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尼!
」奈莉喊了一声,转身就跑出了「不死鸟」俱乐部。
她既希望与丈夫团聚,但又害怕丈夫认不出她。
在集中营里,奈莉的脸被酷刑折磨至粉碎性骨折,二战结束后在同为犹太人的好友莱娜的帮助下,她幸运地回到了柏林,还成功接受了整容手术。
只是对比往日的照片,现在的她已然面目全非。
对这几年德国电影稍有了解的人应该不会对饰演奈莉和强尼的演员感到陌生。
尼娜·霍斯、罗纳尔德·策尔菲尔德,曾在《芭芭拉》中有过精彩的演出,并且两部影片的导演也是同一个人——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德国诞生了「柏林学派」。
这批导演的创作旨趣直指德国的历史问题以及社会现实,新人和新作辈出,并作为当代德国「作者电影」的典范享誉德国内外。
前些年看过的一部《啊,男孩》(影评参见《啊!
男孩》:文青尼克的一天)便是出自该学派成员扬·奥勒·格斯特之手。
而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更是堪称柏林学派的领军人物,甚至被誉为「德国如今最好的导演」、「德国影坛美学和艺术的航标性人物」。
由此可见,在德国作者电影的票房经常超不过十万欧元的背景下,以佩措尔德为代表的柏林学派导演及其现实主义作品的内在价值和意义是不言自明的。
佩措尔德比较出名的作品有四部,07年的《耶拉》和08年的《耶里肖》连续描写了两德统一后德国东部那些因「统一」而受损的群体,并借他们的生存悲剧揭开了历史教科书和政治家功劳簿上「德国统一」的另一面;12年的《芭芭拉》(多年前看过,值得重温,有时间会详写一篇影评)定位于八十年代的东德,与一度名声大噪的《窃听风云》不同,在以西方视角解构时代之外加入了另一种理性的见地;而上映于14年的《不死鸟》则将时光拨回到1945年的德国,同时依然因循佩措尔德一贯的风格,避开宏大叙事,用小人物的人生况味来剖析历史、状摹人性。
最近十多二十年,欧洲对二战的反思进入了一种广泛清算战时各国助纣为虐的「次生罪」的阶段,其中「背叛和出卖」是个重要的反思范畴。
对勤于思考社会和人文关怀的德意志民族而言更是如此,《不死鸟》亦是这个语境下的产物。
奈莉心心念念的丈夫强尼居然是个无耻的背叛者。
当年在纳粹的恐怖高压下,强尼出卖了身为犹太人的妻子,还在暗中办理了离婚手续。
而战争结束后,当他看到身材体型相仿、只是面孔不一样的奈莉时,又企图让她假冒自己的妻子,上演一出「奈莉归来」的骗局,用以领取亡妻所继承的巨额遗产。
影片是在奈莉破镜重圆的迷梦逐步碎裂的过程中推进的。
强尼为了可耻的目的,用一笔两万美金的酬劳为诱饵说服奈莉「合作」,并对她进行全方位的「包装」,比如让她模仿妻子的笔迹、试穿妻子的衣服和鞋子。
而奈莉起初为了留在丈夫身边,答应配合这出骗局。
她满心盼望着当丈夫看到自己那么快就学会了笔迹、看到鞋子竟然那么合脚时能够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亡妻」,甚至在好友莱娜告诉她丈夫出卖她的真相后仍然拒绝相信,还千方百计地为丈夫的行为找借口来自我安慰。
直到莱娜饮弹自尽,奈莉才在遗书中看到了强尼早已办理过离婚手续的证据。
如果说本片的表象——强尼先背叛妻子、后炮制骗局妄图取财不义——是人性和道德的堕落,那么深层影射的则是1945年二战结束后德国社会的政治无耻。
当奈莉(犹太人)从集中营死里逃生后,面对强尼(德国)这一具体和形而上的罪犯时,对方却只对「昔日的奈莉」感兴趣,只想霸占她的遗产、利用她来开始新的生活、且拒绝和她相认的所有机会。
事实上,霸占被迫害犹太人的财产至今仍是德国应当忏悔与反省的公案。
影片中有个桥段令人印象深刻,奈莉提醒强尼,我们的那些好友会不会问我在集中营经历了些什么?
强尼断然答道:「不会,没人对那个感兴趣!
」可见这一出政治寓言是对德国人战时和战后双重背叛的谴责,更是导演对当前德国和欧洲出现「宽容和原谅」话语的彻底回绝。
一直以来,精致克制的镜头、巧妙并符合逻辑的情节始终是佩措尔德叙事功力的体现。
前者在本片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个人感觉在后者方面却略有瑕疵。
其一是莱娜这一角色,其设计的初衷应当是用来反衬奈莉的不觉悟。
作为在犹太人事务所的工作人员,莱娜目睹了大量的死亡、失去和背叛,对德国已不再留恋,一再劝说奈莉同她一起移居海法或者特拉维夫(当时以色列还未立国,这两个地方仍属于巴勒斯坦)开创新生活。
但奈莉对丈夫不切实际的憧憬令莱娜大失所望、愤而自杀,这一行为显然有些不太真实。
其二是奈莉的整容似乎只让自己和强尼感到陌生,其余诸如曾经的房东抑或好友都几乎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奈莉,这在逻辑上也有点说不过去。
影片的末尾殊为精彩,奈莉突然提出想让强尼为自己伴奏一曲。
两人在战前一个是歌手,一个是钢琴师。
片中多次出现的犹太作曲家库尔特·魏尔的《喃喃低语》再度响起:「……爱情就像火花,终消失于黑暗,转眼即逝,转眼即逝。
无论我去何处又如何挽留,那明天,分离的明天终会来临,转眼即逝,转眼即逝。
一生如此漫长,爱情却这样短暂,真爱值千金却敌不过时间侵蚀。
亲爱的,我们相见太晚太晚,帷幕即将落下,所有终将过去,转眼即逝,转眼即逝。
」随着奈莉越来越动听的歌喉,强尼猛地看到她衣袖下露出的小臂,赫然刻着集中营里的编号。
唱罢,奈莉飘然而去。
这一刻,她终于是「死」了。
♑
(芷宁写于2015年6月4日)人们都愿意歌咏爱情的美好,不愿把其视为一种折磨,在很多时候,让一颗饱经风霜的心,始终无法平息并难以忘却的,也恰恰是这磨人的爱情。
如果那份爱因遭遇极端的困境而掺杂着生死与背叛、私心与贪念时,那么想要告别过去,必然经历痛苦的涅槃重生。
德国影片《不死鸟(Phoenix)》中女主人公奈丽最终的痛悟,却也因可怕的战争和灭绝人性集中营的背景,而显得格外凄厉凛冽,繁复的人性和美好的爱情,在大难临头时,都更显其本质。
喜欢克利斯蒂安·佩措尔德执导、女演员尼娜·霍斯主演的影片《芭芭拉》的观众,或许也会喜欢这部由两人再度联手合作的《不死鸟》,可以说,在很多层面上,这两部电影都显示出了一脉相承的特点。
就表现形式而言,《不死鸟》和《芭芭拉》都有着同样冷寂沉稳的风格,叙事克制内敛,画面构图干净,只在色彩上,《不死鸟》比《芭芭拉》多些红色和黄色,似乎在第一印象中给了观众那么点暖意,但那点暖意在影片所涵盖的特殊时代背景下,反而显得孤独而凄清。
就女主人公的特质而言,不论芭芭拉,还是奈丽,都是因对情感和自由有着坚韧诉求而面临着矛盾纠葛的形象。
就故事的时间背景而言,两者都是有着无法磨灭伤痛的大时代背景。
就主演表演而言,表演功底深厚的尼娜·霍斯两次都将女主人公的内心戏拿捏得准确到位,而且十分动人。
如上所述,这部《不死鸟》在剧情架构上也采用了大时代背景下人物命运兜转起落的惯常路数,但依旧没有过度渲染时代背景,将格局设置得比较小,二战的满目疮痍和无法忽视的战争后遗症,被一个从集中营里幸存的犹太女人奈丽所代表着,她十分侥幸地活了下来,可活下来的她又是不幸的,她似乎还是她,可又似乎已经不是她,一张新的面孔该如何重拾往日的身份和情感,面目全非的奈丽在面目全非的战后城市里寻找着自我,寻找着过去,寻找着失散的丈夫,也寻找关于爱和人性的答案。
在友人莱尼看来,集中营里脸部受重创的奈丽在幸运存活下来后,有机会获得新的面孔新的名字,可以告别过去,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就像犹太人想要复国的所在地以色列一样,莱尼也积极邀约奈丽前往以色列生活。
然而,对奈丽而言,现在的她放不下过去,没有过去的身份将无法构建现在的她,没有过去的情感,也拼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她,她不能在面容支离破碎后,还把往昔曾经美好的时光都遗忘,何况,她的爱情和回忆是支撑着她度过集中营岁月的稻草,叫她如何舍弃得掉。
然而战争毁了一切,在城市的废墟上,奈丽无法构建自我以及过去的生活,终于找到的丈夫强尼也相对已不识,却还觊觎“亡妻”的丰厚遗产,甚至让“萍水相逢”的奈丽扮演“亡妻”,并策划着她以从集中营里归来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关于从集中营里幸存的人将以何种模样示众,一直顺从着强尼的奈丽终于反驳了,她因为历经炼狱而表达真实,而强尼却只想给出一个人们想象中的归来模样,此时几近难言的奈丽不得不辨识出了强尼的本质,“自私不是按照一个人自己所想的生活,而是要求别人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生活。
”(语自奥斯卡·王尔德)真相往往只有一个,真相往往也很残酷,奈丽终于还是知道自己的被捕始末以及婚姻现状,她那看似静默压抑的外表,已然流露着内心的排山倒海和艰难痛悟,“我没法儿回到昨天了,因为那时候我是个不同的人”(语自刘易斯·卡罗尔),同样,强尼也是个不同的人了,他不再是浪漫的钢琴家,不再是可靠的丈夫,战争异化了很多人,在残酷里,爱情只是个可笑的传说。
影片有个耐人寻味的结尾,在奈丽的歌声中,似乎昨日重现,但事实上,一切早已崩塌倾颓,爱与人性的考验都已交出了不完美的答卷。
片尾那首起到画龙点睛作用的歌曲叫做《Speak Low》,作曲家Kurt Weill的德裔犹太人的身份,似乎和这部影片也有着特别的吻合,《Speak Low》的曲调沉绵哀恸,歌词内容令人叹惋:“Time is so old and love so brief/Love is pure gold and time a thief/We''re late,darling,we''re late/everything ends too soon,too soon”。
(杂志约稿)
只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依靠任何其他的什么让自己释然,且更具能量地生活下去,群体或个人都只是生命里的一座桥,我们只是从那里走过。
Lene救出Nelly后,平静的生活日常并不能将Lene带出对遥远的痛怀有的深深共情,没有一刻比上这一刻让她感觉到自己内心意义的瓦解,她所属的群体仍有一人不得拯救,她便不得安宁。
大家仍无法建立可靠的新生,仍无法像从前那样紧密地分享共同,她便也无从给未来描绘出底色。
这种共鸣与责任,让她回不到过去的熟悉安宁,也沉重地让她无法走向一个真正的未来,所以她离开了这世界。
而Nelly呢,坚定地要见到基本可以确定背叛了自己的丈夫Johnny,而她见到的是一个并没有认出自己,却让自己去扮演所谓妻子,从而获取利益的Johnny。
但好像这并不重要,Nelly在陪Johnny演戏的过程中,感受到了认同、欣赏,和好像人刚认识时的小心翼翼的给予,虽然她已经彻彻底底地看清了丈夫,但这些人和人之间创造的一种真空于现实的美好,是她重建生活的力量,她只需要拿走这些就好了。
就如片尾Nelly和Johnny共同演奏熟悉的曲子时,Nelly带着些许哀伤,却也只是至此的腔调唱出“太晚了”,便离开走向午后的花园。
自由便也就是如此了,她穿过了一切和生命有关的桥,也只是穿过了而已,孑然一身,抖落那些沉重的东西,留下了一些温暖,便向前走了。
可能自己太没有文艺情调吧,整个电影节奏缓慢,而女主这种偏执的相信丈夫的感情 也有些难以理解,心中一直有种 no zuo no die的感想。
但后来看完别人的影评,有了一些别的感受。
1.绝望的主妇:电影的一个核心,可以通用到现在的就是:我们到底对自己身边的人了解多少?
那些我们自以为是依靠,是信赖,是希望的人,我们真的了解他吗?
女主在经历战争,整容后,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找husband,可见在过去的时间中,husband算是她的一个支撑。
也许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女二告诉她这件事情之后,还是不愿意相信丈夫的背叛,并且还幻想通过练习的方式重新回到原先的生活。
2. 少年PI: 经历战争的人和没有经历战争的人,到底谁在书写着故事?
女主经历了一切,但在practice 的过程中,发现丈夫根本不愿意相信,或者女主通过 husband的反应得出结论: 人们根本就不在乎!!!
当女主回到房子,跟husband讨论:人们一定会问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活下来的?
但最后发现也只是想太多,而自以为曾经的好友们,也只是举杯:欢迎你回来。
女主是痛苦的,但我相信生活中也有和她一样的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在经历了折磨,怀疑,踌躇之后,不得不接受所谓的真相。
整整两小时,我在觉得女主窝囊,犯贱。
但在结局又突然意识到,我们认清了partner的本质,朋友的本质,好吧,这些都不是好人,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最后也无非就是相看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吧。
这一刻我觉得女主已经把一切都留在了过去,决定走向人生的下一章了
本片的叙事有个很鲜明的特点:剧情虽然平淡展开,但是采用了大量的留白。
片中借助演员们精彩的表演和情节设计,传达很多言外之意,不写之写。
观影中,有一种读小说的趣味。
比如:在强尼对比字迹时,她双眼热切的望着他,那一刻,她多么希望强尼能认出她啊,然而并没有,她的双眼瞬间黯淡下去。
此时没有一句台词,却让人心碎。
影片并没有直接展现强尼如何出卖她,她如何被捕,也没有直接展现她在集中营中的遭受的苦难。
这一切都出现在,她与朋友,房东老婆,强尼的对话的只言片语中。
她躲藏在游船上的生活多么提心吊胆,多么艰辛,也没有直接描述,只用一个镜头交代了她曾经躲藏的暗门后面的空间。
一切都不言而喻。
女主奈丽在二战后,从集中营幸存归来。
虽然通过整容手术修复了受到重伤的面部,但是她心中的创伤和阴影却难以平复。
在影片的前半段,她的眼神总是惊恐不安,走路也步履蹒跚,畏畏缩缩,好像依然戴着镣铐。
她迫切的需要寻回往昔,特别是爱情——她的丈夫强尼。
正是重见强尼的执念支撑着她,度过了集中营的艰难时光。
然而,当她找到强尼,却发现对方已经认不出自己。
甚至强尼根本就认定她已经死了,只是在一门心思盘算如何获得她的遗产。
当强尼发现这个长相“酷似”妻子的女人后,就想利用她来冒充。
她的朋友一再告诫她:正是强尼出卖,才导致她被抓。
可是,她此时是盲目的,怎么会听进去呢?
强尼是她长久以来的唯一精神寄托,她甚至替强尼想好各种借口来洗刷他出卖自己的嫌疑。
直到朋友自杀,强尼已经与她离婚的铁证出现。
此时,她才终于开始抛弃幻想,认清现实。
影片的最后,她轻轻唱起《Speak Low》,刚开始,还略显生涩,然而当唱到第二段,她终于找回了的感觉,放开了歌喉。
那一刻,她如此光彩照人,似乎重回了昔日的舞台。
强尼终于认出了她,惊得忘了弹钢琴,几个听众目瞪口呆。
两相对比,她是如此自信如此动人,照得周围诸人的嘴脸一个个就像小丑。
一曲终了,余音未散。
她翩然离去,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冒充自己,这是一个荒诞的设定。
要不是过程如此心酸,我还觉得挺幽默的。
在这个看似荒诞的设定下,其实是直指强尼这类人,丝毫无法正视自己的丑恶。
奈丽问道:如果他们问起集中营的事怎么办?
强尼说:他们不会问的,没有人会问。
后来,奈丽告诉强尼:果然没有人问起。
他让奈丽穿上从前在巴黎买的衣服,盛装打扮得像过去一样。
奈丽说:集中营出来的人不可能这样回来。
他却说:他知道集中营回来的人都是各种惨状,但是大家想要看到的是过去的奈丽啊。
这些人只想掩耳盗铃,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只要自己开心活下去,回到从前就好了。
至于那些受害者的血泪就忘了吧,那些自己做过的丑事都忘了吧,干脆提都不要提起才好。
这和刚开始的奈丽多么像啊,急于追回过往,回到昔日的幸福时光,活在自己罗织的旧梦里。
当她看清了强尼这类人毫无悔意,自欺欺人。
也就意识到自己的天真,终于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观影的时候,很想知道她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做。
血腥的报复吗?
像她朋友说的那样,一枪打死强尼。
当面痛斥吗?
她有足够的理由骂他个狗血喷头。
可是都不对。
她只是扶着钢琴,轻轻唱起这首爱的挽歌,哀婉动人的歌声却像利刃直刺人心。
这样含蓄的结尾真是不能再恰当了。
影片最后戛然而止,导演把选择交给了观众。
我想她不会原谅这些人的背叛,但是也不会背负仇恨。
她会决然离去,开始新的生活。
因为她已经告别过去,找回自己,开始了新生。
战争可以将很多爱情成就的荡气回肠,但绝不包括本片中的故事。
女主Nelly的悲惨程度不弱于《魂断蓝桥》的玛拉,却没能拥有罗伊对玛拉的坚贞爱情。
影片的色调和画面感和我以前看过的《窃听风暴》很像,都是严峻冰冷的基调。
Nelly在家人都死于战争,自己也在威斯康辛集中营被枪打中脸部后奇迹般的活下来了。
好友Lene希望Nelly能和自己一起去巴勒斯坦找到一个犹太人能活下去的地方(想想如今的巴以冲突,真是讽刺)。
Nelly不切实际的想要恢复以前的容貌,执着的想要找到以前的丈夫。
在一片废墟的战后西柏林,Nelly穿梭于黑夜做危险让人担心的事,不得已,Lene只能告诉Nelly她的丈夫背弃了她。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她的决心。
中国人说“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一个从集中营中活下来的女性,为了爱情不珍惜生命,一再涉险,颇有点作茧自缚的味道。
这个世界从来不乏深受内心折磨的情痴,诸如阿黛尔·雨果。
许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Nelly还是找到了她的丈夫。
毁容后还未完全恢复好的不安让她退却,第一次她跑开了。
第二次回到酒吧,改名、不再认识她的丈夫倒是主动和她攀谈起来。
因为她的丈夫以为妻子死了,这个很“像”她妻子的女人可以帮他得到遗产和赔偿。
她一次次的想提醒她的丈夫她没有死,却得到“不要假装Nelly,你要骗的不是我”的回应。
曾经她的丈夫是她活着走出集中营的动力,现在她的丈夫明摆着只想借她骗钱。
她还觉得她的丈夫爱着“死去的Nelly”,活在自以为是的爱情中。
当局者迷,自己主动跳入局中就更加愚蠢了。
真相逐渐浮出水面,除了不愿接受事实的Nelly,观众都明白她的丈夫只是平凡的小人物,拥有一切平凡小人物的特性,从前的确是真正的爱Nelly,为了自保,在纳粹面前毅然背叛她、战争结束,只想要Nelly的钱也是事实。
Lene的自杀遗书,让Nelly终于得知她的丈夫在她被捕前就和她离婚了。
全片最让我感同身受的是Lene的死,犹太人要宽恕德国人,让她觉得恶心。
那些战火纷飞的岁月里,她所承受的心理创伤未必少于Nelly。
Lene只能以坚强示人,因为还有一个更脆弱的Nelly需要她照顾。
她除了Nelly,一无所有。
而她拼尽全力救下的Nelly,选择固执的留下、宽恕伤害她的德国人,而不是陪她前往巴勒斯坦。
“我已无路可走”。
提起奥斯维辛的编号,当她的丈夫想要人为加上那个编号时,她终于准备按Lene所说的拿枪崩了他,最后还是没有付诸实施。
走下火车,一切按照剧本进行,当她走向她的丈夫时,背景音出现了强烈的心跳起伏声。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会按照Nelly丈夫写好的剧本演下去。
“在基督诞生之前,有一种笨鸟名叫凤凰,每隔几百年它就筑起一堆柴火自焚。
它一定是人类的一等表亲。
但是每回它自焚之后,又会从灰烬中跳出来,让自己重生。
看来我们也在做同样的事,一遍又一遍,但是我们有一样要命的本事,是凤凰所没有的。
我们知道自己做过的蠢事。
我们知道自己千百年来做过的所有蠢事,而只要我们知道这一点,并且随时把它搁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们会停止堆筑柴薪,停止跳入火中”。
我相信本片的创作受到了《华氏451》这段独白的影响,Nelly不是阿黛尔·雨果,而是拥有人之灵性的不死鸟。
结尾达到了影片的高潮。
她吟唱着love appears gone...everything is ends too soon,露出了手臂上的集中营编号。
伴随着真相大白,她一步步走出房间的背影在朦胧的光影下逐渐模糊。
☞ 谁懂!
看个电影看得我心都要碎了,那种直捣心窝的痛,后劲大到好几天依旧久久不散!
🎬《不死鸟》二战后的柏林,犹太女歌手奈莉在集中营幸存,但容貌被毁,重建面容后,她回到柏林寻找丈夫强尼。
强尼竟认不出她,反而提议让她假扮已故的妻子以获取遗产!
奈莉陷入一场荒诞的“扮演自己”的旅程,并期望强尼能认出她。
然而她逐渐发现丈夫可能从未真正了解她,甚至是他背叛了自己,更为讽刺的是为以求逼真,强尼要求她刺上假的集中营囚犯编号。
这次奈莉拒绝了——因为她苍白的手臂上,早已刻着那个真实的编号,那是她无法抹去的伤痛与身份的烙印!
她的声音、字迹、语气、甚至如火的目光丝毫未改,那份坚韧的爱依旧如初,可丈夫却是从囚犯编号中认出了她,死亡的集中营,她拥有希望;真实的世界,却让她失望。
最终竟是那个支撑她度过战争的男人,何等的讽刺啊!
一部看完令人心痛不已的电影,它的痛不是直白的撕裂伤,而是深入骨髓的隐痛。
随着剧情的铺展,故事、真相、情感逐渐拼凑,越是完整清晰,心也越痛越沉重,非常喜欢影片的结尾,在明媚的日光中,她穿着橙红的裙子,再次唱起那首歌《Speak low》!
奈莉终于把爱埋葬,她既是战争的幸存者,也是爱情的幸存者,歌声戛然而止,她身着红裙,消失在光影中,苦难与折磨并没有摧毁她,爱的满溢撑碎了她的心脏,一只浴血而生的不死鸟涅槃重生。
人生若如初见,却道故人心易变,她已经完成了比死亡还深刻的惩罚——愧疚!
影片讲述二战的视角较为特殊,是讲述女主从集中营存活下来但已面目全非,整容医生重新给了一张另一个女人的脸,女主随后找寻精神支柱——心心念念的丈夫,然而当她逐渐发现丈夫是出卖其元凶,并准备私吞其财产时,她已经成为了另一个自己。
战争不但是物质消失,而且使人性泯灭,使爱情、信仰等等美好成为粉碎,这也是一种涅槃后的重生,在重拾信仰及情感后对过去的抛弃才能重新生活。
影片整体比较压抑,节奏过于缓慢,在叙事及写意之间摇摆。
难得看完一部不错的电影。
《晓松奇谈》里有一期谈国家领导人,聊到男领导人可能比较理性,遇到涉及底线的问题可能还会讨价还价,而女性领导人常常比较偏执,固执坚持自己的“主义”,所以有强硬的撒切尔夫人,没有结婚的朴槿惠,台湾领导人蔡英文等等。
电影的男主角因为战争而与犹太人女主角离婚,恶劣地告发了她,甚至在战后企图骗她的财产;而女主角被捕后一直不知情,恋旧情想回到男主角身边,甚至一度想恢复以前的生活,直到她知道了这些真相。
不得不承认现实生活中的确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思想,但是我想人与鸟儿的区别,起码要有点信念和对信念的执着吧。
有感而发并自勉之。
喜欢看二战的故事片(非战争片),战争前后的许多故事,把人性暴露出来,而这是和平年代不会出现的。
这部片子看起来有许多的逻辑“漏洞”:首当其冲就是为什么妻子在集中营幸存归来之际,机缘巧合见到丈夫的时刻,却没有立刻跟对方和盘托出自己的身份;第二个当然就是为什么丈夫在笔迹,声音,拥抱,接吻等等互动中都没有认出这是自己的妻子。
这本来当然就是一个非常奇异的故事,但我觉得还不至于荒谬,是因为它设置在战争的大背景下——而只要它在逻辑上有存在的可能性,就不能说是一个蹩脚故事。
当苦难成为生活的日常,你的内心如何被一点点蚕食和异化,直到最后彻底的向“活着”这样一个大方向屈从。
当然,活着本身也是要有驱动力的,片中的Nelly是为爱驱动,而Johnny则是为生存现实驱动(这里在想,如果是黑色电影的话,大概率会变成男认出女,没收其离婚文件,杀之,独吞遗产)。
其实,他们都有极大的动机去做出影片中的选择:Nelly是在于想要印证丈夫对自己的“爱”,加之很难面对自己容貌被改的羞怯;而Johnny则是因为太想要相信、或者说太希望自己的妻子已经离去——因为这意味着自己有机会拿到他的财产。
他的欲望是如此之深,以至于每一次对方向自己呈现与妻子的雷同之处,他都要按捺下这个念头,全心全意地在心底里一次次确认妻子的死亡,同时做着可以与“现任妻子”阴谋得逞的美梦。
这个过程当中对于Johnny来说的每一次“排练”,对于Nelly来说都是往日浮现,她在这个时空错乱的往日回忆中深陷泥潭,无法自拔;直到曲终人散(现实意义上的,也是比喻意义上的),她才允许自己彻底被击垮。
这片中唯一一个洞察世事的清醒者,是Nelly的朋友莱娜——她既没有像Nelly一样对爱的期待与渴望,也没有Johnny一样摆脱生活困境的决心,因此她的生活没有了驱动力,她选择死亡——好像这也是许多影片中所谓看破世界和人生的人会做出的选择。
片中几个场景的处理我非常非常欣赏和赞叹:1)Nelly从集中营返回,遍寻丈夫的时候,在废墟中遇到拉小提琴的人,并与之交谈——那里的光太美了,应当是侧光投到演员身上,形成金黄色的闪闪发光的轮廓线,而演员的实体则是一片漆黑,非常有烘托兴趣的作用;2)Nelly和Johnny在路边为了掩人耳目做亲吻状,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还真。
由荒诞到自然的转换非常流畅顺滑;3)两人在铁路边预演归来后的情形,Nelly的情绪转换;Johnny要为Nelly制造集中营编号的证据,Nelly的情绪转换;4)片尾Nelly演绎的一曲《低声私语》,这首呼应全片的极为哀伤的情歌。
这场戏非常非常考验演员的功力,不但要照顾情绪,还要照顾受到情绪深刻震动的声音的起承转合;以及两个演员之间虽然没有对话,但是却是全片情绪张力最饱满的时刻。
整部片子的光影安排都是极为美妙的,非常非常有看头,且与剧情充分融为一体。
这片子也让人想到《莉莉玛莲》和《玛丽亚·布劳恩的婚姻》,但以我个人审美来看,摄影和调色部分真的是超出很多。
这是我的第三部佩措尔德,仍然很喜欢;他给我的感觉整体是冷峻细腻,暧昧微妙,主基调温和。
这一部还是牵涉到许多齐头并进的丰富议题:1)战争给人类的身心灵造成的毁灭性伤害;2)奥德赛式悲剧:人生没有回头路;3)所谓真实与虚假,理性和荒唐之间的那条极细极细的线,往往可以被轻易洞穿——而且不但如此,它们往往还能相互对调,互为表里。
4)爱不是对他者的期待,而是对自己感受的审视、慰藉与珍重。
有点荒诞,即使毁了容,竟认不出曾经的妻子?!
女主角:想不到吧
虚伪的男人,形式的婚姻。
有点可惜的本子,把故事格局过多局限在寻回爱情上了,留白和内敛最终依然是无声的倾诉,情感得不到喷发,说不下去的线就草草了事,如果不是还有个稍强的结尾就基本废了。
集中营让她死一次,重见天日让她死一次,好友让她死一次,还是要谢谢男人,让她死透之后真的变成phoenix。speak low, too soon, too soon.
结尾真好 女主太苦
真心帮她的朋友,真心负她的男人,她选择后者……相比于一枪结束的复仇,这样“凌迟”的让他知道真相,是想气死观众嘛!!!
那会儿的整容术就这么厉害了吗
只有结尾不错,其他情节真看的人不舒服。/如果结尾是在席间给他老公一枪爆头了就更不错了
真是莫大的讽刺,丈夫没能从日常、笔迹、拥抱、亲吻中认出日夜相伴的妻子,却在最后从特有的编号中认出了奈莉,苦难与折磨并没有毁了奈莉,是爱,击垮了她。
佩措尔德的电影其实都有点寓言味道,所以放弃寻找剧情的合理性。女主和朋友看待问题的方式决定了他们的结局,是清醒的痛苦,还是靠虚无的感情沉沦
20240908周日百度云,很无聊。
Speak low when you speak love.
佩卓尔德总能把离奇的故事讲述得令人信服,克制的表现让人物有了强大的力量,从集中营死里逃生的女性又死去了一次,最后一切尽在speak low的歌声中
great story
女人死爱男人的片子,很烦了。太多太多了。
2021-2-28重看。废墟中重逢的黑夜掩盖了直面过去的怯懦和羞愧,在柏林街头沉重迷暗的光线里,他们心照不宣地相约着圆一个谎,妄图以身份的重建粉饰所有伤痛都不曾存在;扮演过去的自己犹如面对历史的幽灵,如何说服自己一切均未发生?内莉与莱娜是典型的两类战后幸存者,一个潜入虚假回忆逃避眼前疮痍,一个 “与其面对周遭的生灵,我更愿意走向死亡。”(再次想到莱维以及他书写的劫后余生)一切都太晚了,战争腐蚀了爱情,时间偷走了信任,你背叛了我。《speak low》心碎又动人,“love is spark,lost in dark.”不死鸟再次重生了。
电影开场13分钟,女主角才露出“脸”,她说“我不再是我了”,然后她去找我,结果我从未存在。毁坏、迫害、欺骗、遗忘、辜负,都压在这张脸上,电影举重若轻地讲完人间的凉薄,一首甜蜜情歌结尾,给跪,太会拍了。
Speak low darling, we're late, the curtain descends and everything ends.连战争与苦难都击垮不了的不死鸟,却唯独败给了爱情的谎言。
看不下去,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