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拿》:把茅盾奖获奖小说改成了一部嫖妓片看完了《推拿》,大失所望,急忙把毕飞宇的原著翻了出来,我不相信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小说,竟然是如此的苍白没有内涵。
对照着小说,发现娄烨的电影改编实在是其功夫无能为力的一种体现。
本来原著中富有性格发展的人物冲突,在电影里竟然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行为。
比如,影片里让人看了百思不得其解的小马为什么要非礼小孔的段落,其实在小说里交待的前因后果来看,本来是一个女孩为了讨好自己的爱人,而故意向小马发嗲的表示,从而引发了小马的性意识。
有了这种前因,才会认可小孔为什么会主动地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小马发生那一段匪夷所思的肉体接触。
但在电影里,镜头跳来跳去,晃来荡去,楞是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境,给人的感觉,那些盲人都是一些色欲熏心的变异人。
出现这样的问题,我觉得是导演采取的拍摄方法有问题。
导演把大量的胶片时间耗费在一种貌似纪录片的动荡镜头风格之中,而不去铺展小说里人物性格发展的前因后果,导致了电影里只有一些冗长的看似纪录的形体动作,却没有人物的心理延展过程。
就此,我们不得不对电影采用的纪录片样式表达我们的怀疑。
这样的一部在原著小说里本来表现了盲人丰润内心的小说,作者竭力写出我们相当陌生的一个残疾群体的丰润的内心世界,并且时刻与正常人的正常内心进行比对,作者的用意本来是很鲜明的,努力拉平盲人与正常人的人性上的距离,但电影在那种冷漠的镜头处理下,恰恰带有一种猎奇性的冷酷的窥探心态,把小说里的对人性深层的思考,重新复归到表相的皮毛。
在另外的段落,比如沙复明与都红的段落,同样看出莫名其妙的突兀。
对两个人的关系,小说里还是作出了相当的铺垫的,从沙复明开始对都红的拒绝,到都红的好奇,到都红最终的出走,写出了盲人爱情的复杂性与矛盾性,但电影里根本看不出沙复明与都红之前在进入推拿店时发生过的一段过节,当时沙复明是对都红怀有成见的,这些背景的删除,使得沙复明对都红的情感的变化,便变成了无本之木,非常突兀而怪异,把明明小说里相当明白的人间情态,表现得怪里怪气的。
同样,我们在金嫣与泰来的爱情段落,再次遭遇到莫名其妙。
从小说里来看来,泰来有一段失败的爱情,导致情感受伤,封闭自我,而金嫣采取了强势的方法,介入到泰来的生活里,且小说把金嫣的心理动机揭示得相当的淋漓尽致,但电影却根本没有对两人的过去的来龙去脉作出叙写,只是凌空突然剪辑进了金嫣向泰来逼婚的段落,这个段落基本是照搬了小说中的这段场景,但是却没有像小说里那样有着前因的铺垫,所以就给人一种不得其解的感觉。
在另一场同样出现得莫名其妙的冲突戏中,高唯因为羊肉而发飙,电影里显得相当的突兀,根本不明白这一段落对于人物塑造有什么意义。
其实在小说中,这一段落里,却揭示出推拿店里复杂的人际关系,特别是两个老板之间的派系关系,应该说这是相当接地气的,直面了盲人世界里必不可少掺合进的人际间的对立与纠葛,毕飞宇在这里较为深刻地表现了盲人生存里与正常人一样的合伙人之间的貌合神离的矛盾所在,反映了黑暗的人类群落中同样有着正常情境下的权力交锋。
但在电影里,这一段为羊肉分配不匀出现的冲突,给人的感觉,只像是盲人的心灵丑恶的自然流露,之后,这一冲突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没有后续的情节来予以展示后续的结果。
这些散片式的情节,对照小说,的确发现是小说里加以了描写,但是毕飞宇没有孤立地写这些事件,他还是交待了这些事件在一个发展过程中的链条段块,但到了娄烨的电影里,他砍掉了所有的故事的逻辑性,只是随机地把这些局部的冲突细节,胡乱地剪辑在一起,而且是用一种纪录片的样式剪辑在一起,导致了叙事上的不知所云。
没有逻辑线串起的片段是否能称之为一部电影?
是否有价值?
我们只能表示谨慎的怀疑。
即使是“人与自然”中的动物片里,虽然它是一部地地道道的纪录片,但它还尽量地在各个动物关系之间建立逻辑关系,令里面的本来呈散珠一串的动物个体之间建立起了逻辑关系,从而引起了观众的兴趣。
而娄烨却把原著中的丰润的人物关系,打散了他们的微妙的复杂关系,仅仅是东打一棍西敲一棒地罗列出他们的散乱的片段,且纪录片的叙事风格,又导致了镜头的冗赘与杂乱,这样的影片,究竟是折射出导演的叙事能力的缺乏,还是一种糟蹋原著的别有用心的快意?
由于电影过分地采取了一种纪录片的旁观人物的样式,所以影片里的人物性格模糊,大同小异,王大夫与沙复明之间有什么不同?
其实小说里写到沙复明本来有相同的文化,迷恋诗歌,但电影根本没有展现出这种爱好给予他的气质的影响,电影只是强化出了盲人的外在的特征,而却没有表现出他们在有了丰润内心之后所具备的正常人的微妙差异。
记得有一部电影“闻香识女人”,里面也有一位失明的人,但是电影并没有在意他的外在的盲人的特征,而是努力表现出他的雷同于现代人的敏锐的捕捉能力。
想到过去国内拍的一部电影“丑娘”,也把母亲还原成形体上的丑陋,根本没有借助镜头,幻化成外貌之丑背后的精神上的美丽。
这说明我们的电影还是拘泥于现实的成份,而没有能通过镜头提炼出人物的精神上的魅力的幻影所在。
而奇怪的是,在小说里并没有处在重要位置的小马与妓女小蛮的段落,却在电影里被抽了出来,成了唯有具有前因后果的一个完整的叙事。
所以,这部电影看下来,倒不如说“盲人与小姐”的故事。
在这个段落里,娄烨找到了自“苏州河”之后一直欲罢不能的对妓女题材的兴趣,并且乐此不疲地娓娓道来,而这个段落,在电影里也恰恰是没有什么特征性的,无非是一个男人爱上妓女,而妓女也受上了男人,当男人发现妓女在另一嫖客身下的时候,醋意大发,寻衅闹事,终至被殴。
电影在这一段浪漫主义爆发之后,竟然荒诞无稽地表现一个盲人经过殴打后竟然恢复了视觉,电影在这一段落,不厌其烦地表现了一个盲人的捕捉到微细光亮的过程,但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原著作者所感兴趣的?
恐怕毕飞宇并没有多少兴趣放在小马身上,更不会去天真浪漫地假想小马这样的一个盲人会找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姐共度人生。
在小说里,毕飞宇对小蛮的界定是她的不漂亮,但在电影里,小蛮由于演艺训练出来的艺人的扮演,而明显地高出于洗头房里的那些资质平平的小姐们。
而这样的一个非同寻常的女人竟然陪伴一个瞎子的生活,这在现实中是无论如何难以置信的。
毕飞宇的严酷的现实的笔调,是不可能在小说里加进这样一段绯红的,这反映了毕飞宇的与生活的不妥协的深刻性与坚守来。
但是这一切都被娄烨给想当然地给破坏了,影片虚构出一个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的迷彩神话,把小说里的所有的盲人都推开到了一边,使得整个电影成了一个嫖客与妓女的颂歌,实在令人感到有一些滑稽与可笑。
从国内放映的段落来看,做爱戏显然是作了删节,而这种缠绵的镜头描写,可能在境外获奖的时候为最终的获奖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这样的电影中,是否有做爱的镜头的必要?
是不是出于一种获奖的动机而去设计的?
我想只有导演知道了。
“散客也要做”,这是毕飞宇小说原著中的第一句话,表示对生活的一种妥协。
而当它印在《推拿》电影海报上,则暗含娄烨对艺术影片的坚持,即使看的人不多,也还是要放给那些喜欢的人看。
作为一个天生晕血并且害怕利器的人,能看完这部片就已经很有勇气了,而我不止看完了,还觉得挺好看。
就在看完这部电影之后,我忽然想要写一点什么,即使我已经很久没有写影评。
我开始明白,创作这件事跟爱一样,在人们内心压抑地涌动着,必须得到充分的释放,才不至于被自己的情绪堵死。
原谅我有太多话想说,因为我就快爆炸了。
娄烨的影片始终在关注小人物和边缘人,有人因此觉得他贩卖文艺消费特殊群体,但在我看来,他做到了真正的人文关怀。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关注过盲人群体,没有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过哪怕一秒钟的问题,但我却能够进入影片描述的场景,感受每一个人物的内心。
这种突破常规意义的感同身受,除了观影人自身的敏感,导演对每一个细处的氛围渲染才最关键。
然后我们忽然发现,虽然我们什么都看得见,还是有很多东西被我们习惯性忽略了。
气味、声音、以及所有不被注意的观感,都被无限度放大了。
他们会对橘子的香气上瘾,对窗外的雨声依恋,而我们却总是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看得见的,不一定是真的;看不见的,也许才更真实。
沙复明&都红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沙复明有一颗热爱文艺的心,喜欢跳舞,热爱诗歌,能跟相亲女子的爸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但即使是在相亲路上屡败屡战的老姑娘,她的父母也还是不能接受一个盲人,于是他又一次相亲失败了。
他常听到人们对都红的赞美,对她的美貌充满想象和贪恋,并且以为自己爱上了她。
他想把美好的人事物留在身边,所以他说,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但是都红拒绝了他,如果一辈子留在这里,岂不成了交易?
他不懂,这怎么会是交易呢!
爱的人离开,店面解散,他最终还是回归了公园。
他是个害怕寂寞的人,没办法脱离拥挤的人群,一个人在角落里安静地待着,他必须生活在群体之中,才会明白自己是什么。
所以在故事的最后,他过上了天天在公园里跟大爷大妈跳广场的幸福生活。
或许哪位大爷大妈给他介绍了两厢情愿的对象,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或许永远不能。
也许是因为人物太多的关系,电影中都红的个性并不鲜明,最能体现她人物性格的,是那段与小马的对话。
“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你撞上去了,那是爱情;对面开过来一辆车,你撞上去了,那是车祸。
但是呢,车和车总是撞,人和人却总是让。
”世间情感大抵如此,就像塞林格那句被引用了太多次的名言——“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虽然成天被人夸长得美,但都红似乎并不开心,如果我是她,大概也开心不起来。
人人都说我长得美,但美是什么;你说你爱我,但爱又是什么?
你所爱的我不是我,只是世间所有美好在你心里的投射。
所以在故事的最后,都红留了盲文字条不告而别,因为她懂得单恋的苦,无力再承受一份单方面的爱。
她要去寻找生活,真正属于她的生活,她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小马&小孔老同学王大夫带着女友小孔到来,却意外打破了这里一直以来的平静。
小孔长得算不上好看,一开始我还有点纳闷,娄烨怎么找了这么个演员,但是当我知道她的扮演者是真正盲人的时候,才似乎有点明白了导演的用心。
在盲人的世界里,爱不是用看的,而是用感觉的,你觉得她美,她就是美的。
所以小马对嫂子动心了,就在他与嫂子无意间打闹的瞬间,他压抑已久的情欲像爆炸一样袭来,明知不妥却又无法自制。
很多爱情都是如此,充满矛盾错误,令人绝望痛苦,更不可能会有完美结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
但是有位大哥说得好,那是嫂子,你怎么能打嫂子主意呢?
还是去找个洗头妹发泄一下吧,这样才不会把自己憋坏,大哥我毕竟是过来人,你小子别不信。
小马&小蛮于是小马遇到了小蛮,将所有爆炸涌动的情欲,全部释放在这个初次相见的洗头妹身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小马越来越常来这里找小蛮,如果她刚好有客人在忙,他就坐在角落里安静等待。
而在所谓的交易之外,他们似乎真的对彼此有了特别的情感,其他洗头妹嘲笑小蛮,你还真喜欢上盲人小哥了?
他又不是大款!
直到有一天,小马为了小蛮跟其他顾客打架,又碍于自己的盲人身份被暴打一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打让他找回了遗失已久的光明,看见了世界和心上人的模样。
他的脑袋剧烈震动,好像整个世界都摆在他面前,那么巨大,那么美好,令他不知所措。
而那些晃动不安的画面,那些情绪十足的音乐,让我仿佛身临其境,跟他一样重新看待这个世界的一切。
然后有一天,小马和小蛮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按摩小哥与洗头小妹私奔,怎么看都像个上不了台面的三流故事,我却觉得好浪漫。
故事最后定格在胡同深处的居民楼,小马诊所的牌子就藏在那里,小蛮刚刚洗好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好看。
不知道她曾经帮多少人洗头,但这一次,只为了她自己。
小马安静地站在她对面,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得这么好看。
老王&小孔王大夫孝顺并且仗义,甚至差点拿结婚的钱去帮弟弟还债,却又在最后关头反悔,上演切胸切腹自残,可谓不折不扣的纠结星人。
他的悲剧在于他太善良,如果换作一般人,大概根本不会插手去管,大家都是成年人嘛,各人做事各人承担。
因为小孔父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他们来南京其实是私奔了,小孔不敢告诉父母他们在南京,为此一直用两个手机。
但是在故事的最后,他们又回到了深圳,继续之前的打工生活,不久以前的这段日子,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没有南京,没有沙宗琪,没有小马。
整个影片最让我感觉悲伤的,不是苦难,不是悲惨,不是命中注定与无可奈何,而是生活的困境,无论看得见还是看不见都会存在的困境。
电影里的沙复明文艺地念着,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我却在想,如果有来生,要做一片叶子,风一吹,我们就飞走,飞向我们未知的自由。
娄烨作为反叛的第六代导演领军人物,总给人一种禁片之王的错觉。
实际上娄烨的影片并非为禁而禁,只是用身体与政治做文章是他最擅长的,而这两点却又是当下最不能触碰的。
如今,娄导是第六代里为数不多的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艺术坚持的人,也是这份坚持,使他得到了奖项的热烈和票房的冷淡,他最新的《推拿》依然如此。
《推拿》一片的改编绝对尊重原著小说,删减了其中一些人物关系,但保留了主要矛盾。
也就是说,在将《推拿》小说电影化上,娄烨是做了写意式的处理的。
将原著复杂的主题、人物关系的纠葛纯粹化了。
简单了,也就深了。
《推拿》将镜头对准盲人群体,探讨了盲人群体在社会上的挣扎。
娄烨利用其最为擅长的身体与政治母题,来探讨盲人的情欲与生存,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故事主要围绕王大夫和小孔、沙复明和都红、金嫣和泰来、小马、高唯等人展开。
电影没有将故事的格局铺陈得很大,就在湿润的南京一个名叫沙宗琪推拿中心的地方,我们看到了盲人在世界上是如何艰难地适应与生存的。
小孔和王大夫以一对相依为命的情侣的姿态出现,二人都是天生“全盲”,人也踏实,按王大夫的话说“过黑咕隆咚的本分日子”。
两人的感情也格外纯粹,即情欲。
情欲这个词用到他们身上真的是单纯而温暖的。
相比之下,王大夫妈妈说的那句“睡了她,看她还往哪儿跑”,这种健全人社会的主流男权思想显得甚是肮脏。
片中最纯净感人的一幕仅出现在这句之后,两人一番云雨过后,小孔问王大夫“我们是几个人?
”王大夫说“一个。
”“答对了,宝贝,我们就是一个人。
”这似乎是对二人关系的最佳注脚,两人在肉体上合二为一,化作了彼此的眼睛。
看不到外界,却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第二段两人做爱的戏份更张狂,娄烨用手持镜头摄影摇摇晃晃的摄影加上人物在画面上横冲直撞,和人脸特写剪辑到一起,情欲四溢。
但实际上拍摄他们做爱的时间还没有他们捡衣服的时间长,这象征着他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痕。
也确实如此,因为王大夫的“健全人”弟弟金钱问题的介入,使这段纯粹的感情发生了质变。
如福柯所言,精神哲学的研究是语言的骗局。
他号召的是纯粹的肉体解放,小孔和王大夫的爱就是这样的,本不掺杂任何一点意识形态层面的东西。
这种情欲主导的爱情,在“主流社会”看起来是肮脏的,但“主流社会”里的爱情又是什么样的呢?
它就纯净吗?
沙复明即是和他们刚好相反的,他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他拼命想融入主流社会。
片中一个长镜头跟随着相亲对象的母亲不同意女儿和盲人恋爱,沙复明出现在画面原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镜头随着相亲对象一家人拉近,争吵之后一家人从画面中走出,沙复明孤单一人在镜头中,还说了句“西游勒特尔”,象征着主流社会将沙复明抛弃。
这个长镜头记载了沙复明一次失败的相亲和一次意识的蜕变。
沙复明的行为都表现出了他对主流社会的渴望:他对推拿中心的管理如此,饱读诗书如此,对都红的爱更是如此,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表达着他成为“健全人”的渴望。
他爱都红,是在听说客人夸奖都红很美之后。
沙复明看不到,通过“健全人”的审美作为标准,片中他对都红表白的一场戏罕见地用了正反打镜头,却由于角度的错位产生了间离的效果,显出了沙复明对主流的追而不得。
如都红所说,他只是迷恋上了“美”这一个概念。
他用别人的眼光审视自己,想的多了反而蒙住了内心的眼睛。
至此,我们发现,王大夫和小孔二人与沙复明的目的是不同的,王大夫和小孔只是想生存在世界上,在南京找到立足之地;而沙复明则是想在社会上站稳脚跟。
相比之下,小马的角色更复杂了。
他经历了明——盲——明的过程。
他变盲的段落,影片用手持摄影加失焦镜头来表现。
伪主观镜头摇摇晃晃,象征着小马世界的摇摇欲坠。
小马决定自杀时,稳定地出现在画面中心,随着画外摔破的碗“啪”的一声,灯光兀自暗掉,象征着小马欲与世界决裂。
小马由健全人转变为盲人,这一过程虽然短暂,但其调整的时间却漫长,小马起先和盲人一样,通过手指和气味寻找爱,他找到了嫂子。
但是主流社会的意识形态(即道德)却告诉他这是不可以的,小马困惑了。
还好这时他遇到了小蛮——洗头房小妹。
而后这段感情也遭到主流社会的意识形态(即法律)的阻止。
原著到这儿小马的故事就结束了,他理解不了盲人的世界,更无法融入健全人的世界,他失踪了。
而电影,娄烨却给了他一个光明的结尾,小马重见光明了。
复明的过程,与前面失明的过程形成互文,都用手持摄影失焦镜头来表现。
此时摄影的摇晃,更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
小马作为“健全人”如同新生儿一样,重新学着适者生存。
筒子楼内,模糊摇摆的镜头逐渐向前推,来到一个正在洗头的女人身边,她是小蛮,柔和的光打在她的发迹,她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可见,娄烨依旧是那个娄烨,依旧认为爱才是救治一切的良药。
但爱又是什么呢?
影片的台词细节也十分精妙。
一场弟弟的“朋友”向王大夫要钱的戏,王大夫大呼“还有没有王法了?
”“朋友”却不屑地说,“我们不讲王法,只讲法律”。
一语道出盲人与“健全人”的不同之处了,法律是“健全人”世界的游戏规则,由于盲人这个群体的特殊性,他们无法“阅读”世界,也就大多不懂得这个世界的“规矩”。
因此,他们笃信命,笃信“王法”,笃信看不见的一切包括“健全人”。
相反地,中国的信仰缺失是一直以来的问题,影片提出这点却没有深入讨论,直引得观众深思。
还有一场金嫣逼问泰来“我有多好看”,老实的泰来憋得脸通红终于出来了一句“比红烧肉还好看。
”这句令人忍俊不禁的台词,却令人心酸地道出了盲人世界对爱的笨拙和真诚。
一部拍给盲人看的电影娄烨采用极为实验的方法,在影片前半部用一个声线颇似siri的毫无情感色彩的女人朗诵演员表,并用旁白串起故事情节,后半段却不见了。
这种做法的实验性远大于实用性,也就是说盲人根本“看”不懂。
这也是很可悲的一点,盲人演员演得电影,最后还是要通过别人的眼睛别人的嘴来知道自己演如何。
娄烨的电影里所有的人都在费力地摸索着爱的途径,追寻自己与主流社会的关系。
最后他们的结局是好也罢坏也罢,社会还是在那儿,嚣张地敞开怀抱。
第26届法罗岛电影节第6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主竞赛单元的《推拿》,下面请看场刊影评人的评价了!
麦麦电影把视线聚焦到盲人这个在社会上近乎失语和隐形的群体,将他们的爱与欲展现给观众。
抛去盲人的身份,他们与普通人其实一样。
失明复明、模模糊糊的昏暗、压抑又有张力的朦胧,视听的处理方式令人印象深刻。
P.S. 黄轩真好看George好浪漫的电影 浪漫到可以抵消好多缺点 (比如娄烨电影贯有的那一种完整性不够好的感觉 后半段乏力);电影里按摩店的盲人组成一片黑色 像南京的眼睛Pincent娄烨目前相对最成熟的作品,也是视听语言最有效、最接近杰作的一部。
可能比《姨和猿》更懂得控制他内心那股反叛的热情。
基于关注边缘少数群体之上,镜头情绪与诗意、音效的处理、演员群戏表演等方面都挺不错,娄烨在这部电影里建立了一种局限观众感官的镜头语言,如同体验片中盲人的感官一般,电影的重点也在于局限了感官的群体感知世界、感受爱与美的过程与面貌,并且毫不避讳地展露欲望与暴力。
透过阴雨和玻璃来走近人物似乎也是始终都有距离感。
后面复明那段更加奠定这部作者化的属性,不爱娄烨式所谓“散乱”语言的人也不会爱这一部,为什么新浪潮用法语旁白不违和用蹩脚普通话就突兀了。
关于展现城市只有雨雪和其他很微观的描绘,这些极为有限的选取也贴近边缘群体的现实。
嫖客与妓女的似乎成为片中最纯情、浪漫、温暖的部分。
一桶猫极具表现力地展现盲人世界 外加大量特写镜头 都加强了观众的参与感 娄烨对自我的坚持让人钦佩 怀念2014年的黄轩Joeyside还是受不了某种「剥削」,不知是大范围降低摇晃感的不适,还是手持摄影的伪纪录手法限制了娄烨的情绪展开,片中每个人物都在拧巴Run Erika Run片头的主创人员名单用画外音念出来而不是用字幕呈现的时候,我意识到这是一部给盲人“看”的电影,不知道盲人能否真的依靠旁白无障碍观影。
极其出色的群像刻画和摄影,推拿中心就是一个微型社会,在这个社会中盲人不再是社会的边缘群体,而是一群具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这么多角色,能精确平衡好戏份,把每个人都刻画得如此生动,足以体现导演的功力。
第一人称视角的摄影让观众也体验了一把盲人的世界,尤其是小马复明的那一段,由暗到明的颗粒感让人印象深刻。
约克纳帕塔法盲人的世界是否有晕影,那些情欲、纠纷、悲伤与爱都在黑暗中进行。
在复明的那一天,希望我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
摇晃的镜头呈现着恍惚,模糊的影像象征着精神的失态。
情感的流动是缓慢而深入的,最后的小马推拿,我难以抑制说不出的难过。
我略知她一二在记忆里深刻,在朦胧中平凡。
#FIFF26#第6日的场刊将于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落掉的一颗星在于两点质疑,一是摆脱不了的矫情,二是情节的急促展现。
毕飞宇的原小说是以人物为章节,每章聚焦一个人,从他/她的视角展开心理描绘。
推拿院人物众多,盲人按摩师是一群,健全人是一群。
后者包括了煮饭阿姨和两位前台小妹。
盲人里的争斗是无声的,他们必须很认真的用耳朵观察,在心里揣度。
而健全人的矛盾是诉诸言语,公开化的。
电影中对群像的处理极难,就像把《三国演义》或者《水浒传》拍电影一样,这种难看程度是难以想象的。
如何平衡戏份又不失深度,片中找到一个很不错的汇流点:小马对小孔爱情的落空,接都红对小马爱情的落空,接沙复明对都红爱情的落空,由这四个人构成爱情线的主干,旁伸开来,是王大夫和妓女小蛮,以及无惊无险的金嫣和张宗琪。
这涵盖了整剧中的盲人角色,能感受到强大张力的联系。
他们关于爱情的欲望如此天然而不懂约束,却又没有伤害力。
而那场“分肉争执”无疑是对健全人的世界,莫大的讽刺。
片中,究竟有没有任何一场戏是表现盲人的人性恶的?
按摩院是由沙复明和张宗琪合伙开的,所以合名为“沙宗琪”,小说后段也出现了两人就按摩院归属权和领导权发生争执,但这在电影中没有被呈现。
导演编剧几乎攫取了小说中所有明显的冲突戏,可偏偏没有这场。
这是一种倾向,将盲人形象,做的尽善尽美的倾向。
这是清晰指向道德立场的做法,也是最为大众心里舒坦的做法。
当然,这无疑削弱了他们性格中作为人本能的复杂一面。
小马黑暗视角的呈现,是非常有趣的。
他是最年轻,人物状态变化最大也是最好看的一个。
娄烨是最先持积极心态尝试高清机拍摄的导演之一,我们能看到这部影片,比《春风沉醉的夜晚》和《浮城谜事》都更明亮而有细节,即使还是有无休止的落雨和阴郁。
小马的主观视角,摄影机拍摄的是一个粗糙的,失焦的,浓烈的,类似胶片的画面质感,它不仅是模仿小马眼睛所见,也是他心理渴求的视觉外化。
这两种摄影风格,光明和黑暗,白天与夜晚,其实并没有分水岭,之于盲人都是一样的,但之于观众,有了强烈的代入感,和醒目的辨别标志。
费里尼曾经说过,自己喜欢搜集各式各样人的面部照片贴在墙上,不同人的长相、表情、喜怒哀愁,都可以刺激他联想故事。
影片中大量细腻特写,拉近了观众和人物的距离,幸好演员都是极佳的,经得起特写与观察。
游走的镜头连贯了视点和情绪,如中国毛笔字一样的流畅,是娄烨诗电影概念的开始。
在这一点上,加之旁白,是继《春风沉醉的夜晚》后,在视听语言上更好的传承。
毫无疑问,娄烨作为第六代导演之一,如今成为最有成绩也最有风格的一位。
应该被肯定的是,主题的选择,能看出视野和性格。
路学长辞世;王全安、王小帅还在向过去取经,沉耽在所谓情结里走不出来;张元已经给家俬拍定制微电影;管虎努力的商业转型。
唯剩下贾樟柯和娄烨在用电影做当下的记录者。
不过贾樟柯有着商人的精明,而娄烨不诉诸任何人的政治理念和社会意识。
他的影片是普世的,还是那个细腻的小情人,摆脱不了的是关于爱的永恒命题,即使包装千变万化。
他对广场舞的热爱,以及纹身的迷恋,以及弥漫、朦胧的影调,会成为他影片的注脚,为作者论研究增添趣味。
关于小孔的扮演者在外形上和俊俏的郭晓冬扮演的王大夫不相匹配,这都是我们作为“明眼人”所见所生的偏见。
作为盲人,美或是不美,倒不如身上迷人的气息。
正是这样,他们萌生爱意的原因才与健全人,是如此的不同。
传阅都红留下的纸条那场戏是我最喜欢的。
纸上刻着盲文,沙复明等人小心翼翼摸着凸起的小点,阅读完毕,沉默,传给下一个人,而健全人都没有能力去聆听都红的心声。
读信,不用眼看,不用声读,从来没有哪部电影是这样描绘两个世界的。
而沙宗琪按摩院里,他们作为个体经历过的撒狗血,而作为群体所相伴支撑的轰轰烈烈,在这种不告而别下,无声的结束了。
当一个人产生了情感上的煎熬和寂寞时,他会迷恋王家卫;但是当一个人接纳了自己的煎熬与寂寞,并淡忘这种存在而去审视他人的煎熬与寂寞时,他开始懂娄烨。
《推拿》的剧情并不复杂,它讲的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麻雀——沙宗琪推拿馆里盲人门的生活。
一个喜欢女推拿师的负责人沙复明,一个急躁焦灼的年轻人小马,一个为人灵活但是决不放弃尊严的王大夫,以及他们的女人,以及他们周围的人。
故事就是这样从圆心发散开来。
影像表达这是一个关于盲人的故事,盲人的世界是黑暗的。
但是电影必须呈现给观众,所以摄影师必须想办法去调和这个矛盾,转化这种黑暗。
片中有一句台词高度概括了摄影师曾剑做出的呈现:“眼睛是有分工的,一部分看得见光,一部分看得见黑”。
《推拿》中一共有三种影调:明亮的推拿室,昏暗的宿舍,红色的发廊。
它蕴含着的是人心的三个层次:生活、私欲和“我”的释放与复活。
盲人与健全人的精神按理说并没有多大区别,但是由于盲人看不见,他们在暗处,所以健全人之于盲人,就好像鬼神之于健全人。
而盲人群体自身数量又小,相互的关系由于交流障碍也更难亲密,所以事实上,盲人较之健全人是会更加压抑和痛苦的。
因此,导演在处理影片的时候,花了非常大的篇幅来展现弱光环境下的“昏暗”。
这既是一种盲人主观视角上的观看,也是人物在生长过程中的摸索。
因此最终所有“盲视”的戏采用了一种特殊拍摄方法,即每场戏拍摄三次,第一遍在白天用正常的镜头拍摄,到晚上再用 Lensbaby和移轴拍两遍,同时调整灯光,用 ND色纸将现场灯光调的更暗一些,仅保留原来空间的光线结构,接着辅助一个正面强烈补光,来表达主观化世界。
这么处理最终的画面效果无疑是令人感动的——因为它摒弃了用后期制作的方法来呈现盲人视力上的模糊,而是非常朴素地模拟出了主人公们眼里粗砺的、暗淡的世界。
娄烨偏爱的手持摄影在《推拿》中依然得到了很好的发挥。
我在看《苏州河》的时候就非常迷恋前面那三分半钟,一种深深地磁力吸引着我,多次观看心里仍生出莫名的感动。
我有时候想,为什么娄烨这么喜欢手持摄影、虚焦以及中近景这些比较叛逆的表达方式呢?
气质。
最终我只能这样解释给自己。
他冷眼、随性,尊重生活本身,让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从不伸手拯救或者帮扶。
所以王大夫拿菜刀砍自己的胸膛,所以小马用碎玻璃渣滓割自己的喉咙,所以都红的拇指生生地被门夹断。
我常不能自控地为他这种残忍和裸露后背发凉,心生恐惧,每当这时,安慰我的永远是秦昊的爆发。
秦昊在《推拿》中饰演沙复明,在《春风沉醉的晚上》中饰演江城,在《浮城谜事》中饰演乔永照,他的情绪收放非常到位,以至于观众有时候会认为这个人是没有多少情绪的。
然而我以及摸着了套路,默默期待着秦昊的释放。
他一哭,我就知道,娄烨最终还是一个小男孩,而不是鬼神。
欲望我本不大喜欢别人单纯地用“情欲”去讲娄烨。
因为这样讲,实在有些狭窄。
欲望应是广阔的而渗透着性格和情感的一种正常的需求,它可以展示,却并不是挑逗。
情欲虽有情字,反倒不见得有多少深。
情欲好多时候求的,是刺激,是痛感,是非麻木的回馈。
然而没辙,小马追求的偏就是情欲。
对小孔他把这种躁动投注于市井间常打趣的“嫂子”二字。
听过这样的流氓话没有: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小孔无意中成为了小马的红苹果、小马的性幻想。
小马为了自己的情欲几欲癫狂,他身上散发出原始的动物性。
然而极端的性格让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你看他的手,可以用来持刀自戕,却也一样可以用来抚摸乳房——毁坏身体,却又依恋身体。
这就是娄烨的悖论。
这种悖论本身是挣扎着的,是左右互搏。
不成想,小马任性,受难的却是都红。
她是懂爱情的。
她说: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你撞上去了,那是爱情对面走过来一辆车,你撞上去了,那是车祸。
但是呢,车和车总是撞,人和人总是让。
寥寥数语,万般无奈。
命运捉弄了她一番,夺走她珍贵的——象征着爱情的小马和象征着完整的身体(手指)。
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都红的离开意味着沙复明的希望破碎。
沙复明一口鲜血吐在洗手间。
但是他哪看得见——他哪看得见自己的“红”就这样从自己的体内一去不返呢。
他是瞎的,看不见红,红的血。
《推拿》里关于欲望的描绘还体现在两个女人身上。
小孔和小蛮。
小孔爱老王,她极度渴望他的爱与理解,她背井离乡跟老王私奔,跟老王在简陋的宿舍里缠绵,她尽管那么渴望爱,却还是拒绝小马。
因为——盲人也有尊严。
不同于娄烨国王的电影里那些混乱的身体关系,《推拿》里的身体关系简明得多。
也许是因为盲人因为“盲”已经被世俗绑架得够多了,他也不忍再添加什么。
就让小孔们一生都拥抱着一个老王吧,即使是被世俗道德观念所绑架又何妨,只要她能稍微得到满足。
至于妓女小蛮。
她不是盲人,却由于职业和小马们一样不得不潜藏在黑暗里,见不得光。
但她作为一个健全人,最后成功地把爱人小马带入了光明。
她的职业是发廊女,但使命是光明与爱。
所以在影片最后,导演除去一如既往地诗化主题,还把片子的基调上升至一种在宽恕和赦免中衍生的感化人心的宗教情怀,也因此使影片中令人窒息的压抑得到了与以往不同的舒缓和净化。
这不同于娄烨以往的关灯式处理,也许人到中年多了豁达,也许残体人给了他新天地。
但你看,欲望有那么多种,娄烨始终是偏爱性欲。
因为性欲即使有着广泛的含义,但归根结底它是人们追求的彻底的快乐和自由的欲望。
盲目一般来说,我们习惯性的把“看不见”称之为“盲”。
那么如何来定义“看见”呢。
同样一个圆形,有人看到的是窟窿,有人看到的是馅饼,有人看到的是太阳。
其他的人,大多视而不见。
因为太熟悉了。
生活里随处有圆形。
何况生活的脚步这么匆忙,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刻意去看这些破玩意儿不是吗。
这其实也是“盲”。
是自己主动戳瞎了自己。
除了去习惯这样的放弃,娄烨除了注视,几乎什么也做不了多的了。
他的悲伤被稀释了,稀释成呕吐出来的苦水。
庆幸的是摄影师曾剑的镜头里,我们既看到悲情,依然还看得到浪漫。
他绝不放弃自己。
“小马推拿,前进五十米。
”“小马推拿,里面请。
”残败的木板在风中摇摆,当关注审视这几个飘摇的汉字时,我似乎闻到了一阵幽香,里头透着被注视的感激劲儿。
但随后观众的眼光随摄影机离开,包围着这小木板的依然只剩凌冽的寒气。
再没什么人去看过这些静物了。
没人看,慢慢也就枯萎了。
啰嗦有时候我躺在床上睡不着会想一想,娄烨他拍这些不赚钱的电影究竟在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特么的艺术??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妈妈叫醒我,给我准备好早点,我几乎忘掉了昨日睡前的思索。
我咕噜咕噜把温牛奶灌进肠胃里,牛奶滋溜滋溜就进到了我的胃里。
就在那几十秒里,我感到自己可能懂了。
我的胃传递着妈妈对我的爱。
电影,则传递着娄烨对这个世界的爱。
他是在努力活着,清醒着,他关心着人类,拒绝失明。
也不知道你读没读过话似乎阿斯的《玛格丽特的悲苦》。
那东西最后两句讲:“if any chance to heave a sigh,they pity me,and not my grief.”如果有人为我叹息,他是悲悯我,而不是我的悲苦。
送给你们。
:)
(拙作,见财新文化,有删节)想象一部名叫《推拿》的电影,它很可能讲述的是“底层”故事。
盲人,边缘人物,歧视,现实不公,苦难,挣扎……这些都是时下流行的“底层”叙事的重要元素。
站在知识分子立场,为“底层”代言,彰显创作者的社会责任感和人道主义情怀,虽然最后却常常落入“底层”叙事的窠臼:道德主义教条化,苦难与不公的平面展览,愤怒与凄苦的廉价呼号。
那么,这部电影,也极有可能是这样的设定:盲人与健全人的二元对立,矛盾与冲突,然后呼吁:盲人和健全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也有爱恨情仇、贪嗔痴怨。
盲人可以替换为任何社会边缘人物:聋哑人,黑户,同性恋……这样的处理看上去相当“伟光正”,实则只是一些空大理念的敷衍与铺陈。
读过原著小说,读者无法不被毕飞宇充细腻熨帖、华彩纷披的书写折服,从而对电影的表现产生担忧。
那几乎是一个作家描写能力的极限,充分体现了语言的无限空间。
影像更多诉诸于直观的视觉,但文字却是感官的全方面调动,二者之间的差距如何调和?
可是,当导演是娄烨时,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的,《推拿》没有落入上面的哪个套路。
它首先是关于爱情的。
王大夫和小孔是准备步入婚姻的情侣;小马被小孔的“气味”吸引,执拗地爱上了小孔;漂亮的都红默默喜欢着小马,可小马后来喜欢的是小蛮;沙复明心里满满都是都红,都红却不喜欢他……爱情是娄烨一系列电影里最重要的元素之一,但这之前,爱情常常只是思想的中介,娄烨言爱情,实则顾其他。
但《推拿》少去那些枝蔓和隐喻,娄烨专注在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情感关系的捕捉。
电影里,都红问小马,一辆车走过来,和一个人走过来有什么不同?
小马答不出所以然来。
都红说,一个人走过来,撞上了就是爱情,一辆车走过来,撞上了就是车祸。
在所有“看得见”的健全人那里,他们花费更多的心思在分辨着是“车”还是“人”,好看与否,富有与否。
但盲人不同,他们“看不见”这是“车”或是“人”,喜欢了就主动迎上去,不喜欢就直接拒绝。
当爱情少去各种评判、权衡和算计时,爱情终于只剩下爱情本身。
想象一部名叫《推拿》的电影,可以想象到关于爱情的一切。
想象一部名叫《推拿》的电影,我们不会想到雨。
电影里,南京的晴天非常难得,雨总在没日没夜地下,淅淅沥沥的雨也很少,一下就是倾盆大雨。
想象一部名叫《推拿》的电影,我们也不会想到沉默。
推拿中心的盲人们,在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沉默着,等候着,有时坐着坐着就流下了眼泪。
这没完没了的雨,这漫长而凝滞的沉默,实则是一种“隔离”,雨隔离着他们与外部的世界,沉默隔离着他们彼此。
这并非盲人“难以相处”,只是他们看不见,看不见表情,看不见眼泪,也就难以知晓彼此的心事。
于是王大夫自残应对着讨债者,小马被人打得血肉模糊,都红离开大家,沙复明病入膏肓……等大家都知道时,已经晚了,或者错过了。
于是,想象一部名叫《推拿》的电影,也是想象着人与人之间的聚合和孤独。
聚合有时,孤独却无可避免。
《推拿》是群像戏,它没有明显的男女主角,但娄烨还是给了小马最多的戏份:少年时候因失明企图自杀,长大后到推拿中心工作,迷上了小孔身上的“气味”,在洗头房里认识了小蛮,以及在两人产生感情私奔……在小说原著里,小马是个天马行空的想象家,小说中最精彩的书写都是小马的想象;电影虽无法具象地还原出这些想象,但娄烨还是寄望于通过小马呈现一个盲人的主观视点。
电影中有一段长时间的小马独角戏,模糊混乱、强烈摇动又时明时暗的镜头,配上混杂的背景音,表达盲人“复明”一刻(无论是真实的还是想象的)心灵的强烈震撼和膨胀的喜悦。
电影的最后一幕,娄烨同样将镜头给了小马。
镜头跟着他回到深藏军队家属院里破板楼上的“小马推拿”,“复明”的小马走过露天的楼道,来到正在洗头的小蛮跟前,对着小蛮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微笑……南京的冷雨还在下,可这分明是最好的结局:平淡流年,岁月静好。
于是,一部名叫《推拿》的电影,也是送给盲人们的一个深情拥抱,一句亲切问候和一个美好祝福。
娄烨让想象一部名叫《推拿》的电影变得困难,电影要讲述什么?
它就像娄烨式摇晃镜头,难以清晰辨别出每一帧的影像,又像电影中倾盆而下的南京大雨,交响乐般,无法对每一种声音条分缕析。
娄烨并不着意于传达某种信息,他只是诚实的记录,贴着人,贴着事,却收获了“大象无形”的效果。
娄烨让一部名叫《推拿》的电影深情而厚重。
走出电影院时,正是傍晚,夕阳西下,秋高气爽。
可我分明觉得,我正走在南京缠绵的秋雨里,怎么走也都走不出。
《推拿》是娄烨解禁后的第二部影片,也是今年柏林电影节上第一部与观众见面的主竞赛中国片。
可以说,广大观众对其的期待值相当之高。
不论是从题材上,还是形式上,这都不是一部容易的电影。
作为一部根据小说改编的作品,如何在原著的基础上,既保留精神内核,又加入导演的个人意图拍出新意是最大的挑战。
更何况,将毕飞宇这部同名小说搬上银幕,娄烨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一年前,康洪雷就邀请了濮存昕、张国强等一众演员,率先将《推拿》拍成了电视剧。
虽然该剧的收视率并非长线飘红,但扎实诚恳的叙事还是让它收获了“零差评”的成绩。
带着种种困境,娄烨历时一年多完成了拍摄,并于今日进行了成果展示。
《推拿》是一部用心思的电影,包括郭晓冬、黄轩、梅婷、黄璐在内的明星演员和张磊、穆怀鹏等非专业盲人演员共同配戏,本身就显示了导演的诚意。
拍摄难度的陡然增加显而易见:明星们的脸孔早已为观众所熟知,要在戏中把自己塑造成可信的盲人并非易事一件。
在这方面,演员们下了功夫。
去盲校体验生活、闭上眼睛适应黑暗,这些付出都在电影中得到了体现。
就连饰演洗头房小姐的黄璐,都坦言自己为了更好地塑造角色专门去“小粉店”里向“姐妹”们讨教;对于那些首次“触电”的盲人演员来说,这更是一项需要勇气的工作。
在片中饰演小孔的张磊之前并未接受过任何训练,其表演可圈可点,她的清新自然甚至让专业演员显得匠气十足。
至于剧情本身,娄烨的改动算不上明智。
影片开头叙述小马失去视觉的过程,其中夹杂着绝望与血腥,不断摇晃和聚焦模糊的镜头,延续了娄烨一贯的个人风格,试图营造出盲人对外部世界朦胧的感官。
随着叙事的深入,“沙宗琪推拿中心”盲人按摩师群像逐渐在我们面前展开。
他们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用卖力的工作赚钱生存,也并没有因为身体的残缺放弃对情感的诉求。
然而,作为一个小社会的推拿中心,却并未在镜头中呈现出应有的特质,对于边缘人群的内心刻画也似乎仅仅限于画外音苍白的描述。
小马囿于情欲的困顿被表现得最为充分,他恋母般地渴望名花有主的“嫂子”小孔,后又将爱欲转移到发廊女小蛮身上。
在两个女人之间游移的他最终完成了情感的放置,对此,导演又不惜用一个光明温暖的结尾交代了小马私奔后的小日子。
相比之下,不论是王大夫与小孔、泰来与金嫣、沙复明与都红,其各怀心思的复杂性被匆匆掠过的镜头消解,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片段,等待观众的自行组装。
当然在这方面,我们也不必过分苛求,设计群戏本来就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因为电影媒介本身的限制,想要事无巨细地体现小说中一些复杂抽象、只属于盲人的感知,几乎就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娄烨选择赋予每个人明确的生存目标,以填塞原著中盲人内心的“空洞感”。
《推拿》并不是一部完美无瑕的作品,但它的“不足”恰恰推开了一扇窗口。
娄烨大胆地开了一个头,引领我们审视这个“看不见的小社会”,他们因为眼盲处在主流的边缘,而身居主流的我们则有意无意地将目光瞥向他处。
新浪娱乐柏林电影节专稿http://ent.sina.com.cn/r/i/2014-02-11/09404094290.shtml
“眼睛是有分工的,一部分眼睛看得见光,一部分眼睛看得见黑,你还是跟我们走吧”沙复明:“我不是文盲,只是我不识字,我学的是盲文”。
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一种比相亲更动人的东西,那东西就叫做主流社会,盲人们一直拥有一个顽固的认识,他们把有眼睛的地方叫做主流社会。
“丰收之后,荒凉的大地,人们取走了一年的收成,取走了粮食,取走了马……”都红:“姑娘,一点都看不见吗?
”——一点都看不见——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就不能这样呢?
你这算不算是夸我啊?
——当然,——谢谢你啊——和正常人一样,真的看不见啊?
太漂亮了,是啊,长得好漂亮太美了……王大夫与小孔:我们是几个人?
一个,我们是一个人,你要记住,永远记住,你想什么,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们是一个人。
王大夫带着小孔秘密地潜回南京,有他自己的打算,那就是挣钱,开一家自己的店,早一点让心爱的小孔当上老板娘,过上黑咕隆咚的本份日子。
金嫣与泰和那天夜里,金嫣哭了,哭得很伤心,是为了泰和。
金嫣的眼睛和别的盲人不一样,她的视力是在一天天地渐渐消失,作为一个心智特别的姑娘,她知道自己终究会变成一个瞎子,所以她一门心思就是想要抓住泰和这份爱情,为了即将到来的看不见的生活,她要抓紧失明前这最后的时间和机会,为自己争取一份开得见的爱情。
她豁出去了。
沙复明与都红“我一岁的时候眼睛就瞎了,算是先天的了,我从来都没可怜过自己,从来没有,可是我今天可怜自己了,美到底是什么啊”美是灾难,它降临了,沙复明摸到了都红长相的气息,他还不能正确的了解,一个女子的长相就有怎样的重要性,但他已经知道了一件事,长相也是爱情。
他要留住都红。
“都红……”——“你不要再跟我讲那件事情了”什么美不美的,那对我来讲根本就没有意义,我觉得那就象个笑话。
……你以为你是爱我?
其实就是你的虚荣心迷恋上了一个概念。
那不叫爱情。
仅此而已。
没有哪个女人看不到爱情的,眼瞎的女人尤其看得到。
小马:小马对嫂子动心思了,他感觉自己通身有一种奇怪的气味,张一光也问到了这气味,他后来告诉小马说:那是爆炸前的气息,危险的气味。
他说以前在矿上闻到过,之后就是轰的一下,一倒一大片的。
多亏张一光的眼睛瞎了:在一次意外中,飞来的石头刮去了他的眼睛,眼一瞎却把什么都看清了。
得救救这位迷了途的小兄弟。
小蛮与小马都喜欢故事,无论真的还是假的,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小蛮都喜欢。
反正故事都是假的,假的有趣,假的好玩,过家家一样。
无论小蛮是真戏假做,假戏真做,假戏假做,小马也都喜欢。
反正小马也看不见。
王大夫:盲人和健全人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道理很简单,他们在明处,健全人却藏在暗处,这就是为什么盲人一般不和健全人打交道的根本缘由。
在盲人的心目中,健全人是另外的一种动物,是更高一级的动物,是有眼睛的动物,是无所不知的动物,具有神灵的意味。
他们对待健全人的态度,完全等同于健全人对待鬼神的态度:敬鬼神而远之。
“知道我们瞎子最爱什么?
钱你见过,在大街上讨饭的瞎子吗?
讨饭,我也会,但我不能我们也有一张脸,我们要这张脸,我们还爱这张脸,我们得拿自己当人,我得拿自己当人。
你们懂不懂,拿自己当人。
这钱,这钱我不给你们了,但这个帐我也不能赖,我就给你们血”都红:“小马,我问你,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和对面开过来一辆车,有什么不一样啊……“对面走过一个人,你撞上去了,那就是爱情;对面开过来一辆车,你撞上去了,那是车祸。
但是,车和车总是撞,人和人却总是让。
”王大夫:“她不爱你,听兄弟一句话,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心里全是她,可 可她心里没有你。
这也不能怪人家。
是不是啊?
”沙复明:“是”“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飘扬非常沉默,非常骄傲……”命运实在是一件不可捉摸的事情,在命运面前,其实盲人和健全人一样都是迷信的,多多少少有一点迷信。
他们相信命,因为命是看不见的。
盲人也看不见,所以盲人比健全人更了解什么是命。
对于盲人来讲,看得见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看不见的东西才是存在。
摄影技术运用得炉火纯青,开头突如其来的暴力场景,以及后半段小马恢复微弱视力的那场戏,光线明暗处理得让人触目惊心,尤其是在大银幕前观看,甚至产生一种奇异的眩晕感。
导演娄烨想通过这种特殊的手法让观众切身体验盲人的世界,可谓相当成功。
至于那些快速剪辑和虚焦镜头的使用跟他以往作品如出一辙,作者化的标签依然如故。
感觉要比《浮城谜事》要好看,渐渐逼近《春风沉醉的晚上》的水准。
毕飞宇的原著应是最大功劳,用现实化的风格生动展现出让我们倍感陌生的一个群体。
我起初以为是盲人生活的纪录片,没想到竟然讲的是盲人的爱情和欲望。
娄烨的切入点很刁钻,用三对男女的关系来构建群戏的基础,尽管梅婷和秦昊那段讲得不太让我信服,但电影中四处流淌的欲望跟他以往作品则是一脉相承,特别是小马的那段故事,跟《花》和《春风沉醉的晚上》相映成趣。
南京在娄烨的镜头下永远是阴雨连绵、灰蒙蒙的。
这种环境的刻画非常契合人物的心理状态,感觉他们都被各自的命运和欲望困住而无法自拔。
正常人尚且如此,盲人更难以预测和把握自己。
欣慰的是,导演并没采用一种过度关怀,或者悲天怜悯的口吻来展开叙述。
在他的镜头下,这个特殊的群体过着安之若素的生活,无异于常人。
平等的角度和视点令影片不落窠臼,也免除了很多敏感的话题。
贯穿全片的画外音设计也算是一个不可忽略的亮点,尤其是用播音员口吻来报出片名和演职人员的手法让我略微吃惊了一下。
那个光明的结尾更是在娄烨作品中极为罕见。
不过这样的结尾再度印证了德国影评人所述:“无论看见还是看不见,爱情本身都不会被错认”。
这也是我在影片中感触最深的部分。
那一年,重覆聽《絕色》,聽到天大亮。在youtube聽。有人把《絕色》和《春風沉醉的夜晚》配一起。《絕色》有關盲愛。目盲的還是盲目的相去無幾。那時怎會想到婁燁下一部作品真的有關盲與愛。他永遠有刺痛人的能力,方法是先把自己刺得千瘡百孔。我們是多少個人。一個。回答正確。他媽的。
稍微有点失望
和今年另一部受小众推崇的盲人电影相比,《推拿》的姿态似乎比《盲视》更贴近“盲视”,而且情感更加浓烈纯粹。娄烨最大的优点大概也即在此,抒情总是既点到为止,又无处不在,既节制有度,又恣意汪洋。
“车和车总是相撞,人和人总是相让。” 社会边缘群体的孤独和无力,失而复明部分的摄影真好。
重温。不偏好导演,但一直尊敬,所以这是我最爱的一部娄烨作品。批《罗马》不谈对错,至少有资格。心不盲者都能通过感官体会一个创作者的真诚谦卑,平等的注视绝非加减所得,而是去“看”、去“摸”而生成的。旁白不断指向视障/非视障观众的生理差异,淡出后通过视听擦除两个群体的渐近线;视障/非视障、先天失明/后天失明(原著中着墨更多,电影中表现略浅)两组矛盾逐渐上升,在小马和小蛮身上投以普世的希望与爱。在我看来这是中国的“新左派电影”。可敬但“可悲”:第六代包括贾樟柯都主动或被动地陷入了共同体迷狂,唯娄坚持为个体发声,孤独地狂欢。大学四年在南京,一次次走过新街口与五台山,感知这个城市的朦胧氤氲,又或者,是期待娄烨电影中的沉醉时分。
眼高手低,起初還能像小說一樣展現對視障人士的體諒,後來卻是忽略和捨棄,強把悲苦的都推到邊緣人物上
备受好评的展示盲人主观的摄影技巧完全是借鉴了《盲流感》
头晕
看得很揪心,情绪也一直压着压着。盲人们的表演太真实,黄轩演的小马最有戏,明明演盲人眼睛里却含着一股劲。床戏点到即止,自残的镜头血淋淋,对于非原著党一些情节会显得突兀。还好最后有个明晃晃的结局。
旁白比较拙劣,即使有“给盲人听众听”这种姿态。毕飞宇+娄烨都特别喜欢挖掘、表现、渲染人物的性本能,对人的社会性反倒没有特别多洞见。娄烨的“文艺”,用标签来说,是小清新+重口味。有些细节类似狗血情节剧。因病呕血居然喷了成斤的血浆,实在太夸张了。
苦难中的人,唯有爱情能够拯救。
好烂。
★★★☆
光是晃已经不能满足娄烨了,还要加上虚。
娄烨无法控制自己影片的水平,碰到合适的剧本他就能出佳作,故事不行的话他也没办法扭转。这次的故事很压抑,恰好扭转了娄烨前作都过于激动的毛病。剧本还是不够连贯,信息量可以做一点减法。梅婷作为南京人演这个戏太合适。大家都演得挺好的。结尾不错。
其实《推拿》是娄烨所有作品情绪最乐观的一部。“爱”是娄烨电影不变的主题,《推拿》里的“爱”变得更大,也更云淡风轻。与小说的结局不同,冬日阳光下尾声”老妈“的一声声呼唤,暗蕴着游子无法明言的爱。重回那烟火缭绕的古都南京。
搞搞对象念念诗,比娱乐圈还乱的盲人推拿中心二三事。《故事会》质量的各种人物情节,加上一些并非原创的盲人感官蒙太奇,娄烨再次将重点聚焦弱势群体的情欲之上。不太喜欢,但感觉上至少比《浮城谜事》真诚一些吧。假装拍给盲人看整上些无谓的独白实在没必要……
血腥,暴力,情欲,压抑,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好指望的,但人和人之间有必要做得这么决绝吗?
娄烨的片子,个人影像风格太明显了,迷离晃动的镜头。本片关注了盲人这个边缘群体,他们也有爱情也有友情,但他们始终是弱势群体,内心存在缺乏安全感。秦昊演的盲人,演的真像,点赞。
腥咸味略重的电影,也许正是一种官感的丢失,会使得另一部分更加敏感,盲人世界的爱与欲来得直接与原始。娄烨总是会将电影与城市结合在一起,且总是选择那些平易近人的又感觉饱经风霜的街市,就比如结尾小马小蛮私奔后那一段戏的街市,很有味道。曾剑的摄影很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