm...不喜欢
外国人的幽默看不懂系列,一个表情看下来的系列
离不开的是故乡,回不去的也是故乡。当五年未动笔的作家带着可疑地动机回到时间静止的故乡、以虚伪的姿态面对故土之人时,故乡对他来说不过是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而结尾时,他端坐于新书发布会,纪实与虚构的天平如何倾斜无从得知,但在粗粝的影像下,是否能回到故乡对他来说再无任何意义。
好在哪里?沉闷,乏味,无趣。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