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峰第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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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演:凯尔·麦克拉克伦,雪莉·李,金米·罗伯特森,拉斯·坦布林,梅晨·阿米克,达纳·艾希布鲁克,雷·怀斯,格蕾丝·扎布里斯基,埃沃雷特·麦克吉尔,艾米·史尔斯

类型:电视地区:美国语言:英语年份:2017

《双峰第三季》剧照

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1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2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3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4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5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6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13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14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15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16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17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18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19双峰第三季 剧照 NO.20

《双峰第三季》长篇影评

 1 ) 双峰重启篇拍摄时间

从2015年9月至2016年4月结束,分四大部分内容拍摄:2015年9月到10月中拍摄 双峰镇 故事线2015年10月中到12月底拍摄 南达科他州 故事线2016年1月到2月底拍摄 拉斯维加斯 故事线2016年2月底至4月中拍摄 内室戏(如红房间、白房间、Roadhouse和大北方酒店等)以下按拍摄时间顺序罗列拍摄的具体内容:日期昼夜章节内容9月9日昼E05Jocob金铲广告9月9日夜E05Jocob玩直播9月10日昼E15Nadine赐予大Ed自由9月11日夜E10Nadine看Jocob直播9月14日昼E15大Ed向Norma求婚9月15日昼E05Becky到RR餐厅要钱9月16日昼E11Norma接到Shelly电话9月16日夜E11Bobby一家在RR餐厅9月17日昼E06Miriam在RR吃饭9月17日夜E11Bobby一家在RR餐厅9月18日昼E15Gersten试图让Steven冷静9月19日昼E10Carl弹唱,Steven打骂Becky9月19日昼E12Carl关心困难户Kriscol9月22日昼E06Richard开车撞小孩9月23日昼E10Richard杀Miriam9月23日昼E11Miriam爬出马路9月24日昼E10Richard抢劫外婆家9月25日昼E07Andy找到撞小孩的车9月25日昼E07Andy在路边等撞小孩的车主9月25日昼E09Frank、Hawk和Bobby见Betty9月26日夜E04Frank手机没电回警局9月27日夜E04Frank手机没电回警局9月27日夜E04Frank见Wally9月29日昼E09Lucy和Andy网购9月30日昼E09Lucy和Andy网购9月30日昼E10Chad截信9月30日昼E01Hawk要Lucy和Andy搬文件10月1日昼E01Hawk要Lucy和Andy搬文件10月1日昼E03Hawk、Lucy、Andy查文件10月1日夜E05Andy和Hawk查文件10月2日昼E09Frank、Hawk和Bobby三人发现胶囊内的纸条10月2日昼E14Chad被捕10月2日夜E04Frank碰见Bobby,到会议室见Hawk10月3日昼E06Doris又来警局找Frank10月3日昼E11警局接到Carl的电话10月3日夜E11Hawk给Frank展示地图10月5日昼E07Jerry迷失在树林里10月5日昼E14Frank一行去到杰克兔子宫殿10月5日夜E05Jerry在树林看直播10月6日昼E14Frank一行去到杰克兔子宫殿10月6日昼E17坏Coop在杰克兔子宫殿以东253码10月7日昼E06Richard见RED10月8日夜E14Sarah在酒吧10月9日夜E18Coop和Carrie来到Palmers家10月11日夜E15坏Coop到便利店找Phillip Jeffries10月12日夜E08Woodsman在便利店10月12日夜E17Coop和Laura在丛林10月13日夜E15坏Coop在便利店二层10月13日夜E17Coop和Laura在丛林10月22日夜E02坏Coop杀Darya10月23日夜E01坏Coop去接Ray和Darya10月24日夜E01坏Coop去接Ray和Darya10月24日夜E02坏Coop、Ray、Jack、Darya吃饭10月26日昼E18Coop在Judy咖啡馆10月27日昼E02坏Coop杀Jack10月30日夜E08新墨西哥小哥送女孩回到家11月2日昼E01发现Ruth尸体11月4日昼E01警方到hastings家抓Hasting11月4日昼E01警方搜查Hasting家11月4日夜E02坏Coop杀Phyllis11月6日昼E01Constance发现指纹是Hastings的11月6日昼E07Cynthia来到SD警局,看到Briggs的尸体11月6日夜E02Hasting在监狱见Phyllis11月9日夜E09FBI审Hastings11月10日夜E081956年餐厅11月10日昼E12Sarah在食品杂货店烦躁不安11月11日昼E13恶Coop找到Ray并杀了他11月12日昼E13恶Coop找到Ray并杀了他11月12日夜E11Gordon一行讨论白天所见11月14日昼E05Constance汇报尸检结果11月14日昼E09Gordon一行来SD警局,见到Briggs上校的尸体11月17日昼E14Diane说认识Janney-E11月18日昼E16Diane坦白11月19日昼E16Diane在旅店酒吧收到:-)ALL短信11月19日夜E10Albert和Constance吃饭11月19日夜E12Albert和Gordon邀请Tammy和Diane加入蓝玫瑰小组11月19日夜E12Diane查Ruth手臂上的坐标位置11月20日夜E05坏Coop在监狱打电话11月20日夜E07坏Coop和Ray离开监狱11月23日昼E07Diane见坏Coop后在监狱外11月24日昼E07Diane见坏Coop11月30日昼E11Gordon一行去到Hastings发现Briggs上校的地方12月1日昼E04Gordon、Albert、Tammy见完坏Coop后在外面对话12月1日昼E09Gordon一行在飞机上12月2日夜E06Albert到酒吧找Diane12月2日昼E07Gordon和Albert在Diane家12月4日夜E12Hutchuns夫妇暗杀Murphy狱长12月5日夜E08坏Coop被Ray枪杀,后复活12月9日夜E01Sam看守玻璃箱12月10日夜E01Sam看守玻璃箱12月11日夜E08新墨西哥小情侣回家12月12日夜E03FBI知道玻璃箱凶案12月12日夜E04Gordon见Densis12月15日夜E18Coop和Diane在汽车旅馆12月16日昼E09坏Coop来到农场见Hutchens夫妇12月17日夜E14James检查锅炉12月17日夜E18Coop走出红房间看到Diane12月28日昼E11Gordon一行去到Hastings发现Briggs上校的地方(补拍)1月12日昼E03Jade和Coop出门1月13日昼E03Jade和Dougie/Coop在房间1月14日昼E03119嗑药女和其儿子1月19日夜E04Coop见赌场经理1月19日夜E11Mitchum兄弟请Coop吃饭1月20日夜E05Mitchum兄弟痛扁赌场经理1月20日夜E10Anthony来赌场见Mitchum兄弟1月21日夜E05Candie三姐妹站墙边1月21日夜E10Mitchum兄弟在家1月25日昼E04Coop在Dougie家吃早餐1月25日夜E04Coop从赌场回到Dougie家1月26日昼E05Coop早上出门上班1月26日昼E18新造Coop回到Dougie家1月26日夜E14Coop看电视触电1月27日夜E06Coop回家写作业1月28日昼E04Coop在Dougie家起床1月28日夜E10Coop和Janey-E房事1月29日昼E16Hutchens夫妇、FBI、Mitchum兄弟在Dougie家门外1月29日夜E13Sonny Jim玩Gym2月2日昼E16Coop住院2月3日昼E16Coop住院2月3日昼E15拉斯维加斯FBI找错人2月4日昼E09Bushnell、Coop和Janey-E在警局2月4日昼E15拉斯维加斯FBI接到找Dougie的任务2月5日昼E13Anthony找Clark要毒药2月8日昼E06Janey-E还债2月9日昼E07Janey-E在楼下等Coop下班2月10日昼E16Coop和Janey-E到赌场找Mitchum兄弟2月11日昼E07Fusco来幸运七公司找Dougie2月12日昼E05Coop在幸运七公司2月16日昼E06Bushnell在办公室见Coop2月17日昼E13Mitchum兄弟给Bushnell送礼2月18日昼E06Todd收到任务2月18日夜E02Todd让Roger拿钱给某女2月19日昼E11Bushnell和Coop在公司楼下2月22日昼E13Anthony毒杀Coop未遂2月24日昼E11Mitchum兄弟在野外见Coop2月25日夜E16Richard和坏Coop在某个坐标点2月29日夜E01????和Coop对话之Coop镜头2月29日昼E08????在城堡3月1日夜E08????在监控大厅3月2日昼E02James、Shelly、RED在Roadhouse3月2日昼E13女神Renee在Roadhouse听James唱歌3月2日夜E07Roadhouse老板打电话3月2日夜E05Richard在Roadhouse搞事情3月3日昼E15眼镜妹Ruby在Roadhouse等人3月4日全E05Shadow在Roadhouse演出3月4日夜E09皮疹妹Ella在Roadhouse与人聊天3月5日夜E04+E09Au Revoir Simone在Roadhouse演出3月5日夜E09Hudson Mohawke在Roadhouse演出3月5日夜E03The Cactus Blossoms在Roadhouse演出3月5日夜E02Chromatics在Roadhouse演出3月5日夜E17Julee Cruise在Roadhouse演出3月6日夜E14Lissie在Roadhouse演出3月6日夜E16Eddie Vedder在Roadhouse演出3月6日夜E15Veils在Roadhouse演出3月6日昼E08九寸钉在Roadhouse演出3月6日昼E06Sharon Van Etten在Roadhouse演出3月6日昼E10Rebekah Del Rio在Roadhouse演出nostars3月7日全E16Audery在Roadhouse跳舞3月9日昼E01Ben和Jerry在大北方酒店3月9日夜E07Beverly回到家3月10日夜E07Ben和Beverly在大北方酒店3月11日昼E07Ben和Beverly在大北方酒店3月11日昼E07Frank和Hayward医生通话3月11日昼E10Ben在大北方酒店与Sylvia通话3月15日昼E17Frredie大战Bob3月18日昼E17Coop、Diane和Gordon三人行3月18日夜E16Diane在红房间3月19日夜E10Albert和Tammy来Gordon房间3月24日昼E02Coop在红房间见到Laura和Leland3月28日昼E02Coop和Mike在红房间3月30日昼E06Mike在红房间“Don't die”3月30日夜E18Coop和Carrie开夜车4月1日昼E03Coop和美国女孩在紫房间4月4日昼E03Coop和Naido在紫房间4月5日昼E08Gotta Light4月5日昼E08Gotta Light在广播站4月8日昼E01????和Coop对话之????镜头4月11日夜E13Audery要Charles出去找Billy4月12日昼E15Audery恨Charles4月13日昼E03Coop在赌场4月14日昼E04Coop在赌场遇到Dougie俩熟人

 2 ) 《双峰:最终档案》揭开了哪些谜题?

【如果你希望买书亲自看的话,请不要阅读本文】【本文包含《双峰》全部三季的剧透】《最终档案》(Twin Peaks: The Final Dossier)是马克·弗罗斯特在《双峰 第三季》的制作周期里写的第二本书,和前一本《神秘史》一样,均以Special Agent Tamara “Tammy” Preston的视角展开,不过和前作由大量的历史档案资料组成相比,这一本则几乎全由Tammy的调查文字组成,结构更加清晰,讲述的也都是我们熟知的剧集中人物的故事,你会很欣慰地发现它提供了不少剧集没能解答的问题,本文中关于大多数人物的来源和命运我会大概梳理一下,太具体的细节则不多阐述。

1. “最终档案”由Tammy Preston探员于2017年9月6日集结完成,交给Gordon Cole,而Major Briggs的“神秘史”档案夹则是在2016年7月被发现的,而这两个事件都发生在《双峰 第三季》之后。

Tammy是在第三季结尾的事件发生后由Cole指派留在当地继续调查的。

2. Leo Johnson的命运:在1989年4月1日死于枪杀(并非第二季结尾暗示的蜘蛛毒死),合理的推测应该是被Mr. C杀死,因为Windom Earle再也没从红房间里出来(虽然验尸官Albert Rosenfield当年认为是他干的)。

3. 在Leo死亡1年后,Shelly和Bobby在外地低调结婚(正如第二季结尾展示的一样),Norma和Bobby之母Betty帮助两人买了第一套房子,至少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内一直过着很幸福的生活,婚后不久,女儿Rebecca “Becky”诞生。

4. Audrey在银行爆炸幸存后入院,其父Ben来看望了一次,但当晚也被送进医院(第二季第22集,但是事件顺序在剧中相反)。

Will Hayward,Donna之父,在医院报告里隐瞒了事情的真正经过,他本人也在不久后离开了双峰镇,定居于佛蒙特州(某种程度上解释了为何他在第三季里仅有一个Skype电话客串)。

Will的妻子Eileen也在不久后办理了离婚手续,独自在双峰养大两个小女儿。

5. Donna也在当月离开了双峰镇,定居于纽约市读大学,并发展了多年的模特事业,过上了非常富有的生活。

Tammy表示Donna本人不愿意接受采访,只通过纸质信件联络,她也再也没她母亲联系,在母亲死后也没有参加葬礼。

几年前,Donna和其父亲Will联络,并搬到他在佛蒙特州的家里一起居住,并在当地学校学习成为一名护士。

6. Hayward家的小女儿Gersten(在第三季后半段短暂现身)被发现天赋异禀,在16岁就送到了斯坦福大学就读,但因为压力过大导致的情绪崩溃退学,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治疗,出院后返回双峰镇。

随后她沾染上了毒品,最终导致她遭遇了Steven Burnett,Becky的毒贩丈夫。

据记载,Steven和Richard Horne和警察Chad Broxford同属于一个国际性的贩毒组织(奇怪的是,在第三季中领导这个组织的Red并没有被记载,合理分析应该是还在地下活动)。

Chad目前已被捕,等待审判。

Becky目前平安无事,Gersten失踪。

7. 早已分居多年的Ben和Sylvia Horne决定离婚,Sylvia和Johnny搬出了Horne家的老宅。

Audrey在昏迷三周半后醒来出院。

发现父亲依旧出售了Ghostwood森林的地产(也就是第二季第22集她在银行抗议的原因),并在两个月后发现自己怀孕后,Audrey决定离开家族独立生活。

在当地的社区学院毕业后,Audrey在双峰镇开了一家颇为成功的发廊(Richard在第三季Part 15中跟Mr. C提到的Agent Cooper的照片就挂在发廊的办公室里),但始终保持低调,也没有什么朋友。

Audrey独自养大了Richard,而且多年来拒绝他和Ben见面。

在Richard十岁时,Audrey和她发廊的会计(不出意外就是剧中的Charlie)结婚,但Tammy指出这应该是为了经济上的方便,但这段婚姻非常糟糕(Tammy指出基本上都是Audrey的行为所致),导致了她在四年前关闭发廊,据传被送进了一家独立的疗养院(Horne家的发言人拒绝透露详细信息)。

Ben在这些年头里非常自责,在生意上也愈加沉稳办事。

8. Ben出售的森林地块最终演变成了Ghostwood监狱/惩教设施,一个在双峰镇与周围地区臭名昭著的地方,Ben本人直到现在都对此感到痛心。

而它的前狱长,正是第三季中戏份颇多而始终神秘的Dwight Murphy。

9. Annie Blackburn:由于受到其母Vivian(在第二季中段出场)的长期压迫,导致了她试图割腕自杀(第二季后半段多次提到)。

之后Vivian将其送入精神病院长达6个月,但是期间从不看望她,只有她的同母异父姐姐Norma照顾。

10. “HOW'S ANNIE???”:在第二季第22集和《与火同行》的事件后,Annie在医院被发现神智不清(推测应该是在她被摘掉了Owl cave戒指后)。

之后她虽恢复了行走能力,但再也不能说话,也无法辨认或听到任何人的存在。

两个月后,Norma将她送回家亲自调养,但没有作用,Vivian则拒绝了Norma的一切通话请求。

在事件发生整整一年后,Annie试图再次割腕自杀,但被Norma搭救。

意外的是,同样在那天,在被送进医院后,在8:38AM,Annie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I'M FINE.” 此后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会在这个时间点说出这句话。

Norma在几年后意识到Annie的情况不可能好转,只好将她送入了精神病院。

PS:Tammy在调查中亲自探望了Annie,她依旧和25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11. “神秘史”中大篇幅记载的Doug Milford,在他的死亡报告中发现他曾持有Owl cave戒指,在Tammy的调查中,发现这个戒指可能被其风流的遗孀Lana拿走(如果你还记得第二季大概第10集之后的剧情的话),下一次出现则是在Lana和一个“住在纽约第五大道的某个臭名昭著的大楼里的臭名昭著的男人”(如果你关注Mark Frost的推特的话不难猜出这个人是谁)的合照上,这个男人左手无名指上出现了这个戒指。

【这里和《与火同行》的情节严重冲突】12. Dr. Jacoby在2000年左右开始对政治产生极大兴趣,大量从事相关志愿者活动,这一理想在他在纽约亲眼目睹了9/11事件发生后更加强化,他当时在纽约也从事了相关的志愿者活动,安抚受伤的市民。

他在2003年回到双峰镇试图建立“媒体帝国”(大概率是由Jerry Horne投资),并在2006年首度推出了“Dr. Amp Blast”播客节目,取得成功。

有趣的是,直到2012年Jacoby首度推出了视频直播之前,包括双峰镇居民在内的听众,都不知道Dr. Amp的真实身份。

13. Big Ed & Norma:25年以来,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传来Ed和Norma终于喜结连理的消息,但又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泡汤。

Norma方面因为照顾Annie牺牲了不少时间,Ed这边又要考虑Nadine极不稳定的情绪。

当然,现在的结局皆大欢喜,几乎半个镇的人都来参加了两人的婚礼,Andy Brennan警员全程痛哭不止,而James在婚礼上表演了他写的歌曲(well, now...)。

14. James “Cool“ Hurley:在俄勒冈和Evelyn Marsh的事件(第二季最臭名昭著的第11-15集)发生后,James虽然没有被指控,但他在法庭上作为控方证人出现,但是他遭遇了Evelyn方面律师的高压,James怀疑自己会因此受到威胁,逐在完成证词前不明智地逃离了审判当地,在墨西哥隐姓埋名继续从事技师的工作。

在那一年后他在给当地的某大毒贩修车后,他取得了一份修理豪车的全职工作。

然而,他又遭遇了一场帮派枪杀案,作为少数幸存者之一被捕。

这事情传到了双峰镇警局,在Harry S. Truman警长和某位FBI地区局长(Tammy如是说)的帮忙下才得以回到美国。

不过,James还是因为从法庭出逃在俄勒冈的监狱里服刑6个月,并缓刑2年(还得感谢Ed的帮忙)。

James于2006年返回双峰镇,开公交车。

然而之后在一场摩托车事故中受了伤,治愈后回到Big Ed的加油站工作。

然后我要引用Tammy的原文:“他之后谦逊地活着,独自一人,开着一辆二手Ford Focus,还在弹吉他,时常写些简单的小歌——单相思、心碎,等等,时常还会在当地表演,而且据我所知再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15. 有传闻称Nadine和Dr. Jacoby正在约会。

16. 几乎全镇人都参加了Margaret Coulson,当地人叫她The Log Lady,在珍珠湖畔举行的葬礼,太多人分享了他们和木头女士的回忆,Hawk在葬礼最后读了一长段Margaret在去世前写给他的信件,Margaret也将她的圆木赠给了他。

Hawk表示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听到里面传出什么声音,但他会一直听着。

17. Harry S. Truman至今对Agent Cooper当年在森林里的失踪闭口不谈,但他在20余年里一直在调查他的下落。

Harry近年患上了癌症,他目前在西雅图附近的医院治疗,除了他的哥哥Frank Truman,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病情(虽然Hawk立马猜到了)。

18. Tammy在文章全程对Cooper的分身“Mr. C”的称呼为——The Double。

19. 据Tammy调查,The Double在这25年内秘密建立了一个国际犯罪帝国,而其中一人渗透到了最核心,那个人便是Ray Monroe,第三季的两年前,他在拉斯维加斯为另一个The Double的手下Duncan Todd工作。

而The Double冒着风险留他活着的一大原因,是因为他希望因此找到Philip Jeffries。

【这里和第三季的情节有些许冲突,但Tammy了解的东西可能有限】20. Tammy调查了Agent Cooper的磁带,发现了Philip Jeffries于1989年突然出现在FBI总部时的情景:他指着Cooper说的“Who do you think that is there?”,指的就是怀疑这个Cooper其实是The Double,同时当他得知当时的年份时展现出了惊慌。

21. The Double在纽约搭建了“玻璃箱”,是为了捕捉某一个神秘力量——JUDY。

(PS:Tammy在档案里确认了Cooper在第三季Part 2进入玻璃箱是有照片依据的)22. 所谓JUDY,早年的叫法是“JOUDY”,来自公元3000年的苏美尔传说,意为“逃离了地下世界的晃荡的恶魔”,它汲取“人类的痛苦”为食。

这种恶魔有男有女,男的叫做“Ba'al”(BOB?

),在天主教和伊斯兰教中称为“beelzebub”,一位伪神,更常见的说法则是The Devil。

它们两者若是结合将造成毁灭性的效果。

23. Tammy的最后一期档案:在翻阅老旧的《双峰邮报》时,她发现了这么一条关于Agent Cooper新闻:“COOPER探员是来双峰镇调查尚未破案的当地高中选美女王LAURA PALMER的失踪。

” 24. 当问到各位双峰镇警员时,他们均表示对当年的事件印象模糊,而在这个版本的故事中:大多数事件都发生了,除了Leland Palmer,他在失踪发生1年后自杀身亡;火车事件的幸存者Ronette Pulaski则表示Laura当天并没有和她一起去见Leo和Jacques,而是单独跑进了森林里。

25. Sarah Palmer,本名Sarah Judith Novack,她的家人在她出生后的1943年搬到了新墨西哥,Sarah在国防部的父亲在“曼哈顿计划”中做详情未知的工作。

Sarah在1956年的某个神秘事件中陷入昏迷,但检查后发现并无大碍。

最后:Tammy表示很庆幸自己快速了写下了这些,因为自己对这些事情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3 ) 双峰时空观的观察

Black/white lodge不只是抽象的善恶本源,而且近似于高维空间,它的时间处于静止/折叠(准确说是根本不存在时间)。

这里的“头目”(fireman/judy)可以操控现实世界 (类似于《星际穿越》里,三维空间的一个观测成了五维空间里的一个切片),甚至将世界改造成一个不同的时间线。

我们看到woodsman的淡入/淡出,正是高维生物的运动在三维空间里观测到的样子。

现实世界的人物出入高维空间要经过特定的通道。

可能是在现实中特定时间+地点坐标形成的开口,也可能是black lodge->紫色铁屋->插电孔这种奇特路径。

现实不存在“平行世界”,但是它否定了时空状态的唯一性(即对任一个三维空间+时间的坐标,世界的状态不是唯一确定的),因为它时刻处在高维空间的干涉中。

当它被替换为新的时间线,之前的时间线从物理上就不存在了。

如果没有恶之源,现实世界也没有与高维空间发生关系,它或许原本是线性的。

当现实世界被替换为新的时间线,人们会持有其他时间线中的记忆。

同样地在Black/white lodge影响下,人们不同程度地持有他们去过lodge(尽管发生在“将来”)的记忆,或者关于“将来”的其他预见。

但是这些记忆通常体现为潜意识,在某些时刻(如梦中)被唤起。

特定的人可通过lodge在同一时间线中时空旅行 (一个观测空间的物理身体来到另一个观测空间,能够保有全部记忆)。

因此并没有真正的“轮回”,但是人们好像在没经历一件事之前已经经历过它了,或者说经历了各种时间线和各种时间点的“全集”,时间在高维空间作用下弯曲折叠,过去/现在/将来的区分失去了意义。

摄影机像一个角色一样具有一个“观测空间”。

现实不再是线性时间的,但我们的观测是线性时间的。

当某一时间点的世界状态受到外力扰动,这个扰动可能会波及它“之后”的世界状态。

因此我们的观测空间常常处于不稳定的“裂变”中(一个特殊的镜头效果,甚至一个平常的镜头剪切,可能已经在传递裂变的感觉,get到这种状态或许是体验这部电影的关键),有时则是时间线替换产生的巨变(包括观测到突然“断电”)。

现实中与高维空间干涉越多的时-空区域,越容易观测到裂变,这也解释了紫色铁房间里的混乱情况。

关于梦与现实的探讨,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有唯一的灵魂,却不再有唯一的身体,他所处的时空会受到扰动,甚至时间线被终结,进入“另一具身体”中。

于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dream of time and space”,但是“Who's dreamer?”如有新发现会继续更新或修正~

 4 ) 林奇的梦

在纪录片Lynch/Oz中,导演提到在林奇的作品中永远有两个分裂的世界,其中一个是闪着日常微光的光明世界,另一个则是如无底深渊般的黑暗世界。

这两个世界也分别对应着林奇最喜欢的作品之一《绿野仙踪》的家和奥兹,正如林奇在某次采访中所说 “There‘s not a day that goes by that I don't think about 'the Wizard of Oz'.”由于这两个世界的分裂和不兼容,这个充满爱与光明的世界永远可能有其限度。

这也就是在第二季末尾处Major Garland Briggs(也就是在绿野仙踪中Judy Garland的某个分身)所言说的他的恐惧:“The possibility that love is not enough." 爱恐怕只是人类面对浩瀚宇宙说出的一个祈祷,如布朗肖谈及文学所说的不可能的可能性,湮没在亿万年的尺度中。

《双峰》第二季截图林奇假借这个角色也在诉说自己的恐惧。

在纪录片《David Lynch: The Art Life》中,林奇也不止一次提及自己生活于两个完全分裂的世界:一个是和家人一起的日常生活,另一个则是他随时可能沉入的艺术空间。

后者光怪陆离仿佛黑洞般将艺术家吸入其中,使林奇需要不断挣扎才能重新回归到日常。

这也对应着第三部中Agent Cooper试图“回家”的努力。

对于创作者而言,赖以生存的艺术有时却是以自身边缘的精神状态为燃料的,恰恰是艺术家之死换来作品之生。

这点于诸如芥川龙之介的《齿轮》此类作品中更是显露无疑。

林奇的艺术作品《双峰》系列在我看来,和林奇的很多作品一样,正是在讨论这两个世界的矛盾性和黑暗世界随时入侵日常的可能性。

早于林奇的1977的作品《橡皮头》中,林奇便运用强迫性重复等技巧来陌生化日常的行为,从而达到弗洛伊德所说的uncanny的效果。

有趣的是,弗洛伊德在《The Uncanny》一文中对Unheimlich(英文翻译为uncanny,其实更恰当的直译为unhomely)这一德语词的分析,也展示了其与“家”这个概念的联系。

Unhomely/uncanny的效果恰是来源于这种double(双重性),也就是是家又非家的双重语境所带来的诡异感。

联系到之前我提到林奇作品中的两个世界,《橡皮头》类的作品意在展现黑暗随时可能入侵日常最普通的事物(比如家庭的餐桌,顺便安利一下Ahmed《Queer Phenomenology》中有很多关于家庭餐桌如何具象化主流社会秩序的讨论),从而使熟悉的事物瞬间变得恐怖间离。

《橡皮头》中失调的家庭但《双峰》的基调比起林奇的早期作品显然是更有希望的。

第三季中令我印象极深的其实是极为不起眼的一幕,即Cooper和Naomi所饰演的Janey-E的餐桌画面。

这一幕将曾以林奇的《穆赫兰道》闻名的Naomi又以她的某种替身形式(doppelganger,这也是弗洛伊德所提到的double的一种表现形式)放置于双峰的世界中,跨越了不同时空的奇迹,却定格成一个最稀疏平常的吃东西动作。

我唯独被这个画面击中,差点流下泪来。

想到影像的最原始的力量不过是试图捕捉这些不足挂齿却闪着微光的人类时间。

《双峰》中的演员全数老去甚至有些早已逝去(比如《双峰》中的Pete,也曾是《橡皮头》的主角),那个完全非人的黑暗逐渐吞噬着林奇世界中的每个人,正如Shadows歌词中唱的,他们终将变成陌生人的一个梦。

林奇给出的抵抗方式却如此简单:"Come on. I'm gonna fix you a sandwich." 人类的、太人类的!

《双峰》第三季截图

 5 ) 金色木屋 · 评论翻译|《双峰:回归》或:什么不是电影?

原标题:Twin Peaks: The Return, or What isn't Cinema?作者:Nick Pinkerton原文链接:https://reverseshot.org/features/2417/twin_peaks_one翻译 / TWY desi校对 / TWY desi 阿崽全文约27100字 阅读需要68分钟 Part 1 你从何处寻Where You Find It在一场暴风雨中,任何港口都能停船。

2017年,面对着记忆中最令人羞耻的院线片阵容,我们这些痴迷于排列年度最佳的影迷小集团的少部分人,一致决定将一部电视剧征募到电影的行列中,或者说最起码做了此类尝试。

已经有足够多人认同,2017年《双峰》的重启篇——又名《双峰:回归》(Twin Peaks: The Return),是当下最伟大的在世电影人之一的巅峰之作——大卫·林奇亲自执导并联合撰写了全部十八集,使其破例荣登《视与听》和《电影手册》这两本影迷杂志的年度十佳。

另一边,这部作品因不符合评选资格,重新引发了一场周期性的争议,关于一部专为“电视”制作和播出的作品,更不用说是连载形式的作品,能否被称作年度最好的“电影”之一。

手册10年代十佳我为两种媒介刻意打上引号,是因为从1990到1991年,即在《双峰》前两季在美国广播电视台(ABC)播出的年代,电视节目仍是一种观众只能在客厅的大电视机里收看的广播媒体,而这种形态与2017年基于多平台的窄播模式的相似程度,甚至比起当年的电影(仍依赖胶片、录像带甚至激光影碟)与当下数字化、流媒体即点即播的模式相似程度还要低。

这并不意味着电视已与电影无异,反之亦然,但它们的确都共同占据了液晶显示器、笔记本电脑、平板、智能手机等各种尺寸的屏幕,这些大小屏幕已经成为了大多数人的生活必需品。

对影院观影这一长久以来稳坐在这座非正式但被默许的等级金字塔的顶端的冲击,称得上是一次强大的夷平:罪有因得的电影被缩小成口袋大小,如同被流放的王室成员那样,居住在那些没有电梯和热水供应的狭窄公寓中。

早在2008年,林奇就对“在iPhone上看电影”这一现象发表了意见,这条视频被收录在了《内陆帝国》(Inland Empire, 2006)的DVD花絮中,在该片中他已经开始研究数字影像审美的独特可能性,那种粗糙的、人工的美学如今进化为了新的《双峰》中一种诡异地通透而锐利的画面。

“真是可悲,你竟然以为你在该死的手机上看了一部电影,” 林奇在视频中说,“清醒点吧。

”(“Get Real.”)

内陆帝国dvd花絮无论你使用何种设备观看了《双峰:回归》,你所看到的都已经离前两季剧集,或是影院发行的长片前传《双峰:与火同行》(Twin Peaks: Fire Walk with Me, 1992)相去甚远。

凯尔·麦克拉克伦(Kyle MacLachlan)饰演的联邦探员戴尔·库珀(Dale Cooper)——被亲切地称为“库”(Coop)——剧集的心脏,如今成为了结构上的缺席者,自ABC台剧集的末尾以来便被困在名叫“黑屋”(The Black Lodge)的异时空中。

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麦克拉克伦:库的邪恶二重身,这个单人犯罪集团利用库的好名分和联邦身份大肆作孽;以及道奇·琼斯,住在拉斯维加斯近郊的保险推销员,他好似占位符一般被创造出来,在库的刑期终结时接收他,这个迷茫的库随之被丢入到他的生活中,像一位圣愚,在健忘症般的踉跄中重新学习最简单的人类习性。

在本季剧集最精彩的笑料之一中,扮演道奇妻子Janey-E的纳奥米·沃茨坦然接受了丈夫的低智。

在这个国家,你甚至都不需要拥有平均水准的智力,便能靠蒙混过关获得中产阶级的体面和尊重。

事实上,缺乏智力或许更好。

bad Coop Mr. C

good Coop Dougie Jones当我十分乐意地受邀选择2017年的年度影片时,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给《双峰》投下了一票,并没有过多纠结它是否是电影这个问题。

我为这个选择辩护的理由之一,是我私下撰写的历年“最佳”作品名单,本就已经被大量电视电影和迷你剧挤占。

几十年来,许多电影作者的职业生涯,尤其是在欧洲电视逐渐私有化之前的年代里,很大一部分是由电视资金承保的,特别是当国家的院线发行模式对这些作品的生产并不有益的时候(比如英国的彼得·沃特金 [Peter Watkins] 和阿兰·克拉克 [Alan Clarke]、西德的亚历山大·克鲁格 [Alexander Kluge]、让-吕克·戈达尔和安娜-玛丽·米埃维尔 [Jean-Luc Godard & Anne-Marie Miéville] 于1976年播出的《六乘二》[Six fois deux/Sur et sous la communication])。

林奇认为,如今的美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并作证说在“这个对于主流之外的电影十分可悲的年代... 新的艺术影院(arthouse)会在有线电视上诞生。

” 如果连他这个地位的艺术家都如此解读当下的经济处境的话,那么我也愿意跟随他去到 Showtime,就如我愿意跟随蔡明亮去到美术馆的白墙面前一样。

艺术家的工作之一,是找到最有利于在特定时刻实践自己的艺术的空间,而文化评论者的职责所在,则是跟随艺术家来到这些空间之中。

Six fois deux_Sur et sous la communication (1976)这个关于电影自身地位的问题,在这个影像兴奋剂不断激增的世界中并不新鲜。

近期我重看了维姆·文德斯的《666号客房》(Chambre 666, 1982)的一些片段,该片在1982年戛纳电影节期间拍摄于马提内兹酒店的一间客房中。

在固定的机位下,一系列电影人被单独留在房间里,面对摄影机进行直接“采访”,回答“电影是否是一种即将消失的语言,一种即将消亡的艺术?

”这一问题。

电视与家用音像制品(home video)是当时主要的关心对象,并且被镜头中一台闪烁着影像的电视机所强调,它对面前经过的一众世界级艺术家视而不见。

“我们并不依赖于电视”,沃纳·赫尔佐格(Werner Herzog)落座并脱下鞋后说道,“电影的美学是某种遥远的,单独存在的东西。

电视则只是点唱机,你没法置身于一个影院的空间... 只有在电影院你才能感受到被生活直接触动的力量。

” 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则完全不理会问题自带的悲观主义;他提到他已经用录像带完成了一部电影,并且他“确信录像带给我们的一系列艺术可能性,将会让我们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 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Rainer Werner Fassbinder)则粗略地描绘了从“以感官刺激为主的,通常十分宏大且浮夸的电影”、“极度私人的,或是独立作者拍摄的国族电影”、到“和电视没有区别的电影”之间的关系,此时距离他的意外离世只差不到一个月。

《666号客房》于1982年6月在天线二台(Antenne 2),即今天的法国国有电视二台(France 2)上播出。

Chambre 666(1982)中的赫尔佐格安东尼奥尼的录像带影片《奥伯瓦尔德的秘密》(Il Mistero di Oberwald)于1980年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但从未被像他那些“正统”的电影那样被观看或分析。

尽管《芝加哥杂志》的影评人戴夫·科尔(Dave Kehr)准确地窥见了其重要性,指出它是“第一次有成熟的电影导演尝试用录像带拍摄叙事长片”,并且是“一部试图寻找,并挑衅般地几乎触碰到了属于这一新媒介的真正审美价值的作品。

”(《奥伯瓦尔德》让人联想到新《双峰》第三集中的幽闭空间和色彩平衡的巨大游弋,其主要场景发生在一片深紫色的幽暗海洋之中一座孤独的巨大堡垒中。

)法斯宾德则早已拍摄了两部录像带制作的电视电影,《不莱梅的自由》(Bremer Freiheit, 1972)和《娜拉·贺摩》(Nora Helmer, 1973),前者改编自他自己的戏剧,后者改编自易卜生的《玩偶之家》(A Doll’s House),并均为Saar电视电影台制作,它和西德众多的其他电视台都为这战后欧洲最震撼人心的电影生涯注资。

1980年,《柏林亚历山大广场》(Berlin Alexanderplatz)播出——这部由阿尔弗德·多布林(Alfred Döblin)1929年小说改编的,长达十四集、全长15个半小时的迷你剧,在时长、规模和野心上都接近《双峰:回归》。

在这一时期的采访中,法斯宾德详细阐述了他的院线电影和电视电影的区别。

“它们更不妥协”,对于前者法斯宾德这么说,“我不会为了电视制作这些作品。

我告诉我自己,那些经常去电影院的人基本上都清楚自己要看什么,所以我对观众的要求会更高。

Berlin Alexanderplatz(1980)法斯宾德1972年的剧集《八小时不成一天》(Acht Stunden sind kein Tag)的修复版——一共五部电影长片体量的单集,曾在科隆的西德广播电视台(Westdeutscher Rundfunk)首播,近期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举行北美首映。

就在不久前,《双峰》的复活篇也在MoMA放映了全集。

林奇剧集的前两集在戛纳电影节展映时,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那一刻距离文德斯拍摄他的电影已过去35年,距离林奇因《我心狂野》(Wild at Heart, 1990)拿下金棕榈奖而遭到恶毒嘘声已有27年,而距离马塞尔·杜尚(Marcel Duchamp)在位于纽约第五大道291号的阿尔弗雷德·斯蒂格利茨(Alfred Stieglitz)工作室展出一个瓷质小便池,整整过去了一个世纪。

将厕所放在白色展厅里并称其为艺术的可能性,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实现,但今天若敢在MoMA放映一部电视迷你剧,还将其称作电影,真是天理难容呢。

回想去年五月到九月之间,我被《双峰》的这十八集深刻地震动——它和林奇为影院创作的作品一样不妥协且充满挑战——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我不断地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这部剧集的影子。

在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Musée d’Art Moderne de la Ville de Paris)举办的一场围绕安德烈·德兰(André Derain)、包豪斯(Balthus)和阿尔贝托·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的联谊展开的展览中,我看到贾科梅蒂为1961年巴黎奥德翁剧院上演的《等待戈多》(Wait for Godot)设计的布景复刻,整个作品只有一件布景:一棵苍白、枯瘦、几乎光秃的树,只剩几片枯叶,好像是《双峰》中“手臂(The Arm)”的镜像一般,它被用以替代与剧组闹翻的迈克尔·J·安德森(Michael J. Anderson)。

不久后,我又读到P·亚当斯·西特尼(P. Adams Sitney)与斯坦·布拉哈格(Stan Brakhage)的一篇对话,也是后者1963年的宣言书《视觉的隐喻》(Metaphors of Vision)的前言,近期被光线工业(Light Industry)和典选电影资料馆(Anthology Film Archives)重新出版。

在二人的交谈中,他们提到了布哈拉格在《狗·星·人》(Dog Star Man, 1964)中亲手拖上山坡的一棵白枯树,并联想至罗伯特·格雷夫斯(Robert Graves)的著作《希腊神话》(The Greek Myths)、克里特钱币(Cretan coin)、以及一篇发表在1920年英国皇家医药学会的,名为《中毒性特发病:干草热与其他花粉热、动物哮喘、食物特异反应、支气管及痉挛性哮喘等之间的关系》(Toxic Idiopath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ay and other Pollen Fevers, Animal Asthmas, Food Idiosyncrasies, Bronchial and Spasmodic Asthmas, &c)的论文中一个反复出现的梦境图像。

(长期受到哮喘病困扰的布拉哈格,对该领域的研究有很大的兴趣。

Giacometti's tree at le Théâtre de l'Odéon in 1961

The Arm在《双峰:回归》中,似乎能感受到与某种古老事物之间的连接,如同布拉哈格的树,但它的当代性在今天也几乎无出其右——并非诸如“我们今天需要的电影/电视剧/绘画/雕塑”似的肤浅话语,而是如同一块海绵一样,吸尽了当下那瘟疫般的氛围:弥漫的阴谋论恐惧和几近疯狂的婴儿潮一代,从杰瑞·霍恩(大卫·帕特里克·凯利)在大麻的应激之下在森林中乱跑,到劳伦斯·雅各比医生(拉斯·坦布林)摇身成为网络上的“扩音医生”(Dr. Amp),这个愤怒的老头对着摄像头喷着唾沫,发表反对一切的批判:“醒醒吧,羊群们!

” 剧集的节奏,相比于电视连续剧世界中丰盈的对话和情节事件,更如沉思一般,但一股怒火自如地浮动在它的上方,那些被拉长的静止时刻,则接连被爆发的歇斯底里撕裂。

在第十一集中,三个小男孩悠闲的接球游戏,却以发现一名满脸血迹、曾遭殴打的女子从灌木丛中爬出来告终;由梅晨·阿米克再度出演的雪莉和她的女儿(阿曼达·塞弗里德)的一场争吵,险些导致车毁人亡;业余超自然侦探威廉·黑斯廷斯(马修·里沃德)的头颅被掏空,像被用瓜球勺挖了出来一样;射入双R餐馆的一记子弹让副警长鲍比·布里格斯(达纳·艾什布鲁克)冲出去,面对着一位神情冷酷多疑,穿着迷彩的男孩,好似看到了一位未来大规模枪击的嫌疑人;一个高声尖叫的女人在恐慌中摁着她的车喇叭,坐在副驾上的一个女孩不断抽搐着,嘴里涌出粘稠的脓液。

Dr. Amp原版剧集中的中年卡司,有些曾经以俊美的青年形象出名,比如因《西区故事》(West Side Story, 1961)成名的坦布林和理查德·贝梅尔,如今已然老去。

原版卡司中的青少年们也已步入中年,比如一头白发的艾什布鲁克。

塞弗里德则代表了被引入剧集的新一代的年轻角色,他们中的许多人在剧情中被“引入”的方式,就像肉被塞进绞肉机一样。

在剧集的许多伤亡者中,有纽约的一对嬉闹的小情侣、凶残的卡莱伯·兰德里·琼斯,还有埃蒙·法伦扮演的理查德·霍恩,这位当地的毒贩接着又成为了疑似生父“邪恶库珀”(Evil Cooper)的垫脚石...... 当然,四分之一世纪前对那位染上毒瘾的返校节女王劳拉·帕尔默(雪莉·李)的谋杀,依旧最令人铭记于心。

作为双峰镇当地经济的重要组成,毒品业务比以往越做越大,从加拿大的边境流入,并淹没了整个国家。

在他们堕至谷底之前,塞弗里德扮演的巴琪倚倒在她那蠢货瘾君子男友(琼斯扮演)的白色庞蒂亚克火鸟的酒红色座椅上,沉浸在她青春貌美的极乐之中,任风刮过自己那嗨到极致时的面孔。

同一集中,我们还认识了海利·盖茨扮演的小角色,这位蓬头散发、脸上布满瘾君子的疮疤的年轻妈妈,连门外的汽车爆炸都没法将神志恍惚的她唤醒过来——在拉斯维加斯市粉红牧场地产(Rancho Rosa Estates,译注:Rancho Rosa正是这季《双峰》的制片代号)这个令人窒息的住宅区中,环境中一切都如吞噬灵魂一般,近乎能让任何人陷入到毒瘾的深渊中。

后来,在第九集的末尾,歌手斯凯·费雷拉(Sky Ferreira)带着真·冰毒成瘾者的妖精模样,窝在路屋酒吧的卡座里,将自己的指甲埋进她腋下的“逆天皮疹”里,嘴里侃着自己在汉堡店打工被炒鱿鱼的事。

琼斯的角色出场时同样也在求职时被不客气地撵走,而整个镇子里到处可见经济萧条的情况。

孩子们都不太好。

塞弗里德扮演的巴琪

“逆天皮疹”那种持续危机的气氛无比真实,同样,还有对孩子们的吞噬。

最后一集中,场景来到了得克萨斯州的小城敖德萨(Odessa),虽然本剧拍摄于2016年的春季,远早于“通俄门”(Russiagate)的开始。

这与其说时代精神的召唤,不如说是林奇那“美国本质”式的项目的忠诚延续,它在任何人意识到鸦片泛滥之前就已经听诊了小镇的官能障碍,更别说《三块广告牌》(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 2017)了(尽管这部稍微不那么悲剧)。

它近乎让人再次相信那早已过时的神秘主义说法,即艺术家是一件经过精密调校的,能够接收到未来预兆的仪器,正如洛夫克拉夫特(H. P. Lovecraft)在1926年的短篇《克苏鲁的召唤》(The Call of Cthulhu)所写的那样,其中说书人在不同知识分子、艺术家和诗人对自己梦境的描述中,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致性——它们都确凿地指向了同一个不可名状的可憎怪物,而它的形象早已被罗德岛设计院的学生亨利·安东尼·威尔克斯(Henry Anthony Wilcox)制成了雕塑。

“他称自己‘精神高度敏感’”,洛夫克拉夫特如此描述威尔克斯,“但那座古老商业城市的守旧民众只是觉得他是个‘怪人’('queer')。

Henry Anthony Wilcox’s from “The Call of Cthulhu” (1928) statue as envisioned by Lovecraft himself 193Part 2 神话制造者The Myth Makers林奇的古怪早已成了他名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若说这是种故作姿态,那他很早以前就开始这样了——1979年的一段采访视频中,林奇向采访者展示了《橡皮头》的拍摄地点,从各方面来看,2016年纪录片《大卫·林奇:艺术人生》(David Lynch: The Art Life)中“依旧拒绝解读”的德高望重的元老在这段视频里已初具雏形,虽然那时的他还没开始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扣起来。

David Lynch on Eraserhead film set时年33岁的林奇是个新晋的“邪典导演”,他未来的生涯还远未尘埃落定。

星球大战宇宙的幕后故事中,有一段颇为离奇:乔治·卢卡斯向林奇伸出橄榄枝,邀他执导《绝地归来》(Return of the Jedi, 1983),彼时林奇还只是因他引发的午夜场电影热潮以及《象人》(The Elephant Man, 1980)这部广受好评的年代剧而小有名气。

如今可以在YouTube上看到林奇讲述此事的现场录像,他回忆卢卡斯如何拉拢自己,请他去天行者农场(Skywalker Ranch),带他参观伍基人(Wookiees)以及其它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期间他渐渐感到头越来越疼。

林奇回忆道:“他给我看了很多动物,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Star Wars- Return of the Jedi (1983)我看《星球大战8:最后的绝地武士》(Star Wars: The Last Jedi, 2017)时想到了这个故事。

这部由莱恩·约翰逊(Rian Johnson)执导的电影是《星球大战》主系列的第八部,也是自2012年10月迪士尼公司收购卢卡斯影业以来上映的第二部——这次收购是迪士尼董事长兼CEO鲍勃·艾格(Bob Iger)大力投资角色产权政策的一部分,以40.5亿美元成交,一部分现金立付,一部分换算为迪士尼股票。

我之所以想到这个故事,是因为劳拉·邓恩(Laura Dern)出演了《最后的绝地武士》,这位女演员的生涯与林奇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从1986年的《蓝丝绒》(Blue Velvet),到她在《双峰:回归》(Twin Peaks: The Return, 2017)中饰演黛安·埃文斯(Diane Evans)——库珀的秘书,在《双峰》前两季里常被提及却从未露面。

在《最后的绝地武士》和《双峰》中,邓恩都顶着惊人的发型出场——前者中她染了一头淡紫色,后者中她戴了一顶修剪齐整的铂金色假发——尽管两个角色的相似之处仅止于此。

在约翰逊那里,她是抵抗军舰队中圣洁的殉道者;而在林奇这里,她是个沉迷于伏特加和凝胶美甲的受伤女人,说“Fuck you”的方式和爱斯基摩人描述雪的词语一样多。

Star Wars-The Last Jedi (2017)

Diane (Laura Dern)愿意深入比较的话,其实这两个系列之间还有不少相似之处。

它们所构建的世界的核心,都是光明与黑暗这无望地交织着的两种力量之间的摩尼教式斗争:《星球大战》里的绝地(Jedi)与西斯(Sith),《双峰》中的白屋与黑屋(White and Black Lodges)。

(《最后的绝地武士》里甚至也有个“红房间(Red Room)”,里面坐着第一秩序(First Order)的最高领袖斯诺克(Snoke)。

)两部作品也都扎根于人类共同神话的丰厚土壤。

《星球大战》与神话的联系是有意的计划——系列创作者卢卡斯详细地谈到,神话学家约瑟夫·坎贝尔所著的《千面英雄》一书中的理念深深影响了他的电影。

对于《双峰》,想准确判断林奇的参考来源则困难得多,因为他一向对此类问题讳莫如深,但不论有意无意,他也同样从传说与神话的源泉中汲取灵感。

Snoke's Throne Room in The Last Jedi (2017)提到《星球大战》和《双峰》两个系列在主题上的一些表面相似之处,并不是要暗示它们有什么真正的等同性。

在我看来,《双峰:回归》是一部划时代的影像艺术作品,而《最后的绝地武士》则是一堆可悲的垃圾,在艺术或娱乐价值上都几无可取之处。

这第三季《双峰》由手工打造、风格老道,是71岁的林奇和64岁的马克·弗罗斯特(Mark Frost)——林奇在前二季的合作伙伴——的全无妥协之作。

而自编自导《最后的绝地武士》的人,在卢卡斯导演的第一部《星球大战》上映时,还只是个六岁小孩——这部电影是个工业产品,它所处的这个电影系列自从卢卡斯退出后就变得像个旋转门似的,不同创作者进进出出。

在前述采访中提到卢卡斯时,林奇把他看作同行:“我一直很欣赏乔治。

你知道,乔治做他热爱的事,我也做我热爱的事。

区别在于,乔治热爱的事能赚几千亿美元。

” 林奇自己也尝试过进军主流商业大片市场;他没有接拍《绝地归来》,转而执导了1984年版的《沙丘》,一部华丽的愚作,改编自弗兰克·赫伯特(Frank Herbert)的同名小说。

《沙丘》由意大利制片人迪诺·德·劳伦蒂斯(Dino De Laurentiis)以及他的女儿拉斐拉(Raffaella)出资制作,迪诺是好莱坞的局外人,来自一个从事意大利面生意的那不勒斯家族,尽管他的公司十足气派,但本质上仍然是个家族企业,跟当今的迪士尼公司大相径庭,正如1977年的卢卡斯影业、或那个在银湖海柏利昂工作室奋战三年才完成《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Snow White and the Seven Dwarfs, 1937)的小团队也与它们今天的样子截然不同。

《沙丘》票房惨败,但拉斐拉还是给《蓝丝绒》开出了支票。

换作鲍勃·艾格呢?

Dune (1984)电影艺术里最可贵的东西,有许多归功于那些闯荡于主流的外围的傲慢冒险家和独立操盘手,但像林奇这样的电影艺术家,既能保持边缘身份的自由,又不会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外,或被成功所活埋,实属罕见。

而不管你怎么评价卢卡斯的导演作品——我本人并不会时常想起他——他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有创造力的艺术家和远见者,尽管他的创作领域与林奇非常不同,更是与布拉哈格这样的作者有着天壤之别。

布拉哈格的作品似乎正是《双峰:回归》恶名昭彰的第八集所融合的诸多灵感来源之一,这集的大半篇幅带我们直冲进白沙导弹试验场上空绽开的那朵蘑菇云那起伏的茎干之内,展现出一连串混沌而极具冲击力的抽象图像,配上克日什托夫·潘德列茨基(Krzysztof Penderecki)1960年所作的失谐乐曲《献给广岛受难者的哀歌》(Threnody to the Victims of Hiroshima):染料状的漩涡、蝗虫般群聚飞舞的光点、缓慢飘落的灰烬,最后壮丽地收尾于色彩斑斓的爆炸,坠入火湖之中。

Twin Peaks S03E08

The Dante Quartet (2004)林奇那诡诞的目光曾令《蓝丝绒》中的郊区场景变得陌生化;而在这里,他用类似的手法,将原子弹——说来我们真的永远不该对原子弹习以为常——的第一次爆炸表现得仿佛它确实是第一次降临于世一般。

广岛、长崎以及核末日威胁迫近的阴影,曾长期萦绕着美国实验电影人,尤其是像布拉哈格这类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成长起来的艺术家,这最明显地体现于布鲁斯·康纳(Bruce Conner)的《十字路口》(Crossroads, 1976),该片用富有美感的慢镜头回放了1946年7月25日在比基尼环礁进行的“十字路口贝克行动”(Operation Crossroads Baker)核试验的影像;正是在那一年,林奇出生了。

完全有理由认为,通过不时诉诸于原子雾混沌(atomized chaos)这种影像图式,“新美国电影”(New American Cinema)——按照其主要公众代言人乔纳斯·梅卡斯的称谓——在一种隐匿却本质的层面上同氢弹的爆炸建立了联系,而这一爆炸的余波也同样转化为了贾科梅蒂的雕塑及贝克特剧作中那枯萎凋零的白树。

Crossroads(1976)在《双峰》播出期间有一种氛围——至少我有所感觉,而且我还和当时有这种感觉的其他人讨论过——仿佛一切真相都将大白于天下,仿佛美国自二战胜利以来七十多年那一整段神秘历史将被一一揭示,仿佛那魔咒将被解开,而在电台信号被那咒语般的广播所中断之时,我们也会醒悟过来,我们的一生都不知不觉地被这咒语所奴役:“这是水,这是井(This is the water, this is the well)……”当然,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但《双峰》竟能激起这样的期待,足以证明它的成就。

在叙事广度上,它远远超出了前两季,将视野从太平洋西北角一个中小城镇扩展为一场全美范围的瘟疫,它席卷了拉斯维加斯、纽约、费城、蒙大拿、南达科他、德克萨斯、布宜诺斯艾利斯(一闪而过)、梦中的巴黎;这些地点的引入大多是通过航拍镜头,它们奇妙地打破了航拍定场镜头的陈词滥调,因为它们仅仅是…悬在半空,像被微风吹动般轻轻飘移。

(不过,本剧大部分实际的拍摄工作仍完成于华盛顿州,以及洛杉矶县里那些没那么风景秀丽的角落。

)然后,在第八集中,我们被送往1945年7月16日的新墨西哥白沙试验场,目睹“三位一体”核试验,而后又被带至1956年新墨西哥沙漠的一处,据推测,是为了见证核试验的后果:一枚蛋裂开,一种杂交生物蠕动而出,长着牛蛙的后腿和一对嗡嗡作响的肥大苍蝇翅膀。

Twin Peaks(2017)这些场景,是林奇自《象人》以来首度涉足年代剧,重回他少年时代的世界——这位导演是战后胜利文化滋养出来的特权之子,是汤姆·沃尔夫(Tome Wolfe)在《电光酸实验》(The Electric Kool-Aid Acid Test)中歌颂的“超级孩子”(Superkids)一代,是“美国尾翼(tailfin)文明的产物,他们觉得自己免疫于、超越于灾难”。

(与沃尔夫的这番礼赞所见略同的是,林奇也称他成长时期的美国洋溢着“1950年代的镀铬的乐观主义狂欢”。

)摄影师威廉·斯顿(William Eggleston),一位和林奇同等痴迷于捕捉美国质感(American textures)的艺术家,将他最有影响力的摄影集之一命名为“洛斯阿拉莫斯”(Los Alamos),取自筹备“三位一体”核试验实验场的所在地。

这组染料转印彩照共计75张,拍摄于1966至1974年间,内容涵盖了那个时代的超市、汽车餐厅、路牌,以及一座废弃加油站——颇似《双峰:回归》中的一个关键场景——据我所知,没有一张照片是真正在洛斯阿拉莫斯拍摄的,但这个名字依然贴切,因为这些影像记录的,正是后原子时代由塑料与涤纶构成的新式美学。

(林奇是爱格尔斯顿的忠实粉丝,爱格尔斯顿还曾为林奇拍过肖像照。

“Los Alamos ”William Eggleston,filmed in Louisiana, 1971–74那个镀铬闪亮、尾翼飞扬的世界,同样也是乔治·卢卡斯在《美国风情画》(American Graffiti, 1973)中铭记的青春时代,这段时期在两位创作者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我们每个人,在不同程度上,都注定运行于成长年月所安装的硬件之上。

两人都深受那个时代的汽车文化的影响,那些设计夸张的“陆地巡洋舰”(land-cruisers)、改装的福特老爷车——卢卡斯把街头飙车少年变成了X战机飞行员,而林奇则让一辆1960年凯迪拉克S2敞篷车在《妖夜慌踪》(Lost Highway, 1997)中大放异彩,载着帕特丽夏·阿奎特飘然穿行——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嘟哇调(doo-wop)和摇滚。

卢卡斯那部小型群像剧让DJ沃夫曼·杰克(Wolfman Jack)成了民间传奇,而在林奇少年时代的声音背景氛围中,作为关键要素的那种丰富的、奢华的混响——杜安·艾迪(Duane Eddy)吉他琴音的颤动、那个年代的声乐组合特有的身处高中厕所般的音响效果——也将会在日后构成“林奇式”声音的标志性特征,从巴达拉曼蒂(Badalamenti)的配乐到路屋酒吧(Roadhouse)的驻场乐队。

《蓝丝绒》这部奠定林奇电影生涯轨迹的作品,片名便来自鲍比·文顿(Bobby Vinton)1963年的一首歌,而影片也很大程度上重新点燃了公众对曾居德州敖德萨的罗伊·奥比森(Roy Orbison)的音乐的兴趣。

在《双峰:回归》中,贝琪吸毒后陷入狂喜的恍惚,此时背景音乐是由The Paris Sister演唱、菲尔·斯佩克特(Phil Spector)制作的“I Love How You Love Me”;而在第八集中有个被称作“樵夫”(Woodsman)的凶残可怖的流浪汉,看起来有点像个浑身沾满汽油的林肯模仿者,他闯入新墨西哥州的KPJK电台,粗暴中止了一张黑胶单曲唱片的转动,那是五黑宝合唱团(The Platters)1956年的“My Prayer”,歌曲的开头是:“当暮光逝去,歌鸟沉默无声……”

American Graffiti (1973)

Lost Highway (1997)《双峰》前两季设定在1990年代初,但处处充满了令人联想至艾森豪威尔时代的元素:从詹姆斯·赫尔利(James Hurley)那首低吟浅唱的“Just You”,到奥黛丽·霍恩的开衫和马鞍鞋。

剧集被砍后,林奇与弗罗斯特的下一个项目是一部设定在1950年代的单机位情景喜剧,同样为ABC制作,名为《正在播出》(On the Air),展现了虚构的佐布洛特尼克广播公司制作一档实况综艺节目的幕后过程,公司总裁由《双峰》的演员米格尔·弗尔(Miguel Ferrer)饰演。

战后年代是一个支点,美国文化长久以来从民俗(folk)向流行(pop)的转型,终于在这一时期彻底完成;而林奇与弗罗斯特的合作作品中始终贯穿着的,是对无线广播技术——电台和电视——在这场文化转型中所扮演角色的深刻认知。

结果便是一次范式转变,塑造出了我们大多数人所熟悉的这个新世界;这也是美国文化剧烈发酵的时期,涌现出了新美国电影的初声、拉尔夫·艾里森(Ralph Ellison)的《看不见的人》(Invisible Man)、罗伯特·海因莱因(Robert A. Heinlein)的科幻小说,以及“垮掉的一代”和方法派演员——《双峰:回归》中沃利·白兰度(迈克尔·塞拉[Michael Cera]饰演)一角似乎就在戏仿这两者——同时还有一种电影风格在逐渐成形,它关注灾难与日常生活的贴近,这批美国惊悚片后来被称为黑色电影,林奇的另一个重要的借鉴来源。

On The Air (1992)

Wally Brando in Twin Peaks (2017)林奇反复诉诸失忆的情节,这不仅在《双峰:回归》中出现,而且在《妖夜慌踪》和《穆赫兰道》(Mulholland Dr., 2001)中皆有体现,黑色电影对其影响可见一斑。

作为一种久经考验、且其流行程度在黑色电影时代达到顶峰的故事引子,“身份丧失”这一主题甚至渗入了九寸钉乐队(Nine Inch Nails)2016年的歌曲“She’s Gone Away”的歌词,该曲为剧集量身打造,在路屋酒吧由乐队完整演出:“我记不起她为何来到这里/我几乎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们可以猜测,这里所谓的“她”指的是劳拉·帕尔默(Laura Palmer),这个名字取自奥托·普雷明格(Otto Preminger)的《罗拉秘史》(Laura, 1944)的同名女主角,一个人们认为已遭谋杀,后来发现其实并未死亡的女人。

林奇饰演的FBI局长戈登·科尔(Gordon Cole)的名字,则来自比利·怀尔德(Billy Wilder)《日落大道》(Sunset Boulevard, 1950)中的一个小角色,这部电影的主题正是美丽青春的幻象与时间的真实摧残之间的对抗——正因为听到有人喊出“科尔”这个名字,库珀才终于恢复了自我意识。

《双峰》第三季中Dougie Jones看《日落大道》新一季剧集在外观上也带着一种“低端黑色电影”(down-market noir)的气质:满是警察、杀手、人称“米彻姆”(Mitchum)的神秘犯罪团伙头目,甚至还有个前职业拳击手——88岁高龄的唐·默里(Don Murray)饰演的布什内尔·穆林斯(Bushnell Mullins),仿佛他上一次踏上拳台还是在《无敌拳王》(Body and Soul, 1947)或《出卖皮肉的人》(The Set-Up, 1949)的时代。

(他的办公桌上方挂着一张“斗士巴德”(Battling Bud)过去拳赛的宣传海报,那是喧闹的工人阶级旧日所残存的遗物,在如今这片干净无菌的白领办公环境中显得格外扎眼。

)这并不是在说,《双峰》看起来像是约翰·奥尔顿(John Alton)拍的——当下有什么作品能复刻那种视觉风格吗?

——而是说,林奇深知,要在2017年创造黑色电影美学,对传统的承袭就决不能止于明暗对比、逆光烟雾或抄点卡尔·弗罗因德(Karl Freund)在乌法(Ufa)时期——在他转行去拍《我爱露西》(I Love Lucy)之前——的摄影技巧。

林奇有种罕见的天赋:让借鉴的东西看起来像自己的原创。

已故的马克·E·史密斯(Mark E. Smith)——另一位与洛夫克拉夫特(Lovecraft)和林奇同类的艺术先知型人物,同时也是乐队The Fall的核心策划头脑——也有这种本领:他用口音浓重的半说半唱(Sprechgesang),配以源自斯科蒂·摩尔(Scotty Moore)与克里夫·加洛普(Cliff Gallup)那种的跳跃的、如蜘蛛爬行般的吉他风格,把早期美国摇滚乐转化成了仿佛是在曼彻斯特码头土生土长的音乐,即所谓的“乡村与北方”(country and northern)音色。

Bushnell 的拳击海报比起那群用金钱扼杀邪典致敬精神的导演,林奇一直深知“廉价感”的氛围价值,它能传达一种潜在的危险感。

通过《双峰》里的地摊特效——老虎机上方的那些红房间指示灯!

——和低成本动作场景——戴绿色园艺手套的超级英雄大战CGI光球,用手持晃动镜头来增添张力——林奇创造出了属于数字时代的贫民窟电影美学(Poverty Row aesthetic)。

有人可能会说,这些处理其实是法国视觉特效公司BUF偷工减料的结果,而非作者的有意安排。

但我们必须记住,同样是林奇,在当年拍摄《蓝丝绒》那个黑夜过去、鸟儿再度歌唱的大团圆结尾时,使用了一只廉价的知更鸟毛绒玩具——这个效果,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呼应了乔治·库查(George Kuchar)的短片《拥抱我的裸体》(Hold Me While I'm Naked, 1966)中的一个滑稽的煽情桥段。

赌场小特效

BOB特效卢卡斯常常去布鲁斯·百利(Bruce Baillie)在旧金山举办的“峡谷电影”(Canyon Cinema)放映会,这段经历或许激发了他想拍电影的志向,他也很可能在那里看过库查兄弟的作品。

这位电影人如今隐居在马林县广袤的庄园中,他长久以来说要转去拍摄“实验电影”的宣称是否会兑现,依然未知;但他似乎确实已经从商业大片的执导工作中彻底退休了,这一消息在某些人看来甚至是种解脱。

最近我在看一部以经典玩具产品线为题材的网飞迷你纪录剧集,其中一集讲到Kenner公司设计和生产《星球大战》系列动作玩偶的历史,我被片中那语气兴奋的旁白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给搞得心神不宁:他说,在普遍被认为令人失望的前传三部曲过后,续集三部曲的出现标志着系列重回正轨。

这个系列,据说,现在“完全交到了迪士尼创意团队的安全掌控之中”。

这类说法能被当作一种众所周知的常识而说出来,说明如今有多少人已经令人不寒而栗地习惯于将企业官僚体系当成是公众利益的保障者。

认为创作者等同于知识产权拥有者的观念,其实没有多长的历史——作为法律概念,它大致起源于19世纪初英美浪漫主义的时期,那时艺术家被视为普罗米修斯式的个体创造者。

而电影的集体创作本质,自然让主角—艺术家这一头衔的归属变得更加棘手,至今依然如此,但从很早以前开始,导演就被视为最有资格担此名号的人,这一普遍假设也在“作者论”支持者的辩护下被制度化了。

在工业化电影制作的历史中——也可以说是创意工作者与管理层斗争的历史——明星导演的崛起曾被视为一次属于艺术家的公关胜利。

然而随后,一个经过重组、结构调整且更加规避风险的管理层,用卢卡斯式的措辞来说,打响了“反击战”,非常成功地将公众注意力从导演转向了产权。

于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狂热粉丝们为迪士尼和福克斯的合并欢呼雀跃,人们同那些和蔼亲切又爱发段子打嘴炮的企业推特账号进行亲密的互动。

作为世界的一部分,电影必然要向这个世界妥协;我们对此心知肚明。

我们也知道,即便在看似充满敌意的环境中,电影也能诞生,甚至蓬勃发展。

但我斗胆猜想,除了彻头彻尾的专制和全权国家的控制之外,电影最糟糕的接生婆恐怕就是那些追求共识的企业创意团队了,它们与旧时那种工作坊般的制片厂模式截然不同。

在这样的环境中,确实也可以创作出真正有价值的作品,就像树能从废弃停车场中长出来,但这种土壤远非理想。

从历史的长远视角来看,虽然可以为当下的困境找到种种先例,但这不该掩盖一个现实:如今电影院上映的电影几乎到了史上最差的地步。

“这些庞大的跨国公司里充斥着恶性寄生虫、毒蛇、卑劣的杀人犯,他们吃的是钱,喝的是钱,拉的也是钱。

”——套用《双峰》中“扩音医生”为推销镀金铲子而怒吼的广告词。

娱乐巨头们出于必要,不得不与有血有肉的艺术家打交道,但他们最爱的,还是那些冷冰冰的、可随意塑形的、有着久经考验的吸引力的知识产权——因此艾格在迪士尼打造出了一份壮观的IP清单,也因此有了某种程度上作为当下重启潮流之症状的《最后的绝地武士》和《双峰:回归》。

这两部作品都面向过去,以及角色与过去间那种往往不太安稳的关系。

“是时候让旧事物死去了。

”亚当·德赖弗(Adam Driver)饰演的凯洛·伦在《最后的绝地武士》中如此宣称。

然而,否定他推倒重来的主张的,不仅有黛西·雷德利(Daisy Ridley)饰演的蕾伊这个忠于传统的角色,还有影片的结尾一幕:作为潜在的反抗军新兵的未成年一代在角落里低声传颂天行者卢克的传奇,宛如地下墓穴里的基督徒。

延续着J·J·艾布拉姆斯(J. J. Abrams)在《星球大战:原力觉醒》(Star Wars: The Force Awakens, 2015)中开启的翻新工程,约翰逊的这部续作进一步摒弃了原版中的角色,同时缓慢将叙事交给年轻角色,试图通过输入新鲜血液来让这个系列得以永久延续。

如今,“传说”才是核心,讲述者则是次要的附带,就像世世代代的神职人员一样;而你年轻时的流行文化,到你中年时仍然还是流行文化。

“是未来…抑或过去?

The Last Jedi (2017)Part 3 艺术/艺术家The Art/The Artist 《双峰》的一大意外之喜,恰恰是它总是令人感到意外,因为它对炒冷饭式地满足“粉丝情怀”不感兴趣。

(你也可以认为,偏离自己的品牌特征恰恰正是林奇的品牌标签,但我们在此就不要继续开脑洞了。

)最显著的证据,正是上文所述的对我们喜爱的核心英雄库珀的悬置,只有到故事进行了十五个小时后,他才以略微接近曾经自己的样子重新现身。

然而当他行驶在重生的蜿蜒道路上时,观众会遇到一些异常的景象,稀释了对抵达某种目的地的急切向往。

当第一次看到拉斯维加斯幸运七号保险公司的办公楼外,当身穿标志性青柠檬西装的道奇在广场上入迷地望着那位身穿牛仔帽,举枪瞄准前方的高瘦青铜雕像时,我心想这实在不是我能在一部《双峰》的回归季中所能预料到的东西——图像中充满异乎寻常的情感共振,对那些未命名事物的逝去而恸哭,好似我们从新鲜旷野出发时已然远去的距离,抑或是带着一丝责任感的,对那笔直的坦率和英雄般的志气的向往之情。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这部《双峰》也在银幕时间的刻画上和前作保持距离,最明显地表现在第七集中路屋酒吧(Roadhouse)的员工在午夜扫去当晚的残屑时,那个长达两分半钟的固定镜头中,同时还有奥黛丽·霍恩(雪琳·芬[Sherilyn Fenn])和丈夫查理(克拉克·米德尔顿[Clark Middleton])之间长时间的僵持,她对后者的戏谑和嘲讽在一个漫长夜晚中横跨了四个单集,像是在一条平行时间线上表演着对肥皂剧式悬念情节的模仿。

这里需要回忆一下,在《双峰》回归的消息被宣布后,林奇和 Showtime 曾因成本问题发生短暂的冲突,最终原先预定的九集被扩充至两倍——谢天谢地,作者丝毫没有向他们让步。

即便不了解 Showtime 高层具体看到了多少页的剧本,我们可以想象如何把所有的情节都压缩到九集之中,但随之我们便会失去那少许的笨拙、给劲的音乐演出、以及那整部剧中蔓延的迷幻、漫长和醉人语调,也就是一切令《双峰》独一无二的东西。

Audrey Horne《双峰》时间线的最终撕裂将库珀送往了敖德萨,并以“现在是几几年?

”("What year is this?")这个令人胆颤的问句告终,是一次试图战胜死亡的尝试——死亡之风吹遍了整部剧集。

在从《双峰:与火同行》到第三季之间那四分之一世纪时间的自然流逝中,些许人的离开不能被忽视,亟需盘点。

杰克·南斯(Jack Nance)、弗兰克·席尔瓦(Frank Silva)和唐·戴维斯(Don S. Davis)都在拍摄之前逝世。

在剧中,席尔瓦和戴维斯被再现为魔符般的漂浮头颅,与此同时,特效师基于戴维斯的身躯所制作的无头裸尸出现在南达科塔州的鹿角镇(Buckhorn, South Dakota),并和一位当地高中图书管理员的断头并置在一起。

至于南斯,林奇《橡皮头》的主人公——在一家连锁甜甜圈店和人斗殴后,他睡去,第二天再也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他在试播集的一次奇异但似曾相识的重播中再度出场,其中那具被塑料包裹的尸体已然消失。

上述或许都是内行人才懂的细节,但即便是普通观众也无法忽视大卫·鲍伊——《与火同行》中菲利普·杰弗里斯(Phillip Jeffries)探员——的逝世,到了第三季中,他变成了一只巨大茶壶般的铁制机器,从壶口呼出数字线索。

Phillip Jeffries变成的“壶”九十一岁的万人迷哈利·戴恩·斯坦通(Harry Dean Stanton)在剧集播完的两周后逝世,其长寿本就违背了一切的医学常识,他在生前再度扮演了“肥鲑鱼拖车公园”的主管卡尔·罗德,在一场肇事逃逸事故带走了一位年轻受害者的生命后,他见证了小男孩的灵魂升上天空,伴随着头顶电线的滋滋声。

(“在我这个年头,已经没有什么好指望的了”,这是他本剧中最精彩的台词之一,“只有等着那榔头咣的一下落地咯。

”)

Carl Rodd,Harry Dean Stanton饰

Carl Rodd 看到逝世男孩灵魂扮演阿尔伯特·罗森福尔德探员的米盖尔·弗尔(Miguel Ferrer),以及扮演“木头女士”玛格丽特·兰特曼的凯瑟琳·考尔森(Catherine E. Coulson),都在拍摄了各自的戏份后因癌症逝世,未能等到剧集正式播出。

弗尔在剧中的敏锐康健因此令人不安,至于考尔森,在她仅有的几个和霍克副警长(迈克尔·霍斯[Michael Horse])的电话场景中,已然行将就木。

作为从林奇的学生时代起就共同合作的伙伴,挂着氧气瓶的考尔森悲悯的诉说,在那些坚韧、痛苦的伯格曼式特写中,以及另一边霍克轻柔的顿挫,组成了本剧中最真实和有力的时刻。

在剧集前二季中扮演警长哈里·S·杜鲁门的迈克尔·昂科恩(Michael Ontkean)同样不见踪影——他依然健在,但已从演艺界退休,但在这里剧集并没有做出像《与火同行》中替换唐娜·海沃德的演员那样的举动。

比昂科恩大五岁的罗伯特·福斯特(Robert Forster)接替出演了弗兰克·杜鲁门,生病的哈利的哥哥,他在本季中不断向陌生人纠正自己的身份,并提及他弟弟的病情,看上去似乎成了剧组的内部笑话,这些看似能被轻易省略的冗长段落,被林奇和弗罗斯特一丝不苟地保留下来。

Frank Truman / Hawk但不是所有的死者都被哀悼。

我们能享受到显著的地摊小说式趣味,比如当萨拉·帕尔默(格雷丝·扎布里斯基[Grace Zabriskie])——饱受折磨的劳拉的母亲——在酒吧里被一恶霸性骚扰时,她像个布谷鸟闹钟一般打开自己的脸,露出一片黑暗中一排咧嘴笑的恐怖珍珠色白牙,咔哒一下将对方置于死地。

扎布里斯基的每一幕都诠释着不经过滤的恐惧与厌恶,以及对自己活着的每一刻所感到的耻辱感,尤其是那场杰出的表演:在超市结账时,她突然被眼前货架上的一排火鸡干新品感到不安,于是那看似平凡的场景突然渗透出食尸鬼似的难堪和丑陋。

我真希望把这样的东西收藏进时间胶囊里。

Sarah Palmer在《双峰:回归》中无处不在针对女性的暴力,以及女性自身的暴力:萨拉的血盆大口;戴安回忆自己被库珀——这位曾经的同事、朋友和上司——强奸;第八集中,穿睡衣的女孩的嘴被什么东西入侵。

在这个层面,《双峰》也显得紧贴时代脉搏(au courant),尽管人们一直在质问林奇作品中那些饱受折磨的女性的意味,以及她们是否反映了现实中的类似处境。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在高中时写作一篇关于剧集前二季的论文时,曾读到一篇控诉意味的,名为《私刑处决女性:对〈双峰〉的女性主义解读》(Lynching Women: A Feminist Reading of Twin Peaks),其作者戴安娜·休姆·乔治(Diana Hume George)在文中自问:“当我们观看《双峰》时,痴迷于这部剧的观众到底在兴奋(getting off on)什么?

” 她给出的答案是:“我、我们,这些二十到四十岁的中青年观众,被一个少女的性虐、谋杀和肢解激起了快感。

1956年的女孩在这部新剧中,性虐待、残忍谋杀和身体肢解的程度大幅升级,而在这座充满恶男恶女的山丘之中,坐在山巅之上的便是邪恶的库珀。

在库珀所统治的地下犯罪世界中,对地位的谋取成为了大多数行为的动机,这种情形在第十三集中以一场掰手腕对决达到了极致的展现。

这个名为“C先生”的男人冷酷老练,沉默寡言,带着漆黑的眼睛和下垂的嘴角,穿着嘎吱作响的人造皮革配以蛇皮图案的衬衫,外加一头中年格伦·丹泽(Glenn Ganzig)风格的湿冷黑长发,是继《蓝丝绒》中丹尼斯·霍珀(Dennis Hopper)饰演的弗兰克·布斯以及《我心狂野》(Wild at Heart, 1990)中威廉·达福(Willem Dafoe)饰演的鲍比·佩鲁之后的又一位纯种反社会人士,并因拥有超人般的铁拳以及疑似违抗死亡的能力而显得更加危险。

在第二集中,他的女性同谋达雅(妮可·拉利伯特[Nicole LaLiberte])穿着内衣懒散地躺在汽车旅馆的床上,他是先油嘴滑舌地哄骗背叛了她,接着无情地将她痛打一顿,随后利落地给她的脑袋上了一枪。

接着他倚仗年纪与地位,命令他的门生理查德执行自杀式任务,临别时冷漠地来了一句:“再见了,我的儿子。

” 这便是理查德的绝唱,这个面部苍白,颧骨分明,轮廓如冰霜一般的帅小伙,曾在路屋酒馆掐住一个年轻女子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我要在操你的时候大笑,婊子。

” 有其父必有其子(A chip off the old block,译注:直译为“从一块老木头上削下来一片碎屑”)。

Richard Horne / Mr.C为了平衡这种暴力弥漫的境地,在剧中也能找到些许真诚善意的时刻——雪莉(梅晨·阿米克[Mädchen Amick])提议给点里一位贫穷的樱桃派食客一点款待,或是罗德自掏腰包帮助一位正准备卖血的拖车公园租客——尽管在这炼狱般的美国,这些小的善意几乎微不足道。

“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纳奥米·沃茨扮演的Janey-E在解决丈夫的欠款时怒斥两个讨债的混混,“居然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人,对他人的痛苦没有任何同情或关心?

Janey-E Janey-E是《双峰:回归》中为数众多的强硬派妻子、母亲及类似女性的一员,她们的心理恐怖主义与剧集中用肢体暴力横行霸道的男性恶人旗鼓相当。

(詹妮弗·杰森·李[Jennifer Jason Leigh]扮演的合约杀手尚塔尔尽管以直白的暴力为生,性情却十分平和,只要她的口袋里还藏着几包奇多。

)她们的演出包括奥黛丽的奚落;萨拉的悲痛;满怀装腔作势的仇恨的黑斯廷斯夫人(科妮莉亚·格斯特[Cornelia Guest]);本·霍恩冷酷的前妻希尔维娅(扬·达西[Jan D’Arcy]);以及杜鲁门警长的妻子朵丽丝(坎迪·克拉克[Candy Clark]),她不留情面地在手下面前数落这位耐心的丈夫。

在警局的一次类似事件后,副官查德·布朗斯福德(约翰·皮尔伯德[John Pirruccello])开始当众嘲笑这种“妻管严”(henpecking)现象,这个和当地犯罪分子暗中勾搭的、彻头彻尾的流氓,却被接线员(乔妮·西伦[Jodi Thelen])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她回答道,“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 在这里,怒火的根源是她参军的儿子自杀所带来的创伤,而西伦这一句精准的台词,传达了一个简单的常识——不管你对一个人有什么看法,你大有可能并不了解故事的全貌。

Maggie 接线员尽管剧中这些女性的坏脾气被证明源自创伤,林奇仍无法完全免于批评,因为如今的环境偏向于鼓励那些理想化的女权形象。

关于《双峰:回归》中的女性角色,也许可以参考法斯宾德的一番话——后者作品中痛苦女性的比例丝毫不亚于林奇——在1978年德国《花花公子》杂志的一篇采访里,当被问到自己是否厌女时,他说道:“总是得解释‘我不是厌女者,我不是反犹主义者’,真是太愚蠢了。

我认为这种‘厌女’的指控来源于一个事实:我比大多数导演更认真地对待女性。

对我而言,女人不仅仅是为了让男人兴奋的工具,她们不是电影里的客体。

这种物化女性的态度是我最鄙视的。

我只是展示了女性为了逃脱客体的处境,相比于男性,不得不通过更加激烈的、令人不适的手段。

”除去那少数几部电影、剧集、梗图(memes)等种种,今年(2017年)对于影像艺术而言,注定会被铭记为 MeToo 运动之年,其中众多女性以及少数男性公开诉说了自己在娱乐产业中遭受的各种性行为不端所害的经历。

任何将哈维·韦恩斯坦这头公认的肥得流油的猪(certified sloshy-bag-of-spoiled-lard Harvey Weinstein)变成邋遢的社会弃儿,并将其打发到我国最西部的酒馆里一醉方休的机会,我都举双手赞成,然而值得一提的是,这项运动很快就被某些道貌岸然(Pecksniffian)的专栏作家和极右翼投机分子迅速且热情地接纳,此类人士之前并不以支持社会正义而闻名,比如“怪家伙”迈克·瑟诺维奇(Mike Cernovich),他在推特上一系列标着 # Pedowood(恋童好莱坞)的引战帖子中所指控的,与阿曼达·赫斯(Amanda Hess)在《纽约时报》文章《天才艺术家神话如何为伤害女性开脱》(How the Myth of the Artistic Genius Excuses the Abuse of Women)里列举的对象几乎如出一辙。

《天才艺术家神话如何为伤害女性开脱》赫斯的文章中讨论的话题之一,是那个老生常谈的“将艺术作品同艺术家区分对待”的话题,传统意义上,这一立场的支持者希望能保留并保护那些被有劣迹的艺术家创作的作品,同时完全摒弃他们自身。

我个人也倾向于保护艺术,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形式的作品被打入冷宫,无论有意还是无意,但同时我也认为,这种将艺术品和艺术家一刀两断的做法是不切实际的,且这种做法的后果是如此地不堪,在文化批评中几乎无人愿意或有能力讨论。

在1995年,《纽约时报》中曾发表过一篇关于瑞典作家奥古斯特·斯特林堡(August Strindberg)传记的书评,其中作者埃里克·本特利(Eric Bentley)概括了这个问题的本质。

斯特林堡在莫莉·哈斯克尔(Molly Haskell)1974年的重要著作《从被神化到被强暴:电影的女性塑造》(From Reverence to Rape : The Treatment of Women in the Movies)中被称为“大名鼎鼎的厌女者”,而他的作品近年最出色的影视化改编则是莉芙·乌曼(Liv Ullmann)2014年执导的《茱莉小姐》(Miss Julie)。

在评论中,本特利将斯特林堡的病态预言与其同时代的挪威人易卜生(Ibsen)健全的道德观进行了对比(然而当易卜生的文字经过了法斯宾德的镜头,也随即带上了黄疸病的氛围)。

关于斯特林堡的作品,本特利写道:“他的性别歧视在道德上无疑是错误的,但他的那种洞察力却是那些道德正确的人所不具备的,哪怕同样是天才。

他们可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吗?

这些遗存下来的问题,不保守地说,并非这个大多由左翼人士组成的时事评论界(commentariat)目前所关心的对象。

在这个充斥着政治不满与失权的寒冬里,时评界在他们能掌控的领域——比如在文化界和校园——施加硬权力,是在发泄被现实政治(realpolitik)的琐碎沉闷所挫败的激进能量:你也许没有办法去赢得政权,但最起码还能打垮那些有问题的东西。

(另一个用剩的词语是“有毒的”[toxic],你可以想象评论人士作为某种知识分子中的“职业安全和健康署”[OSHA]人员,试图将坏东西都隔离起来以防感染。

)林奇这些年来虽受到过一定程度的审视,但凭借其德高望重的地位,以及他和蔼可亲的天真(“gee whiz”)性格,他大多数时候依然维持了其备受喜爱的小众怪才的明星身份,同时也创作出了真正从精神淤泥的深处出土的,带着尖锐刺痛的作品,比如莎拉·帕尔默隐藏的笑容。

他在现实中看上去确实是个友好的伙计,但这对其缪斯而言并无太大意义。

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充满了伪科学种族主义色彩,他死于贫困,肚子里塞满罐装肉,但他仍然是一位至关重要的艺术家;反观那亲切可爱、毫无瑕疵的进步派吉尔莫·德尔·托罗(Guillermo del Toro),尽管一再宣称想要改编洛夫克拉夫特的《疯狂山脉》(At the Mountains of Madness),大概终究会在衣食无忧,腰缠万贯,被各种纪念品包围的情况下离世——但他算不上什么艺术家。

吉尔莫·德尔·托罗改编的《疯狂山脉》释出镜头(该项目由于预算原因被叫停,目前能否发行仍未知)如果电影(无论我们如何定义它)的未来会更加女性或多元,而不像是《666客房》中看到的压倒性地被男性主导的局面,那当然再好不过——我不认为任何人在看到电影界的现状后,会认为保持原样会更好——尽管我仍担忧的是,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未来会更加承蒙于大企业官僚机构的恩赐,它将披着进步主义的外衣,把激进主义的目标纳入到扩大市场份额的实际目的中。

一场中产阶级高层内部的叛变,提出的终究是中产阶级高层式的解决方案,并在批评界低级写手的怂恿下成为正统,正如马克·E·史密斯(Mark E. Smith)在2008年的回忆录中对自己最喜爱的一部电影所做的生动总结:“那些头脑苍白的自由派,总是把所有微妙的东西都抱怨没了,他们一向如此。

” 如果所谓“艺术天才的神话”的确需要被一定程度地揭穿,我们也应该回想一下,这个神话恰巧也是商业体系十分希望能摆脱的障碍,某几位能够持续制造大量利润的除外。

这种体制已经针对所有知识产权设计了所有可能的保险措施,以免它们被任意创作者个人的不当行为所玷污,并在有必要的时候将艺术品和艺术家分离开来,并转手给其他人——有点像把一颗断头安在另一人的尸体上面。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Part 4 生活教训Life Lessons《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的大卫·西姆斯(David Sims)在撰文评论伍迪·艾伦事件时,表达了一种我们如今已耳熟能详的观点:“好莱坞一直以来是一个以创作者为中心的产业,崇拜那些伟大的男性导演,他们奖项无数,面对记者言辞晦涩,用电影表达内心最深处的情感。

正是这种诗化的观念,为许多‘有问题’的创作者提供了庇护。

”姑且不论好莱坞现在或曾经给了导演无限自由这一值得商榷的说法,有一点可以肯定:如今,创作者和他们的“内容”都正面临一种全新的审查标准,以筛除潜在的问题。

这种局面,很大程度上源自技术决定论——透明度提高,监控影像无处不在,全天候循环运转的文化新闻让信息飞速传播,形成共识又引发反弹都只在眨眼之间。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这样的事情我们并非第一次经历。

电影、广播、电视和家庭录像的兴起,每一种媒介都以自己的方式,从内部重塑了一代又一代文化消费者——无论是作为观众、听众,还是作为个体。

丹尼斯·林(Dennis Lim)在他关于林奇的新书《他来自异世界》(The Man from Another Place)中谈到了林奇所引发的邪典崇拜,他指出:“需要指出的是,很多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成长起来的人——也就是相当大一部分的X世代人——是在自己家中最私密的地方,比如客厅或卧室里,通过一盘《蓝丝绒》的录像带或一集《双峰》才首次接触到林奇的。

”其中《双峰》的文本鼓励人们进行“集体解密”,而当时一部分解密正是在 Usenet 的 alt.tv.twin-peaks 讨论组上进行的,那时互联网还刚刚起步。

《双峰:回归》中有个致敬了古怪的旧时互联网的彩蛋:名叫黑斯廷斯的角色是鹿角镇高中的校长,业余时间里他研究另一个维度,将其发现发布在一个名为“The Search for the Zone”(“寻找谜区”)的博客上。

相关集数播出后不久,人们注意到现实中真的上线了一个名为“The Search for the Zone”的网站,页面设计模仿了早期 Geocities 或 Angelfire 网站的风格。

theseachforthezone.com(于2020年12月21号关闭)撇开这个有趣的彩蛋不谈,《双峰:回归》与互联网的联系,还在于它涉及到了那不可回避的 Web2.0 互联网形态。

这一形态所引发的观念变革,同前述一切媒体巨变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改变了我们生活节奏的设备,不仅出现在“扩音医生”的广播宣言中,也成为整部剧中一些最奇怪且拖延的喜剧插曲的主题:比如露西和安迪(由金米·罗伯特森[Kimmy Robertson]和哈里·戈斯[Harry Goaz]饰演)为了某家居购物网站上的一把毫无特色的椅子该买哪种颜色而争执不休;又比如杜鲁门警长为了和海沃德医生(沃伦·福斯特[Warren Frost]饰)进行一次视频聊天而进行的冗长仪式:先打一通预备电话,再用纸笔记下医生的Skype账号,然后拉动一根树枝形状的控制杆,让电脑屏幕从桌面升起,以便登录上线——这一整套笨重而过于复杂的装置,在1950年代科幻电影中倒是经常出现,比如赫伯特·L·斯特罗克(Herbert L. Strock)执导的以机器人失控为题材的惊悚片《空间科学站》(Gog, 1954),这种设计是技术奇点恐慌的早期体现,但也无法完全摆脱那个时代对“未来会很有趣”的主流想象。

Gog(1954)我们或许可以将这些场景的意义理解为,林奇在试图揭示,那些看似解放性的新时代科技——它们同赫尔佐格在1982年所预言的“通过摄像头在超市挑选蔬菜”的技术并没有多大差距——其实并没有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简单。

但林奇还在关注一些只属于我们当下时代的东西。

在第一集中,我们见到了年轻的山姆(本杰明·罗森菲尔德[Benjamin Rosenfield]饰),他受雇于一个只被称为“某个百万富翁”的匿名赞助人,在曼哈顿一处阁楼里守着一个巨大的、空荡荡的玻璃盒子,盒子周围布满监控摄像头。

这个盒子只有一个开口,朝向建筑外部,漏出一点城市灯光。

某晚,山姆不在时,正在从“黑屋”(Black Lodge)返回人间的库珀突然悬浮着出现在这个玻璃盒中,此刻,这个长方体空间仿佛开始像手风琴一样收缩折叠成一连串越来越小的嵌套盒子,最终变得像是老式折叠相机的皮腔。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这些发生在纽约的场景常被解读为某种针对节奏缓慢的《双峰:回归》的调侃式的观影提示——耐心点,盯着你面前的盒子看,也许会发生些什么。

它们同时也引入了贯穿全剧的“监视”主题,这一主题其实早在杰弗里·博蒙特钻进多萝西·瓦兰斯的衣橱时,就一直是林奇关注的焦点。

当下的技术今非昔比,所以除了传统的偷拍和盯梢,我们还看到了追踪器、监狱和赌场的摄像头,甚至还有一块巨大的、极其先进的监控屏幕,把一场史诗级的扳手腕比赛和随后的处决变成了某种观赏性体育赛事。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需要指出的是,剧中许多看似正派的角色事实上都隶属于联邦调查局,而这个机构正是现代美国的监控国家体系的奠基者。

戈登、艾尔伯特,以及克莉丝塔·贝尔(Chrysta Bell)饰演的探员塔米·普莱斯顿,组成了一个伤亡率极高的、名为“蓝玫瑰”(Blue Rose)的超自然调查小组。

这个名字颇为恰当:一种自然界中不存在的花,正好对应这个小组要追查的那些名为“念像”(tulpas)的神秘人造生物,它们带着假面生活在人们之中。

这个名字还暗含某种黑色电影意味:你可能会想起弗里茨·朗(Fritz Lang)的电影《蓝色栀子》(The Blue Gardenia, 1953),这部影片罕见地直白呈现了单身年轻女性日常面临的性暴力威胁;或者你也会联想到它的片名可能取自的真实案件:1947年那起悬而未决的“黑色大丽花”谋杀案,受害人是22岁的伊丽莎白·肖特(Elizabeth Short),一位不知为何来到洛杉矶的波士顿年轻女子,最后却被人分尸两截弃于荒地,连盖上一块塑胶布的体面都没能得到。

“Black Dahlia”, Elizabeth Short当“蓝玫瑰”小组监视着焦灼的家园前线时,人类的愚行也正被远在彼方的智能生命所监控与干预。

在《双峰:回归》中出现的众多屏幕中,只有一个看起来像间正经的电影院——一个巨大的空间,屋架间布满了虚构的机械装置,仿佛出自林奇1990年的音乐剧《第一号工业交响曲》(Industrial Symphony No. 1)。

这个场景拍摄于巴洛克复兴风格的塔楼剧院(Tower Theatre),位于洛杉矶市中心昔日的百老汇“剧院一条街”上。

这座剧院曾在林奇的《穆赫兰道》中作为“寂静俱乐部”(Club Silencio)登场,而在剧院1927年开幕时,这里正是《爵士歌手》(The Jazz Singer, 1927)的首映场地。

正是在这个空间里,一个立场不明的异次元形象,即那位高大的、瘦骨嶙峋的“救火员”[Fireman](饰演者卡雷尔·斯特鲁基[Carel Struycken]像环球影业邪典恐怖片演员兰道·哈顿[Rondo Hatton]一样患有肢端肥大症),通过一段类似新闻片的影像,接收到了三位一体原子弹试爆的画面。

随后发生的事情极为奇幻,但也并不比这样一个史实更离奇:当年普通美国平民看到核弹爆炸的首度公开影像时,确实有不少人是在这种华丽如宫殿的空间里观看的。

Tower Theatre如今的屏幕虽变小了,却数以百万计,而且其中有些会反过来看你。

无论你此刻在做什么、身处何地——你都在被监视。

这或许令人安心:八月,饰演“肥鳟鱼拖车公园”里一位蓬头垢面的居民的演员杰里米·林霍尔姆(Jeremy Lindholm),在华盛顿州斯波坎因用棒球棍袭击女友而被捕,最终正是靠监控录像定罪的。

但这同样令人恐惧,因为这些小屏幕永远开着,永远在干扰着、介入着、刺激着,就像大北方酒店里本·霍恩(理查德·贝梅尔[Richard Beymer]饰演)办公室中那种挥之不去的嗡嗡声一样,令人烦躁不安。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即使是曾经的私人写作行为,如今对于我们这些接入了网络的人来说,也变成了一种嘈杂纷乱的公共“通话”。

评选榜单的年度仪式是种私人主观之举,理论上可以体现集体智慧——但现在,前所未有地,我们能通过社交媒体动态和评分聚合网站实时看到某种共识的形成过程。

我深信,这对文化话语的运作方式造成了难以量化的影响。

我的直觉是,这种影响必然会显现于互联网文化之为全体的机制中,无论好坏——它让所有参与者都感到自己始终被展示着,制造出一种泛滥的观察者效应,使得人们难以自然而不加修饰地表达和行动。

在公共生活中,这种现象终归有其积极意义——尽管在这样的氛围下,厚颜无耻地公开吹牛说粗话甚至更恶劣的言论,倒可能被错认成“痛快的真话”,而在实际情况中,那些混蛋们反而更加有恃无恐。

但在艺术领域,这却可能是灾难性的。

我们已经被“家人们快给我转发起来”之流的注意力经济给训练得如同巴普洛夫之犬,而这在文化领域中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对那种讨好大众的友善品质的几近病态的推崇。

德尔·托罗这个人人称颂的老好人,不过就是最新一个受益于这种机制的高调的庸人,而与此同时,那些需要深入脑中泥沼、从中打捞出内容——无论有这内容多么令人不快——来用于创作的艺术家们,却面临着被进一步边缘化的风险。

我感觉,无论是在文化的生产还是讨论中,我们看到的都更多是人们希望别人以为他们的所思所感的东西,而不是他们真正所思所感的东西。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每年给某一媒介的作品排个最佳榜单,这种行为其实总是带着不同程度的无知——因为没人能看完所有作品。

根据FX电视网的统计,2017年在流媒体、公共以及有线电视上共播出了487部原创剧情剧集;而我目前还差485部才全部看完。

如果你真刷完了这些剧,那愿上帝保佑你。

只有给那些碰巧能被更广大的公众所看到的作品排一份年度榜单,才能某种程度上表达一个人对某一年度的艺术的体验,这一向如此,现在可能比以往更甚。

之所以说“比以往更甚”,是因为尽管我们仍在构建“年度回顾”叙事,但互联网带来的丰富资源早已扰乱了日历年的概念,松动了我们与当下之间的联系。

2017年,我花了大量时间观看那些制作时间比我出生还早半个世纪的电影,聆听那些在我二十岁的时代录制的音乐——那时我还看不到四十岁的影子,不会抱怨右膝反复隐隐作痛,更不会去抱怨当代艺术圈那一套嘴上夸夸其谈、占领立场高地、强行营造共识后又故作姿态地自我转向,让一切看起来既典到发麻,又割裂得有如群魔乱舞,以及那种令人恼火的、愈发普遍的期待:每一部作品都必须明确表达出它意图的正派。

由FX统计的历年原创剧集数据这或许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在整个西方视觉艺术的历史中,道德教化一直就是它被期待承担的功能,那些含糊不清或纯粹视觉快感的部分,则作为次要的副产品,常常被文艺复兴时期的商人、贵族与神职人员这些委托创作的人所忽略或假装忽略。

即使到了今天,视觉艺术依然(甚至越来越多地)被认为应当传达某种教训,尽管这种教训的内容或所信奉的信仰已经变了。

这有时被视为电视剧集近年来能获得文化资本的一大原因——它更有能力加入公共讨论,如下水道咕嘟流动般无休止地生产深度思考与剧集复盘,总是宣称“我们需要谈谈…”某某话题之类,而我一辈子都不想同这些文字的作者谈论任何话题。

Crumb(1995)对这种话语感到某种程度的疏离与反感,对于我这种旧时代的基因型号来说,大抵也算情理之中——记得我之前提到的硬件么?

——毕竟陪伴着我成长的,是翻来覆去地看《克鲁伯》(Crumb, 1995),它将创作描述成本我的催吐剂,还有一遍遍重读《柯南伯格论柯南伯格》(Cronenberg on Cronenberg),其中充斥着类似这样的话:“作为一名艺术家……你的责任就是不负责任。

一旦你谈论政治或社会责任,就等于砍掉了作为艺术家最有力的手脚。

”林奇自己青少年时期发现的启蒙读物叫做《艺术精神》(The Art Spirit),是画家罗伯特·亨利(Robert Henri)——他是林奇在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Pennsylvania Academy of the Fine Arts)的校友——所编撰的讲稿和笔记集,1923年首次出版。

亨利与阿什坎画派(Ashcan School)有所关联,那个画派的画家们致力于把现代生活的泥泞与秽物统统泼洒到画布上。

不过,他的书读起来更像是一首颂诗,献给“艺术天才之神话”这叫人头疼的老问题,它宣称:“艺术家应该脱离群众,开辟新的道路。

在那里伴随着他的,是他为之奉献一生的理念。

The Ashcan School Painted the American Working Class应该说,《双峰》中确实存在一些具有社会救赎意义的教训,只要你愿意去寻找,或者有人付你钱去寻找,总能发现。

比如当科尔会见他的幕僚长,由大卫·杜楚尼(David Duchovny)饰演的一位跨性别女性时,他忆起自己曾痛斥那些嘲笑她变性的“跳梁小丑”同事,此时毫无疑问,这位艺术家在字面意义上正在向作为观众的你传达一个他所坚信的,且坚信你也需要听到的讯息:“修修你的心,不然就去死吧。

”(“Fix your hearts or die.” 译注:剧集中为第三人称的“Fix their hearts or die.”)林奇同时也是超验冥想(Transcendental Meditation)的公开倡导者——新加入剧集的贝尔就是林奇的音乐合作人兼超验冥想同好——你或许能从剧集的某些片段中看出其影响:比如,库珀以道奇的身份踏上了一段在茫然无知的惊奇中探索世界的征途,一路上凭借毫无心机的纯真而赢得无数盟友;又如,埃沃雷特·麦克吉尔(Everett McGill)饰演的“大艾德”·赫尔利坐在双R餐厅的柜台前,闭上眼,似乎在接受自己失去此生挚爱的命运,结果却将她重新唤回自己身边。

Denise

Big Ed当然,林奇对性少数群体权利或超验冥想的关注,只能在很有限的程度上解释他在本剧中的真正意图。

表面上看,这意图其实再清晰不过:作为林奇核心主题的二元对立直接体现在剧名中,整个故事则围绕一善一恶两个库珀展开,他们缓慢地相互旋转、贴近彼此的圆心,直至一场终极的对决与清算。

《双峰》确实可以被理解为某种道德剧,将黑暗与光明相互对立——《绿野仙踪》(The Wizard of Oz, 1939)仍是林奇最原初的灵感来源。

但整部剧中不断发生的事件,逐渐打乱了这两个极点之间清晰的对立,而林奇本人往往也似乎对那璀璨黑暗之中所感知到的形体抱着一种可疑的迷恋,从恶中得到正面的欢愉,在邪恶库珀首次出场时那嚣张的气焰和他造成的混乱中,这一点便表露无疑。

若是要汇集一份针对林奇的犯罪证据档案,我们或许还会想到伊莎贝拉·罗西里尼(Isabella Rossellini)曾说过,在拍摄《蓝丝绒》中那场残忍的性虐待场景时,她的导演在镜头外绷不住地咯咯狂笑。

在《双峰:回归》影碟附带的幕后花絮中,你可以看到林奇与女演员们交谈时展现出显而易见的温柔、亲密与令人信任的体贴,而正是同一个人,又十分兴奋地指导饰演小矮个杀手“冰锥”艾克的演员克里斯托夫·扎雅克-德内克(Christophe Zajac-Denek)应该如何用冰锥干掉一个女人:“手臂往后拉到最远,然后狠狠把东西扎进去!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花絮这里的道德天平是摇摆的,并且同样地,整部剧那宏伟如建筑般的叙事结构——许多人据此认为电视剧已足以与长篇小说平起平坐——也因为加入了各种不实用的舷窗、石像鬼、无法进入的密室以及其它意义不明的自负装饰,而变得不甚雅观。

伊丽莎白·安维斯(Elizabeth Anweis)和安娜·德拉·雷古拉(Ana de la Reguera)所谈论的那些人到底是谁?

我应该知道他们是谁吗?

仔细想想,我真的有见过奥黛丽一直嚷嚷着的那个“比利”吗?

为何查琳·易(Charlyne Yi)在路屋酒吧的地板上匍匐前行,绝望、颤抖、尖叫,却没人注意到她?

为何第十七集的大半篇幅都要把库珀的脸叠印在画面上?

而他的表情,究竟是种着魔的状态,还是种难以估量的悲伤?

Part 15 结尾

Part17 中 Cooper 特写的叠化这种迷失的战栗令人兴奋——它模糊地触及了事物的核心,这核心正是生活最直接地打动我们的东西,正如赫尔佐格说,电影的坐标就永远定位在那里。

而当我听到那些异口同声的、有时连意图都懒得掩饰的叫嚷,要求艺术必须屈从于“教益性”、“积极肯定”和“能自我定义”的特质时,我会想,当这些人不得不调和自己不听话的思想与向外界呈现出的理想自我之间的落差时,或者当他们必须面对自己那仿佛追随着一连串受挫的欲望而直通坟墓的人生时,或者当他们彻底迷失方向时,他们会看什么、读什么、听什么?

也许他们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但《双峰》有:如同叠句一般贯穿整部剧的,是杰瑞·霍恩在荒野之中挣扎翻滚的身影,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被追赶,还是在追赶别人。

为剧集配乐的作曲家安杰罗·巴达拉曼蒂(Angelo Badalamenti)回忆起林奇在他即兴创作“劳拉·帕尔默的主题曲”时给予的指导:“我们现在身处一片黑暗的森林,微风穿过美洲梧桐的枝叶,月亮高悬,背景中传来几声动物的叫声,你能听见猫头鹰的啼声,你就在那片黑暗的森林中;把我带进那片美丽的黑暗吧。

”而但丁的《神曲·地狱篇》第一曲的开场则是:“在人生的中途旅程中/我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幽暗森林/因为正道已然迷失。

”我们重回了文艺复兴的时代,这恰如其分——因为《双峰》有多半篇幅都带着那种“勿忘你终将死去”(memento mori)的骷髅的微笑。

Jerry Horne假如未来还和今天一样的话,没人知道那时人们还会使出怎样的手段去绝望地继续回收一切叫得出名字的知识产权,但可以确信,到了大卫·林奇离世的那一天——他的这部近作表明了这个念头萦绕在他心头不远处——任何试图去真正延续《双峰》的尝试也会彻底终结。

我十分满足的是,他是这部约18小时长的作品的最重要作者,它在他那里称为电影,在Showtime企业备忘录中称作“内容”(content),在颁奖机构那里则称为电视。

没有一件艺术作品能在真空中诞生,但林奇将自己摆在一个能够全面控制其创造的神话的位置上,这带来的可能性,远胜过像莱恩·约翰逊这样的临时看守在那个堪称流行文化中的“联合国认证世界遗产”的项目里能做的一切,同样也不是那些被剧集主理人(showrunner)雇来执行既定风格模版的人能完成的。

(就算电视作为整体并没有开始变得像电影,这个用“扩展宇宙”(extended universe)的形式支撑系列片运营的时代,已然将电影变得更像连续剧。

)《双峰》是林奇的作品,正如《八小时不成一日》是法斯宾德的作品,或1975年在ABC播出的电视电影《废墟中的爱情》(Love Among the Ruins)是乔治·库克的作品;还有比尔·冈的黑色中产肥皂剧《私人问题》,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的多频道装置作品《原始》(Primitive, 2009);克莱尔·德尼执导,Arte制作的电视电影《美国滚回家》(US Go Home, 1994);还有雅各布·奇欧奇(Jacob Cicocci)的音乐视频组曲《紧急情况》(The Urgency, 2014)、内森·菲尔德的《吸烟者请进》(Smokers Allowed, 2015)、瑞秋·罗辛(Rachel Rossin)的VR“体验”作品《天空是一道裂痕》(The Sky Is a Gap)、罗宾·施沃尔和詹姆斯·基尼茨·威尔金斯(Robin Schavoir & James N. Kienitz Wilkins)长达215分钟的、于网络首播的《共和国》(The Republic, 2017),或许还包括史蒂文·索德伯格的《马赛克》(Mosaic, 2018,译注:一部带互动功能的剧集,允许观众在手机APP中选择不同的剧情走向)——我还没能抽出时间在手机上观赏它。

Love Among the Ruins(1975)

Primitive(2009)这种作者性的出处,在其它地方往往不那么容易以严格的作者论条款来辨认,这个难题在经典形式的电影里早已有之。

雷蒙德·杜尔格纳(Raymond Durgnat)在他的文章《电影究竟是谁拍的?

》(Who Really Makes the Movies?)中计算了有关数据,并屈服道:“《阳光下的决斗》(Duel in the Sun)的80%归塞尔兹尼克(Selznick)、80%归维多(Vidor)——共计160%。

” 以同样的算法,我可以说如HBO的剧集《副校长》(Vice Principals, 2016-2017)100%归丹尼·麦克布莱德、60%归乔迪·希尔、40%归大卫·戈登·格林,共计200%;网飞制作的《桑迪·韦克斯勒》(Sandy Wexler, 2017)95%归亚当·桑德勒、5%归导演史蒂文·布里尔——也许有比我更好的头脑能算出林奇/弗罗斯特公式的比例。

虽然我并不认同那些相信那些狂热的“高端电视剧”(prestige television)教徒的观点,毕竟绝大多数此类剧集并没有在逃脱连续剧式叙事推进的同时还能实现完全的自给自足,但我相信曾经被赫尔佐格和法斯宾德隐隐批判的那种干瘪过时的电视美学——即情景喜剧式的三机位系统——在今天已经淡出了我们视野。

尽管大多数被吹捧的优质电视剧集的导演水平仅仅聚合了所谓“电影感”炫技中最浮夸和空洞的一面,但对于比如蒂姆·海德克(Tim Heidecker)和埃里克·维尔海姆(Eric Wareheim)作品中那种网络卡顿式剪辑(glitched-out editing style),我确实想不出什么明确的先例。

Tim Heidecker and Eric Wareheim且不论它们各自的差异,将电影长片、短片、动画、电视连续剧、博物馆的视频装置、影院的扩展作品以及在线艺术网页团结起来的,无疑是图像之中运动的属性或潜力。

至于林奇,他的名声主要建立在他在电影和电视的创作成就中,但他始终保持着跨领域的实践,包括雕塑、摄影和绘画,而“发现运动的可能性”对于他的艺术启蒙至关重要——据他自己的创作神话,令其决定投身电影的时刻发生在他在费城求学期间,当他在某一深夜修补一幅画作时,突然心生了想要看到它动起来的急切渴望。

年轻的林奇希望能在不同艺术门类间游刃有余,但这种特质在大多数评论界人士身上却并不常见,即便是在智识更为冒进的迷影评论家中也不例外。

迷影文化长期以来都将电影视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在许多年里,它确实如此——这种观念的确少许抵挡了来自电影新闻业骗局的最恶劣倾向的侵蚀,至少还能坚持对电影形式的严肃关注,以面对票房崇拜、明星迷信和伪道德说教;然而,这种保护经常意味着将电影隔离于其他艺术,甚至其它种类的“运动影像”艺术,似乎害怕承认它们之间具有某种混血般的亲缘关系。

也有一些例外,最著名的例子包括塞尔日·达内(Serge Daney),他在1987年离开《电影手册》(Cahiers du cinéma),成为《解放报》(Libération)的一名“全媒体评论家”;或者雷蒙德·贝鲁尔(Raymond Bellour),他曾是达内共同创办的《通信》(Trafic)杂志的常驻撰稿人,其研究探讨了不同媒介在电视中的融合所制造的平等主义效应,以及“电影”与“新影像”(Nouvelles images)之间细微的互动关系。

尽管一些学者早已开始尝试建立方法论,以描绘被一小撮人称作“后媒介时代”(post-media age)的景观,我们大多数人仍在尝试理清这些纠缠的线索,或是加固旧有的壁垒。

在贝鲁尔看来,电影(cinema)在最纯粹的影院放映形式中,依然是独立且神圣的,依附于去影院观影的仪式——例如,唐·西格尔(Don Siegel)的《杀手》(The Killers, 1964)或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的《决斗》(Duel, 1971),原本是为电视制作的作品,但一旦进入影院上映,便自动获得“电影”身份。

戈达尔曾被电视的激进潜力所吸引,最终只在电视的全面掌权中看到了颓败与堕落的可能。

在他的《电影史》(Histoire(s) du cinéma, 1989-1998)中,他曾与达内对话,指责小荧幕导致了像洛杉矶的塔楼剧院(Tower Theatre)这样的宏伟电影院的倒闭,因此“把牧羊人仰望的浩瀚天空降格为拇指汤姆(Tom Thumb)的大小”。

2016年底,肯特·琼斯(Kent Jones)在《电影评论》(Film Comment)杂志发表文章《论电影的边缘化》(The Marginalization of Cinema),区分了电视剧集主理人与电影导演的不同,并提出“电影的核心特质”是“压缩”的能力,且“在电影的紧凑时间范围中,每一个选择都会形成张力(charge,也有电流之意),并在不同选择的相互作用下产生能动力,推动故事走向明确的终点,而不是像电视剧那样留下未完待续的悬念,让情节可以拖延六集甚至六年。

” 按照琼斯对连续剧形式的定义,《双峰:回归》的结构本应将其排除在“电影”范畴之外,但我可以辩护说,他所指的“张力”在剧中始终都被显现。

(而且,从字面意义上来说,一股电流也贯穿了整部剧集。

)我曾开玩笑说:“凡是让我关灯看的作品都是电影,凡是不关灯看的都是电视剧。

” 我其实并不完全是在开玩笑——但说到底,我们几乎快要接受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波特·斯图尔特(Potter Stewart)对色情制品的经典定义了:“当我看到它时,就知道是不是了。

”(“I know it when I see it.”)

说了这么多,我仍然不知道在这个混乱的当下,到底什么才能称得上电影,但我的确知道,如果目前现有的这些年度最佳榜单的合集,能够大概代表当下的影院生态所能提供的最佳作品的话,那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坚持现有的标准,既然选择已经如此之薄弱,那不如扩大选举权的范围。

而如果当下不同运动影像媒介之间的总体分类显得十分模糊,那么在那些平滑的,由委员会炮制的奶头乐(pap)产品,以及由《双峰:回归》所代表的活力充沛的,确切、复杂且充满不确定性的精湛艺术作品之间的区别,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了,而我希望自己每次都能站在后者这一边。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在这部充斥着错位的身份和游荡的仿冒者的剧集中,《双峰:回归》向我们指明了去何处寻找电影的方向,也许即将在影院跟观众见面的压根不再是电影,而是它的替补或幽灵身(doppelgänger),因为某种原因被制造出来。

当整整一年的新片观影如此彻底地令人疲倦,我们需要问自己问题在哪里。

是我的精疲力尽吗?

是我要求电影太多吗?

好吧,我依旧很乐意接受它所提供的种种——享受那些精巧的戏法,用自身逻辑去创造一个可信的世界,或是享受手法与目的的紧密搭配,或是一个笑话、一些无知是福的时刻、还有突然间的深刻共鸣。

偶尔,我需要被提醒这里依旧有创造出伟大作品的可能性,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不希望自己唯一的生命被浪费在这些胡闹上面。

对于2017年,是《双峰》以及少许别的作品证明了这点。

它警醒我们,如果需要的话,所谓“电影”——即在光、声音和运动影像中对时间和空间进行有思考的表达,并且每一个决定都铭刻了背后那位创作者的智识——可以在我们本应体验它的指定地点之外被找到。

它警醒我们,令人生畏、不适甚至作呕的作品,有时能触及更深层的洞察,进入禁忌之地中,这是那些小心翼翼地想要变得“正确”的作品所无法触及的地方。

当剧集结尾那声毛骨悚然的尖叫继续回荡在库珀这位白马骑士的耳边时,它还警醒我们,即便出于最善良的意图,我们仍可能犯下最可怖的错误。

你现在,也还能听见那声音吗?

Inland Empire(2006) 全文完 金色木屋:致敬大卫·林奇

本次大卫·林奇纪念展映活动由异见者编辑部联合杭州、北京、上海的高校电影社团发起,放映排期跨时三周,于三地同步进行。

放映属于非营利性质的学术活动,并非版权放映;观影免费,并且向校外观众开放。

*目前所有放映已圆满结束。

在接下来的一周内,会陆续发布一些总结性质的推文,感谢大家的支持。

金色木屋 活动往期推文 学术放映|金色木屋:致敬大卫·林奇金色木屋·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1:我回来作祟金色木屋 · 长评|论纯真和卑鄙:大卫·林奇《蓝丝绒》金色木屋 · 长评|物质的观感:大卫·林奇《橡皮头》金色木屋 · 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2:路直路弯金色木屋 · 访谈翻译|唯一的雪莉·李:《劳拉幽魂》访谈选文金色木屋 · 长评|另一种速度与归途:从阿尔文·史崔特到戴尔·库珀金色木屋 · 长评|肥皂剧与世界:大卫·林奇《双峰》系列金色木屋 · 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3:地图和坐标(以及更多)金色木屋 · 长评|从片场大门到电影院:大卫·林奇《内陆帝国》金色木屋 · 评论翻译|幻想的解体:齐泽克论大卫·林奇《妖夜慌踪》金色木屋 · 圆桌|关于《双峰》的那些档案金色木屋 · 长评|梦的六块拼图:大卫·林奇《穆赫兰道》 金色木屋 · 长评|无尽的公路与泪痕:大卫·林奇《穆赫兰道》金色木屋 · 评论翻译|觉醒:斯德潘·德罗姆论《双峰:回归》 排版设计 / desi 封面设计 / 阿崽 责任编辑 / 石新雨

 6 ) 双峰老粉来理思路了! 全盘剧透1-3季+电影前传~~~~

8年前看了第一第二季,以及Fire Walk With Me,当时就迷上了,所以也算是老粉。

豆瓣上还有个双峰小组,从那里认识了不少同爱此剧的朋友,有过不少对剧情的探讨。

如今,第三季已经播了四集,对没看过前两季的人来说的确晦涩 (虽然不影响林奇电影美学的传递)。

以下是自己的一个梳理,个人观点。

提前说明,毕竟1,2季是8年前看的了, 有些细节可能会记错,欢迎大家指正。

双峰的故事设定在第一季Pilot播出时应该还没有完全确认, 连Bob这个角色也是因为布景师Frank Silva 的穿帮镜头给了林奇灵感。

当时确认Bob角色后,林奇还特别为Pilot加了个结尾,就是Bob在一个破屋子里坦白他是凶手,并大喊他会继续杀人。

有着这个结尾的Pilot不知道是在哪里上映/播出的,当初是在Youtube上看到的,感觉更像是给Frank Silva试戏用的。

另外在Pilot播出的时候,应该还没有Black Lodge这个概念。

在第二季结束的时候,我认为林奇基本上对整个故事的设定确认了,然后又续拍了前传 Fire Walk With Me(以下简称FWWM), 而目前的第三季还是沿用了原有的思路。

关键概念梳理:Black Lodge:在双峰镇的世界里,Black Lodge是客观存在的一个空间,可以理解为异次元空间,平行空间,天堂和地狱的交界(类似Limbo的概念),或者就是拥有神秘自然力量的精灵们的家园, 这个空间可以穿越过去,现在和未来(FWWM里体现了这点)。

而Bob,独臂Mike,巨人,矮人,甚至包括Laura 都是待在这个Lodge里的精灵/恶灵/天使/灵魂, 其特征就是反着说话再正着播出来。

怎么进入Lodge: 凡人带那上那枚戒指应该可以进去,之前的FBI探员带上戒指就消失了。

另外之前第二季里,Bob崇拜者,Windom Earle 通过科学研究+神秘仪式,也在森林里找到入口进去了(具体细节记不清了),在第三季里,那个年轻人看守的玻璃盒子里面的那个装置也证明了通过“科学”手段能进出Lodge。

第三季里,似乎又有了新的规则,我们看到Good Cooper 和 Evil Cooper 不能共存人间,必须一个在Lodge 一个在人间,所以就出现了Doggie这个Fat Copper来过渡,否则 Good Copper 来到人间的时候,Evil Cooper就必须要回去了。

这个规则在前两季里并没有明确提到过。

Bob 恶灵/堕落天使?

附体对象选择?

Bob 姑且理解为是独立存在的恶灵,他应该说是寄生在人类身上,依赖宿主的恐惧,痛苦,悲伤,暴力,凶残等等的黑暗情绪/心理生存。

要注意的一点是宿主不能是绝对的坏人,在现实世界里必须是有血有肉,充满人性的存在才行。

这就是为什么第二季里Bob没有寄生在Windom Earle身上,因为他本人已经和恶灵/疯子差不多了。

如果 Bob要回到Lodge里去,则需要摆脱原来的宿主,吐出他原来吃下去的恐惧,痛苦,悲伤这些黑暗情绪,第三季里有表现这点。

Josie Packard: 全剧真正的反派?

纵观第一第二季,其实真正的恶灵/反派,是陈冲演的Josie Packard。

在Pilot里,她是第一个镜头。

我一直怀疑林奇早期所谓反派的设定是她。

Josie在剧中是个腹黑,蛇蝎心肠的女子。

装作柔弱,实则处心积虑的要抢夺伐木场。

不多说别的,光杀人她就杀的比Bob还要多。

1-2季+前传,Bob也就无非杀了Terasa, Laura,Laura 的表姐Maddy,最多再加上Leland, 而Josie杀的人(没杀死的也算)有她香港的黑帮老公及同伙,伐木场的老公,她的小姑子,Agent Cooper,还有她临死前还杀了个人(忘记是谁了), 简直就是女Bob。

而Bob似乎不能容忍有其他恶灵的存在,把她封印在酒店的床头柜里(也是林奇奇特的脑回路)。

基本上述概念清楚了,对全剧的理解就会容易些,下面按照时间线,可以来顺下情节:Bob应该在Laura父亲Leland小的时候,就寄生在他身上(忘记是在哪季提到的了)。

Leland是一个本质良善,但内心也有黑暗一面的人,符合Bob寄生要求。

Bob驱动Leland强奸12岁的Laura,去嫖女高中生,并杀害她们,某种程度上说,其目的就是在养肥Leland痛苦,悲伤,恐惧的黑暗情绪,以此使自己更加强大。

Leland的行为越违背他良善的一面,越加深他的负罪感,Bob就越高兴。

这就是为什么Leland在杀害Laura的时候会那么痛苦。

而在FWWM里,Laura的形象和性格表现地更加丰满, 她应该是Bob下一个附体的对象,但是Laura和Leland不同的一点是,尽管,Laura酗酒,吸毒,但其实她内心并没有像Leland那么黑暗,她并不恐惧,并且她一直在试图对抗自己的恐惧和黑暗。

在Laura的秘密日记里有提到她可以看穿小镇上很多人的本质,包括Josie。

Laura的精神力量非常强大, 在FWWM最后Bob借Leland手去杀Laura时,她甚至有种主动迎接死亡的感觉,而并非像其他被杀害的女子那样害怕得不行。

因此,对Bob来说,他并没能控制Laura, 而Laura带上那枚戒指去了Lodge以后,俨然变成了天使/好灵魂, 成为Lodge精灵小组的一员。

第二季中Leland死的时候 也说了 Laura是主动选择死亡反抗Bob。

FWWM里最后天使的降临,都是给了Laura很正面的形象。

甚至在David Lynch 1990年那部”我心狂野",Laura直接就作为天使在影片末尾出现。

Agent Cooper 又是如何成为Bob的寄生对象呢?

在第二季里,Cooper有了女朋友Annie,当时Cooper是为了营救心上人,进入的Lodge, 而Bob就利用了他的这个弱点,寄生在了Cooper身上,并离开了Lodge, 而好的Cooper却因此困在Lodge里。

在FWWM里 Cooper的女朋友Annie穿越回Laura被杀之前这个时间段,告诉Laura: The good Dale is in the Lodge, and he can't leave。

我并不理解为何Annie要穿越回来告诉Laura这件事, 但是这个细节和Laura在第二季末尾说,See you in 25 years, 以及第三季里,Laura通知 good Cooper, You can leave now 对应起来了。

另外对应的一个情节是在第一季里,Cooper做梦梦到一个在Lodge里待了25年的老Cooper,然后Laura在他旁边耳语,My father killed me,当时我一直不明白为啥Cooper要扮老,现在看来,其实就是已经是天使的Laura 给Cooper的两个提示。

而目前剧情发展到第三季第四集,目前也还是这个路数,而且客观说,第三季并没有比之前更复杂,希望随着剧情的发展,这个故事能真正的拨云见日。

 7 ) 直面衰老与死亡

最近终于看了橡皮头,林奇初为人父的时候拍的关于对初为人父的恐惧的电影(求女儿的心理阴影面积)。

现在老了,拍了个关于衰老的剧。

很少有影视作品能直面这么沉重的话题,一是不美、不娱乐,二是大家都年轻过,但是没多少人老过,能产生共鸣的人不多。

所以光是这一点,这剧就已经很震撼了。

以前的双峰是出了名的美女多,林奇说“就是觉得找一群年轻漂亮的人放在一个片里很有趣”。

现在都老了。

其实也不是很老,才50岁左右,但是几乎认不出原来模样。

很浮夸的坏小子 Bobby 现在一头白发。

Shelly 脸变宽很多,身材也变壮,整个人感觉很硬很猛,虽细看五官没怎么变,却完全没有当年的柔弱蠢萌又明艳。

Laura 就是正常的老去,多了些皱纹。

Audrey,啊,痴情性感可爱灵动妖媚的 Audrey,现在眼角下垂,脸上肉下垂,自从生了孩子就有了慈祥的大妈样(啊啊啊她年轻时太美了)。

Donna 更是整容失败一塌糊涂,都没回归了。

粉丝们还强行辩解,“看动态还是有当年的神韵”,可是不美就是不美了,大家一眼就看得出。

以他们现在的颜值和没怎么进步的演技,一般来说不会出现在这么制作精良的剧集里。

林奇大概是残忍地逼我们看美人迟暮,看甜蜜的青春变成现实的无奈的老年。

吹弹可破的皮肤有了(摄影特意加重的)深深的皱纹,整体摄影从梦幻的粉色调变成黑暗可怕,Angelo Badalamenti 谱曲的梦幻女声被林奇的瘆得慌的氛围音乐取代。

有些粉丝一开始幻想着 Cooper 像超级英雄一样,一出 black lodge 就打败坏分身,拯救世界,和 Audrey 幸福地在一起。

结果他变成了智障。

双峰镇不再是世外桃源,而是变得和其他地方一样丑陋。

贩毒的情况恶化,甚至渗透入了警局。

警长老婆因为儿子的死变成了泼妇,整天冲进警局大喊大叫。

Donna 妹妹以前是学霸乖宝宝,现在和已婚家暴男偷情。

堵车了大家都狂按喇叭。

死亡是另一大主题。

很可爱的角色比如 Major Briggs, Pete, Dr. Hayward 的演员早就去世了,BOB 的演员也是。

Phillip Jeffries 的演员 David Bowie 很著名地也死了。

Albert 和 log lady 的演员都是林奇一生的好友和合作伙伴,参与了拍摄,但没上映就死了。

剧中还很真实地拍了 log lady 得癌症,头发掉光,插着氧气管的样子。

看剧的时候有时会走神:好想再看 Major Briggs 教育孩子啊;没有 Pete 钓鱼算什么双峰(大误)?

连我都这么想,那林奇在拍摄完之后剪辑的时候,整天看着刚去世好友的影像,该是什么感觉?

如开头所说,毕竟我没老过,所以看着这些也只是懵懂地觉得震撼,试着理解生老病死的皮毛。

 8 ) 双峰第三季————大卫林奇的完美释放

作为林奇粉,去年自己已经跟着更新追过一遍。

刚刚自己又完完整整看下来,这才敢下笔写点东西。

双峰作为90年代的经典美剧,它的续集可谓来之不易。

更让我高兴的是:这18集都是林奇一手导下来的,没有限制、没有掣肘,诡谲晦涩也好,天马行空也罢,这是一个完整的属于林奇风格的双峰世界。

大卫林奇是一个艺术家,他导演的影视作品,从取景运镜、背景音乐再到里面一些艺术元素的体现,都蕴含着林奇的思路和灵感。

作为观影者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的。

幸福在于他们有足够的空间在林奇编织的梦境里想象,不幸的恐怕永远也猜不透林奇本来的想法。

本来我是想跟《穆赫兰道》《妖夜荒踪》一样,带着5分逻辑5分感性去理解这部作品的,但看完之后发现《双峰第三季》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说两个小时的电影可以得过且过的话,长达十八个小时的电视剧要是没有点不求甚解的态度那基本就等于看天书了,起码得拿出7分逻辑去试着分析。

不过话说回来,长达25年的跨度,事物改变了很多。

我相信林奇和弗罗斯特在整体框架上有一直坚持下来的东西,但是有很多设定和思路,第三季和前面所有的双峰作品是有很大不同的。

我更倾向于使用第三季现有的材料去思考一些问题。

开始聊一聊剧情:其实双峰世界,虽然背景与现实极为接近,但我从未真正把它作为现实+超自然设定来看。

正如剧中莫妮卡贝鲁奇说到:我们都在做梦、在梦中生活。

既然是梦,有些东西就不需要讲逻辑,比如一些人物歇斯底里的表现、诡异的对话等等,林奇拍出来的确是有所指,但没有为什么。

比如:牢房里关了一个流着血只会学别人说话的疯子,很多人猜测他就是audrey要找的billy,他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我估计很难去解答,林奇没给出什么有关线索,所以我会放弃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但我不会觉得他突兀奇怪,因为这就是双峰先抓主要矛盾,这一季的主题依然是:善恶对抗。

善的核心就是white lodge,剧中交待了laura的灵魂由fireman凝结而成并投放到双峰镇投胎转世,laura毫无疑问是善的代表,同样代表着善的还有cole领导的蓝玫瑰专案组,里面包括cooper、albert、jeffries、briggs。

恶的核心毫无疑问就是black lodge,典型代表bob、还有那些打不着火的woodsman,把bob吐出来的mother,bob附体的坏cooper,被不明邪物入侵的sarah都是恶的代言人。

表面上看,第三季以第二季的历史遗留问题:好cooper和坏cooper作为全剧线索,但实际上直到17集林奇扮演的cole才告诉我们,两方真正争夺的核心是judy。

judy是一种强大的极恶力量,剧中并未直接展露它有形的存在,都是侧面描写。

善的一方制定了一个一石二鸟的策略,想要找到并试图消灭他。

坏的一方以坏cooper为首,同样想要找到judy,或许想要掌握它的力量。

关于judy的侧面描写,除了台词之外有两个意象非常重要:一个是白马,有人说它代表死亡,它在第三季出现在black lodge、laura转世的家里、和woodsman魔性的诗里;另一个是电,片中多次给出电的声音、电线的画面、6号电线杆的画面,据hawk所言,预言里的火就是现实中的电,是一种媒介,本身没有善恶属性,得看它被谁利用。

我推测绝大多数情况下,电的出现就意味着judy的出现。

先说一下对结局的看法,我很愿意接受的理解是cooper在jeffries的帮助下穿越到过去,改变了laura被杀的未来,但是中途还是被邪恶力量劫走。

cooper和diana在430指定坐标继续乘着电寻找laura。

因为一些无法推测的原因或是邪恶力量的影响,两人的身份、laura的身份,包括很多事物都变了,但cooper仍然保持着记忆和使命,把laura带到了原本的家里,并唤醒了laura的记忆。

最后在laura的怒吼下,电力崩坏,意味着judy的退散或是消亡。

所以在我看来,其实第三季是个good ending,当然你要想让lynch拍得跟合家欢似的那就想太多了。

还要补充的一点是:我认为不论是black lodge还是white lodge,时间的概念都很模糊,甚至说不存在。

在第一集里fireman就说出了richard和linda、430、一石二鸟这些最后都用到了的信息。

mike一直在强调is it future or is it past?

laura飞走这些场景也早在black lodge就发生过,briggs预言过很多很多未来的情况,jeffries可以选择时间坐标穿越cooper。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们这些人在更高维度的世界中掌握着超越时间的信息,也正是他们释放的信息一直在帮助着那些地球上与邪恶力量做斗争的人们以上是整体剧情走向的概述,如果有更好的想法和意见欢迎留言交流,毕竟我这里缺少对很多有关国外文化背景的了解,林奇想表达的点未必抓的住,这一点美帝人民就好很多了。

这里也要感谢 @Terence_W_Yang 大神的一遍影评 :《双峰:最终档案》揭开了哪些谜题?

里面有一些信息非常重要:1. audrey很大可能确实被送到独立疗养院了,那么最后她身着白衣面对镜子是真实的,有关她和她丈夫的戏份就很可能都是臆想,她提到的billy和tina确实在别人嘴里提到过,关于这一点的解释有可能别人也是她的臆想,也有可能是她的臆想梦境与现实惊人重合!

这也很正常,黑老大不是也梦到dougie送来樱桃派了么双峰世界里梦与真实,高维度与现实世界本就没有多么大的鸿沟。

by the way,audrey那段舞配上音乐氛围真是绝了!

2.纽约的玻璃箱就是坏cooper建的,目的是捕捉judy。

我不清楚judy和mother有什么关系,不过连mother可以突破箱子出来杀那对男女,我怕是这箱子也捕不到judy,who knows?

3.sarah小时候搬到了新墨西哥,并在1956年的神秘事件中昏迷,可以确定第八集中被爬入不明虫体的少女就是sarah了,从17集里下楼的jumping man和sarah脸部重合来看,入侵的可能是jumping man的恶灵。

最后说点感想,我们其实都是普通人,不敢说自己的灵魂是fireman吐出来的那么高贵都有着人性中的负面,没准哪天就让哪个恶灵大佬看上了但我们不要逃避、不要屈服,要敢于直面自己的弱点,努力积极地去拥抱生活,尤其是作为一个年轻人。

哎,看到双峰里那几个下一代都是吸毒、酗酒、犯罪,都不让人省心。

某种程度也体现了林奇对年轻一代的看法吧。

 9 ) 影评 - Twin Peaks: The Return - 《<双峰>世界中的变与不变——主题阐述、情节设计及其实现的分析》

经过观众25年的漫长等待,大卫·林奇和马克·弗罗斯特终于再次携手带来了《双峰》的回归季,并称之为一部长达17个小时、划分为18个部分的长篇电影。

而这次,两位核心主创似乎也抱着那种完成使命和夙愿的心态,开始从整体和本源上思考《双峰》世界的意义,并最终用极为成熟的影像表达手法,为我们呈现了一部结构完整且涵义丰富的后现代杰作。

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回归季中严格贯彻了光明与黑暗的决斗这一核心主题,并明确表现为正、邪库伯两大主角作为贯穿全片主轴的线索,与片中大小角色进行直接或间接的周旋,同时以此链接了前两季以及《与火同行》中绝大部分重要线索。

更进一步地,本片将《双峰》世界的故事上升到了编年史和大决战的层次,一方面深入地回溯到本源,完整构建和展示了守日门、守夜门及现实世界间颇为复杂的链接方式,并使其中正邪两大阵营中的重要角色的进行了充分的亮相,尤其是对鲍勃和萝拉的诞生的阐明,及对萨拉的真正身份的暗示,可谓终于扫除了长久笼罩在观众心头的谜团。

而片中将第一次核爆与《双峰》世界时间线相扭结的构思,更极为明确地寄托了主创对于人类技术发展利弊的思考和立场。

可见,从第一、二季中以戴尔·库伯的外来者视角拉开了展现这同时孕育了光明与黑暗的谜一样世界的帷幕,到《与火同行》(也可包括《遗失的片段》)以萝拉·帕默的当事人视角体尝在这样一个世界中面对黑暗时的挣扎和救赎,最后到回归季中,第一幕中曾经的外来者库伯已经晋升为新的当事人,开始直面这个世界中的黑暗,并与之较量(且非常明确地划分为了与内部的黑暗和外部的黑暗依次对抗),从而最终取得了实质性的阶段性胜利——至此,《双峰》世界宏大的三幕剧终于宣告收尾,这三个段落以不同的变调进行演绎,并纠缠构成一种复调,强调着光明与黑暗的决斗这个唯一的主题,谱成了一首波澜壮阔的交响曲。

而正如笔者在评论第二季时所预测的,在《双峰》系列中所表现的这种在人类精神史中本质上永远不会停止的正邪较量,在本季采取的是一种更为圆滑和巧妙的方式进行收尾。

正如已由众多观众分析得出的那样,在影片末尾,库伯穿越时空并通过自我牺牲,在重置的时间线中找回了被囚禁的萝拉·帕默,将其带回了双峰镇,因此取得了一定程度的胜利,完成了一个阶段性的光明结局。

但请务必保持清醒,这并不意味着在《双峰》的世界中光明已经一劳永逸地战胜了黑暗,实际上黑暗只是被暂时地压制了风头,但永远在伺机等待反扑的机会。

且让我们回想起在RR餐馆外枪击事故中,那位困于车中狂躁的母亲和呕吐的男孩,最终被绝望吞噬的贝基男友和他的姘头,本·霍恩秘书失败的家庭状况,本·霍恩夫妇的不和、弱智的强尼霍恩以及误入歧途的理查德,更不用说处境不明但绝对不容乐观的奥黛丽·霍恩,他们在本片中都处在一种负面的状态,且都在叙述地点到为止,并没有展现后续的发展,这些未了结的片段都可以看成林奇有意留给我们的警示。

而本片在整体的情节设计上,则体现了两个层次的影迷向回馈。

其一是对于《双峰》忠实观众的回馈:在回归季中,主创不仅对迄今为止的故事进行了诚实的回应,并扎实地收拾起了第二季中留下的烂摊子,使得本片中对以往几乎所有配角的现状都有所交代——虽然并不没有给出所有人物的结局(如哈里·杜鲁门和奥黛丽·霍恩)。

值得注意的是,在前两季中,叙事舞台都限制在非常封闭的双峰镇中,而其中的大小人物状态也都相对保守而封闭。

而在回归季中,从第一集开始就打破了这种状态,不仅将叙事舞台一下子扩展到了纽约、鹿角镇、拉斯维加斯、敖德萨镇等地(其实《双峰》叙事舞台的扩展在《与火同行》中就初见端倪,可见林奇对于《双峰》世界观的架构补完工作也始于此,这就是为什么相对于前两季剧集,《与火同行》对于回归季更为重要,并在片中反复引用了后者中的线索,因此大致可以认为回归季的故事在25年前就已经开始构思),甚至双峰镇中的主要人物都也开始与时俱进,享受起新时代技术带来的便利和红利,最为显著的则是弗兰克·杜鲁门的移动电话和颇为精巧的伸缩式电脑桌,双峰镇警局中高科技的中央接线台,杰柯比医生做起了阴谋论广播节目,露西和安迪夫妇二人每年也会出镇旅游,甚至连年过九旬的老医生也早已习惯于通过Skype进行诊疗。

与此同时,传统与现代化的矛盾及和解的内容,在回归季中也更加明确地被摆上了台面:如露西随故事的发展逐渐接受了移动电话;警局在利用先进通讯和定位技术进行调查时,也仍保留着神秘主义的调查传统;杰瑞·霍恩因始终无法适应新工具,而使他最终落到了愚昧野人一般的境遇;娜丁终于从杰柯比的反资本化广播节目中获得救赎,而诺玛则在餐厅商业化大潮中坚守住了初心,她们与艾德三人间延续了25年之久的三角难题终于因此得到完满解决。

其二,是本片主创作为作者,在本片的创作与制作中与其他作品间产生的互文,这再次为《双峰》引入了更为广阔而全新的讨论空间。

如通过林奇导演自上一次创作《双峰》之后,在漫长的艺术生涯中积累的经验和感悟,最终给回归季引入了大量全新的艺术表达元素。

我们从未见过这样充满了固定机位和长镜头而因此情绪异常饱满的《双峰》;我们也未曾见过路屋(Roadhouse)中呈现了如此丰富多样的转场演出(这使其最终在实质上成为了《双峰》迷乱世界中一个温馨的避风港);我们更未见过《双峰》的故事中出现过如此复杂多层的梦叙事结构;而片中那些对于超现实和失控景象的描绘所采用的儿童式后现代拼贴技法和粗糙DV质感的画面,也几乎脱胎于林奇以往的作品;甚至片中还出现了第17和18部分这种利用对位剪辑的呼应甚至元叙事的干预来对世界观进行扩展的惊人手法(2019年7月3日更新:林奇在一次与英国卫报的采访中否定了这一说法)。

此外,片中又不乏对其他导演作品致敬或调侃的片段,其中最让人回味的,要数致敬库布里克的漫长核爆全景推镜,以及发生在兰斯洛特法院街区上极端反昆汀式的黑色幽默桥段。

对于回归季,需要进一步着重提及的,是片中对关键情节的精彩设计,和实施这些情节过程中对镜头出色的掌控,其显著的特点在于对于节奏和时间感的充分敏感,最终呈现出了一种“优雅的缓慢”,这一方面非常沉稳地推进着叙事,塑造着人物,展现着人物关系,以及铺陈着必要的情绪;另一方面则出色地展现了某些特殊时刻的影像张力,以下分类进行举例: 其一,本片对于《双峰》世界中异空间的影像表达水准已远远超出了《双峰》前两季,并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与火同行》中的表达风格(回想那组著名而惊人的萝拉画中梦游镜头),因此更加老练而具有张力。

如纽约玻璃箱房的两日沉默监视和女友的两次到访情节,作为楔子在本片最开始的部分出现,其编排顺序甚至在鹿角镇之前,因此宣示了本片的舞台范围将超越以往(包括《与火同行》),不仅让熟悉《双峰》的观众再一次出乎意料,如堕雾中,且快速地为本片定下了之后一以贯之的多角度调度风格;而库伯从守夜门落入透明玻璃箱的镜头,不仅与前述的情节产生直接的逻辑关系,其中更是创造性地运用了极其简单的手法,就到位地展现出了影像的诡异感和戏剧张力;随后库伯落入钢铁堡垒初见Naido(即被囚禁的戴安)的情节,则又采用了一种《双峰》观众们从未见过的影像处理手法——这一看似拨弄画面帧(某种程度上暗示了时间帧)的简单手法在随后第8部分和第15部分中涉及便利店(即邪恶势力巢穴)的桥段中得到了复现,而若稍加观察,这种手法与前述库伯掉落玻璃箱时的处理方法殊途同归,极其简洁而风格化地展现出了一种时间停滞和空间割裂的诡异感。

其二,本片中还设计了很多精彩的用来刻画人物的形象和性格的情节,这些情节大多采用一种典型的林奇式的超现实或荒诞手法进行表达,与观众间产生奇异的间离效果。

如C先生(黑库伯)在联邦监狱的那一通电话,用一种完全出乎意料的创意,简洁而精准地展现了C先生所拥有的巨大精神压迫力量;类似的,C先生和黑老大掰手腕时漫不经心说教的荒诞情节,则在展现C先生惊人的物理力量的同时,也暗示了其对于人间俗世的蔑视;在第12部分中,阿尔伯特在向戈登科尔做出关于(伪)戴安的简短报告前,愠怒地承受了后者与不知名法国女郎间矫揉造作的漫长分别,这一情节几乎不着一字就将二人截然对立的价值观再次清晰地展现了出来,并由此制造了一种非常高级的幽默感(而有观众分析推测这段情节同时也是二人间另一次极为隐晦的哑谜);奥黛丽和查理那场漫长的正反打室内独幕戏被分剪至第12、13和14三个部分中,可以说是本片中另一个极端的后现代荒诞情节,其中饱含着的压抑、绝望和歇斯底里的情绪,甚至可以与《等待戈多》中的文本对标;除此之外,类似的情节还有很多,如萨拉·帕默深夜的独自消磨和电视上循环的拳击比赛片段,本·霍恩和秘书察觉并探究实际上来自连接守夜门的“通道”传来的鸣响,以及库伯和萝拉最后在708号门前令人大感迷惑的质询。

然后,惊人的第8部分中展现《双峰》世界发源的另外两组镜头值得进行单独说明。

第一组是展现1945年核爆现场的极具压迫感的长焦全景式推镜,一下子将《双峰》故事从现在时拉向了原点。

该镜头看似跳跃而缺乏逻辑,但一旦连上朱迪(Judy)吐出鲍勃的镜头,就使其完美地与C先生复苏前的情节产生了逻辑链接,阐明了鲍勃作为恶的象征的诞生源头;而随后影片则继续具有逻辑性地运用了一系列镜头展现与之对抗的善——萝拉帕默——是如何在守日门中诞生的。

第二组镜头是展现“蛤蟆虫”的诞生到其最终入侵萨拉·帕默的情节,这一情节主要由三次固定长镜头完成叙事:第一个固定镜头直接与1945年的核爆情节构成呼应,却是由一系列硬切推镜,最终定格在新墨西哥州沙漠中央一个孤零零的蛋上,而从蛋中破壳而出并蹒跚爬出的,则是让人大跌眼镜、形状可怖的“蛤蟆虫”,这不由地使观众通过直接画面和情节间的联想产生一种诡异和不安的情绪;第二个固定镜头展现了“蛤蟆虫”仍在沙漠中跋涉的情景,并作为了“樵夫”(Woodsman)施展广播诅咒时的蒙太奇,我们至此还不知道虫子将爬向何方,而随后剪入两个萨拉·帕默家中镜头后,我们终于知道了虫子身处何处;紧接的第三个固定镜头停留在了被催眠放倒的少女萨拉的侧脸特写前,因此我们则在“樵夫”持续的咏唱和不安的寂静中,见证了那极为震撼的一幕;第四个固定镜头(片即尾职员表时的背景镜头)其实是第三个固定镜头的延续,被入侵的萨拉在深沉的催眠中不时微微皱眉,背景则回荡着持续的风声和电流声,无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无疑知晓可能发生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因此,已经在观众心中产生的诡异和不安的情绪,通过这一延长的固定镜头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

至此,奠定《双峰》原初世界观的两个关键情节,分别由一组升格推镜和一组固定长镜,以一动一静的方式,极简而到位地诠释了出来。

可见,这些抓人的情节中所蕴含的含义,由这些经过精心设计和实现的镜头准确表达出来,共同为回归季营造出了全新而独特的气氛,而这种气氛毫无疑问也是扎根于《双峰》世界而符合其一贯调性的,但不管是出于对不变还是全新的东西的喜爱之情,这些精彩的片段最终都将成为观众回念本片所最先想到的闪光点。

总而言之,《双峰》回归季可以看成林奇迄今为止生涯中创作风格和表达技巧的集大成作品,同时也是林奇对其哲学观表达最为成熟的作品,但究其根本,它无疑也是对《双峰》世界内核阐释最为深入和完整的封笔之作。

在这部长达17个小时、分成18个部分的史诗级电影,使得在前两季《双峰》中尚未成型、在《与火同行》中犹抱琵琶的野心和想象终于得到了充分的释放,这些影像展示出了独一无二的力量和奇异感,使观众在25年后再次感到久违的震撼;而它的存在,也必将在电影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10 ) 故事时间线

注:地点缩写TP - Twin Peaks - 双峰镇SD - South Dakota - 南达科他州MT - Montana - 蒙大拿州UT - Utah - 犹他州NYC - New York City - 纽约市LV - Las Vegas - 拉斯维加斯Ph - Philadelphia - 费城PTG - The Pentagon - 五角大楼BL - Black Lodge - 红房间PR - Purple Room - 紫房间昼夜 章节 章节时段 地点 事件9月22日周四昼?????:??-??:??SDHastings和Ruth去见Briggs上校,发现现场出现一伙人,那伙人逼Hastings说出了自己妻子的名字,然后杀了Ruth,Briggs上校的头消失夜E0119:37-24:26SD坏Coop去Buella家领回Ray和Darya9月23日周五???????:??-??:??LVDougie开始为期三天的放飞自我昼E0134:34-43:69SD在Ruth房间发现Briggs上校的尸体和Ruth的头颅(Ruth的邻居说三天不见Ruth)夜E0108:26-15:37NYCSam看守玻璃箱,Tracey送来咖啡(Tracey有窥探举动,说明天同样时间再来)夜E0209:01-12:04SD坏Coop、Ray、Darya和Jack在餐厅吃饭(坏Coop说后天要单独行动)9月24日周六昼E0145:15-48:17SDConstance查出Ruth房间内的指纹是Hastings的,警方逮捕Hastings昼E0149:29-58:40SDMacklay审Hastings(Hastings说这天为周六,Macklay质问Hastings周四干了什么),警方搜查Hastings家昼E0225:17-26:43SD坏Coop杀Jack夜E0124:27-34:33NYCTracey再次给Sam送咖啡,Mother出现在玻璃箱并杀了两青年夜E0143:13-45:15TPHawk与Log lady通话夜E0201:38-07:16SDHasting在狱中与妻子Phyllis见面,Phyllis回家后被坏Coop杀夜E0207:17-09:01LVTodd让Roger拿酬金给某女(Lorriane?

)夜E0212:10-15:06TPHawk去树林,期间与Log lady通话,最后见到了红房间入口(Hawk说今晚有事情发生)夜E0226:44-40:30SD坏Coop在汽车旅馆内杀了Darya,尔后与某人通话(某人说坏Coop明天回来)夜E0245:26-47:24NYCCoop进入玻璃箱,尔后被传送到紫房间夜E0441:40-42:04SDConstance查无名男尸指纹时发现指纹库被军方锁定9月25日周日昼E0106:09-08:26TPJacoby收到铲子昼E0115:38-18:20TPJerry来大北方酒店见到Ben和Beverly昼E0118:21-19:32TP某人来双峰警局找Truman昼E0148:18-49:28TPHawk要Lucy和Andy找出所有文件(Hawk说明天一起查看)昼E0339:08-41:27TPJacoby涂金铲昼E0315:57-34:22SD坏Coop翻车,警察在路边找到坏Coop,将其带回监狱昼E0319:00-21:53LVDougie和Jade在房间,Dougie吐garmonbozia后消失昼E0325:40-33:27LVCooper穿越到Dougie房间,随后与Jade离开,路上险被杀昼E0341:28-51:23LVCoop在银马赌场赚得钵盆满盈昼E0503:27-04:31SDConstance对Briggs上校尸体进行尸检(Constance说这周末会继续研究)夜E0351:24-55:38PhGordon三人知道玻璃箱凶案,以及坏Coop被抓夜E0401:38-15:32LVCoop被送回Dougie家(Janey-E说Dougie三天跟家里没联系)夜E0415:33-19:38PhGordon去见Densis9月26日周一夜E0501:39-03:26LV杀手Gene与Lorraine通电话(已经过了夜里零点,所以Lorraine说事情应该昨天办完)昼E0334:23-39:07TPHawk、Lucy、Andy查文件昼E0433:27-41:39LVCoop起床吃早餐昼E0442:05-54:17SDGordon一行去监狱见到坏Coop昼E0510:45-31:46LVCoop上班/开会/见老板Bushnell(Bushnell说Dougie缺了周五和周六两天班),Gene的炸弹误炸偷车贼,Mitchum兄弟炒掉赌场经理,Jade寄出315房钥匙夜E0419:39-33:27TPFrank到警局,尔后见Andy和Lucy的儿子Wally夜E0537:55-39:26LVCoop下班后站雕像下夜E0540:45-45:20TPNadine和Jerry看Jacoby网络直播夜E0545:21-46:36PTGDavis上校派Cynthia中尉去Buckhorn警局夜E0550:52-52:26SDTammy发现坏Coop的指纹有蹊跷夜E0552:27-55:22SD坏Coop在监狱打电话夜E0601:38-18:32LVCoop被警察送回Dougie家,然后在家写作业夜E0618:33-20:39PhAlbert去找Diane9月27日周二昼E0504:32-06:46SD坏Coop吃早饭,照镜子昼E0506:47-10:44TPMike骂Steven,Frank夫人Doris去警局找Frank昼E0531:46-37:52TPBecky去RR餐厅要钱昼E0635:35-49:10LVTodd收到任务,警察找到Dougie的车,Ike收到任务,Coop上班交作业,Janey-E还债,Ike杀Lorraine昼E0701:39-03:31TPJerry打电话告诉Ben迷路了昼E0712:47-16:50SDCynthia见到Briggs上校的尸体(Cynthia说几天前收到指纹查询,Constance说尸体的人死了五六天)昼E0716:51-23:45PhGordon和Albert去找Diane,然后带她去监狱见坏Coop(飞机上电脑显示9/22提取坏Coop指纹,bug?

Tammy说两天前提取)昼E0723:45-30:30SDDiane见到坏Coop,坏Coop要求见Murphy狱长昼E0731:11-33:40SD坏Coop见到Murphy狱长昼E0733:40-42:08LVFusco兄弟到幸运7公司找Dougie,Ike杀Coop失败夜E0539:26-40:44TPHawk、Lucy和Andy继续查文件夜E0752:37-55:00SDMurphy放走坏Coop和Ray夜E0801:40-11:19SDRay枪杀坏Coop夜E0816:00-16:10SD坏Coop复活9月28日周三昼E0620:39-35:34TPRichard在伐木场见Red,Carl坐车去镇里,Miriam在RR餐厅吃饭,Richard开车撞死小孩昼E0649:11-54:52TPRichard擦掉车上的血迹,Hawk在厕所发现Laura的几页日记,Doris又来警局找Frank昼E0703:32-12:46TPHawk和Frank分析Laura日记,Andy找到撞小孩的车,Frank与Hayward医生通话昼E0730:00-31:01TPAndy在路边等撞小孩的车主(手表显示10号,bug?

)昼E0901:39-09:50SD坏Coop去农场见Hutchens夫妇(要他们在未来两天内杀掉Murphy狱长),给Todd打电话,Gordon一行回费城时接到五角大楼电话改去Buckhorn昼E0909:51-20:27LVCoop、Janey-E、Bushnell三人在警局,Fusco兄弟去抓Ike(Dougie老板让Coop休息半天,明天找他一起解决问题,Janey-E说下午带Coop看医生)昼E0927:32-32:42SDGordon一行见到Briggs上校的尸体昼E0932:43-34:40TPJerry的鞋子会说话昼E0940:35-49:20SDTammy审Hastings(Hastings说上周四和Ruth去见Briggs上校,签名时写的日期为9月29日,bug?

)昼E1007:00-11:47LVCandie拍蚊子,Janney-E带Coop去看医生昼E1213:12-13:42LVCoop和Sonny Jim到后院玩球(Coop下午不用上班)夜E0742:09-49:13TPBen和Beverly在大北方酒店听到怪声,收到315号房钥匙夜E1011:48-18:07LVMitchum兄弟看电视(电视天气预报从周四开始,说Ike今天被抓,昨天预谋杀Dougie),Janey-E和Coop房事夜E1028:56-30:36LVTodd让Anthony去找Mitchum兄弟并陷害Dougie夜E1030:36-31:22SDAlbert和Constance吃饭夜E1031:23-40:08LVAnthony来银马赌场找Mitchum兄弟,Mitchum兄弟在家谋划杀Coop夜E1040:08-43:18SDAlbert和Tammy来Gordon房间,Albert说Diane接到陌生短信9月29日周四昼E0923:04-27:32TPJohny撞墙,Frank、Hawk、Bobby三人去见Bobby妈Betty昼E0934:41-40:34TPFrank三人拆胶囊得到纸条(Frank说两天后为10月1日)昼E1001:41-04:52TPRichard杀Miriam昼E1020:42-21:20LVCoop去上班昼E1021:22-21:42TPJerry的手机没信号昼E1108:49-16:23SDGordon一行去到Hastings见Briggs上校的地方,Hastings被杀昼E1101:40-03:01TPMiriam爬到路边,被小孩发现昼E1133:37-37:38LVDougie老板见Coop,让其去见Mitchum兄弟昼E1137:38-49:59LVMitchum兄弟见Coop夜E0949:21-51:56TPBen和Beverly继续在大北方酒店听到怪音夜E1018:34-20:41TPJacoby第二次网络直播夜E1124:50-29:47TPFrank和Hawk研究Hawk的地图(Hawk提到Briggs上校给的日期是后天),Log lady来电(Lucy提到买沙发的事)夜E1129:47-33:46SDGordon一行分析白天所见夜E1149:59-57:01LVMitchum兄弟请Coop吃晚餐夜E1217:13-25:28TPFrank来大北方酒店告诉Ben有关Richard的事(提到Richard想杀Miriam)夜E1231:28-33:34SDHutchens夫妇暗杀Murphy狱长夜E1338:46-44:50TPBobby、Ed和Shelly在RR餐厅(Bobby说今天发现他爹的东西)9月30日周五昼E0920:28-23:03TPAndy和Lucy网购沙发昼E1004:53-06:59TPCarl弹唱,Becky被其夫Steven打骂昼E1021:42-28:54TPChad截信,Richard打劫外婆Sylvia昼E1103:02-08:48TPBecky持枪去找Steven,Shelly和Carl打电话给Bobby昼E1207:33-08:05TPJerry终于走出树林昼E1208:05-11:26TPSarah在食品杂货店烦躁不安昼E1211:27-13:11TPCarl关心困难户Kriscol(Carl弹唱时坐的椅子还在)昼E1213:43-16:10TPHawk去Palmer家问候Sarah昼E1301:39-04:40LVMitchum兄弟到幸运七公司给Bushnell送礼物,Anthony给Todd打电话汇报(Todd说给Anthony最后一天时间)昼E1304:40-06:58LVJaney-E收到Mitchum兄弟送的礼物昼E1306:59-23:20MT坏Coop找到Ray并杀了他(Richard在现场,坏Coop拿到了新的手机)昼E1323:20-27:07LVFusco兄弟得到Coop的指纹结果(说两天前Coop越狱,说周日要去看望妈妈,希望这周末没有命案),Anthoy到警局找Clark要毒药(Clark说晚上交易)夜E1043:18-44:24TPBen和Sylvia通电话夜E1044:25-46:12TPHawk和Log lady通话夜E1116:24-24:50TPBobby一家在RR餐厅遇枪击夜E1201:39-07:32SDAlbert和Gordon邀请Tammy和Diane加入蓝玫瑰小组夜E1510:42-24:03??坏Coop到便利店找Phillip Jeffries(坏Coop问5天前是不是给他打过电话),后遇到Richard(尔后给Diane发短信)夜E1216:34-17:14SDDiane收到坏Coop的短信并回复夜E1225:29-31:27SDAlbert向Gordon报告Diane又收发了短信夜E1236:32-47:13TPAudery要Charlie出去找Billy(Charlie提到今晚有新月)夜E1327:08-28:07UTHutchens夫妇在去拉斯维加斯的路上(车开到了犹他州奥勒姆市)夜E1344:50-47:26TPNadine见到偶像Dr.Amp夜E1350:12-53:07TPAudery要Charlie告诉她真相夜E1356:26-59:06TP大Ed在加油站发呆10月1日周六昼E1328:07-34:16LVAnthony给Coop下毒未遂昼E1335:47-38:45LVAnthony向Bushnell坦白罪过昼E1401:40-14:33SDGordon给双峰警局回电话,Albert给Tammy讲第一起蓝玫瑰案件,Diane说认识Janey-E,Gordon要求拉斯维加斯分局找Dougie,说昨晚梦见Monica昼E1414:34-15:50TPChad被捕昼E1415:56-30:59TPBobby带Frank、Hawk和Andy三人去杰克兔子宫殿,四人在以东253码见到Naido,Andy造访白房间昼E1431:00-33:40TPAndy和Lucy把Naido安顿在牢房,另一间牢房里有个醉汉重复着别人的话昼E1501:39-05:27TPNadine赐予大Ed自由昼E1505:28-10:40TP获得自由的大Ed向Norma求婚成功(Shelly手上没有疤痕,bug?

)昼E1547:38-50:27TPAudery嫌Charlie啰嗦夜E1247:14-49:18SDDiane查Ruth手臂上的坐标位置夜E1443:22-49:15TPSarah去酒吧喝酒并杀了骚扰她的人夜E1530:48-33:12TPJames和Freddie在Roadhouse与Renne老公Chuck干了一架夜E1533:12-33:55LV拉斯维加斯FBI找错了人夜E1533:55-34:55LVChantal杀了Todd和Roger夜E1534:55-36:24TPJames和Freddie被关到警局牢房夜E1536:25-37:51LVHutchens夫妇在车上吃晚饭夜E1537:52-41:51LVCoop吃饭看电视,用叉子插电源插座被电晕夜E1541:53-47:36TPLog Lady去世夜E1601:39-09:49TP坏Coop带Richard去到某坐标点,Richard被电死(Jerry出现在现场),坏Coop再给Diane发短信10月2日周日昼E1334:16-35:46TPBecky给她妈打电话(说Steven已经两晚没回家,Shelly手上有疤痕)昼E1609:48-12:39LVHutchens夫妇在Dougie家门外蹲点,FBI找到Dougie家昼E1612:39-15:29LVMitchum兄弟到医院看望Coop昼E1615:29-16:06SDGordon在旅馆听仪器声昼E1616:07-17:53LVBushnell接到公司电话说FBI到公司找Dougie昼E1617:54-24:24LVMitchum兄弟给Dougie家屯粮,Hutchens意外被杀昼E1624:25-31:32LVCoop醒来昼E1631:32-42:07SDDiane收到坏Coop的短信并回复坐标,Diane向FBI三人组坦白,想杀Gordon反被杀昼E1642:08-43:24BLDiane出现在红房间,变成珠子昼E1643:25-48:36LVCoop到赌场找Mitchum兄弟一起去双峰镇昼E1701:39-07:01SDGordon坦白,接到拉斯维加斯FBI电话知道Coop去双峰镇昼E1707:01-09:26TPNaido有点烦,Chad想越狱昼E1710:29-14:27TP坏Coop来到杰克兔子宫殿以东253码,随后被吸入中转枢纽,后被传送到双峰镇警局昼E1714:28-35:03TP众人齐聚双峰镇警局,坏Coop意外被Lucy杀,Bob被Freddie干掉夜E1709:26-10:19TPBen接到怀俄明州Jackson Hole警局的电话,知道Jerry下落夜E1735:03-43:00TPCoop来到便利店二层,见到Jeffries,尔后回到25年前的双峰镇拯救Laura

《双峰第三季》短评

表现主义还是厉害,dougie线又水又掉智商~看后续发展...这下真的晚节不保了

6分钟前
  • cherry桜色
  • 还行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终和《穆赫兰道》成姐妹篇。美剧《迷失》配着一起回忆。17年不是丹佛嘛,还以为最后会突然响起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大卫·林奇那是真喜欢女上位。不要以为你电脑卡了。

10分钟前
  • Kaito
  • 力荐

看不懂 看不懂 看不懂 看不懂

12分钟前
  • M
  • 还行

太乱了 不知道讲什么东西... 整整看了3季 再也不看大卫芬奇了

16分钟前
  • alone_forever
  • 较差

当Cooper通过梦境回到过去见到Laura,Laura对他说I see U in my dream的时候,主题音乐响起,尸体消失,画面从黑白变成了彩色,Cooper说we are going home,那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不管还有多少晦涩的情节设置和烧脑的情节密码,整部剧最核心的东西在这一刻已经解开了,围绕在Laura身上长达几十年的悲剧宿命告了一个段落,这也是第三季真正超越了前两季的地方,那汹涌而来的情感冲击让《双峰镇》的故事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神明的俯瞰众生,众生的自救与救赎,善恶的交织与博弈,大卫林奇真的不光光是在解梦或者编制复杂的故事,而是在探索人类命运和更高维度文明之间的联系,他做到了很多伟大的科幻作家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那就是把宏观的主题和微观的人性如此相得益彰地搭配在一起,毫无违和感,就仿佛他知道神明到底在想什么一样。

21分钟前
  • 谢谢你们的鱼
  • 力荐

个人化、实验性的影像。因为定位为18小时的电影,所以有几集比较弱的。

26分钟前
  • 阿鬼军师
  • 力荐

完全一头雾水 导演太过任性 看的直生气

30分钟前
  • 陀罗尼
  • 很差

人生最难忘的观影体验之一,目前所阅影像风格榜首作品。林奇沿袭并重构了双峰前两季及电影的故事和影像,使之情节辐射范围更广、风格化更为突出,观者不仅持续经历着情绪的突变(小孩的惨死、角色莫名的歇斯底里),更是随着叙事的二次、三次展开(Cooper和Laura的身份引导)和风格节奏的遽然变化(这个可以编教科书,从打光、叠化构图到声音设计、空间纵深感的营造等等等等)而频频调整观影期待,美感如网一般从四面八方罩来,你根本无处逃身,只能无休止地沉浸在花样翻新的审美体验中。与其说是一部美剧,毋宁说就是18小时的电影,3、8、11、17和18集则是其中影像风格最为突出炫目的篇章

34分钟前
  • 姜乌归
  • 力荐

从来就不对林奇感冒,这种故弄玄虚的设计早就过时不知道多久了。如今电视早已不是年轻人唯一的消遣了,还玩这么多隐喻,暗藏玄机的做法,只能让人远离。这不过又是部卖情怀的玩意儿罢了。个人评价:C

37分钟前
  • Riobluemoon
  • 较差

就此离开日夜陪伴我的双峰镇,它已成为心底的图像。We’re like the dreamer who dreams and then lives inside the dream, but who is the dreamer?

40分钟前
  • 十三時夢迷
  • 力荐

没看完。看不进去

45分钟前
  • cherrydog
  • 很差

谁能直接了当告诉我这特么讲的到底是什么?

46分钟前
  • Matt
  • 很差

not gonna lie, 看不懂. with Sam

49分钟前
  • 欧阳珺琦
  • 较差

没了以前那些俊男美女,也没了90年代的复古气息了

50分钟前
  • 种田维生
  • 还行

拍喜剧绝逼对胃口

52分钟前
  • juice
  • 还行

看完这部林奇的主要作品算是刷完了,我最喜欢的美国导演,奥斯卡终身成就奖也得着了,唉,感慨万千压在嘴里说不出来。顺便谴责下优酷,霸着版权逼人买会员就看个阉版,太狗逼了

57分钟前
  • 刍狗
  • 力荐

D

1小时前
  • 弓长忄享
  • 很差

无看

1小时前
  • momo
  • 很差

一集就够够的了(再见)(再见)

1小时前
  • 小太阳
  • 较差

熬过前八集后面还好,最后三集还挺有感觉的。不过我很能理解那些打一星的人,以及用乐队演出拖时常真不是啥好习惯。(黑夜里的很多镜头真是死活扒拉着屏幕都看不清)

1小时前
  • su
  •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