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映于2009年7月的法国电影《刺猬的优雅》改编自法国女作家缪丽叶·巴贝里的同名小说,小说本身出版后就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先后获得法国书商奖、国际扶轮社奖等5项文学奖。
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也十分的精彩,电影以巴黎左岸的一幢上流人士居住的豪华公寓为故事的开展空间,通过交替穿插的叙事手法来结构电影,为我们讲述了发生在一个爱思考的富家天才女孩、一个温文尔雅的日本男人以及一个看起来孤僻低调却酷爱读书、内心丰富优雅的门房女人的故事。
在我们谈论关于电影《刺猬的优雅》的观影感受之前,先对目前已有的对小说和电影的解读进行简单的梳理和归纳,目前对电影可见的中国观众具有代表性的解读大致可以主要分为:一是电影充满了女性主义的意味,表现了女性视角下的隐喻叙事对男权中心文化的反叛和抗争、对法国电影传统女性形象的颠覆、对“灰姑娘”式爱情童话的现实表现,再现了女性在现代社会的真实生活境遇以及女性对自身命运、生命意义的追问与思考,是对女性话语权威的建立。
二是电影通过对两个心灵丰富纯净的灵魂对现实世界的洞察和其生活境况,反映了普遍的习惯性思维和孤独感在人类社会的普遍存在,希望通过搭建桥梁来沟通彼此孤立的灵魂,表达了对人类生存现状和生命意义的深层关切,鼓励人们发现和追寻爱,活出自己期许的人生。
三是关于优雅,内在的丰富优雅与否不用取决于外在富有或贫穷、美艳或丑陋,不用取决于他人的看法和偏见,灵魂的丰富高贵和优雅是自己经营修养的结果,每个人都可以活出自己的优雅;关于生死,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依附,生活中进行着和追寻着的事才反映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
四是电影选取独特的视角,通过对格勒内勒街公寓的描写刻画了全新的人物形象,浓缩了当代社会的现实,表现了对人类的现实及其未来的深层反思,体现了作者对人生意义和艺术真谛的追寻,从而揭示了丰富的人生和艺术和艺术哲理。
这部电影虽然描绘了女性视角下的社会现实,但是表现了对女性视角的超越,并非简单的对男权中心话语权的批评,而是超越性的表达出了对人类社会生存现状及生命意义的思考和关切,将对其的解读仅仅局限在女性视角和女性话语权抗争之下,对电影主旨的理解就比较狭隘化了。
深层的解读应该从更广泛的,超越性别的视角来解读其对社会现实的批判性和关切性的意义,如人类生活现实中真实而广泛存在的孤独性问题和精英文化视野下对人生意义的追问和对日常生活的启示等。
超越性别的社会现实《刺猬的优雅》是一部典型的从女性视角来观察和描述社会现实、展开故事叙述的电影,但电影并非着力于表达女性话语权的缺失和对男权中心文化的抗争,因为这种对社会的批判以及对人生意义的困惑和失落,是超越性别而普遍存在的。
同时,由于习惯思维和贫富地位等差异导致的偏见,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司空见惯的,也是造成人们相互之间的不理解、形成隔阂和孤独感的重要原因。
而且,电影的主旨也并非只是对女性命运的关切,而是借影片中的女性表达出超越性别的关于社会现状、关于人生意义、关于孤独与爱的思考。
影片以小女孩帕洛玛手拿摄像机进行拍摄的一段独白开始,以此为开端全片很多的部分都是以摄像机运动的路线作为结构电影的路线,通过这种边记录边旁白进行评论的方式,将小女孩对社会现实的看法逐步道出。
小女孩对世界的思考无法对他人倾诉,在家人和邻居眼中被看作聪明而奇怪的“异类”,无法行使自己作为个体的表达和批判意愿的权利,只能通过拍电影和在12岁生日这天自杀的方式,表达对人生对世界的“精神上的战胜”。
这种扭曲和隐匿无声的表达方式有着强烈的隐喻意味,对这种表达的困境的表现有着很强的批判性和现实性。
同时,门房勒妮刻意维护着脾气暴躁、不修边幅、平庸无趣的“典型门房”形象,而在自己的内心构筑起丰富优雅的内心世界,以此来避免因为打破人们的常规看法而带来的麻烦,为自己构建起精神的藏身之处。
这也表现了人们之间相互的偏见和不理解构筑起来的“社会观念”对个体的生存带来的枷锁和不得已伪装的无奈。
这种个体表达权利的缺失和社会意识观念下个体自我保护式的藏匿和伪装,必然导致个体本身的孤独感的加深和对自我命运把握的无奈感,也是导致小女孩帕洛玛对人生意义失落并决定自杀的原因。
但是,随着女门房勒妮出现在小女孩帕洛玛的世界,一切悄悄发生了变化。
孤独灵魂间的桥梁搭建两个孤独的灵魂彼此隔离在各自的世界里,直到帕洛玛因为送猫咪“列夫”回门房勒妮的房间里,偶然发现了勒妮爱读书的秘密,后在桥梁人物——温文尔雅的日本人小津先生的引导下,帕洛玛一步步的走进勒妮的世界及内心。
勒妮的一切让她感到震惊,她说勒妮:“这从外表看,满身是刺,是真正意义上坚不可摧的堡垒,从内在看,却是不知不扣地和刺猬一样的细腻,喜欢封闭自己在无人之境,却有着非凡的优雅。
”两个丰富纯净而孤独的灵魂相遇,相互理解和关爱,走向了人生豁然开朗的出口。
帕洛玛开始看到了刺猬尖锐外表下优雅无比的内心,也看到了人生一种别样的风景,两个人的走入对方的世界,彼此信任成为了真正的朋友,也卸下了长久以来的防护,温柔了彼此的内心也软化了刺猬般坚硬的外表。
影片中这两只“优雅的刺猬”是以小津先生为重要的媒介相互了解的,这种打破隔膜走入彼此世界的方式也颇有意味。
小津先生作为影片中日本细致文化精髓的代表,抛开常人固有的社会观念和思维惯性的偏见,从与两人只言片语的交流中感受到了他们精神世界的不平凡,后来的逐步了解和关系的进一步拉近非常自然和水到渠成。
影片在这里为了打破孤独者之间的隔膜、搭建心灵沟通的桥梁提供了有益的方法,既抛却“固有的社会观念和思维惯性的偏见”。
“我们眼睛在看,但不去观察;认为,但不去询问;接受,但不去寻找——没有饥渴也没有讨伐,只有期望亦或无止境的等待。
”人们常常因为不被身边的人理解或认为没有与自己心灵相通的人而倍感孤独,其实世界上总有与自己频率相通的灵魂存在,与其真的困在自己的“鱼缸”中默然失落的死去,不如放下偏见,用细腻的心尝试接触和了解,最后会发现两个孤独的灵魂背后也许是相通的。
狭隘的鱼缸之外,只要有水,只要以自己爱的方式生活着,就可能是另一片新天地,遇见与自己频率相同的人,了解彼此内心深处的丰富和优雅。
生命意义的追问在影片中,小女孩帕洛玛和门房勒妮都对世界充满了孤独感和隔离感,他们内心丰富而纯净,对着社会现实都有着批判性的看法和隔离性的对待方式。
世界本是一个我们彼此交流的舞台,但是因为地位、权力、金钱、政治、民族、信仰等方面的原因,我们无法彼此亲身感受世界,只可以通过其他的介质来走进和了解对方,看待生活。
一个像哲学家一样“看透”人生的命中注定和世界的荒谬,一个像隐居的智者把自己伪装和隐匿在平庸的面具之下,两者是与周围世界相异的“刺猬”!
其实从深层来看他们则是对世界清醒体察的文化精英的代表。
他们并没有陶醉或放任自己在狭隘的鱼缸之中,随着生活浪潮的裹挟而忘却自我,混同入无意识的庸碌的社会大军。
与被世俗所谓常识所蒙蔽而沉沦与日常生活的人们不同,他们确立了对于日常生活的“陌生感”以及可以进行反思的“距离感”,因此其对生命意义的追问具有更加不寻常的意义。
从帕洛玛的身上我们仿佛看到勒妮自我伪装前不被理解的过去,从勒妮身上我们仿佛又看见帕洛玛走出狭小藏身处准备迎接爱的未来。
两个人可能都对生命的意义有过追问,帕洛玛认为生命荒谬而没有意义,勒妮可能在伪装和藏匿的过程中已不再去想,而影片的最终,似乎对生命意义的追问给出了间接的答案。
勒妮的死给了电影一个令人唏嘘人生无常的结局,也是对本认为生命无意义而打算以死抗争的帕洛玛的救赎,勒妮在爱与关怀中死去,留下了爱她的人们悲痛不已,但她的灵魂早已不再孤独。
勒妮准备去爱了,而她的意外死去让帕洛玛在这个时刻突然懂得,她所要的独立,她想要的对金鱼缸的逃脱,她所追问的生命意义,死亡并非值得的途径。
就像片中的这两句台词:“重要的不是死,而是死的那一刻我们在做什么。
勒妮,您死前的那一刻在做什么?
您准备好要爱了。
”“如何定义生命的价值呢?
帕洛玛,但愿你的未来与你的期许相当。
”生命的意义在于不在伪装和藏匿中孤独终老,而在于和心灵相通的人勇敢的去爱,在于追寻与自己期许相当的未来,在于摆脱世俗的枷锁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
人必生活着,爱才会有所依附,生命的意义才会有所归属,才会得以展现。
孤独并不可怕,“刺猬的优雅”固然值得欣赏,但卸下尖锐的防护,搭建孤独心灵间沟通的桥梁,勇敢的尝试突破,突破尖刺与那层鱼缸去追寻爱,不对人生失望而积极去追寻生命的意义才是我们真正的期许。
《刺猬的优雅》是一部优秀的电影,相信不同的人都会在这里找到相似的自己,重拾对美好的信任与期许。
女孩芭洛玛11岁,来自一个富有家庭。
虽然生活富裕,但女孩心里对于金钱名利并不在乎,她厌倦这种金鱼缸式的小姐生活,决心在12岁生日时自我了结,并要在那之前用自己的摄像机拍摄一部电影,关于他人与自己的生命,关于生命的荒谬。
女孩与门房米谢太太本就是小姐与佣人的关系,看起来没有什么交集。
但女孩也在一直观察着米谢太太,她认为这个门房是个内心与外表不符的人,她的心里有着足够支撑自己的强大的精神支柱。
她偷偷地帮助门房找回丢失的猫咪,无意间发现门房的书桌上摆着一本谷崎润一郎的《阴翳礼赞》。
邻居日本热小津的搬来使得故事发生了转机。
他去拜访门房,因托尔斯泰的一句“幸福的人家彼此都很类似,可是不幸人家的苦难却各不相同”二人明白彼此兴趣相投。
小津与芭洛玛的相遇是在坏掉的电梯里,小津帮助芭洛玛纠正日文的发音,芭洛玛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小津提起门房米谢太太,说真是个奇妙的邂逅。
女孩说你也认为她不是一般人认为的样子吗?
米谢太太有一整屋的书籍,爱好之一便是列夫托尔斯泰。
芭洛玛去小津先生家里做客,对先生如此描述门房米谢太太:米谢太太让我想起刺猬浑身是刺,一座如假包换的堡垒但我感觉她只是故意装的很懒散其实内心和刺猬一样细腻性喜孤独,优雅的无以复加小津赠与米谢太太一本《安娜卡列尼娜》,并邀请她共度晚餐。
米谢太太说自己只是一个门房,而先生则答“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两种身份。
”从没做过头发,从未逛过商店的米谢太太对于这份邀请而坐立不安。
朋友帮她弄来了礼服,请来了理发师,将她打扮一新。
米谢太太却对崭新的自己无所适从。
终于她来到了小津先生所在的楼层,先生亲自下厨,太太为先生家里日本式的装饰作风而感到无比惊讶,也因为先生的亲和力而感到舒服。
米谢太太坦言她很高兴也很惶恐,想要低调一点,不想惹麻烦。
一晚的共餐十分愉悦,二人约好礼拜六再次一起看电影。
另一边,女孩芭洛玛一直在研究自杀的方法,服药、跳楼、自尽,继续拍摄周围的事物。
女孩把药丸放进金鱼缸,拍摄金鱼服药后的反应,记录下了金鱼死亡的过程。
惹恼了姐姐,却也正好找到机会去见门房。
虽是姐姐的替罪羔羊,却也给予门房与芭洛玛共喝茶的机会。
米谢太太请芭洛玛吃黑巧克力,那是她读书时的零食,芭洛玛放了一块到嘴里,问“巧克力到底哪里好吃?
是巧克力本身好吃呢,还是牙齿啃嚼巧克力时的技巧?
我喜欢让它在舌头上慢慢融化。
”于是米谢太太也放了一块到嘴里细细品尝“你说的没错,改变咀嚼巧克力的方式,就好比品尝新菜肴。
”两人嘴角相同的笑容。
女孩临走前对门房说“你不是一个普通的门房。
”但小女孩也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11岁女孩。
女孩终于找到了两个人生中的好友,一个是优雅如刺猬的门房,一个是学识渊博的日本邻居。
女孩来的门房家做客,拍摄关于门房的镜头,让米谢太太讲讲关于自己的事情。
“我叫荷妮 我54岁 我在巴黎当门房已经27年了 这是栋只有5户的豪华大楼房 每户都有人住 每户都好大 我是个寡妇 个子矮小 相貌丑陋 身材肥胖 一双脚丫满是老茧 有时候早上起床 嘴巴还跟长毛象一样臭 我从没上过学 还很穷 毫不起眼 微不足道 我一个人住 只有一只肥胖的懒猫陪我 这只猫只有一个特点 它心情不爽时 爪子会发出臭味 我虽不和蔼可亲 倒还称得上彬彬有礼 虽然我不讨人喜欢 不过大家还是能忍受我 因为我完全符合大家心中的门房典型 又老又丑 脾气暴躁 老是粘在电视机前面 一边靠着针织枕套的抱枕上 还有只肥猫在打呼噜 外加什锦砂锅味道四溢。
”女孩发现了门房的小秘密,那是一间屋子,里面满满的书,是门房秘密的藏身地。
礼拜六是小津先生与米谢太太约好看电影的时间,黑白录影带,小津安二郎的作品。
两人相视而笑。
每一次的相遇是如此短暂,每一次的离别又是如此依依不舍。
门房暗恋上小津,但又痛苦于自己身份卑贱。
她拒绝了小津先生的邀请,心中的痛苦之情在一瞬间爆发,芭洛玛拥抱住哭泣的米谢太太。
米谢太太终于战胜自己,同意与小津先生继续交往。
先生送于太太新鞋与披巾,去为小津先生庆祝生日共度晚餐。
晚餐上小津先生告诉米谢,我们可以做任何我们想要做的。
临别轻轻地亲吻代表了一切的心意。
芭洛玛将攒好的药片磨碎,细心地装至小瓶中,等待生日的到来。
她为米谢太太做了一副黑白画,轻轻塞入米谢太太的门缝中。
优雅的夫人窝在皮椅中,膝上窝着慵懒的猫咪,昏黄的灯光,轻轻翻动的书页。
米谢的生活拥有了无限的光彩。
又是新的一夜,米谢太太开门出行,正当劝诫他人不要站在路中央时,却被疾驶而来的轿车撞飞。
“小津,我的心像蜷缩成一团的小猫咪,我想跟您再和最后一杯清酒。
如何定义生命的价值呢?
芭洛玛,但愿你的未来与你的期许相当。
”刺猬最终死于意外。
消息通知芭洛玛,平日如此冷漠的女孩如今却痛哭不已。
铁门外是运走米谢太太的车辆,铁门内是女孩哭而坚定的面容。
米谢太太的死让女孩懂得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的一切乍然而止这就是死亡吗再也看不到深爱的人再也看不到爱您的人如果这就是死亡的话那真的跟大家说的一样是个悲剧小津先生将米谢太太的房间收拾干净,将那本《安娜卡列尼娜》送给了芭洛玛。
米谢太太知道自己将要死亡前却微笑了。
是的,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在死亡的那一刻你在干什么。
优雅的刺猬已经打扮精致收拾好行囊,准备好去爱了。
探讨人生意义的电影有很多,甚至当我们一旦谈论生活,也就不可避免的是在谈论人生的意义。
只是大多数时候,人生的意义都被放大成某种单一而武断的终极命题,这种抽象化和概念化的意义赋予本身就是对于人生意义的一种伤害。
生活的丰富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细化到我们看什么书,听什么音乐,向往何处的旅行,甚至养什么宠物穿什么样式的衣服都包含着自我对于生活所投射的意义与诉求。
电影《刺猬的优雅》一开头,小女孩芭洛玛的独白便引人入胜:我叫芭洛玛,我11岁,我住在巴黎16区,有钱人的豪宅里,我父母很有钱,我家很有钱,所以我和我姐也可算是有钱人。
即便如此,即使我这么幸运又这么有钱,但我很早以前就知道,命中注定,我一辈子都会困在金鱼缸里。
跟老撞同一扇玻璃窗的苍蝇一样,大人也把时间都耗在金鱼缸里。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金鱼缸。
我才不跳进去,我深思熟虑过,这学期结束的时候,我12岁生日那天,今年6月16日,165天后,我就会自我了断。
十一二岁,正值青春期的思维活跃与性情敏感季。
可尽管如此,小女孩依然是个极富个性和崇尚自由的人,她的独白和决定令人惊讶。
她的父亲是国会议员,用餐时一脸正经脚下却把鞋子脱掉做出不雅动作。
姐姐正在上大学,但脾气异常暴躁。
母亲是个深患焦虑症和忧虑症的家庭主妇,十多年来不断接受着药物和心理的各种治疗,但效果似乎并不理想,她每天对着植物讲话,小女孩拿着摄影机记录下这一切,她说“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这一刻,你在做什么。
我的愿望是拍一部电影,拍一部生命为何如此荒谬的电影。
别人的生命,还有我的生命。
” 如果一切都按正常秩序发展,或许芭洛玛的未来就已经写在了现在的姐姐和母亲的脸上。
她要反抗这一注定的命运,如果不能,那还不如自我了断。
在她看来家里就像一个金鱼缸,沉闷,无聊,四处碰壁,没有一丝生气和希望。
于是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躲起来,尽管这看起来也像一个鱼缸,但比起家里这个大鱼缸,至少她能找到属于自我的精神安慰和自由想象。
她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上贴满的星星,那个浩瀚无穷的星空才是她想要生活的地方,但生活的残酷为鱼缸和星空设置了种种阻碍和对抗。
又或者,星空只存在于人的内心,存在于人们自我想象的诗意而自由的世界。
就在这时候,另一个人物的出现改变了故事后续的发展。
门房米谢太太是个四五十岁的寡妇,没上过多少学,却酷爱读书。
在狭小的底层人物居住的陋室里,却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堆满了整面墙壁的书籍。
这样的景象,显得与她的身份格格不入。
这样的景象,又或者是对整栋豪华而近乎奢靡的上层住宅的一个讽刺。
没有人愿意和她多说几句话,也没有人愿意多看她一眼。
直到新的住户,一位名叫小津格朗的日本人搬进来时,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米谢太太虽是一个门房,其地位几乎等同于一个保姆。
但她却对富人生活司空见惯,更重要的是,从她家里的书架上我们可以隐约感受到一种独立精神的存在。
所以,当房东领着小津格朗去米谢太太那拿邮箱钥匙时,米谢太太的表情平谈得近乎冷酷。
这和我们大多数时候见到的那种势利的,遇见有钱人便满脸堆笑甚至是卑躬屈膝的小人物截然不同。
什么是自由?
我有一位出身贫寒的朋友告诉我:自由就是不卑不亢。
或许,住在这里的富人们早已习惯了米谢太太的冷漠,又或许是他们从来就没有在意到她的冷漠。
唯一一次是芭洛玛的姐姐在米谢太太睡觉时去敲响了她的房门,被米谢太太呵斥了回去。
然后委屈得大哭大闹。
但同样的冷漠却让小津格朗兴趣盎然。
尤其是当米谢太太脱口一句《安娜·卡列宁娜》里的“幸福的家庭家家似”时,小津格朗马上接道“但不幸的家庭却各各不同。
”就在这一刹那,米谢太太的脸上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小津格朗看见米谢太太养有一只猫,说自己也有两只。
他问米谢太太的猫叫什么名字,米谢太太没有回答。
房东说叫“列夫”,很显然,这个列夫即是《安娜·卡列宁娜》的作者,列夫·托尔斯泰。
影片至此,我突然想起《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主人公的狗就叫安娜,没错,就是安娜·卡列宁娜的安娜。
宠物的名字揭示着主人的某种情结,喜爱,憎恶,或者玩笑。
我以前住所的楼下有个商铺老板养了一条土狗,它的名字叫奥巴马。
我想,抛开民族情绪和国际关系不论,外人实在很难把握老板取这名字背后的心理机制和情感诉求。
电影里小女孩芭洛玛给她的两只猫取名为宪法和议会。
她给小津格朗说,您知道我来自于什么样的家庭了吧。
我很喜欢电影里猫这个元素。
正如小津格朗说的,猫有他的超然和独立。
我曾看过一篇写猫的文章,大意是,猫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家养动物。
尤其是和与猫常常联系起来的狗两相对比便可发现,我们经常骂人的话里都带有狗字。
狗腿子,狗奴才,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等等。
狗对主人衷心,但这种衷心也同时包含着摇尾乞怜的奴性以及在家很横出门则只能夹着尾巴走路的胆小。
吓破你的狗胆就是这样来的。
但猫不一样,猫永远不会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它们永远特立独行,身轻如燕,它们在哪儿都让老鼠心惊胆战,它们的表情冷酷,目光深邃。
作为猫科动物的一员,它们虽然没有老虎的威严,但起码也不会像狗一样附势于权贵和主人。
芭洛玛出身富贵家庭,衣食无忧,但她不满于此,她对精神的独立和自由有着超乎常人的渴望。
米谢太太尽管在经济上过着底层人民的生活,但她却不慕富贵,在精神生活中有着自己独立的人格。
正是这一点,让富有而优雅的小津格朗爱上了她。
其实,芭洛玛,米谢太太和小律格朗,哪个不优雅呢?
在诺大的一栋富人区里,平时孤僻得不愿和家人多说一句话的芭洛玛却和米谢太太,小津格朗相谈甚欢。
她甚至给家人说,她的梦想就是做一个门房。
她常去米谢太太家里玩,在她看来,这里比自己家的金鱼缸自由太多,充实太多了。
是自由让人诗意,是诗意让人优雅。
谁也别说不是这样。
又一出《简爱》的戏剧上演了。
地位悬殊,经济悬殊,仅有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爱艺术,爱自由,爱人格的独立和精神的超然。
但米谢太太依然紧张不安,她从来没有去理发店理过发,从来没有去商店买过衣服,从来没有用过高级的马桶,住过宽敞明亮的房屋……小津格朗邀请她去家里吃面,她紧张得把面掉进衣服里,她每次敲门都心跳加速,甚至呼吸困难。
这和那个视富人如平民,视权贵如草芥,淡然得近乎冷漠的米谢太太还是同一个人么?
又或者她的平等精神,自由精神都是一场虚妄?
错,那仅仅是因为她已经爱上了他。
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时,他就会努力在对方面前表现得优秀,至少是自然。
可这对于米谢太太确实太难了。
所以她出丑,所以她腼腆,所以她回避。
不过爱情终究是强大的,就像《简爱》一样,我爱你,是爱你的灵魂,与你的地位,身份以及财富通通无关。
没有对等的灵魂,就没有真正的爱情。
看电影的时候,我一直在想。
小津的角色,真是非日本人莫属。
在巴黎这个西方世界,任何白皮肤男人的出现都显得与米谢太太不够般配。
地域的辽阔仿佛顿时把爱情的维度也拉得如此宽广而壮美。
这是两个半球的恋爱,异域的身份更加突显出灵魂的可靠与尊贵。
有人会说,那中国人不行吗?
说到这里,我不免心头一痛。
是的,中国人真的不行。
或者很难行。
如果时光倒退两百年,那时的中国人还有着某种士的精神和儒家谦谦君子的风范,那种从唐诗宋词,从古香古色的书法和山水画里走出来的还热爱着沏茶、清谈与抚琴的优雅之士,那自然可行。
可今天的中国人呢?
早已物欲横流。
在庸俗唯物主义的熏陶下,我们已经成为审美世界里的一具具侏儒,成为精神时代的怯懦者,甚至是一堆肉泥。
高贵的心灵远去了,粗鄙难堪,风范无存。
小津格朗留守着日本文化中可贵的精致与谦卑。
他家里的电影投影室标志着他的品味,他送米谢太太的书则显示着他的精神。
他总是自然的微笑,诚恳地说话,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尊重他人的选择,他爱得沉着,更爱得深沉。
他接米谢太太去吃饭,邻居没有认出米谢太太,米谢太太一直重复,然后他说:是的,因为她们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你。
而小津格朗则在第一次见到米谢太太时便认真地注视着她,他真诚的目光投射到米谢太太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游离。
然而世事无常,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因为电影本身的主题所在。
就当米谢太太和小津格朗相爱并决定在一起的时候,一声车响,米谢太太倒地身亡。
如此突然,如此落寞。
小津格朗从人群中走进去,脱下衣服,将其盖在米谢太太的身上。
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难以用眼泪来表达的悲恸。
悲剧总有悲剧的价值。
中国哲学是世俗哲学,讲未知生,焉知死。
西方哲学是死亡哲学,讲未知死,焉知生,从死亡的想象中去寻找生的价值。
芭洛玛开始的自我了断即是如此。
但米谢太太的死,拯救了小女孩芭洛玛。
电影里的那条金鱼是个隐喻。
芭洛玛把从她妈妈那偷来准备自杀的安眠药拿去喂给姐姐养的金鱼,结果金鱼昏过去了,她以为鱼死了,便把它倒进马桶冲走。
鱼从楼上的下水道一直流到一楼的米谢太太的马桶里,活了,被米谢太太捞起来养着。
鱼的复活象征的是芭洛玛的复活,因为此时的芭洛玛已从米谢太太的身上寻找到了生命的意义,那是一种她热切期盼并曾经以为无法实现的生活。
现在,她已经找到了生活的勇气和希望。
米谢太太死后,芭洛玛说,这就是死吗?
再也看不到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如果这就是死的话,那真的就跟大家说的一样,是个悲剧。
电影之所以叫《刺猬的优雅》,是因为刺猬比猫的比喻更加准确。
就像芭洛玛对小津格朗说的,米谢太太就像一只刺猬,外表看来懒散而无法靠近,其实内心非常细致。
或许,每一个热爱自由与独立,内心有着独特的自我精神追求的人,都是一只刺猬,都是如此的优雅。
只是,对于并不懂得你的内在与灵魂的人而言,你是那么的冷漠和不可接近,而只有真正懂你的人,才知道你的内心是如此的敏感甚至是脆弱。
她需要同样一颗优雅的灵魂来安慰,安慰那颗渴望被爱的灵魂。
如果你找到了那样的爱,你也就找到了生活的勇气,甚至是生命的价值。
2013.9.17袁渐芝于蓉城
法国电影《刺猬的优雅》,讲的是发生在一个爱思考的小女孩,和一个爱看书的女门房和一个日本男人之间的故事。
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一直想起最近在杂志上看到的两个话题,一是说读书的女人危险,一是说写作的女人危险。
因此这部电影看得我非常心有戚戚焉。
作为一个中国女人,如果你两样又偏偏都占全了的话,那么你会经常听到这样的教训“女子无才便是德。
”“女人读太多书,男人都不敢要了。
”等等之类的话。
于是我们有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想,也许这只是我们这个地方是这样的观念,别的地方不会想我们这样。
但是看了《刺猬的优雅》之后。
你就会明白,天下之大,有些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即使自由,平等,博爱如法兰西,读书和聪明,也被看成是一件应该符合身份和年龄的事。
就好像十二岁芭洛玛,大人们不喜欢这样的孩子,因为她太聪明,总爱瞎说大实话,问大人们想逃避的问题。
假如她的天份是弹奏乐器,哪怕是翻跟头都好一些。
可是她的天才之处偏偏是有思想。
以至于她那位神经质的妈妈甚至想把她送到心理医生那里去检查一下她脑壳里是不是不出了什么问题。
对自己成天神经兮兮的对着树说话,大把大把的吃抗抑郁的药却丝毫不以为意。
而芭洛玛也同样不喜欢这个大人的世界。
她说她不想生活在玻璃鱼缸里,于是她决定十三岁生日那天自杀。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门房荷妮。
相比之十二岁锋芒毕露的芭洛玛,五十岁的荷妮显然已经被生活教会了如何安全的生活。
在大厦里高贵的太太先生们的眼中,她是一个不存在的人,除了被贴上女门房的标签,甚至没有人会认出她的脸。
但是在她自我的世界里,她为自己建造了一间书房,她会一边喝红茶,吃黑巧克力一边读谷崎润一郎 的书。
偷偷的在伟大的书的世界里,让自己的灵魂自由放飞。
当然这一切,都被她深深的藏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看到她小心翼翼的伪装成一个目不识丁的粗俗的女人,有点儿让人感到心酸。
为什么一个女门房读书,会成为这么见不得人的事?
但是也许,这也已经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当然了,在太太先生们看来,一个女门房,为什么不像其他的女门房那样生活呢,就算是守了寡,就算是又老又丑,也可以随便找个什么人搭伙过日子嘛,生几个孩子,干干家务活,伺候一下丈夫,这才是女门房该干的事。
为什么非要读《安娜•卡列宁娜》呢?
荷妮对人们的想法,洞察很深,所以她说,“人们看到一个女门房看书就会感到害怕,觉得她们会惹是生非。
”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本来你觉得我们读书写字,都是很安静的个人的生活,并不会像大排档,拿最大声音放音乐那样扰乱他人的生活,却依然要被他人指指戳戳。
其实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太多人,他们甚至不知道作为一个人,你是谁,但却觉得有权利要求你按照你的身份去生活在你的鱼缸里。
而那些不肯生活在鱼缸里,不尽职尽责的扮演自己给指定的身份的人是注定要成为异类的。
你苦闷的呆在你的鱼缸里的时候,没有人会在乎的你的苦闷,但是一旦你想跳出来,你就走得太远了,你越界了。
这种思想的人其实在任何的阶级,国度都是大有人在。
所以有些人看到这电影之后会觉得这电影,这个女门房太装什么了。
因为看书,吃黑巧克力喝茶是不属于女门房的。
你看这就是世俗的看法,我想荷妮一定是经过了太多的嘲讽和怀疑。
所以才决定给自己挖了一个通往世界以外的洞。
这个洞最终被两个人发现了,一个是芭洛玛,一个是新搬来的住户小津先生。
无所谓爱情,故事如果让小津先生渐渐的开始和荷妮做起朋友来,那不是因为想要构架一个白马王子救公主的童话故事,而是还想给看故事的人留一点点希望——也许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什么人,不是把你当成一个女门房,而是把你当个人来看待的。
在电影的结尾,芭洛玛重新对生活作出了活下去的决定,我们有理由相信,她将来很可能会长成世俗眼中既读书,又写作的“危险”的女人,但她会勇敢的选择做她自己。
至于荷妮夫人,维吉尼亚伍尔夫说过,女人想读书写作,所需要的无非是一点固定的收入和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两点,身为女门房的荷妮都靠自己的劳动和勤俭的生活做到了。
她给了她自己人生的意义,没有依赖于任何人,这也是一种幸福。
而我想说的是,她只是一个读了很多书的普通的女门房,她超越了自己的生活,并一生善良,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最喜欢这一幕,书飞起来重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的那一刻你在干什么,而她那时候只是刚准备好去爱。
总觉得这部电影有些做作。
首先,一个博览群书、内心充盈并且本来就善良的人,我很怀疑她会有那种不自然的紧张和扭捏的动作(表现在见小津先生时),一个总是用网购的人,应该不会对音乐马桶这种东西产生那么大的好奇。
她的少女心虽然可爱,却未免与她紧绷着的脸有些违和。
女孩帕洛玛真的非常聪明,她只一眼就看出社会之间的无形屏障:“小猫不能出去。
门房不能进来。
”——但这个角色也有些不自然。
就是以她的聪慧,她的愤世嫉俗思想和自杀计划,未免显得太幼稚了点。
如果一个人一眼就能看穿大人的虚伪,而她却十分坦率(沙龙时直接打脸父亲的朋友),又是在一个宽松的家庭里,女孩的这种极端化的反抗的心理成因何在?
就影片表现来说,我觉得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我喜欢那座秘密的书房和列文(那只肥猫)。
但我不太喜欢作者对它的看法:一个秘密的藏身之所。
我觉得把读书当做一种逃遁,这有些可悲。
这种悲观的前提也许正是勒妮伪装成刺猬的原因,所以她读了一辈子书,也只是一个藏在树洞里的刺猬,最终还是依靠小津先生的帮助,才走出封闭的自我,这也未免讽刺!
——总之,读书人的自我怜悯,是我不喜欢这部电影最大的原因。
看了几篇评论,都像是小学生的观影习作,前面是一大段的赞美,结尾附上忧伤的感叹。
文艺片就是这样,巧妙的避开本有的伤痛。
三个人互相看去,都是无尽的优雅。
聪明的小孩,优雅的男子,怀揣千本书才能容下的情怀的门房。
然后互相把互相打开,各自把各自打开。
但事实是,各自都有各自的不幸。
当你准备要死了,生命会伸出手来握住你的手。
“是命中注定?
还是可以成为我可以成为的样子?
”当你准备好要爱了,死亡总是探过身子来。
百无一用是深情。
不能做出中规中矩的面容,究竟是修炼的不够,还是假面不够厚?
柔情说起来是优点,搁在身上又总是弱点。
门房能活到54岁,无非是因为找到了合理的藏身之处。
可是门房总要出去。
哪怕后文没有再说。
哪怕日本人也许就是个连环杀人恶魔。
也许小女孩稍稍长大就被磨平棱角。
可是门房还是要出去。
这样想想,被车撞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假如是我躺在那里,无论姿势多么难看,无论是鲜血满面还是小便失禁,都会轻松一些。
有些人就是傻。
哪怕做了一辈子门房,假面被撞飞时也是轻快的。
像鸟一样。
片子看到一多半的时候,我起身去上了个厕所。
看过了的那多半部分让我以为这会是个Happy Ending的故事,我甚至感觉到很欣慰。
在我理所当然想象的结局里,小姑娘芭洛玛从最开始的因为认为生命荒谬而痛苦所以寻找死亡到因为有了当门房的梦想而放弃对死亡的寻觅。
而门房荷妮也因为找到了生命中那个给予她爱和尊重的格朗而重新开启生命。
从人物主动性来说,主角和配角都从开头毫无起色失去希望的生活状态中脱离出来,积极面对生活,即将踏入新天地。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结局。
可是荷妮的死如当头一棒打在我头上。
故事的开头,11岁的小姑娘芭洛玛只看到了生命的限制与痛苦,认为生命本身即荒谬的存在。
对于死亡,只看得到积极的一面,一心以求以死亡解脱将来痛苦的可能。
“我不会因为决定要自杀就任由自己像根烂青菜腐烂败坏。
重要的不是死亡,也不是几岁死,而是死亡的那一刻你在做什么。
在谷口的漫画里,主人翁死于攀爬圣母峰,我的圣母峰,则是拍部电影。
拍一部生命为何如此荒谬的电影,别人的生命,还有我的生命,就算一切都没意义,好歹在精神上战胜它。
”看起来普通的门房荷妮从未被认真对待过,处于被人遗忘的角落。
因自己身材长相不佳,年龄又已不小,而且从未上过学而感到非常自卑,平常很少与人接触,只把自己藏在书籍的世界里。
二人各处于各自的困境之中。
限于生活的泥沼不可自拔。
这种困境的设置唯有外力介入才可有故事展开。
小津格郎的出现渐渐给了二人以开拓新局面的勇气。
小姑娘找到了知音,荷妮则找到了尊重与爱。
小津格朗出现后,芭洛玛与荷妮也渐渐成为朋友。
故事看起来已够H,但是峰回路转的变化突如其来。
荷妮死在了路中央。
芭洛玛终于看到了死亡的另一面,看到了死亡本身即悲剧这个事实。
两条故事线最后再由重生的金鱼粘合在一起,促成主角的觉醒。
“原来是这样,一切轧然而止,这就是死么?再也看不到您爱的人,再也看不到爱您的人。
如果这就是死的话,那真的跟大家说的一样,是个悲剧。
”而片子所要传达的精神,最后一句台词表达的淋漓尽致。
“重要的不是死,而是我们死的那一刻在做什么。
荷妮,你死前那刻在做什么呢?
您准备好要爱了。
”
Toutes les familles heureuses se ressemblent, mais les familles malheureuses sont malheureuses chacune à leur façon.(Toutes les familles heureuses se ressemblent, mais chaque famille malheureuse l'est à sa façon.)所有幸福的家庭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它的不幸。
- Elle m'a pas reconnue. - C'est parce qu'on vous ai jamais vue. - 她没有认出我。
- 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您。
René, je voudrais vous dire quelque chose de capital. René, nous pouvons être amis et même tout ce que nous voulons. 荷妮,我有些重要的话要对您说。
荷妮,我们可以做朋友,甚至是所有我们想成为的关系。
Ce qui importe, ce n'est pas de mourrir, mais ce qu'on fait au moment où on meurt. 真正重要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我们死的那一刻正在做什么。
René, qu'est-ce que vous faisiez au moment de mourir ? Vous étiez prête d'aimer. 荷妮,您那时在干什么呢?
您准备好去爱了。
看到30分钟就感动,提琴一响就要哭,简直没救。
准备去看原版小说了。
我们的世界,有一点希望,有一点失望,我时常这么想。
我们的世界,有一点快乐,有一点悲伤,谁也无法逃开。
——蔡蓝钦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是怎样的荒谬,就像我家里的两只猫分别叫“宪法”和“议会”一样。
我看得到所有写在头顶上的命运,包括我自己。
虽然我不确定未来是否真的会像我所预见的那样发展,不过既然我不要变成撞着玻璃鱼缸的金鱼,那我就干脆不要跳进鱼缸里——我是说,我决定在这之前死去。
上面这段话来自11岁的小姑娘,家境富裕,家世显赫。
可惜看着国会议员父亲在餐桌下偷偷脱掉鞋、却能同时发表对社会等级的高见,听着母亲对着植物亲昵到神经质地对话、对着家人却除了谈论自己的心理治疗以外再无话题,忍受着姐姐功利自私尖刻的对待、仿佛能看到她未来故作姿态地踏在国民议会门前长长的红地毯上膨胀而空壳一般的模样,一切都虚伪而荒谬。
他们自以为是地给人生订下的目标和给自己精确计算出的姿态,都像是自以为优雅的小丑捧着《等待戈多》坐在露天咖啡座发呆那样荒诞。
然而《等待戈多》的荒诞,是对世界的悲观厌倦,彻底的丧失了追求生存意义的想法,干脆把人生变成一场完全无意义的盲从,不消费神,不消深究,毫不探寻,毫不索求;小丑的荒诞,却是自以为是地给自己贴上一个高雅深沉的标签,以为自己捧着全世界所有的荒诞就是一种高姿态,殊不知这样的姿态实在是令人感到觳毂。
史上最大的荒诞,就是这些人令人厌恶的自以为是只令自己一个人感到厌恶。
因着这样的失望,早熟的Paloma决定在12岁生日——在来到这个疯狂世界整整一个轮回的纪念,给自己一场毫不费力的死亡。
我倒是惊诧于这样小的头脑中居然有这样清晰的认识,尽管她对死亡的看法还是有些理想性的单纯,然而对于其他——比如围棋、伪装、优雅——却有胜过许多浮夸世人的理性。
可惜这样天才的哲思,我们的世界并没有给它正常存留的环境。
完整的故事,有关放开手去爱,有关救赎。
有法兰西特有的姿态,即使颓唐懒散像老门房Renée那样,依然要给她一座深藏门后的书屋,让她在因“幸福的家庭各有相似,不幸的家庭却不尽相同”而泪流满面时,得以有个隐藏自己的完美处所——尽管即使她不躲起来,也并没有谁会真正注意她松弛的脸皮上流下的泪水与臃肿的身体因啜泣而抑制不住的抽动——没错,Paloma说很多人都像刺猬,但很少有人优雅。
Renée选择用粗俗包装自己,躲在门房的角色下,对表面的光鲜与幸福嗤之以鼻,甘做一只即使是死,大概也只会死在阴暗的地穴里,完全不引起一丝一毫注意的刺猬。
这世界活过一遭,看尽风霜,身旁相伴之人虽则未必知音,却也早已远去。
只剩一只叫“列夫”的肥猫,和自己臃肿的外表相映成趣,形成了完美的世俗对concierge的定义。
正好世俗也没空关心“列夫”这猫名和《安娜·卡列尼娜》有什么关系。
既然这样,不如竖起浑身扎人的线条,背对这个肤浅的世界,吝惜自己的爱,不让它随意地被抛置在街边疯癫的流浪汉身上。
这大概就是作者给“刺猬”的定义,因为害怕可能的枪炮,甘愿放弃可得的玫瑰。
然而优雅的姿态,现在来讨论,总像是讨论小资一样令人带着偏见侧目。
我最终都无法分辨Renée最优雅的时刻是何时——像Paloma说的那样terriblement élégante的时刻——分不清是关上书房的门时、提起地毯一角用吸尘器吸走男主人塞在下面的烟头时、呼喊Jean-Pierre不要站在马路中间时,抑或是最后在黑暗中说“到底如何定义生命的价值呢?
Paloma,希望你的未来与你的期许相当。
”时。
Renée对死亡的评价是“死亡让人方寸大乱”。
是的,在拥抱疯狂世界时,戛然而止,那些充满希望的:白鸽、清晨的湿气、书房门的敞开、清静的街道、还有一个在大街上跳舞的疯子……这一切,都以一种毫无理由的方式被中断。
Paloma预备送给自己的结局,突然被证明是如此天真——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潇洒地说:“嘿!
我要走了。
”没想到还是有些牵绊让自己穷极一生地遗憾着,爱我的和我爱的都再不能相见。
究竟死亡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思考它那样的多?
十月,一只麻雀死在我的手心里。
它俯冲向明亮的室内——没能看到光洁的玻璃——重重地摔在北京城寒冷的清秋里。
我和同学试图做些补救:试图温暖急速降温的身体,试图清洗嘴边不停的哺血。
它几度尝试再度振翅,让我们这些焦急的旁观者也连带着有了些“也许没事了”的自我安慰。
然而最终,我的手心感到一阵抽搐——平静了。
同学给了它真切的眼泪,结局却还是像王尔德的童话里那样,死去。
并且只有五个人类毫无裨益地目睹它飞进任意门。
像鸿毛一样。
这五个人最后也只是去洗了个手。
我原本打算把这事忘掉,可手心里的抽搐,不知是怎样的争夺拉锯和屈服。
似乎很难从记忆里抠掉。
我时常想到死亡,是的,我时常想到它。
我们都将死亡,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时常想到它。
那么,死亡前的姿态,是不是最能体现一只刺猬是否有卓绝的优雅?
《2012》里那个张开双臂拥抱已知毁灭的疯老汉,在他看着扑向眼前的熊熊烈火赞叹自然壮阔时,有没有悄悄地在潜意识里希冀下个轮回会有第二人生?
活着的狼狈并不是给自己一个终结的借口。
每个人都有想飞的欲望,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拔掉自己的利刺以减轻负重试图飞离疯狂世界的勇气——虽然真的拔掉也不会有用。
不过有些人比这更勇敢,他们选择拔掉自己的利刺,以重新去爱这个世界为目的。
在死前,她开始去爱了,那么她就永远留在爱里了。
Ce qui importe, ce n'est pas de mourir, mais ce qu'on fait au moment où on meurt.Renée, qu'est-ce que vous faisiez au moment de mourir? Vous étiez prête à aimer.Paloma
亦舒曾经说过女人其实只是分为两类:读红楼梦的和打麻将的。
没有那个比那个更为高尚一说,都是自我选择可是不得不说唯有读书再能去救赎灵魂,让自己内心安宁下来,对于一部分人尤其是女人来说。
而荷娜就是这类的女人她太明白如果想活成别人眼中还算正常的门房的样子所以她装作目不识丁她不去打扮自己这张脸和这个人放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引起人注意的哪怕死掉而在荷娜自己的空间里面她有那个属于自己的书房在空闲下来的时候,看《安娜•卡列宁娜》吃着巧克力喝茶,有一个懒猫在她怀里打呼噜她猜到小津先生的猫的名字她知道小津先生洗手间里面音乐她和小津先生一起看看过的日本电影......维吉尼亚伍尔夫说过,女人想读书写作,所需要的无非是一点固定的收入和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小津先生遇见了荷娜他也慢慢的让荷娜放开了自己的心灵,敢于开始去接受爱,收起了自己满身的刺。
而这不是什么王子和灰姑娘这是一种灵魂上面的相惜而已人有时候活在这个社会中会不断地想到死亡哪怕你家财万贯哪怕你被被很多人爱......而死亡除了一个结束还有什么呢“重要的不是死,而是我们死的那一刻在做什么。
荷妮,你死前那刻在做什么呢,你准备好要爱了。
” 活着总会有各种的无奈,束缚然后如果你还有那渴求的灵魂的话也许读书会让你得到解救在那个属于你自己的世界里面,你会享受到很多而只要活着你就可以遇见如小津先生一样的灵魂伴侣也许不是他是她可是,看,有这样一个人你就不会在孤单所以好好活着,偶尔收起自己的刺。
122“我們都是孤獨的刺蝟,只有頻率相同的人才能看見彼此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優雅。”“米榭太太让我想起刺猬。浑身是刺,一座如假包换的堡垒,但我感觉她只是故意装得很懒散,其实内心跟刺猬一般细致。性喜孤独,优雅得无以复加。 ”
无病呻吟之作
做作
我们外表也许不同,但偶们的精神是相通滴~~
意犹未尽~
这个就是安静的小清新。
“Madame Michel让我想起刺猬,浑身竖满尖刺,像一座真正的堡垒,但我认为,她和这些表面慵懒的小家伙一样,内心深处其实很细腻,性喜孤独,而且异乎寻常的优雅。” ——法国人对优雅的定义真是优雅。
三星半。
文艺片,从小女孩的角度去看大人们的世界,碌碌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
把这种微妙的感情表达得非常贴切,不过分古怪也不使劲抖机灵,虽然觉得大家的感情进度还是有点快了,但是也会善意地相信这种“电光火石”的友谊——一个暗号对上,封闭的世界就打通,就能在茫茫人海中识别出“你是这样的人”。镜头很美,悬念和铺垫都做得很足,虽然有点把中产阶级标签化的倾向,不过“年轻人”视角也可以理解。书支撑起的精神世界,有时我会忘记它富足的空间,那个立体小纸艺真是太击中了,我这么喜欢立体书的人真是受不了这个。“她都没有认出我”,扎心,不过我竟然也到了对这种孤独特别感同身受的境地。
叹人间,知音难得。很久没有节拍如此契合我心的片子了,但还是觉得结尾过分残酷。年少时对生死的思考或许是无病呻吟,但没有这些思考,将来便会沦为不知道生活意义的人。
貌似波澜不惊,却肆意着诡谲的人生。法式的优雅与日式的精致相得益彰。故事在平坦的镜头中将哲学的迷思和文学的泰然缱绻。小金鱼游离出荷妮和芭洛玛的忘年,列夫的猫铺陈出小津和荷妮的黄昏之恋。要相信,这个世界终会有人来和你看一本书,吃一碗面。刺猬又如何,优雅即可。死亡又如何,爱过即可。
寻找一个藏身处。(15年后的又一次相遇)
3.5
就很像热爱日本文化的欧美文青宅给自己编的睡前故事
居然提到谷口的神之山嶺~
絮絮叨叨
“这就是世界结束的方式,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
小孩演得太差了
欧洲电影似乎总是更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