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大一的时候,有一门全系公选课叫“信息技术导论”,每一节课讲一个计算机领域的专题,其中一个讲人工智能的专题里,提到了图灵测试。
随后我们又知道了计算机领域没有诺贝尔奖,最牛逼的奖项是“图灵奖”。
我对这个充满了整个领域的名字产生了好奇,从图书馆里借来一本介绍图灵生平的书,看完之后被这人充满传奇的人生震撼到了……简直就是年度,不对,是二十世纪难得一见的狗血大戏好吗!
这一出狗血大戏终于被搬上了大银幕,而且是由演出过霍金福尔摩斯阿桑奇,开创了“脸的长度决定智商高度”的卷福扮演图灵。
作为角色粉+演员粉,我期待了大半年终于等到电影上映,打着鸡血刷完后发现——呃,除了我全程在花痴卷福之外,这部电影的剧情,还是不错的。
只是好像,图灵这个角色有点OOC,和我之前读到的传记(没错,这电影是根据同一本传记改编过来的啊)画风不一样啊!
艾伦•图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出身公学,毕业于剑桥国王学院,接受的是腐国传统的精英知识分子教育,从一个方面来说,他一直身在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只要有科研问题就可以开开心心地活下去的环境里。
图灵年轻时害羞而敏感,不善于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情,长开了之后也并不了解人情世故,不懂得使用政治手段达到目的。
卷福的图灵,给人们呈现的也是这样一种形象。
他埋头工作,不能理解同事们叫他吃饭的意图;他坚持自己的破译方式,手忙脚乱地跟前来视察的军队领导解释(这一段超级可爱)。
他甚至连跟妹子求婚都不懂得好好说话……但是另一方面,现实中的艾伦•图灵,还有这呆萌和毒舌这两项技能……他大概就属于永远不懂得读空气,总是有话直说的那种人。
这反而让他赢得了同辈和晚辈的喜爱,他在布莱切利庄园的时候总有一群脑残粉围着。
和电影里对于同性恋身份的怀疑和纠结相反,图灵其实……从来都没掩饰过自己的取向,聊天的时候简直是找到机会就跟同事出柜。
当然技术宅们不认同他的取向,却最终还是接受了他。
图灵平时喜欢穿睡衣外面套上运动夹克,而不是电影里那么凸显身材的西装(还好电影选了西装,可以舔舔舔)。
正式场合下,他会穿……正装夹克。
图灵喜欢骑自行车和长跑,还差点代表英国参加奥运会呢。
所以卷福才会在电影里跑跑跑个不停。
而他喜欢长跑的原因呢,是为了纾解没有人和他约的压力(正经脸)。
图灵还有花粉过敏这种有点萌的属性,以至于周围人对他戴着防毒面具上班都见怪不怪。
话说我真的好期待卷福眼泪汪汪花粉过敏的样子,或者是防毒面具脸啊!
可惜电影里没用这个梗,只在图灵最后跟警探问答时有一句“我花粉过敏”的台词。
图灵还能一口气喝下一品脱的啤酒。
看到这里是不是想起了叉男初恋里的X教授!
没错最初我对图灵的脑补就是他那样的啊!
图灵还是个写小黄文的大手,这是真的。
在他因为同志身份暴露,被警察调查时,警察要求他写陈述报告,他……洋洋洒洒写了五页纸,文辞优美语句流畅,详细生动地描述了他和他当时的情人的关系,警察们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人这么直截了当。
电影里对图灵的同性感情线处理得很含蓄,只提到了他那早早夭折的初恋。
没错,克里斯多夫同学是图灵心中永远的白月光,但在这个竹马战不过天降的年代,早早退场的竹马更加……只能出现在记忆里了。
其实!
图灵在大学里就有了新的恋情啊!
还不止一次!
剑桥这种地方你懂的,男人们对身体交流蛮放得开。
只是图灵似乎是那种把身体和精神交流分得很开的人……这好像也是当时社会里主流的家庭观,性和爱是两回事什么的。
图灵有个几乎是克里斯多夫的替身的好基友,两人的友谊从大学一直维持到一起去普林斯顿读博士,但是某次阴差阳错睡在同一张床上时,图灵试图推倒基友未遂,于是这段关系就变成纯友谊了。
图灵成名后,还资助过一个正太上学,养成了人家好几年之后正太说叔叔我们不约,图灵又只好退回到一个资助人的位置上了。
他还和一位19岁的少年维持过短暂的关系,可惜这段关系最终暴露,也使得图灵的取向被警察发现,而导致了他必须接受激素治疗(可恶的化学阉割)。
他的情路……还真每一段都可以脑补出两万字的狗血文啊……至于在电影里存在感超级高,让人看演员表就怀疑“基佬传记怎么还能有女主角”的,凯拉•奈特莉饰演的琼•克拉克小姐,她确实是图灵唯一一个求过婚的女人。
但是!
真实的故事比电影里更萌啊!
他们并不是在布莱切利庄园才认识的,而是大学就见过面,勉强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生生被掰成了天降,让我这种幼驯染爱好者好心塞。
克拉克也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害怕伤风败俗而只能在家偷偷工作(虽然她父母确实都是研究神学的),而是真的作为唯一的一名女性,和图灵的小组一起在8号营房一起破译Enigma。
电影的改编,让我觉得导演是真的不了解基佬……有哪个基佬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这么感兴趣,还做半夜爬窗去妹子家这种这么少女漫画的事(虽然电影解释是为了工作),还为了担心妹子的安全而隐瞒俄罗斯特工的事情。
卷福演得无比直,他演福尔摩斯都基得无法直视,但是演图灵有一种微妙的直男气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这还不是电影里最奇葩的改编——电影里,图灵隐瞒了同性恋的取向,向克拉克求婚,直到分手时才说明。
这不是妥妥的渣男是什么!
而事实是,图灵对克拉克求婚,很大程度上也是基于当时社会对婚姻的认识:婚姻伴侣不是首先作为性伴侣存在,而更多的是一个“维持家庭的另一半”。
所以他求婚的第二天就跟克拉克出柜了,真是有勇气的男人……现在有哪个骗婚基佬敢向老婆出柜啊。
而克拉克却没有退却,因为他们双方都觉得,除了身体上不合拍之外,他们的精神世界还是蛮和谐的。
这段关系维持了六个月才结束,也是和平分手,他们还是好朋友啦。
要说电影里有没有可以挖掘的基情,应该还是有,马修•古德饰演的国际象棋冠军休•亚历山大,一开始就特别傲娇地跟图灵针锋相对,随后才(转折生硬地)把图灵当成了好朋友,真是好标准的少年漫画里男二号对男主角的态度啊。
这两人在现实中也特别萌,图灵刚到布莱切利庄园时,迎接他的就是亚历山大,图灵对他的第一印象特别好。
他自己是个社交障碍死宅,而亚历山大和克里斯多夫一样,也是聪明又懂得和人打交道的那一种,于是图灵又很自然地在社交方面对人家各种依赖了。
这就是所谓的,“之后爱的每个人都带着初恋的影子”嘛(不对!!
)。
虽然图灵是破译Enigma的主力,但是这个小团队的领导是亚历山大,因为他更懂得如何和军人们打交道。
电影里有一点遗憾,就是仅用一行字就带过图灵充满悲剧(以及一些浪漫色彩)的死亡。
这是个大家都知道的故事,图灵吃了沾有氰化物的苹果,死在家中,只留下咬了一半的苹果。
值得一提的是,在图灵年轻时看到《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演出时,曾公开表示喜欢巫婆与毒苹果的句子。
一生追求完美的图灵,也许是想在自己被激素治疗侵蚀之前,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结束这一生吧。
虽然有点不厚道,我真的挺想看这样一个场景被搬上银幕,超级天才美丽的,平静如同沉睡一般的结局。
可惜导演……你为啥不拍这一段。
另一点遗憾,就是在图灵牛逼闪闪的科学贡献,电影只取了最热血的“破解谜机”这一点。
其实图灵还有很多其他成就啊!
限于篇幅,电影里把好些东西都扔到台词或者细节里了。
图灵最出名的,是提出了现代计算机的理论模型,用有限状态机来描述一个可以自我学习的机器。
这个机器最早出现在他24岁那年一篇论文的脚注中。
他还提出了著名的“图灵测试”,作为一台机器是否具有智能的标准。
在电影里,这些都体现在他与调查他的警探的对话中了,他们现场表演了一次图灵测试。
图灵去世前几年一直在研究小菊花,呃,是真的菊花,为了研究植物形态里的斐波那契数列。
在影片开头,图灵凌乱不堪的公寓里那些复杂的图案,看样子就像是这方面的图。
他还和计算机之父(或者之母?
取决于攻受)冯•诺伊曼勾搭过,对诺伊曼日后的研究产生了影响。
图灵和做信息论的香农也有一腿,之后图灵在贝尔实验室做语音加密,那个系统不能说有多成功,但确实是当时的第一个尝试。
图灵还在连鸡都没有的时候就先下了蛋(不对),在连计算机都没有的时候,就写了国际象棋的计算机程序……他的任何一项成绩,都足够我等战五渣仰望一辈子。
说了这么多,如果要客观评价这一部电影,我只能说,它只刻画了图灵波澜起伏的人生中,短短的一小段;也只展现了图灵人格中的一个方面。
它能让更多连“图灵”这个名字都没听过的人了解这位伟大的科学家,知道正是他的工作让二战提前结束了好几年。
另一方面,图灵的其他科学成就,他性格里果敢、直率的一面,他那狗血淋漓的感情生活,只能在原著传记里找。
所以大家快去读传记啊!
真是又燃又腐!
我是来安利图灵传的分割线 ---看到很多小伙伴因为电影的缘故,想要去读原作传记,真是太好了 XD 与其逐一回复豆油,不如在这边就把书名和链接放出来给大家吧:中文版戳这里:http://book.douban.com/subject/11541213/《艾伦·图灵传》,作者:安德鲁霍奇斯,译者:孙天齐,出版社: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 英文版戳这里:http://www.amazon.com/Alan-Turing-Enigma-Inspired-Imitation/dp/069116472X/ref=tmm_pap_title_0《Alan Turing: The Enigma》 by Andrew Hodges.
今年是图灵诞辰110周年,所以这个时候就很想说说《模仿游戏》里那些拍得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家不要把电影当真。
《模仿游戏》改编自安德鲁·霍奇斯所写的《艾伦·图灵传:如谜的解谜者》,书我看了两遍,电影也看了好几遍,说实话看不出来主角是同一个人。
而电影里发生的事情,和真实的历史也有很大出入。
电影讲述了一个孤独的天才,小时候被同学欺负,长大了被同事排挤。
他只有一个朋友(初恋)克里斯朵夫但是英年早逝,他还不能表现出悲伤。
他在布莱切利庄园破译德军密码(但是不懂德语),结果处处被掣肘,最后写信给丘吉尔才获得了领导权。
在他眼里破译密码是一个智力游戏,对于战争,他并不在意。
他因为举止怪异,被怀疑是间谍而接受调查。
他不懂笑话,也不知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过最后他懂了。
他主持建造了一台即时破译密码的机器,并命名为克里斯朵夫。
最后密码破译成功,但他们的工作注定不能为人所知。
他曾经为了工作向同事求婚,又取消了婚约。
他隐瞒着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但最后因为一桩盗窃案,一切被警方知晓,他被判有罪,身心受到巨大创伤,只有一台可以聊天的机器为伴(那台机器又叫克里斯朵夫),在接受两年的雌激素治疗后自杀身亡。
哪里不对呢?
电影三条线交错叙事,先说主线,布莱切利庄园往事。
电影说对的地方是,他真的建造了一台破译密码的机器,而他的工作注定不能为人所知。
其他的嘛……电影里有句话出现了三次:有时正是那些无人看好之人成就了无人能及之事。
对这句话我只能说,图灵所成就之事确实是无人能及,但是谁会不看好他啊?
毕竟是24岁就写出《论可计算数在判定性问题中的应用》终结了希尔伯特“数学是可判定的吗”问题的人(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个论文,就是“图灵机”的那个论文)。
他38岁时因这篇《论可计算数》当选皇家学会院士。
电影里那个“面试”他的人也问了,你写出这篇我连名字都看不懂的论文时年龄有多大?
所以,谁会不看好他?
话说,“面试”他的人看不懂题目是因为“判定性问题”(Entscheidungsproblem)是德语吧!
所以,究竟是谁不懂德语?
/doge图灵进入布莱切利庄园的过程,电影把它拍成一场面试。
但其实真实的历史中,是军方的人主动联系的图灵。
他们需要数学家。
布莱切利也曾像电影里说的那样,用填字游戏招人,但这从来不是主要的方法。
主要方法是通过熟人介绍,所以许多都是剑桥、牛津来的“教授型“人才。
图灵答应去布莱切利,显然是破译密码的工作完全长在了他的兴趣点上,但他并没有像电影里一样,只把它当成一场游戏。
他深知自己“正在为世界而战”。
他心地善良,在战争期间他资助了一名难民营的学生,希望他能继续求学。
他也曾梦见自己身披同盟的旗帜走在街上。
而电影中的天才带着一丝超然和冷漠,似乎并不在意那些鲜血和生命。
而在布莱切利庄园最核心的八号小屋,他一直居于领导地位,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的排挤他。
那个地方即使不似象牙塔般单纯,人事变动有,谁又看不上谁了的事也有。
但大家也都知道,破译密码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电影拍了那么多无聊的办公室冲突,实在是格局小了。
况且图灵的同事回忆说:……所有人都非常非常喜欢他,他对那些没有他有天分的人也很有耐心,“我们只要取得一点小成绩他就会给予很大的鼓励”。
他总能从最基本的原理入手解决那些棘手的问题,他也从来不会瞧不起什么,在实践中有任何难操作事情的他都会亲自去办。
这样的行事风格鼓舞了所有人。
大家都不能相信,这么一个孩子气的人竟然已经三十岁了;同时也不能相信,这么一个能力过硬的人竟然只有三十岁。
所以他是真的很受欢迎,而且大家是如此仰赖着他的智慧。
后来,英美两国开始合作,图灵又被派到美国的贝尔实验室研究声音加密,据说他刚坐下半小时就解决了一个难题!
他也不可能不懂笑话,恰恰相反他很幽默。
如果看过一点他写的《计算机与智能》,或者那篇1951年在BBC演讲的时候的稿子,就会知道,相比于学术界那些沉闷的,板着脸的说教,他文风轻快(?
),东拉西扯,还经常搞一些很神奇的类比。
(我不知道这么说是否合适,但我有时候看他写的东西真的笑得头疼)。
他人生中提出的第一个公式,是关于“认证考试成绩”和“学生的体重”、“考试的日期”、“休息时吃掉的糖霜面包数量”、“在教室吃掉的牛奶巧克力数量”、“老师用‘本佐’打学生时用的力量”、“‘本佐’的角度”以及“希腊散文时间的长度”之间的关系。
这样的人能不懂笑话吗?
搁现在,给孩子颁个“搞笑诺贝尔奖”不过分吧!
而给丘吉尔写信的事情虽然是真的,却不是图灵在要求领导权(他从一开始就是领导,一方面因为他来得早,另一方面就是他很擅长解决这些没有任何参考资料的新问题)。
那封信是布莱切利的6号小屋和8号小屋的四位领导人写的联名信。
他们要的是资金,是人员,是建造更多的破译密码的机器,因为当时的情况确实已经是捉襟见肘难以为继了。
信中的落款是:我们永远效忠于你 A.M.图灵 W.G.威尔奇曼 C.H.O’D.亚历山大 P.S.米尔纳博瑞 丘吉尔同意了。
对于这群“从来不叫却会下金蛋的鹅”的要求,丘吉尔当然会尽力满足。
他们尽管远离前线,却是可以扭转乾坤的人。
另外,那台机器叫炸弹,不叫克里斯朵夫。
我之前还问布莱切利庄园的官推,它为啥叫炸弹(Bombe),答案是为了纪念波兰密码破译专家之前的工作,波兰的机器叫Bomba,它运行的时候隆隆的声音,就像炸弹一样,然后这好像还是一款甜点的名字。
所以也有一种译法,叫它“甜点”破译机。
如上所述,建造这台机器顺理成章,没有人质疑图灵的计划。
因为之前波兰人也造过一台,但是因为德军的加密机器升级,波兰人的思路完全不能用了,而图灵解决了这个问题。
(但是他也没像电影中用各种木材和锤子什么的亲自“造出来”这个机器吧,就算他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个巨大的工程也是交给一个制表公司做的。
)电影里没讲这台机器是怎么破译密码的,霍奇斯所写的传记里却花了很大的篇幅去解释它的原理。
如果非得一句话概括就是猜到一段原文和他对应的密文之后(比方说德国人上来就会汇报天气,那天气这词肯定会出现在某个固定的位置),用三个转鼓模拟三台连起来的谜机转子,把所有可能的17576种(为什么才17576种而不是159000000000000种?
因为伟大的图灵一顿操作,简单说也就是通过几台机器串联,把插线板的影响抵消掉了)排列方式都试试。
没讲清楚也就罢了,电影里拍这个部分的时候还有些错误。
首先,可能是为了反衬,在电影中图灵的同事在“根据字母频数”破译密码,进度缓慢。
但是只要了解一点英格玛机加密的原理,就会知道字母频数法根本没法用。
因为英格玛机相当于打一个字母就换一个密钥表。
其次,电影中的机器转了半天都停不下来是因为“它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后来知道了它应该要从那些每封电报中都有的单词(比如刚才说的天气wetter)进行突破,机器才停下来。
说反了啊!
如果造机器的时候都不知道机器什么时候能停下来,那为什么要造啊?
这个在《码书》里有一个好的说法。
(我直接粘过来吧😭)“图灵只需把第一套编码器的输出点——L1,直接连接到第二套编码器的输入点——也是L1,等等。
可惜,他并不知道字母L1的值。
所以,他必须把第一套编码器的所有26个输出点连接到第二套编码器所有相对应的26个输入点,等等。
结果就会有26个电流回路,每一个回路都有一颗灯泡来指示电路是否接通了。
这三套编码器就只需检查17,576种方位,其中第二套编码器的方位永远比第一套的多移一位,第三套编码器的方位则比第二套的多移两位。
一旦找到正确的编码器方位,其中一组电路就会接通,电泡就会亮。
如果编码器能够每秒换一次位置,五个小时就可以检验完所有可能性方位了。
”人家还配图了:
现在只说这些也太简略了。
因为传记里花了整整两章来写布莱切利的故事,字里行间散发着智慧的光芒,那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较量。
看得我CPU也烧坏了。
然而电影就是一个字:啥也没讲。
但是Cilly是对的。
那些德国的发报员有时候会偷懒,不愿去挑选随机的密钥,反而用一些容易猜到的词。
后来,所有这样的词,都有一个外号,叫Cillies。
然后他们就猜,可能是那个发报员的女朋友叫这个名字吧!
以及,关于图灵说德语,其实在他20岁时,在克里斯朵夫生日之际,给克里斯的母亲写信,说自己有多么想念克里斯,也说到自己的近况:“我读了半本德国数学书,几乎学会德语了。
”(?!
这就学会了)而且如开头所说的,他论文题目里就有一个很长的……德语。
说到语言,电影中图灵得到领导权之后把语言学家解雇了。
可是破译密码怎能没有语言学家?
其实布莱切利有很多语言大师,只是在另一个部门。
语言学家、历史学家、律师、艺术家……?
你能想到的行业布莱切利都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年代全才比较多。
《魔戒》的作者托尔金也差点被招进去,不意外,语言大师啊!
另外,如上所述,图灵对同事并不刻薄,他也不擅长行政管理,更不擅长开除别人。
休·亚历山大,他才擅长赶走各种不适合该高强度体力脑力工作的人。
后来行政工作都是他负责了。
图灵被架空也是毫无波澜,他自己把部门领导一栏填上亚历山大,估计也乐得只管技术。
另外亚历山大也不是电影里这么烦人。
后来图灵被起诉强制猥亵罪,亚历山大出庭作证,说“图灵是国宝”。
在九十年代的一个关于图灵的纪录片里,休,还有琼,还有其他一些同事,动情地回忆往昔。
他们都垂垂老矣,但他们永远不会忘记。
或许正如当年联名信中的落款,他们永远是丘吉尔忠实的仆从。
还有他们的上司,丹尼斯顿,根本不像电影里说得那么刻板不通人情,反而因为行事作风太仁慈有点压不住这群散漫的知识分子。
后来他病退了,换了一个铁腕治理的上司,那才真是……还有就是,图灵差点被当成间谍的故事,确实发生过。
因为他穿得邋里邋遢,还总是摆弄篱笆上的花。
但是那只是一个搞笑小插曲吧。
再次:谁会不看好他啊!
大家都知道他有多么重要。
在电影中,有一个同事是真·间谍,但是他说,如果图灵把他说出去,他就把图灵是同性恋的事说出去。
可是问题是,真正的历史中,图灵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包括后来警察找上门那次。
他一直天真地认为同性恋很快就要合法化了。
似乎电影都喜欢搞个人英雄主义,除了主人公之外其他人都是傻子,但是如上所述大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没有一个脑子不好用的。
而且正如图灵的侄子强调的那样,图灵在破译密码中的工作被夸大了。
也许这是因为,8号小屋破译的是德国海军谜机,除了海军谜机还有陆军谜机,除了谜机还有更变态的供希特勒和其他国家高层通信的洛伦兹机(后来为了破译洛伦兹机建了一个巨人机,有人说那才是世界上被造出来的第一台的计算机?
不过这个不是图灵设计建造的),除了德国密码还有日本密码意大利密码。
更何况,炸弹机造出来并不像电影里说的那样,就一劳永逸了。
德国人对谜机动手脚时他们会需要改进炸弹机,有时急需军方缴获一批密码本,007的作者伊恩·弗莱明甚至还做了一个现实版“伊谢尔伦攻略战”的规划,但是最后由于种种意志以外的原因,没有用这个办法。
(看过《银河英雄传说》的朋友都知道,这个计划的要点就是让一个精通德语的盟军士兵化妆成负伤坠海的德军,向德军船只发出求救信号,一旦登船就射击德军士兵控制船只夺取密码本,历史上它的名字叫“无情计划”。
是挺无情的哈。
看来田中老……师写的时候没少借鉴各种古今中外战争史。
)而且,即使图灵是8号小屋的领导,他也不可能单打独斗(虽然他以前很喜欢单打独斗)。
破译密码毕竟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破译密码的成功,依靠的是语言学、数学、统计学、机械的专业知识、没日没夜的辛勤工作、一闪而过的灵感,依靠的是纸板杆、打孔卡片、炸弹机、黛丽拉、巨人机,依靠的是布莱切利庄园的成千上万人。
最后,他跟琼求婚也不是为了工作。
可能单纯是因为,在那个年代并没有强调婚姻生活中性有多么重要,而大家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家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再加上他们生的孩子,所以他也想过要组建家庭。
但是终究他决定遵从自己的心。
真实的历史中,没有电影里那么多弯弯绕绕,求婚第二天图灵就跟琼说他是同性恋。
琼的原话是:我当时虽然有点担心,但还是决定继续了。
琼也实在太厉害,来自剑桥数学专业。
在那个年代,她是八号小屋里早期为数不多的女性。
不过放眼整个布莱切利,女人占75%,妇女能顶不止半边天,名校背景的也有许多,来自不同的专业。
炸弹机等机器的操作者绝大部分都是女性(就像后来早期的计算机编程人员是女性一样),但是她们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食宿条件差,上面只给她们开很低的工资。
德莫特·图灵评价道,琼·克拉克是在那个年代打破性别玻璃天花板的典范,但毕竟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做到这样。
有一些女性回到大学继续搞研究,也许多工作人员战后就是回去当家庭主妇。
她们要过多少年,才能告诉亲人,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事?
影片中,在当时那个男女极度不平等的环境下,是图灵一直支持、鼓励琼留在布莱切利实现自我价值。
但是可惜的是,真实的图灵并没有电影里那种平权的意识,他也不知道自己所遭受的苦难和妇女所遭受的苦难可能是同根同源的。
(有一个理论就是,男性的homosocial就是恐同➕厌女,排斥女人和所谓“不像男人的男人”)霍奇斯感慨:图灵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办公室里的女孩只能做那些他不愿动手去做的事。
并且,他可能有点“害怕女孩”,在路上碰到成群结队走过的女孩时他会尴尬地侧身,眼睛盯着地面。
但是他跟琼很聊得来,因为琼在8号小屋从事密码破译工作,所以他觉得琼像一个男人。
(默念三遍:不要跟110岁的老古董一般见识。
)不过他跟朋友聊起男女同工同酬的话题时曾经提到,女人只看孩子不工作是不公平的。
另外,电影里讲到,布莱切利的人们破解密文之后,有权力决定如何使用这些密文,有权力决定谁生谁死。
这个前两天布莱切利的工作人员直播辟谣了,是假的,布莱切利只负责密码破译,不能决定谁生谁死。
总的来说,布莱切利的时光反而是图灵的人生中糟心事最少的一段。
他后来在国家物理实验室才真正经历了外行领导内行处处掣肘,工作推行不下去,被人视为另类之类的事情。
这些事情实在不应该被电影安排在氛围如此单纯的布莱切利。
电影中还有一条线是图灵的谢伯恩公学时代,在那里,十几岁的图灵认识了高一级的克里斯朵夫·莫科姆(克里斯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蓝色,身材瘦削,死的时候19岁,图灵当时18岁,眼镜是蓝色,头发是深色。
电影里都对不上。
而且两位小演员,看着年纪都不大的样子),那确实是他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应该也是最喜欢的。
不同于图灵的严重偏科,克里斯的优秀是全方位的,图灵说他“优秀得令人绝望”,并希望自己能做得和他一样好。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英年早逝,克里斯原本也可以成为某个甚至某几个领域的大佬。
他们确实是最好的朋友,把他们联系起来的就是那种对科学的热爱。
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实验,用望远镜观测同一颗彗星。
在可以不受学校纪律约束自由地呆在一起的日子里,两人都很开心。
但电影中最离谱的是,克里斯死了,小艾伦在校长面前强忍悲痛说“我跟他不熟”。
“我跟他不熟”?
拉倒吧。
图灵真正说过的话是:“我很崇拜他。
抱歉,我无法掩饰。
”而他巨大的悲痛也让身边的人感到惊讶(包括克里斯的母亲)。
他是个真实的人,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感。
关于克里斯的死讯是谁告诉他的,传记里好像没提吧,但是他可能甚至不需要别人来告诉。
因为就在克里斯病情恶化紧急送往医院当晚,凌晨2: 45,他突然惊醒,拿起望远镜看着夜空,月亮缓缓地落下……他心里想的竟是:就当是我对莫科姆说的再见吧。
电影中谢伯恩公学线还有一件事,就是小图灵遭遇校园暴力,是克里斯拯救了他。
像传记里写的,公学是残酷的,对于一个敏感羞涩的男孩子来说就是个地狱。
一方面,公学(其实是私立学校)是很多孩子进入著名高等学府的必经之路,有些历史悠久的公学堪称科学家、政治家、艺术家的摇篮。
但同时,公学制度也被人诟病已久,很多人认为,他们只是培养一个个标准化的零件:体制、奴性、守旧、盲从。
在图灵那个年代,老师教训学生动不动一顿暴打。
校长说:“从教室,从宿舍,从操场,从游行,从你们和老师的关系,从你们的资格和级别,你们应当开始懂得权威,顺从,合作,忠诚,把学校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这一点上说,图灵确实格格不入。
即使他因为(赶上铁路大罢工)而骑行60英里入学的壮举登报,还有优异的数学成绩而赢得了一些些钦佩,但也就这样吧。
他糟糕的书写,邋遢的外表,脏乱的笔记等等,都让老师们感到头疼。
他也许可以算是边缘人物,有次老师找他母亲谈话:他要是想当科学家,那他来错地方了。
不过像奖学金考试那种没有约束让同学们发挥自己的智慧的题目,还是很适合图灵的。
当然像克里斯那样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心灵手巧,性格好受人欢迎,气质优雅的男生,就很容易得到荣誉和奖赏了。
说到恶作剧,图灵至少有一次被电影里说的“地板陷阱”捉弄过,但是他在公学也当过一阵子监督生,可以管着别的学生。
他基本是震不住那些学生的,不过也至少有一次用皮带抽过人(惹毛了就是)。
但是有一次一个监督生把一位同学脊椎打伤,图灵从此反对鞭刑。
反正学生之间暴力来暴力去,整个就是上梁不正,老师天天打学生,这个是要传染的啊。
总之我是想说,电影里的图灵对暴力行为反应这么大,基本是不可能的。
最后,是他因为一场盗窃案而被发现是同性恋从而接受调查的那条线。
上面说过了,他根本不隐瞒性取向,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错。
真实的历史中,警察来家里传唤他,他就坐在屋里拉小提琴;到了警局,他主动写了五页详细的“供述”,警察非常震惊:他是一个真正的异类,他真的相信自己做得对。
于是警察都对他有点肃然起敬了。
电影中的他,被判缓刑,遭受化学阉割,身心受到巨大创伤,琼去看他,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可是真实的历史中,图灵从未在人前袒露自己内心的悲伤。
他总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起自己的遭遇,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熬过来了,结果他死了。
在那两年里,他没有认输。
他坚持工作,找到了新的兴趣所在(为生物发育建模,研究在生物发育中,简单的规则如何产生复杂的模式后来生物上还专门有一个词叫“图灵模式”),即使一些同事从觉得他不正常到再也不跟他说话了;他为了找情人,频繁地出国度假(他根本不会屈服),而他深爱的、曾经用尽全力保卫过的祖国不再信任他,把他从涉密事务的名单里除去。
甚至还有一次,半个英格兰的警察出动去抓他的“绯闻男友”。
想想吧,1952年之前,他是大英帝国勋章获得者、皇家学会院士。
他是扭转大西洋之战局面的人,是提出“通用图灵机”的人,是解决了判定性问题的人,也是设计建造英国的实体计算机的人,是常常在报纸和广播上为大众讲智能机器的人。
这些都让他感到自豪,而这些也是深刻影响了后世的成就。
但是1952年以后,在大众眼中他就是个罪犯,而且是“可耻”的性变态。
威姆斯洛当地报纸头版头条报道了图灵受审;《环球新闻》更绝,直接写了一篇《超级大脑也犯罪》!
他不是第一次上报纸了,但这次却是用这种方式。
他不无悲凉地在信中写道:“我害怕以后会有人使用如下三段论:图灵相信机器能思考;图灵对人们说谎/和男人睡觉(lies with men双关);因此机器不能思考。
”但是在这样的残酷现实面前,他也没有丝毫退缩。
他不光活得光明磊落,还特意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这个世界的偏见宣战。
他清醒知道,自己没有病,也没有罪,他也不需要解释,不需要道歉,他更不想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他绝不允许自己被体制击败。
所以,即使再痛他也会笑着;即使身处重压之下,他也会大步流星地前进;即使生活已经破碎,他也能给它拼起来;不管别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他都要挺直腰杆活着。
那么,如果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那他需要什么?
他的挚友罗宾·甘迪说,他其实非常渴望人的认同和陪伴。
所以我想,如果电影里哭的那一段是真的,说不定还好些。
只是,这不是他的风格。
以前看到一句话,说“什么是战士?
就是在这个星球的某个地方一直战斗着的人,不相信天神的孤独的灵魂。
”所以我想,不要只记得他是偏见的受害者,还要记得和偏见战斗过的战士。
最后的最后,电影还有一个严重的错误,就是把破译密码的炸弹机,《可计算数》里的图灵机(理论上的计算机),再加上后来他在曼彻斯特建造的真实的计算机,完全混为一谈,还都起了个名字叫克里斯朵夫。
别的不说,炸弹机只有破译密码这一个功能,不能算计算机。
而且他造的机器……什么乘法机,炸弹机,黛丽拉,ACE,曼彻斯特小宝贝,马克一型什么的(记不全了)反正没有一个叫克里斯朵夫。
电影最后那台会聊天的机器在历史上不存在,它只是存在于图灵的畅想中,当然,也不叫克里斯朵夫。
(以及,他房间里的机器其实是一个台式计算器。
况且,如果看过他的一些文章就会发现,与其说他把机器当恋人,不如说他把机器当孩子。
他24岁就用自己的头脑造就了这个孩子,并设想了这个孩子的未来。
他知道,人们在未来可以像训练小学生一样训练机器。
他相信除了计算,机器还能做许多事,游戏啦,下棋啦,密码破译啦,当然还有语言习得和语言翻译。
他相信机器能思考,还在论文里跟所有认为机器不能思考的人针锋相对,对那些言论逐条驳斥。
有些话听起来就很像是慈爱老父亲在护犊子(逃)。
最后的最后的最后,电影里可能是为了方便,让他在警察面前把布莱切利的往事娓娓道来。
而我们都知道,他们在战时所做的工作,直至70年代才解密。
在这之前没有人会向外人说起,尤其是图灵。
因为,在欧洲胜利日,他和汉斯洛普的同事在树林里散步。
同事半开玩笑地问:喂,战争都结束了,你可以说出来了吧?
而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别傻了。
——————————补充:不喝酒是假的,只能说没有酒瘾吧。
偶尔也喝多过。
还被那个阿诺德偷走半瓶雪莉酒!
不会跳舞也是假的,在汉斯洛普每月一次的派对上,他也会跟国土守备队的女士们跳跳舞。
(再次:电影为什么要用书呆子刻板印象塑造人。
不喜欢吃苹果是假的,图灵的母亲说他习惯每天睡觉之前吃一个苹果。
想想吧,他甚至死之前还吃了一口苹果!
资料来源:《艾伦·图灵传:如谜的解谜者》[英]安德鲁·霍奇斯 著 孙天齐 译《解码者:艾伦·图灵传》[英]德莫特·图灵 著 韩阳 译《布莱切利庄园的密码破译者》[英]德莫特·图灵 著 刘晨曦 译《图灵传:智能时代的拓荒者》[英]杰克·科普兰 著 王勇 译《码书》[英]西蒙·辛格 著 刘燕芬 译
奇异博士大本尼和美美的凯拉奈特利上演了“艾伦图灵”的故事。
“往往是那些意想不到的人,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事”。
喜欢凯拉讲的爱情观“我们并不是完美的夫妻,但我们各有各的工作,却又彼此相伴,互诉衷肠”这比大多数的婚姻好得多。
据估计:恩尼格玛密码的破解使得二战至少提前了两年结束,超过一千四百万人的生命得以拯救,而这件事被政府保密了长达50年之久。
这归功于艾伦图灵的贡献,然而,艾伦图灵因同性恋在被劝服药治疗期间自杀身亡。
戏剧处理的传记,天才图灵的传奇。
年少备受欺凌,本性纯真克制隐忍,情事如烟记忆始终;成年满身天赋,破解密码恩泽人类,战争政治夹缝求生;中年孤独颓败,以爱命名毕生心血,性向之殇促成早逝。
三段组合浓缩一生,世人的偏见毁了英雄,迟到的荣誉令人唏嘘。
△Matthew 7:7-8Ask, and it shall be given you; seek, and ye shall find; knock, and it shall be opened unto you; For every one that asketh receiveth; and he that seeketh findeth; and to him that knocketh it shall be opened. △-It's about cryptography.-Like secret messages?-Not secret. That's the brilliant part.Messages that anyone can see,but no one knows what they mean unless you have the key.-How's that different from talking?- Talking? - When people talk to each other, they never say what they mean.They say something else,and you're expected to just know what they mean.Only I never do.So, how's that different?△Of course machines...can't think as people do.A machine is different...from a person.Hence, they think differently.The interesting question is,just because something, uh,thinks differently from you,does that mean it's not thinking?Well, we allow for humans to have such divergences from one another.You like strawberries,I hate ice-skating, you... cry at sad films,I... am allergic to pollen.What is the point of-of different tastes, different... preferences if not to say that our brains work differently, that we think differently?And if we can say that about one another, then why can't we say the same thing for brains... built of copper and wire, steel?△Sometimes it’s the very people who no one imagines anything of who do the things that no one can imagine.△And we'll have each other's company.We'll have each other's minds.
《模仿游戏》是一部余韵悠长却又不容易讲明白观后感的电影。
感触颇多又稍纵即逝,必须要赶快化成文字才不会胸闷气短。
人物传记类的影片常以时间轴作为叙事的主线,此部电影也不例外,三条时间线平行展开又相互承接说明,配以字幕交代时间地点,天才图灵短暂但熠熠生辉的一生便跌宕起伏的展现在观众面前,很好的避免了平铺直叙的枯燥,而导演恰到好处的剪辑让一向看电影反应慢的我没有因为时间线的穿插交错而凌乱。
“苹果有毒”,这是图灵留给世人最后的讯息。
说到苹果,我们能联想到的故事有很多,有信仰的可以给你讲亚当夏娃手里的那个苹果,没信仰的可以讲牛顿头顶的那个苹果,三次元的可以给你讲我们买不起的那个苹果,就连二次元的都可以给你讲《圣斗士星矢》里都有一颗神奇的苹果,总之说到苹果,我们能联想到的故事太多了,但图灵留给我们的这个苹果,却很难有人讲出个所以然来。
电影里导演既没有给图灵的苹果一个镜头,也没有给出一个图灵自杀令人信服的理由,只是讲了三个被改编的面目全非的故事,而且这三个故事也没有好好的解释图灵对人类的贡献到底是什么?
“用一个游戏打赢了一场战争”这样的总结对于图灵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侮辱,所以我觉得这个电影的创作团队和英国政府对图灵迟到的赦免一样,是无奈,做作而且卑鄙的!
图灵的一生,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网上找找,推荐阅读Andrew Hodges所写的传记《艾伦•图灵》(Alan Turing: The Enigma),这里我就不累述了,我只讲和电影对照之下,我感兴趣的几个点。
首先,电影里布莱切里庄园中,和图灵一起工作科学家只有三四个人,这简直就是个笑话,电影里自己说英国情报机构每天能截获上千封德军的情报,每天上千封情报,难道就靠这几个人去破译?
英国情报机构真把这几个人当电脑用啊?
那他们的观念可比图灵超前多了,事实上是图灵率领的是一个200多人的破译团队,当然,这200多人并不是像我们在电影里开始看到的那样在傻乎乎的对着德军情报搞研究,而是在帮着图灵研制密码破译机,这个密码破译机就是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个“克里斯托弗”,但现实中它可不叫这名字,它叫“邦比”,更不幸的是,“邦比”没过多久就被淘汰了,比它更强大的“巨人”替代了它的位置,虽然更新换代不可避免,但从这个小事都可以看出真实的图灵根本没有电影里那么恋旧,就算图灵的初恋不叫克里斯托弗而叫邦比好了,但图灵没有把第二代破译机命名为“邦比2”之类有传承的名字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所以电影里没事老回忆个初恋来表现图灵是个传统的弯男在我看来完全是无厘头的。
至于感情生活里的图灵,从大学开始就是基友换不停了,但在电影里,导演把同性恋给拍成了个名词,但我敢打赌来看这片的观众们,是被《神探夏洛克》里面的基腐情节熬了3年,想来看卷福真刀真枪跟人滚床单的,然后所有人都把裤子脱好了,电影就告诉大家图灵是个同性恋,真的只是给你说一声,连看都不给你看一眼!
那你还拍个毛的传记电影啊!
导演和编剧拜托你们有点电影常识好不好!
就算你不想拍也给我们读点相关的史料或者回忆录也好啊!
据说,据说伦敦警方在审讯图灵的时候,让他写了份供词,结果图灵不光写了事发的经过而且还把他是怎么和小男友一起缠绵的也写的一清二楚,警方看完这份供词以后激动的都想报警啊!
不然怎么解释法院最后给他定的是“明显的猥亵和性颠倒行为”罪,这个罪的关键词不是”猥亵“也不是”性颠倒“而是”明显的“,图灵毫不避讳的描述自己当时被认定成违法的行为,就是在挑战法律,而政府方面也很明显的觉得其实被”猥亵“的是他们自己啊!
所以英国政府很受伤有木有?
所以他们要羞辱图灵,他们明知道图灵不会选择坐牢的情况下让他接受激素治疗(化学阉割?
)就是在报复图灵,结果当大家都以为图灵要做英国”司马迁“的时候,他却选择了自杀,这是说不通的。
我看完电影后查阅了很多关于图灵的资料,包括一份图灵的大事件年表,在图灵最后几年里这份年表是这样记录的:1950年,写文章提出了著名的“图灵测试”1950年10月,图灵又发表了另一篇题为“机器能思考吗”的论文,成为划时代之作。
也正是这篇文章,为图灵赢得了“人工智能之父”的桂冠。
1951年,从事生物的非线性理论研究。
图灵被英国皇家学会选为会员,那年他39岁,成为他家族中的第四位皇家学会会员。
1952年,图灵写了一个国际象棋程序。
后来美国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研究群根据图灵的理论,在MANIAC上设计出世界上第一个电脑程序的象棋。
1953年-1954年,继续在生物和物理学等方面的研究。
被迫承受的对同性恋倾向的“治疗”。
1954年6月7日,图灵被发现死于家中的床上,床头还放着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警方调查后认为是氰化物中毒,调查结论为自杀。
我们看这份年表,就会发现很多问题,首先,在1950年之前,图灵作为“计算机之父“能够通过研究联想出”人工智能“的可能性是可以理解的,但从53年他接受”同性恋治疗“以后,他的研究方向转移到了生物和物理学方面,就很难理解了,更难理解的是,他居然把自己给研究死了,是什么原因让他从自己潜心研究了那么多年的计算机领域转移到了生物和物理学上?
又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了”自杀“呢?
因为没找到我认可的资料,所以我只能自己推测一下,可能是图灵在研究人工智能时遇到了单纯的专业知识解释不了的问题,他必须跨学科研究(事实证明作为基础学科—数学的天才,又是图灵这种划时代的大师,去研究任何其他领域都会有所建树),然后他有了一个巨大的至今未发表的成果,这个成果,可能就是导致他”自杀“的原因,要么这个成果图灵认为发布以后会导致对人类毁灭性的结局,要么这个成果被政府知道,如果让图灵发表的话会导致对社会毁灭性的结局,如果是前者,那图灵就是真正的自杀,只有结束了自己,才能结束自己的研究,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能研究这个,如果是后者,那图灵就是被谋杀的,毕竟图灵”自杀“的结论是那个和图灵对抗的政府所发布的,但我更愿意相信的是前者,因为图灵床头的那个苹果实在是太有诗意了!
我一厢情愿的解释是,图灵选择吃苹果自杀是一种隐喻,在西方传统观念里,苹果是上帝赐予人类的智慧果,而这个智慧果每当人类社会有重大转变的时候都会发挥作用,图灵作为一位划时代的天才,他被上帝拣选成了使用智慧果的人,但他却用一种最笨拙的方式告诉世人,所谓的智慧果其实是有毒的,或者说他手里的这颗苹果,是个毒苹果,他想让人类看到使用了这颗毒苹果的后果,于是他选择了自杀。
后记:这个电影虽然没有给英国政府可耻的行为进行辩护,但它也没真正的想为图灵平反,它只是给大家讲了一个谁都喜欢听的故事,仅此而已!
Do you know why people like violence? It is because it feels good. Humans find violence deeply satisfying. But remove the satisfaction, and the act becomes... hollow.Alan Turing: When people talk to each other, they never say what they mean.[pause]Alan Turing: They say something else and you're expected to just know what they mean.Alan Turing: [after telling the story] Now you decide am I a machine,am I a human,am I a war hero,or am I a criminal.Detective Robert Nock: I'm not the person to answer that...
《模仿游戏》电影剧本文/格雷厄姆·穆尔译/曹轶黑入阿兰·图灵(画外):你准备好了吗?
内景,阿兰·图灵的住所,日,1951六位警员挤在数学教授阿兰·图灵位于曼彻斯特的家里。
阿兰·图灵(画外):好的。
我会说得很快,因为我喜欢快。
事情就要发生了,它们会以超乎你意愿的速度发生,如果你不认真听着,你就会漏掉一些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你会做一些记录吗?
很好。
阿兰的家里,有人破门而入,四处一片狼藉——这人把这里翻了个底儿朝天。
阿兰·图灵(画外):但是我不会因为你跟不上我就停下。
我不会重复,你也不要打断我。
我不喜欢被打断。
如果你问我问题,我会无视你,继续讲下去。
如果你认为我没礼貌,那么随便。
你以为你坐在那边,而我坐在这边,你就能掌控接下来的事,你错了。
我掌控着这一切,因为我知道你所不知道的东西。
地上散落着用黑色墨水写满数学符号的废纸。
图灵做化学试验的试管和烧杯被打碎在书房里,氰化物和钾硝酸盐洒落在难看的地毯上。
阿兰·图灵(画外):从此刻开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决定让它们发生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的话就点点头。
好的。
这是一起奇怪的入室抢劫。
图灵显然没什么钱。
而且也没丢什么东西。
警官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都非常不解。
阿兰·图灵(画外):我现在需要你的保证。
你保证认真听我对你讲的东西,直到我讲完。
你要仔细地听,你不要评判我——当我讲完的时候——当我说我讲完了的时候——你怎么想都行。
但是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你会听,会仔细地听,即使有时候会感到困惑,即使这个故事对你来说很难理解,你必须相信我选择要说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一个警官在盗窃现场给总部打电话。
在警察局总部,一名女发报员把消息传给值班警员。
在伦敦,一条维多利亚时期的街道深处,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里,一个电报员正在记录紧急电文。
电文上是随机而无意义的单词。
这是密文。
阿兰·图灵(画外):你只能等我结束了以后才能进行评判。
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离开房间。
是的,你现在可以走。
但是如果你留下来,你决定听我讲,记住,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密文被交给一位密码分析员,他开始解密——然后密文被交给另一个人,他飞快地穿过昏暗的走廊——最后它被放在了斯图尔特·孟席斯的桌上,他是英国秘密情报局军情六处的长官。
阿兰·图灵(画外):你决定了要听这些。
我对你讲的这个故事是你决定要听的。
从现在开始发生的一切我都不负责,是你的责任。
孟席斯拿起电文,上面写着“阿兰·图灵家被抢劫了”。
阿兰·图灵(画外):现在我们将很快进行下去(笑)。
这是我最后一次重复。
请注意。
外景,阿兰·图灵的住所,早晨罗伯特·诺克警官,40岁,体格健壮,对足球的兴趣比对当警察大,他从几辆并排停泊的警车中间穿过去,然后走上台阶。
内景,阿兰·图灵的住所,接前景诺克警官走进了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个凌乱的犯罪现场。
他被萨金特·施特尔叫住了。
萨金特·施特尔:来得晚了点儿吧,你不觉得吗?
诺克警官:是孩子。
一晚上没睡,哭喊着。
朱恩说是因为疝气。
萨金特。
施特尔:听起来很惨。
诺克警官:这是组建家庭的代价。
这是怎么回事?
萨金特·施特尔:图灵,阿兰。
国王学院的教授。
好像发生了抢劫。
诺克警官:是什么?
萨金特·施特尔:问题就是这个,其实没丢什么。
诺克警官:不是,我问他是教什么的?
萨金特·施特尔(查看笔记):哦,数学。
或者像他说的那样,“顺序逻辑和一些数字理论”。
诺克警官:到底是什么意思?
萨金特·施特尔:我毫无头绪。
诺克警官:他在曼彻斯特做什么?
萨金特·施特尔:我说不好。
诺克聱官:什么?
萨金特·施特尔:好像在做什么项目。
在国家物理实验所。
不过他不说是什么。
诺克警官:我们的图灵教授好像有一点古怪?
萨金特·施特尔:委婉点儿说,这个男人好像喜欢喋喋不休甚于交流,如果你懂我意思的话。
萨金特·施特尔示意去另一个房间,他跟着诺克走了进去。
在那儿他们找到了38岁的阿兰·图灵。
他是这里最聪明的人,他自己知道,他不在乎你是不是同意。
图灵正在小心谨慎地扫起地上一堆白色粉末。
他用的是一把漆刷。
他对走进来的两位警官视若无睹。
诺克警官:图灵教授?
(过了一会儿)图灵教授?
我是曼彻斯特警察局的刑警诺克。
这位施特尔先生告诉我您昨晚遭遇了抢劫。
(还是没有回应)图灵教授?
诺克警官走近一些,越过图灵的肩膀看见那些白色粉末。
诺克警官:教授——阿兰·图灵:如果我是你就退回去。
诺克警官:您说什么?
阿兰·图灵:退回去,别大口呼吸。
诺克警官:呼吸?
阿兰·图灵:你大口吸气就会把这些垃圾吸进去,你那个疝气痛的女儿就没有父亲了。
诺克警官站住了,他退了回去。
这到底是什么?
阿兰·图灵:说话会把这些东西吹散在屋子里,我得小心翼翼。
很遗憾你不这样。
诺克警官:这是什么?
阿兰·图灵:氰化物。
未稀释的。
极少量就能致死。
图灵把氰化物扫进罐子里,然后严实地盖上它。
图灵站起来,他这才看着诺克警官,并上下打量他。
阿兰·图灵:哦,真失望。
诺克警官和萨金特·施特尔交换了一下眼神。
诺克警官:什么?
阿兰·图灵:我的期望有点高。
诺克警官:萨金特·施特尔,除了我,你是不是也有被冒犯的感觉?
萨金特·施特尔:很不愿意承认你说对了。
阿兰·图灵(对诺克):你对你朋友说谎了,这太不应该了。
你并不是因为孩子疝气整夜没睡,而是因为喝酒。
你的眼袋有草莓那么大,你的外套上散发着威士忌的气味。
你在我家走了30步就喘不上气。
昨天曼联有一场比赛,是吗?
我在回家的路上能听见辛普森家传来的欢呼声。
诺克警官(惊讶):我们进了四个球。
没有庆祝才应该奇怪。
萨金特·施特尔尴尬地叹气。
萨金特·施特尔:教授。
昨天有人闯进了您的住所。
他——或者他们——打碎了后窗,然后把这里弄得一塌糊涂。
您的邻居,斯普林伯恩先生听见声音后打电话报警。
巡警说他今天早上跟您谈过,您说什么也没有丢。
有点奇怪是不是,破门而入却什么也没拿走?
现在,我们想找到干这事儿的家伙。
您能和我们合作吗?
阿兰·图灵:先生们,除非闯入我家的家伙朝你们走过来,往你们得意的脸上吐唾沫,你们才能认出来他。
我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好的清洁女工而不是警察。
所以除非你们谁的车里正巧有一件围裙,并且你愿意穿上来帮我一下,否则我建议你们写完你们的报告然后别再烦我。
施特尔想说点儿什么——从表情能看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客气话——但是诺克拦住了他。
诺克警官:照您说的办,图灵教授。
祝您和您的氰化物好运。
外景,阿兰·图灵的住所,稍后诺克警官和萨金特·施特尔从图灵的住所离开。
萨金特·施特尔:如果你能说出一个比可恨的阿兰·图灵更令人难以忍受的家伙,我就奖励你一枚勋章。
诺克警官:他很古怪,不是吗?
萨金特·施特尔:噢,你被这个混蛋抓住了软肋,因为他发现了你喝酒的事,是吗?
我们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听见了——诺克警官:看起来有些牵强不是吗?
萨金特·施特尔:不明白你的意思。
诺克警官:如果不想让两个警察来干涉自己的私事,有的是好办法。
告诉我你不认为这很可疑。
萨金特·施特尔:我不认为可疑。
诺克警官:那好吧。
萨金特·施特尔:我很恼火,我宁愿把我的工作时间用来查找那些比没有得手的小偷稍稍高明一点儿的罪犯。
诺克警官:那如果是神秘莫测的教授不承认他的房间丢了东西呢?
萨金特·施特尔:你是指?
诺克警官:我是指阿兰·图灵在掩饰什么。
镜头切至——内景/外景,火车,日,1939阿兰·图灵——11年前——坐在开往布莱切利公园的火车上。
成百上千个学生和他一样坐在这列火车上。
广播:八十万个孩子在今天从伦敦被疏散,因为这个城市即将受到德军的轰炸。
伦敦被正式宣布为“危险”之地,只有最强壮的人被留下。
此外,政府报告还指出英军将很快耗尽食物供给,除非能想办法绕开德军舰队得到美军的援助。
首相办公室否认了这点……阿兰看见一个小男孩在看一本拼图书。
大一点的孩子大声而粗暴地逗弄这个小男孩,而小男孩专注于他的拼图游戏,并没有抬起头来。
阿兰看着这一幕,好像在微笑,他也许明白这种心情。
外景,布莱切利公园,数小时后一辆出租车把阿兰放在布莱切利公园雄伟的大门前。
一栋巨大的维多利亚式宅邸立在庭院当中,周围是空空的花园和高高的铁栅栏。
如果铁栅栏还不足以拦住入侵者,那么门口佩戴机枪的海军军官则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阿兰小心翼翼地走进大门。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指挥官丹尼斯顿的办公室,稍后几分钟以后,阿兰独自坐在一间杂乱的办公室里。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桌子后面的那张空椅子,等待着。
指挥官丹尼斯顿(画外):你是谁?
阿兰立刻转过身来。
阿兰·图灵:那位女士让我在这儿等。
指挥官丹尼斯顿:在我的办公室?
她有没有让你等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倒一杯茶?
阿兰·图灵:没有。
指挥官丹尼斯顿:她也没有告诉你什么是玩笑,我猜。
阿兰·图灵:她应该这么做吗?
指挥官丹尼斯顿: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是谁?
阿兰·图灵:我是阿兰·图灵。
指挥官丹尼斯顿(看着桌上的简历):图灵……我看看……噢,图灵。
数学家。
阿兰·图灵:是的。
指挥官丹尼斯顿:我怎么猜到的?
阿兰·图灵:您没猜。
都写在您面前的简历上。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是一位教授。
剑桥大学国王学院。
这里说你是数学系的奇才。
阿兰·图灵:我不确定当不当得起,怎么称呼您?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多大了,图灵先生?
阿兰·图灵:27岁。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进剑桥谋职的时候多大?
阿兰·图灵:24岁。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发表这些论文的时候多大?
我连题目都看不懂,应该就是这些论文帮助你得到了这份职业?
阿兰·图灵:23岁。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不认为就凭这些,你成为奇才是实至名归?
阿兰·图灵:这取决于我的同事做出同等成就时他们的年龄,不是吗?
指挥官丹尼斯顿:他们那时的年龄是?
阿兰·图灵:牛顿22岁时发现了二项式定理。
爱因斯坦26岁时发表了四篇改变世界的论文。
在我看来,我还无法匹及。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是认真的?
阿兰·图灵:您希望我开玩笑?
指挥官丹尼斯顿:我不确定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玩笑。
阿兰·图灵:这个要求对这份工作好像有点过分,这位先生……指挥官丹尼斯顿:皇家海军指挥官丹尼斯顿。
好吧,图灵先生,现在我问你。
你为什么愿意为女王陛下的政府工作?
阿兰·图灵:噢,我其实不愿意。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不是战争支援者?
阿兰·图灵:当然不是。
指挥官丹尼斯顿(怀疑地):你难道是和平主义者,图灵?
阿兰·图灵:我是暴力不可知论者。
指挥官丹尼斯顿:但是你有没有意识到伦敦600英里外有一个叫希特勒的卑鄙小子虎视眈眈地要把欧洲收入他的暴政?
阿兰·图灵:政治不是我的专长。
指挥官丹尼斯顿:我认为你刚刚创造了英国军事历史上用时最短的面试记录。
阿兰·图灵:妈妈说我有时候总是令人扫兴。
因为我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数学家。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数学家?
阿兰·图灵:是啊。
我的简历上没写吗?
指挥官丹尼斯顿:不,只是——见鬼,秘密情报处总是把这些棘手的家伙给我送来。
你知道我在这个项目上拒绝了多少人吗?
阿兰·图灵:不知道。
指挥官丹尼斯顿:那就对了。
因为我们是绝密任务。
但是就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告诉你,上个星期我拒绝了我们国家最棒的语言学家之一,他的德语比贝托尔特·布莱希特还好。
阿兰·图灵:我不懂德语。
指挥官丹尼斯顿:什么?
阿兰·图灵:我不懂德语。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连德语都不懂你究竟怎么破译德国的通讯系统?
阿兰·图灵:我很擅长纵横填字游戏。
指挥官丹尼斯顿(大叫):玛格丽特!
阿兰·图灵:德国的密码是一个填字游戏。
和其他游戏一样。
指挥官丹尼斯顿:玛格丽特!
你在哪儿?!
阿兰·图灵:我很擅长游戏。
填字游戏。
我想这是世界上最难的填字游戏。
指挥官丹尼斯顿:玛格丽特!?!
(过了一会儿)看在上帝的份上……这是一个玩笑,很显然。
阿兰·图灵:我恐怕不会开玩笑。
指挥官丹尼斯顿。
有那么一刹那,丹尼斯顿微笑了。
指挥官丹尼斯顿:祝你回剑桥的旅途愉快,教授。
阿兰·图灵:英格玛。
指挥官丹尼斯顿:什么?
阿兰·图灵:这就是你们的项目。
布莱切利的顶级机密。
你们在尝试破译德国的英格玛加密机。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阿兰·图灵:这是历史上最先进的加密设备,德国人用它来进行所有的主要通讯。
如果盟军能够破译英格玛机——那么这将成为一场非常短的战争。
如果是我来操作一个顶级机密的解码任务,英格玛不会是我的最优先,而是唯一的优先。
当然,你们在这上面下功夫,但是你们没有任何进展。
否则你们不会从大学里雇佣新的解码员,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你拌嘴。
简单地说,你们需要我更甚于我需要你们。
你问我是不是战争支援者,我说不是,这是事实。
我不在乎英国,或者德国,或者法国,或者你们任何的政治斗争。
老实说,我也可以去为德国人工作,只不过他们没有这么好的活儿让我干,因为我们的数学家不如他们,除了我这个显著的例外。
我喜欢解决问题,指挥官先生。
英格玛机是世界上最大的难题。
指挥官丹尼斯顿:英格玛不是难,是根本解不开。
阿兰·图灵:那就更好了。
指挥官丹尼斯顿:德国人认为英格玛是不可破解的。
美国人认为英格玛是不可破解的。
法国人、俄国人、中国人都这么认为。
但是我们亲爱的丘吉尔先生受过可怜的中学教育,从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知难而退”,可这是不可能完成的。
阿兰·图灵:让我试试,我们才能确定。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到底清不清楚,教授?
如果你加入我们,你得放弃一切。
不再上课,不再有学生,不再有教务会议以及和院长的下午餐。
你的工作将是顶级机密。
你生活的一切都将成为机密。
你得向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和所有你遇到的人撒谎,隐瞒你的工作。
在英国不超过十二个人知道这个项目,如果你成为其中一员,你得牺牲你的生活、你的身份,不为任何原因。
阿兰·图灵:并非不为任何原因,而是为了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
指挥官丹尼斯顿:我不会雇佣你。
阿兰·图灵:那我就不离开这个房间。
两人相互对视,谁也不眨一下眼。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日,稍后角度对准:一台设备。
看上去像是遗留在《银翼杀手》拍摄现场的一台打字机。
上面接满电线。
齿轮从侧面露出。
德文字母闪着光。
这是一台半电子半机械的机器。
指挥官丹尼斯顿(画外):欢迎加入英格玛任务。
镜头显示:50多岁的指挥官丹尼斯顿,正在向他的新雇员展示英格玛机。
他们是——休·亚历山大,30多岁,爱尔兰人,对女人和国际象棋一样喜爱。
约翰·凯恩克罗斯,30多岁,苏格兰人,并不如他的同胞们那样天赋异禀,他也知道这点。
彼得·希尔顿,20多岁,来自牛津的少年老成的大学生。
基思·弗曼和查尔斯·理查德,40多岁,都是平庸的语言学家。
斯图尔特·孟席斯——军情六处的长官,我们在影片开场见过他一面——站在角落里,默默地观察着。
拥有个人魅力和高深莫测的他当上英国情报处的长官并非偶然。
镜头最后对准:和他们站在一起的阿兰,他像瞻仰西斯廷教堂一样看着这台机器。
阿兰·图灵:它很美。
指挥官丹尼斯顿:它就是死神狰狞的手。
阿兰伸出手,充满爱意地抚摸它。
指挥官丹尼斯顿:德国海军把他们传送的每一条信息都用英格玛机编成密码。
每一次奇袭、每一次秘密护航、每一次U型潜艇潜入大西洋都从这个设备输入,再从它输出……变成乱码。
丹尼斯顿给阿兰看了几篇用英格玛机编写的信息:一页一页都是随机的字母。
指挥官丹尼斯顿:我们的皇家海军女子服务队每天能拦截几千条无线电报。
但是对于这些女子海军的可爱女孩来说,它们都是毫无意义的。
只有当它们重新输回英格玛机才会产生意义。
约翰·凯恩克罗斯:但是你有一台英格玛机。
就在那儿。
指挥官丹尼斯顿:是的,波兰情报机构从柏林偷出来一台。
约翰·凯恩克罗斯:那有什么问题?
把信息输回去然后——阿兰·图灵:没那么简单吧?
拥有一台英格玛机并不能帮助你解码那些信息。
指挥官丹尼斯顿:说得很对,图灵先生。
要解码,你必须先要了解设备的设置。
德国人每天都在更改设置,每次都在午夜迅速完成。
阿兰小心地看着设备。
阿兰·图灵:五条回转轴,六条插接板电缆。
指挥官丹尼斯顿:是的。
阿兰·图灵:那是……休·亚历山大:五……约翰·凯恩克罗斯:百亿……彼得·希尔顿:不,是……我知道了……休·亚历山大:百万,百万……基思·弗曼:数以百万计,很显然……查理·理查德:很显然……阿兰·图灵:有超过百万兆种可能的设置。
所有人都看向图灵:哇噢。
指挥官丹尼斯顿:……非常好。
休·亚历山大:一百五十九,如果你想要确切的数字。
现在所有人看着休。
休·亚历山大:一五九后面跟着十八个零。
每一天有如此多种可能性。
上帝,这是谁?
指挥官丹尼斯顿:先生们,这是休·亚历山大。
约翰·凯恩克罗斯:你是不是?
彼得·希尔顿:你是……阿兰·图灵(不知道这个名字):你是谁?
指挥官丹尼斯顿:亚历山大先生是英国国际象棋锦标赛冠军。
阿兰·图灵:恭喜。
休·亚历山大:两度夺魁。
指挥官丹尼斯顿(对阿兰):看起来你不是这里唯一擅长游戏的。
休·亚历山大:那么你是?
阿兰·图灵:阿兰·图灵。
我是剑桥国王学院的老师。
休·亚历山大:噢。
你一定知道哈迪教授!
阿兰·图灵:我们见过。
他在教我设的课程。
休·亚历山大: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最近好吗?
阿兰·图灵:他和我的……不是很好,确切地说。
休·亚历山大:可惜。
他是剑桥成就最高的数学家。
阿兰·图灵:他不是。
休·亚历山大:谁是?
阿兰·图灵(对丹尼斯顿):我们都在一起工作吗?
我希望有自己的办公室。
指挥家丹尼斯顿:你们是一个团队,密不可分。
阿兰·图灵:我工作的时候没时间去解释,我怕这些人拖慢我的进度。
斯图尔特·孟席斯(从角落里大声地说):你如果不能和团队一起工作,那我恐怕没法雇你。
他们都盯着他。
指挥官丹尼斯顿:先生们,这是军情六处的斯图尔特·孟席斯。
所有人都认出了孟席斯。
査理·理査德:只有五个军事情报处。
哪里来的“六处”。
斯图尔特·孟席斯:没错。
这就是关键所在。
(对阿兰)图灵先生。
您知道有多少英国军人因为英格玛而牺牲?
阿兰·图灵:我不知道。
斯图尔特·孟席斯:三个。
彼得·希尔顿:听起来并不是很多。
斯图尔特·孟席斯: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儿。
(看了看表)噢,看,四个了。
希望他们没有成家。
(对丹尼斯顿)也许我们应该让孩子们和他们的新玩具独处一下?
孟席斯和指挥官丹尼斯顿离开了。
所有人站在那儿,一边是英格玛机。
阿兰·图灵(对休·亚历山大):两次?
休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阿兰·图灵:好吧,现在开始。
镜头切至——外景,谢伯恩男子中学,日,1927年英国男子寄宿学校庄严的庭院。
阿兰·图灵(画外):问题的开始,当然是胡萝卜。
内景,谢伯恩男子中学,日少年的阿兰·图灵,15岁,独自坐在餐厅里。
其他男孩在旁边的餐桌有说有笑,但是阿兰独自一人,专心地看着他的食物。
阿兰的盘子里有:煮熟的牛排、土豆、豌豆和胡萝卜。
阿兰·图灵(画外):胡萝卜很软烂,很好,但是它们和豌豆都混在了一起。
胡萝卜是橙色的,豌豆是绿色的。
我不喜欢不同颜色的食物拨在一起,就是这样。
阿兰小心地试着将胡萝卜和豌豆分开,就好像他在进行什么脑科手术。
阿兰·图灵(画外):我只是想把它弄好,我没留意。
阿兰的身后,一群年龄稍大一些的男孩静静地靠拢过来。
其中一个端着一盘煮熟的青菜——阿兰·图灵(画外):我当时很不警惕。
如果让我对你说一件再重要不过的事,那就是观察力。
男孩们憋住笑声,不让阿兰听见他们的靠近。
阿兰·图灵(画外):这是一个我急需汲取的教训。
男孩们把盘子里的菜一股脑倒在阿兰头上。
阿兰尖叫。
男孩们大笑,阿兰尖叫着摇头,试着把胡萝卜和豌豆什么的从头上甩下来。
他仿佛置身地狱一般。
阿兰倒在地上。
还在颤动,还在尖叫。
少年阿兰:胡萝卜是橙色的!
胡萝卜是橙色的!
胡萝卜是橙色的!
男孩甲:真是个怪胎!
男孩乙:同性恋!
阿兰颤抖着捲成一团。
男孩甲:看起来像一个足球,是不是?
男孩们逗乐一般地轻轻踢着阿兰的胸腔。
几秒钟后,他们都踢了起来……他们一脚一脚踢着,而阿兰还在因为豌豆和胡萝卜的事哀嚎,男孩们都在笑,完全不知道他在痛苦什么……内景,棺材,几分钟后阿兰躺在一具“棺材”里。
他踢打着“棺材”的木盖,尖叫着求人放他出去。
但是徒劳无功。
从“棺材”上方传来熟悉的那帮男孩的笑声。
阿兰·图灵(画外):现在,我喜欢观察人。
我非常擅长,但有时还是会失误。
这需要时间和许多练习。
镜头里,“棺材”其实是一个临时代用品;是男孩们用一间几近废弃的教室地上松了的地板条钉成的。
阿兰被埋在地下,他们正在往上钉钉子。
阿兰·图灵(画外):你们知道为什么人们喜欢暴力吗?
因为觉得过瘾。
钉子被一锤锤重重地敲进木板。
阿兰·图灵(画外):人们觉得暴力能带来很大的快感。
但是把快感去掉,这种行为便是……空洞的。
“棺材”里,阿兰静下来。
男孩们乱敲一气,但是阿兰的安静令他们紧张起来。
男孩甲:阿兰?
阿兰?
男孩乙:别这样,别像个孬种……男孩丙:让他腐烂去吧。
男孩们离开了。
躺在“棺材”里的阿兰依然悄无声息。
阿兰的呼吸慢下来、静下来,努力将他的颤抖控制成微微的颤动。
他等待着。
阿兰·图灵(画外):不过这并不是我自己学到的。
有人帮了我。
他头上的木板突然嘎吱作响,然后翘起来,噼啪一声打开。
一只胳膊伸下来,把阿兰从“棺材”里拉出来。
镜头里:克里斯多夫·莫科姆,16岁,高个子,相貌英俊,拥有阿兰永远、永远不可能拥有的迷人魅力。
克里斯多夫:天哪,阿兰。
他们会害死你的。
少年阿兰:这不是我的错。
胡萝卜和豌豆掺在了一起。
(躲开克里斯多夫的目光)对不起,我不该让他们再这么做。
克里斯多夫:那你计划怎么阻止他们,仔细说说?
少年阿兰(沉思):我比他们聪明。
克里斯多夫:是的。
少年阿兰:所以他们暴打我。
克里斯多夫:不,他们打你不是因为你更聪明。
他们打你是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阿兰困惑了。
少年阿兰:那我应该怎么办?
克里斯多夫:不要再做异类。
少年阿兰:但是我……我是说……我有时候想……妈妈说我是一个怪人。
克里斯多夫:所以我们应该别再让人知道你有多怪,是不是?
克里斯多夫握住阿兰的手,他们一起走出了这间废弃的教室。
阿兰·图灵(画外):克里斯多夫帮助了我。
镜头切至——外景,政府档案局,日,1951年诺克警官和萨金特·施特尔从政府档案局气派的大楼里走出来。
他们走得很快。
诺克警官:该死的机密档案。
什么样的数学教授,档案会是军事机密?
萨金特·施特尔:我们现在能回家吗?
诺克警官:阿兰·图灵是一场抢劫案的嫌疑人,他们却不肯对警察透露半点信息?
萨金特·施特尔:“嫌疑人”这个提法太过臆断。
我记得我在录入表格里亲手把他的名字写在了“受害人”后面。
诺克警官:威尔?
萨金特·施特尔:什么?
诺克警官:我将要做一件你不喜欢的事。
我希望你知道,我打心底是非常抱歉的。
但是那也不会改变什么。
萨金特。
施特尔:你要做什么——突然,诺克警官一拳打在施特尔的下巴上。
施特尔弯下腰,非常惊讶。
萨金特·施特尔:鲍勃!?
搞什么?!?
你是不是又喝多了——诺克警官又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街上的人都转过头来看。
施特尔愤怒地朝诺克冲过去,但是诺克闪开了并把施特尔推到地上。
诺克弯下腰把施特尔的钱包一把抢走。
然后他回头朝来路跑去。
施特尔在他身后大声呼叫,然后拔腿追赶他,他们闪避开行人,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直到诺克被绊倒,扑向一个行人,两人摔倒在地上。
萨金特·施特尔:拦住他!
他抢了我的钱包!
行人和诺克在地上乱作一团。
行人:警察!
警察!
诺克警官:不需要,警察已经在这儿了。
诺克很快向行人出示了他的证章。
行人有点懵了。
诺克警官:如果我是你就会继续走自己的路。
行人站起来,犹疑地走开了。
诺克站起来拍打身上的灰,施特尔追上了他。
然后照着他的下巴打了一拳。
诺克警官:噢!
你能住手吗?
萨金特·施特尔:你打了我,还抢了我的钱包。
诺克警官:拿去,还给你。
诺克把钱包递还给施特尔,施特尔低头看钱包。
萨金特·施特尔:这不是我的钱包。
诺克警官:你先别说。
看看是谁的?
非常困惑的施特尔查看钱包。
萨金特·施特尔:本杰明·马克……住在伦敦那个你撞倒的男人!
你偷了他的钱包。
他是……鲍勃?
诺克瞢官:嗯?
萨金特·施特尔:他是军情六处的人。
诺克警官:这就是我所担心的。
女性路人(向他们走来):你们俩没事吧?
萨金特·施特尔:走开。
她生气地离开了。
萨金特·施特尔(转身):他跟着我们吗?
诺克警官:是的。
从我们离开火车站就跟着。
萨金特·施特尔:为什么我们会被军情六处的人跟踪?
诺克警官:我想我也许知道。
镜头切至——内景,海军档案局,日,稍后诺克警官向一位秘书走去。
诺克警官(对秘书):打扰了。
我想查一些文件。
阿兰·图灵先生的海军档案。
他把刚刚偷来的身份证件迅速一晃:上面写着“本杰明·马克”,下端有军情六处的标识。
诺克警官(继续):我是军情处的。
镜头从诺克的微笑切至——外景,布莱切利公园,日,1940年阿兰·图灵(画外):这个游戏显然非常简单。
在布莱切利的一条小小边道上,我们看见一个商店的店面:玻璃橱窗上的标志牌上写着“新鲜水果和蔬菜”。
这个商店看上去废弃己久。
人们从这里走过,从来不多看它一眼。
阿兰·图灵(画外):每24小时就有159万兆种设置的可能性。
我们要做的是去尝试每一个直到找到对的为止。
每天如此。
但是在水果店里,远不是被废弃的样子。
图灵和整个团队把这里布置成了他们进行解密工作的秘密基地。
毫不夸张地说,写满长长的一串串字母的纸覆盖了商店的每一处。
约翰·凯恩克罗斯、休·亚历山大、彼得·希尔顿、基思·弗曼和查理·理查德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些纸。
他们讨论着、说笑着、争执着,并互相传看,分享意见……阿兰·图灵(画外):但是,这就意味着一些实际问题。
表面上,我们有十个人每分钟查验一个设置,一天24小时,一周七天……你告诉我,要查完所有的设置需要多少天?
你想要提示吗?
不是多少天,而是多少年。
所以我们需要更快的方式。
但是阿兰在角落里。
他并不和同事们说话。
他静静地独自工作着。
阿兰·图灵(画外,叹气):哦,天哪,你还是不知道答案,是吗?
(稍顿)是两千万年。
很遗憾你上学的时候不用心。
镜头显示阿兰的工作一都是机械配件,他摆弄着那些齿轮、五金件和电线,而其他人则在看那些字母和文字。
约翰·凯恩克罗斯朝阿兰的办公桌走去。
约翰·凯恩克罗斯(对阿兰):大家伙,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阿兰不理会他)阿兰?
阿兰·图灵:嗯。
约翰·凯恩克罗斯:我说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阿兰还是没有回应)阿兰?
阿兰·图灵:嗯。
约翰·凯恩克罗斯: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阿兰·图灵:嗯。
约翰·凯恩克罗斯:我说我们出去吃午饭。
(沉默片刻)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阿兰·图灵:什么?
约翰·凯恩克罗斯:我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阿兰·图灵:不,你没有。
你告诉我你们要去吃午饭。
约翰·凯恩克罗斯:我是不是哪儿冒犯你了?
阿兰·图灵: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约翰·凯恩克罗斯: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吗?
阿兰·图灵:午饭时间是几点?
休·亚历山大(喊出声):上帝啊,阿兰,就去吃个该死的三明治。
阿兰·图灵:是什么?
休·亚历山大:午饭。
阿兰·图灵:我不喜欢三明治。
约翰·凯恩克罗斯:没关系。
休·亚历山大:我们只是试着友好一些。
阿兰·图灵:怎么做?
约翰·凯恩克罗斯:算了。
休·亚历山大:你知道吗,要开启这种让人易怒的天才模式,你首先得真的是个天才。
彼得·希尔顿:谁饿了?
我们走。
休·亚历山大:再见,阿兰。
大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准备离开。
阿兰·图灵:我饿了。
他们转身。
阿兰·图灵:彼得问有没有谁饿了。
我饿了。
(他们都盯着他)可以帮我带点汤吗?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斯图尔特·孟席斯的办公室,日和放满了文件以及战争纪念品的指挥官丹尼斯顿的办公室不一样,军情六处的长官斯图尔特的办公室非常无趣。
孟席斯正在讲电话,阿兰走了进来。
斯图尔特·孟席斯(对电话里):很好……抱歉,我这儿来了一个客人……是的,你知道我多乐于接待访客……回见。
他挂了电话。
斯图尔特·孟席斯:阿兰·图灵。
阿兰·图灵:你应该早点见我,我几周前就要求约见你了。
我需要一些东西。
斯图尔特·孟席斯:你被解雇了。
阿兰·图灵:不,这不是我需要的。
斯图尔特·孟席斯:指挥官丹尼斯顿告诉我的。
他说有人投诉你。
阿兰·图灵:所以呢?
我需要零件和设备来组装我的机器,所以,你得批准我的申请。
斯图尔特·孟席斯:你的解码员同事们拒绝和你一起工作。
阿兰·图灵:噢,那把他们解雇了,用他们的薪水来买我的机器零件。
斯图尔特·孟席斯:令人惊讶的是,丹尼斯顿认为解雇一个人比解雇六个人更容易。
阿兰·图灵:我的机器是根据波兰的密码机“炸弹”改造的,但是更加先进。
斯图尔特·孟席斯:你造一台机器来做什么?
阿兰·图灵:解释起来技术性很强。
你不会明白。
斯图尔特·孟席斯:你说说看。
阿兰·图灵:英格玛是一台机器。
一台设计精良的机器。
我们的问题在于我们想用人来征服它。
那如果只有一台机器才能明白另外一台机器呢?
斯图尔特·孟席斯:没你说的那么难懂。
阿兰·图灵:我解释得非常出色。
斯图尔特·孟席斯:也许你应该回到剑桥去,在那儿你可以解释个够。
阿兰·图灵:我要求和你们的长官谈谈。
我让他把你也解雇了。
斯图尔特·孟席斯:很好。
沉默。
阿兰·图灵:我去哪儿找他?
斯图尔特·孟席斯(伸出他的手):斯图尔特·孟席斯。
很高兴认识你。
阿兰·图灵:该死。
斯图尔特·孟席斯:很不幸,图灵先生,你没法说服我,我也没有权力帮你什么。
我不为海军效力(开始在一张纸上写字)但是丹尼斯顿为海军效力,他的长官,好吧,也许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帮助你保住这份工作并且资助你的小玩意儿。
你不用太费周折就能找到他。
孟席斯把纸片递给阿兰。
斯图尔特·孟席斯:有那么个家伙存在,他不拘囿于上级命令,这总是件好事。
阿兰·图灵(怀疑地):军情六处在布莱切利的任务是什么?
斯图尔特·孟席斯:你的任务是击败英格玛机。
阿兰·图灵:没错。
斯图尔特·孟席斯:我的任务是确保你不被英格玛机击败。
阿兰转身离开。
出门以后,阿兰把手上的纸片打开。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温斯顿·丘吉尔”。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水果店,夜阿兰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工作,而休、约翰、彼得、基思和查理一起在房间的另一边工作。
指挥官丹尼斯顿(画外):图灵!
所有人扭头:指挥官丹尼斯顿站在门口。
他非常生气。
阿兰·图灵:在。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贏了。
阿兰·图灵:你说什么?
指挥官丹尼斯顿:伙计们,向你们介绍布莱切利公园新的解码总指挥。
他递给他们一张纸,上面是首相的新命令。
休·亚历山大:等等,不,你是在说丘吉尔让阿兰负责……约翰·凯恩克罗斯:这是一个可怕的决定……彼得·希尔顿:不,不,不,不——阿兰·图灵:真的吗?
我现在可以指挥他们?
指挥官丹尼斯顿:是的。
阿兰·图灵:太棒了。
(对基思和查理)基思和査理。
你们俩都被解雇了。
基思·弗曼:什么?
查理·理查德:为什么?
阿兰·图灵:你们是非常平庸的语言学家和极其糟糕的解码员。
休·亚历山大:阿兰,你不能就这么解雇基思和查理。
阿兰·图灵:我比较确定我能。
查理·理查德:去死吧。
查理和基思愤愤离场。
休·凯恩克罗斯:这是不人道的。
即使你有这个权力。
阿兰·图灵:我解开英格玛机的时候再来说我。
休·亚历山大:好的,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有人在这儿工作。
阿兰·图灵:你要退出吗,休?
(顿了一下,休没动)我不这么认为。
指挥官丹尼斯顿:他们是人。
不是你小游戏里的拼图。
他们是你的朋友。
你的战友。
阿兰·图灵:我不在乎。
指挥官丹尼斯顿:你想凭一己之力做这件事?
你想孤军作战打败第三帝国?
你很聪明,图灵,但是没人能聪明到那个地步。
你只是一个数字象牙塔里该死的怪人,你会害死好人。
阿兰·图灵:去你的。
指挥官丹尼斯顿:我的职衔没有变。
我还是负责这项行动。
所有的后勤人员、无线电台、女子皇家海军,都还是我的。
你们各司其职,并听从阿兰的安排。
但是如果你们需要每日截获的情报、需要转换器、需要更多铅笔,你们还得来找我。
我会把你们的生活变成人间地狱,这时候你们才应该说“去你的,长官”。
他们面面相觑。
没人眨一下眼。
阿兰·图灵:去你的,长官。
气氛异常紧张。
丹尼斯顿从容不迫地离开了。
休·亚历山大:你在学校很受欢迎,是吗?
阿兰·图灵:不是。
约翰·凯恩克罗斯: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彼得·希尔顿:我们缺少人手。
阿兰·图灵:我们找人手来。
彼得·希尔顿:怎么找?
阿兰拿起一张纸,上面是一个填字游戏。
镜头切至一组短镜头——内景,某人家里,早晨,1940年一个男人打开一份《每日电讯报》,很快地浏览着,他看见一则广告。
广告是阿兰的填字游戏。
下面的文字是:“如果你能用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完成这个填字游戏,请致电646-2264,有一个刺激的职业机会等着你。
”内景,其他地点,同一时间一组镜头:其他人——男人、女人、学生、退休老人——打开他们的报纸看见阿兰的广告。
他们都试着去做这个游戏。
而它确实、确实很难。
短镜头组结束。
外景,军情六处总指挥部,伦敦,日,1940军情六处总指挥部的定场镜头。
内景,军情六处总指挥部,伦敦,同一时间阿兰和斯图尔特·孟席斯在门厅里一扇紧闭着大门的房间外谈话。
斯图尔特·孟席斯:这些人都是谁?
阿兰·图灵:各种职业。
一位教师、一位工程师、几个学生。
斯图尔特·孟席斯:没有一位是英国国际象棋冠军?
阿兰·图灵:没有,他们都是……普通人,聪明的人,有创造力的人。
斯图尔特·孟席斯:因为他们很擅长填字游戏?
阿兰·图灵:这个嘛,他们说他们很擅长。
我认为现在应该来确认一下。
阿兰领着孟席斯走进——内景,教室,接前景阿兰和斯图尔特·孟席斯现在站在军情六处的会议室里。
这里被布置成一个教室的样子:许多一样的桌子排成几排,桌前坐的都是填字游戏爱好者。
他们都在20岁上下,都是男人。
阿兰·图灵:下午好。
诸位在这儿的原因是你们告诉我能在十分钟之内解开《每日电讯报》上的填字游戏。
我希望能够确认一下。
正在这时,一个女人进来了。
所有人都扭头看去……她叫琼·克拉克,20多岁,是牛津大学的一名研究生,正想着离她的牧师父亲越远越好,她将会是接下来故事中非常重要的人物。
军情六处特工:抱歉,女士,这个房间不能随便进来。
琼·克拉克:对不起我迟到了——巴士轮胎坏了。
阿兰·图灵(恼规):能让我继续吗?
军情六处特工(对琼):您不能来这儿,女士。
琼·克拉克:我只迟到了几分钟。
轰炸搞得每个街区都有十个弹坑。
军情六处特工:不,女士,秘书应该去楼上。
这个房间只有布莱切利的候选人可以进来。
阿兰·图灵:我能说下去吗?
琼·克拉克:我是候选人。
军情六处特工:什么职位?
琼·克拉克:信里面没有明确说。
军情六处特工:是的,那么,秘书面试请上楼。
琼·克拉克:上面说这是顶级机密。
阿兰·图灵(向他们走去):这到底怎么回事?
琼·克拉克:报纸上有一个填字游戏,我做好了。
我收到了一封信说我是一份神秘工作的候选人。
所以我来了。
我叫琼·克拉克。
她把那封信递给那位特工。
军情六处特工:小姐,你真的是自己完成这个游戏的吗?
琼·克拉克: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自己不能完成?
我……军情六碰工:女士,我得问问你……阿兰·图灵:克拉克小姐,迟到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被接受的。
现在找位置坐下,让我们继续。
琼看向阿兰:谢谢。
琼·克拉克:再次为我的迟到抱歉。
琼坐下以后,阿兰正要对大家讲话,特工打断了他。
军情六处特工(耳语):先生,恕我冒昧,但是她……阿兰·图灵:她不过迟到了一分钟。
军情六处特工:不,不,我是说,她……阿兰·图灵:一颗眼中钉,我知道。
军情六处特工:先生,她……您知道……您不觉得她……的性别对这个职位不合适?
阿兰·图灵:特工先生,如果你想要说什么,请直言。
特工转身看着一直沉默的孟席斯——向他寻求支援。
孟席斯耸耸肩。
特工妥协了。
阿兰给大家分发了新的填字游戏。
阿兰·图灵(对大家):好了,现在,你们终于都到齐了……琼·克拉克:抱歉,在我们开始之前,您能向我们讲讲我们竞争的是什么样的工作吗?
阿兰·图灵: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能。
琼·克拉克:您不觉得有点不公平吗?
阿兰·图灵:不觉得。
琼·克拉克:我在大学里已经有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我不打算因小失大。
阿兰·图灵:克拉克小姐。
你现在无比光荣,你浪费我的时间比房间里任何人都多。
住嘴。
听从我的指示。
很快我就能彻底摆脱你了。
琼·克拉克:一定是让你们全都跃跃欲试的一个工作。
阿兰·图灵:先生们,还有女士,你们有六分钟时间。
开始。
在他们接受测试的时候——斯图尔特·孟席斯(悄声问阿兰):六分钟?
可能吗?
阿兰·图灵:不,我花了八分钟。
但是这个测试不是关于填字——而是关于在做一件明知完不成的事情时控制压力的能力。
会不会退出?
会不惊慌?
会不会——突然,琼直起身来,她提前完成了。
阿兰·图灵:你做完了?
琼·克拉克:是的。
阿兰·图灵(看表):五分钟,三十四秒。
琼·克拉克:您说的是六分钟之内。
斯图尔特·孟席斯(对阿兰):看起来好像有些人控制压力的方式只不过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一个煮蛋计时器响起来,时间到了。
阿兰·图灵:请放下笔。
一位填字游戏爱好者继续写着。
阿兰向他走去,低头看着他没填完的格子。
阿兰·图灵:你可以走了。
这些爱好者们都垂头丧气地走了。
阿兰在一排排桌子间走着,查看每个人完成的情况,把那些不能完成的人请走。
当他看完一圈后,三个人留了下来,琼是其中一个。
阿兰·图灵:先生们,还有女士,恭喜你们。
你们现在拥有了机密工作许可。
如果你们把我即将告诉你们的内容泄露半句,你们将以叛国罪被处以绞刑。
我们将编造假工作,工资单据,银行账户——为你们做掩饰。
任何人不能知道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琼·克拉克:那我们实际上做什么呢?
阿兰·图灵:我们将要解开一个不可能解开的纳粹密码,然后贏得战争。
琼·克拉克:好吧,听起来比我大学的工作更有意思。
镜头切至——外景,谢伯恩男子中学,日,1927年少年阿兰和克里斯托夫坐在一棵树下,学校在远处。
阿兰在做一个填字游戏,克里斯多夫在看书。
他们的腿下意识地轻靠在一起,就像相处很舒服自然的两个人。
少年阿兰:你在看什么?
克里斯多夫给他看:《密码和暗号指南》。
克里斯多夫:是讲密码学的。
少年阿兰:密码学是什么?
克里斯多夫:很复杂,你不会懂的。
少年阿兰:我只比你小十四个月。
别把我当小孩子。
克里斯多夫:密码学是关于暗号的学科。
少年阿兰:是某种秘密传递的信息?
克里斯多夫:不是秘密的。
这正是它绝妙的地方。
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信息,但是没人能看明白,除非你掌握了密钥。
少年阿兰(困惑了):那和说话有什么不同?
克里斯多夫:什么?
少年阿兰:当人们交谈时他们从不明说。
他们总是拐弯抹角。
而你得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只有我从不这么做。
这和你说的有什么不同?
克里斯多夫(把书递给他):阿兰,我有个奇妙的感觉,你会对此非常精通。
镜头切至——内景,曼彻斯特警察局,日,1951年诺克警官和他的上级史密斯警司坐在一起。
史密斯警司:实际上我有两个问题。
诺克警官:说吧。
史密斯警司:这是什么?
诺克警官:阿兰·图灵的机密军事档案。
史密斯警司:你是怎么弄到的?
诺克蒈官:让我们先专注地看看第一个问题。
史密斯警司:很好。
(拿起档案袋)这是空的。
诺克警官:没错。
史密斯警司:这是一个空的马尼拉纸信封。
诺克警官:是的。
史密斯警司:你把这个案子弄得更大了,不是吗?
诺克警官:阿兰·图灵的战争档案不仅是机密。
它们并不存在。
史密斯警司:那意味着?
诺克警官:意味着有人把它们扔掉了,销掉了,或者烧掉了……史密斯警司:这个人闯进他的住所然后……什么也没偷?
诺克警官:如果图灵不仅仅是一个数学老师呢?
史密斯警司:你认为他还教英国文学?
诺克警官:盖伊·伯吉斯和唐纳德·麦克莱恩。
史密斯警司:苏联间谍?
诺克警官:伯吉斯和麦克莱恩和图灵一样是教授。
他们在剑桥变得很激进,加入了共产党,战争期间他们进了外交部,把消息泄露给斯大林。
史密斯警司:这是报纸上报道的,对吗?
几个月以前他们消失了,军情五处正要对他们提起起诉。
诺克警官:我问过军情五处了。
他们认为伯吉斯和麦克莱恩不是战争期间仅有的教授间谍。
史密斯警司:图灵是教授,但并不在外交部。
诺克警官:是的。
那么他在哪儿?
史密斯警司:你的意思是阿兰·图灵可能是苏联特工?
诺克的表情好像在说:如果这样可以解释很多事情,不是吗?
镜头切至——内景,布莱切利公园,水果店,日,1941年近景:一台造了一半的机器。
上面布满闪着亮光的字母。
它比英格玛机大,几乎是一个餐桌的大小——至少如果阿兰能够把它完成的话,它一定会有那么大。
镜头拉远:阿兰正在奋力组建一台密码机器。
他躺在机器下面,身上沾满润滑油,正在笨手笨脚地装一块烙铁。
休·亚历山大(画外):阿兰!
你的新手下来了。
阿兰从机器下面出来,他看见了两个新的男雇员……但是没看见琼。
阿兰·图灵(不开心地):克拉克小姐呢?
镜头切至——内景,克拉克的住所,日小房间里,阿兰坐在琼的对面,她的母亲和父亲——一位当地的牧师——紧张地坐在另一个房间,正好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阿兰·图灵:你为什么没去布莱切利?
琼·克拉克(暗示“我父母能听见我们”):非常感谢您来伦敦看我,图灵先生。
您旅途还愉快吗?
阿兰·图灵:收拾你的东西,装一个包,我们走。
琼·克拉克(“他们不会让我跟你走”):很抱歉,图灵先生。
我不能接受您向我提供的工作。
阿兰·图灵:为什么?
琼·克拉克:人们觉得——我们觉得,布莱切利一个昏暗的无线电厂不适合一位女士。
阿兰·图灵:这是最愚蠢的……阿兰看了看她父母的方向。
阿兰·图灵(他明白了):我知道了。
琼·克拉克: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应该花时间找一位好丈夫,而不是和那些无线电零件打交道。
阿兰思考着。
阿兰·图灵:克拉克小姐,你在大学是获得了两门数学学科优等成绩的学生。
琼·克拉克:但是遗憾我没能成为皇家学会会员。
阿兰·图灵:我以前是。
我是指会员。
琼·克拉克:祝贺您。
阿兰·图灵:我在布莱切利的许多雇员都是。
我们是一群在英国最受尊敬的教授,我们都很乐意见到你这位优秀的女性。
琼·克拉克:我会和男人一起工作?
阿兰·图灵:不,不,当然不是。
你听说过女子皇家海军吗?
WRENs,我们都这么简称它。
有好几百位年轻的女士在替我们做文秘工作。
不久之后,她们还会在圣马丁教堂组织社会活动。
对琼的父母而言,这好像显得更加有前途。
琼·克拉克:我会成为一名文员?
阿兰·图灵(“不会”):是的。
琼·克拉克(“好的,我加入”):那么,我要问问我的家人。
琼的父母走进来。
镜头切至——外景,克拉克的住所,稍后琼送阿兰走出大门,终于有了片刻时机能逃开她父母的耳朵。
琼·克拉克:你为什么帮助我?
阿兰·图灵:这并不是件容易差事,我们有很多工作。
你现在还没有机密工作许可,所以我们需要即兴发挥一下。
琼·克拉克:你为什么帮助我?
阿兰·图灵:这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你明白吗?
破解英格玛机。
为了完成这件事我还有什么不会做的,会放过任何有利条件吗?
很快你就理解了。
琼·克拉克:图灵先生。
你为什么帮助我?
阿兰·图灵:正是那些不被人们看好的人反而能做出其他人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女子皇家海军的临时营房,日,镜头组琼来到布莱切利一处我们未曾见过的地方:女子皇家海军的一片临时营房。
她经过一排又一排的无线电台——全都由女人操控。
她们戴着耳机,听着滴滴哒哒的摩斯密码,把她们听见的都写下来——琼坐到她的位置上,成为背景处为阿兰精英团队服务的几百名女子的其中一员。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水果店,夜同时,在水果店里,阿兰和他的团队:休、约翰、彼得和两个新人——正熬夜工作。
团队成员正在研究新的英格玛信息,阿兰在角落里拼命地造他的密码机器。
突然,铃声响起。
所有人停下,叹息。
休·亚历山大:曾经在我生命中——我记得应该是叫“研究院”——我期待着午夜的到来。
这意味着晚上正是找乐的时间。
新人:现在这意味着什么?
约翰·凯恩克罗斯:意味着11秒钟之前,今天的英格玛设置又变了。
我们昨天所有的工作都该扔进垃圾桶了。
休·亚历山大:但是不要害怕,新的一天来了,新的设置等待破解。
或者,更确切地说,等待无法破解。
但是今天第一条消息通常要在破晓时分才能收到,所以我们现在有一些时间要打发。
彼得·希尔顿:去酒吧?
休·亚历山大:酒吧?
你认真的吗?
上帝,外面正有一场战争。
大家正分秒必争。
你还能在这时候去喝酒?
彼得?
希尔顿(尴尬地):抱歉,我只是在想……这会带来一些快乐……我的意思是……休·亚历山大:天哪,彼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让我们来一场烂醉吧。
大伙相互拍打后背表示赞同,然后一同离开了。
阿兰一直默不作声,直到只剩下他一个人。
然后他从休的桌子上拿走一叠英格玛信息,把它们一张一张叠起来。
他把叠起来的纸张塞进他的外衣口袋——塞进裤子——塞进鞋子——到处塞——他跑出去,关上门,身上藏着足够他被绞死十次的高级机密。
外景,琼的公寓,几分钟后阿兰来到了琼的新公寓外。
阿兰看见一楼亮着灯光。
他朝二楼窗户扔了一个小石块。
琼打开窗户。
房子里的声音传出来。
琼用嘴型表示“后窗”,然后指了指它的位置。
阿兰小心翼翼地转到房子另一面,找到了一个打开的后窗——在二楼。
见鬼。
他爬上了一排近处的栅栏,然后从栅栏跳向窗户——琼拉住了他,帮他爬了进去。
内景,琼的公园,接前景里面很黑……琼·克拉克(小声地):你能小声点吗,阿兰?
你有可能吵醒我的女房东。
阿兰·图灵:噢。
琼·克拉克:别像个小孩。
你不应该是一位了不起的间谍吗?
阿兰·图灵:我是数学家。
琼·克拉克:我觉得已经不再有什么差别了。
阿兰·图灵:你能开盏灯之类的东西吗?
琼点燃一支蜡烛。
琼·克拉克:只能这样了。
单身女子不应该在晚上带男士来她们的公寓,你知道。
阿兰·图灵:我料到了。
琼·克拉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阿兰把他藏在身上各处的英格玛信息拿出来。
琼·克拉克:有些男人会带花,你知道吗。
阿兰·图灵(从衬衣里掏出纸):这些是解译过的英格玛信息,直接发自纳粹最高指挥部。
琼·克拉克:或者巧克力,女孩喜欢巧克力。
阿兰·图灵:我让休翻译了,因为我不会,嗯……这不重要。
琼·克拉克:这些解密信息是怎么得到的?
阿兰·图灵:就算是一个停摆的钟一天也有两次是对的。
偶尔我们会误打误撞碰巧找到对的设置,但这并不常发生。
琼·克拉克(读):“0600点。
今天天气晴朗。
傍晚有雨。
希特勒万岁。
”很显然最重要的消息是他们打算贏这场战争。
阿兰·图灵:我感兴趣的是加密和解密信息之间的关系。
有没有一条线索可以提供给克里斯多夫帮它找到设置?
琼·克拉克:谁是克里斯多夫?
阿兰·图灵:哦,是我的机器。
琼·克拉克:你给它取名字了?
阿兰·图灵:名字不好吗?
琼·克拉克:不重要。
(思考)你问的问题是一个逻辑上的同义反复。
加密和解密信息之间的“关系”正是你们要找到的设置方式。
就像在说“昨天我看见天上有云,然后下雨了。
我在想看见云和下雨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
云和雨之间当然有关系,但是你还是不知道下一个周四会不会下雨。
阿兰·图灵:我们住在英国,总是在下雨。
琼·克拉克:你讲了个笑话!
他们告诉我你不会讲笑话。
阿兰笑了,为自己骄傲。
琼·克拉克:也没那么好笑,别激动。
(稍停)听着,我得跟你说,我误导了你。
阿兰·图灵:什么?
琼·克拉克:我走进填字游戏测试教室的时候就认识你。
我在学校看过你的论文《通用机械》。
阿兰·图灵:他们已经在教这个了?
很好。
琼·克拉克:我的教授是有一些奇思妙想的人。
然而在你的理论中这台机器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一台不光会做一件事情的机器,它什么都会做。
不仅是可编程的,还是可以改编程序的。
它能成为你想要它成为的一切。
阿兰·图灵:他们教得不错。
琼。
克拉克:这是你的——呃——克里斯多夫的一部分理念吗?
阿兰·图灵:是的。
人类可以很快地计算大量的数字。
就连休都可以做到。
我希望克里斯多夫能够……更加聪明。
一台电子计算机,能计算任何东西。
琼·克拉克(自己说出这个词来揣摩):一台“电子计算机”?
阿兰·图灵:来,我来告诉你——阿兰一转身,撞到了蜡烛,烛火点燃了那些英格玛信息。
阿兰和琼手忙脚乱地把火扑灭。
他们发出了许多声音,总算防止了琼的公寓被烧掉。
琼·克拉克:上帝。
阿兰·图灵:你没事吧?
琼·克拉克:没事。
阿兰·图灵:对不起。
他们听见楼下传来声音。
琼·克拉克:我的女房东,你该走了。
阿兰·图灵:好的。
阿兰向门口走去——琼·克拉克:——不,从窗户走,她来了。
阿兰·图灵(盯着窗户):真的吗?
琼·克拉克:快走。
阿兰笨拙地爬出窗户,努力不让自己摔下去……镜头切至——外景,布莱切利公园,第二天镜头中:阿兰的脸上一大块淤青。
(攀爬不是阿兰的长项。
)阿兰穿过庭院走进——内景,布莱切利公园,水果店,接前景阿兰走进了水果店,看见一群宪兵正在检查他的桌子。
同事们都静静看着。
阿兰·图灵:那是我的桌子。
指挥官丹尼斯顿(画外):谢天谢地。
很遗憾如果我们找错了人。
阿兰转身看见指挥搜查的是丹尼斯顿。
阿兰·图灵:你们在做什么?
指挥官丹尼斯顿:布莱切利公园有一个间谋。
阿兰·图灵:这个房间至少有六个,我没算错的话。
指挥官丹尼斯顿:一个苏联间谍,你这蠢货。
阿兰·图灵:我不明白。
指挥官丹尼斯顿:大家都听见了吗?
阿兰会说出这些字。
约翰·凯恩克罗斯:海军认为这里有一个双重间谍,阿兰。
阿兰·图灵:为什么?
指挥官丹尼斯顿:我没必要告诉你。
但是我们有证据显示这里有人——最有可能是在这个商店里——正在与莫斯科秘密通讯。
所以我在想,我们抓住那个人,以叛国罪的名义绞死他。
听起来好吗?
阿兰·图灵:当然。
是谁?
阿兰看着大家,大家看着他。
他看见了桌子那边宪兵佩戴的来复枪。
噢,见鬼。
阿兰·图灵:我不是双重间谍。
指挥官丹尼斯顿:双重间谍一般都是独行者,没什么朋友或者家人。
骄傲自大,他们认为他们聪明得足以侥幸逃脱一切搜捕。
他们不觉得欠任何人任何东西,只关心自己。
(稍顿)你想起谁了吗?
阿兰·图灵:我不是……孤立的(看着团队)同事们?
大家都默不作声。
休·亚历山大:有人从我的桌子上拿走了信息。
解密的信息。
但是没什么有价值的,这点很奇怪。
彼得·希尔顿:昨晚我们都去了酒吧,阿兰。
你去哪儿了?
阿兰衣服兜里的纸好像要烧起来了。
阿兰·图灵:这里。
然后回家了。
宪兵(对丹尼斯顿):没有任何可疑,长官。
指挥官丹尼斯顿:好吧。
我们会回来再次搜查的,阿兰。
我非常希望你没有藏任何东西。
(对大家)你们都是。
丹尼斯顿和他的人离开了。
休·亚历山大(对新人):你们是不是很开心及时加入了我们?
阿兰·图灵(对大家):听着,你们得了解我。
你们知道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好吧,我有时候不够友好,或者不够有趣,我知道我很难相处,因为我是一个天才的数学家,但是我也是一个好人。
大家继续沉默。
约翰·凯恩克罗斯:也许你下午应该请个假,阿兰。
歇一歇。
我们在这儿没问题。
内景,布莱切利的酒吧,夜阿兰和琼坐在当地一间酒吧里。
在这里,他们比在琼的公寓里更自在一些。
琼·克拉克:他们会认为你是间谍并不奇怪。
你太另类了。
阿兰·图灵:我期待着你能更有同情心一些。
琼·克拉克:为什么?
你不值得同情。
阿兰·图灵:生命中很多事情都比招人喜欢更重要。
琼·克拉克:破解英格玛机?
阿兰·图灵:是的。
琼·克拉克:如果没人与你分享,你破解英格玛机又有什么意义?
阿兰·图灵: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我会破解英格玛机的。
琼·克拉克:如果你没先被吊死的话。
这时候,休、约翰和彼得走进酒吧……阿兰·图灵(看见大家):完全没感到安慰。
琼·克拉克:这是你的队伍?
打个招呼。
阿兰·图灵:不。
琼·克拉克(对大家):这儿!
他们看见琼……阿兰·图灵:我记得我叫你不要这么做。
琼·克拉克:我知道。
他们走过来。
休·亚历山大:阿兰。
不知道你也来酒吧。
阿兰·图灵:嗨。
琼·克拉克:他不喝酒,其实,他就啜两口沫子。
休·亚历山大:告诉你一个秘密,小姐……琼·克拉克:克拉克。
休·亚历山大:克拉克小姐。
琼·克拉克:请说。
休·亚历山大:沫子也是我最喜欢的部分。
琼·克拉克:那好吧,我告诉你一个诀窍。
(对酒保)亚历克斯!
可以让我试试吗?
琼欢快地来到吧台后面,酒保让她接过酒瓶倒了一杯酒。
休、约翰、彼得和阿兰都看着。
休·亚历山大:阿兰,你们……在约会吗?
阿兰·图灵:什么?
不是,当然不是。
休·亚历山大:太好了,那你不介意我问她要电话吧?
阿兰·图灵:我不是双重间谍。
休·亚历山大:当然。
她是女子皇家海军的人,是吗?
她们戴着那些徽章,还有小帽子。
上帝,我喜欢那些小帽子。
阿兰·图灵:你们得相信我。
约翰·凯恩克罗斯:我们相信你,阿兰。
彼得·希尔顿:算是吧。
休·亚历山大:我收回我说的话,午夜的到来会变得更加有趣。
阿兰·图灵:休。
休·亚历山大:什么?
阿兰·图灵:我不是间谍。
休·亚历山大:噢,阿兰,你当然不是间谍。
就算你是,这也是丹尼斯顿的事,我对此毫无对策。
但是我知道你从我桌上偷了那些纸,所以你能不能以后再问我?
谢谢。
阿兰·图灵:什么?
休·亚历山大:你偷了那些解密信息是因为你和这位性感的克拉克小姐偷偷地在用你那台机器工作。
阿兰·图灵:你是怎么——休·亚历山大:因为我问过别人,我把打听到的都串了起来。
你聪明透顶不代表我们都是傻子。
你在做的事情严重违法,所以不要告诉我们,这样就违背了那条“聪明透顶”假设。
让我把话挑明,你就像长在我屁股上可恶的疖子,我讨厌不得不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但是如果你认为我的个人好恶会影响到破解英格玛机的话,你就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蠢。
除非你真的是该死的双重间谍,别被抓住。
如果你被解雇,我们可能会输掉战争,如果她被解雇,我就没人可约了。
阿兰·图灵:噢,休,我觉得我应该——休·亚历山大:——闭嘴。
吧台那边,琼给每一位成员倒了一杯吉尼斯黑啤酒。
琼·克拉克:你看见吉尼斯黑啤里的氮气气泡是怎么往下走的吗?
和其他碳酸饮料正好相反。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因为品脱玻璃杯的侧壁对气泡产生阻力;但是中间的气泡能够无阻地冲向上端的泡沫。
这就产生了一种流向,中间的氮气上升,将外缘的氮气推下去。
所以这就是——吉尼斯。
世界各地数学家的官方饮料。
品脱杯里:琼在泡沫上拉出了π符号。
约翰·凯恩克罗斯:太妙了!
休·亚历山大:而且她还那么有头脑。
我狂乱的心跳啊。
来跟我们喝一杯。
阿兰·图灵:我们在工作。
休·亚历山大:好吧,阿兰也来。
阿兰·图灵:谢谢。
琼·克拉克:休是在嘲讽。
阿兰·图灵:是吗?
休·亚历山大:他一定不会来的,我保证。
克拉克小姐,我突然想起来,我的级别比你高,作为你的上级,我坚持请你今晚跟我们喝一杯。
琼·克拉克:听从命令。
一会儿见。
琼朝休微笑,大伙们朝酒吧另一边的包间走去。
阿兰·图灵:他们喜欢你。
琼·克拉克:是的。
阿兰·图灵:你让他们喜欢你。
琼·克拉克:是的。
阿兰·图灵:为什么?
琼·克拉克:因为我是一个做着男人工作的女人。
我已经被歧视过一次了,如果我不微笑、不抛媚眼、不和那些男人们喝一杯,你觉得我能走多远?
如果他们不喜欢我,我就是一个冷冰冰的婊子。
如果他们不喜欢你,你顶多是一个性格扭曲的天才。
女人可不会享受被人讨厌的感觉。
(稍顿)你知道吗?
其实你也一样。
也许他们真的了解你,就不会认为你是一个苏联间谍。
你就那么喜欢独来独往,宁愿因此影响你破解英格玛机吗?
阿兰思考着。
阿兰·图灵:你怎么让人们喜欢你?
镜头切至——内景,布莱切利公园,水果店,日阿兰走进房间看见他的同僚们正在投入地工作。
他拎着一袋苹果。
休·亚历山大:抱歉,阿兰,我们不得不把克里斯多夫挪开一点儿才有地方坐下。
它的胳膊在那儿,它的腿——老实说我不记得了。
(看见苹果)这是什么?
阿兰·图灵:苹果。
休·亚历山大:不。
阿兰·图灵:是的,真是苹果……我……琼说给你们带些苹果来会很好。
他们收下苹果。
气氛很尴尬。
约翰·凯恩克罗斯:谢谢?
彼得·希尔顿:我喜欢苹果。
休·亚历山大:替我向克拉克小姐问好。
阿兰·图灵:树林里有两个伙伴。
他们撞见了一只熊。
其中一人跪下开始祈祷。
但是另一个人开始绑鞋带。
第一个人说,“我的朋友,你在干嘛?
你不可能跑过一只熊。
”第二个人回答,“我不需要跑过熊,我只需要跑过你。
”尴尬的沉默。
阿兰·图灵(继续):如果你们有事找我,我和克里斯多夫在一起。
阿兰向角落走去,然后爬到他的机器下面。
休·亚历山大(对大家):是我的问题吗,还是阿兰变得更加古怪了?
镜头切至——内景,谢伯恩男子中学,日,1927年少年阿兰和克里斯多夫在数学课堂上。
老师正在单调乏味地讲授课堂内容,学生们假装专心地听着。
少年阿兰和克里斯多夫在传小纸条。
纸条落在两人的桌子下——两人快速地捡起纸条。
老师:图灵先生!
在递纸条吗?
阿兰·图灵:没有,先生。
老师走过来,从他手中收走了纸条。
纸条上写着:“FDFH RG HSD PDXT PEJND QERDZX。
”这是加密的文字。
老师(举起来给大家看):只有图灵先生会传这些乱七八糟的字。
其他学生大笑,老师把纸条扔进垃圾桶。
阿兰有点紧张,但他是安全的。
铃声响起,下课了,大家陆续走出教室。
阿兰等着……然后从垃圾桶里捡起纸条。
阿兰自己解密这条信息。
他一下读懂了这些字。
纸条上写着“放学后在花园里等我。
”镜头切至——内景,曼彻斯特警察局,日,1951年诺克警官正在和史密斯警司交换意见,萨金特·施特尔大步踏进房间。
萨金特·施特尔:闯进阿兰·图灵住所的人叫阿诺德·莫瑞。
史密斯警司:你是怎么知道的?
萨金特·施特尔:因为莫瑞现在正在审讯室。
诺克警官:还有呢?
萨金特·施特尔:我审讯了他。
所以那个屋子叫审讯室。
史密斯警司:他坦白交代了?
萨金特·施特尔:是的。
诺克警官:为什么?
萨金特·施特尔:因为我用一项更糟的罪名要挟了他。
我答应如果他肯指正图灵的话,我不起诉他的抢劫罪。
史密斯警司:指正图灵什么罪名?
萨金特·施特尔:他们是同性恋。
诺克警官:什么?
萨金特·施特尔:你听的没错。
那个孩子承认了。
他大概是个牛郎,在酒吧里揽活儿,男人给钱他就跟着走。
图灵就是顾客之一。
只不过,莫瑞事后突发奇想要去图灵那儿偷窃。
所以图灵不肯坦白——他是个同性恋,不是间谍。
诺克警官:你要起诉他?
史密斯警司:很好,萨金特,这很好。
诺克警官:不,并不好。
我以为我们能在图灵身上查到更严重的事情。
而不是他跟哪个小子的鬼混。
萨金特·施特尔:我们能以猥亵罪起诉一位剑桥大学的教授,鲍勃。
史密斯警司:这比偷窃刺激多了,就这么办,逮捕图灵。
诺克警官:不,不,这毫无意义。
那儿一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一定不是这个。
萨金特·施特尔:他犯罪了,他做了违法的事,还是跟一个小伙子,天哪,真他妈恶心。
诺克警官:我不在乎是不是恶心。
这不是我的职责所在。
史密斯警司:如果执行法律不是你愿意为之付出的事情,鲍勃,那我建议你离开CID……不是这样?
那就好。
诺克警官:让我来审问。
萨金特·施特尔:我已经审问过了,他交代了,在这儿。
施特尔把打好的供认稿扔给诺克。
诺克警官:不,图灵的。
让我审问图灵,就我自己。
萨金特·施特尔:为什么?
诺克警官:拜托。
史密斯警司:好吧。
现在谁去向法官申请一张对阿兰·图灵的逮捕令?
镜头切至——内景,公牛与屠夫酒吧,夜,1941年琼和阿兰还在那间叫做公牛与屠夫的酒吧里。
琼·克拉克:我要走了。
阿兰·图灵:你刚来。
琼·克拉克:不,我指的是布莱切利。
阿兰·图灵:丹尼斯顿不会发现我们的,我保证。
我很粗心,很懒,不可原谅。
但是我会做得更好,我必须这样。
琼·克拉克:是我的父母,我在政府的工作并没有为他们带来他们想要的未婚夫。
阿兰·图灵:这太荒谬了。
琼·克拉克:他们是我的父母。
阿兰·图灵:我见到你的那天,你让那个讨厌的特工对你束手无策,然后你的优秀表现又令我刮目相看。
你拒绝任何人告诉你你是谁,或者你能做什么。
除了你那对父母。
琼·克拉克:那不一样。
阿兰·图灵:你是一个胆小鬼。
琼·克拉克:“我会想你的”。
普通人在这时候一般这么说。
阿兰·图灵:去他的普通。
去你的。
这里是布莱切利。
这很重要。
琼·克拉克:“我会写信给你。
”这句也行。
阿兰·图灵:你是个胆小鬼,也是个傻瓜。
琼·克拉克:那我应该怎么做,阿兰?
阿兰·图灵:不惜一切代价破解英格玛机。
琼·克拉克:这不可能!
全世界所有人都认为英格玛机不可能被破解,除了你。
你和约翰谈过了吗?
或者休?
或者彼得?
不,你没有,因为你是个混蛋,你不和英国其他知道你在做什么的人有任何沟通。
他们都在笑,阿兰。
他们每天都尽力工作,然后每晚喝酒睡觉和大笑,因为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他们知道这些都是没用的。
很抱歉你很孤独,但是英格玛机不会拯救你。
我也不会为此放弃我的人生——你知道,我们有的人拥有很多真心关心我们的朋友和家人——我真正的人生,你可以整天都在焊补那些电线,假装你并不可怜。
你能解开它,你这个脆弱的自恋狂?
你能破解这些密码?
还是你需要我帮你把你那亲爱的克里斯多夫搬来帮你?
沉默。
阿兰看着她就好像刚被她扇了一耳光。
她基本上也算是这么做了。
琼·克拉克:上帝,你不是要哭了吧?
阿兰·图灵:我从不哭。
琼·克拉克:那就好。
阿兰·图灵:我很抱歉。
琼·克拉克:我知道。
阿兰·图灵:我是认真的。
琼·克拉克:我知道。
阿兰·图灵:让我们解决这件事。
琼·克拉克:你抱歉,我抱歉,完了。
阿兰·图灵:我希望你留下来,因为我喜欢你。
琼·克拉克:我知道。
阿兰·图灵:我喜欢跟你说话。
琼·克拉克:我也喜欢跟你说话,阿兰。
阿兰·图灵:所以如果你需要一个丈夫才能留在布莱切利,那就找一个丈夫。
琼·克拉克:哈!
你脑子里有一个?
阿兰·图灵:是的。
琼·克拉克:休非常有魅力,我可以跟你这么说,但是他真的不是那种可以嫁的类型。
阿兰·图灵:我说的不是休。
琼·克拉克:彼得?
他太寡言少语……阿兰盯着琼。
她也看着阿兰。
琼·克拉克(明白了):噢,亲爱的上帝。
阿兰·图灵:这才合理。
琼·克拉克:你刚才是向我求婚了吗?
阿兰·图灵:当然我们得先保密。
解码员之间的情侣关系是被军事法律禁止的。
琼·克拉克:太糟了,我们没什么违反军事法律的经验,阿兰,搞什么鬼?
阿兰·图灵:我们没必要真的这么做。
琼·克拉克:这太荒谬了。
阿兰·图灵:他们是你的父母。
琼试着消化这一切。
琼·克拉克:我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
阿兰从衣兜里掏出一段电线……阿兰·图灵:琼·卡……等等,你的中间名是卡洛琳娜还是凯瑟琳?
琼·克拉克:伊丽莎白。
阿兰·图灵:琼·伊丽莎白·克拉克,你愿意嫁给我吗?
然后他把电线绕成一个戒指。
琼的表情:我该怎么办?
镜头切至——内景,克拉克的住所,日琼父母房间里一条横幅上写着“祝贺!
”阿兰和琼站在一个古典式的订婚仪式上。
在琼的父母和朋友中间我们看见了休、约翰和彼得,他们正在喝香槟。
休·亚历山大(抱怨阿兰):好像他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毁掉一切。
外景,克拉克的住所,后院,稍后阿兰独自在后院喝着香槟。
约翰从里面向外看去,阿兰有些不胜酒力。
约翰走出来,来到他身边。
约翰·凯恩克罗斯:如果你需要谁在婚礼上祝酒,我推荐休,那一定会很有趣。
阿兰·图灵:这是一个蠢到家的主意吗?
约翰·凯恩克罗斯:很有可能。
阿兰·图灵:我应该怎么做?
约翰·凯恩克罗斯:如果没有被纳粹占领的话,法国南部是度蜜月的胜地。
阿兰打了个嗝,身体又摇晃起来。
阿兰·图灵:我醉了吗?
约翰·凯恩克罗斯:是的。
阿兰·图灵:你怎么知道?
约翰·凯恩克罗斯:阿兰,你现在看起来需要个朋友。
阿兰·图灵:是的。
约翰·凯恩克罗斯:你愿意我来做你的朋友吗?
阿兰·图灵:我有一个秘密,我想告诉谁。
约翰·凯恩克罗斯:某个不是你未婚妻的人,我理解对了吗?
阿兰·图灵:很对。
约翰·凯恩克罗斯:我比较确信这就是交朋友的意义所在。
阿兰·图灵:你不会告诉任何人?
约翰·凯恩克罗斯:我诅咒发誓。
阿兰·图灵:我是个同……我是……在我的私生活里,你知道……我是有某种取向的……我……我对琼没有兴趣。
约翰·凯恩克罗斯:因为你是同性恋?
阿兰·图灵:……没错。
约翰·凯恩克罗斯:我怀疑过。
你没有你自己以为的那么神秘。
或者你不像英格玛机那样难解。
哈!
这是个好消息。
我要写下来。
阿兰·图灵:我和其他男人有过故事。
约翰·凯恩克罗斯:一般的皇家海军都有。
他们只是善于隐藏事实。
阿兰·图灵:我该不该告诉琼?
约翰·凯恩克罗斯:你知道吗,在我无可否认的有限经验中,女人对于不小心嫁给同性恋这件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是一个假的订婚仪式,是吗?
也许只是比琼以为的还要不真实一点,但是这并不改变事情的实质。
阿兰·图灵:这是非法的。
我和其他男人做的事。
约翰·凯恩克罗斯:那就把这件事情加到你越来越长的犯罪行为清单中,没必要让任何人知道。
内景,斯图尔特·孟席斯的办公室,日,1942年阿兰走进斯图尔特·孟席斯的办公室。
斯图尔特·孟席斯:你晕船吗?
阿兰·图灵:你要送我去一个地方?
斯图尔特·孟席斯:布莱切利快没有船了,阿兰,别不讲道理。
阿兰·图灵:我没时间。
斯图尔特·孟席斯:听说过战略服务局(OSS)吗?
阿兰·图灵:没有。
斯图尔特·孟席斯:好吧。
那么,你知道我为英国政府做什么吗?
阿兰·图灵:老实说,并不清楚。
斯图尔特·孟席斯:好吧,战略服务局为美国政府做同样的事情。
阿兰·图灵:哦。
斯图尔特·孟席斯:美国情报局想知道我们在英格玛机上的进展如何。
阿兰·图灵:所以你要送我去。
斯图尔特·孟席斯:祝贺你,图灵先生。
你是面向美国军事情报处的新的英国总技术联络员。
(稍顿)我应该想一个更好的缩略词。
阿兰·图灵:为什么是我?
孟席斯的表情:猜猜。
阿兰·图灵:你不想让我告诉美国人我在做什么,是吗?
(稍顿)你想要我撒谎。
斯图尔特·孟席斯:你不会认为我让丹尼斯顿雇你是因为你的数学才能吧?
镜头切至——内景,琼的公寓,夜琼在公寓里接电话。
琼·克拉克:喂?
镜头交切——内景,纽约酒店房间,同一时间阿兰从纽约的酒店里给琼打电话。
阿兰·图灵(糟糕的美国腔):你好,亲爱的。
琼·克拉克:哈!
这是我听过的最难听的口音。
阿兰·图灵:你不知道,美国人就这么说话。
琼·克拉克:跟我说说美国,告诉我一切。
下面的镜头交替切换——外景,格林威治村,夜,稍早时候阿兰在纽约的街头漫步,观察着行人。
阿兰·图灵: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每个人都那么粗鲁。
他们怕安静怕得要死,你知道吗?
如果美国人没有话说,他们也不愿就这么静静地思考,而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嗯”,“那么”,“哈”。
真是可怕。
阿兰向市中心传言中刚刚建立起来的同性恋胜地格林威治村走去。
琼·克拉克:跟人们说的一样吗?
颓废、肮脏然而迷人?
阿兰·图灵:我去探一探。
去村子看看。
真是令人恐惧。
他看见男人们在街上调情,抚摸着彼此的手。
琼·克拉克:告诉我。
阿兰·图灵:我进了一家酒吧。
阿兰向朱利叶斯酒吧走去。
男人们三三两两地站在外面吸烟。
琼·克拉克:是吗?
我让你去“公牛和屠夫”酒吧,你都不爱去。
阿兰·图灵:我想看看美国的酒吧是什么样的。
酒吧里,阿兰尴尬地站在吧台前,想要点一杯酒。
他身边充满了欢愉的气氛。
几个男人甚至在角落里接吻。
琼·克拉克:然后呢?
阿兰·图灵:人们衣着花哨。
每个人都很吵,他们在笑。
不管说什么他们都笑,但是我一句都听不懂。
琼·克拉克:啊,你有没有和当地人交朋友?
一个年轻男人开始对阿兰放电。
阿兰·图灵:有的。
琼·克拉克:看起来不是很成功?
阿兰试着回应那人,但感觉很无力。
这个地方、这些人让他感到无比地陌生和奇怪。
阿兰·图灵:他们的喋喋不休和交谈……都非常无聊。
就好像没人在乎任何事情。
好像这世上没什么重要的事。
琼·克拉克:你想跟他们说说数学,是吗?
阿兰·图灵:那我还能说什么?
阿兰沮丧地离开了酒吧。
酒吧外面,他感到凉意,使劲地拉紧自己的外套。
琼·克拉克:这就是为什么我爱你,阿兰。
不管你去哪儿,你都是你自己。
交替剪切结束。
镜头切至——外景,谢伯恩男子中学,花园,傍晚,1927年放学后,少年阿兰手里拿着克里斯多夫的纸条在花园里等待着。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克里斯多夫未曾出现。
少年阿兰感到失望和不解,他最终放弃了……这时,他碰到了那群早先打他的男孩。
男孩甲:看。
图灵先生落单了。
少年图灵看着他们向自己走来,呆住了。
镜头切至——内景,曼彻斯特警察局,审讯室,1951诺克警官走进审讯室,阿兰·图灵坐在里面……紧闭双眼。
诺克警官:来一杯茶?
阿兰·图灵(闭着眼):谢谢,不用了。
诺克警官:我打扰你了吗?
阿兰·图灵:是的。
诺克瞥官:抱歉。
阿兰·图灵:我有很多工作要做,警官。
我的工作需要仔细思考。
诺克警官:图灵先生,我能告诉你一个秘密吗?
阿兰·图灵:这方面是我专长。
诺克警官:我是来帮助你的。
阿兰突然睁开了双眼。
阿兰·图灵(指他被关起来):很明显。
诺克警官:我必须告知你,你没有法律义务一定回答我的话。
阿兰·图灵:我很清楚我的义务,无论是法律的还是别的。
并且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我开口或者不开口完全取决于我自己。
诺克警官(转换话题):机器能思考吗?
阿兰·图灵:噢!
你看过我发表的作品。
诺克警官:你为什么这么说?
阿兰·图灵:因为我坐在一个警察局里,被指控猥亵年轻男子,而你在问我机器能不能思考。
诺克警官:能吗?
机器能像人类一样思考吗?
阿兰·图灵:大多数人会说不会。
诺克警官:你不是大多数人。
阿兰·图灵:关键在于你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诺克警官:是吗?
阿兰·图灵:机器当然不能“像人类那样”思考。
机器和人不一样;所以,它的思考方式不同。
有趣之处在于,某件东西的思考方式和你不同就代表它不会思考吗?
大多数人都认为机器在本质上是不如人类的。
但是如果它们并非如此呢?
如果它们仅仅就是……不同呢?
我们接受人与人之间的差异。
你喜欢草莓,我讨厌溜冰,你看悲剧片会哭,我对花粉过敏。
喜好不同——选择不同——意味着什么,说明我们的大脑运转方式不同?
也就是我们的思考方式不同?
我们能这么说彼此,为什么我们不能同样以此来判断铜和钢做成的大脑?
为什么我们对生命的界定思维要那么狭隘呢?
诺克警官:这是,这是你写的论文——“模仿游戏”。
这就是它的主旨思想吗?
阿兰·图灵:是的。
模仿游戏是一个测试,各种各样的测试,来测定人和机器的区别。
你想玩吗?
诺克警官:玩?
阿兰·图灵:需要一个询问者和一个主题。
你愿意做那个询问者吗?
诺克警官:好的。
诺克准备好笔和纸。
阿兰·图灵:你准备好了吗?
内景,公牛和屠夫酒吧,夜,1942年后半夜人头攒动的酒吧。
阿兰、休、约翰和彼得在一起喝酒。
同时,琼和她的朋友海伦——女子皇家海军的同事——一起坐在酒吧另一边。
琼和海伦。
海伦:阿兰的朋友是谁?
琼·克拉克:休?
此人有点无赖。
海伦:那是我的类型啰?
琼·克拉克: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海伦:不!
天哪,刚订婚两星期你就忘了这事怎么做了?
他会过来的。
琼·克拉克:你确定?
海伦:是的。
十五分钟前我冲他笑了笑,然后就再没看过他一眼。
***休、阿兰、约翰和彼得。
休正看着两个女孩。
休·亚历山大(指海伦):那是谁?
阿兰·图灵:海伦?
和琼一起在女子皇家海军的临时营房工作。
彼得·希尔顿:你对那些小帽子的看法很有见地。
休·亚历山大:她想让我过去。
阿兰·图灵:你怎么知道?
休·亚历山大:她刚才冲我笑了笑,然后就再没看过我。
***琼和海伦。
海伦(暗指休的眼光):而且……奏效了。
琼·克拉克:是不是好奇怪,我单身的时候觉得这个把戏很无聊,但是现在觉得好玩得要死。
***休·亚历山大(指海伦的眼光):而且……太妙了。
她上钩了。
阿兰,介绍我们认识。
阿兰·图灵:为什么是我?
休·亚历山大:因为你是她朋友的未婚夫,没什么比同事的订婚更能刺激一个女人和同事未婚夫更俊俏的朋友去约会的了。
阿兰·图灵:这比密码学还难。
休·亚历山大:如果你打算破解英格玛机,你应该先练习破解公牛和屠夫酒吧。
我们走吧。
休拉着阿兰走向酒吧另一边的海伦和琼。
***约翰·凯恩克罗斯:半克朗赌阿兰会把这事搞砸。
彼得·希尔顿:不赌。
***休、阿兰、琼和海伦:休·亚历山大(对女士们):阿兰·图灵有一个理论。
琼·克拉克:他有很多理论。
休·亚历山大:他认为对同事男女之间的法规约束是合理的,因为这种亲近一定会使两性之间产生爱情。
阿兰·图灵:不,我没有——休踢了阿兰一脚,他住口了。
休·亚历山大:但是,我不同意。
海伦:是吗?
休·亚历山大:我认为如果我和一位女士整天一起工作,我一定会试着去欣赏她的能力和才智而不是非得把她带到床上。
(对海伦)抱歉,我们见过吗?
海伦:我不记得了。
就当没见过。
休看着阿兰等待他作介绍,阿兰不说话。
琼出来救场:琼·克拉克:海伦·斯图尔特,休·亚历山大。
休·亚历山大:那么你同意谁的看法?
阿兰还是我的?
海伦:阿兰的,当然是阿兰的。
阿兰·图灵:我很荣幸,但是这其实不是……这回琼踢了阿兰一脚,他还依然懵然不知情。
休·亚历山大:你毫无依据。
海伦:我每天和一个男人共事,我忍不住会对他产生好感。
休·亚历山大:这个男人是谁,我能踹他屁股吗?
海伦:噢,我们之间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我们从没见过。
他是一个德国人。
休·亚历山大:现在我想要杀了他。
阿兰·图灵:你怎么会和一个德国人共事?
海伦:在我们的军营里,每一个女孩都从一个指定的德军无线电塔截获信息。
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对应那边的一个人,那个敲打出信息的人。
每个人敲出摩斯密码的手法都有不同;你得了解对方的手法。
这是一种奇怪的亲密感。
我感到我们非常了解对方。
遗憾的是他有女朋友……但是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同意你,亚历山大先生。
我爱上一位同事,他可能是任何样子,尽管我们没见过面。
休·亚历山大:我能再请你喝一杯向你解释你为什么错了吗?
海伦:请。
海伦和休走开了。
琼·克拉克(对阿兰):这就叫调情,如果你好奇的话。
但是阿兰陷入了沉思……有什么不对劲……阿兰·图灵(尖叫):海伦!!!
酒吧里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
琼·克拉克(叹息):他在叫我。
海伦和休折返回来。
海伦:什么事,阿兰?
休·亚历山大:不是吧,伙计。
你就不能试着哪一次不搅和?
阿兰·图灵:你为什么认为你的德军对手有女朋友?
海伦:噢,这是一个愚蠢的笑话,别认真。
琼·克拉克:阿兰不明白这些,告诉他。
海伦:他所有的信息开头都是这五个字母C-I-L-L-Y。
所以我猜Cilly一定是他爱人的名字。
阿兰·图灵:这不可能。
德国人被指令选择任意五个字母放在信息开头。
如果他们随机挑选字母便加大了破译难度。
海伦:这小子不这么做。
休·亚历山大:我认为爱会让男人做奇怪的事。
不管怎样……阿兰·图灵:在这件事情上,爱让德国人输掉了战争。
阿兰冲出酒吧。
啤酒洒了海伦一身。
她大叫一声,生气地冲进洗手间。
而琼紧跟着阿兰跑出去——休被独自留下,困惑和恼怒交织在一起。
休·亚历山大(对约翰和彼得):真他妈不是时候。
约翰和彼得——约翰·凯恩克罗斯:半克朗。
彼得·希尔顿:我说了不赌!
外景,布莱切利公园,接前景,镜头组琼追着阿兰跑过布莱切利公园——阿兰·图灵(画外):我有点夸张了,当然。
那个可怜Cilly的存在和她愚蠢透顶的男朋友并不足以让我破解英格玛机,但是让我找到了方法。
警卫想把他们拦下来,检查徽章,但是阿兰和琼一直跑着——阿兰·图灵(画外):从这时开始,一切都清晰起来,我想你看见我是怎么做的了。
警卫冲他们的背影大喊,而他们已经很快跑进了水果店——阿兰·图灵(画外):是吗?
你还没看明白?
很好。
我会解释。
他们开始往墙上贴截获的情报——阿兰·图灵(画外):想象一台机器。
它检查着159万兆种英格玛机的设置,试着找出对的那个。
但是它怎么知道有没有找到那个对的?
得有人看着它每一种设置下发出的信息,看看是不是读得通的德文,是不是一条有内容的信息。
克里斯多夫——阿兰和琼拆下某些部件,用别的换上,改进它——阿兰·图灵(画外):现在想象这台机器知道了它要找的是什么。
它知道那些加密的情报应该说什么。
它不需要去试所有的设置——它只需要去试那些能够发送出它所要找的那些文字的设置。
比如说,每个以“cilly”开头的信息。
其他人(休、约翰、彼得)也和阿兰和琼一起重温那些截获的情报——阿兰·图灵(画外):可能的设置数量立刻可以除以一百万。
他们在已经解密的情报里寻找重复的文字——阿兰·图灵(画外):如果有一个电报员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就会有其他人。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水果店,夜所有人都站在嗡嗡作响的克里斯多夫面前,处理着英格玛机的情报。
他们很紧张。
琼·克拉克(看着她早先看过的那些解密情报):“0600点。
今天天气晴朗。
傍晚有雨。
希特勒万岁。
”阿兰·图灵:他们每天早上六点发天气预报。
这就意味着每天会有三个重复的字。
“天气”,显然。
还有——休·亚历山大:“该死的希特勒万岁。
”阿兰·图灵:该死的希特勒万岁。
原来只需要懂这一句德语就可以破解英格玛机。
彼得·希尔顿:这样看上去英格玛机一点儿也不完美。
阿兰·图灵:不,你没看出来吗?
它是完美的。
这才是重点所在。
我们一直想打败这台机器;但是我们应该试着去打败使用机器的人。
英格玛机是完美的。
有缺陷的是人。
所有人看着克里斯多夫,焦急地等着它的计算。
终于,克里斯多夫吐出一串打孔卡。
大家看着这些卡:它们都是二进制的,1010111001100010,诸如此类。
约翰·凯恩克罗斯:你能看懂吗?
阿兰·图灵:“KMS美洲豹移动至坐标正56-42,负12-81。
希特勒万岁。
”大家全都欢呼起来。
大笑、喝彩、尖叫、跳跃、拥抱。
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刻。
约翰甚至留下眼泪,并想去拥抱阿兰。
阿兰只是站在那儿,全身瘫软。
约翰·凯恩克罗斯(指阿兰):他不爱拥抱。
猜都能猜到。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水果店,黎明布莱切利的黎明到来了,大家在这里待了整晚。
琼和彼得在两张桌上睡着了。
阿兰把他们截获的所有情报都放进了克里斯多夫,休和约翰在墙上做了一幅巨大的地图。
地图上:这是大西洋。
蓝色图钉代表同盟国的船,红色的表示轴心国的船。
约翰·凯恩克罗斯:全世界有五个人知道整场战争里每一艘船的位置。
他们都在这个屋子里。
休·亚历山大:六步之内将死。
约翰·凯恩克罗斯:什么?
约翰·亚历山大:每一局棋里都有一个点,一方要贏了,另一方还没有意识到。
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五步之内将死,六步之内将死。
(对阿兰)你做到了。
阿兰·图灵:是的。
休·亚历山大:上帝帮助了我们,但是你做到了。
感觉如何?
阿兰·图灵: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休·亚历山大:你刚刚用填字游戏打败了纳粹。
可恶,阿兰,我想知道把不可能的事做成了的感觉是什么。
阿兰的表情——什么感觉?
他说不出来。
有一些事情困扰着他,但他不知道是什么。
琼醒了,她看着这幅巨大的地图。
琼·克拉克:圣母玛利亚。
休·亚历山大:我不相信上帝或者圣母有力量做我们现在做的事情。
琼·克拉克(向地图走近):这里会对英国护航船发起进攻。
这里。
约翰·凯恩克罗斯:你是对的。
这些u型潜艇只隔了二三十分钟的距离。
琼·克拉克:是平民,有好几百人,我们能救他们。
约翰·凯恩克罗斯:然后顺便消灭整个德国舰队。
休·亚历山大:我给丹尼斯顿打电话。
让他马上给海军上将发报。
休拿起电话——阿兰·图灵(意识到什么):不。
琼·克拉克:还来得及救他们吗?
约翰·凯恩克罗斯:应该来得及。
如果我们给护航船发去消息,它可以转向——休拨打电话——阿兰·图灵(提高嗓门儿):不。
不。
休·亚历山大(对电话):请接指挥官丹尼斯顿的办公室——阿兰·图灵:不。
休·亚历山大(对电话):很紧急,至关重要——阿兰·图灵:不!!!
阿兰冲过去抢下休的电话。
休·亚历山大:搞什么鬼?
休想把电话夺回来——但是阿兰坚决地拿走了电话。
所有人都呆住了,转身看着阿兰。
连彼得都站了起来。
休·亚历山大:你疯了吗?
阿兰·图灵:不。
不。
你不能告诉丹尼斯顿。
你不能跟他说袭击的事。
琼·克拉克:阿兰,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
约翰·凯恩克罗斯:我们能在十分钟内派空军支援护航船。
阿兰·图灵:不。
让U型潜艇击沉护航船。
约翰·凯恩克罗斯:听着,这一天是大日子,也许你受到的刺激比较大——休·亚历山大:没时间说这些了。
休试着从阿兰手上夺回电话——但是阿兰把电话拉开然后朝地上摔去。
琼·克拉克:阿兰!
休·亚历山大:你真的疯了。
休受不了了——他一拳朝阿兰打去——阿兰下巴中拳,躺倒在地——休朝下看着躺在地上流血的阿兰——休准备再来一拳——他的胳膊在半空中被抓住——是琼——休很震惊——他朝琼挥起另一只胳膊——琼突然躲开,休的脸撞到桌子上。
休和阿兰现在都躺在地上流血。
琼站在他们旁边。
琼·克拉克(对休):我有两个哥哥,但总是被我爸爸用腰带收拾的是我。
如果你伤害他,你会把肠子悔青。
沉默。
只有喘气的声音。
约翰·凯恩克罗斯:所有人都住手。
拜托,都冷静冷静。
彼得·希尔顿:袭击几分钟之后就会发生。
我们没有冷静的时间了。
阿兰·图灵:你知道为什么人们喜欢暴力,休?
因为感觉过瘾。
(擦掉鼻血)把这些U型潜艇从大西洋上炸飞是很过瘾。
但是有时候我们不能做有快感的事,而是应该做有逻辑的事。
约翰·凯恩克罗斯:什么事有逻辑?
阿兰·图灵:当对方在等待你的谎言时你最不容易骗到别人。
琼·克拉克(明白了):噢上帝。
约翰·凯恩克罗斯:什么?
阿兰·图灵:如果他们等着你说谎,你不能就这么给他们。
琼·克拉克:噢上帝。
见鬼。
阿兰是对的。
彼得·希尔顿:什么?!?
阿兰·图灵:如果我们摧毁了那些U型潜艇,德国人会怎么想?
彼得·希尔顿:什么也想不了。
他们都死了。
约翰·凯恩克罗斯(明白了):不。
不。
你是对的。
彼得·希尔顿:我是唯一一个还懵然不知的人吗?
阿兰·图灵:我们的护航船突然转向,然后一队皇家空军轰炸机奇迹般地来到那群U型潜艇的上空?
德国人会怎么想?
彼得·希尔顿:休?
休·亚历山大:德国人会知道我们破解了英格玛机。
琼·克拉克:他们中午就会暂停发报。
周末就可以更改英格玛机的设置。
阿兰·图灵:两年的工作,我们在这儿做的每一件事,都将付诸流水。
约翰·凯恩克罗斯:那支护航船队上有500人。
平民、女人和孩子。
我们就看着他们死。
阿兰·图灵:我们的任务不是拯救一艘护航船,而是贏得战争。
休·亚历山大:我们的任务是破解英格玛机。
阿兰·图灵:完成了。
现在是最难的时候,保密。
永远。
彼得看着地图。
彼得·希尔顿:是卡莱尔。
他们都看着他。
琼·克拉克:什么?
彼得·希尔顿:那支你打算见死不救的护航船队……是……其中一艘船是英国皇家舰艇卡莱尔。
阿兰·图灵:卡莱尔是一艘轻型巡洋舰,彼得。
它不是很重要。
彼得·希尔顿:我们不能对每一个情报做出反应?
那好,我们不这么做。
就这一个。
德国人不会发现,如果我们只组织一次袭击。
琼·克拉克:你怎么了,彼得?
彼得·希尔顿:……我哥哥,菲利普。
他在卡莱尔上。
重炮海军上尉。
沉默。
见鬼。
阿兰·图灵:我不知道你有哥哥。
彼得·希尔顿:我有一个哥哥。
再过几分钟如果你不拿起那台无线电救他的话,我就没有哥哥了。
阿兰·图灵:我很抱歉。
彼得·希尔顿:你以为你是谁?
这是我哥哥。
我的大哥。
我只有他——我妈妈去世了——他是我的大哥,好的,你还有几分钟就能让他免于被杀害。
阿兰·图灵:这不是我的错。
彼得朝阿兰冲过去。
但是约翰拦住了他。
约翰·凯恩克罗斯:阿兰是对的,我们不能这么做。
彼得·希尔顿:他妈的为什么不能?
琼·克拉克:皇家海军会怀疑的,他们会知道。
彼得·希尔顿:他们是英国皇家海军,我们该放心地把我们的译码交给他们——阿兰·图灵——不,不,我们不能。
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
只有我们,彼得。
只有我们。
这个房间里的人。
我们来做决定。
我们来判断谁活着,谁死。
我们是唯一能做这件事的人。
我们保密,不管我们做什么,我们保住这个秘密。
彼得·希尔顿:你的秘密比我的哥哥菲利普的命还重要吗?
阿兰·图灵:是的。
彼得·希尔顿:你是一个魔鬼。
阿兰·图灵:我很抱歉。
彼得·希尔顿:我求你了,阿兰。
琼。
休。
约翰。
求你们了。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德国人不会因为我们阻止了一次袭击就产生怀疑的。
就这一次。
没人会知道。
我在求你,作为你的朋友。
如果你对我有一点在意的话。
求你了。
沉默。
这是房间里所有人面对过的最难的事情。
阿兰·图灵:不。
彼得·希尔顿:你不是上帝,阿兰。
你不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阿兰·图灵:我能。
彼得·希尔顿: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
阿兰·图灵:因为没有人可以。
所有人都不说话。
克里斯多夫发出嗡嗡声,休拿起它刚刚发出的译码。
阿兰朝地图走去,然后拿下钉着“卡莱尔”的蓝色图钉。
他把它撕碎,然后扔在地上。
内景,斯图尔特·孟席斯的办公室,日阿兰和琼在斯图尔特·孟席斯的办公室和他说话。
斯图尔特·孟席斯:你们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阿兰·图灵:因为当你想要保密的时候,你不找外行而是去找专家。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来向丹尼斯顿隐瞒这件事。
还有海军,陆军和空军。
希图尔特·孟席斯:这非常困难。
阿兰·图灵:我们会继续解密情报,每一天。
我们会开发一套规则来决定对哪些情报实施行动。
哪次袭击要阻止,哪次任其发生。
用数据分析。
我们可以用克里斯多夫来处理数字。
我们将计算出贏得战争所需要的最少行动次数,还有让德国人产生怀疑之前的最多行动次数。
琼·克拉克:你全依赖数字,依赖数学来完成这些?
阿兰·图灵:很对。
军情六处可以编造理由来告诉其他军队。
每次行动,我们都需要看似可信的不同解释。
你能做到吗?
斯图尔特·孟席斯:对我们政府的最高层实施谎言阴谋?
是的,听起来很适合我。
阿兰灵:很好。
那我们说定了。
斯图尔特·孟席斯(喜不自禁):我很少有机会对人这么说。
但是你做到了我对你的期望。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水果店,日约翰、休和彼得静静地在桌前工作,阿兰递给每个人一个彩色的文件夹。
阿兰·图灵:我帮你们分了类。
红色是陆军部队,绿色是纳粹德国空军,橙色是非洲,蓝色是大西洋。
这会让追踪行动变得更容易。
沉默。
没人愿意搭理阿兰。
阿兰·图灵:明白了吗?
嗡嗡声。
警报声指示午夜到来了。
没人动弹。
阿兰·图灵:有没有人我们可以去公牛和屠夫……没关系……有人想喝一杯吗?
他们只是盯着他,没人想去。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自助餐厅,日琼发现阿兰独自一人坐在布莱切利的餐厅里。
琼·克拉克:你在躲我。
阿兰·图灵:如果是这样的话,证明我做得不够好。
琼·克拉克:你有事瞒着我。
阿兰·图灵:比如说?
琼·克拉克:我不知道。
这个周末并不轻松。
阿兰·图灵:我很抱歉,你想让我哭吗?
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些?
琼·克拉克: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阿兰·图灵:那取决于是哪天。
(思考)那是星期几?
琼·克拉克:回家体息吧。
我会劝说休和约翰的,彼得回来以后,你可以修补和他的关系。
阿兰·图灵:现在不是时候——回来?
从哪儿?
琼·克拉克:他去医院看他哥哥了。
阿兰·图灵:什么?
琼·克拉克:你没听说?
加州正在向摩尔曼斯克送救援物资,苏联人让他们转变航线驶向了卡莱尔。
令人惊讶的巧合。
那些幸存者,包括希尔顿,现在正在倒霉的苏联某个医院里。
阿兰·图灵:苏联人是怎么知道卡莱尔的?
琼·克拉克:他们不一定知道,只是愉快的巧合。
阿兰的脑子比他的机器转得还快……阿兰·图灵:丹尼斯顿是对的。
我们中有一个双重间谍……他放下了他的盘子……琼·克拉克:阿兰!
阿兰·图灵:我知道是谁。
镜头切至——外景,布莱切利公园,稍后阿兰站在主建筑物外的台阶上。
他想抽一支烟,但是他的双手抖得厉害。
终于,约翰·凯恩克罗斯从楼梯上下来。
阿兰·图灵:你是苏联间谍。
约翰·凯恩克罗斯:什么?
阿兰·图灵:你把彼得哥哥的位置透露给了莫斯科。
约翰·凯恩克罗斯:我想你是压力大得糊涂了。
阿兰·图灵(举起蓝色文件夹):看起来眼熟吗?
约翰·凯恩克罗斯:那是我解码情报的文件夹——噢上帝,阿兰,你是天才。
阿兰·图灵:苏联人付你多少钱?
约翰·凯恩克罗斯:你给我们不同颜色的文件夹装不同情报。
苏联人对蓝色文件夹里的情报采取了行动,只有我有的情报。
阿兰·图灵:实际上,我比这还要聪明。
约翰·凯恩克罗斯:你做了假情报!
你把随机造假的数据放进文件夹中,然后看看苏联人会有什么行动。
阿兰·图灵:苏联人从南边向卡莱尔进发,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躲避北边的狼群袭击。
只有——约翰·凯恩克罗斯:没有狼群战术。
他们从南边过来的唯一原因是昨天你给了我一个关于虚构德国舰队的假情报。
阿兰·图灵:很对。
约翰·凯恩克罗斯:等等,我们所有人都得到了假数据,包括琼?
阿兰·图灵:所有人。
约翰·凯恩克罗斯:你不相信任何人,是吗?
阿兰·图灵:苏联人付你多少钱?
约翰·凯恩克罗斯:上帝,他们没有付我钱,阿兰。
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为了英国。
阿兰·图灵:你在杀害你自己的同胞。
约翰·凯恩克罗斯:你怎么能如此精通数学却对政治这么糊涂呢?
帮助苏联对付德国人是有利于英国的。
丘吉尔憎恨斯大林,所以不愿意和他分享情报,这对战争毫无好处。
阿兰·图灵:这不是你该做的决定。
约翰·凯恩克罗斯:噢,是你教了我谁该做什么决定。
只有我们,记得吗?
没有别人。
阿兰·图灵:你决定了你还可以帮助彼得?
约翰·凯恩克罗斯:他是我们的朋友。
就像苏联是我们的朋友。
你应该帮助朋友。
而你什么也不愿意做,所以必须我来。
阿兰·图灵:我要告诉孟席斯。
约翰·凯恩克罗斯:不,你不会。
我不会让你逮到,你知道为什么,如果你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那我会告诉大家你的事。
你的“取向”。
两败俱伤。
明白吗?
阿兰·图灵:上帝诅咒你。
约翰·凯恩克罗斯:我想你恼怒的是我是一个比你好的人,而我还是一个双重间谍。
约翰走开了。
镜头中:某人——一个男人,四十多岁——从远处看着这场交谈。
阿兰被跟踪了。
内景,琼的公寓,夜阿兰走进琼的公寓——这次是从正门。
阿兰·图灵:订婚的一大好处是我终于可以……房间很黑。
他打开灯。
镜头中,房间被洗劫了。
衣服、书和纸张到处散落。
阿兰·图灵:——琼?!?
他快速地在公寓里走动:发生了什么?
阿兰·图灵:琼,你没事吧?
你在哪儿?
他跑到后面的卧室,看见——斯图尔特·孟席斯。
正在冷静地看一些文件。
阿兰·图灵:琼呢?
斯图尔特·孟席斯:军事监狱。
阿兰·图灵:你做了什么?
斯图尔特·孟席斯(举起文件):解密的英格玛机情报。
她床头柜下面有一叠。
阿兰的表情:该死。
阿兰·图灵:我给她的。
一年前。
那是她在女子皇家海军,我给她这些解密情报让她——斯图尔特·孟席斯:是的,是的,是的,我知道是你做的。
很好。
但是丹尼斯顿在找一个苏联间谍,他在全球指挥控制系统里找,找到一个新近雇佣的解码员,没有军人背景,公寓里有一沓她没有权限看的解密情报。
所以琼·克拉克要进监狱。
阿兰·图灵:不,你不能这么做。
斯图尔特·孟席斯: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是双重间谍。
她要去蹲监狱,她很有可能会被绞死。
他们注视对方——阿兰会告诉他约翰·凯恩克罗斯的事吗?
斯图尔特·孟席斯:或者枪决。
你看见他们把射击行刑队召回来了吗?
阿兰·图灵:没有。
斯图尔特·孟席斯:斩首也有案可查,好一阵子没用了,但依然是合法的。
如果皇家检察官愿意拿克拉克女士做个例子的话——阿兰·图灵:约翰·凯恩克罗斯是间谍。
他向苏联提供情报己经几年了。
我有证据。
孟席斯微笑。
斯图尔特·孟席斯:那你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
阿兰·图灵:因为凯恩克罗斯也知道我的一些事。
他知道我是同性恋,他威胁我如果我告发他,他就告诉所有人。
斯图尔特·孟席斯:好吧,教授。
这是我想知道的,谢谢。
孟席斯准备离开,相当满意。
阿兰·图灵:你在做什么?
斯图尔特·孟席斯:我从这次谈话中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信息,阿兰。
谢谢你腾出时间。
阿兰·图灵:搞什么鬼?
斯图尔特·孟席斯: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是不是真的没明白?
凯恩克罗斯当然是该死的间谍。
凯恩克罗斯来布莱切利之前,我就知道他是苏联特工。
你觉得我为什么把他放在这儿,阿兰?
你自己说过他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数学家。
阿兰·图灵:你把一个苏联特工安置在布莱切利?
斯图尔特·孟席斯:是的。
向斯大林透露我们想要告诉他的情报是很必要的。
刚开始我们向他传递假情报,那些想让他信以为真的情报。
但是后来,我们发现泄露真的情报给斯大林也很有用。
丘吉尔偏执地不愿意公开这些东西。
阿兰·图灵:我不明白丘吉尔对他的情报机构为何这么偏执。
斯图尔特·孟席斯:凯恩克罗斯毫不知情,当然。
就像你说的,他不够聪明。
阿兰·图灵:于是你发起了一次对双重间谍的假搜捕,即使你一直都知道那是约翰。
他认为该有一次狩猎行动,你就给他看了一次。
斯图尔特·孟席斯:上帝,我希望你是那个苏联特工,而不是凯恩克罗斯。
你在这方面比他强多了。
阿兰·图灵:所以你逮捕了琼来试探我是否知道。
如果我知道,就能发现约翰要挟我什么。
斯图尔特·孟席斯:我必须承认,我很好奇你一直在隐瞒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规则还是一样,你把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我就会以同性恋罪逮捕你。
同意吗?
阿兰·图灵:同意。
斯图尔特·孟席斯:很好。
我马上就放了克拉克女士。
阿兰·图灵:我现在拿她怎么办?
斯图尔特·孟席斯:哦,是啊,你们的秘密订婚!
我总是忘记。
好像很蠢,不是吗?
你想怎样都行,跟我无关。
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要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人。
如果你还在乎她的安全,和她珍贵的小“天真”,我会让她尽量远离你。
说完,孟席斯离开了。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琼的公寓,日阿兰和琼坐在她的公寓里。
琼·克拉克:你为什么这么做?
阿兰·图灵:我们不能订婚了,琼。
琼·克拉克:我父母……我就得离开布莱切利了。
阿兰·图灵:你会解决的。
琼·克拉克:你为什么这么做?
阿兰·图灵:我有……同性恋倾向。
琼·克拉克:好吧。
阿兰·图灵:喜欢男人,琼,而不是女人。
琼·克拉克:好吧。
阿兰·图灵:你明白吗?
我很抱歉。
琼·克拉克:那又怎样?
阿兰·图灵:我刚刚说……琼·克拉克:噢,阿兰,你有同性恋倾向?
那又怎样?
我敢打赌这里一半的男人都有,他们只是对自己不够诚实。
阿兰·图灵:我过去有过同性恋行为。
琼·克拉克:我知道这不是真的订婚,但是我们喜欢对方,不是吗?
我喜欢你,非常喜欢。
阿兰·图灵:我谈过恋爱,和其他男人。
在这儿,还有在美国的时候。
我对你从来不是真的,琼。
我装不下去了。
琼·克拉克:经过这么长时间,我对你来说就那么不重要吗?
阿兰·图灵:我不喜欢你,从来不喜欢,我需要你帮助我破解英格玛机,现在完成了。
谢谢你。
琼·克拉克:他们是对的。
约翰、休、彼得他们是对的。
你真的是魔鬼。
镜头切至——内景,谢伯恩男子中学,校长办公室,1927年少年阿兰走进校长办公室。
少年阿兰:你找我,先生?
校长:图灵先生,请坐。
少年阿兰:有什么事吗?
校长:你和克里斯多夫·莫科姆走得很近。
少年阿兰:不能这么说。
校长:不能吗?
少年阿兰:我们相处和睦。
校长:你的数学老师说你们俩形影不离。
少年阿兰:我们是班里最好的学生。
校长:他有一天看见你们在传纸条。
少年阿兰:是密码,为了打发时间,课堂内容太简单了。
校长:你和你的朋友在数学课上解数学问题,因为数学课太无趣?
少年阿兰:他不是我朋友。
校长:我听说他是你唯一的朋友。
少年阿兰:谁说的?
校长:阿兰,我需要你相信我。
少年阿兰:当然。
校长:有些事情发生了,关于莫科姆先生。
少年阿兰:那为什么叫我来?
校长:克里斯多夫死了。
少年阿兰:我不明白。
校长:他的母亲今天早上带话来。
一家人正在休假。
少年阿兰:我不明白。
校长:他得了牛结核病,我想他应该告诉过你。
这应该不算意外,但不管怎样,我很抱歉。
少年阿兰:你弄错了。
校长:他没有告诉你?
他已经病了很长时间了。
知道这一天会很快到来,他竟然守口如瓶,真是好孩子。
阿兰的表情——克里斯多夫从未告诉过他。
校长:你还好吗,图灵先生?
少年阿兰:是的,当然,就像我说的,我并不了解他。
校长:啊,那就好。
少年阿兰:我能走了吗。
校长先生?
校长:当然,噢,可是图灵先生?
少年阿兰:是的,先生?
校长:上数学课更专心一些,好吗?
内景,布莱切利公园,8号军营,1943年,镜头组一组镜头:阿兰、琼、约翰、休和彼得在一起破译情报,移动地面上的图钉,向军情六处发去指令。
阿兰·图灵(画外):战争又延续了两年。
每天我们肩并肩站在那儿,做我们浸满鲜血的微积分。
我们紧紧守住我们的秘密,对全世界,也对彼此。
从他们的举止中,你绝看不出来阿兰和琼订过婚。
或者约翰是一个间谋,而且阿兰知道。
他们有礼貌有距离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阿兰·图灵(画外):琼几乎不和我说话。
彼得从不和我说话。
约翰假装他喜欢我。
休也累得刻薄不起来了。
阿兰对他的机器克里斯多夫进行了改进。
阿兰·图灵(画外):每天我们都在决定别人的生死。
每一天我们都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盟军走向胜利。
斯大林格勒。
阿登高地。
诺曼底。
我们都在。
没有我们得到的情报,这些胜利都不可能。
数年过去。
阿兰·图灵(画外):人们说起战争时把它当做文明社会之间史诗般的斗争。
正义对邪恶,自由对专制。
数以百万计的军人倒在血泊中,一支又一支舰队沉入大洋,一队又一队飞机扔下炸弹直到它们自己消失在空中。
但事实不是这样。
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战胜利纪念日:一段丘吉尔站在白厅街露台上对群众说话的真实纪录片。
一段杜鲁门用胜利向罗斯福致敬,时代广场挤满酒醉欢庆人潮的纪录片。
全世界人都在亲吻,全世界人都在哭。
阿兰·图灵(画外):这场战争其实只是英国南部小村庄里的六个填字游戏爱好者的战争。
我是上帝吗?
不,因为上帝没有贏得战争,而我做到了。
内景,曼彻斯特警察局,审讯室,1951年阿兰·图灵向诺克警官讲完了这个故事。
诺克警官:这真是……难以置信。
阿兰·图灵:这就是模仿游戏。
诺克警官:我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了。
阿兰·图灵:现在,警官,由你来判断。
这个游戏就是这么玩。
我回答你的问题,你知道了我的故事。
这就是游戏的精髓。
我们都假装自己是谁,都在模仿某件事、某个人。
但是我们只能是我们能说服别人看到的那个人,不多也不少。
所以告诉我:我是谁?
我是一个真实的人,像你一样?
还是……诺克警官:我没法评断你。
阿兰·图灵:那么你对我毫无帮助。
诺克警官:我以为我能救你。
阿兰·图灵:噢,我没这么想。
诺克警官:当你走出这个房间,萨金特·施特尔会把你关进牢房。
你将被起诉严重猥亵罪。
审讯不会太久,我们有证据指证你,而且你是一名教授——你是英国易受影响的年轻人的引导者。
你会被判有罪,你会被处最高刑罚。
入狱两年。
阿兰·图灵:警官,你四天前走进我家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切。
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们最后会来到这里。
诺克警官:你为什么不防止这一切发生?
阿兰·图灵:因为我对这些都无所谓。
逮捕我,定我的罪。
我有我的工作。
我有克里斯多夫。
诺克警官: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朋友?
家人?
任何与你亲近的人?
镜头切至——外景,布莱切利公园,3号军营,夜,1945解码团队聚集在斯图尔特·孟席斯面前。
斯图尔特·孟席斯:5月8日,盟军政府认为是时候接受德国的无条件投降了。
祝贺你们异常优秀地完成了任务。
没人看上去是欢喜雀跃的样子。
休·亚历山大:现在怎么办?
回到学校?
回到真实生活?
斯图尔特·孟席斯:是的。
在你们为政府效力结束之前你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约翰·凯恩克罗斯:是什么?
斯图尔特·孟席斯:烧掉一切。
休·亚历山大:什么?
斯图尔特·孟席斯:开始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们这是一个绝密任务,你们以为我在开玩笑?
休·亚历山大:但是战争已经结束了。
阿兰·图灵:这场战争结束了。
但是还会有别的战争。
我们知道如何破解别人认为不可能破解的密码。
为什么军情六处要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
斯图尔特·孟席斯:你带个头,阿兰。
来吧。
把这些都撕掉、点燃,把灰烬扫干净。
你们谁也没有见过谁。
你们谁都没有听说过英格玛机。
一路顺风。
做个良民,只要不是很倒霉,你们谁都不会再见到我——或者彼此。
镜头切至——内景,琼的住所,1951年琼和她的丈夫、公公和婆婆一起在用一道很正式的周日下午茶点。
婆婆:新房子很漂亮。
琼·克拉克:谢谢。
我想后面那个房间正好可以改成一个家庭办公室。
公公:办公室?
丈夫:是的,爸爸。
琼周末时打算把她的数学研究带回家里来。
公公:你想继续工作?
丈夫:爸爸,拜托。
琼·克拉克:吉姆,没关系的。
(对父母)我喜欢我的工作,我打算继续干下去。
政府总是需要好的数学家。
我是其中一个。
婆婆:可惜后面的阳光了,要浪费在那些落满灰尘的旧书上。
琼·克拉克:你希望我把它改成花房?
丈夫:还有人要茶吗?
琼的丈夫给大家倒茶,然后把报纸放在一张咖啡桌上。
其中一份报纸上的内容吸引了琼。
她拿起那份报纸,非常震惊。
报纸上写着:“剑桥教授被判猥亵罪”。
琼颤抖了,她的茶杯滑落。
丈夫:琼?
琼·克拉克:抱歉。
她没做任何解释冲了出去。
内景,阿兰·图灵的住所,日,1951年琼走进阿兰的房间,看见他猫着腰站在他的机器前。
琼·克拉克:你从不给我写信。
阿兰·图灵:你在曼彻斯特的旅途愉快吗?
琼。
克拉克:也不打电话。
阿兰·图灵:火车总是晚点。
琼·克拉克:我只有在报纸上才知道你的事。
阿兰·图灵:来一杯茶吗?
琼·克拉克:别这样,阿兰。
我应该来,我应该为你作证。
阿兰·图灵:你打算告诉他们什么?
我不是同性恋?
琼·克拉克:我会说你希望我说的一切。
任何能够阻止这件事发生的证词。
阿兰·图灵:那你的丈夫会怎么认为。
琼·克拉克:吉姆会明白的。
阿兰抽搐起来。
他想专注地拨弄他的机器,双手却在颤抖。
琼·克拉克:你没事吧?
怎么了?
有什么不对劲?
阿兰·图灵:我有洋甘菊,还有伯爵茶。
琼·克拉克:你在抽搐。
阿兰·图灵(抽搐着):我没有。
琼·克拉克:阿兰,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怎么了,让我帮助你。
阿兰·图灵:很有可能只是注射的反应。
琼·克拉克:注射?
阿兰·图灵:我每周都得去医院注射雌性激素。
那有一位可爱的年轻护士做这些。
琼·克拉克:他们在对你做什么?
阿兰·图灵:他们给我一个选择,两年监禁或者化学阉割。
琼·克拉克:噢,上帝。
阿兰·图灵:我当然选择化学阉割。
这很好选。
琼·克拉克:噢,我的上帝,阿兰,你选择化学阉割代替监禁是为了和你的机器一起工作。
阿兰·图灵:我没法在监狱造一台,不是吗?
琼·克拉克:天哪,好吧。
现在这样,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我和你的医生谈谈。
我们想一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阿兰·图灵:现在没有纳粹密码需要破解,你对我过于担心了。
琼·克拉克:这不公平。
阿兰·图灵:“公平”在这里到底指什么?
圣史蒂芬日游行?
我自己的河间岛?
琼·克拉克:你还是那个不被理解的天才?
这是你一直想扮演的?
阿兰·图灵:不被理解?
克里斯多夫每一分钟都越来越聪明。
我并不傻。
我知道它是一台机器。
我知道它不是一个人。
但是这并不减少它的真实性。
因为我理解克里斯多夫,它理解我。
当人们,比如你,当你们说机器不能思考,你们的意思难道不是——我们不能理解机器的思考方式?
难道不是说人只能理解其他人,而机器只能理解机器?
琼·克拉克:你是一个人,阿兰。
你应该有权利像人一样生活。
阿兰·图灵:好笑。
我的感觉是你和女王陛下的政府不这么认为。
琼·克拉克:你生气了。
很好。
如果有帮助,就对我发火吧。
但是我并没有对你做这些。
阿兰·图灵:没人“做了这些”。
琼·克拉克:我不想让你孤单。
阿兰·图灵:这就是重点所在。
我从来都不孤单。
他充满爱意地看着克里斯多夫。
阿兰·图灵:你现在能给我什么?
原谅?
可怜?
狗屎。
你还是留着你优越的同情心吧。
你希望我后悔,不是吗?
你想让我说对不起,然后用你廉价的眼泪原谅我。
那我告诉你——我不后悔。
你喜欢你穿的裙子吗?
你喜欢你的生活吗?
你的充满爱意的家庭,你的富有挑战的职业,你的安抚倦意的周末咖啡?
它们都是我的,我把它们给了你。
所以你不要对我说抱歉,你应该对我说,“谢谢”。
琼·克拉克:你救了几百万条人命,你这个可怜的混蛋。
世界需要你这样的人,阿兰。
但是上帝,我从不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镜头切至——外景,阿兰·图灵的住所,日,1954年熟悉的一幕:几个警察拥挤在(前)数学教授阿兰·图灵曼彻斯特的家中。
诺克警官走过并排停放的警车,踏上阿兰家的前门台阶。
这一幕让我们想起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
内景,阿兰·图灵的住所,接前景诺克警官:你好?
警员??
早上好,警官。
诺克警官:这是怎么回事?
警员:自杀,相当明显。
在楼上。
警员领着诺克警官上楼来到阿兰的卧室。
床上——阿兰·图灵已经死了。
警员:床边放着吃了一半的苹果。
上面洒满某种白色粉末。
诺克警官:氰化物。
警员:您怎么能这么肯定?
诺克警官:你在楼下能找到一桶。
警员:您怎么知道?
诺克警官朝床前走去,看着阿兰·图灵失去生机的脸。
镜头切至——外景,公墓,日,1927年少年阿兰站在他唯一朋友的墓前。
石碑上写着“克里斯多夫·莫科姆”。
阿兰擦干眼泪,束紧衣服,他此生再也不会哭了。
镜头切至——外景,布莱切利公园,夜,1945年阿兰和其他人在公园中心点起一堆篝火。
曾经在那儿的每一份文件、每一张便签纸、每一页证据都被巨大的篝火烧成灰烬。
字幕:阿兰·图灵1954年自杀。
字幕:他的机器没有得到最终完善,但是它开辟了一个绰号为“图灵机器”的新研究领域。
今天,我们把它们叫做“电脑”。
篝火的青烟升上星空。
字幕:2009年,首相戈登·布朗正式代表英国政府向图灵所受的对待道歉。
“我们非常抱歉”,首相这么结束他的声明。
“你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
”字幕:苹果电脑的标志——一个缺了一块的苹果——一直被传言是向阿兰·图灵的无声致敬。
这些传言从未被证实过。
阿兰·图灵(画外):就这样吧。
阿兰的表情——他看着浓烟。
阿兰·图灵(画外):还有什么问题吗?
黑出(全剧终)
为了挽救我这个废材的、丝毫不productive的周末,我决定写一篇本片repo来自欺欺人。
(题目乱取的剧透分割线--「Are you paying attention? Good. If you’re not listening carefully, you will miss things.」开场就是BC的一段独白,然后我就乖乖地全程照做了。
(在刷了interstellar之后,我惊喜地发现相比马修的murmur,BC的发音竟然变得如此清晰如此好懂,堪比雅思听力。
)本片最大的王牌就是图灵的生平。
是人类历史上不世出的天才就算了,以一己之力助国家取得二战胜利也算了,他居然还是一个同性恋,居然还因此被迫害致死!
这种级别的“悲剧性”堪比星辰陨落,超越时间与空间,足以让世界同悲。
有人说影片三条叙事线并行的处理欠佳,但我倒认为除了警探那条线弱了点外,其他两条线还颇为可圈可点,而且这两条线之间有隐藏联系。
尤其是对少年图灵的处理。
图灵小演员除了“和BC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和“眉毛长得太抢眼”外,堪称完美,得知克里斯托弗死讯时“生无可恋,心如死灰”的眼神简直虐煞我,这种眼神一不小心就会演成“呆滞放空”,但他没有。
然后,(没有记错的话)此处剪辑接了一个大图灵的graphic matching,再接着就迎来了本片最令人心碎的一幕之一,在此我就不剧透了。
而可以说的是,BC的几场哭戏飙出了相当不一般的演技。
那种易碎感不可能是卷福能有的,所以别再说他演什么都和演卷福一个样啦。
还有人说片子没有直面图灵的同性恋事实,我真的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的,说这话的人不要看电影了,尤其是日本电影。
除BC外,本片还有另一位男神级的人物马修·古迪出演,但可惜他那个角色实在太绿叶,没什么特别出彩的感觉。
总得来说,《模仿游戏》既中规中矩又政治正确,最大亮点是演员的表演,以及图灵本人的经历足够跌宕起伏、催人泪下。
看本片之前,我对阿兰·图灵毫无了解。
看完本片后,我回来打开了维基百科。
然后被“图灵还是一位世界级的长跑运动员”震惊,遂拍大腿:难怪BC跑起来丑出本片画风,导演却还是非要拍他跑步!
就以BC在某颁奖礼上的领奖词作结吧!「This is a story that celebrates him. It celebrates outsiders. It celebrates anybody who's ever felt different and ostracized and ever suffered prejudice.」--我再啰嗦一句,观影结束后莫名其妙想到doctor who第五季里梵高的那集,要是图灵也能穿越时空来到今时今日,看看世界世人因他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看看英国政府迟来的道歉与赦免,该多好啊。
看完电影时还是很澎湃的,然而查了一下史实,戏说的成分还蛮不少。
- Turing破解Enigma的机器在1939年完成最初的设计,名为Bombe,不是Christopher;1940年第一台Bombe便已投入使用。
- 除了Enigma,德军还有别的密码系统。
后续担负起破解任务的机器叫做Colossus(因为体积很大),而建造Colossus项目跟Turing的直接关系并不大。
在Computer History Museum看到的一段科普片里也提到将战争缩短了两年的说法,但是指Colossus- Denniston本人其实也是密码学家。
关于Turing本身,电影似乎有塑造Turing带有自闭症(autism) 的倾向,表现他有社交沟通障碍(要不要去吃午饭、不懂什么是flirting等)、强迫症(分开胡萝卜和豆子)。
但在本片所基于的传记著作里,Turing是一个甚有幽默感,跟同事相处也很和谐的人。
而同性恋部分,传记所描述的Turing,并没有向朋友和同事掩饰自己的性倾向,还会主动去结识男人。
电影原本拍了一个Turing死在床上、床旁边桌子上有个半咬的苹果的画面作为结局,但是编剧和导演觉得goofy,最后剪辑掉、换成了屏幕文字来交代。
_______可以理解传记片为了戏剧效果而篡改事实,唯一觉得比较刻意的是为了塑造对立感、营造「Turing是个伟大天才却备受社会卑劣对待」的悲惨命运式煽情效果,模糊掉了推动密码破解过程中其他unsung heroes...电脑的发明,至今没有给任何一个人颁发专利。
科学技术发展的成就取得,都是很多人互相助力、互相启发的结果。
Source:http://www.slate.com/blogs/browbeat/2014/12/03/the_imitation_game_fact_vs_fiction_how_true_the_new_movie_is_to_alan_turing.htmlhttp://en.wikipedia.org/wiki/Cryptanalysis_of_the_Enigma#British_bombehttp://en.wikipedia.org/wiki/Cryptanalysis_of_the_Lorenz_cipherhttp://www.theatlantic.com/entertainment/archive/2014/12/the-imitation-game-wants-the-happy-ending-alan-turning-never-had/384084/http://www.nybooks.com/blogs/nyrblog/2014/dec/19/poor-imitation-alan-turing/
太惨了,做人怎么能这么惨,惨得我和女士看完电影坐在椅子上一边擦眼泪一边思考了五分钟人生,上一次哭成狗的lgbt电影还是断背山。现在终于感觉,一个很厉害的人过得很惨,比一个很惨的正常人丧多了。
配乐,演员,摄影和故事核心的掩饰下毫无出彩点的庸作。
平庸即恶,如果没有了解真实的图灵,我会给4⭐。
@2024-05-29 16:34:48
我真的不喜欢马脸大叔!他好丑前十分钟我看了中文版和英文版,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B+】同样的学院派规整路子,比万物理论真是好多了。剪辑和剧本相当出彩,闪前和闪回的搭配,一波一波的情节冲突,剧力极强。马脸演的不错,但是怎么演都太直了。
电影院看的时候哭成狗,图灵一边颤抖一边哽咽着说“我不能进监狱,他们会把我的christopher抢走,他们会再一次抢走他!”,看到这里我已经哭的泪流满面,一个英雄,他拯救了整个世界,但是看看这个世界给他的回报是什么!!
原来这个世界早就是码农和基佬的了……sigh
砸在牛顿头上的苹果,被图灵咬了一口,掉进乔布斯的手里。
真实的故事常常让人流下无可辩驳的泪水
用无趣就能概括的电影。硬捉着原型人物的性向写进没必要的故事,不是更显歧视吗。
整体老套而平庸,人物也太简单了些,演员不错。
在图灵这样一个传奇、天才的身上,只能说我想看到的比这部电影说得要多得多:它说的是一个智商超高的人的故事和悲剧,却把观众的智力水平放到了最低的位置… 许多如同琼瑶剧一般的矛盾制造把我是看呆了。当然各方面都太讨好奥斯卡了,英国演员、欧洲导演,配乐,摄影。领奖标配。
莫扎特还有露点,图灵无看点
在大银幕上看感觉摄影有些死板。
全程无尿点,看着如同喝一杯白开水。虽然题材不讨巧,但是导演并未不具备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同样演员也不具备。
电影的匠气太重了,什么时候插入同性恋话题,什么时候追忆,捋顺了逻辑后,插入一个挫折,再安置酒吧的转折戏……过于工整,每一个情节碎片的意图太明显,完全能猜到下一张牌是什么,无甚惊喜。……但为什么还得了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
he he
一般般,对图灵描述过于浮夸,不真实,这个主演就是个狗屁
这是一个爱情故事,是他与初恋的故事。MG一如既往掩盖了所有人.........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