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典好莱坞鼎盛时期的20世纪30-50年代,美国电影工业的半壁江山是由来自世界各国的外国电影人撑起的。
弗里茨·朗、比利·怀尔德、刘别谦、道格拉斯·瑟克、迈克尔·柯蒂斯、奥托·普莱明格这些从欧洲流亡到美国的电影人奠定了那个时期好莱坞主流电影的风格基础,甚至连让·雷诺阿,马克斯·奥菲尔斯这样醉心于艺术表达的导演都会在二战期间碾转来到好莱坞一展身手。
我们甚至可以这样下结论:没有好莱坞这座熔炉一般的电影工厂以前所未有的文化开放态度将世界各地的电影精英(导演、演员和技术人员)招致麾下,它无法在那黄金时期的三十年间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但时过境迁,来到了21世纪,好莱坞却逐渐倒退回为一个保守刻板的英语文化沉降层,除了世纪初来到好莱坞闯荡的“墨西哥三杰”阿方索·卡隆、吉尔莫·德尔·托罗、亚历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给沉闷的商业电影制作带来过一些新鲜气息,最近十几年来,来自非英语文化的导演寥若晨星。
而两部《沙丘》的上映,以及它们在商业和口碑上获得的好评,将丹尼·维伦纽瓦在《银翼杀手2049》之后再次推到聚光灯下:人们意识到,他是时下好莱坞电影工业中最成功的外籍导演。
维纶纽瓦出生在加拿大魁北克省距离蒙特利尔两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名叫Gentilly的小村庄,作为法语为母语的加拿大魁北克人,他是来到了位于蒙特利尔的魁北克大学分校学习电影制作时,才开始锻炼自己使用英语的能力。
在2000年代,他与让-马克·瓦雷和德尼·科泰被视为加拿大法语电影三位最让人瞩目的“明日之星”,而他则是这三位导演中最灵活多变,同时又能充分适应商业电影运作机制的导演:他在魁北克时期拍摄的《理工学院》《焦土之城》是那几年北美独立艺术电影的顶流,而加入好莱坞以后的《囚徒》《降临》又是美国中等成本类型电影的杰作。
而《边境杀手》更是在专业人士中被赞不绝口,被认为是三十年来最出色的美国警匪电影。
不少独立电影人跻身美国主流电影工业后,会被迅速同化——最明显的例子是,当具有华裔背景的赵婷转而拍摄超级英雄电影《永恒族》时,她在先前作品如《哥哥为我唱的歌》和《骑士》中强烈的个人风格特点完全消失殆尽。
相比起来,维伦纽瓦则是异数之中的异数,在电影题材和形式的选取上“身段柔软”超级灵活之外,他的影片始终带着内核清冷视觉出挑的魁北克电影底色,这一点无论是在独立制作的《囚徒》《边境杀手》,还是投资过亿美金的《银翼杀手2049》中,都表露无疑。
而《沙丘》两部曲则是这一特点的最新明证。
受到最近二十年超级英雄电影的风气影响,好莱坞大制作商业电影呈现出一种马戏表演式的低智倾向:银幕上的人物停下来只为交代连环画式的过场剧情,动起来则满银幕四处杂耍式的横冲直撞血肉飞舞,以让观众感官疲惫到极致的不停歇动作节奏去填充空洞的内在表意和外在形式。
但两集《沙丘》的开场却与所有这些超英电影科幻电影背道而驰:它并不以剧情和动作感官刺激作为噱头来勾住观众的“注意力”,而是用色调渲染为主、气势大气磅礴、但互相之间又缺乏明确联系的静态和慢镜画面,与近乎抽象带着现代作曲风格的音乐搭配,组成情绪化的视听集合体,配以诗化语言的旁白,构筑整体电影化情境,将观众置于其中。
这样的开场方式在好莱坞商业巨片中几乎是孤例。
它透露出维伦纽瓦在独特的美学观念:电影不仅是一连串相互勾连的剧情交代和由此触发的激烈动作碰撞,它更是一股连贯的内在情绪的外化体现。
要完成这样的银幕展现,仅仅靠“讲好一个故事”的诉求是完全不够的,它需要的是跳过线性的故事框架,用电影化的手段去呈现人物内心的能力。
这种美学选择对于很多中小成本的艺术影院电影并非难事,但把它应用在一部制作成本接近两亿美金的超大制作之中,需要的就是导演的胆识、自信和电影美学素养。
如是主导思路直接改变的是呈现人物个性与情绪的方式。
我们在《沙丘》中看不到人物之间进行程式化的插科打诨对话,也没有莎士比亚式带着强烈戏剧性的激烈争执。
取而代之的是简练有力的一两个动作,眼神交换,与宏大壮观远景相对称的面孔特写和逆光中的身体剪影。
人物的行动本身也变得沉默冷峻,静态张力十足:我们都记得在《沙丘》第一集的冷兵器交战场面中,萨杜卡武士无声从天而降的段落,它远比通常好莱坞动作巨制中大呼小叫喊声震天的战斗场面更具有冷暴力的冲击力。
在《沙丘2》中,这样沉默的能量几乎以一种片段反高潮的方式出现,很多事件的发生、发展、高潮和结局都被抽去了某些关键的部分,或者被用诗化的电影语言一带而过,但随之而产生的情绪化感染力却将影片带到了新的高度。
维伦纽瓦在保证叙事大结构忠实于原著的前提下,在微观叙事中不断进行这种为视听表现而服务的跳跃:比如用主角保罗的充满预示性的梦境联结不同的场景转换;在刻画反面角色如菲德-罗萨·哈克南时,几乎不对他的行动动机做任何明确有连续性的交代,直接以他战斗的动作和面部特写取代了剧情化的叙述;而保罗喝下“生命之水”的段落前因后果也都以诗意化的镜头语言省略带过,而直接展现事件对他的人格巨烈转变而产生的决定性影响。
在叙事本身充满跳跃的同时,维伦纽瓦却对视觉效果的呈现精益求精,这不仅仅体现在美术设计和特效产生的独树一帜视觉效果,更在于他对色调质感的把控追求:比如,所有“甜茶”和赞达亚在沙漠中的情感戏不但是在约旦沙漠中实拍,而且都在每天黄昏的“黄金一小时”中抓拍完成。
按理说,投资如此之高的《沙丘2》通过后期特效制作模拟日光效果易如反掌,但维伦纽瓦追求的是自然光线的视觉质感带来的情绪化效果提升,为此,他不惜把两位主演和拍摄团队调动到约旦沙漠之中去等候每天黄昏的那一个小时。
《沙丘》的文学原著之所以可以于六十年代在西方众多的奇幻/科幻小说中脱颖而出,其对现实世界的指涉是很重要的原因:比如为争夺资源而产生的国家战争(“香料”实质上是对于石油的指代)和伊斯兰文化在二战后因为坐拥资源而产生的地位变化。
但维伦纽瓦并未在剧情叙事中过分渲染这一点,他把对于原著涉及社会政治层面的理解也转化为了视觉体验:《沙丘1》的场景设计和人物服饰就让人联想起了百年前的“法西斯主义”美学,而《沙丘2》巨大的宫殿和斗兽场的设计灵感几乎直接来自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德国建筑照片史料。
而两集《沙丘》在展现宇宙奇观和星际飞行的段落不止一次地让人回想起库布里克的《太空漫游2001》——苏珊·桑塔格曾经评论库布里克的这部太空神曲具有一种隐含的“法西斯主义美学”。
所有这些都把维伦纽瓦的《沙丘》暗中引向了一个未在电影文本中做充分表达的潜在母题:人类对于资源的反复争夺,会将他们引向权力的阴暗面。
它正是为结尾保罗的“黑化”超越于具体剧情之外的感性起因。
当然,电影本身也是一个此消彼长的整体。
为视听体验留足空间,带来的便是对叙事的牺牲。
如果说《沙丘1》还有一个完整连贯的阴谋、杀戮和幸存的故事线,那么《沙丘2》则在故事层面上演化为不同情节碎片互相拼接的缝合体。
作为观众的我们在爱情、驯服沙虫、沙漠冲突、姐妹会、生命之水等等分支情节之间来回跳跃,然后突然推进至对于仇敌的报复决战。
从剧作的角度看,它缺乏一个能够自始至终吸引观众的连贯动机,而一些细节的处理也让人感觉虎头蛇尾。
比如姐妹会与主线情节之间的关键联系究竟是什么?
沙虫除了充当被呼叫的“出租车”之外是否还有更重要的意义?
隆重出场的菲德-罗萨·哈克南摆足了pose,最后却在一场没什么必要进行的决斗中仓促死去,他存在的实质作用为何?
而主角保罗的“黑化”野心又如何被一杯生命之水激发的?
对于非《沙丘》原著党来说,众多如是细节的“未完成”状态,极大增加了对故事理解的不友好程度。
很显然,当维伦纽瓦在撰写这样非典型好莱坞的大片剧本时,讲一个逻辑连贯引人入胜的故事已经不是他的最重要目标,剧作在这里成为了视听体验感受得以延伸展开的平台。
总体看来,在网络视听产品横行,大银幕电影成为爆米花佐料的今天,我们可以把《沙丘》看作是对好莱坞扁平化杂耍风格大片的一次反击。
在很大程度上,它得益于来自于非英语文化的维伦纽瓦的独特电影美学观念和品味。
当我们回想起三十年代的好莱坞,一众德国导演把表现主义带到好莱坞并最终演化为一个独特的类型“黑色电影”时,也许我们会好奇维伦纽瓦在这个大银幕电影走向命运交叉点的今天,会为好莱坞带来怎样的风格变化影响力。
(首发于《虹膜》电影公众号)
评《沙丘2》/ 伪造的写实,脆弱的造型相比前作《沙丘》,为什么《沙丘2》在退步?
作者:红酒与谋杀“拍电影就是走向相遇。
”豆瓣@红酒与谋杀目前,由丹尼斯·维伦纽瓦执导的《沙丘2》正在国内外火热公映。
自《沙丘2》在豆瓣平台开分以来一直遥遥领先于前作《沙丘》,且评分在持续走高。
这可以反映出大部分观众对这部续作的喜爱和满意程度是要更胜于前作的。
不过,从维伦纽瓦三年前的那部《沙丘》到如今的这部《沙丘2》,似乎我们也可以从中发现一些本质上的变化。
下面就先从《沙丘2》的剧作谈起,由此再谈及其他两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即创作理念的变动和视听的转型。
《沙丘2》剧照首先是《沙丘2》转入了以叙事动力为核心导向的那种“好莱坞叙事电影”的体系之中,其必须确保叙事的首要性不能被破坏。
在这部续作里,需要从杰西卡夫人和保罗母子的逃亡之路一直讲述到保罗称帝,时间跨度之大一想便知。
《沙丘2》的叙事一点也不慢,相反,它太快了。
对每个叙事单元进行提速,为了顾全叙事效率,同时又难以解决随之而来的剧作困境。
以至于影片出现了严重失调的叙事节奏,断裂脱节的叙事主体和时而散乱松垮的情节动作,这些无疑让影片落入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局面,那就是随着本片叙事体量的大幅增加而最终沦为了流水账叙事的结果。
《沙丘2》剧照当我们回想起赞达亚饰演的契妮在《沙丘》序幕部分的旁白时,我们可能会设想,如果让契妮这个能够真正代表弗雷曼人精神特质的角色作为第二部的主角能否成为更加合适的选择呢。
这有助于建构出真正的反英雄叙事,也能够发展出一则警示寓言(具备道德教益的叙述)。
维伦纽瓦不敢这么做,但又想赋予这一女性角色更为进步的银幕形象,人物取裁的矛盾之处恰恰在于此。
赞达亚饰演的契妮几乎才是《沙丘2》在叙事层面的定心丸,因为她是整部电影里唯一有着确切银幕性格的人物。
在电影通篇消费着大多数无用面孔的情况下,唯有契妮的面孔可以立住,她的内部动作是让人信服的,也只有她的目光是有价值的。
遗憾的是待到《黑客帝国》般爽文叙事的开端,契妮却只能和崔妮蒂一样被强行作为一个用来唤醒救世主的预设程序。
但契妮理应成为全片的叙事主心骨,作为核心人物,而这个故事也应该围绕她来展开(“幻灭情节”的内在冲突)。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仍以保罗的叙事视角为主宰,将他作为不容置疑的第一主角。
原本立体的故事轮廓被打碎,取而代之的是扁平的,早已被预定的内容物,由此一步步按照既定的写作路线去让观众深信并看见这个预言的应验,从这个错误的神话形象中见证一场宏大的胜利。
因为这早已演变为保罗一个人的战役,并且主角的行动范围被直接定型化处理了,那么只需等待迎接一个预先张扬的结局即可。
《沙丘2》剧照《沙丘2》在剧作上的理想化参照其实是《教父》,主角保罗应该像迈克那样去完成有迹可循的负向弧光,一条悲观的成长转变,这就需要来自AB故事中双重困境的共同推动来实现了。
但影片在情节走向上的顺拐和在人物塑造上的垮塌,让保罗走向统治者宝座的这一目标,这个在剧作上的最大逆转根本无法成立。
当保罗决定喝下生命之水,这本是“考验情节”的转折点,一个与自我欲望的深层冲突,是非常需要被细化的。
一个在本片占用了很长篇幅去反抗预言且不断否认着救世主身份的主角,一个一心只想成为原住民群体中一分子的主角,这个被动主人公在喝掉生命之水后选择顺从于预言的召唤,毅然决然地成为了那个先知,伪圣。
当保罗喝完生命之水,便启动了开挂征途,却没有真的开悟,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过往和家族血统,这时本应产生一个巨大的身份认同危机,保罗需要去直面并予以解决这个精神危机,然而影片丝毫没有涉及到主角此时的心理状态,加上甜茶那缺乏深度的表演,这个本该作为叙事拐点的关键情节居然只用了两三句台词就一笔带过了。
影片前三次给到哈克南人的戏份(不包括序曲的受封仪式)也都是为了展现他们所遭遇挫败的情形(拉班的屡次败绩),众所周知这种在特定的叙事节点上由危机事件来牵引的类型写法就是为了在第四次回到哈克南阵营时引入菲德-罗萨·哈克南这个狠角色,此时电影的银幕时间正好过半。
问题在于本作的这个反派介入的时间太晚,这种矛盾在于如果想要确立出贯穿全片的双雄对决之势,制造出势均力敌的戏剧张力,就需要完善敌对关系之下明暗强度的对照,现在的成片效果是远远不够的。
回想一下在以人物为主导,以人物关系为纽带的《盗火线》中,剧作上是如何为双雄对决的铺陈树立起一个标杆的。
诸如弗雷曼人的地下城建筑(沙漠巢穴)遭到菲德-罗萨率领的哈克南军队的摧毁,这么大的激励事件,在剧作上其情节意义当然是等同于《阿凡达》中家园树被毁的重场戏,但在情感力度上却远远不及后者。
面对这种极大的物理与精神创伤,创作者甚至不愿在此过多停留,更没有要去着墨什么。
《沙丘2》剧照《沙丘》是一部合格的古典史诗,而“史诗”从来不是一个糟糕的分类,它帮助形成一个集体的身份与意识,并记住你是谁,又在为谁而战。
《沙丘2》只是制造出史诗定位的错觉,并在主角喝下生命之水进入黑化阶段后彻底走向了掌权者叙事的模式之中,其悲剧性是残缺的,这里没有一种足够内省的批判精神,它也并不具备《麦克白》式的宿命论。
保罗亦没有被塑造成一个傀儡,在一种两不靠的境地下影片难以达到更为有效的政治讽刺。
创作者将趣味投注在政权角力的降智游戏当中,可仅作为一个在叙事元素的排兵布阵上必不可少的锚点,却并未真正有意图去批判政治权斗、黩武主义或个人英雄崇拜所带来的切实危害。
作为影片的主角,保罗没有强烈的内心斗争,甚至没有一条完整的心路历程(可以回顾一下《银翼杀手2049》中K探员的心路之旅是怎样呈现的)。
至此,《沙丘2》的B故事宣布破产,其内在的叙事价值也荡然无存。
影片只是粗糙地完成了A故事的剧作任务,即主角势必复仇的这条外部动作线。
《沙丘》剧照承接上一个问题,为什么说到《沙丘2》是一种创作观的改变,是因为维伦纽瓦为了优先保障剧情进度,而舍弃了那些前作《沙丘》所包含的全部优点。
在此,详略得当的重要性被完全忽视。
在《沙丘2》中我们可以看出这种最根本的变化,不再神秘的沙漠大地,不再可信的物质世界,好奇心正在消失。
随着剧作任务的推进和施压,摄影机仿佛主动放弃了继续探索物质空间的任何可能性。
《沙丘》的创作立足点被彻底颠覆。
《沙丘2》剧照在《沙丘2》里,我们会发现维伦纽瓦对于物质现实的淡漠,包括细节抓取能力的丧失和生态自然观的萎缩。
厄拉克斯南北沙地的地质地貌差异和颗粒纹理细节的实际展示连一组镜头都没有;驾驶沙虫虽是本片的一大宣发卖点,然而全片竟完全没有呈现驾驶员(还有其他乘客)是如何从沙虫身上脱离的镜头,包括怀有身孕的杰西卡是如何一同搭乘上沙虫快线又是怎样顺利离开的呢?
导演好像只关心如何骑乘,却不关心如何下车;保罗第一次跟随弗雷曼人走进地下掩体的内部空间,导演通过手持摄影只给了一个保罗匆匆浏览岩壁的视点镜头,再没有更多的建筑构造或雕刻细节的呈现;弗雷曼人从死去的人体抽取水资源的仪器,其包含装置细节的镜头寥寥无几;当我们以为哈克南人的香料开采机会呈现出如第一部那样丰富的物理细节时,却很失望的发现原来还是为了突出黑色开采机类爬行生物(蜘蛛)的造型设计以及那种巨物压迫感;当皇帝带上了他所有的人马前来应战,但也不过是阵仗之大,我们无法看到其舰队的真实科技水平与搭建基地坐标的技术实现原理,那些大全景、远景和大远景中的基建设施是如何运作的,人员构成和部门分工又是怎样的,我们一概不知。
更不用说最后一幕的作战场面看不到任何攻守细节,而是草率地滑向了只有最为庸常偷懒的好莱坞大片才会选择的处理方式,一切都还是要服务且从属于叙事目的。
《沙丘》剧照反观第一部《沙丘》更为生动、澄澈的生态网络与对物质现实的描摹,以及如何把“物”的特写当作画龙点睛的定语。
仿生感的扑翼飞行器或香料采集车(以及其运载器上方膨胀开来的热气球)的物理设定,哪怕是哈克南潜行舰降落时突然弹开的充气缓冲装置的物理实感细节;弗雷曼人蒸馏唾液并煮制咖啡的全流程,以及生态站里建筑与光照层次的关系;通过沙鼠来说明蒸馏帐篷的工作原理,介绍这种与蒸馏服相近的储水设计,而第二部再次出现的沙鼠只不过是驱动调度的一个小工具;厄崔迪家族第一次登陆厄拉克斯星球时地表热浪的基础质感;戈姆刺试炼前后强调着卡拉丹星球的雨水充沛以及雨后无处不在的水气和雾气,突出了当地气候的潮湿感;包括弗雷曼人浇灌枣椰树的详尽段落等等。
何况首次遭遇沙虫的整场重头戏,在观察距离、比例关系、载具细节和远近次序等方面应有尽有。
《沙丘》中保罗离开卡拉丹星球前最后一次触摸家乡的海水
《沙丘》剧照从《沙丘》的第一个镜头开始便力图达成与自然现实的高度渐近,摄影渴望浸润厄拉克斯星球的大地,去尊重每一颗扬起的沙粒和在空中飞舞的香料碎片。
《沙丘》中生态与情态的关系脉络传递着物质间的相互作用,作为一种力量,也是一种创作冲动,维伦纽瓦不只是去拍摄人如何使用器物,更是去描摹它们自身,哪怕是一次飞行器侧翼划过水面所溅起的浪花。
这保证了对环境与物件的逐一清点,环境与物件也定会从中获得自主的物质真实性,而这些则是《沙丘》中的常量。
那些对气候与风物的描写,甚至是一些看似“闲笔”的时刻,反而才是最大的亮点。
对事物隐秘的部分充满好奇,对尚未探索的地域版图抱以期待。
这也是为什么《沙丘》能够抵达文艺片层级,因为这种本能并不属于常规的类型电影。
《沙丘》剧照《沙丘2》绝非物质现实层面的一次扩展,相反,影片在对物质面貌与自然样态等方面没有任何详实的描写,上述类似前作的段落几近于无。
相比第一部,这是极其失准的。
在这里,事物的性质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因为它已然携带了一种反自然倾向。
《沙丘》至少维持着物质现实意义上的体面,维护着写实主义的尊严。
《沙丘2》消耗着比前作更久的银幕时间,究竟又拍到了什么呢?
可以看出维伦纽瓦对于影像中物质世界的不再忠诚。
让人不禁怀念起《沙丘》中对物质现实复原的坚定姿态与稳固视听结构所一同承载的那个生态共振体。
《沙丘2》剧照现在可以聚焦到《沙丘2》的视听了。
许多观众都称赞《沙丘2》“是为大银幕而生的电影”,“是只属于大银幕的电影”,这么说显然是在褒奖影片的视听(尽管这样的形容真的很没有必要),但还是得说本片所暴露出的视听层面的问题也一点不少。
《沙丘2》剧照《沙丘2》出现了风格的变种,必然会造成一种截然对立的分化趋势。
影片中的这类镜头(见上图)充分反映了维伦纽瓦无比矛盾的视听政体。
即便是在保罗的梦境/闪前序列之外,来自镜头造型、场景造型与光影造型等过量的造型主义诉求一再背叛着维伦纽瓦从《沙丘》就奠定起的一条不可动摇的写实主义路径。
本片只是在努力伪造出一套仿像写实,而这种极度的不统一,这种视听维度的分裂,才是一个不可回避的美学问题。
续作有什么理由不去将第一部的理念继续贯彻执行下去呢?
《沙丘》竭力保持着对真实质地的摹写,对写实性的一再强调,从而完成对视听生成机制的确认。
《沙丘2》的真实性首先被叙事活动所剥夺,其次在选择重组视听元素的排列后用符号化的“视听真实”(一种似真主义)去替换物质真实的原貌,维伦纽瓦在续作中不仅毫不在意这个危机,反而是将造型语言摆放至影片的特权位置。
《沙丘2》剧照在《沙丘2》中,视听语言被彻底工具化。
维伦纽瓦原先对于沙漠地景的满腔热忱演化为一种绝对掌控,用视听暴政震慑人心,用视觉造型加以诱惑,视听链与故事线合谋,最终目的是要让观众臣服于这种具有诱导性的视听政治学,使其成为功能性视听系统的信众。
所以《沙丘2》绝不是人们口中那种可以从字面意义上获得“视听享受”的电影,这分明是一种视听霸权主义。
这里只有节节攀升的强势、霸道与控制的姿态。
导演用汹涌澎湃的“场面的威力”来撼动观众感官,殊不知这才是“场面已死”的标志,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场面调度的纯洁性可言。
《沙丘2》剧照音响与配乐是最糟糕的反面案例。
汉斯·季默的音乐被推至台前,过度使用是显而易见的。
曾经《沙丘》中那种启蒙式的、神秘莫测的、令人敬畏的音乐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故作深沉的、杂乱空泛的、令人不安的刺耳之声。
极其简单粗暴的,退行至最为初级的配乐观念,为了加强在电影叙事层上的预设效果。
在音响层面,黑色沙锤击打沙地的声音常常被拉至巨响,根本不管空间听点的合理性是否成立。
《沙丘2》践行的是用音响效果与震耳欲聋的音乐对影像近乎地毯式轰炸的做法。
《沙丘2》剧照从甜茶饰演的保罗头顶洒下虚假的、生硬无比的非逻辑光线,光芒照耀的接合镜头(全片至少出现过三次),宛如带来圣光的救世主。
这样易碎的造型装点,难道还是一种尊重光线的高尚品格吗?
《沙丘2》剧照无论是日出、日落还是日食,厄拉克斯沙漠在本片更像是一种静态写意的造型空间。
《沙丘2》剧照本片出现了更多保罗不含实际心理活动的视觉幻景,更加无节制的闪前镜头。
那些闪耀的光晕、光斑作为画面的装饰部件,只为达到造型意义上的“好看”与“美观”。
大量的虚焦和逆光不断修饰着影像造型,却无法揭示出任何秘密或分毫思想。
《沙丘2》剧照在这个构图层次分明的升格镜头里,视线所及分别是地平线、行走的保罗(视觉中心)以及在沙海里剧烈翻滚的沙虫。
人景关系被压缩成为一个没有纵深的平面,保罗与沙丘星球合为一体,再次明确着保罗的领导地位,沙漠之主也只是臣服于他的巨物玩具。
这种拿腔拿调的造型主义与第一部所奠定的写实主义美学是完全相悖的。
《沙丘2》剧照《沙丘2》中胎儿的CG拟真图像是一大败笔,更可怕的是全片有多达十个以上这样的镜头,还有生命之水在杰西卡体内涌动,无限远离物质现实逻辑的镜头。
《沙丘2》剧照《沙丘》涉及物质奇观的再现,可并不是“奇观先行”的产物。
《沙丘》意在隐去可被感知的CG效果,坚持从物质现实角度入手,这恰恰是在否定现代CG特效所搭建的虚拟视觉舞台。
《沙丘2》剧照《沙丘2》在摄影技术上无可指摘。
比如这场在哈克南母星的竞技场厮杀,通过红外摄影的单色成像技术来获取完全异质的光学图像,以此贴合黑日的情节设定。
红外技术作为思想摄影的一种方法是没有问题的,遗憾的是导演更倾向于把红外摄影当作一种视觉诱惑。
这种技术手段的选取首先不是为了通过其异质性来塑造人物或帮助表意,而是如注入视觉激素一般追求造型主义的视觉张力,其特性和功能只是去增强视觉新鲜度和提升视觉活力。
这场戏的形式是脆弱的,色彩在这里化作功用主义的先决因素,竞技场的场景空间也不过是一种图解式造型,即把纳粹主义的强力意志加入到场景造型之中。
这场戏可能恰恰构成了全片的一个缩影。
顺便一说,竞技场的沙地这一视觉元素在厄拉克斯之外被重复使用了。
《沙丘》剧照与之相对的,不如让我们回看前作《沙丘》在摄影上最为特殊的一场戏,来自与红外照明大相径庭的美学方向。
保罗与杰西卡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迎面遇上了沙虫,同样是弗莱瑟掌镜,他则给出了一个较为大胆的拍法。
在低照度的情况下,用物理光线的渐变(渐强)去还原尽可能真实的人眼视场。
在影院看过的观众一定还记得这场戏,即使是通常理解下如此欠曝的场景,在后期制作中也并没有去特意抬高亮度。
可以说《沙丘2》的红外摄影虽技术过硬,却远没有《沙丘》这场复原自然光线的拍摄更担风险,也更具美学挑战。
《沙丘》剧照维伦纽瓦在《沙丘2》中显然不甘于朴素的视听语言运转,才进而迈向了另一个端极。
当我们回忆起《沙丘》中保罗与父亲莱托公爵在先人的墓碑前对话,那种朴实无华又准确无误的镜头分切又何不令人动容呢?
包括保罗与母亲杰西卡站在水雾朦胧的室外空间,当他们谈到天选之子的话题时,剪辑高效的切分出母子俩的越肩镜头(视角关系),银幕内外从而立刻被神秘感与疏离感所包裹。
这里并没有酷炫张扬的视听手法,没有被精巧工艺强拧出来的现实,只有机位、角度、景别与情感的联结。
单纯的技巧本是附加值,但人们日渐相信衡量电影整体水准的标尺是具有误导性的复杂技术本身。
我们应该明白的是,电影制作者与技术的关系永远比技术本身要更为重要。
《银翼杀手2049》剧照维伦纽瓦的作品在风格上的弹性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摄影,准确地说是取决于摄影指导。
他在风格上的顺应或调整,与摄影指导的决断密不可分。
比如在同为维伦纽瓦导演的作品,也同为科幻巨制的《银翼杀手2049》中,有着长期在摄影上的合作伙伴罗杰·迪金斯的大力协助,他们的《银翼杀手2049》就是在现实主义倾向(发现一种真正的人性)中去把握表现主义的平凡性。
一种罕见的影像表达。
在摄影风格上显然还是罗杰迪金斯所决定的,但也得益于维伦纽瓦令人敬佩的创作信念,最终才在这种制作规模的“好莱坞电影”中取得了如此出类拔萃的美学成就。
《沙丘2》剧照这部《沙丘2》也许才是正式宣告着维伦纽瓦的泯然众人。
观众认可《沙丘2》的内在逻辑其实还是在承认“好莱坞叙事电影”的魅力以及对单义奇观的偏爱,就如整个崩坏的最后一幕(不包括尾声),彻底失去了创造力和能动性,与一部在好莱坞的资本现状内所生产的“大厂电影”(最坏的工业主义)也没有什么实质区别。
这一次维伦纽瓦确实无需再面对脱离主流观众的风险或是丧失票房回收能力的危险。
但我们始终应该肯定的是《银翼杀手2049》在同样1.5亿+的制作成本下作为当代好莱坞工业电影的闪光。
这也是为什么《银翼杀手2049》是这个时代无法被取代的工业奇迹,是一个鲜活的艺术品。
可《沙丘2》终究只是一件热卖商品。
维伦纽瓦是将偶有灵韵的“好莱坞电影”重新拖入了坟墓。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维伦纽瓦在《沙丘2》之后不要继续在这条歧路上越走越远吧。
- FIN -
全程站了2个半小时把电影看完了,不是因为精彩到要起立观看,是因为有坏人。
巨幕厅,日间场,观影人很少。
我是倒数第四排过道位,隔五个座儿有个大哥,身后的倒数第三排有俩大姐,处于我正后方。
影院最后三排除了这俩大姐,再无他人。
电影刚开场,身后俩大姐就开始对话,一人主议论,一人附议,不是私语,正常说话音量。
隔五座的大哥起身换到了过道的另一端,远端,靠墙。
我不打算忍,转头吼她,看电影不要讲话,大姐回吼,说话怎么了。
远处大哥声援“看电影不要讲话”,主说的大姐发出了灵魂一问,谁规定的看电影不能说话?
我楞了5秒钟,是啊,无法可依,也没人执法,好像规则和公序良俗都打败不了魔法。
那么好吧,就用魔法打败魔法吧。
于是我站了起来,跟大姐说,好像也没有规定不让站着看电影。
然后大姐毫无愧色地攻击我没素质,并威胁:有本事你就站着看完。
我还真有本事。
她不知道老子是练艾扬格瑜伽的,山式站立肯定没听说过,站着不费腰,就当练功了。
全程2个半小时,该吃吃该喝喝不耽误,瑜伽中的站立体式轮番操练,沙丘也挺好看,站着看巨幕电影原来效果这么好。
大姐是个又狠又怂的主儿,全程不换座位跟我耗,但是不敢说话了,只敢咳嗽和咕哝,旁边的大姐也不敢回应她了。
她如果敢继续说话,我准备了更暗黑的魔法——去她身后的座位,脱了鞋把脚丫子放她头上的座椅上。
我知道她能看见电影,屏幕太大了,不影响她了解剧情。
但是,我也知道,她视线中的巨幕,有一个伫立的黑影,压制了她2个半小时。
观影结束,我背好包,对她说出了一句酝酿已久的话:“我用这两个半小时给你留下阴影,让你在余生中每次看电影时,都不要忘了自己是个臭傻逼”。
大姐回骂:“买了票站了两个小时,你才是傻逼”。
但是边骂边往外走,让我没有了机会,施展攻击性更强的魔法。
毕竟,把后背对着我,我个大男人,也不至于追着人施法。
正失落之际,同排声援过的大哥靠了过来,表示了对我毅力的钦佩,并提出请我喝咖啡。
我欣然接受,和大哥聊天中,得知了他是台湾台南人,南京出差途中,也是科幻迷,我们感慨了一会儿现在的生意难做,也聊了一会儿沙丘的原著,大哥表示回台湾要让老婆练瑜伽。
分开后,我给大哥发微信:“向那些欺负我们的人说不,通常的代价是被冷眼旁观。
但今天的这杯咖啡,让我遇到了那些需要彼此守护的人群中的一个同伴,很温暖,谢谢。
”以上,就是我生平头一次,站着把一部电影看完的经历。
继承了第一部的色彩、声效、巨物美学,维伦纽瓦保持了他一贯擅长的风格:用少表达多,用孤独的喧嚣表达宏伟的沉默。
影片接近尾声时,“觐见”皇帝的保罗•厄崔迪的耳边响起潮水声,来自故乡卡拉丹的回忆涌上心头,那里水从天空中落下,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这就是维伦纽瓦对声效的运用为什么是神。
不过没有了第一部的震撼,这已经不能作为打满分的理由了。
尽管有第一部的铺垫,第二部还是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来拍一些相对平淡的日常。
最后一小时的高潮迭起还算不让人失望,两小时的沉闷一扫而空。
但前面的等待毕竟还是太长了。
至于豆瓣上目前一些因为错误理解故事内核而打出的低分评价,看了只让人感到无奈:他们犯了和当年<沙丘>第一部小说的读者们同样的错误,搞错了沙丘这个故事的主题。
沙丘从不是一个简单的王子复仇记、白人救世主的故事。
保罗厄崔迪只是一个被精心栽培出来的弥赛亚,他追随预言和先见走向的道路并不通往拯救而是通往毁灭,接受了救世主身份之后的他陷于对预言和先见的恐惧一错再错,最后众叛亲离、孑然一身地死去:这样的故事,与其说是英雄传奇,不如说是警世寓言。
维导本篇的改编其实已经借助斯蒂格滑稽戏般的宗教狂热和契尼的远走埋下了批判的种子,只是可能还不够明显,让许多朋友惊诧了。
好在目前票房表现不错,第三部应该问题不大。
希望第三部好好作结。
按照这个劲头继续拍下去,维伦纽瓦有望成为这一代最好的科幻导演。
*在正式开始本文前,我先声明一下,我会把《沙丘》作品的主角“House Atreides”翻译成“阿特雷迪斯家族”。
在第四本《沙丘》小说《沙丘神帝》里,作者明确指出这个家族是古希腊神话人物“Atreus”的后裔。
这个人物的中文固定译名是“阿特柔斯”,而“亚崔迪”、“厄崔迪”等译名都无法体现出这层关系,所以我采用“阿特雷迪斯”这个译名。
另外,我会把沙丘星“Arrakis”翻译成“阿拉基斯”,因为这是国内老沙丘书迷和游戏迷熟悉的译名。
“厄拉科斯”是近年来出现的新译名。
2024年电影《沙丘2》是2021年电影《沙丘》的续集。
这两部电影是同一个故事的上下集,都改编自1965年的小说《沙丘》。
其中,电影《沙丘》的故事覆盖原著小说开头到第二部分第11章上半段。
电影《沙丘2》的故事覆盖原著小说第二部分第11章下半段到全书结尾。
与原著小说相比,电影《沙丘2》最大的改动是缩短了故事时间跨度。
在小说里,从杰茜卡和保罗落难到保罗上位,一共经历了两、三年时间。
而在电影里,这段时间不会超过九个月,因为连保罗的妹妹阿利娅(Alia)都没出生。
这一改动导致阿利娅、保罗的第一个儿子等人物几乎都没有正面出镜。
一、电影没有或无法呈现的人物与情节1、阿利娅·阿特雷迪斯
1984年电影《沙丘》和2000年电视剧《沙丘》里的阿利娅由于杰茜卡在转化生命之水时怀有阿利娅,导致母女俩同时获得祖先记忆,也就是小说里所谓的“其他记忆”(Other Memory)。
在电影里,阿利娅仅仅作为一个胎儿与杰茜卡交流,成年阿利娅只有几秒钟的镜头,在保罗喝下生命之水后的预知幻象里一闪而过。
在小说里,阿利娅由于生来就有成年人的记忆,因此被认为是“怪人阿利娅”(Alia-the-Strange-One)。
一个一两岁的幼童就能与成年人无障碍沟通,甚至听懂成人笑话。
在电影最后,圣母盖厄斯·海伦·莫希亚姆称保罗为“Abomination”。
其实在小说里,她是用这个词称呼阿利娅的。
在小说的最后决战前,帝国萨德卡军团一度攻入弗雷曼人的老家,杀死保罗的第一个儿子。
阿利娅则自愿被俘,因为不想告诉哥哥侄子死了。
最后,皇帝沙达姆四世把阿利娅带到弗拉基米尔·哈科南男爵跟前,告诉男爵这是莱托·阿特雷迪斯公爵的女儿,再加上他已知道统领弗雷曼人的“穆阿迪布”就是公爵的儿子保罗,所以认为男爵与公爵的争端是假的,两个家族想联手推翻皇室。
这时,弗雷曼人总攻开始。
皇帝企图处死阿利娅。
但两岁的阿利娅扑向男爵,用戈姆刺(Gom Jabbar)刺死他。
而在电影里,刺死男爵的变成了保罗。
在小说的后续战斗中,阿利娅又用刀刺死了不少萨德卡与哈科南家族的伤员,还帮助弗雷曼人一起取他们的水。
阿利娅后来成为帝国最有权势和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其地位不亚于哥哥保罗。
相关故事记载在《沙丘之保罗》(Paul of Dune)、《沙丘救世主》(Dune Messiah)、《沙丘之子》(Children of Dune)等小说里,暂时与电影无关,不赘述。
2、保罗的第一个孩子
2000年电视剧《沙丘》里的查妮、大莱托二世和杰茜卡在电影里,查妮(Chani)没有怀孕。
但在小说里,查妮最早生了一个儿子。
保罗给他取名“莱托二世”(Leto II)。
杰茜卡其实一开始不太喜欢查妮。
等查妮生下莱托二世后,杰茜卡才接纳她。
最终决战时,帝国萨德卡军团偷袭保罗的穴地,还是婴幼儿的莱托二世遇害。
查妮悲痛欲绝。
在《沙丘救世主》里,查妮在保罗称帝14年后,又生了一对龙凤胎。
其中的儿子就是后来统治帝国长达3500多年的“沙丘神帝莱托二世”。
由于同名,为了区别,前一个不幸夭折的莱托二世也被称为“大莱托二世”(Leto II the Elder)。
3、查妮与斯蒂尔加的关系
1984年电影《沙丘》里的查妮在电影里,查妮与斯蒂尔加,一个是北方弗雷曼人,一个是南方弗雷曼人,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但在小说里,查妮其实是斯蒂尔加的甥孙女。
查妮是列特-凯恩斯博士的女儿,而凯恩斯博士的母亲弗丽思(Frieth)是斯蒂尔加的妹妹。
4、哈西米尔·芬林伯爵(Count Hasimir Fenring)
2000年电视剧《沙丘》里的芬林伯爵与沙达姆四世皇帝电影里出现了玛戈·芬林(Margot Fenring),但她的丈夫哈西米尔·芬林伯爵却没出现。
在小说里,芬林生来就没有生育能力,是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育种计划的失败产物。
他是一位门塔特,是皇帝沙达姆四世的发小、唯一信任的人,也是一位出色的刺客。
在取得沙达姆四世的默许后,芬林刺杀了上一任皇帝埃尔鲁德九世(Elrood IX),从而让沙达姆提前上位。
正是芬林发现哈科南家族走私香料,并通报给皇帝,导致哈科南家族失去阿拉基斯,阿特雷迪斯家族接管。
在哈科南家族离开后、阿特雷迪斯家族抵达前的过渡期,芬林伯爵担任阿拉基斯的临时总督。
阿特雷迪斯家族在阿拉基斯的住处先前就是芬林夫妇住的。
阿特雷迪斯家族离开卡拉丹后,芬林伯爵又成为卡拉丹的临时总督。
在小说里,当费德-劳撒·哈科南在竞技场里与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奴隶决斗时,芬林就与男爵在后台密谈。
芬林代表皇帝考验男爵的忠诚。
不过,到最后皇帝要求芬林杀保罗时,芬林拒绝了。
因为当时保罗意识到芬林也是奎萨茨·哈德拉克的候选人之一,但生来就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很同情他。
芬林看出了保罗对自己的同情,于是选择不杀他。
不过,芬林知道,甚至鼓励玛戈怀上费德-劳撒的女儿。
在小说《沙丘之保罗》里,这个女孩叫玛丽·芬林(Marie Fenring),从小就被芬林夫妇培养成杀手,5岁时被安排来到阿拉基斯,成为阿利娅的玩伴。
结果她在企图暗杀皇帝保罗时被阿利娅刺死。
芬林夫妇到目前为止没有在任何一部《沙丘》影视剧里同时出现。
1984版《沙丘》电影既没有芬林也没有玛戈;2000版《沙丘》电视剧有芬林但没有玛戈。
这次的电影有玛戈但没有芬林。
5、图弗·哈瓦特(Thufir Hawat)
1984年电影《沙丘》里的皇帝、哈瓦特、圣母莫希亚姆和费德-劳撒阿特雷迪斯家的门塔特图弗·哈瓦特在上一部电影中出现了,但在本部电影中几乎没有出现。
在小说里,阿特雷迪斯家族陷落后,哈科南男爵从废墟里救了哈瓦特,把他俘虏。
哈科南家族向他的血液里注入了一种毒素,但解毒藥只有哈科南家族能提供。
男爵用这种方法逼迫哈瓦特为自己服务。
哈瓦特当然也不会乖乖就范。
一方面,他从内部挑拨费德-劳撒和男爵之间的关系,帮助费德-劳撒刺杀男爵未遂。
另一方面,由于知道皇帝也是屠杀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幕后凶手之一,因此他试图借哈科南家族的手向皇帝报复。
而男爵也顺水推舟,一方面确实觊觎大位,另一方面也给哈瓦特提供错误信息,让他进一步相信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叛徒是杰茜卡。
总之就是男爵、费德-劳撒和哈瓦特三个人互相利用,互相背刺,各怀鬼胎。
在小说里,正是哈瓦特提醒男爵,由于阿拉基斯与萨卢萨二号行星(Salusa Secundus)都环境恶劣,因此弗雷曼人战斗力不亚于萨德卡,而且有至少1000万人口,这是皇帝决心除掉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原因之一。
哈瓦特甚至建议男爵也招募弗雷曼人,方法是通过提高香料配额让格洛苏·拉班死命压榨弗雷曼人,然后男爵过去当救世主。
而男爵则告诉哈瓦特,他早有此意,只不过他是想让费德-劳撒去取代拉班。
最后,哈瓦特也是与皇帝一起被俘的人之一。
皇帝要求他用毒针杀死穆阿迪布。
他发现穆阿迪布原来是保罗后,知道自己过去一直被误导,于是选择了自杀。
1984版《沙丘》电影与2000版《沙丘》电视剧也都没有表现哈瓦特的最后命运。
6、贾米斯(Jamis)的葬礼与哈拉(Harah)在电影里,贾米斯的葬礼被一笔带过。
他的遗孀哈拉也没有被提及。
在小说里,所有参加贾米斯葬礼的人几乎都发了言,声称贾米斯是自己的朋友,在他生前某个场合帮助了自己。
杰茜卡和保罗也不得不按照弗雷曼人的传统发言。
杰茜卡感谢贾米斯在决斗中让保罗占上风,保罗则感谢贾米斯让他知道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趣的是,事后弗雷曼人把贾米斯的水送给保罗,而保罗让查妮代为保管。
这让旁边的弗雷曼人都觉得很好笑。
因为在弗雷曼人的传统里,保罗的这一行为等于是在向查妮求婚。
在小说里,按照弗雷曼人的传统,贾米斯的遗孀哈拉要跟随保罗至少一年。
保罗可以选择让她当仆人或娶她。
哈拉希望保罗娶她,但保罗喜欢查妮,所以只是让哈拉为自己效力。
从此她就对阿特雷迪斯家族忠心耿耿。
最早正是哈拉向保罗介绍弗雷曼人的穴地生活。
阿利娅出生后,尽管被其他弗雷曼人视为怪胎,但哈拉非常喜欢她,在别人面前为阿利娅辩护。
哈拉后来嫁给了斯蒂尔加,成为斯蒂尔加最喜欢的妻子——斯蒂尔加有多位妻子。
她还与查妮成为朋友。
查妮生下龙凤胎时,哈拉就在旁边听保罗为他俩命名。
1992年游戏《沙丘》里的哈拉在1992年的第一款《沙丘》游戏里,哈拉是玩家可以招募的同伴之一。
在2001年的动作冒险游戏《弗兰克·赫伯特的沙丘》里,哈拉也是玩家可以交谈的NPC之一。
可惜,哈拉目前没有在任何《沙丘》影视剧中出现。
7、宇航公会
2021年电影《沙丘》里的宇航公会代表2021年的电影《沙丘》里出现了宇航公会的代表,但他们没有在这次2024年的电影《沙丘2》里出现。
在小说里,最后陪伴沙达姆四世的宇航公会代表有两名。
按照圣母莫希亚姆的说法,宇航公会是人类文明的三个顶点之一。
另外两个是帝国皇室和大家族联邦立法会(Federated Great Houses of the Landsraad)。
宇航公会垄断了人类的星际交通。
大脑发达、身体变异的导航员能通过预知能力发现航路上的危险,从而规划一条安全路线,引导远航机(Heighliner)通过折叠空间(foldspace)在星际间穿梭。
如果没有导航员,星际旅行将非常危险,飞船有1%到10%的概率偏航或撞入某个天体,导致船毁人亡。
而导航员之所以有这样的强大算力,就是依靠香料。
宇航公会至少在表面上严守中立,独立于帝国政治之外,只关心香料的产量。
保罗因此认为宇航公会是寄生虫,依靠帝国提供的香料生存。
他认为宇航公会本来可以自己夺取阿拉基斯,但他们宁愿得过且过。
弗雷曼人一直用香料贿赂宇航公会,确保宇航公会的天气卫星不会监视南部沙漠深处。
皇帝御驾亲征前,宇航公会到处散播谣言,诋毁弗雷曼人反抗哈科南家族的压迫,还大幅调低军队运输费用,搞得连那些最穷的家族后来也跟着皇帝来到阿拉基斯,企图掠夺弗雷曼人。
于是,弗雷曼人获胜后,保罗要宇航公会代表命令大家族舰队离开阿拉基斯,否则他就摧毁香料。
宇航公会只能就范。
保罗因此发现自己教会了弗雷曼人控制宇航公会的方法,圣战不可避免了。
《沙丘》宇宙其实就是以宇航公会的成立来纪年的。
在电影里,保罗落难和上位都发生在公会后10191年;在小说里,保罗落难发生在公会后10191年,但上位发生在公会后10193年。
8、保罗的人事安排电影最后没有介绍保罗称帝后对其他人的安排。
在小说里,保罗将沙达姆四世流放到萨卢萨二号行星,但承诺将改善萨卢萨二号行星的环境,把它变成一颗花园世界。
沙达姆四世在宇宙商贸促进荣誉联盟(Combine Honnete Ober Advancer Mercantiles)的全部股份将转移给保罗,让保罗成为CHOAM公司的最大股东,占比超过50%。
斯蒂尔加将担任帝国首相兼阿拉基斯总督。
格尼·哈勒克将担任CHOAM公司董事兼卡拉丹伯爵。
杰茜卡将回到卡拉丹。
2000年电视剧《沙丘》结尾:保罗选择查妮,把伊勒朗公主晾在身后。
伊勒朗(Irulan)有皇后之名,但无皇后之实。
保罗承诺,娶她只是为了合法继承皇位,获得大家族立法会的认可,但不会碰她。
保罗只爱查妮一个,只会与她生孩子。
9、格尼再次见到保罗后的故事
2000年电视剧《沙丘》:格尼欲杀“叛徒”杰茜卡由于上一部电影就完全删掉了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家臣怀疑杰茜卡夫人是叛徒的情节,因此这一部电影也没有这方面的表现。
在小说里,格尼加入保罗的弗雷曼人队伍后,还是以为杰茜卡是叛徒,要杀她。
保罗告诉他岳医生才是叛徒。
格尼意识到自己冤枉了杰茜卡,要杰茜卡与保罗杀他。
母子俩当然选择原谅他。
同样,上一部电影表现了萨德卡军团是以公开身份打击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因此这一部电影没有萨德卡对阿拉基斯的秘密渗透。
在小说里,格尼与保罗再次团聚后,用手语告诉保罗走私者里有不可信任的人,看起来像萨德卡。
接着,弗雷曼人就与萨德卡发生冲突。
弗雷曼人两死四伤,萨德卡七死,三人幸存。
10、皇帝御驾亲征后的战斗由于阿拉基斯局势动荡了两年,拉班根本扑不灭弗雷曼人的起义,导致香料持续减产,因此皇帝沙达姆四世决定亲自向哈科南家族兴师问罪。
他带着五个军团的萨德卡、七艘满载新兵的飞船和各大家族的军人来到阿拉基斯。
萨德卡觉得阿拉基斯有点过于城市化了,就把城市居民赶出城,给弗雷曼人制造难民。
这反而增加了城里人的仇恨。
城市居民纷纷加入弗雷曼人的暴动队。
而保罗原计划与皇帝和解,只进攻哈科南家族。
皇帝也只升起CHOAM公司的旗帜,而不是阿特雷迪斯或哈科南家族的旗帜。
2000年电视剧《沙丘》:保罗与查妮的第一个孩子遇害但其实皇帝秘密派遣萨德卡偷袭塔布尔穴地。
他原本只想抓些俘虏,结果主要由妇女、儿童和老人组成的弗雷曼人高呼穆阿迪布的名字投入战斗。
女人把她们的婴儿扔向萨德卡,然后自己扑到萨德卡的刀,好让男人趁隙反击萨德卡。
阿利娅亲自指挥了一支攻击小组。
最后萨德卡几乎全军覆没,只带回包括阿利娅在内的三名俘虏。
但保罗的第一个儿子死于这场战斗。
这件事过后,保罗彻底与皇室为敌。
二、相同情节,电影与小说的不同表现
电影里的沙达姆四世看起来是个耄耋老人,穿常服,而且对莱托公爵遇害一事一言不发。
在小说里,他只有68岁,看起来只有30多岁,喜欢穿萨德卡军服,听到莱托公爵遇害后,大发雷霆,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
他倒也不是同情公爵,而是凭借自己有限的预知能力知道自己要因此下台了。
在电影里,保罗参加了一场弗雷曼人打击哈科南爬行机(crawler)的战斗后,获得了“乌苏尔”(Usul)和“穆阿迪布”(Muad'Dib)两个名字。
在小说里,保罗在决斗中杀死贾米斯后不久就获得了“乌苏尔”和“穆阿迪布”两个名字。
在电影里,上面的战斗发生后不久,保罗问了查妮的秘密名字是什么,查妮回答“赛哈亚”(Sihaya)。
在小说里,只有保罗有秘密名字,查妮是没有的。
“赛哈亚”这个名字其实最早是保罗对查妮的昵称。
这件事发生杰茜卡转化生命之水后。
在电影里,保罗在斯蒂尔加的帮助下第一次骑沙虫,查妮身边的女弗雷曼人希沙克利(Shishakli)还要保罗召唤一条大虫。
在小说里,要保罗召唤一条大虫的是斯蒂尔加。
而且希沙克利是男的,他递给了保罗制造者矛钩。
保罗虽然第一次骑沙虫就成功了,但其实干得并不好,还被斯蒂尔加批评了。
在电影里,南北弗雷曼人的思想观念有差异。
以斯蒂尔加为代表的南方人对宗教更虔诚,以查妮为代表的北方人对宗教更务实,甚至认为救世主必须是弗雷曼人,而不是外人。
在小说里,弗雷曼人不分南北,对宗教都很虔诚,也不在乎救世主从哪里来。
思想观念的差异来自弗雷曼人和“地堑、盆地和旱湖居民”(people of the graben, the sink, and the pan),即城镇居民。
城镇居民与弗雷曼人有共同的祖先,还与弗雷曼人通婚,只不过缺少弗雷曼人的沙漠生存智慧。
在电影里,杰茜卡去南方,保罗和查妮留在北方打仗。
在小说里,查妮因为要带娃,所以去南方避难,杰茜卡留在北方。
在电影里,伊勒朗公主提出让皇帝沙达姆四世去阿拉基斯调解哈科南家族与弗雷曼人的冲突,当救世主。
在小说里,正如上文提到的,是哈科南男爵想让费德-劳撒去取代拉班,当救世主。
在电影里,费德-劳撒生日决斗前,主持人就告诉观众,他的三个对手是阿特雷迪斯家族的人。
接着,费德-劳撒发现,其中两个被打入了迷幻药,而最后一个显然在男爵的安排下没被打药。
在小说里,满头黑发的费德-劳撒右手戴着黑手套,握着一把长刀,戴白手套的左手握着一把短刀。
白色代表毒药,黑色代表纯洁。
其实两把刀上都有毒。
他的对手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在催眠状态下被打入了一个思想钢印,等到关键时刻,只要念出“人渣”(scum)这个词,他的肌肉就会僵住,无法动弹。
按道理每个奴隶角斗士都服用过迷幻药,皮肤呈现出特别的胡萝卜色。
但费德-劳撒发现这个对手的皮肤颜色是染上去的,说明他没有被注射迷幻药。
而且他在自己裤子上用血画了一个阿特雷迪斯家族的鹰徽。
费德-劳撒这才知道他是阿特雷迪斯家族的人。
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哈瓦特安排的。
在电影里,杰茜卡鼓励保罗去喝生命之水。
保罗喝了以后,还要尝一滴查妮的眼泪才苏醒。
苏醒后还被查妮打了一巴掌。
在小说里,杰茜卡从未鼓励保罗去喝生命之水。
保罗是因为对香料产生某种抗药性,导致幻象越来越少,所以决定偷偷喝生命之水,检验自己是不是奎萨茨·哈德拉克。
他偷喝生命之水后,被杰茜卡发现。
她以为是哈科南家族的间谍毒害了保罗,只能对外宣布保罗在休养,弗雷曼人的突击队暂时听她指挥。
只有保罗最亲近的几个顾问、一些部落首领、几名敢死队队员知道保罗是“被哈科南家族毒害了”。
三周后,杰茜卡从南方叫来查妮。
是查妮发现保罗没有中毒,而是喝了生命之水。
就在查妮要杰茜卡再转化一些圣水时,保罗醒了。
他说已经成功转化生命之水,获得了祖先记忆,还当场喝旁边的生命之水,转化给母亲和查妮看。
当然,查妮没有打他。
在电影里,保罗喝完生命之水后,参加了全弗雷曼人大会,宣布自己以阿拉基斯公爵的身份统领全弗雷曼人,还表演了“神迹”——利用预知能力说了两个弗雷曼人的秘密。
在小说里,保罗宣布自己统领全弗雷曼人是在喝生命之水之前,所以没有什么“神迹”。
而且这一切是杰茜卡、保罗和斯蒂尔加三个人刻意导演的一出戏,目的只是确保保罗统领弗雷曼人时不用按照所谓的传统杀死斯蒂尔加。
在电影里,费德-劳撒来到阿拉基斯后,摧毁弗雷曼人的塔布尔穴地,声称完全占领北部。
在小说里,到最后决战前,弗雷曼人的对手一直是拉班,而且是压着拉班打,打得拉班发来休战协议和减轻盆地村民的赋税。
塔布尔穴地遭到偷袭是皇帝御驾亲征后的事。
而阿拉基斯的北半球从未被哈科南家族或帝国完全占领过。
在电影里,面对皇帝提出的有关弗雷曼人的问题,哈科南叔侄三人一问三不知。
在小说里,当时在场的只有哈科南男爵一个人,而且他只是不知道穆阿迪布就是保罗,但对弗雷曼人的基本情况还是了解的。
有意思的是,皇帝一开始知道穆阿迪布就是保罗后,还认为哈科南家族和阿特雷迪斯家族两年前的冲突是假的,这两家实际企图联合起来对付皇室。
不过后来他发现男爵确实不知道穆阿迪布的真实身份。
在电影里,保罗对皇帝声称要用原子弹摧毁阿拉基斯的香料。
在小说里,保罗确实曾想过“用原子弹摧毁阿拉基斯香料”,但最终他选择的摧毁香料方法是让母亲杰茜卡转化生命之水,然后把转化后的圣水倒在香料上。
在电影的最后,皇帝沙达姆四世进场时,萨德卡颇为沉默。
在小说里,皇帝进场时,萨德卡还哼着进行曲。
在电影里,保罗与费德-劳撒决斗时身中两刀,最后用了在第一部电影里与格尼决斗时相同的战术才杀死费德-劳撒。
在小说里,杰茜卡认为费德-劳撒被姐妹会调教过,因此很有可能被打上了一个思想钢印:只要对他说“Uroshnor”,他就会肌肉瘫痪下来。
但保罗拒绝使用这招,而要与费德-劳撒公平决斗。
在决斗时,费德-劳撒仅仅用皇帝的刀划伤了保罗。
虽然刀上有毒药,但保罗用喝了生命之水后获得的解毒能力转化了毒药,所以无大碍。
最后保罗被费德-劳撒压在身下,祖先记忆要保罗说“Uroshnor”。
保罗脱口而出“我不会说的”。
费德-劳撒不知道保罗在对祖先记忆说话,因此感到保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很莫名其妙。
而就在他这样分神时,保罗反杀成功。
三、电影的一些原创情节本片几乎能角逐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因为全片一半台词都不是英语。
弗雷曼人的语言叫查科布萨语(Chakobsa)。
在现实生活中,查科布萨语是高加索地区古代王公贵族在打猎时使用的秘密语言,可能属于西北高加索语系,目前并没有实际使用者。
在小说里,弗兰克·赫伯特杂糅了阿拉伯语、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罗姆语等语言的词汇自创了几句查科布萨语句子。
电影里的查科布萨语则由美国著名语言学家戴维·J. 彼得森(David J. Peterson)在小说的基础上创制。
这种拥有完整词汇和语法的人造语言也被称为“新查科布萨语”(Neo-Chakobsa)。
戴维·J. 彼得森近年来为各类影视剧创制人造语言,包括《权力的游戏》、《光环》、《猎魔人》、《雷神:黑暗世界》、《魔兽》、《奇异博士》等。
在小说里,斯蒂尔加、保罗、杰茜卡等人带着贾米斯的尸体回塔布尔穴地的路上,没有与哈科南家族的人发生遭遇战。
在电影里,斯蒂尔加让保罗独自穿越沙漠。
保罗临行前,斯蒂尔加还提醒保罗要小心“镇尼”(Jinn)。
小说里没有这段情节,但斯蒂尔加确实提到了“镇尼”,是他第一次发现落难的杰茜卡和保罗母子时说的:“看我们在这儿找到了什么——镇尼还是人?
”(What have we here—jinn or human?)
在小说里,杰茜卡并没有刻意让全弗雷曼人都相信保罗是天外纶音。
不过小说里确实有弗雷曼人不相信保罗是预言中的人,还企图向保罗发起挑战,结果直接被查妮杀死。
小说虽然提到了保罗要拿回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原子弹,但没有讲具体怎么拿的。
反正要用时,保罗已经有原子弹了。
在小说里,查妮并没有率军参加最终决战。
在小说里,哈科南男爵没见过小时候的杰茜卡。
小说虽然提到了玛戈要怀上费德-劳撒的孩子,但没有讲她如何勾引费德-劳撒,更没有说费德-劳撒是奎萨茨·哈德拉克候选人,所以也没有费德-劳撒接受戈姆刺测试的情节。
小说没有提到费德-劳撒杀害自己的母亲,但提到了拉班杀害自己的父亲。
事实上,正是因为弑父,拉班才自诩为“野兽拉班”(Beast Rabban)。
阿布卢尔德·哈科南与埃米·拉班-哈科南夫妇真的太惨了,一个被大儿子在小说里杀死,另一个被小儿子在电影里杀死。
小说没有正面描写拉班之死,仅仅用斯蒂尔加的一句话一笔带过:“拉班也死了。
”(Rabban, too, is dead.)
3月8日,由丹尼斯·维伦纽瓦执导的史诗科幻电影《沙丘2》在大陆上映。
作为2021年电影《沙丘》的续作,《沙丘2》延续了前作的故事,继续讲述保罗·厄崔迪带领弗雷曼人,向帕迪沙皇帝以及哈克南人复仇的故事。
截至3月27日,在国外电影评分网站上,IMDB(互联网电影资料库)对《沙丘2》的评分高达8.8,烂番茄网站则给出了93%的新鲜度。
可以说,《沙丘2》在全球范围内均获得一致的好评。
在国内,虽然《沙丘2》在豆瓣电影也获得了8.3的高分(33万人评价),但是在好评之外,针对《沙丘2》的设定和剧情,仍然有着不小的不解和疑问。
其中最为常见的两个疑问是:《沙丘2》中横跨多个星系的人类社会,为什么社会却停留在君主制帝国?
《沙丘2》中科技如此发达,为什么战斗方式却停留在笨拙且原始的冷兵器肉搏?
要回答这些问题,就必须回到《沙丘》系列的原作及其创作背景。
这部作品的精神内核在今天仍然值得我们重新审视。
撰文|海客
《沙丘2》电影海报。
实际上,《沙丘》系列被称作“百科全书”式的科幻小说,就是因为作者弗兰克·赫伯特在创作时,事无巨细地给出了包括沙丘世界的社会结构、历史,以及各个星球的生态等全方面的设定。
例如,之所以在《沙丘》当中,战斗方式是冷兵器肉搏,是因为存在一直被称为“霍尔兹曼护盾”的科技。
这种护盾能够抵挡像是子弹这样的高速武器,以及激光这样的能量武器。
于是,在《沙丘》的世界中,战斗方式反而倒退回了冷兵器肉搏。
这样从设定层面去回答这些问题,当然可以自圆其说。
目前在网上能够看到的,关于这些疑问的讨论,也基本上止步于此。
但《沙丘》背后还有更多与当时真实世界的联系值得我们了解。
“非典型”科幻小说“伟大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体验,绝不会始终如一。
”——弗兰克·赫伯特《沙丘》《沙丘》系列的所有设定和整个故事走向,都导向了一个结果。
那就是:《沙丘》在远未来的科幻背景下,讲述了一个极具古典气质的前现代的故事。
这种奇怪的搭配,正是作者赫伯特有意为之的选择。
而针对《沙丘2》的所有疑问,也正来自此。
因此,想要找到这些疑问的真正答案,我们就必须搞清楚《沙丘》系列的创作背景,以及作者赫伯特的创作理念。
虽然《沙丘》系列被誉为科幻的经典作品。
但是在《沙丘》创作的那个年代,《沙丘》则是一部“非典型”的科幻小说。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美国科幻,正值黄金时代与新浪潮运动的过渡时期。
而当时国际局势美苏争霸的太空竞赛以及核战争的威胁,也对当时美国的科幻作家们的创作造成了影响。
这一切都使得六十年代的美国科幻显得多样而繁杂。
《沙丘2》剧照。
以六十年代雨果奖获奖长篇为例,在这些获奖作品中,既可以看到像海因莱因的《星船伞兵》这样偏传统的科幻小说。
也有像小沃尔特·M·米勒的《莱伯维茨的赞歌》这样描写核战争之后人类生活的作品。
更有像弗里兹·雷伯的《离轨星球》这样,直接以美苏太空竞赛作为故事背景的小说。
在六十年代中后期,还出现了直接取材于印度教和佛教故事的,带有明显新浪潮特征的罗杰·泽拉兹尼创作的《光明王》。
即使在所有这些雨果奖获奖长篇当中,《沙丘》也是极为独特的一部作品。
出版于1965年的《沙丘》,将宗教和政治等主题融入了小说之中,并且将外星世界、超人、灵能等传统科幻元素与生态议题结合,被誉为世界上“第一部大型行星生态小说”。
这使得《沙丘》带有明显的新浪潮科幻的特征。
另外一方面,与罗杰·泽拉兹尼、厄休拉·勒古恩等真正的美国科幻新浪潮旗手比起来,赫伯特的《沙丘》又显得十分地与众不同。
这是因为,对于赫伯特来说,创作《沙丘》的过程,与其说是在创作一部科幻小说,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创作一部带有强烈的个人生活经验和思考的作品。
只不过这部作品刚好被赫伯特写成了科幻小说。
20世纪五十年代,当时还是一名记者的赫伯特,前往俄勒冈州的佛罗伦斯,调查并撰写一篇关于当地沿海沙丘的文章。
这片沙丘在日后成为了俄勒冈国家游览区,至今每年仍吸引着超过150万名游客。
但是在赫伯特前去调查这片沙丘时,这片沙丘还是让当地居民头疼不已的一个大麻烦。
在强烈海风的吹拂下,沙丘不断地移动,吞噬当地的道路、铁轨、房屋等基础设施。
当地社区居民已经与沙丘的影响进行了长达几十年的斗争。
当地政府使用了欧洲海滩草来固定沙丘。
这种措施在一些地方取得了成功。
但原本就是入侵物种的欧洲海滩草也使得这些地区变得杂草丛生。
当地地貌也因此发生了变化。
这一场人与自然之间旷日持久的复杂斗争给赫伯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这也促成了赫伯特最初创作《沙丘》这部小说的动机和灵感来源。
《沙丘2》剧照。
在最初版《沙丘》的故事中,主角是一个名叫凯恩斯的生态学家,故事的主线就是凯恩斯改造一颗满是沙丘的“香料行星”。
赫伯特为了创作这部小说,进行了长达数年的准备工作。
在此过程中,赫伯特逐渐地将他个人的对政治和宗教的看法,对哲学的思考,以及自身的生活经验融入进了创作当中,并最终使得《沙丘》这部小说变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样子。
例如《沙丘》中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的原型,就来自于赫伯特小时候对他严加管教的姨母,以及赫伯特的第二任妻子贝弗利。
赫伯特对二者复杂的情感,也体现在《沙丘》的主角保罗与姐妹会之间复杂的关系上。
而真正对《沙丘》的创作产生决定性影响的,则是赫伯特的政治生涯。
作为美国共和党参议员麦卡锡的远方表亲,赫伯特曾担任多位政治家的演讲撰稿人和研究助理。
这一经历让赫伯特意识到,政客们通过演讲就可以吸引乃至控制大批选民。
随着对政治的逐渐深入了解,赫伯特对权力以及权力的持有者持有的怀疑态度越来越强烈。
正如赫伯特自己所说:“《沙丘》针对的是绝对正确的领导者这一整体理念。
因为我的历史观表明,领导者所犯的错误(或以领导者的名义犯下的错误)会被不加思考跟随者的数量所放大。
” “《沙丘》三部曲的底线是:小心英雄。
最好依靠自己的判断和错误。
”警惕英雄式的领导者正是这些思考,使得赫伯特把《沙丘》的主角从凯恩斯变成保罗,并将一部生态科幻小说变成现在这样一部讲述弥赛亚的降生与毁灭的反史诗故事的:在《沙丘》后续的《沙丘救世主》和《沙丘之子》,也就是所谓的“沙丘三部曲”的故事当中,保罗成为了帝国皇帝,弗雷曼人怀着对穆阿迪布的狂热信仰开始了圣战,战火蔓延至帝国的每一颗星球。
身为皇帝的保罗实际上不过是预知能力的奴隶。
而保罗后来也相继失去了视力和预知能力。
他选择了自我流放,并最终被他妹妹厄莉娅的追随者杀死。
《沙丘2》剧照。
《沙丘》三部曲的故事,充分表达了赫伯特的理念:如果人类放弃做出自己决定的责任,跟随所谓“弥撒亚”的领导,就会陷入到停滞的封建主义之中。
而这种看似平静的停滞,则会引发更加强烈的战争与混乱。
这就是为什么《沙丘》要将背景设置在一个银河帝国中。
《沙丘》中“霍尔兹曼护盾”以及冷兵器战斗的设定,也是出于同样的思考。
这一设定最早出现在赫伯特1956年的短篇小说《停火》当中。
在《停火》中,应征入伍的科学家胡塞尔发明了一种能够远程引爆爆炸物的防护罩。
胡塞尔认为这一方面会终结战争,而在场的高级军官则悲观地表示,虽然使用炸药的战争已经不再可能,但使用化学毒药和疾病制剂等更糟糕的武器的战争还将继续。
同样的,在《沙丘》中,能够防护子弹和激光武器的护盾,也没有带来和平,反而使得《沙丘》中的战争变得更加残忍。
正是出于这些表达的需要,赫伯特在《沙丘》中刻意选择了低科技的设定。
这样,他就可以将小说的重点放在对于人性的探讨上,而不是像一般的科幻小说那样,探讨人类科技的未来。
《沙丘2》剧照。
这一点,也是一直以来,所有试图将《沙丘》改编成影视作品的导演们所遵循的一项基本原则。
例如,执导了2000年迷你剧集《沙丘魔堡》的导演约翰·哈里森就认为《沙丘》是“人类状况及其道德困境的普遍而永恒的反映。
”他说道:“很多人把《沙丘》称为科幻小说。
我从来不这么认为。
……它只是碰巧设定在未来...... 实际上,这个故事在今天比赫伯特写它的时候更有意义。
在20世纪60年代,只有两个超级大国在决斗。
今天,我们生活在一个更加封建、更加企业化的世界里,与赫伯特笔下的世界更加相似,这个世界里有各自独立的家族、权力中心和商业利益,但所有这些都相互关联,并通过对所有人来说都必不可少的一种商品维系在一起。
”电影版的创新维伦纽瓦执导的两部《沙丘》同样贯彻了这样的创作理念。
在维伦纽瓦版的《沙丘》当中,凭借当今电影工业和技术,维伦纽瓦在影片中真实地还原了沙漠行星厄拉科斯广袤苍凉的生态。
生活在厄拉科斯星球上的弗雷曼人的状态,也被细致地还原在大荧幕上。
这种对沙丘生态,以及沙丘生态中人类生活状态的细致再现,正是赫伯特《沙丘》原作的出发点与根基。
相较于对于生态和生活状态的真实还原,维伦纽瓦版《沙丘》在对人物的处理上,做到了保留原作的精髓,并且对原作进行了符合现在的时代的合理改编。
保罗可以预见未来的天选之子的身份,在影片中被大幅地弱化了,只有少数几个语焉不详的闪回镜头。
影片中更多的篇幅被用来展示他对这一身份的排斥,已经对于预见到的宿命的未来的恐惧。
在电影中,笃信宿命预言的基要派弗雷曼人,之所以会相信预言,是由于姐妹会多年的经营和传教。
而绝大多数弗雷曼人会去相信保罗就是天选之人,则是因为杰西卡在背后的不断运作。
不仅如此,这些笃信预言的基要派弗雷曼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在影片中却几乎找不到一个具体的形象。
他们作为整体,代表着盲信的群体,被抽象成了一个概念化的形象,或者众口一词地喃喃低语,或者整齐划一地朝着保罗俯身拜倒。
《沙丘2》剧照。
与之相对的,则是几乎可以视作一个全新的原创角色的契妮。
作为不相信预言的弗雷曼人的代表,契妮相信保罗,与保罗相爱的出发点,是作为一个有情感的人的选择。
而她选择追随保罗,也不是因为所谓的预言,而是从当时的形势出发,认可保罗的战斗力和领导力,相信保罗能够带领弗雷曼人实现真正的改变。
在影片中,契妮有着相当重要的戏份。
与基要派弗雷曼人相比,契妮的形象显得更加有活力有灵气,甚至连身姿都比基要派的人挺拔舒展。
而影片中涉及帝国皇帝,以及哈克南家族的部分,则涉及到了原作,以及本片的核心主题:“极权统治的极致形态。
”在影片中,皇帝选择御驾亲征,来到厄拉科斯星球,是因为权威受到了来子保罗的挑战。
他需要“作为救世主降临,解决地区问题”来重新建立自己的绝对权威。
而在哈克南的部分,作为本片全新反派的菲德-罗萨,他的正式登场,是作为必然的获胜者,在角斗场获得胜利之后,接受民众的欢呼。
这种形式上的胜利,赋予了菲德-罗萨作为英雄的被崇拜的身份。
这种英雄式的崇拜,构成了菲德-罗萨的权威。
在影片后段,一直抗拒预言之子身份的保罗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他也凭借这个身份给予自己的力量战胜了皇帝和哈克南人。
但是,成为“天选之子”的保罗只是成为了更严重的“皇帝”,更加地“泯灭生命”。
他的人性化自我消弭于宗教的天选身份之中。
在能给自己带来权利的伊勒琅公主与真爱契妮之间,保罗毫不犹豫地选择抛弃了契妮。
这种选择让保罗获得了权力,让自己家族得以完成复仇。
但是他也被带给自己力量的弗雷曼人所裹挟。
这时,身为“预言之子”的保罗,已经成为了他自身权力的傀儡,不得不按照预言中所展示的,发动针对所有家族的战争。
可以说,维伦纽瓦版的《沙丘》具备赫伯特《沙丘》原作的诸多要素,同时也是维伦纽瓦自己的《沙丘》。
它以顶级的视听语言,实现了维伦纽瓦的作者表达。
这种表达,即体现了维伦纽瓦自己作为创作者的思考,也是对前文所述的赫伯特《沙丘》原作的创作理念的贯彻和深化。
本文内容系独家原创。
作者:海客;编辑:荷花;校对:柳宝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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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史上,像是《魔戒》、《阿凡达》等作品常被人们誉为经典系列电影,它们不仅场面宏伟震撼,剧情曲折辗转,更深刻地触及到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情感与所思所想。
而《沙丘》系列无疑也是这样的作品,它继承了小说原著作者弗兰克·赫伯特创作的奇幻史诗,且导演“科幻电影新教父”丹尼斯·维伦纽瓦再次展现了其对视觉艺术的深刻理解,通过精湛的镜头语言和大胆的想象力,将原著小说中的宏伟场景完美呈现在银幕上。
且由于影片全程使用IMAX摄影机拍摄,所以尤其是当观众走进IMAX全景声厅后,那种仿佛置身于沙漠世界之中的沉浸感更觉震撼,能更好身临其境的去感受影片主人公们的生活与挣扎,将观众带入了一个充满政治阴谋、家族荣耀和人性挣扎的宏大世界。
《沙丘2》延续了前作的故事线,讲述了保罗·厄崔迪成为沙丘之子后,其命运的蜕变与家族之间的权力之争。
保罗的掌权之路并非一帆风顺,他不仅面对外部势力的威胁,还必须应对内心的挣扎和自我怀疑。
战争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宇宙,在这个充满阴谋和暗流的世界中,保罗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才能最终决定自己的命运。
在影片开场的第一场动作戏中就能马上感受到导演是多么用心在打造一个让人彻底沉浸其中的沙丘体验;不光是打斗中沙子与肢体接触所产生的摩擦声、还是高温所带来的沸腾热气、所有刀剑交锋的光影更替,无不让观众在短时间内再次回到这个让人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之中。
不过不像《沙丘1》中赞达亚所饰演的契妮只是“惊鸿一瞥”般的短暂出场,在第二部中契妮的戏份比重增加,甚至与甜茶所饰演的保罗有了相对完整的爱情线,二人之间也产出了超出预期非常多的化学反应。
在影片中,契妮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保罗是不是或能不能成为拯救他们家族的救世主,她爱的是保罗那份脆弱下仍逼迫自己勇敢的坚韧。
家族的灭亡并没有让保罗一蹶不振,相反他作为没落王子,他的心中一直燃烧着复仇的决心。
我们虽然可以说保罗的成长之路有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在母亲欲望的裹挟下而成为母亲“理想中的儿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坚持、孤勇与理智,甚至是幸运等天赋确实在这趟造神之路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关键性能量。
仍记得在保罗征服沙虫穿越团团风暴后他与契妮的遥遥相望,亦或是黄昏时刻二人坐在沙丘顶部的一吻定情,二人之间的爱恋关系无不让保罗的角色形象变的丰满起来,他的孤独不再是无处宣泄的愤懑,而是第一次有了来自同龄异性的理解,尤其是在这浩瀚无垠的沙漠之中,二人的关系多了份两小无猜的悸动。
在保罗成为领导者之前的最关键一步就是喝下蓝色的生命之水,所有人都知道生命之水的危险性,因为喝下后非死即生,没有任何中间的可能性。
但在保罗喝下生命之水并成功生存下来后,所有人都更加坚信保罗就是传说中天选的救世主并纷纷下跪臣服于保罗之时,与此同时却唯独只有契妮没有跪下,因为在她心里保罗从来都不是什么救世主,她的眼里只有保罗是自己的“爱人”,以及他会不会因为喝下这瓶水而永远离开自己。
所以当保罗醒来看向契妮后,契妮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好吗?
而当保罗说出那句我很好之后,契妮此刻的所有紧张与不安才得以卸下,情不自禁地扇了保罗一记耳光。
直到故事最后,保罗战胜了所有困难,向皇帝宣布自己将要和皇帝的女儿联姻,以起到让整个世界都恢复和平的夙愿,此刻的契妮才彻底粉碎了自己所有对爱情的幻想,意识到保罗终究不再是那个从前的他,而是属于世界乃至宇宙臣民们的救世主。
而这也就不得不提到“领导者魅力的危险”这一命题,这一命题对于用来形容保罗的造神之路再合适不过了。
《沙丘2》对保罗这一形象的塑造,亦或是说对整个故事内核的阐述并不只是简简单单或常规来说的“王子复仇记”,它更多的想要讲的是救世主形象的两面性,毕竟一件事情值不值得相信,纯粹就只是仰赖一个群体愿不愿意、或需不需要相信而已,不多也不少。
通过对权力、信仰和人性的探讨,不难看出在宇宙星空的背景下,人类的种种欲望和挣扎被放大和延伸,使得《沙丘2》具有了更深层次的意义和价值。
我们一起神游在维伦纽瓦构筑的“沙丘世界”中不仅仅是被带入了一个遥远的未来,更是与影片中的角色一同探索着生命的意义和人性的边界。
YO!
三年的等待!
外加一场不期而遇的延期,我想说这都一切都是值得的!
维伦纽瓦又一次做到了,而且做得更好。
如果说《沙丘1》让我坚信这个系列是为大银幕而生的电影,那么《沙丘2》则让我认为总是说流媒体会替代电影或电影已si这些话,目前还远远还不会发生。
今天这期是我对《沙丘2》浅薄的影评!
会有微醺剧透但绝对不会影响你观影,还没看电影的请放心食用!
沙丘2集大成之路《沙丘2》的故事紧接着《沙丘1》的结尾,保罗通过村口械斗互殴对决,成为赢的一方,获得了弗雷曼人的尊重,保罗和母亲跟随弗雷曼人,沙漠深处的冒险旅程就此展开。
我现在回看维伦纽瓦此前作品,感觉他都在为沙漠这条幽暗的狭窄道路在探索和积累,找到属于沙丘故事大银幕命运最好的出路。
1998年维伦纽瓦首部长片《8月32日》,影片大与小的落差构图,也从那时候成为维伦纽瓦的画面美学标签之一。
并在电影《沙丘1和2》中发挥到极致。
2000年《迷情漩涡》,手术室设备对于输送管特写的热爱,在《沙丘2》也得到神似还原表现。
2009年《理工学院》每位导演都想有一部属于自己的黑白电影,巧了《沙丘2》也有他独特的黑白。
2010年《焦土之城》,战争带来只有无尽的痛苦,战争背后那炽黄发黑的焦土下,是一个残酷到绝望的真相,维伦纽瓦也在这部电影,把包裹真相的悬疑叙事手段玩到净惊叹。
沙丘故事的背后,同样也暗藏着一个全人类悲剧的真相。
再来就是2015年《边境杀手》,那上帝视角车队不明觉厉的蛇形走位,在《沙丘2》变成了空中蛇形,那夕阳剪影的夜袭,这场面调度的构图设计,在《沙丘2》的最后决斗中再次升级了暴力画面美学的极限。
还有让更多人熟悉维伦纽瓦2016年的《降临》,那艘充满着古典几何巨物美学的异星飞船,以及那水墨风的异星文字,也都在《沙丘1和2》中再来了一次升级和改写。
从《降临》开始,维伦纽瓦就把他独特的视听系统,交融进科幻的世界中,带着留白的高级和些许晦涩,典雅的艺术和冲出禁锢的想象力,不安的情绪和对人类未来悲剧的反思,都在维伦纽瓦的科幻系统得到放大。
更不用说那叫好不叫座的《银翼杀手2049》,让维伦纽瓦全方位在老雷的监制下,在前作《银翼杀手》这座科幻巨人的肩膀上,传承和进化了赛博朋克的科幻文化。
也正因为有了像《银翼杀手2049》好莱坞最顶级配置资源的支持,让维伦纽瓦得到了全面的学习和提升,在《沙丘》系列的开发中,维伦纽瓦做成了有别于赛博朋克或废土科幻,区别了大卫林奇版本的邪典,形成属于维伦纽瓦自己的一整套沙丘宇宙美学。
絮絮叨叨了这么多,我只想表达,维伦纽瓦对小说《沙丘》或者科幻的热爱,不管从他访谈透露出来的,还是从他以往作品的表达,似乎维伦纽瓦都在为实现自己心中的《沙丘》系列做着准备!
这也让《沙丘2》,成为维伦纽瓦现阶段的集大成之作!
虽然《沙丘2》还不是整个沙丘系列的完结,但已经可以让我感受到,如果《沙丘3》有幸能看到,那维伦纽瓦的沙丘系列,一定会是影史星空又一颗璀璨的电影之星,成为和《星战》三部曲,《黑客帝国》三部曲,《魔戒》三部曲伟大的存在。
然而这一切为何还没发生,或者说没有想象那么出圈呢,国外某知名杂志在《降临》中评价过维伦纽瓦,说他是21世纪《2001太空漫游》新时代的科幻传承。
这句话翻译翻译就是维伦纽瓦的作品普遍观影门槛较高,往偏非大众化的艺术范畴划分了,自然这就比相对更偏商业娱乐的电影IP更难普及,而且就算如今《魔戒》重映时,都有人觉得好好睡,那更不用说《沙丘1》带来的困意了。
这里并没有说睡着的人就不懂欣赏,最多只是这部电影可能你不适合不喜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就坚持自己的喜爱和排斥自己无感的,都无可厚非,你看我这该si的求生欲。
我记得《沙丘1》上映时,呈现的评论是两极分化的,要么说《沙丘1》是神作系列的开端,要么就是大家攀比在影院睡了多少次。
我认为正好就是这两极的观影感受,都成为了《沙丘1》相通的特质,好评差评说的其实都是《沙丘1》同一个特性,维伦纽瓦的特性。
比如维伦纽瓦电影作品的开头,总是带着不安和压抑的严肃镜头语言。
再来就是象征主义式画面,在《沙丘1》玩到有些欲罢不能,(雷拓公爵si时那古典姿势)。
还有较长时间机位和画面去表现仪式感,喜欢的人大爱,不喜欢的人自然觉得太装,说真的《沙丘1》某些戏份,确实装得时间可以短一些。
再加上小说《沙丘》故事背景和角色本身就众多和复杂,维伦纽瓦又想用极简的镜头语言去传达给观众最多的信息量和设定,从而导致《沙丘1》观影门槛坦白讲真的不低。
虽然我觉得已经做得很好,要是诺兰来拍《沙丘1》,那我估计能多出10期前瞻科普了。
不管怎样,权衡小说《沙丘》是一个如此难以改编的IP,维伦纽瓦已经尽量做到艺术和商业兼顾拍出了《沙丘1》,我当时还是给出很高的评价,但我随后更多的关注,是放在《沙丘2》上,《沙丘2》作为续作,作为小说《沙丘》的精华后半本,维伦纽瓦如果还是用《沙丘1》的节奏,以及遮掩式的动作戏份,还有过载的文戏信息量,相信会有更多观众不买单。
看完《沙丘2》后,我悬着的心终于直接飞起!
《沙丘2》依然还是有着专属维伦纽瓦个人风格标签的电影作品,不过《沙丘2》也全面优化了《沙丘1》所谓沉闷的方方面面。
接下来我们掰碎一个个来聊!
高效叙事维伦纽瓦在访谈中就说过,他不喜欢台词,台词是为戏剧和电视剧制作的,如果可以他想要电影只有声音(实拍音+音乐)和影像,这才是电影的力量。
维伦纽瓦觉得自己记住一部好电影,不是因为某个金句,而是一段流动的影像刻在脑海里。
显然这是维伦纽瓦对于心目中好电影的定义,但反向理解就能知道,在他的作品里为何台词都是惜字如金。
这就让维伦纽瓦需要借用角色表演,场景和道具,以及剧情事件,剪辑等,去承载更多可以用解释性台词说出来的信息量。
在《沙丘1》里,就算维伦纽瓦已经把不少小说开始要交代的设定放在第二部,但《沙丘1》依然花了非常多的文戏篇幅,去交代故事背景和庞杂的设定和角色关系等等。
不过即使这样,《沙丘1》不少戏份依然呈现了信息过载,比如为何未来世界人类回到了“冷兵器”打斗,退回到封建帝国制度,信仰系统和救世主关系又是如何产生的,门泰特军师和苏克学院出来的岳医生又有什么故事等,这些都没展开去聊,也没更多篇幅去聊。
这就导致很多戏份对普通观众来说,是一知半解的,从而反向觉得影片很沉闷。
再加上《沙丘1》结尾村口械斗互殴作为最后决战打戏,保罗和杰西卡跟随弗雷曼人这才真正进入沙漠深处,感觉一场大戏即将上演,然后,出字幕。
所以我确实能理解不少大伙伴说,《沙丘1》感觉像看了一部大型预告。
那好,大型预告《沙丘1》放完,《沙丘2》就像是从城市路线转到高速路,叙事时速全面提升,叙事变得更为高效和直观易懂。
说白了,《沙丘2》更有了商业类型化的调性,角色成长曲线更为明显也完整了不少,主线故事更有任务紧迫性,多方势力的对垒也从第一部的暗藏不露蓄势待发绵里藏针,到《沙丘2》终于都聚集在厄拉科斯星,互相来次梭哈,看谁最后交代在这片黄沙香料里。
再加上这次《沙丘2》相比较于前作,多了不少幽默成分,前作我记得似乎只有两处不疼不痒的我在笑和长肌肉,就没有其他的,所有角色都板着脸。
到了《沙丘2》就有了更多轻松时刻,尤其是斯第尔格,真没想到他成了本片负责逗乐观众的人。
另外影片还有一段曲折的爱情环节,清晰明确的复仇路线还有造神路线,这些看下来都是一气呵成的。
而最重要就是在沙丘中的大小战役,相比较于前作的数量翻了好几翻,还有在哈克南家族的杰弟主星,呈现出别样视觉奇观的斗兽场决斗,这些都成了《沙丘2》的看点。
《沙丘2》每一场戏的叙事都极为高效和饱满,如果说前作比如像姐妹会抵达卡拉丹星球时,就为了戈姆刺测试弄了较长的前戏,那么在《沙丘2》这方面则收敛了很多,虽然维伦纽瓦式的故事仪式感还是有,但因为剧情戏剧张力所带来的爆发力,让观影效果更能带动观众情绪。
视觉奇观通常科幻类型的作品,势必会有一定电影戏份占比,是用来单纯展示影片中新颖的科幻设定,尤其是早期的科幻片, 为了某个科幻设定视听效果的展示,去减缓或停滞剧情的推动。
大家可以回想一下《2001太空漫游》,为了表现飞船无重力和外观,花了多少篇幅。
还有《银翼杀手》开头那测谎机的展示,都花了不少时间。
不过随着科幻类型电影的增多,还有电影工业日渐成熟,以及叙事观念的变化,这样的纯科幻设定展示时间在缩短。
(放星际穿越画面)其实从《沙丘1》开始,维伦纽瓦就已经全方位的把沙丘的那些科幻设定,都巧妙的安排在剧情的细节里。
比如刺杀保罗的猎杀镖,能让哈克南男爵飞起的装置,还有仿生学扑翼飞机,都只在进行侧面描写,而不是靠着角色用着解释性对白去说或单纯展示。
除非真的不得不科普下,比如那防护盾,快速进不去慢速害si人。
而到了《沙丘2》,原本我以为作为续作,应该不会再添加更多科幻设定了。
但《沙丘2》却在原有基础上,玩出不少原先科幻设定更多的视觉奇观。
而且都在不经意间玩一玩凡尔赛,让你体会下烧钱的另一种境界。
怎么理解呢,影片中很多不经意带到的镜头,从望远镜看到的,或者虚焦之外的,又或者在沙尘中若隐若现的,这些观众不太注意到的角落,影片都把细节做满做足,如果你去看大银幕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有一场戏是保罗和契妮他们一起去偷袭哈克南的香料挖掘机,哈克南家族的爬虫香料挖掘机,其实在《沙丘1》开头就出现了,但当时黄沙滚滚啥都看不清。
到了《沙丘2》采用了一场偷袭战,去上演一番焦灼的攻击防守再反击的战斗动作戏,观众从中就能领略了那台爬虫采矿机的硕大和细节,以及攻击扑翼飞机的步骤和方法,这些都让原先已经在第一部出现的这台挖掘机,赋予了更清晰密集的科幻设定。
再来就是像上一部只出现一场戏的哈克南家族的杰地主星,《沙丘2》就一场精彩斗兽场戏份,把哈克南家族体系变态,残忍,狂躁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
借由哈克南男爵另一个侄子菲德-罗萨·哈克南的出场,我们还能窥探整个杰地主星的建筑风格,虽然只有短短几场戏,甚至有些场景只有几秒钟,但影片却不遗余力的做好每场戏的极致场景设计,让人看得目不暇接,坦白讲我超爱杰地主星美术的那种异形风,是的让我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HR吉格,尤其是那些飞船和某种巨型生物骨架的室内建筑设计,如同一头si亡的巨型困兽最后只剩下遗骸,被做成一个si寂的宫殿,处处都透露着si亡的气息。
不过《沙丘》系列的艺术指导,是帕特里斯·费米特,和HR吉格没关系,但我弱弱觉得,这位艺术家应该多少有受到《异形》或《普罗米修斯》的设计创作灵感。
杰地主星由于空气重度污染,阳光强烈照射都可以导致失去颜色。
这样的视觉冲击黑白交错的格调,也让白天室外只剩下黑白的杰地主星,反而变成了最迎合哈克南家族残暴性格的表达。
再来就是沙虫!
前作沙虫的表现,有些遵循了克苏鲁风格的拍法,沙虫一直没露出真容以保持自身的神秘和吸引力,直到最后才有出现了短暂一刻而且还是在夜晚。
到了《沙丘2》不玩虚的,保罗骑沙虫那段,我看的是IMAX厅,沙虫驶来的轰鸣低音把座位都震成了按摩椅,而且镜头还是以保罗第一人称视角去拍,当时真的感觉自己也骑在沙虫背上。
还有弗雷曼人骑着沙虫对战皇帝萨督卡军队,巨物沙虫和渺小人类的大小落差对比,让沙虫作为厄拉科斯星的真正霸主变得实至名归!
不过咱就是说,维伦纽瓦如此细节控对吧,你把如何召唤沙虫,如何骑上沙虫都拍出来了,那你倒是把人如何从沙虫背上下来给拍一拍嘛,是沙虫自己停下来让人下来,还是人从运动的沙虫背上跳下去,我很是好奇呀。
因为影片里只要沙虫一出现,都是一直在运动着的,弗雷曼人拖家带口三五成群在沙虫背上,如何下来成了迷,是不是要等到第三部才去拍。
调侃归调侃,《沙丘2》除了上面聊的,还有比如弗雷曼人居住的洞穴的构造和环境,皇帝那可以当镜子用的母舰,弗雷曼人看起来更为复古的采集水的系统等等,都是很不一样的视觉体验,具体的解析,为了不过多剧透,我们就放在之后的深度解析视频中!
其实不管是杰地主星的建筑设计,还是厄拉科斯星更为早期机械仿生学的装备,亦或是皇帝更为几何构成的未来感舰艇,所有不同星球和文化形成自我的设计,汇总到《沙丘》这个系列,还是能组成完整世界观的美学统一,这就很厉害。
而且这些美学设计不容易过时。
这就有点像《普罗米修斯》和《异形契约》中,工程师的飞船和他们家园星球的美学设计,就往古典和几何学去延伸,1971年《异形》出现的外星飞船和太空骑士,到现在看都美爆!
我觉得《沙丘》系列的这些科幻设定和美学组合的视觉体系,在不破坏小说描述的科幻构想上,还能做出自己的一整套审美表达,经典气质拿捏的刚刚好。
电影仪式感都说电影要有电影感,什么是电影感,很多时候我们都会从光影和场面调度去划分,电视剧为了省去成本会增加更多的对话和定机位正反打(老友记),而电影则考究到每个镜头都单独打光精细打磨,不过如今两个产业界限已经很模糊,高配置的电视剧依然能做出电影感(权游),而一些商业电影连打光都平面到不行(放蜘蛛夫人,但模糊画面)。
今天想要和大家探讨的电影感,则是另一个方向,仪式感。
如果大家留意不少好影视作品,特别是想要打造史诗感和竞技类的,都会去特意花时间去营造仪式感,通俗来说就是做气氛,调动观众最大情绪。
比如一场关乎生死荣誉的决斗(角斗士),又或者一次本以为即将需要揭晓人类从何而来的问答(普罗米修斯),还是人类潘多拉魔盒打开前的雨夜。
甚至在现实中,大家有没有觉得其实看一场电影还挺费劲的,要先买票选时间,然后检票进电影院,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坐在一个全黑的空间,看一场超过2小时的电影,一起感动一起笑。
这也算是看电影的一种仪式感了,好收!
如果维伦纽瓦的电影大家都看过,就能发现一个规律就是他的作品,都充满着很强仪式氛围感的。
沙丘系列更是把一场未来人类反英雄警示录的故事,用一场场极具仪式感的场景戏份编织而成,也让沙丘系列在大银幕对比其他同级别电影,更显得更充满电影氛围。
《沙丘1》从厄崔迪家族接待皇帝的仪仗队,受命去接管厄拉科斯星香料开始,就已经是一场正儿八经的“接圣旨仪式”了。
之后保罗的戈姆刺测试,可以看成是保罗的成人礼,就连厄崔迪公爵的si都得摆出个欧洲古典油画质感撩人般的姿势,结尾保罗在弗雷曼人村口械斗互殴,更是一场弗雷曼人接纳保罗,和保罗身份转变的仪式。
来到《沙丘2》,维伦纽瓦的电影仪式感其实并没有减弱,只是这些仪式感在剧情节奏更为加速的状态下,隐藏得更好也更让人能接受。
得益于《沙丘2》是续作,不需要像前作那样进行故事大背景的超正式仪式铺垫。
而是先是一场哈克南小队深入沙漠围剿弗雷曼人的对战(微醺剧透),让我们领略了在弗雷曼人的地盘,哈克南小队是如何被轻易手刃的。
在这场看着像商业片开头先来个前菜动作戏的刺激下,其实维伦纽瓦的仪式氛围营造已经悄然进行了,这场猎杀哈克南小队的战斗戏,说白了就是一场哈克南不自量力的自我献祭仪式。
处理哈克南小队的SHI体,影片展现了详细的过程,比如抽取SHI体水分,然后再投喂给沙虫回馈沙漠,这些都是一种变相的献祭。
之后影片同样是通过一场场具有仪式氛围包裹的戏份,去交织出保罗成长和蜕变的人生旅程。
比如预告内容出现的保罗的“骑沙虫”仪式,代表着他真正意义上成为弗雷曼战士。
又比如杰西卡喝下生命之水,成为弗雷曼人的圣母。
还有保罗后面对着众弗雷曼人的大演讲,亦或是菲德斗兽场的戏份,保罗和菲德决斗和皇帝对峙那场戏,也营造得像一出独立舞台剧等等,再过多的没出现在预告就先不剧透了。
维伦纽瓦钟爱仪式感的调度操作,让他的作品有了一种透出历史感的宏大格局观,恰好这种调性,和《沙丘》这种未来封建帝国制,还有一些玄学色彩的故事很合拍。
沙丘之声我现在想通了,当年汉斯季默在《沙丘》和《信条》中选择时,他为何选择了《沙丘》,合着《沙丘》系列是个大套餐,报价也可以更高些。
(哔掉)没有啦开玩笑。
确实,如今回头看,《沙丘》系列让汉斯季默去作曲再合适不过。
《沙丘1》中汉斯季默就选用一些有着异域奇特的乐器,为我们带出了沙丘电影中极度干燥的环境,但在曲风上又加入了电音摇滚电吉他的元素,点睛之笔是那空旷并铿锵有力的嘹亮女声,将其剧情和角色命运带入史诗感。
是的就是现在被玩坏的...(啊...变牛逼了)到了《沙丘2》依然有保留这旋律,但也更新了一段更空灵,优雅的新旋律《a time of quiet between the storm》,风暴之间的宁静时光。
一开始听到《沙丘2》新旋律时,我就在想为何把慢节奏的音乐,去作为有着更多动作戏,更有大场面和决战的《沙丘2》的新主旋律。
但结合《沙丘1》,再展望有望拍的《沙丘3》就能理解了。
《沙丘1》的电音吉他有种“崛起”的态势,而《沙丘2》就像是一位倾听和诉说的时间旅人,像我们娓娓道来那段发生在厄拉科斯星的未来往事,一段人类为了权力,利益,荣誉,爱情,自由的挽歌。
保罗在《沙丘2》中成了一位推翻霸权的“英雄”,带领弗雷曼人追求自由而抗争,理应是搭配一首更为气势磅礴的新旋律。
但看过影片我们就知道,保罗在退无可退的选择下,只能去放弃人性,放弃爱情,放弃自我。
如果再结合小说里保罗之后的生命这样的旅程,要用多少泪水来完整,以及全人类面临的悲剧,那么《沙丘2》这段新的旋律,你能听出更多的故事。
真实沉浸从《沙丘1》开始,我一直强调沙丘系列电影是为影院大银幕而生的作品,越大的银幕越能进入到沙丘的世界里。
但除了银幕大就能沉浸到电影的故事世界里了吗,那为何那么多其他电影也是超大银幕呈现,却没能感受到置身于电影里的体验呢!
那还得是维伦纽瓦对电影细节的把控,这种把控不是说全部都搞实拍,沙虫怎么实拍我请问,这就是诺兰不碰沙丘的原因。
(哔掉)好了说正经的,沙丘故事最难拍的,个人觉得不是沙虫,不是那些建筑和飞船,这些在今天强大的电影工业特效的加持下,都可以实现。
而最难做到让沙丘的世界看起来真实存在的,我觉得是影片传达出来的气候环境。
《沙丘1》中,就特别拿卡拉丹和厄拉科斯两颗一湿一干星球来做对比。
影片开始保罗从梦中醒来的画面,就是窗外的水珠流动映射在他脸上,一下子就让观众了解保罗深处在一个不缺水的环境。
另外通过保罗梦到契妮,然后水流影子打到保罗脸上,从象征符号学过度解读的话,保罗做梦做得好湿,影片没有直接拍出来,却侧面在这里表达保罗在梦中,已经喜欢上了契妮,而且他的梦,脸上都流着水,懂的都懂。
像这样的细节和隐喻在《沙丘》中无处不在,不知道大家感兴趣吗,可以之后结合《沙丘2》,重新好好解析一番《沙丘1》。
点赞留言让我知道。
回到湿度,在卡拉丹星球姐妹会降落时,空气中弥漫的那水汽,还有角色脸上和头发都弥漫着水珠,这些细节都在说明这颗星球好湿。
而到了厄拉科斯星,色调突然变得炙热暖色,还记得厄崔迪家族抵达时,开门那一刻直接沙子瞬间侵入到他们舱内吗。
极度干燥的热风伴随着黄沙,让角色们眼睛都争不开。
到了《沙丘2》维伦纽瓦也同样这么操作环境细节的刻画,而且剧情主要发生在厄拉科斯星,还深入到沙漠深处弗雷曼人生活的泰穴环境,更能让我们去体会那燥热不安的气候。
如果你在大银幕下观看,也能随时看到空气里迷茫的沙尘,一刻都不停的飘散在环境里,再加上耀眼的阳光,远处滚滚升起的热浪,稍微过曝的曝光度,以及炽暖的调色,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整个栩栩如生的厄拉科斯的干燥到没有一丝水分的环境,让你瞬间感同身受。
再加上《沙丘2》升级加入了骑沙虫,以及不同时间不同色温下的沙漠景态,都全方位的让我们更沉浸在厄拉科斯星的任何状态下,甚至维伦纽瓦为了保持这样环境气候渲染,不惜牺牲那些本可以更清晰展现的香料采矿机,扑翼飞机,飞船等等。
目的就是要观众和角色一样,真正身处在一个充满沙子和香料的沙漠世界里
故事嘛就那样,稍微读过耶稣和默罕默德故事的都能对照出情节,妈是圣母、死而复生、发动圣战、政教合一,沙漠游击队对抗帝国军事工业,也就是拉登死了好久了,不然荷里活给基地组织拍宣传片,要把CIA气死。
弥赛亚也得学会处理婆媳矛盾,古今中外的亘古难题!
保罗身边一位虎妈一位野蛮女友,一个是唯物的共产主义女战士一个是圣母神婆,“两婆媳的意识形态矛盾”简称为“婆媳矛盾”!
Chani:说好了当个唯物主义战士一起解放全人类!
你小子半道上叛变革命了,还tmd搞政教合一显神迹!
(飞起一耳光,头给你打歪沙虫沙虫真是好,浑身上下都是宝,阿拉克斯的冬虫夏草。
从打扫战场的厨余粉碎机,到南北半球的高速捷运,再到打起仗来的生物坦克,沙虫宝宝的粑粑合成香料,沙虫宝宝死前的尿尿——生命之水既能杀人又能救人,沙虫鞠躬尽瘁的一生,弗里曼人不出个沙丘李商隐写两句“沙虫到死水方尽,战舰成灰泪始干”说不过去。
姐妹会,又称为沙丘宇宙的计生办,坚持搞了90几代的计划生育,靠生孩子操纵宇宙(怎么看都是神奇的设定),组织思想统一行动一致,可以称得上是SNH(生女孩)48了,只有杰西卡稍微叛逆了一点,选择了生男孩。
voice吼人感觉纯是吼了90几代熊孩子吼出来的副产品。
别的不说,拜占庭风格的这一套服饰,确实美学上有点东西。
哈克南那一段,我差点笑出声:这不就是张艺谋用拍《影》的手法拍第三帝国!?
牛蛙,你是看了多少阿里郎和金将军搞检阅的视频学习经验啊?
片尾看了下摄制组取景地,约旦、阿尔及利亚、纳米比亚。
实拍效果确实好,当地政府估计巴不得沙丘像速度与激情一样拍个十部,拉动一下国民经济和GDP。
演职员表里会计每个国家都分了好几个组,什么location accounting, production accounting, payroll accounting等等,我居然还想了下他们在不同国家摄制的会计准则转换问题,最后华纳拿到的合并报表要做哪些调整。
Part.1 正文维伦纽瓦和他的沙丘,作为从作者地位到视听美学牢牢抓住大众喜好的两位“大咖”。
必须承认,在观赏性(配乐大神寂寞、视觉奇观、纽瓦的实力)和获得认可这块他从未令我失望过。
但是,在我这几个月的观看重心更重于叙事和角色后,我认为真的很有必要去质疑现在的好莱坞与纽瓦:既然你们都有着对于“造神霸权”和“狂热情绪”的反思(批 判)决心,为何在这部《沙丘2》中我却无法信任这样的立意。
细想很久,我认为最关键的(也是我认为最一针见血的),还是因为他们(纽瓦和好莱坞)完全没有塑造出有血有肉的角色,真正具有主体性,有实际思想/行动的角色。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先前对于《星河战队》的观感和感想:一个人类与虫族间那看似“正义大战邪恶”的故事,却总是不禁被人类一方那对假想胜利和狂热情绪的宣扬而感到寒颤。
跟随男主的视线与行进,我见证了那些看似亦正亦邪(带有“冒犯性”和“压迫感”)实际关系打好便是兄弟的战友们、为了胜利和尊严严格到杀逃兵甚至不放过自己的拉扎克长官(话虽如此,他对男主/本领大的人的重视依然是真心的,在如此严格到无情的人设下保留的一丝暖意)、瑞科与蒂丝的纯真爱情,就算是瑞科、卡门和桑德尔被三角恋所造就的破碎与隔阂,但随着成长与后来的重聚,不说关系很好但在话语与神情中感受最直观的成熟与真情流露。
补图一下,这个是桑德尔,以免照着我的图片分配逻辑而产生误会在这样一个极端环境下诞生出这么多有血有肉的角色,我真的很难不被共情到。
尽管他们都是基于观众对类型片角色的刻板理解所创造出的(说得简单点,一眼望得到头),也是最典型的工具人形象。
但范霍文和彼时好莱坞厉害的一点在于,他们对于叙事与写人所打好的扎实步伐。
得让观众相信,在这样一个人类与虫族的世界里,有着个性与情感分明的角色让我们去代入、有战争场面的残酷和反派的压迫感让我们恐惧,以及最关键的,还是对于[反思]和[批 判]主体那可信的、角色那充实的动机/情感肌理。
正如从头到尾不断变强最后成为宣言主流一员的男主,是因为创作者很清晰地讲述他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如何成为从稚嫩到成熟、再到抛却感情直至淡漠的战争棋子(他的朋友也是同理),以这样坚实的悲剧例子来完成讽刺和反思的建立(对人类高层的侧写),这样的作者表达和自反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
再反观现在纽瓦和好莱坞给出的答卷,同样被假想胜利和狂热情绪压迫的男主-保罗,同样疯狂的群像写实(不论正反派,不如说压根就没有正反派),以及影院加成下渲染观感的视听轰炸。
力图描绘出极端的世界去完成反思和批 判的主题立意,却完全忽视了最致命的一个缺陷,[人]的塑造究竟在哪里呢?
看看序幕吧,花了那么多精力去死气沉沉地清算厄崔迪家族的毁灭,却不愿给予幕后黑手皇帝一丝压迫感,仅仅只是板着一张跟木头一样的表情走过场,这样的塑造怎么让观众相信他也跟哈克南人一样黑暗且残忍的角色形象,又如何让观众因此去担忧身处绝境的保罗?
结果也只能靠加满配乐去强行烘托悲剧渲染,过了高潮劲便发觉这样的情节真是难以信服。
后面弗雷曼人和哈克南人的对峙与保罗的成长之途更是如此。
前者作为动作部分的主场,给予观众的却是贫瘠的战争场面,借位假打痕迹明显的动作特技,最离谱的还是敌人发现保罗后居然还要板着走路/漫步的姿态去维持着所谓“仪式感”和“压迫感”的难绷镜头。
上次《沙丘》那场灭 族之战搞这套至少能拿人多来充数,现在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也太儿戏的吧!
但凡纽瓦细想过战争题材里的战争场面是何种样貌也不应该这么拍,可他偏偏就要坚持这种弹幕最多还最受吐槽的点子去拍,最起码的动作逻辑和战争样貌都处理得如此幼稚(最终决战的攻守细节更是直接无视空间方位和视点选取的混乱,莫名其妙堆奇观然后宣告主角一方的胜利,何谈良心的场面调度?
),实在难忍。
这里选的图只是在呈现本片里人物的战斗姿态,实际的动作效果甚至配不上这样强大的氛围营造(或许会有观众借此吐槽指环王系列对于动作戏和战争场面那“糟糕”的手持快切效果,但彼得·杰克逊仍然尽可能去保证分镜的清晰,同时将速度张力与角色情绪发挥最大化来稀释晃动与快切的仓促。
再者,他对于紧迫危机的设计、动作逻辑的构思,包括正反派的战力体系分配也远远完胜纽瓦这样的凹造型调度。
一个真打一个假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所在吗?
)至于保罗的成长之途,那更离谱了。
我是真没想到纽瓦居然会把阿凡达系列的叙事/写人框架给全盘照搬进自己的电影里,连角色定位、情节导向、成长线的飞跃、甚至连情感的算计,都惊人的相似。
只不过在沙丘这里,没有救世主弧光本体的山姆,也没有为真情和族人付以真心的奈蒂莉。
我看见的,就是跟NPC无异的弗雷曼人那迫不及待把保罗逼成神的情绪堆彻,还有契妮一边要以全知视角保持清醒却仍然被剧本强拉进一套毫无说服力的感情羁绊中。
面对保罗契妮的两人独处,却毫无感触,更像是不得不完成的戏赶戏一样,滥竽充数,也毫无逻辑。
为什么?
首先,创作者用戏赶戏的方式去处理叙事和写人,这已经是完全放弃角色塑造(哪怕一丝深度)的可能性了。
其二,在这里谈创作者想用契妮的理性弧光去批驳自己所构建的假想胜利和狂热世界,那为何还要沉浸于那从一开始起步就错的类型程式上去?
通篇回避角色本有的反思自觉(明明可以深究保罗与契妮的挣扎)还有情感肌理,只为凝聚于保罗和契妮面对狂热群众时那木头一样的动机和神态,供观众自行脑补?
那创作者所谓反思(批 判)决心的本体又何在,不过是拍了大半天弗雷曼和哈克南两个势力那同等定位(无脑工具人),同样刻板,也同样不知所谓的“行为艺术”中,并草草加上两个看似反对主流实则早已摆烂的清醒者(保罗与契妮),仿佛只要给出“至少我有过反抗”这样的马后炮态度,便可以轻易回避自身早已崩塌的立场与雄辩。
也许有人会以“原著就是这样写的”“创作者按照/尊重原著也有错吗”这样的观点来反驳。
如果真要强套这个逻辑,那为何同样小说改的指环王系列(约翰·罗纳德·瑞尔·托尔金的《魔戒》)和星河战队(罗伯特·海因莱因的《星船伞兵》)所给出的改编成果在我看来要远比沙丘来得踏实。
说白了,还是得注重影像创作者/制作方如何对待叙事与写人:怎样选取并丰富情节/角色的分量,怎样打理故事逻辑的清晰,包括故事情节/角色动机里所传达的立场与雄辩。
上述这些改编创作的基本要求在彼得·杰克逊和保罗·范霍文的手下完全给出最有说服力的答卷。
描绘出精准无误又饱满扎实的角色定位和行为动机,在情节与节奏的重心区分下高效塑造出复杂多义的奇幻/科幻世界。
再反观纽瓦那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答卷:放弃刻画一个内心复杂的“天选之子”保罗(包括清醒的契妮,复仇至上的哥尼,以及全程划水的皇帝),而是简化成“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的受害者,其身份和立场仅仅随着情节需要而被任意地定义和翻转,混乱、无力,且华而不实。
如果原著真的就是这样写的,创作者还这样照着这个思路拍。
那是否也证明了原著的价值观和表达是如此陈旧落后,而纽瓦这样试图抛出一点反抗的雄辩者只会无脑跟团?
(毕竟他当年在采访中所说“《沙丘》是我给影院写的一封情书”,这何尝不是用来麻痹自己的证明呢)至于最后结尾的设计,我只能说契妮真的是全片最惨的角色,也是被剥削得最重的一方。
尽管担忧与反抗的神情是如此醒目,也从未颠覆过自己从头到尾充当给保罗铺路的注脚现实。
保罗轻浮地说出娶皇帝孙女,然后在契妮那“意味深长”的叛离和特写中宣告一个造神故事的结束。
那一瞬间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吐槽纽瓦是北美张艺谋,毕竟在男/女性角色塑造这块,他们是如此一致:不是衬托对方成长的工具人就是被人嘲笑抛弃的路上,甚至是角色哪怕一丝真诚的,可贵的个性本真,也不过是为了所谓“表层反思”的电影立意被随意降格成空荡的噱头符号。
用来颠覆“王子复仇记”那一套预言的庸俗与虚伪,却忘了自己热情推崇狂热造神的同时,也轻易将自己的野心与叛逆坠落成更加难 闻的,“屠龙勇士终成龙”的剥削影像。
Part.2 后记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当年是怎么批评卡梅隆的《水之道》的。
该讲的故事没讲完,该塑造好的角色没做到。
曾这么总结过,“当创作者不想去正视故事、文本和角色的重要性,那再华丽的形式和亮点也没有意义”。
而这一年下来,我见证了当下那些名导大制作是如何坚持这样只为“表层好看”的电影创作的:从《满江红》《深海》《涉海》这种为了主题立意不措撕裂角色所遭受的伤与痛,倾尽所有看点奇观却不愿去重视叙事与写人的崩塌与冷漠。
到《海王2》《谍7》口口声声说着拯救世界,炫耀自己高难度实拍与动作特技的资本,后者甚至摆着实拍VS人工智能的自信宣扬,却从未想过自己在那插科打诨自作聪明时替你遮风挡雨的同伴是怎么死的。
还有那种跟前作一比便不堪入目的大场面和动作戏(看看《谍4》的爬摩天楼和《谍6》的直升机决战吧,高空的压迫感与紧迫危机的代入感难道不比《谍7》低空跳伞的反复切镜头更能代表[实拍]的实力吗?
),顺带发觉故事与角色那一望无际的空虚。
到了现在,面对着《沙丘2》这么一个全程令我拳头直拧的史诗闹剧,第二天还是花了些精力把自己(对于本片)内心的所有不满和愤怒给表达出来。
喜欢好不喜欢也罢,但这就是我看完电影后的真实所想,也顺带表明了自己的电影观包括好/坏的电影创作案例。
承认自己文笔和观点有多少感性冲动,但现在的我也坚定这没什么好遮掩好尴尬的。
我是我自己,我只信任自己的所见所闻、审美和最直观的感悟。
当然,我也绝不会去责备观点不同/相悖的观众(除非对方不尊重在先),要坚持自己的喜欢我没意见。
就这样。
保罗和他妈都有哈克南家血统,为啥有头发和眉毛
非原著党觉得第二部比第一部好看不少,大概是节奏和设定都变快了吧,只是第一部里让人闻风丧胆的沙虫,怎么到了第二部,忽然就变成随时购票随时乘坐的沙地高铁了……
额。。为什么我要选在妇女节这天来看这么久的男人与马(沙虫)。。。shame on myself
前一个小时光是要不要喝个水都能拖这么久后面大决战就打了13分钟无语😅…
怎么做到高科技中透着如此原始蒙昧的,大家都靠什么活?吃沙子吗?哪怕匀出来几分钟讲讲边境贸易(走~私)呢?看不到“人”,也就没有人物命运可关注、在意......太空洞了,糅杂了那么多东西,哪个也没整清楚;剧情七零八落,节奏一塌糊涂。如果第一部还让人有期待的话,第二部在弄啥嘞?...就这?犯得着拖拉了将近6个小时吗?
吹的水分太大了,几十年前的软科就别再影视化了,政治弱智,各种bug,工业垃圾
看得人全程精神涣散,演员很用力但我完全感受不到,反派的类伏地魔造型加各种行为艺术真的很好笑,或许这种服饰、地貌和牛鬼蛇神的宗教元素是西方观众想要的异域风情,但除了沙漠的自然景观和特效稳定发挥以外,各方面都做的很拙劣,两部下来5个多小时了,根本没法进到它想搭建的那个世界观里去,另外,这剧本真是好老旧的男频内核
第一部:沙虫好可怕。第二部:哦,原来你们只是Fremen人的uber而已。(2024.02.25 @ Richmond SilverCity Riverport Cinemas)
有了勉强合格的“沙丘知识预习”,跟着保罗步伐,进入厄拉科斯行星沙丘,在一场场或枪弹或赤膊的厮杀中,在一幕幕勾心斗角的阴谋里,我却再难产生瞠目结舌的快感,乃至于有不少大场面间的过度文戏桥段,能将我催眠。究其原因,就是在先前接受了这一套非常新鲜的世界观和宇宙设定后,兴奋感褪去,故事跟着就回到了已经非常熟悉的框架内,成长、复仇、夺权,主题寓意再是深远,也无非还是那套早被人类前辈精英讲透了的道理,权力即春药,屠龙少年变成恶龙等等。当然,再次强调,这一不再震撼和惊喜的观感,仅就我个人而言。
男人用武器舆论征服世界,女人用生育繁衍控制男人,白男化身不被全世界理解的弥赛亚,披着神的外衣拯救世界。这也并不是什么未来世界体制的剧透或者精神领袖的预兆,不过是向古希腊法西斯殖民地伊斯兰借的内核,拿着全宇宙做陪衬的权谋。俗套到逻辑崩坏的个人故事而已,更遑论到巨大如深渊的宇宙了。
巨物美学爱好者的天堂,剧情逻辑思考者的地狱
沙虫像高铁,杀哈克南男爵像杀猪。
对不起我的期待 晚场电影睡着了大概十次吧 被震耳欲聋的bgm吵醒 最后女主气鼓鼓的打车走了笑死
想象力的匮乏体现在维伦纽瓦无条件恪守事物的连续性,包括动作、台词、视角、理智与情感。我们不禁怀念起《疯狂的麦克斯4》《普罗米修斯》抑或《哈利波特3》的凝练、迫切与濒临失控,总是抢先于观众的判断投入下一幕,并激起源源不断的好奇与冲动。对比它们,观赏《沙丘》的愉悦感似乎仅来自对于秩序的服从。
两颗星全部给赞达亚,她没有掉眼泪是我对沙丘2最后的退让。一部剥开来看全是腐烂发臭的父权制渣滓的电影。看到了吗,如果公元一万年还是父权制社会,这宇宙就完蛋了
做天选之子,开沙漠高铁🚅
太空歌剧版Life of Brian(甚至直接复刻了meme名场面。《沙丘》系列和那些后来诸如《星球大战》、《阿凡达》之类的模仿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它是一部彻头彻尾的悲剧。如果说第一部仅仅是“家破人亡”这种最低级的悲剧,那么本片则进阶到了古典式的命运悲剧:“天选之人”不再是光环而是诅咒,个体在狂热的民族主义与原旨崇拜面前毫无任何力量,只能一步步被其裹挟。能看得出来维伦纽瓦真正想拍的还是他心心念念的《沙丘:救世主》
的确折服于牛蛙炉火纯青的视听表现力和IMAX厅的超凡脱俗,尤其是低音音效把我确实爽到了,红外摄影机拍摄的黑白画面也令人印象深刻。只是对于这类太空歌剧类科幻电影实在是提不起太多的兴趣,故事看得让人昏昏欲睡,总有一种看欧洲古典宫斗电影的感觉。而且创作者似乎在新型的社会组织形态上总是缺乏想象力,因此即便在公元1万年以后,还是给人以一种封建落后的感觉。另外,最大的噱头沙虫似乎也不再惊艳,且完全退化为免费高铁、滴滴一般的工具,实在是让人觉得沮丧遗憾。还有,好莱坞应该再集中引进一批中国的武术或者动作指导,他们的近战格斗戏实在是太差啦!最后,诺兰已经横扫奥斯卡,请问牛蛙明年有信心拿奖吗?哈哈哈哈😂
别的人都在戏里,只有皇帝的女儿脸上写着:我是美国人。
电影本身不错,但甜茶和赞达亚真的没有CP感,显得甜茶性缩力十足且赞达亚一拳可以把他打飞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