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a对于音乐的诠释跟她对于和Kemmel肉体关系的操纵在影片开头是并行的。
关于舒伯特的对话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开头,Erica对Anna演示如何弹Im Dorfe时说,Schubert is not walking in the park. 后来Anna的母亲跟Erica表示,She's not attractive at all. All she has is only a bit talent. 当Erica跟Kemmel教舒伯特sonata in A major 第二乐章Andantino时,她不无讽刺地跟Kemmel说,Do you know Schubert is ugly? A handsome man like you can never be hurt. 影片显然塑造了Anna和她控制欲极强的母亲,作为Erica和自己母亲之间关系的一种投射。
Kemmel演奏的舒伯特乐章是D959中明亮的scherzo, 跟他喜欢的拉赫G大调前奏曲都属于风流明丽的风格。
两人在卫生间里性接触时对面音乐厅响起的是巴赫。
加入舒伯特既是对女主知识分子形象的直接烘托也是为了一种讽喻。
舒伯特一生对于中产阶级的那种矛盾态度与Erica在阶级谱系上的位置互为镜像。
前者夹在维也纳富裕阶层赞助者和下产知识分子里;后者位于中产边缘的Erica。
然而舒伯特并不试着”迎合“两个不同阶级的口味,应该说,他本身就同时带有两个不同阶层的艺术趣味。
哈内克直接将音乐中的肉欲的焦虑做了视觉呈现——Erica走出排练厅就走进了成人录像带厅。
而Kemmel能被Erica枯槁的宣讲吸引,似乎也说明他自身趣味与之重合——Erica明显吸引了作为中产情爱趣味叛逆者的他。
后文的棒球赛能看出他蛮中产直男大学生的。
教授通过艺术的话语权吸引学生进行交易;而在影片后半段,作为调情/博弈媒介的音乐隐去了。
对于音乐的移情(先前,两个人借着音乐偷窥彼此的生活和对彼此的兴趣)被真实肉搏替代,这也许是这个片子最残酷的地方。
翻回来看,这片子另一个有趣之处大概是:性欲和职业音乐训练很多时候的确不能并存的。
钢琴职业训练所要求的那种严苛的纪律性,有时能消解演奏家除了弹琴之外的一切激情的。
当然,因人而异。
你觉得会有恋爱?
从普通的意义来说,这又是一个终极命题,“恋爱”这种东西其实也就是几个神经元搭起来的生物电效果,对于同辈,对于晚辈,对于长辈,都是一样。
究竟艾黎嘉是爱上了甘华德还是被母亲如老婆管丈夫一般的恋爱式禁锢都说不准,就我个人而言并不觉得艾黎嘉存在寻常概念上的爱情,她对甘华德的爱时而偏向极端的控制,时而偏向极端的低贱,不愿表露,妒火中烧,而且还捉摸不定。
甘华德被动地接受艾黎嘉的手淫的时候,他的表情无比不解与无奈,这与他之前在上流社交里侃侃而谈音乐审美的艾黎嘉似乎相去太远了。
但是,喜欢看上去“高雅”一些东西的人,就真会喜欢“高雅”的性爱方式?
后来看到艾黎嘉扑上去给甘华德口淫,却呕了出来,我只能深切感觉到变态,这比感官世界里割下阳具更变态,比漂流浴室里头拿鱼钩去钩自己的阴道更让我觉得变态。
而那封她要求甘华德在她面前读出来的信更是直白地让我想到萨德。
钢琴,又是钢琴90年代以后五部有名气的有关钢琴的影片,撇开
似乎不是“阴冷”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片中有很多自上而下对于敲击键盘的镜头特写,黑白构成的琴键恰如艾黎嘉心态的两种极端,要么当女王,要么当奴仆。
舒伯特//舒曼//勃拉姆斯哦,舒伯特!
不得不承认舒伯特的作品是我接受得比较少的,艾黎嘉倾心于这样才华横溢的作品,而且在艺术歌曲中对于钢琴和歌手的配合把握得非常到位。
不过舒伯特是个早逝的天才,影片中不停地强调舒伯特,似乎是为这种瞬间即逝的感觉的执着。
像老处女一样生活着的艾黎嘉在现实中无人可爱,并不是她不想爱,她只能去爱死去很久了的舒伯特,而里头她频繁地提到舒曼,也是一个最后精神失常的诗人作曲家,这种恍惚的状态加上勃拉姆斯对舒曼夫人克拉克常年的暗恋,呵呵,我想这可能就是原作者Jelinek的喜好吧。
不如忘记舒伯特,忘记那些让人癫狂的关系。
性压迫与心理状?我说艾黎嘉的这种样子怎么让人眼熟,后来看了那篇有关引用弗式理论的文章,我才反应过来,对嘛,这不就是四五年级的小女孩嘛。
那个还具有男性心理,对性的了解只能通过窥视的年龄。
起初还觉得她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可以在一堆大男人中间大摇大摆地冲进性用品商店,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冰球队的用具房里做爱,可以翻过身来去强奸自己的母亲。
可如果她正处于一种百无禁忌的年龄呢?
正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才会嫉妒自己一把手教出来的学生被甘华德逗笑,才会耍小把戏废了她。
比较普通的说法,是一种性压迫,Jelinek在原著里是放大到整个菁英社会对女性的摧残,但放在影片里,导演Haneke似乎把原因缩小到了母亲身上,并尝试弱化这个原因。
可能是怕两个钟头的时长说不好这个东西,怪不得Jelinek本人对最后的编剧并不满意。
镜头+细节上面说到Haneke弱化了母亲对艾黎嘉的高压政策,但是在片头还是有很多小细节暗示了这个现象,包括追问归家时间和撕烂艾黎嘉买回来的时髦衣服。
影片中的镜头相当冷静,主观镜头很少,构图上面很是讲究,布景一般是精致的大厅,不瑰丽但很干净,不奢华但很高雅,一般前景和后景是要强调的人物,中景比较空旷。
有几次Haneke在前景安排人在说话,但是后景显现出的人是动作偷摸的人,在镜头中一目了然。
片中的机位基本不?结尾结尾好像是比较暧昧,艾黎嘉本来算好了是去捅甘华德,却发现甘华德抛却了强奸她时那种病态的模样(至少是表面上),回到了最初青春热情的样子,她似乎觉得缺失了什么一样,然后就自捅了一刀,这一刀实在不重,既不会残废也不会让自己死掉,而且Haneke在最后还给了一个让她大摇大摆出去的镜头,艾黎嘉走出镜头,人来车往,一切如故。
哈内克对Walter这个人物的形象设计堪称阳光,彬彬有礼,懂得关心弱者,在女生中间颇受欢迎(譬如在溜冰时、在听别人演奏小提琴时),因此我偏向于片子内容并不是两性权力的争夺,而是Erika根深蒂固的病态心理把两人带往了极端处境。
这种病态心理和她母亲有关,也和长久以来传统社会男性对女性的态度、女性解放过程中的自我要求等等有关。
Erika是女权斗争过程里的产物,是女性自我压迫的牺牲品。
本片要讲的是Erika在这种压迫的心态里找到出路,找到自由和爱。
开场母女对打中间插入的一段电视画面其实道出了影片的主题。
三位医生(两男一女)在缝合一位男士的嘴巴,男医生说,我看了那节目,这位先生提议如果狗主人不替宠物善后就应该罚款;女医生接着说,这个人明明是在支持女性是低级物种(être inférieur),于是男医生开始有施暴倾向,而女医生开始对男病人暴力相向。
男性并没有也不必争夺话语权,但长久以来的惯性思维造成了两性矛盾的激化,而女性间的相互压迫(母对女的压迫、女人间的竞争)也变得更厉害。
导演用Erika与Walter的关系暗指德国社会中,这一时代的两性关系。
Erika其人Erika是个40出头的钢琴教师。
女人,说是女人,却没什么女人味。
骨骼长得很精致漂亮,但皮肉败坏,这是从内里渗出来的。
长期过着非人的压抑生活,让她内分泌紊乱,老年斑星星点点爬上了脸。
她似乎不太化妆,但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遇到Walter之前,她用性冷淡色彩、质感光滑的风衣把自己包裹起来,戴犀利的皮手套,头发束起,并用夹子把碎发夹起,干净利落。
她带一个皮包,也是简单的皮质,四四方方。
她的性格冷酷压抑,是个追求完美的工作机器,生活是与钢琴为伍,弹起琴来一丝不苟,业余时候不过是一个人在这座空荡冷酷的城市闲逛。
走起路来身子笔挺,全身没有放松、柔软的迹象。
声音低沉,坚硬。
开场配合着钢琴出现的指导声利索有力,雌雄莫辨。
她讲的话也利索,从不多说。
孤独,没有一个亲密的朋友。
讲法语,也许带着法国血统,又生活在德国。
SM情结的产生和建立哈内克并没有像原作小说一样重复童年闪回的部分,展现她是怎样一步步有了SM情结。
但是在B线故事中,我们得以窥见。
她的女学生这一人物设置,即是她童年的自己,也是她假想的情敌。
她要成长,必须“打败”这个女学生。
女学生的生活环境:陪伴她的永远是强权的母亲,父亲不在场,她在钢琴方面小有天赋,但在母亲和老师的双重压力下练琴,自我评价过低,会因为害怕有不能登台演出的可能性而哭泣,母亲给她的不是鼓励,而是“听见了没,不能去玩”这种威逼。
母亲和老师谈话的那场,画面中的她夹在两个成年女性之间,背对着他们哭泣。
她是不满的,但是失语的她,无法对抗这种强权的,她只能哭,或者发展到后来,由生理反应来对抗这种强权——拉肚子。
(男性在这里,反而是温柔而深情款款的形象)Erika用碎玻璃划伤了她的手,对母亲来讲是毁灭性的打击,对女学生来说,反而是彻底的解放,她笑得难得的轻松自在。
能够想见,Erika小时候也因为一点天赋而被母亲逼迫,父亲也是这种过度而霸道的“女权”的受害者,以致成了精神病人离开了这个家庭。
Erika在母亲的逼迫下学琴——母亲说“没有人能弹的比你好”——这句话本身就是爱和强权统一的双关。
开片第一场里,她晚归,母亲从画外的黑暗中“突袭”,争执一番,最终一起撕破了她新买的充满女性化风格的衣服,两人扭打起来。
女学生母亲仅有的台词里,多次暗示了她和Erika母亲的相似甚至是同构性,她向Erika哭诉自己孩子的手被扎伤,忿恨地说“应该砍了他的双手”,这和Erika母亲在开场说的一样“竟然打你母亲,应该砍了你的双手”。
而最后一场,女学生母亲看了Erika母亲的座位号,说“on est juste à côté”,也是她们相似性的描述。
母亲是压迫的来源也是安全感的来源。
在这种一次次的压迫与相依为命的循环下(有点亲子间的斯特哥尔摩综合症的状态),她自然把爱与暴力联系在一起,产生SM情结。
但她的这种情结并非不可解,和Walter相处的过程中,虽然她意识层面依旧是个明确的SM爱好者,但潜意识层面,“爱”的感觉已经慢慢在她身体里复苏,单从她的服道化、发型等就可以看出,她的状态变得舒展。
Erika与Walter关系的构建、发展、毁灭在这部片子里,哈内克非常注重用封闭空间来表达Erika的处境,这也可以当作帮我们解读Erika寻求“自我解放(爱)”的线索。
Walter第一次出场:Erika和母亲在电梯(笼子)里,Walter绕着她们一圈圈转;Walter刚要自我介绍,被阿姨打断,他跟随女人们进入“房间”;他关于伯克纳见解被Erika回击,Erika(为了自我保护)压制对方。
Walter第二次出场:闯入排练室(密闭空间),和Erika说想当她的学生,被冷淡对待,Erika依旧在自我保护;Walter第三次出场:Walter入学考试弹琴,触动到Erika,但Erika投Walter的反对票,对自由情感的抗拒;Walter第四次出场:Walter进教室,向Erika表白,她反应冷淡,Erika去溜冰场看Walter(此时Walter虽然在“室内”,分镜构思上反而是Erika被铁栅栏拦着,而Walter处在自由的场域),表达了Erika对自由的向往;Walter第五次出场:Erika和Walter同时看排练,女学生迟到,说自己腹泻;Walter安慰女学生,女学生表现超常,Erika嫉妒,占有欲的爆发导致对女学生的仇恨;Walter第六次出场:去洗手间找Erika,两人拥吻;(此处的空间关系——Walter进入了女厕所,即女性的私密空间,他关门的动作因为折返而被强调,而Erika此时不在洗手台,而在更深的半封闭空间里,Walter翻身进去把门打开,拥吻)Erika并非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应对这场性爱邀请,导演让观众以为她选择让Walter高潮,这种方式是禁欲甚至牺牲式的,但在最后来了个反转——Erika不让Walter达到高潮,又是对正常情爱的抗拒,或是权力的宣告,Walter第一次意识到这场恋爱的非常态。
但在结尾,Walter开心地跑出洗手间,他此时依旧能全身而退;Walter第七次出场:这次出场,是从Walter弹琴的手开始,这是他被异化的开始(开篇三位学生出场都是由弹琴的手开始,就是为了这场来表达Walter被异化)。
Walter第一次处于一个封闭空间中,而不是进入。
这里Erika斥责Walter不会弹激烈的舒伯特,因为“舒伯特很丑,以你的外表完全无法体会”,Walter反击“你为什么一直要破坏我们的和谐”;Erika给他信,Walter开心,希望能引导她打开封闭的心,但又被排斥,同时,Erika在引导他进入自己最封闭的内心。
这场戏,并不是以Walter走出“封闭空间”结束的,Erika占据主导地位;Walter第八次出场:Walter跟踪Erika回家,一路进到Erika的卧室,这是Erika最封闭的所在。
值得注意的是,Walter说“别怕”,Erika说的是“我不害怕,我想要的和你一样(这句话后来又重复了一遍)”、“其实爱的基础很可笑”,即Erika认为男性总是要奴役女性,是她受虐心理的直接表述。
而后又有“从今开始,是你发号施令,你来选我穿什么”(印证了全片开头的电视里的对白:女性认为男性思维中,女人是低等物种),Walter说“我发誓我爱过你,可惜你完全不会明白。
现在你令我反胃”,离开。
(离开后的电视里放了西班牙马自由奔驰的画面,是Erika对自由渴望的外化。
而后对母亲施暴,说爱母亲,即是说恨,说反话是哈内克的惯用伎俩);Walter第九次出场:这次溜冰场前有了铁丝网,Walter内心也开始被囚禁。
Erika的呕吐让Walter感觉受侮辱,Erika跑到白色的溜冰场上。
此时的Erika意识到自己真正渴望被平等地爱,渴望自由,却发现隔阂已经太深;Walter第十次出场:Walter“强暴”了Erika,Walter说,“你不能这样侮辱一个男人”、“有一点爱不会死的”。
Erika想要得到爱的时候,却换来了对方的粗暴对待;Walter第十一次出场:Walter像个陌生人一样对Erika打招呼,Erika并没有得到对方正常的爱,她彻底绝望,用刀插向自己。
Haneke par Haneke附上哈内克自己对本片的解释:A:我们看到了您重视的命题:在物质和理性世界的严酷面前,所有感性情绪的慢慢消亡...哈内克:我不觉得。
我觉得当今世界,情绪更加激烈了,就像片子里表现的那样。
“知识分子(受教育的人)”试图把生活中所有导致混乱的可能性根除。
但这是种假象,因为这不过把所有问题拖延了。
我们总是濒临深渊,但我们现在比从前更明白怎么更好掩饰(问题)。
这不表示我们现在比以前更明智了,事实是恰恰相反的。
她看着他轻快的背影远去,把长长的餐刀插入自己的身体,毅然决然。
不,不是殉情寻死,是想给此时的痛苦切开一个明晰的出口,让肉体的疼痛暂时覆盖精神的绝望。
她走出剧场的大门,顺着任何方向。
字幕升起,没有音乐,静默的黑暗重重压在我心上。
她40岁,面庞并不漂亮,而是料峭的孤独和清澈的钢琴曲锻造出的那样一种美丽,凛冽,冰冷,傲慢,还有无法限量的被集聚和暗藏的幽深的热情。
他则是任何意义上的英俊。
年轻,明亮,生猛,诙谐,温柔。
学习工科的他对钢琴有一种说不清的天赋和亲和力。
他们的爱情来的有些突兀,一闻一见下的钟情。
毅然决然势不可挡。
没有强调年龄的巨大差距,爱情面前,灵魂的煎熬是平等的。
仿佛一场战斗。
她一边极端轻蔑的拒绝他,一边因为爱的妒忌毁掉一个女孩弹琴的手。
这样残忍的示爱让人触目惊心。
亲情也同样针针见血。
相依为命的母亲对40岁的她像对小学生一样的看管,无处不在的电话追踪简直令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疯狂。
她的忍耐终于崩溃,她们对打对骂然后哭泣相拥。
相爱就是要彼此伤害吗?
或许,也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伤害到彼此。
她说他已经等待他很久。
我疑惑了这算不算爱情。
还是一个困于井底的人,等待有人路过扔下一根绳子。
她以她惯常的傲慢和冰冷企图控制他。
她认为爱是无条件的满足对方。
她的若即若离和病态索求让他愤怒的后退,他说她有病,让人恶心。
但是他仍说爱她,自以为爱她。
童话中的爱丽斯掉进了树洞,下面的地道是如此之长,她向着地心坠落,手舞足蹈但没有任何东西抓的着,她想说话没有人听得见,她的脑海里开始出现种种奇思妙想,如果并没有奇境中的草地等待着接住她,当这样的坠落持续下去,当阳光的画面不注闪现又消失,爱丽斯一定会感到绝望。
甚至尝试企图抱住空气。
深夜她哭泣着压住母亲的身体,狂乱的抚摸。
你疯了,疯了。
母亲惊恐的喊叫。
她哭了,我知道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谁,这并不是绝望。
现在还觉得心被撕裂,当看到之前她坐在浴室里,用锋利的刀片划伤自己最柔嫩的地方寻求快感。
那种熟练到程式化的动作和若无其事的姿态与肆意流下的鲜血形成了极为惨烈的撞击。
绝望的气息由此弥漫。
而此刻,她终于忍受不了孤独和自我的煎熬,正视自己的欲望。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如此渴求需要另一个人。
对于她的病态,我更愿意理解成某种纯粹的极端的表现。
就像曾经一度喜欢的suede的音乐,迷离颓废略带病态的歌声里有一种单纯干净的东西。
她也是。
请别因为表面的病态扭过头去,做出鄙夷的样子。
许多东西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深层次的动因是相通的。
就像对幸福的标准不同,对幸福的渴望和感受确是人所共有。
在我眼里,她是单纯洁净的。
她渴望受虐,痛楚让人如此清醒的感知自己的存在,那是任何生命事物与外界发生关系中最强硬深刻的一种。
她期望有人用此把她从平静到濒临窒息的孤独中拯救出来。
他深夜闯进她的家,终于嫌恶的,狠狠的给了她一拳,又一拳。
鲜血淋漓。
你要的是这个吗?
这感觉对吗?
啊?!
她瘫坐在墙角,哭泣,摇头。
然后,他终于占有了她,不是拥有。
她被她期待并深爱的人强奸。
肉体扭曲愉悦的时候,灵魂被搁置何处?
她躺在他身下,无声哭泣,不再作任何反抗。
爱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满足的喘息着说。
我曾经那样期待看到,他用年轻的身体炽热明丽的情感救她与无望的坠落中。
而当他压在她身上气喘吁吁的说出这句话,我的心凉透了,闭上眼睛。
不忍看到她的表情。
爱丽斯继续向下坠落,不再思考和企盼。
把自己的身体交给虚无。
都是索取,忘记了给予。
母亲索取女儿的青春填补自己的孤独。
她单纯的索取他的爱和牺牲满足自己。
而他自以为是的爱情很快就变成了占有她的身体以挽回自己被拒绝伤害的自尊。
同样是绝望,《离开拉斯维加斯》尚有真诚的互相温暖,可以清楚的感知爱情的质地。
而这里的爱情似乎只是一种幻象。
对于她,也许更是溺水的人乞求的一根稻草?
对于他,吸引或厌恶都发生在顷刻。
爱终结于性,忘却比弹响一个音符更轻松。
每个人都丑恶,每个人又都显得那么真诚。
那些赤裸裸的欲望借助爱的光环在阳光下招摇;那些生动而痛苦的灵魂在夜幕低垂时挣扎于绝望的边缘。
展现生活的极至是超越美丑。
说不清他和她以及她的母亲是美,是丑,我只知道他们都残缺,渴望爱又不知爱为何物,绝望而真实。
我看到了我们自己。
看到了无数灵魂共有的那一个。
这是一部强劲的电影。
力量的散发有内而外,心里的一根弦始终被绷得紧紧的。
它把情感与欲望纯粹到残忍的一面表露彻底。
炽热而凛冽,冷静并绝望。
导演的沉着,演员的表演都无可挑剔。
看这部电影时还在大学读书,隔壁宿舍的同学曾将它借去观赏,还碟的时候向我连呼:“太变态了,这个女人太变态了!
”这的确是一部很“变态”的电影,从下面这段情节中就可见一斑:深夜,女主人公艾丽卡哭泣着压住母亲的身体,狂乱地抚摸。
“你疯了,疯了!
”母亲惊恐地喊叫。
此外,我们还会当看到艾丽卡坐在浴室里,用锋利的刀片划伤自己最柔嫩的地方寻求快感。
那种熟练到程式化的动作和若无其事的姿态,与肆意流下的鲜血形成了极为惨烈地撞击,绝望的气息由此四处弥漫。
而在结尾,艾丽卡一脸止水,她刺了自己一刀,然后平静地离开我们的视线——“爱竟变成死灰,绕了一圈之后,她重新回到自己的平衡之中去。
从此没有波澜,没有跌倒,没有悲伤,没有爱情,没有生命……”本片导演迈克尔•哈内克(Michael Haneke)一向善于以过于冷冽疏离的立场冲击观众的视觉神经与精神负荷。
在《钢琴教师》中,他更是完整而精确地塑造出艾丽卡这样一个极具病态和偏执色彩的悲剧性人物。
在场面调度上,迈克尔•哈内克同样别具匠心——白色为布景主基调充分象征了艾丽卡内心世界的荒芜与苍凉,也对比出在圣洁的形象后隐藏着的狂乱荒唐的色情畸想……
《钢琴教师》讲述40岁的钢琴教师埃里卡在母亲的监管下,身心都像个婴儿,她在自己的学生克雷默尔的追求下,想要摆脱母亲的控制,过一种正常的自由的生活。
可是,在母亲长期的控制与监管下,埃里卡已经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她极力的想反抗母亲的压迫,同时又极度的依赖母亲。
而且,埃里卡将母亲控制她的那一套措施拿来在克雷默尔的身上开始实践,结果遭受到克雷默尔的报复与性暴力,受伤害绝望后的埃里卡将刀刺向自己的肩膀,回家去。
一双手,是长在身体里的手,一双手,也是打开身体的手,当用身体里的手打开身体,是不是回归到最原始的存在?
是不是揭露一种低级的欲望?
而情感在何处,爱欲在何处,完整的人格又在何处?
这是一个自己提出问题试图自己回答的本体学论题,但是,当用一双手完成所有的命题,在孤绝而封闭的世界里,得到的永远是一种惩罚。
最后的惩罚,是艾丽嘉用刀扎进身体的残忍,是流出血不能喊叫的痛苦,是所有人都放在身后的决然,但是当她打开门,当她选择了方向,当她消失于人群,她又该去往何方?
是有过那一刹那的流泪,是肉体之痛还是精神之苦?
走出去,不是为了寻找方向,而是为了离开,但是在走出镜头的那一刻,流着血的身体也最后消失了。
但是,艾丽嘉分明是用自己的双手把刀扎进了身体,一种自戕完全变成了自我的惩罚,伤害和惩罚又让她依稀保留了一个女人在面对绝望时的某种希望——仿佛是一个永远走不出的悖论,就像双手之存在,是身体之因,也是身体之果,是打开了身体,也关闭了身体。
一双手,对于一个钢琴教师来说,是优雅的象征,是精神的物化。
手指在钢琴琴键上弹奏,那富有变化的动作指向的是一种艺术,而艺术对于艾丽嘉来说,是比身体更高的身份。
“钢琴不是描述性的,也不可以滥情,胡乱弹奏比弹错更糟糕。
”这是艾丽嘉的演奏观,也是她教学生钢琴课的原则,钢琴是手指的延伸,音乐是手指的作品,所以在演奏钢琴是需要的是专注,需要的是投入情感,需要的是艺术的享受。
就像艾丽嘉出门时被别人碰到了肩膀,她很小心地用手弹掉了灰尘,手上的这个优雅的动作证明她活在不滥情的艺术世界里,所以她自诩为一个干净的人,“我很干净,内外都很干净,像个婴孩。
”干净的身体,干净的双手,干净的内心,干净的爱欲,那句话是她对爱着她的甘华德说的,但是甘华德却说了一句:“你臭味。
”在爱欲被开启的世界里,为什么干净变成了臭味?
是因为艾丽嘉只保留了一双手的功用,甚至用一双手替代了整个身体,甚至用整个身体驱动了让内心的情感,甚至让内心的情感主宰了音乐的美好——在只有一双手开启的世界里,永远是一个孤立的身体:她告诉学生钢琴不是描述性的,而是用内心感受的,这一种原则拒绝了很多另外弹钢琴的手,她喜欢舒伯特的钢琴曲,是因为舒伯特曾经丧失了理智,“就算我有感情,也绝对战胜不了我的理智。
”而艾丽嘉的父亲就死于精神疾病,她仿佛把舒伯特的音乐当成是活着的父亲,在父亲死后只有自己有资格谈论和演奏舒伯特的音乐,不是描述性的钢琴就是舒伯特的乐章,“舒伯特不是郊外旅游。
”所以当甘华德想要拜于她门下的时候,她却投了反对票,在其他评委通过了甘华德的入学测试后,面对已经成为她学生的甘华德,艾丽嘉甚至还告诉他:“你的年龄过了,我无法培养你这种天马行空的人。
”甚至不是舒伯特的钢琴曲,艾丽嘉也设置了门槛,也允许自己弹奏,在色情碟片店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学生,当面对学琴的他时,艾丽嘉说:“你为什么学音乐?
根本不值得,你只配为脱衣舞配乐。
”一双占有舒伯特乐章的手,是只面对自己的手,而这一双手返回身体时,也是揭开欲望进口的手。
艾丽嘉已经四十多岁,她没有结婚,也没有相爱的人,她会在卫生间里拿出刀片,然后对着镜子朝自己的身体割下去,身体流出了红色的血,她在疼痛和看见中满足了欲望;当她夜晚经过一辆车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男女正在车震,于是无法遏制住自己的欲望,她用手脱下裤子,在车旁撒尿,那尿声让她满足,甚至代入了车上的女子让她感受到了有限的高潮;她会去色情碟片店,然后走进卫生间,一边看着里面播放的色情影像,一边吻着卫生纸,在闭目中享受短暂的快感。
用手隔开身体,用手脱下裤子,用手拿起卫生纸放在鼻子前闻,艾丽嘉就是这样打开了身体的欲望之门,就是这样得到了一个女人全部的高潮。
从身体返回身体,艾丽嘉只不过是完成了一种自我命名的身体性爱学,而这种封闭的叙事只因为她生活在一个没有父亲的家庭里,当母亲变成她生活中唯一的付出者,就像她的身体一样,只能在关闭着门的世界里感受封闭的爱。
八小时之外自己去出门走走,回家就遭到了母亲的质问,而艾丽嘉的回答又让她产生怀疑,于是翻包,当母女产生冲突,艾丽嘉的手又打在母亲身上,母亲哭泣着:“你连母亲也敢打。
”艾丽嘉又说抱歉,用双手拥抱母亲,两个人一起哭着,有一起煮咖啡——失去父亲的母亲是艾丽嘉的一个影子,也是艾丽嘉的一个替身,在封闭的世界里,他们争斗,他们和解,他们用手做武器,他们又用手表达爱意。
但是,艾丽嘉遇到了封闭世界唯一的外人:甘华德,她暗暗喜欢他,他也爱着他,在钢琴的世界里,他们或许可以建立干净的感情,但是当艾丽嘉的世界打开,她一方面希望得到甘华德的爱,一方面又害怕改变自己。
当学生安娜因为演出排练时迟到而忧伤的时候,她看到甘华德上去安慰安娜,于是她开始嫉妒,一个人跑到试衣间然后将刀片放到了安娜的口袋里,排练结束后,试衣间便传出了一声尖叫,安娜在伸向口袋时被刀片割伤了手,那只手正是安娜弹钢琴最娴熟的手,“记住不可忽视左手,没有人可以代替安娜。
”这是艾丽嘉在安娜受伤后虚伪地安慰安娜——艾丽嘉用自己的手制造了伤害,而伤害的又是别人弹钢琴的手,这是手与手之间的对话,却是一种恶,而当艾丽嘉用这样的方法消除不安,实际上她走向了一种惩罚之路,既被他人惩罚,也被自己惩罚。
一双手,让她接近自己爱人的身体,却也只是一双手。
安娜的手受伤之后,艾丽嘉说自己晕血,于是跑去了卫生间,而甘华德趁此也进入了卫生间,并且踢开门抱住了里面的艾丽嘉,但是当甘华德吻她时,艾丽嘉却让他别动,她是用自己的手控制他,“我爱你,为什么弄痛我?
”甘华德这样问她,即使面对这样的质问,艾丽嘉依然控制着他,这次不是用手,而是用口,“我忍不住了。
”她打开了甘华德的欲望之门,却又用自己的方式关上了门,在她面前,甘华德是被动的存在,是手和口的对象:她拒绝甘华德的主动示爱,她也不让甘华德自己用手得到快感,她甚至要用通信的方式谈恋爱,“你会得到我的指令。
”在最后结束的时候,也是艾丽嘉让他收起。
艾丽嘉用手开启了自己的欲望之门,却又在占据主动中拒绝了甘华德的性爱方式,无疑,甘华德只不过是她身体的一种投射,当甘华德终于在家门口截住她要和她当面谈谈,当甘华德走进了艾丽嘉封闭的世界,她依然用一双手继续着他们的性爱故事。
在房间里,艾丽嘉交给了甘华德那封信,希望他打开了读信;当甘华德拒绝读信要吻她的时候,她甚至自己开始读信,信里说到了她希望被虐待,“这是我最贴心的欲望”;当甘华德说她变态的时候,艾丽嘉哀求他打她,并且从床底下拿出了盒子,盒子里是皮鞭,是绳子,是丝袜,是眼罩,“你有病”成为甘华德离开时的结论,而这种结论让甘华德又保持了自己一双手的干净:“我不想弄脏我的手,我真的爱你,但现在令我反胃。
”保持干净的一双手,是对于艾丽嘉一双手的变态性欲的反击,但是“我真的爱你”还没有让甘华德真的拒绝艾丽嘉,而在冰球训练时,艾丽嘉又主动找到了他,“原谅我的那封信。
”艾丽嘉似乎选择了回归,但是,那句“压着我,我也爱你”似乎又回到了身体的受虐状态,而这一次她依然拒绝甘华德正常的做爱姿势,当用口而最后呕吐,完全将甘华德的激情变成了一种羞辱。
于是从“我真的爱你”的保留,到“压着我”的恳求,甘华德终于不再将两个人之间的交往看成是爱,当那个夜晚他以闯入者的身份进入艾丽嘉的家里,把她母亲锁在门里,又把艾丽嘉按倒强奸暴力毒打的时候,他是在实践艾丽嘉信中的所有要求,也在用一双手实施了最后的惩罚:他扬起手打伤了艾丽嘉,鼻血汩汩流出;他用手按住了艾丽嘉,在第一次进入她身体的过程中,完成了纯粹机械式的运动;他用手抚摸她的头,吻她脸上的血,却对他说:“你不会张扬今晚的事,你不会侮辱男人……”一双手带来的是暴力,实施的是复仇,结束的爱欲,像一个仪式,甘华德就是在手的叙事中完成了对艾丽嘉的惩罚,而艾丽嘉躺在地上,第一次成为被动者,第一次沉默,第一次失去了一双手的力量。
而当甘华德离去,关于身体的暴力也和身体的欲望一起走向了终结,第二天的演奏会上,甘华德经过艾丽嘉面前,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而在一切走向终结一切像没有发生的现实面前,艾丽嘉终于选择了自戕式的惩罚,还是一双手,拿起那把刀,扎进身体,一双手带来了身体的疼痛,但已不是受虐的快感,一双手了制造了流血,但已不是成长中的破处之血,一双手推开了通向外面世界的门,但愿这是最后对于身体之囚的唯一一次逃离。
女主人公最突出的面部表情就是低垂着眼睑,她在生活中的姿态也是如此,不苟言笑,俯视众生。
可是也许只有她自己能明白这种端庄的姿态背后掩藏着不恰当的天真。
书,我读过半本,语言比较晦涩,充满自爱自怜和自我毁灭的味道,情欲被扭曲成一种窥视和拒绝,不断窥视性感画面,引起蓬勃的欲望,同时又拒绝所有正面的表达。
只能在私密的空间里舔舐欲望的残渣。
从某个角度来看,女主人公和挪威的森林里的直子很相似,她们自认为可以通过“玩笑”的方式---帮助男性自慰,去靠近成人的世界,实际上她们仍旧愿意保持童贞,她们还不曾真正被征服过。
直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展示自己的肉体,但是在白天却拒绝承认,或者如钢琴教师旁观现场性爱来延展自己的高潮,但是不得不小跑溜掉……一场闹剧,她们轻易的学到了模仿的要领,却拒绝真正的体验。
为什么有这样深的负罪感和压力?
成长的方式有很多方面,很多人强调心灵的成长,可是身体的互动同样不能缺少。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因为存在相互的联系,所以称之为社会,如果大家谦虚恭敬,不存在身体的亲昵,等于我们把自己当作束之高阁的器物。
母亲拒绝对孩子爱抚,朋友之间禁绝玩笑打闹,恋人之间只准寒暄问暖,可以想象这样的礼仪之邦里我们是多么的难熬。
然而,很不幸,女主人公就活在这样一个非常表象的世界里,所有光线充足的场合,她都能应付自如,但是在黑夜里,在私密的空间里,在卫生间里,在无人的更衣室里,另一个自己就忍不住跳出来撕扯她,倒错她的所有行为模式。
二元化的对立思维,表演者或者观众,控制或者屈服,理智或者情感。
因此,一个看似有特别优势的人,其实内心无处依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底谁才能永久的俯视众生呢?
这个表象的世界是如何形成的?
想象一下,大家小时候,大人们灌输的最多的就是你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什么是优秀,差不多就是学习好吧,分数高吧。
女主人公对音乐,谈不上有太高的天赋,但是这不上不下的情况,作为母亲最是不愿意放弃。
勤奋就像一把钝刀,而天赋就像是无法捕捉的光影,似乎刀子插得越深,光影就能流泻出来。
在这样的自残中,快感渐失,发现自己江郎才尽,回头看看自己的心,却已被赞美的沙漠炙烤得毫无水分,脆如枯叶。
这时候,伟大的母亲适时地转换角色,成了守功之丞,即使没有更大的成就,但是通过谨慎的呵护和经常的擦拭,也能唤起往昔荣誉的金属光泽,足够支持走完这虚无的人生。
而钢琴,古典音乐,多么高雅的词汇,这些光鲜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此时若想去往无知和平凡,即使你明白这有必要,你愿意舍弃这一切么?
女主人公默认这一切,正如张楚在《苍蝇》中的歌词,“它最讨厌的玩意就是它最高级的营养,这像糖浆粘住了翅膀”。
可是忍不住哭泣,对着这位强大的母亲哭泣、捶打。
在她幼小的年纪,在还不明白这是一个圈套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意志交给了母亲,长大了她期望母亲可以对自己有公正的待遇。
但同时,她更觉得这一切无法追悔,或者和母亲在一起,可以忘怀苦闷?
她躲起来了,情欲却试图把她拽出来,结果会怎样?
本能终于突破虚伪的面孔,通过咳嗽表达出来了,尽管矫揉造作,但是还是柔情蜜意无限。
她一时还无法明白这是爱,是妒忌还是单纯的情欲,但是这已经比较接近一个真实的女性了,她像个少女般敏感多疑起来。
他有真实的情欲和爱慕,她以她的方式考验他,这在恋人中是多么的正常,但是这种演进还是需要一点了解和理解。
无奈,作者没有安排上帝来拯救她把她拖出泥沼,不然我相信无论多重口味的女性都不再话下。
在有了了解之后,他们就分手了。
我只能定义这次相遇是能预见到结局的很现实的一场遇见。
即使结婚以后,性爱成为日常生活化的一部分,也常常受到精神世界的搅扰,功利化的文明社会,若有人期待以身体的怒放去弥补现实中虚弱的存在感,本身就是理想化的。
不要用低垂的眼睑去虚张声势,成长可能就在眼神的交汇中,在一次次接受自己不完美并善待自己的过程中。
还是一切都太晚了么?
在音乐之都,真正理解并热爱古典音乐的也没有那么多,人们只是习惯性的鼓掌。
所以男主角也只是以大家习惯的方式去接触这个钢琴教师,并离开她?
受众人的瞩目,同时也必须忍受这种痛苦。
这是个需要偶像的时代。
偶像的典型特征就是低垂着眼睑。
这是个识别方法。
耶利内克的原著小说看来值得一读。
我呢,将近三十岁的时候仍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
我的父亲没有得精神疾病,但算不得精神健全。
他有赌瘾,如果看不到他在赌什么,他是在琢磨某一个投机项目,而成功学的那一套对他的心灵确有安慰和麻痹的作用。
从读初中到二十五岁以前,我在大部分时间里是通过住校来逃避家庭的矛盾和女性强权的。
然而对于异性,我还是潜移默化地习得了若即若离的那一套,虽然效用十分有限,表面上看起来我还是屡试不爽的。
如果说和初恋男朋友分手让我意识到光在心里爱对方是不够的话,和现在的先生相遇才让我有机会去学习如何爱对方。
一个新的亲人的出现,一个朝夕相处的人,带来一种新的朝夕相处的方式,是我过去生活中前所未有的。
虽然这种力量并不能改变所有事实,包括我与母亲的相处方式,也仍然是她渴望被我哄着,而我渴望她清醒;她渴望我也是她安排的秩序的一部分,我渴望她放手,为此我宁可要混沌。
下个月我终于要搬出我现在的家了。
在这个家里早已没有我爸爸的位置,他搬到很远的地方,靠投机和爷爷奶奶辈的亲戚接济为生,我没有获得他的同意去看他,也没有坚持,直到现在看到好的东西打折会想到给他寄快递,算建立一种新的关心方式。
而我的母亲,我祝愿她幸福,能够找到适合她的人生伴侣,而不是我爸,也不是我。
1) 变态的溯源-厄勒克特拉情结的畸变厄勒克特拉情结即恋父情结,与俄狄浦斯情结即恋母情结,都是弗洛伊德提出的孩童时期最初的愿望,父母是每个人性冲动的第一个对象。
女主角的家庭是破碎的,她的父亲因患精神分裂症而住在医院里,父亲的缺席使她渴望父爱,她沿着恋父的道路走向了自恋,以父亲的身份自居,她在家中负责养家糊口、与母亲同床共枕,她也会打自己的母亲,但总还是会道歉,然而母亲并不是她爱欲的述诸对象,因为她的母亲对她有强烈的控制欲,她在其中受到了太多的挫败。
她的母亲会因为她买了一条新裙子而大发雷霆,对性方面更是严加限制,她的母亲就像是宗教与社会礼法代言人,侵入了女主最后的自我空间,唯有顺从,才有可能维持微弱的爱的来源。
女主看似独立坚强,但也不愿意彻底坠入孤独的深渊。
四十岁依然与母亲同床2)变态的开始-自我与它的三个主人(本我、超我、他者)弗洛伊德提出,在人格的三个子系统(本我、自我、超我)中,自我既要服侍本我,又要服侍超我,同时还要面对种种他者。
根据马尔库塞的《爱欲与文明》:从个体来看,人格是“漫长的历史过程的最终产物”①,并逐渐走向僵化状态。
尚处于胚胎状态的人的内在只有本我,即本能的世界,当面对现实原则后,形成了协调本我和外界的一个有机的自我。
自我本质上依赖本我,力图修正和保护快乐原则,通过拒斥殃及生命的冲动和在现实中曲折地实现满足。
这两条保卫道路分别指向了对死亡本能和爱欲本能压抑。
死欲与爱欲是对抗的关系,自我使前者服务后者。
而外界(父母和社会)对人的道德约束形成了超我,一方面超我直接使自我服从,一方面超我通过心里内投进入无意识,形成了人的“良心”。
在支离的家庭之外,女教师还要面对宗教、男权、阶级社会对她的裹挟,女性必须在方方面面保持贞洁性,不能有一丝媚态、不能主动寻求性、时刻保持女性的端庄、同时还要从落后的起跑线拼命奔跑竞争,相反男性可以爽朗开怀地大笑、带有侵略性地搭讪异性、可以在邋遢杂耍与绅士风度间自由切换,面对这些强大的势力,女教师只能始终竖立自己的警戒,她挽着一丝不苟的头发,面容严肃冷峻拒人千里,与老师、学生之间都有明确的分界线,在审核考试中她孤独地坐在教室一边,与其他教师群形成鲜明对比。
坐在教师群外的角落在这种全方位的压制下,一方面女主的本能力比多升华成了她对音乐的领悟,一方面让她人格中出现了断裂,超我变成了惯于掌控的施虐狂,自我成了渴求施舍的受虐狂,如弗洛伊德在分析陀思妥耶夫斯基时所言,“性受虐心理包括急于‘赎罪’的负罪感。
” 就这样,他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余生确定了在屈从于受虐快感与愤怒的反抗之间交替变换的心理模式。
”女教师也在“罪恶感”中得到满足。
在教学中,她对学生极其严厉,当女学生与自己的追求者稍有亲密时,她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撼动,通过极端的方式伤害了女学生的手,重新夺回掌控权;在恋爱中,她要求每一件事情都由自己发号司令,什么时候可以见面,什么时候可以吃饭,甚至什么时候可以射精;而在私底下,她割破自己的下体,观看女性处于被虐方的色情电影,偷窥他人做爱并在一旁小便,罪恶感与性刺激带给她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高潮。
经常光顾色情影院3)变态的高潮-白日梦的实现与破碎白日梦是成年人的幻想,它是孩童时期进行的游戏的进化,变得更加隐晦,在弗洛伊德看来,这是艺术家的创作源泉. 与现实原则对立的心理力量是无意识领域的幻想,意识领域的理性的过度强势破坏了人内在的自然和谐,而“在想象中,个体与整体、欲望与实现、幸福与理性得到了调和”②。
幻想与性欲有着密切的联系,因为当幻想极端地追求超现实原则的满足时,便走向个体原则的取消,爱欲是生命有机体能够超越个体从而与种保持联系的唯一方式,幻想的目标是“爱欲的现实”。
幻想的最高形式是艺术,超现实主义艺术就具有革命的意义,“美学形式的背后是对统治逻辑组织生活的持久抗议”②,它所创造的东西不只是过去已失去的美好,更是被贬斥为乌托邦的真实可能的未来。
狂热而又俊美的追求者,象征着一种白日梦的实现,她终于可以有一个母亲之外的爱欲的供给者,而且他是她的学生,教师对学生有一种天然的优势,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文化中禁止师生恋的原因,她可以疯狂地施加号令。
在最开始她一直拒绝直接的性交,一方面是要表现她的权威地位,另一方面她做不到彻底地违背母亲,她要作为被害者才能进行性交,在她母亲眼里主动寻求性交那就是妓女、是荡妇。
因此,她给追求者写了一封信,信里要求他当着她母亲的面捆绑她,打她,这样她就摆脱了责任,并且可以享受受虐的快感。
然而追求者读完这封信后对她感到深深的厌恶,他绝尘而去。
女教师非常受挫,她把他带回家来已经挑战了母亲,而他也要离去,她害怕自己失去所有。
次日,她追到男学生打球的地方,卑微地求他与她发生关系,她低下地给他口交,可惜发展到一半她呕吐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她四十年作为处女经验不足,也许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姿态感到厌恶,总之男学生又一次绝尘而去。
夜里女教师回到家,突然情绪失控猥亵她的母亲,在外面的世界失败后,她想彻底回到自己作为父亲角色的家庭生活,可这是不可能的,母亲比她还要强势,甚至只把这件事当作小孩子闹家家。
在球场祈求发生关系4)变态的尾声-死的本能 死亡本能是本能中把有机体变为无机体的那部分内驱力,通过破坏来回到全然安宁的涅槃状态(取消或不顾一切地发泄兴奋),包括施虐和受虐等。
爱欲本能则是把有机体结合成较大统一体的努力,通过繁殖来达到不朽(保持兴奋),包括促使细胞分裂、人的生育等。
压迫、伤害他人和自我的本性来自死亡本能,死亡本能的变迁可以大致分为三大阶段,第一阶段,有机体刚形成还没有本能,第二阶段,有机与无机之间的张力在生命诞生的那一刻创造出了两种本能,死亡本能遵循想要消除这种张力的涅槃原则,第三阶段,文明对本能进行组织,“将死亡本能转变成于社会有利的攻击和道德。
” 半夜,男学生来到女教师家中,表示他被她对自己的态度很不满,这种不满积蓄到了性欲膨爆的地步,他殴打和强奸了女教师。
在这场如动物交尾般的动作中,女教师面如死灰,根本不能从中获得一点快感,她的骄傲被一瓣一瓣撕碎,但未完全消解,她埋下了复仇的决心。
复仇夜当晚,也就是她钢琴表演的那天,她怀揣一把准备已久的小刀,然而,当她看到才过了没几天,追求者就好像把他们之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依然是那个家庭优渥、面容姣好、天资聪颖、玩世不恭的大男孩,唯一受伤的只有自己,她输得彻彻底底,比起对方的恶行,她更无法接受自己这样一个失败者,她举起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不带任何表情,走出了音乐厅。
被暴力殴打与性侵5)对非正常人物的塑造弗洛伊德曾讨论过戏剧中的精神变态人物,钢琴教师虽然不是传统戏剧,但具有鲜明的戏剧性,主角女教师也符合文中对精神变态人物的定义。
这部电影属于心理剧的变体-精神病理剧。
心理剧中,冲突的双方是主角心中的两种冲动,而斗争的结束意味着某一冲动的消逝。
它的变体精神病理剧的特殊就在于,矛盾的两种冲动并非都来自意识,而是有一方来自被压抑的潜意识,因为只有神经官能症患者才会把潜意识的揭露视作快乐,病症使他们的精神极不稳定,总是在尝试克制自己中反复失败,他们想要从中解放,当他们认识到本能时,不是像正常人那样产生纯粹的厌恶予以压制,而是释怀于努力的无效,只不过好的戏剧总还是会激起他们再做一次抵抗的决心,例如《哈姆雷特》(冲突的一者是被隐藏的恋母情结)。
弗洛伊德认为,想要达到既帮助观众中的精神病患者重拾“压抑”的能力,又帮助非病患者了解某一病态心理,就要做到戏剧的三大先决条件,分别是:享乐性、冲突性与抵抗性、斗争必须在否定中结束。
在自残惩罚中释放在钢琴教师中,女教师迎来了她的强烈追求者,并且在一开始她具有强势的掌控权,这符合某种白日梦幻想;冲突性与抵抗性在上文中已经分析过了(简要概括一下);而这两种对峙的冲动,也的确以主角对其中一种的放弃为结束,她本来用于报复男主的刀,插向了自己,意味着她已不再对面向他的爱欲、性欲、控制欲、受虐欲抱任何希望。
①[1]的第12页 ②[1]的第128页[1] [美]Herbert Marcuse. 爱欲与文明:对弗洛伊德思想的哲学探讨[M].黄勇,薛民,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2] [奥地利]Sigismund Freud.弗洛伊德论美文选[M].张唤民,陈伟奇,译.知识出版社,1987.[3] [奥地利]Sigismund Freud.图腾与禁忌[M].赵立纬,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4] [奥地利]Sigismund Freud.文明及其不满[M].严志军,张沫,译.浙江文艺出版社,2019.[5] [奥地利]Sigismund Freud.自我与本我[M].张唤民,陈伟奇,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6] [奥地利]Sigismund Freud.梦的解析[M].方厚升,译.浙江文艺出版社,2016.[7] [荷] Henk de Berg.被误读百年的弗洛伊德[M].季广茂,译.金城出版社,2010.
压抑
原本为了男猪去看, 还是觉得成熟后的他更有魅力。看完后总结出两条:1 越压抑越强烈 2 开始越主动越容易抽身。P.S.深刻而悲哀是我喜欢的类型。女主演技很赞。
好久以前看的。。。。没什么印象了。。。
不喜欢。
刻骨孤寂
被性压抑到变态的女人,操控欲超强的母亲,被勾引得蠢蠢欲动却总得不到满足的少年。女人和母亲、女人和少年的关系处理的绝佳精妙。性,是一个多么丰富的题材,几乎囊括了所有关于人的问题,张开双腿,似乎就可以看见世界。
希望大家都能拥有健康的xsh,多Do i就可以不变态,do 自己的i少管别人的闲事,残缺的家庭老寡妇亲妈都是造成女主抖M的原因。
性压抑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但是问题是现在大多数人要不然性放纵,要不然性压抑,四十岁之后所有放纵的都将枯萎,所有压抑的都会爆发。
无限蔓延的变态.我们要怎么样?同情吗?发泄吗?
恶心
恐怖片
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是钢琴教师的变态,而是在一个男人的心中,一个女人的地位如何从女神沦落到娼妇、玩物的整个过程
还好
愛 有多艱難
“爱也没什么大不了”,于你是场游戏,于我关乎赌局,筹码是全部。
这也能算作情色电影?感觉浪费2个多小时,就是一个变态钢琴老师,性爱有很多种,喜欢sm可以正常的表达,为什么非要别人接受你?
总有一些人的人生是你无法理解的 尤其是艺术家。
我是真的没想到Erika跟我一样最喜欢舒伯特和舒曼
8/10 性‧壓抑的‧受控制的‧病態的‧面無表情的
罪魁祸首是妈妈,一切罪恶都来源于教育。她的冷峻,实际是孤独和扭曲。最后,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啊,男人就是这样,好歹是要痛快一次的。这真是一部好片子,可是我真的太不喜欢。看完以后的那份难以言表的痛苦,久久过不去,难受在心里。最后像是在处理自己的问题,只能睡觉去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