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人

The Irishman,爱尔兰杀手(港),听说你刷房子了,I Heard You Paint Houses

主演:罗伯特·德尼罗,阿尔·帕西诺,乔·佩西,安娜·帕奎因,杰西·普莱蒙,哈威·凯特尔,斯蒂芬·格拉汉姆,鲍比·坎纳瓦尔,杰克·休斯顿,阿莱卡萨·帕拉迪诺,凯瑟

类型:电影地区:美国语言:英语,意大利语,拉丁语,西班牙语,德语年份:2019

《爱尔兰人》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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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人》剧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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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人》为马丁·斯科塞斯执导的传奇巨制,罗伯特·德尼罗、阿尔·帕西诺和乔·佩西主演。通过二战老兵弗兰克·希兰的视角,讲述了战后美国有组织犯罪的故事。弗兰克·希兰是一名骗子和杀手,曾经在 20 世纪最恶名昭彰的人物身边工作。该电影跨越数十年,记录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悬案之一,即传奇工会领袖吉米·霍法失踪案,以宏大的故事之旅,展现有组织犯罪的隐秘通道:其内部运作、仇敌以及与主流政治的瓜葛。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刑警本色心脏染色余兴派对第一季我要和你在一起寻龙诀:生死门骇人命案事件簿第二十二季鬼语者第五季海军罪案调查处第十八季新·胡闹将军鬼惑甜蜜陪你一起长大红豆面包蛇王忏·再见,绝望先生番外地临界区域恋爱蜜令水男孩月八日记新成长的烦恼第二季我爱的生活时速二十五西班牙公寓制造杀人犯第一季无暇顾爱铁血护卫之异种入侵来自收容所的爱同囚开拓者千禧愿

《爱尔兰人》长篇影评

 1 ) 深度解读!这样的群戏可能再也不会有

最近这两个月,简直就是影迷们的福利月。

虽然碍于国内公映的各种限制,有些热门电影注定无缘内地大银幕;但得益于流媒体的不断普及,国内影迷终究还是赶在跨年之前,如愿地看到了这些年度大热门。

前有《小丑》《好莱坞往事》等三大国际电影节超高口碑作品,后有老马丁《爱尔兰人》接踵而来,加上正在热映的《利刃出鞘》,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让人几乎完全感觉不到2019年只剩下最后一个月。

尤其是马丁·斯科塞斯导演的《爱尔兰人》,从豆瓣刚开放评分时的8.9分,随着观看人数的不断暴涨,甚至一路攀升到了9.1的高分,在IMDB上的评分也高达8.6,足见这部电影的品质非常经得起观众们的考验。

而这部新作如今能够面世,确实也经历了不少波折。

从2010年德尼罗拿着原著《我听说你在刷房子》去找斯科塞斯合作,到数年前开始立项,再到快十年后的今天,才终于顺利诞生。

历时10年,故事横跨半个世纪;总投资1.75亿美元;三位主演加导演的平均年龄超过75岁;影片时长达到210分钟;能够在同一部电影里看到罗伯特·德尼罗、阿尔·帕西诺、乔·佩西这种世界最顶级的演员阵容。

想必光是这些便已经足够引起话题,更不用说老马丁和漫威电影之间的那场论战,更是大大地增加了《爱尔兰人》这部新片在网络上的热度。

回到电影本身,将《爱尔兰人》放到马丁·斯科塞斯的个人创作维度中来看,这部作品既是对其标志性的黑帮电影的一次回归,但又与他的任何一部前作都完全不同。

影片的叙事还是那么扣人心弦,并提供了所有大家期待已久的老马丁黑帮风格。

与此同时,在老人式的节奏和速度上,《爱尔兰人》对时间、年龄、关系、际遇的展现,都达到了大部分黑帮电影所无法企及的高度。

*下文涉及部分剧透,敬请留意。

【我听说你在刷房子】影片《爱尔兰人》甫一开场就是个长达两分多钟的长镜头,镜头在一个养老院的走廊里徐徐地前行,就像一个凝视的散步者。

当镜头慢慢地“走”到银发老人弗兰克·希兰(罗伯特·德尼罗饰)的面前,仔细端详着他手上的金扳指、金手表,而后便将“目光”停留在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听他娓娓道来。

弗兰克的故事发生于两个并行的前后时空里,在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口中,五十年代的故事与七十年代的故事以不同的速率在倒叙中倒叙,最终交汇到命中注定的集合点。

故事的序幕始于希兰夫妇与罗素·布法利诺夫妇一同开车,前往底特律参加工会律师比尔女儿的婚礼。

四人驱车的路线非常有意思,从费城出发、途径皮茨顿,顺着80号州级公路,经过宾夕法尼亚州、俄亥俄州,到达托莱多后,再北上至底特律。

而这片地区,不仅是罗素·布法利诺(乔·佩西饰)这位黑手党老大的生意分布版图,更重要的是其背后的社会经济。

沿线经过的大西洋沿岸和五大湖南岸区域,正是美国50-70年代制造业黄金年代的集中地。

这片老工业区一直是美国击败苏联成为世界单极霸主的发动机,在制造工业发达的同时,衍生出工人组织与黑帮之间的关系,提供财富积极、势力斗争的可能。

影片三位主要人物:意大利黑手党老大罗素、地方工会执行者弗兰克和美国工会领袖吉米·霍法,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随时代起起伏伏。

命里有时终须有弗兰克一行四人开车在途中停下,路的对面正是当年弗兰克初遇罗素的加油站。

镜头顺延切到五十年代初还是货车司机的弗兰克身上,伴随着美国制造业的腾飞,他像只猎犬一样到处嗅着机会。

弗兰克通过朋友介绍,结识了餐馆老板同时也是帮派中人的“瘦子”,他倒卖手中的优质牛排,偷换成普通牛排,既赚了差价,同时又讨好了“瘦子”。

在东窗事发时依靠着工会律师的诡辩逃脱掉责任,同时也顺利搭上了布法利诺家族,也就是罗素这艘大船。

回头看弗兰克与罗素的关系,两个人似乎是命中注定要联结在一起。

弗兰克身上有着黑帮兄弟会看中的一切品质:被军队训练过的高度服从,偷卖货物时的钻营机智,东窗事发时严守秘密,执行任务时冷酷无情。

这些都是罗素之所以将弗兰克提携成心腹的重要理由,也是弗兰克从无到有的机遇所在。

尤其是弗兰克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误接了与费城老大安吉洛敌对的任务时。

这一场景被斯科塞斯处理得非常有意思。

弗兰克走进餐厅,坐下,圆桌上明明是三个焦点中心位置,但镜头从安吉洛和罗素身后穿过前景的两位大佬,将弗兰克放置于中后景位置,形成锐角三角形的审问角度。

镜头依次掠过弗兰克、安吉洛和罗素,用近景拍摄强调人物紧张对答时的神情,以此渲染气氛。

而此时文本设计的对白也非常精巧,当安吉洛问弗兰克“你知道这家公司另外的大股东是谁吗?

”弗兰克答“不知道”,安吉洛马上接“是我”(I do),弗兰克立刻反问“你说谁?

”安吉洛解释“我说是我,我的意思是我拥有股份,不是说我知道谁拥有股份”。

文本在此处玩了一个文字游戏,用了带有歧义的“I do”形成间离效果。

剧情难道仅仅是为了黑色喜剧的效果,所以在这里抖了个包袱吗,显然不仅于此。

将场景回放一遍,当安吉洛在“审问”过程中将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抛出时,弗兰克的回答显得非常谨慎,点到即止,滴水不漏,并用眼睛余光瞟罗素。

也就是说从坐下那一刻开始,弗兰克就明白这个任务不对劲了。

以此来反推弗兰克在上文提及的对话中反问的“你说谁?

”,其实是急智下故意制造的老实忠厚,所谓不知者无罪,还马上戴罪立功,刷了第一次墙(以血刷墙)。

罗素坐在一侧笑而不语,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可以说是对其表现非常满意。

也正因此才将弗兰克介绍入工会组织,选择他去“成为”美国工会主席吉米·霍法的挚友。

影片在将近1小时的位置结束第一部分的铺垫,开始第二部分变奏的叙事。

在弗兰克的命途来到第二个转捩点时,美国也正式进入繁盛的工业制造时代。

伴随着金钱的积累,还有阶级权利的斗争,及工会的盛行与壮大,一个国家的第二号权力人物并不是大家熟知的政治高层,而是全国工会领袖。

美国工会从六十年代正式进入名利场的角逐,影片从第一部分五十年代带有胶片颗粒乳胶感的色调,渐进入具有油彩般厚重饱和的六十年代。

财团、政权和工会力量无时无刻都在角力,而黑帮在背后扮演着不同势力之间的中和剂。

影片进入第二部分后,节奏明显加快,剪辑也更加干脆利落。

钞票、烈酒、雪茄、生意,与此交织着的则是黑帮、工会与政治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肯尼迪家族的上台和背后黑帮的扶持,肯尼迪对工会的打击,工会与黑帮间的金钱交易,三股力量此消彼长,而罗素、弗兰克和霍法也同样忠实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影片中所呈现的古巴猪湾事件的前因后果,更是将黑手党、工会与肯尼迪家族间的恩怨推向极致,从而把众多黑帮和工会头脸人物包括霍法都送进了监狱,这场角力也随着肯尼迪总统遇刺而告一段落。

顺景时,弗兰克在黑帮杀手与工会领导这两个角色中左右逢源;运滞时,他就成了黑帮势力与工会派系斗争中的夹层。

是敌与是友 各自也没有自由龙头移位当然马上就会有人蠢蠢欲动要取而代之,影片《爱尔兰人》在将近两个半小时前期铺垫叙事后,终于进入第三部分的高潮戏份。

影片虽然在节奏上偏慢,也很少有斯科塞斯以往惯用的暴力特写镜头,但在运镜和剪辑上都是老马丁臻微入妙的技艺。

他太清楚什么样的剪辑和叙事节奏可以不多不少地做到“好看”,以致于耗了两个多小时后才进入高潮,也不会让观众坐不住。

最让笔者感叹老马丁深厚功力的一幕戏,是弗兰克在罗素的命令下刺杀霍法。

“解决霍法”的戏份紧接着霍法为弗兰克颁奖的浮华场景,老马丁将节奏放缓,一边让观众情绪从前一个场景的鸿门盛宴上松弛下来,一边为下一个高潮慢慢铺垫细节。

影片以三次电话作为情节一轮高于一轮的铺垫。

第一次电话场景敲定与霍法的会面,彼时弗兰克还是一心为挚友霍法和恩师罗素调停;第二次电话场景,镜头先给罗素在电话亭通话埋伏笔,接着是弗兰克与霍法通话发现事情出现转机;而第三个场景则是转机的希望被罗素破灭后,那通没打出去的电话。

在处理高潮戏份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不温不火,实则每一幕都隐藏杀机。

其中最为明显的一幕是,罗素送弗兰克到私人机场“抄捷径”到底特律杀人时,上飞机时弗兰克眼神中还流露出弑友的哀伤;当螺旋桨响起,弗兰克仿佛回到战场,成为战机空投前准备的战士。

而当弗兰克到达底特律,驾车经过与霍法约定的地点时,脸上的警戒和冷酷显示弗兰克已经做好了杀戮的准备。

动作干净利落,镜头毫不拖泥带水。

在这一场重头戏中一共有三个基本场景定位,房子、轿车、餐厅,以俯拍的对称直角转角镜头为节奏点,同时也是交代剧情转向的心理预警区间。

在这场戏中,一共出现了三次以该转角作为转场的切换点,弗兰克进场,出场诱敌,请君入瓮。

可以看得出来,老马丁在设计这场重头戏时,花的心思不亚于设计谍战片的围剿场景。

通过空间营造、镜头语言和对话文本的配合,立体地呈现出人物关系之间的权力位移。

在弗兰克与萨利虫一同坐上霍法养子查基的轿车、前往餐厅接霍法时,坐在前排的查基、萨利与后排的弗兰克形成三角关系,凹角三角位置可以明显看出,权力中心被掌控在弗兰克的手上,弗兰克的位置也同样在空间内形成不对称夹角。

而查基被萨利一边试探一边打压气势,也清楚地显示出草包本质。

当接到霍法上车后,镜头从萨利的角度切入,查基在空间上明显被边缘化,三角权力关系话语权转到了萨利、霍法和弗兰克身上。

编剧斯蒂文·泽里安用一个关于“鱼”的话题,用戏剧文本的重复对话与置换顺序手法来重置权力架构。

当萨利以为能像欺负小子那样欺负老子时,霍法三言两语就让萨利不敢开口。

镜头转到后排,用一组正反打去表现霍法与弗兰克的交锋。

霍法的疑虑在镜头与弗兰克的解释下被暂且压下,第五个剪切箭头焦距突然改变,从单人对单人变成双人对单人,用空间解释霍法与弗兰克二人关系上微妙的变化。

而最后一个弗兰克的特写镜头,配以霍法仍不知就里的对白,气氛更紧张不安。

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如果说前面三个部分是老马丁用毕生绝学构建的黑帮往事,还显现不出其真正创作意图,那么在第四部分则是自我拆解、全盘推翻。

《爱尔兰人》凭一个角色,凝聚起所有随这段美国命运一并浮沉的弗兰克们,在故事的结尾给出了答案。

影片带着典型的四幕剧的形式,从弗兰克白手起家的铺垫,到三人相辅相成、飞黄腾达的叙事,再到分崩离析后自相残杀的高潮;最后借助科技这种既沧桑又新奇的方式,看着德尼罗皮肤由紧至松,发际线渐渐后退,眼睛从明蓝变得浑浊灰白。

而跟他一起衰老的,是渐渐被时间淹没的美国黑帮往事,所有观众都见证了这个由盛转衰的过程。

就《爱尔兰人》而言,重点并不是在于德尼罗的脸看起来有多年轻,而是为了重温往日的年轻,就像还能伸手触摸传统工业黄金时期的《美国往事》那样。

当最后一个镜头以伪长镜头的方式,移动到弗兰克最后注定终老的房间时,这个灯光幽暗的房间无疑就是他最后的坟墓。

如果说弗兰克的一生为了假性的信仰、想象中的忠诚而放弃家庭、放弃友谊,那么到头来到底还剩下什么呢?

到了影片最后的那一幕,当神父转身离开,老马丁便将视角停留在了房间之外,通过半掩的门缝完成了最后一瞥,小孔成像下房内的孤独感由此被无限放大。

影片《爱尔兰人》最大的悲剧不是只剩弗兰克一人活着,而是通过电影这种超越时间之外的把戏,将弗兰克们最后的余光从坟墓的缝隙中折射。

影片最后,弗兰克看着门缝之外,眼神中仿佛透露着“盖棺定论”的意念。

他轻轻转过头,只剩一个孤独的灵魂被遗留在不再有人问津的房间里,直至消亡。

【暴力与道德的镜面对立】影片的成像带着非常明显的可以营造的钝感,这种钝感不是对现实的迟钝,而是对情感的刻意剥离。

我们不能忘了影片开头就交代清楚的一个重点,整个历史的叙述都是基于弗兰克的主观认识,无论是罗素、霍法、还是自身的处境,其实都是弗兰克意识的折射。

对于一位经历过二战屠杀的老兵而言,其一生都注定无法摆脱战后创伤后遗症。

对于情感的淡漠,对于服从的过分追求,都是弗兰克身上最明显的体现。

但在弗兰克、罗素和霍法的三角角力之外,老马丁其实早已超越了纯粹展现黑帮片的暴力与紧张。

对他而言,影片《爱尔兰人》更为核心的主题在于批判,对存在主义的思辨。

在这些男人权力群像上的争斗,每个人都喜欢将动机美化为追求更好的生活,但到底哪里是“更好”的边界?

斯科塞斯将女性镜头更多地放在弗兰克的二女儿佩琪身上,佩琪对于暴力血腥争斗的反感正是弗兰克人性缺失的一部分。

影片几乎在每一次弗兰克外出执行暗杀任务,或是完成任务后在家看新闻时,都会安排佩琪在一旁用阴郁的眼光看着爸爸,眼神中的通透明了,在无形中质问着弗兰克的良心。

在最后一个部分,当佩琪察觉出爸爸可能与霍法的失踪有关时,一连串的质问更让弗兰克不知所措。

弗兰克一直以为,打断杂货店老板的手为女儿出头,就是在保护女儿、在赶尽女儿身边的坏人;殊不知,其实自己才是女儿心中最大的坏人。

事实上,对于弗兰克而言,家庭、友情都尽然离他而去,难道名和利真的就是他最大的追求吗?

显然不是,影片中弗兰克的初心是因为家庭成员的增加,而不得不寻求更高的收入,他甚至亲口承认对利的淡然。

但在弗兰克的心里,信念的地位高于一切,对信仰高度神话后的绝对忠诚是他毕生所求;参军时对将军的命令绝对服从,进入帮派后则视罗素为人生导师。

弗兰克一生最高光的时刻不是美好的家庭,而是工会为他颁发奖章时,那枚由罗素套到他手上的黑手党指环,让他一直处于荣耀的地位。

在日复一日的效力中形成的独特的使命感,佩琪作为弗兰克道德感的物化形象,却永远被甩在背后的阴影里。

事实上,弗兰克从来没有对“组织”这个概念给予过批判的思考。

当时代走进80年代,再也没有黑手党什么事儿时,一批老家伙们死的死逃的逃。

对弗兰克而言,作为一名爱尔兰人,却只能依靠在美国的意大利人社群发迹,靠意大利人的认同才能得到应有的地位和尊重;而作为一名尽忠尽职的男人,只能靠幻想中高度团结的组织来实现自身存在的意义,着实可悲。

他认为,人总会有死的一天,活着的时候抓住点什么,死后才可以留下些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在选择自己的墓碑号码时,挑选1948(爱尔兰议会正式通过法律,宣布脱离英联邦)来坚定自己的身份。

对于权倾一时的大人物而言,最难以忍受的,莫过于“结束”二字。

但最可悲的是,当警察问他,所有人都已经死了,都结束了,还严守秘密有什么意义吗?

也许对于弗兰克而言,背后的争论根本不是“罪与非罪”的问题,而是信仰的执著与判断。

影片在最后将弗兰克交给了宗教,也许在超越世俗法律的宗教道德里,弗兰克能够最终找到存在的答案。

而在斯科塞斯的创作中,所谈论的重点也绝不单纯是一个个体的存在困惑。

在近年来好莱坞盛行的平权主题里,有女性、有少数族裔、有性取向、有社会争论、有福利问题,但却鲜有美国过去最主流的白人男性话语的作品。

影片《爱尔兰人》重新将焦点放在了,实际上在今天都依然占据美国社会最高话语权的白人男性身上。

他们也许来自不同的祖地,有爱尔兰人、有英格兰人、有意大利人、有欧陆人,甚至有犹太人,最后组成了今天的美国白人。

曾几何时,他们的形象就代表着这个国家的形象,不畏争斗、强而有力、团结勇武,怒吼似的发出自己的声音,是这个国家顶层秩序的制定者、执行者、维护者。

老马丁在《爱尔兰人》中对于这段伴随着美国工业和制造业的兴旺而凸显的强势重现,也是光影对历史的抚摸,为战后美国的曾经做一个注解。

对于二战后带给社会的对强力的推崇,或许有很多人会认为是一块社会伤疤,但同时也曾给这个社会带来不一样的辉煌。

这不得不让人想起,马丁·斯科塞斯一直以来以电影作品来表达的人文思考,现年77岁的老马丁直到如今都没停止过对“人”本质的思考。

斯科塞斯一直没有将生命中的矛盾看作是个体与自身的斗争,而是人与时间、与环境、与生命的抗争。

老马丁在其作品中一直以不同的形式阐述“造人”叙事。

如果说早期的斯科塞斯还凭借着过人的洞察力,在《愤怒的公牛》《喜剧之王》和《出租车司机》中解构美国文化和社会问题,在《赌场风云》和《好家伙》中讨论人性的抗争。

那么这部《爱尔兰人》则意味着这位到了古稀之年的老导演,开始站在历史和人生的宏观维度上去看人的渺小与抗争。

影片《爱尔兰人》在个体上,塑造了三个到死都不肯轻易妥协的男人,在奔腾年代勇武一生,也许并不伟光正,但如弗兰克所言,他们的确留下了些东西;在国家层面,回望这段曾经让美国人都激动无比的历史,也带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论题,美国白人如何看待身份认同;从人类角度而言,《爱尔兰人》从开篇就无惧于死亡意识,每位出场的黑帮风云人物都带着最后的下场。

在重描这段浩瀚的历史长卷时,老马丁带着对生命最大的坦然,与死亡和解。

还有一个月就要结束2019年,意味着人类马上要开始新千年的第三个十年。

而影片《爱尔兰人》中一个个跃然屏上的曾经的传奇们,都已然是百年前的人。

但过往与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

同样的存在,同样的困惑,只不过换个马甲周而复始地轮回,唯一的主角只有时间而已。

引用狄更斯在《双城记》中的序言: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信仰的时期,这是一个怀疑的时期;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作者| 小飞侠;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2 ) 老马传奇黑帮系列电影里的一部华丽的谢幕之作

老马(马丁·斯科塞斯)已经76岁了,而《爱尔兰人》则是他漫长导演生涯中的第26部电影,也是他最难产的一部作品。

从2010年立项到现在上映历时九年,不仅拍摄周期长(106天),成本也极其高昂(近1.6亿美元),以致于在项目推进过程中不断出现预算超支和资金断裂的问题。

年纪这么大还能活跃于影坛的导演是不多见的。

老马从上世纪60年代拍片至今,广泛涉猎无数类型题材,斩获世上几乎所有最重量级的大奖,收获多数同行无可企及的票房和财富,人们不禁好奇,到了现在这个年代,这样一位功成名就的导演为何还要如此挣扎于创作?

《爱尔兰人》算是一部黑帮片,而在30年前,黑帮电影早被老马拍到了极致。

1990年上映的《好家伙》是他个人难以跨越的一次高峰,这部被大众广泛认可为仅次于《教父》的黑帮电影,生动刻画出了美国黑道人物极富魅力的生活形态。

随后,老马在1995年的《赌城风云》与2002年的《纽约黑帮》中再次涉猎黑帮题材,但许多人对于后两者的态度则是感觉平庸多过期待。

所以时隔多年后重返黑帮题材,不计成本的召回昔日原班人马拍摄这部《爱尔兰人》,导演的目的是否是想重新突破自己,超越往日巅峰?

而《爱尔兰人》相较于老马之前的作品,是否又想表达新的东西?

《爱尔兰人》改编自查尔斯·布朗特2004年的回忆录《听说你刷房子了》 (I Heard You Paint Houses)。

“刷房子” 在小说中本身是一句黑话,代指“杀人”这一行为,因为人在被杀之时,血液四处喷溅,正如颜料般粉刷墙壁。

本书的背景是美国一桩著名的历史悬案。

1975年,美国著名卡车司机工会领袖吉米·霍法(Jimmy Hoffa)突然神秘失踪,有人推测他被黑手党谋杀,因为其失踪前计划的最后一个行程是与两位黑手党领导人会面。

警方为此展开了长达数十年的大规模调查,但始终缺乏证据,无法找出真凶。

而在2003年,一位83岁高龄的名叫法兰克·希兰(Frank Sheeran)的人在去世前不久曾联系到本书作者,坦言自己就是当年杀死霍法的凶手。

历史上的 法兰克·希兰于是这部作品就详细的把法兰克·希兰从一开始如何白手起家走入黑道,认识和接近吉米·霍法,直到两人产生纠葛,最终将霍法杀害的全过程完整记录了下来。

《爱尔兰人》影片的第一幕就是发生在一个养老院里,由罗伯特·德尼罗饰演的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悠然着面对着镜头,对着影院里的观众叙述着自己的一生。

随后,长达三个多小时的影片在各类回忆和插叙中徐徐展开。

很多人疑惑,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何以做到三个半小时的片长?

《爱尔兰人》不仅做到了,而且还做得相当的饱满,令人意犹未尽。

就在整个影片的前半段,导演耗费大量篇幅解释了为何 法兰克·希兰 就是注定要遇见 吉米·霍法 并与其产生纠葛的那个人。

由 罗伯特·德尼罗 饰演的 法兰克·希兰法兰克·希兰(罗伯特·德尼罗 饰)原本是一个二战后退伍的老兵,在经历了战场上种种激烈残忍的杀戮后,回到了和平社会,当了一名卡车司机。

不得不提,此时这位人物所身处的境遇,其实就跟1976年同是由德尼罗的扮演那位越战退伍回来的“出租车司机”一样。

这些人在经历过战场上的生死较量后,或多或少的都会对这个世界感到一些迷茫与困惑,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人生应当走向何处,未来的自己在这世上又要扮演怎样的角色。

而与黑手党大佬 罗素·布法利诺(乔·佩西 饰)的一次偶然相遇,希兰得到了机会,很快成为了一名黑道中人。

布法利诺自年轻时起就是活跃的犯罪分子,他能一步步领导自己的犯罪家族做强做大,这其中少不了过人的胆识与看人的眼光。

他一眼就相中希兰,与其成为亲密伙伴,给了他足够的施展身手的机会。

由乔·佩西 饰演的黑手党大佬 罗素·布法利诺就这样,通过参与一系列残酷激烈的犯罪活动,希兰向众人逐渐证明了自己的业务能力,也似乎找到了后半生所擅长与热衷的事物。

而也就是因为这份杀人不眨眼的沉着与镇定,希兰得到了重量级人物吉米·霍法(阿尔·帕西诺 饰)的关注和赏识,并逐步迈入了他人生中的又一轮跌宕起伏。

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吉米•霍法是位英雄。

他自幼丧父白手起家,在年仅二十多岁时就成为卡车司机工会里的活跃人物,为广大工会成员争取了相当多的权益,同时也为整个工会的发展和壮大做出了许多贡献。

在他担任工会领袖期间,工会的规模一度达到了两百多万人,成为了美国最大的工会组织。

因此,在影片中,当我们看到希兰与霍法相交甚欢,希兰的女儿对自己父亲是感到骄傲的(这也是他女儿这辈子唯一欣赏过他父亲的时刻),毫无疑问,能结识霍法这样一个万人敬仰的工会领袖,任何一个中下阶层的家庭都会倍感荣光。

历史上的卡车司机工会主席:吉米·霍法当然,霍法身上也有不少污点,从早期的工会生涯开始,他就持续参与有组织的犯罪活动。

1967年担任工会领袖期间,他被指控参与贿赂和诈骗,并被判处入狱监禁13年。

直到1972年他主动辞任工会主席后,尼克松政府才松手准许他出狱。

在阿尔·帕西诺的演绎下,霍法是一位极具戏剧魅力的人物,他拥有强大的口才与魄力,爱吃冰淇淋,并且异常的守时,对于开会迟到这类事常常无法容忍。

当然他的致命缺点也不少,比如狂妄自大,控制欲极强。

他自命不凡地认为工会就是他的个人财富,没人能有资格从他手里夺走工会主席的权力。

阿尔·帕西诺 演绎下的 吉米·霍法很多人都会把这样的一个角色作为当今美国某位政治人物的影射,至于影射的这个人是谁,想必看过电影的人都会清楚。

电影更是牵涉到了当时的黑帮与时任总统肯尼迪的种种联系,在这些黑帮分子眼中,是他们最早帮助肯尼迪赢得了大选,但肯尼迪当选后非但没有报答,反倒指派其弟弟担任司法部长,对黑帮实施打压。

因此最后的暗杀肯尼迪事件似乎更像是一次黑帮团伙的密谋报复,而本片中的主角法兰克·希兰更是为那轮刺杀行动提供了三把步枪。

总之,这一系列黑手党与政治人物的种种神秘纠葛,都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了影片对于当今政治的影射与讽刺。

影片随后进展到了高潮,众黑帮领袖对霍法狂妄膨胀的野心逐渐无法忍受,终于到了希兰受托去杀霍法的时候。

影片一分一秒的还原了当时那个事件的场景。

我们看到霍法来到了那个著名的“Red Fox”红狐狸餐厅停车场,正打算会见当时的两位黑帮领袖,商讨他重夺工会主席的事情。

希兰则按之前与几位黑帮领袖的密谋,与两个黑帮小弟开车去见霍法。

随后,早就等的不耐烦的霍法,将信将疑地上了希兰的车,他们共同去到了一处秘密地点。

当希兰和霍法两人走进那个空无一人的房子里时,霍法这才发现不对劲,急忙拉着希兰说“我们还是走吧”,没想到就在这时,希兰一枪回头将霍法毙命,鲜血有如刷房子一般的溅在了墙上。

此时房子外阳光明媚,在房外的等待的两位小弟默默地进来收尸。

“Red Fox” 红狐狸餐厅:吉米·霍法的失踪地点整个刺杀过程导演都是轻描淡写,表面是云淡风轻,实则暗流涌动,看了让人不禁长吁一口气。

为什么希兰会杀霍法?

以正常思维,似乎很多观众不大接受希兰的决定。

毕竟他与霍法一直关系不错,没有直接利益冲突。

霍法一直待希兰很好,是希兰几十年的老朋友,更是希兰的人生导师。

他关怀希兰的家人,逢年过节还给他们送礼物,希兰的女儿更是一直崇拜着霍法,在霍法失踪后,她都一直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

因此从人之常情上讲,希兰完全有拒绝去做这件事的理由。

但“Business is business”,处决霍法本身就是几位黑帮高层的决定,希兰只是在履行他的职责罢了,这不是个人情感可以左右的。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唯一要做的就是履行雇主的要求。

“断绝人之常情”是做这门生意最基本的职业素养,“绝不心慈手软”更是得以在这世道生存下去的神圣法则。

在《教父》《好家伙》等传统黑帮电影里,家庭往往对黑帮人物的命运有着决定性影响,成功者常常能平衡好家庭与事业的关系,而失败者的悲剧则往往起源于或伴随着家庭的破裂。

《爱尔兰人》却有些不同,它仿佛只是这帮男人之间的故事,家庭对这些人物的决策和行动无法构成太多影响。

希兰的整个家庭——他的妻子及儿女从头到尾对他都是相对的若即若离,希兰的女儿从小看着自己的父亲拿枪夜出晚归,既没有表达强烈的不满,也没有表达赞许或肯定,唯一能做的,只是恐惧与回避。

因此,希兰最后的孤独终老也是非常现实的结局,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也是不可避免的。

最后,坐在养老院的轮椅上,希兰笑嘻嘻的带领我们回顾完他自己的大半生。

他既不是一个成功者,更不是一个失败者。

他只是一个一辈子默不作声,踏踏实实做事的普通人,他的职业是杀手,自始至终的恪守自己冷血的职业道德,圆满的完成了雇主交给他的工作,平安的活到了最后,这与他那堆被断肢爆头的同行们相比,也算是个善终。

导演花了三个半小时篇幅,讲的不仅仅是这个普通人的非凡一生,更是让我们从他经历的这些事里,见证美国50到80年代的这批黑手党人独特的做事方式与精神风貌,回味这群人一路走过的那个辉煌、腐坏、残暴、温柔的时代。

希兰本人有对霍法这件事感到过内疚吗?

至少霍法失踪后,在他打给霍法妻子的电话中,我们能感觉到,他是真的有那么一丝痛心的。

由CGI生成的不同时代的罗伯特·德尼罗让现年76岁的罗伯特·德尼罗饰演这名40多岁的职业杀手,是影片的一大看点,也是一次挑战。

影片花费昂贵代价,大面积的采用了类似于《本杰明·巴顿奇事》 的 CGI 虚拟重构技术,将几位老演员脸上的皱纹去除,让他们的面部更为紧致,更显年轻。

但坦率地讲,外表的年轻化实际上难以掩盖一个人神态与精神面貌的衰老,这点尤其体现在罗伯特·德尼罗身上,单看他走路的姿态以及行凶杀人时的反应速度,我们就能明显察觉出一种年迈者的力不从心。

因此,无论成本高昂与否,CGI 其实未必能成为角色年轻化的最好选择。

试想一下,倘若《教父2》中年轻的维多·克里昂改用由 CGI 年轻化的马龙·白兰度来饰演,效果其实未必好过重新找一位更年轻的演员(后来找的正是罗伯特·德尼罗)。

但我们并非是在这里否定这套 CGI 的方案,至少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饰演的吉米•霍法的阿尔·帕西诺在这次其实是一反常态:在 CGI 的帮助与个人的卖力表现下,他有如返老还童般的找回了年轻时《闻香识女人》中的那番神韵。

这部《爱尔兰人》与前作相比,更像是老马传奇黑帮系列电影里的一部华丽的谢幕之作,这位老者有如那位“爱尔兰人”,一辈子兢兢业业,创造了不计其数的荧幕形象,历经成长与辉煌。

如今在年迈之时,他能不遗余力的找回年轻时的搭档,带领我们重新领略一番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样貌和风采,这对整个电影行业,对全球影迷观众,包括对他们自己而言,都是一件幸事。

 3 ) 《爱尔兰人》经典电影台词截图

《爱尔兰人》你想不到时间过得有多快,明白了已经晚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因为你还有大把的好时光。

Boy,you don't know how fast time goes by until you get there. But you don't have to worry about that because you have your whole life ahead of you.——《爱尔兰人》· 马丁·斯科塞斯

《爱尔兰人》我祈祷说要是能活着离开,我这辈子一定再也不沾染罪恶,但紧接着战斗就开始了,你就把一切都忘了你只想活下来保住小命。

当我明白自己撑过了战争时我看了看自己的周围说,我说:“从现在起一切顺其自然。

”I prayed that I'd neversin again as long as l live if I could just get out of here. But then the fighting starts and then you forget about everything. You're just trying to survive,stay alive. Once I saw that I was getting through the war,I looked around me,I said..I said,"From now on,whatever happens,happens."——《爱尔兰人》· 马丁·斯科塞斯

 4 ) 当年风光无限好,如今只是近黄昏

凭心而论,《爱尔兰人》在老马丁的电影宇宙里只能算是一部中等水平的电影。

影像叙事也并没有突破,一切停留在稳而已。

但为什么它的口碑无论是媒体还是影迷都是一致好评呢?

包括我自己也真的忍不住给它打五星。

那它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那么当你看到最后一幕的时候,不知道你的心是否被揪了一下。

年老的法兰克透过门缝度过自己最后的人生,唏嘘,尴尬,落寞,狼狈。

这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杀手的最后时光。

再看看帕西诺饰演的工会主席吉米,最终也是不明不白的死掉,家人连尸体都没见到,火化了事;还有我们的黑帮老大罗素,牙齿掉光,中风瘫痪。

最后完全就是一个衰弱无力的小老头。

还有他们的律师,爱尔兰人得知他去世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被谁干了”。

然而得到的答案是:癌症。

这帮大佬,这些传奇。

最终敌不过时间的流逝。

就像电影里面的探员所说:一切都结束了,他们都死了,你到底想保护谁。

年老的法兰克瘫在轮椅上,默不作声。

这是一种极为悲壮,内在的悲伤。

他为什么不说?而是选择向神父坦白一切呢?

因为他没什么好说的,一切都过去了。

他不想供罪,他只想倾诉。

他为自己的行为不后悔,剩下的只是一种感叹。

感叹没有人记住他们。

感叹自己落得如此妻死子散的结局。

感叹时代变化的太快。

任你当年风光无限好,最终只是近黄昏。

这是戏里。

戏外。

老马丁此前声讨漫威不是电影,“投资人都给他们投钱了,我们这些作者艺术电影谁来投资呢”?

这是老马丁对这个娱乐至死,漫威横行时代的反击,但骨子里又深深透出马丁对这个“不争气”电影行业的哀叹。

观众不再看我们的电影,都去看漫威了。

曾经的教父“帕西诺”现在只能演些配角了,他放不下自己的段位,无法像德尼罗那样可以演《下流祖父》那样的喜剧角色;德尼罗虽然接戏颇多,但付出的代价太大,烂俗的喜剧电影影响了他的口碑;还有乔佩西,我们多久没有看到乔佩西出演的电影了?

当年在《好家伙》里脏话连篇的乔佩西在这一部温文尔雅,斯文了不少。

最后他饰演的罗素冲我们挥挥手,一去不复返了。

一切的一切都随时光流去。

这是一部关于老家伙们的电影,它在向过去告别,缅怀那个属于老家伙的时代。

但这个时代已不属于他们,这是老马丁,帕西诺,德尼罗,乔佩西他们的黯然神伤。

《爱尔兰人》不是一部伟大电影,但它是由一群伟大的人抒写的史诗。

它关乎时间,关乎过去,关乎心灵。

向《爱尔兰人》致敬。

向老马丁致敬,向德尼罗,帕西诺,乔佩西那些伟大的演员致敬。

 5 ) 【短篇影评】浅析:说点普通人看这部电影的感受。2876

黑帮电影是需要谨慎观看的,在暴力秩序面前,欣赏的角度如何,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法兰克以饱阅风霜的老者形象出现,娓娓道来自己卑劣却跌宕的人生,本身就有些属于他自己独特的“主观”视角,在他的故事中,他只是个小偷小摸的卡车司机,被意大利大佬提携,忠诚的涌泉相报救他于水深火热的滴水之恩,以“义”为“伪善”的行为做借口,再一次次扣动扳机声中,骄傲的检视自己对这个世界施加的创伤——他迷失在披着“破坏”外衣的“改变”里。

而且,被战争熏陶的“冷漠”和“抽离”其实早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骨髓中,从枪杀战俘的自叙【正常拥有同理心的人是不对外界分享枪杀无能力抵抗战俘的过程/况且还是为自己葬身之处挖坑的战俘——即意味者法兰克分享自己知道枪杀两个不知情为自己尸体挖坑的德国军人(影片给了两位军人扶持的手部特写,突出了患难中弱者互助所传达的慈悲情绪)】这种执行枪决的残忍和坚决,也正是被罗素所看重的。

——即是成为“黑手党”的血统。

法兰克的整段回忆是穿插在美国历史进程中前进的,一方面利用影片中关节点中真实发生的历史事件的现实性,达到讽刺和批判的目的。

另一方面,是将戏剧性与真实性结合,完成游走于杜撰与事实的阴谋诡谲的艺术目的。

譬如法兰克运输枪支,下一个镜头承接新闻中报道卡斯特罗镇压政变者的新闻。

似乎有目的的引导观众,将美国黑帮以及美国政府不约而同参与政治恐怖事件,作为一种联系。

又譬如,在公会斗争中,经由法兰克焚烧出租车工会的恐怖袭击,达到吉米宣传保障卡车公会会员工作稳定和谐的政治目的等。

当然了,黑帮作为暴力机构,在除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以外的任何国家的阴暗面存在,恰恰说明了我国政治制度的优越性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中国站在绝对真理位置的正义性!

是……咳咳,跑题了。

美国国家制度的落后性,导致黑恶势力对于工会极大的渗透,工会作为国家与工人阶级的缓冲点,被双方有意识的控制在极为灰色的区域内,一方面,工会盘剥工人的资产,挪用工人的基金,一方面工会在司法面前保护犯罪工人,通过舆论/罢工等软暴力手段,有立场的损害司法公正性。

在片中,而吉米也因为成为这片无主之地的喉舌而得意忘形,最终招至杀身之祸,丢掉了性命。

法兰克为什么杀吉米?

吉米对工会的控制力强大,片中给了吉米四次演讲的片段,每一次都焕发支持者极大的热情,甚至出狱后还能控制相当程度的高层,即可以看出来吉米的确是拥有能力的优秀领导者,然而极其强大的煽动性和沉浸在巨大成功结果中使他忘记了,阳光背后的阴影,而对法兰克的真诚信任,使他忽略了法兰克忠诚背后的冷酷性和执行性——那是同罗素戒烟一样的冷酷性和执行性。

甚至于死前的吉米还想带法兰克离开埋伏他的木屋,这一瞬间执着相信法兰克感情的理想性,其实也正是他能成为巅峰时期二百万会员的组织领导者的原因。

理想性的背后就是过份自信和骄傲,不肯对下三滥的矮子低头与不妥协于黑手党的利益盘剥,维护工会利益而选择站在偷窃工会资金的黑手党和投机商人对面,他的死,在法兰克的宴会上,对罗素愤怒的口不择言中,就已注定了——理想性人格是有玉石俱焚的勇气的,尤其是掌握黑帮甚至于黑帮之上的“政客”极其多黑资料的前提下。

由法兰克动手,一方面是罗素的命令——纳投名状的要求。

另外一方面,是利用吉米对法兰克的信任性。

第三方面,是整个黑帮世界对法兰克家庭的威胁性——而法兰克看似为了保护家人而执行命令,其实很大程度也是为自保而已。

他只是让自己成为恐惧的一部分。

他害怕,所以他助纣为虐,事实上,在片尾时候,他要求神父将门留一个缝隙,就是其畏惧孤独的体现,他籍由空间的共通性来建立自己的感知的连续性,也就是说,他需要借着门缝和外界分享同一个空间,来确保自己同外界的联系,自己的不孤独。

这也是当初他同吉米越走越近的原因,因为吉米也是同样一种人,这从一开始吉米休息回套房,却故意把门留一条缝隙,到后来两人干脆睡在同一个房间的原因。

法兰克和吉米是灵魂伴侣,所以在扣动扳机的时候,法兰克其实杀的是自己的人性的一半,家庭的一半,在世界上的,一切的选择。

法兰克选择了罗素,选择了恐惧,所以他失去了身为一个人的一切——大女儿为何同法兰克断绝父女关系?

在法兰克生第四个女儿时,片中提过,家庭经济情况拮据,大女儿在路口的商店打工(但是闯祸,被法兰克带去寻仇,法兰克在女儿的面前硬生生踩断人手)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说,她也直观的亲身参与父亲的暴力行为。

法兰克每次实行犯罪后,会在报纸和新闻中检视自己的犯罪成果,这一切都被大女儿一直观察并且逐步认识。

所以在影片中,法兰克杀害吉米,大女儿第一时间就认识到真相。

(因为太过了解吉米对自己家庭的参与程度,以及同法兰克的感情,而法兰克得知吉米失踪的消极反应,使其察觉真相)罗素对于法兰克是什么?

是法兰克动物性的一面,罗素对法兰克始终是友好的,就像是狼王和仆从,罗素虽然会对法兰克称呼为孩子,朋友,其实对于法兰克都是命令性的要求,他控制法兰克,两个人用葡萄酒沾面包,就像是耶稣和他的门徒,他说自己培养了法兰克,将戒指交给法兰克,为了强化契约。

法兰克回应罗素,其实回应的就是自己的恐惧,他无法认识“疯乔”对罗素的挑战,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

就像调查员问道:所有人都死了,你究竟保护什么?

法兰克要保护的其实只是自己。

他一直是个极度自私的人,极度袪懦的人,他的暴力性和冰冷只是因为太过弱小的心灵,被战争异化的产物,他直到最后,也没有忏悔过自己的行为,即使面对吉米的妻子,面对女儿的诘问,面对调查员的审查,面对信仰的忏悔,他甚至连好好的对自己的动物性……死前去教堂忏悔的罗素,道别都做不到。

最可笑的是,他把这一切推给了任何人,他说自己为了保护大女儿,为了保护家庭,他才弄脏双手,恶贯满盈,实际上,这只是假托的借口,而这借口其实早就被其身边人们认清,也是造成了他的晚景凄凉的事实。

影片的镜头语言可圈可点,成熟而华丽。

画面质感古旧而庄重,色调上极少采取过于跳脱的艳丽,在部分镜头中充分运用宗教语言,枪击过程多数短暂利落,一方面是为了弱化节奏性——戏剧性,一方面是为了强化真实性——暴力性。

采用非常规叙事手法,用老年法兰克回忆:中年法兰克在去杀吉米旅途中———回忆法兰克/罗素/吉米如何走到此时。

目的是为了使三个半小时电影充满悬疑和抽丝剥茧的思考性,使观众保持观影的活跃精力。

黑帮电影往往会有很深程度的严肃性和宗教性,因为黑帮同宗教一般,都是团结在某个理念/目的周围而产生的复杂而多元的组织,同时具备非常强大的情感张力和意志力,且对于人性的认识都过于悲观(宗教电影多依此宣杨神爱)。

《爱尔兰人》对于人性的挖掘不够深刻,对于黑帮这一人类社会的惡瘤的(非义性)批判不够,虽然着重的演绎了黑帮,工会,政治,以及隐约的点了一下背后的黑恶势力,然而这个题材下,以目前本片导演的态度——总想摆出一付相对客观视角的表现来看,导演本人还是趋于保守(不超过前人讨论程度)和回避(比较敏感的黑帮政治话题)的。

不过但是作为近年来的确可圈可点的优秀黑帮电影,使人在三个半小时的观影中一分钟不想快进的电影长诗,是值得给予高评分尊重的。

 6 ) 黑帮,离我们那么远,却又那么近

去年,老爷子伊斯特伍德一部《骡子》证明自己宝刀未老。

今年,同样是老爷子,老马让德尼罗、帕西诺、佩西同时加盟《爱尔兰人》,还捎带手把大西洋帝国的优秀配角招致麾下,这完全是黑帮片的一场盛宴,久违了。

当然,老爷子讲故事的水平毋庸置疑,前铺后垫,将弗兰克传奇的一生娓娓道来。

这也是为什么故事好看的原因,首先是其真实性,故事有原型,其次是老爷子对黑帮片的偏爱,又有生活,二者缺一不可。

以往,我们看了很多黑帮片,那些只要有律师就可以横行的社会,有钱人真的他妈可以为所欲为的样子,好像离我们的生活很遥远。

毕竟,黑社会只能在资本主义国家,在金钱主导体系下而存在,还得具有政治影响力什么的,就像本片那样。

但是从这部片子里,我看到了“有组织犯罪”的共同下场,哪怕是在大洋彼岸,他们的结局都是那样的相似。

聊几个类似的小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文笔不好,您凑合看。

背景介绍:由于我爸的原因,我打小儿的生长环境跟弗兰克的孩子差不多,接触的叔叔大爷十有八九都不是善类,借用爱尔兰社会人儿的黑话,这其中不乏刷过房子的。

北京,二十多年前,初冬。

老刘经过了八三年的洗礼,积极改造,提前回了家,并且在朋友的帮衬下开起了饭店,赚了不少钱。

可是人嘛,赚了钱就飘了,心态也不一样了,吃喝嫖赌抽样样儿都沾点儿。

最主要的是脾气也随着财富的积累,一天天变大了。

那天中午,老刘在自家的饭馆儿张罗生意,门外进来一家老小,领头儿的是李叔儿。

俩人四目相对,李叔儿点点头儿想要打个招呼,可老刘一扭头,愣装没看见,给客人上菜去了。

李叔儿当年可是跟老刘一个车厢去的新疆,比老刘晚回来两年,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李叔儿心里最门儿清,老刘这孙子是个花儿犯啊。

(花儿犯,指男女之事,强奸,猥亵。

)当年讲究,“偷轻抢重,沾花儿要命。

”李叔儿当着家人二话没说,该吃吃该喝喝,就当没发生一样。

转天,李叔儿带着俩兄弟去砸场子,一人占一个桌子,一盘花生米,一瓶二锅头。

他以为拍唬拍唬老刘,老刘说两句好听的,给自己个台阶儿就完事儿了呢。

老刘见状也知道怎么回事儿,都没用正眼瞧他,这要按当年的行市,别说立马道歉,就连发生都不会发生。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老刘有钱了,张嘴就一句话,“什么年代了,还耍胳膊根儿呢?

给我滚蛋操。

”李叔儿没想到老刘现在这么牛逼了,张嘴骂道,“C你妈,你个臭鼠眉,你杂操的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话音未落,老刘叫来的一帮人像拖死狗一样给李叔儿打了出去,当着街里街坊的,李叔儿嘴上始终没认怂,只不过被打得不轻。

李叔儿窝火,这口气一直咽不下去,大病了一场。

其间片儿警还去了家里数落了他一顿,话里话外向着老刘,那意思要不是老刘的恩典,他还得赔人家钱。

半年之后,三笑饭店,通体海蓝色的玻璃被太阳照得五颜六色。

老刘本身就混社会,要面子,还特意找了几辆虎头奔,请了一些当地所谓的流氓大哥。

婚礼照常举行,就在老刘带着媳妇儿挨桌敬酒的同时,门外进来一位穿着风衣的男人,径直走到老刘的身后,掏出了一把锯了枪筒儿和枪托儿的五连发,照着脑袋就一枪。

一声闷响之后,老刘的脑袋只剩下半个,花白的脑子溅了新娘一脸。

一切发生的很快,老刘应声倒地,李叔儿最后也没跑,也知道跑不了,就为了出口气。

依旧是北京,依旧是二十多年前。

刚刚出来的南叔儿混的风生水起,在那个年代,短短两年就已经赚到了千万的家产。

当然,这不乏大哥的帮衬,做的是砂石厂的买卖,说是厂子,就是非法开采。

当年北京大力整治沙尘暴,就是针对这些砂石厂,由于是无本儿的买卖,暴利行业,所以能干这行儿的也绝对不是一般人,你得有人,有钱。

南叔儿进去之前本身混的就不错,讲义气,下手也够狠,在圈子里有一号。

而且这次办了保外,两年就出来了,基本没什么影响。

我对他的印象有限,那次我爸在家玩牌儿,半夜有人敲门,来的正是王叔儿,小矮个儿,长的精神。

他说媳妇儿玩牌被抓赌的带走了,托我爸帮忙捞一下。

我爸跟南叔儿关系不错,赶紧跟着他去了派出所,还好,人还没送看守所。

朋友办的漂亮,连赌资都退了。

后来南叔儿请我爸和办事的朋友吃饭,我跟着一起去的,吃饭的时候,南叔儿谈笑风生,一点儿看不出来与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吃完饭,我爸的朋友跟怹说,“这孙子不一般,离丫远点儿。

”我爸当然知道朋友这句话什么意思,毕竟人家当了一辈子差,看人准,但是怹也没多想,毕竟南叔儿对我爸一直挺尊敬。

两年后,南叔儿不止发了财,性格也变了。

当时帮他忙的大哥,在一条道上有两家砂石厂,守着路口的生意好,是大哥自己的,靠里边儿的生意一般,是大哥送南叔儿的。

大哥生意多,对于砂石厂的生意根本不在乎,当初给王叔儿也是为了帮他忙,顺便笼络一下人心,关键时刻还能为自己出力。

那个年代做生意讲究与流氓为伍,有面儿。

但是挣到钱的南叔儿已经不满足眼前的一切了,他夜里找人劫车,不许从大哥的砂石厂买料,必须从自己的厂子买,否则就是一顿胖揍。

买料的司机无所谓,买谁的都一样,可是给大哥看场子的兄弟不干了,开始跟大哥汇报。

起初大哥并没在意,你无非就是想多赚钱嘛,我给你,对于大哥来说,这是九牛一毛。

后来南叔儿得寸进尺,跟大哥谈判,“我要买你的砂石厂。

”大哥心平气和地问他,“怎么了,兄弟,钱不够花?

”“够花,但是你挡我道了,生意不好。

”接着南叔儿又说,“要不然这样吧,你把我砂石厂买了,我不干了。

”“好,你开个价吧。

”“500万,现金,我走人。

”大哥笑了笑,点头答应了,“钱,我明天给你备好,现金。

”转天,大哥带来了现金,足足五大包。

大哥临走前说,“兄弟,我劝你一句,这钱你赶紧花,别到时候你有命挣,没命花,带到棺材里去。

”南叔儿当然不怕这种威胁,他也是打打杀杀过来的,只说了一句,“那不是你操心的事儿。

”不过南叔儿许是忘了,大哥也是流氓起家。

当天,圈子里就传出这么一句话,大哥悬赏,后备箱里装了两百万现金,谁卸了南叔儿两条腿,这钱就归谁,一条腿一百万。

结局自不用说,从内蒙来了几位兄弟,连续蹲了南叔儿一礼拜,失手打死了南叔儿。

后来警察叔叔在南叔儿的砂石厂下面挖出了五六具尸体,这里面有他打架失手的,有砂石厂出事故埋的工人。

许多年以后,我爸聊起南叔儿说,“这小子的心理素质太强了,当时吃饭的时候他身上就背着人命呢。

”北京,千禧年后。

当时我正在上初中,我爸因为干砂石厂连打带罚,折了九个月。

由于是家门口的中学,家里两代人都是从这里毕业,我奶奶在世的时候更是这座中学的优秀老师,当年的校长,都是我奶奶带出来的徒弟。

所以,我爸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在同学和老师的眼里,我能感觉到那种异样的眼光。

除了几个发小儿,觉得这事儿很牛逼以外,大家当我面都闭口不提。

校长不错,还把我叫去劝了劝,让我踏踏实实的,不要多想。

其实在我眼里,并不像影片中弗兰克的孩子,会因为父亲混社会而产生隔阂。

本身我打小儿生活的环境就这样,见惯了进进出出的叔叔大爷们,被贴墙上的都大有人在,区区九个月算什么。

我爸是为了挣钱养家,虽然犯了法,没偷没抢,不寒碜啊。

怹那会儿还跟我说,“没进过监狱的人,不算完整的人生。

”后来怹又跟我说,年代不一样了,只有傻逼才进去。

可我当时不这么想,我见证了身边太多长辈进去之后,仿佛镀金一样,出来也可以发家致富,也可以竞选官职,甚至当上了企业家。

按他们的话说,这是上大学去了,深造一下。

没错儿,就像弗兰克一样,一个出身平平的货车司机,要靠什么上位呢?

怎么才能养得起孩子和家?

混社会才是最好的出路,没有门槛儿,只要你够狠,运气够好,甚至有点脑子,在那个年代,都可以改变你的一生。

全世界的穷人大团结,这里不分国界,都是一家人。

他们的初衷都一样,为了吃上一口饱饭,才不得以而为之。

这其中,也许会产生罪恶,也许会违背道德,但是在饿肚子和违背道德面前,我会选择亲手杀死道德。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那个年代混社会的人,多多少少讲点儿义气。

就如同影片里,弗兰克为罗素办事儿,不是为了钱,是出于尊敬。

确实,当年叫一声大哥,吃一顿饭,撑死了来个一条龙,与现在动辄就讲价钱不一样,当年办事儿的成本极低。

那会儿的年轻人对黑帮达到了空前的崇拜,当兄弟的就算惹了事儿,大哥出面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基本上,中华和茅台就够了,除非牵扯受害人赔偿的,才会塞点钱儿,几万块钱的事儿,就有官方的朋友帮你拍唬对方,从中调解。

所以导致了很多人加入队伍,为了能当上像大哥一样的人物,敢卖命。

道理很简单,我叔儿跟我说,“人这一辈子,有钱拿钱混,没钱怎么办?

只能拿命混。

”不过如今算是凤毛麟角了,义气两字儿当故事听,哪个不是趁你病,要你命。

毕竟,本质上来说,黑帮所谓的友谊,就像是男人之间的幻觉一样,全都是扯淡,最终还是利益至上。

全世界都一样。

不过有一点,现实生活中,就算是混黑道也不用去面临生死,大部分人还是像偷牛肉的弗兰克一样,钻钻法律空子,赚点儿小钱儿糊口。

就像我叔儿跟我说的那样,“别听他们吹牛逼,火葬场天天烧人,哪个是他们杀的啊?

真正的战士都死了,闷声发大财才是正事儿。

”年代不一样了嘛,没有那么多打打杀杀了,无论是从刑侦技术手段,到人们的想法变化,黑帮仿佛走向了陌路,大家一夜之间都成了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现在法律健全,媒体发达,谁还拿着刀枪去抢地盘?

收保护费?

那不是找死嘛。

特殊手段,只能存在于特殊时期。

可就是这一点点变化,让很多老一辈的人变得措手无措。

社会上不再有年轻人给他们面子,没有规矩而言,他们依赖的传统的敛财手段早已经过时了。

他们之中,当年积累下财富的那一批人,早已经安享天年,退隐江湖。

大部分人还是过着清贫的生活,甚至落下了一身病,他们酗酒,他们拒绝看病,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该死得儿朝上,别鸡8管我,早活够了...等等。

”也许是对生活的无奈,无处宣泄,只有和老朋友相聚,喝上酒的那一刻,他们的眼睛才会发亮。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混黑道的宿命,他们年轻的时候风光无限,提前透支了自己的身体和运气,就像晚年中风的罗素一样,大部分人的结局,并没有那么好。

但是,烟依然不离手,酒依然顿顿要有。

看完了影片,思绪也拉回到生活当中,那些角色,似曾相识。

那些情景,历历在目。

如果说黑帮对一个家庭会带来什么影响,那一定是深远的,可以改变三观的。

从小耳濡目染,身边的人际关系,做事方法,这些都是宿命。

就像本片中,弗兰克尽管想保护家庭,让女儿远离黑帮的破事儿,但是,当他在女儿面前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结局。

不过,弗兰克要是儿子呢?

会不会崇拜他的所作所为。

黑帮,离我们那么远,却又那么近。

 7 ) 一点儿想法

《爱尔兰人》堪称《美国往事》之后最伟大的黑帮电影,但也止于黑帮。

相较莱昂内呈现的极具抒情性的个人拯救史,斯科塞斯的镜头显得冰冷如手术刀,近乎纪录片式的口述贯穿始终。

前150min的能量集中在吉米·霍法之死这一「高潮」上,却让人觉得高潮太过生硬,并使得狱中和出狱后的叙事显得索然无味。

将本片与《美国往事》对比,可以发现许多有趣的「致敬点」,也可以发现斯科塞斯与莱昂内思路的差异:1.两部电影的主人公都有一个「教父」式的引路人;不过《往事》中,「引路人」麦克斯同时也是主人公面条的「毁灭者」,面条最终放弃弑父,选择寻求拯救。

而本片中弗兰克的「引路人」则分为两人,是「教父」般的罗素和密友吉米,主人公弗兰克始终没有对罗素的作为有丝毫怀疑,而是遵父命而杀友。

2.两部电影中,黑帮势力都因为一次「大事件」而分崩离析,在《往事》中是麦克斯抢劫银行的计划,而本片中则是刺杀吉米。

面条在「大事件」中扮演背叛者,希望告密使所有人入狱而避免死亡,弗兰克则在「大事件」中由拟告密者(背叛罗素)转变为急先锋(背叛吉米),希望刺杀能够使所有人避免死亡,最终却换得所有人入狱的下场。

3.两片中都出现了基督教与《圣经》,《往事》通过黛博拉为面条朗诵《雅歌》开启爱情线,基督教寻求拯救的渴望始终贯穿在面条的意识里;而本片中的宗教意象似乎更近于点缀,《圣经》始终是黑帮众人逃避和掩饰的工具,至多以之寻求慰藉,对于忏悔和拯救则根本不屑一顾。

4.两片都可被视为某种意大利味的「移民」黑帮电影,且在时间序列上呈现移民逐渐融入美国社会的过程。

《往事》中的黑帮老大麦克斯在出卖所有兄弟后摇身一变开启从政生涯,显示出《往事》一定程度的传奇性;而近乎纪录片的《爱尔兰人》则展示了政界和帮派的泾渭分明,将主角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两者的中间地带——工会。

总体上看来,莱昂内与斯科塞斯各有不同的叙事野心,前者纯以主观视角介入禁酒令前后的美国,展现的是美国梦如梦似幻的破灭,使用悬念推动故事进入高潮;而后者则以自然主义手法还原黑帮生活情境,用零度叙事将自保与野心的矛盾交由观众自己判断,同时直接介入美国60年代的历史,显示出精准的时空意识。

值得一提的是,德尼罗对两片主人公的演绎都十分成功:《往事》中面条内心放弃与挣扎、堕落与自赎的矛盾,《爱尔兰人》里弗兰克身上麻木与忠实、决绝与犹豫的截然不同与并存不悖都得到了精细入微的呈现。

 8 ) 《爱尔兰人》电影剧本

《爱尔兰人》电影剧本文/〔美国〕斯蒂文·泽里安译/曹轶手持摄像机镜头。

手腕上戴着金表,手指上戴着金币镶成的戒指。

拍摄画面来自一辆停着的轿车里驾驶座上的某人,镜头上移到金表和戒指的主人——弗兰克·希兰。

他大约80岁,坐在副驾驶座上,旁边靠着一对铝制拐杖。

某人:这就是那栋房子?

你确定吗?

弗兰克点了点头,但没说什么。

摄像机镜头前推越过他,摄入一栋木瓦房,然后镜头后拉,焦点回到他身上。

某人:这是一条安静的街道。

弗兰克没有回应。

某人:我们去看看。

弗兰克:我不下车,我把你带到这儿就够了。

某人:我们得进屋子看看,弗兰克。

这一路都来了。

弗兰克第一次直视镜头——这个眼神是有点凶恶的,即使他的眼睛还被挡在飞行员眼镜后面——摄像机微微颤抖。

某人:好吧,好吧,待在车上。

摄像机碰撞着随那个人走出了驾驶座,视野转到安静的街道上,再次聚焦在那栋房屋。

我们看见私家车上停着另外一辆车,还有一面房屋出售告示牌。

车里的弗兰克再次低下头,他听见那个家伙走上门廊的脚步声和敲门的声音,门打开了,又关上。

这时候,他才抬起头来。

内景,汽车旅馆,稍后,夜再次出现在手持摄像机镜头里的弗兰克——这次视角稍广——在一个汽车旅馆的房间里,侧对镜头。

他看起来颇为迷惘。

某人:弗兰克。

弗兰克:我带你去了那儿。

你现在还想干什么?

某人: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你的意思。

弗兰克:我是什么意思?

某人:你自己知道。

弗兰克:我知道?

某人:你得说你对你告诉我的事情并不抵赖。

弗兰克:我告诉你是我做的。

某人:我之前没有摄像机。

弗兰克在椅子上转过身来看着摄像机……弗兰克:你想让我说……某人:“我说过的话不抵赖。

”弗兰克:对着摄像机说。

某人:是的。

弗兰克一直盯着摄像机,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某人:弗兰克,你需要这么做。

弗兰克: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做什么?

某人:你是想否认?

弗兰克一言不发地看着摄像机。

终于——弗兰克:我累了,我想睡觉。

摄像机继续拍摄他的凝视。

弗兰克:把它关掉。

视频画面在他身上又停留了片刻,然后黑出。

内景,汽车旅店房间,稍后,夜房间里只有弗兰克,他穿着睡衣坐在桌前。

桌上放着摄像机,他正看着自己留在车上时那个家伙拍的一段视频的回放——视频画面:一个光线幽暗、四壁空空的客厅里的慢镜头。

有人打开了百叶窗放进阳光。

摄像机拍到窗边一个男人,他正打开另一扇百叶窗。

地产经纪:这样好多了,哈?

某人:很好,谢谢。

摄像机视角朝门口移动,全景拍摄到一条通向厨房的短走廊,然后彻底调转方向对着紧闭的前门。

接着——因为某个原因——向下倾斜对着地面……弗兰克(画外):通常是一个朋友……通常他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其他选择……通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外景,街道,日一个朋友和另一个朋友在街角对话。

弗兰克(画外):他向你走来,并给你讲一个关于某项赛事或者球赛的内部消息。

外景,另一条街道,日另一个朋友从小车里钻出来,好把更加舒适的前排副驾驶座位让给朋友。

弗兰克(画外):或者让你坐在前排以便有更好的视野,他去后排坐。

内景,厨房,日另一个朋友坐在小厨房的桌前,他的秃顶朋友正在炉灶前烹饪。

弗兰克(画外):詹卡纳用橄榄油给一个老朋友煎了鸡蛋和香肠。

鸡蛋和香肠在橄榄油里嗞啦作响的特写。

弗兰克(画外):不能让他们知道祸从何出。

你并不希望他们产生恐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街角聊天的朋友,副驾座位上的朋友和厨房里的朋友后脑勺都连中两枪。

詹卡纳扑向炉灶,压翻了煎锅,倒在地板上。

黑出。

弗兰克(画外):——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早晨,1975年弗兰克在整理他的凯迪拉克轿车后备箱里的行李,腾出来一些空间。

弗兰克(画外):鲁塞尔不想坐飞机。

他想顺路处理一下某些公务。

公务——在鲁塞尔这里——就是收钱。

所以我们选择了开车。

他和他的妻子卡丽,我和伊雷妮。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早晨,1975年弗兰克的妻子伊雷妮正在厨房给鲁塞尔的妻子卡丽打电话商量穿什么,弗兰克在一张美国汽车协会的地图上画路线。

弗兰克(画外):我们会走76号公路上476号去艾伦镇——往北开到威尔克斯-巴里——再向西上80号公路穿过宾夕法尼亚州的其余部分——穿过俄亥俄到达托莱多——然后向北走75号公路直抵底特律。

外景,布法利诺的住宅,日伊雷妮和卡丽在人行道上抽烟,弗兰克和鲁塞尔·布法利诺把鲁塞尔和他妻子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鲁塞尔比弗兰克大概年长15岁。

弗兰克(画外):处理公务和停下来让女人们抽烟大概会占用两天,因为鲁塞尔禁止在车内吸烟,起因是他和蓝眼吉米在兰斯基的船上打赌戒烟,那艘船是卡斯特罗强占他们的赌场并把他们赶出去时,他们从古巴带回来的。

外景,海洋,日水面上浮着一包烟。

远处,一艘带船舱的汽艇正快速驶离。

弗兰克(画外):鲁塞尔把他的香烟扔出船外,并从此再也没有抽过烟。

于是蓝眼吉米输给他两万五千块。

内景,弗兰克的凯迪拉克轿车,费城,日,1975年弗兰克在一条市内街道上驾驶,鲁塞尔坐在副驾驶座位,女人们坐在后排。

弗兰克(画外):但是鲁塞尔和兰斯基和詹卡纳和特拉菲坎特在卡斯特罗这件事上每天损失一百万,所以比起在车里抽烟,也许更让他恼火的是对这件事的记忆。

卡丽:我们能尽快停一下吗?

布法利诺:天啊,我们都还没上高速公路。

卡丽:高速上你们又不能停。

外景,费城,日,1975年女人们又在车外抽烟。

鲁塞尔看着弗兰克在美国汽车协会地图上做的标记,弗兰克看着几个穿着教区制服的小孩在天主教学校的院子里踢足球。

弗兰克(画外):我们的足球没有发展起来,我们赖以自娱的只有战斗。

我倒觉得挺好,因为我们的国家一旦需要战士,我们都准备就绪。

外景,安齐奥,意大利,黎明,1943年美国大兵在一个沙滩上像沙蟹一样挖着坑,迫击炮的炮弹在他们周围炸开。

弗兰克(画外):有一件事是我能肯定的,那就是沙滩并不是一个你想要停留的地方。

披着毛巾享受太阳浴,那倒是可以。

22岁的弗兰克正在铲沙子,他两侧都有士兵被来复枪和迫击炮击毙。

弗兰克(画外):一片炸开的碎弹壳朝上飞去。

如果你趴得够低,它就会从你上方掠过,所以我建议你趴低。

弗兰克跳进他自己掘好的沙坑中。

另一名士兵从一个坑里爬出来去拿他的来复枪。

弗兰克(画外):你如果趴得不够低,它就把你削成两半了。

一股爆炸的冲击波撞上了那个去够来复枪的士兵,把他拦腰截断。

外景,安齐奥,夜下雨了,沙滩看起来空无一人——直到我们从沙子的地平线下方爬出来。

弗兰克(画外):一个普通的散兵坑在安齐奥是保护不了你的,你得挖一个更深的。

我们从一架梯子往下爬到一个巨大的掩体底部,四周还有木板扶壁支撑着,像矿坑那样。

但是降雨还是造成了泥土塌方和窒息。

外景,安齐奥,日弗兰克在掩体中朝一个头盔撒尿。

弗兰克(画外):你要是白天离开这个坑,就会被狙击手干掉。

再说你还能去哪儿呢?

他爬上梯子刚够得着把小便泼到沙滩上的高度。

弗兰克(画外):你吃罐头里的食物。

你打扑克、祈祷、发誓再也不做坏事。

外景,安齐奥,夜一个听来不祥的深沉而来源不明的声音。

弗兰克(画外):到了晚上,你还要被德国人白天一直想方设法掩藏起来的大炮轰击。

一个笨重的庞大机械装置的暗影在黑暗中滑动。

弗兰克(画外):他们天黑后用铁轨来搬运此物,这时我们的飞机已经撤回地面。

弗兰克在掩体里听着加农炮的咆哮。

弗兰克(画外):我们把它叫作安齐奥快车。

听起来就像一列夜空下的货运火车,谁都知道当它发动的时候,被它命中的家伙就不剩下什么能被送回家的了。

炮弹击中了另一座掩体里的一些人,他们被杀和被埋就在一瞬间。

外景,安齐奥,日壕沟里躺着一排士兵尸体。

一些面生的新兵几乎被弗兰克这样的“老兵”无视。

弗兰克(画外):我们看着后备兵员列队进来,然后被抬出去,有时候就是同一天。

有些后备兵员刚把头从壕沟里抬起来就被子弹打死了。

弗兰克(画外):就好像是他们故意迎着子弹去了,而不是恰巧被击中。

外景,安齐奥,日弗兰克和他的朋友们坐在壕沟里玩扑克,新兵坐在另一处。

弗兰克(画外):他们会琢磨为什么没人跟他们说话。

你不跟他们说话是因为你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死,最好还是别知道他们的名字。

外景,安齐奥,日弗兰克在壕沟里吃着罐头食品。

弗兰克(画外):我们无法行进。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守住阵地。

六千人已经为此送命。

突然,德军的后方受袭。

弗兰克大胆地爬上梯子从掩体的边缘小心地向外窥探。

弗兰克(画外):但是随后主力军还是从另一侧攻入了,于是我们可以从坑里爬出来了。

外景,安齐奥,日弗兰克和他幸存的战友们把没死的德国士兵围捕起来。

弗兰克(画外):经过411天的战斗——其中122天在安齐奥——可以说是受够了。

这里的德国人有的朝你开过枪,想要杀你,现在他们想投降。

一些人把这当成私人恩怨。

弗兰克和其他几个家伙忙着处决那些德国战俘。

弗兰克(画外):也许你听不懂他们想说什么。

弗兰克开枪打死了一个用英语求饶命的德国人。

弗兰克(画外):也许他们想要逃跑。

弗兰克打死了一个并没有想要逃跑的德国人。

弗兰克(画外):我并不想制造大屠杀。

只不过杀了一撮人,或者说几撮人。

弗兰克递给一个德国战俘一把铁铲,示意他挖坑。

弗兰克(画外):我们的中尉说他们比我们更应该挖坑,但是我不认为他们会这么做。

但是他们挖了——一排德国人就像之前弗兰克在沙滩上那样挖着。

弗兰克(画外):你在想什么样的人会挖自己的坟墓。

那如果你拒绝就会被打死呢?

弗兰克看着那些德国人挖坑。

弗兰克(画外):我猜也许你心存侥幸,以为等你挖完了,那个拿枪的人会改变主意,或者在为这多出来的几分钟生命而开心,或者想着如果你乖乖合作,你会死得没那么痛苦。

我不知道。

弗兰克的战俘为自己挖好了坟墓,弗兰克开枪了。

他跌进了自己挖的坑,多丽丝·戴的歌曲《世事多变化》的歌声响起并延续下去——外景,意大利,日美军走过一个宛如地狱的意大利小镇,弗兰克注意到一些人正降下德国国旗,换成美国国旗。

歌声还在继续——内景,公寓,费城,夜,1946年弗兰克躺在床上,盯着廉价木屋的天花板。

弗兰克(画外):军队按每月一百元给你发放三个月的遣散费。

这看起来对我而言不是一笔小钱,但并非如此。

钱会花光,然后你就得靠自己了。

内景,血站,费城,日弗兰克以每品脱一元的价钱卖自己的血。

歌声还在继续——内景,瓦格纳宴会厅,夜,1947年两个家伙打了起来,弗兰克和另一个保镖把他们扔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个独自坐在墙边的腼腆的女孩,她也看见了弗兰克,但随即朝别处看去。

弗兰克(画外):他们说好女孩喜欢坏男人。

内景,苦圣母教堂,日弗兰克和腼腆女孩结婚了。

女孩父亲看起来并不高兴。

弗兰克(画外):我的第一个妻子玛丽很爱我,但是她的家人恨我。

他们认为我是他们口中的棚户区爱尔兰人,而他们自己则是所谓的花边窗帘爱尔兰人。

内景,玛丽父母家,费城,日,1948年玛丽的父亲看起来更不开心了,他们正默默地用餐。

一个女性婴儿坐在婴儿椅上。

弗兰克(画外):我们没钱所以搬去了他们家住。

但凡有别的办法我都不会这么做。

《世事多变化》的歌声停止了。

外景,斯威夫特的肉厂,费城,日,1949年弗兰克和另一些人把一些动物的后腿拽过一个货站,把它们挂在一个冷冻卡车上。

弗兰克从货箱后出来,货场经理关上卡车门,在锁上扣上一个铝制封条,让司机在他的写字板上签字。

弗兰克看着,等货场经理回到他的办公室以后,他朝司机走去。

弗兰克:你是怎么当上司机的?

乔伊:跟本地工会申请,如果人员满了,他们会把你记在一个名单上。

弗兰克(意大利语):我可以说我是你的朋友吗?

乔伊能看出来弗兰克并不是意大利人,但是他的口音并不差,乔伊很喜欢。

乔伊:你在哪儿学的意大利语?

弗兰克:意大利。

内景/外景,弗兰克的凯迪拉克轿车/高速路,日,1975年伊雷妮·希兰和卡丽·布法利诺坐在后座,正抹着唇膏。

他们终于出了费城上了276号公路。

弗兰克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郊外风景,时值夏季,一片苍翠繁茂的美景。

伊雷妮:我们能停一下吗?

鲁塞尔看着弗兰克,叹气。

外景,加油站,日,1975年伊雷妮和卡丽在车外抽烟,弗兰克给车加油。

鲁塞尔买了一些口香糖和糖果,然后朝弗兰克走去。

布法利诺:看我们到哪儿了。

弗兰克:我知道。

他们看着四周平凡无奇的景物就好像它们有什么非同一般。

一辆牵引式挂车呼啸而过——内景/外景,476号公路,日,1950年弗兰克在476号公路上开着一辆卡车,这是25年后他和鲁塞尔以及他们的妻子一起开车去底特律的同一条高速路。

卡车发动机发出了不应该有的响动——外景,加油站,日,1950年还是那个加油站。

弗兰克的卡车引擎盖开着,他看着哑火的发动机。

鲁塞尔不知从哪儿拿着一些工具出现了。

布法利诺:怎么回事?

弗兰克:不知道,有点问题。

鲁塞尔听了听发动机。

布法利诺:是汽化器。

他从工具里挑出一把7号扳手开始修理起来。

布法利诺:汽化器只做一件事,所以没什么复杂的。

很快发动机的声音正常了。

布法利诺:好了。

他用一张抹布擦了擦手,和弗兰克握了手,然后带着工具转身要走。

弗兰克:我该怎么感谢你?

鲁塞尔挥了挥手,表示“不用”,然后把工具放在后备箱。

弗兰克目送他开车离去。

弗兰克(画外):我想也许这个地方是他的,他是个什么老板,你能看出来。

后来才知道整条街都是他的。

外景,费城南部,夜,1950年代一个招牌上写着“友谊酒廊”的地方。

内景,友谊酒廊,夜弗兰克和乔伊还有其他几个司机聚会,除了他都是意大利人。

酒吧间的另一边的坐着一群黑帮低级头目。

乔伊:你应该见见“瘦子”。

弗兰克和乔伊站起来朝另一桌走去——弗兰克(画外):“瘦子剃刀”是友谊酒廊的老板。

他还做一些小投资、贷款、图书、彩票,没什么大生意。

乔伊向“瘦子剃刀”介绍了弗兰克,“瘦子”和弗兰克握手并挪出地方来让他和乔伊坐下。

弗兰克(画外):大家都知道他在费城南部的肉店工作。

内景,肉店,日一个专门贩卖生鲜活鸡的地方。

一个更年轻更瘦的“瘦子”正在招待一位顾客。

弗兰克(画外):一位意大利女士走进来,挑出笼子里她中意的那只鸡,瘦子把鸡抓出来然后掏出一把直剃刀割断鸡的脖子。

内景,友谊酒廊,接前景但是现在,“瘦子”正坐在桌前吃牛排。

弗兰克:你喜欢牛排?

“瘦子”:是的,比鸡肉更喜欢。

弗兰克:我负责运送牛排。

“瘦子”:是吗?

弗兰克:我可以给你供应牛排。

“瘦子”:可以吗?

外景,肉厂,日货站的工人们像之前弗兰克那样搬运着牛后腿,把它们挂在冰冻货车里,他签字确认。

这时是夏季。

弗兰克(画外):装完货以后,货场经理会在锁上扣上一个铝制封条,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货场经理把铝制封条扣在锁上。

外景,食品交易市场,日弗兰克把车开到商店后面的货站,从车里下来,走向另一个拿着写字板的货场经理。

弗兰克(画外):当你到达目的地以后,经理会剪掉封条,然后把肉搬到冰箱里。

经理剪掉封条,工人们把动物的后腿从车上卸下来。

弗兰克(画外):封条一旦被剪下,再没有办法复原,所以歪心思动都别动。

外景/内景,肉厂,日还是之前那个货站,但是地上有积雪。

弗兰克(画外):但是当冬天到来后,货场经理就更愿意赖在温暖的办公室。

货场经理办公室里的加热器发着暖光,弗兰克在二十五块牛后腿的发货单上签了字。

弗兰克(画外):你提出帮他锁上封条的建议便会正合他意。

货场经理把封条递给弗兰克。

弗兰克拿着封条穿过寒冷的货站。

他关上卡车箱门,手朝门锁探去,但是把封条捏在手掌里。

弗兰克(画外):现在你就可以把二十五块牛后臀里其中的,比如说,五块运到别处去。

外景,友谊酒廊,日瘦子的伙计正在把牛后臀搬进友谊酒廊的后仓,他付给弗兰克一些现金,弗兰克这时才把封条扣在锁上。

弗兰克(画外):当然,你现在少了五块后臀,但是你要去的地方和刚才的地方一样冷。

外景/内景,食品交易市场,日店铺经理摘下手套,把锁上的封条剪了下来。

弗兰克(画外):于是你提议给那些人帮忙也正合那些人的心意。

弗兰克帮货站的伙计搬了二十块牛后腿的最后一块到商店的冷藏室里,他们出去了,你留下来。

弗兰克(画外):现在你从左边的架子上解下五块挂到右边的架子,和那些新送来的一起。

货站上,店铺经理正在签收——二十五块牛后腿——弗兰克跳回自己的卡车上。

弗兰克(画外):当然他们清点库存的时候会发现短缺,但可能是任何人拿走的,他们没有证据说是你干的。

内景,肉厂,日经理正在加热器上烤手。

弗兰克(画外):反正货场经理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因为懒得出来受冻才会渎职。

内景,友谊酒廊,夜感谢弗兰克,“瘦子剃刀”和他的黑帮朋友正在享用一道味美价廉的牛排餐。

弗兰克(画外):但是有一天我被抓住了。

外景,食品交易市场,日店铺经理剪开封条。

卡车箱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弗兰克看起来非常困惑。

弗兰克:什么鬼?

经理:这是怎么回事?

弗兰克:我不知道,也许他们忘了往里装了。

货站上的所有人都看着弗兰克。

经理:你没注意到你开的车很轻吗?

弗兰克:没。

外景,本地107工会,费城,日本地工会的门上有大家熟悉的两匹马和一个车轮图样的国际卡车司机兄弟会的标志。

内景,本地107工会,日弗兰克和一个卡车司机兄弟会的律师坐在一起,他是比尔·布法利诺,25年以后,弗兰克开车跨越三个州去参加他女儿的婚礼。

比尔:迟到过吗?

弗兰克:没。

比尔:有违规操作吗?

弗兰克:没。

比尔:工作时喝酒吗?

弗兰克:不喝。

比尔:打过人吗?

弗兰克:工作时?

比尔:是的。

弗兰克:没。

这些回答都令律师感到满意。

比尔:弗兰克,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做。

这对我来说没区别。

我是来为你辩护的。

但是你到底做了没有?

弗兰克不确定他该不该承认,终于——弗兰克:当我在给他们努力干活时,我从没偷过他们东西。

比尔微笑,他喜欢弗兰克。

他也不是最后一个欣赏他直率欺骗的人。

比尔:好吧,他们首先必须得有证据。

如果他们有,那么他们会要你供出同谋。

你会告诉他们几个名字来保住自己工作吗?

内景,审判室,日“瘦子剃刀”坐在审判室的观众席里。

那个卡车司机兄弟会的律师站在法官面前。

比尔:阁下,如果这是关于对错,那么公司应该解雇希兰先生。

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他们想要的——并且向他提出用金钱作为交换的——是他供出同谋的名字。

他没法告诉他们名字,因为他们并不存在。

他们并不存在因为他从没有偷任何东西。

他从没有偷任何东西因为他是一个从没休过一天病假的模范员工。

他唯一破坏的规矩是他自己工会的,帮助别人在冻死人的冬天里把牛肉从卡车里搬到冻库。

内景,友谊酒廊,夜弗兰克走了进来,“瘦子”和他的手下给了他英雄般的欢迎礼,这是他从战场回来都没有得到的待遇。

弗兰克(画外):法官驳回了案件。

他说他要是有那家公司的股份,他肯定会把它卖了。

瘦子和那些黑帮混混向弗兰克敬酒。

弗兰克(画外):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出卖任何人。

即使是懒惰的货场经理。

这对于“瘦子”和他的朋友来说意义重大。

瘦子把弗兰克介绍给安吉洛·布鲁诺,这是更高级别的黑帮头目。

布鲁诺:你做得很好,弗兰克。

所有人都为你骄傲。

来坐我旁边。

弗兰克坐下,布鲁诺给他倒了一杯酒。

弗兰克(画外):安吉洛·布鲁诺是“瘦子”的上级和整个费城的首领,几乎整个市中心的产业都有他低调的参股,包括“罗马别墅”餐厅——外景,“罗马别墅”餐厅,夜市中心第九大街上的一家餐厅。

弗兰克(画外):——我在这里被正式地介绍给他的上级——就是在476号公路上帮我修好汽化器的那位老人——鲁塞尔·布法利诺。

内景,弗兰克的凯迪拉克轿车,行进中,日,1975年鲁塞尔在副驾上打盹儿,弗兰克在开车。

卡丽:我们能停一下吗,弗兰克?

一个多小时了。

外景,宾夕法尼亚州农村,日,1975年弗兰克把车停下,女人们下车抽烟。

关门声把鲁塞尔吵醒。

布法利诺:到哪儿了?

弗兰克:威尔克斯-巴里乡下。

布法利诺:我在威尔克斯-巴里有事要办。

到那儿的时候把我叫醒。

鲁塞尔闭上眼睛再次小睡起来。

弗兰克(画外):我认识鲁塞尔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大势力。

他的地盘包括宾夕法尼亚州、纽约北部、纽约市部分地区、北新泽西州和俄亥俄州,他在佛罗里达州、加拿大还有生意,没被卡斯特罗赶走之前在哈瓦那也有。

弗兰克透过挡风玻璃注视着在车外抽烟的妻子和卡丽。

弗兰克(画外):不仅如此,他妻子卡罗琳娜和科萨·诺斯特拉黑帮组织的尚德拉是亲戚,也就是说她的家族有着悠久的黑帮历史,就好比她是乘着五月花号而来的。

内景,“罗马别墅”餐厅,夜,1950年代20年前的鲁塞尔坐在餐桌前,盘子里放着弗兰克供应的牛排。

弗兰克(画外):事无巨细,你都得去请示鲁塞尔。

你得去他待的地方找他,因为他肯定不会来找你。

你要么去“罗马别墅”餐厅,要么去维苏威餐厅,要么去他在皮茨顿的窗帘店。

内景,窗帘店,宾夕法尼亚州,皮茨顿,日,1950年代鲁塞尔和一排下属坐在店铺后面的一堆布料卷中。

弗兰克:你想贿赂一个法官,你去问鲁塞尔意见。

你不确定给他多少钱合适,鲁塞尔会告诉你。

你想提升一个下属,他会告诉你应不应该。

你想干掉某人——你需要鲁塞尔的同意。

内景,“罗马别墅”餐厅,夜,1950年代,接前景鲁塞尔吃了一口牛排。

布法利诺:我知道那天你在高速路上没事的,我能看出来。

镜头转了一下,显示弗兰克坐在桌边。

布法利诺:你做得对,我的爱尔兰朋友。

那些人有老婆孩子,你免去了他们的牢狱之灾。

鲁塞尔像检查鸟巢的人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面包篮子里折起来的纸巾。

布法利诺:尝尝这个面包。

只有在费城你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面包。

我每次来这儿,都会带些回家。

它烤的时候加了意大利熏火腿。

弗兰克尝了一小口。

鲁塞尔等着他的反应。

弗兰克(意大利语):很不错,谢谢。

布法利诺(意大利语):很好,告诉我,你在哪儿学的意大利语?

弗兰克(意大利语):在意大利,打仗的时候。

鲁塞尔很开心,他很满意弗兰克的意大利语和他曾经参战的经历。

至于意大利熏火腿肠面包——布法利诺(意大利语):所以嘛,看。

(英语):这就是秘密,你是个战士。

他拿起一片面包,蘸进酒里。

弗兰克(画外):当你去忏悔的时候——过去我常做的事——你知道该找哪个神父。

你想找那个最公平的,他不会让你不好过。

鲁塞尔就是这个神父。

弗兰克照着鲁塞尔的样子把面包蘸进酒里。

布法利诺:但是弗兰克,总是记住,永远别吃独食,你有可能被噎着。

弗兰克不太确定是什么意思。

布法利诺:不管怎样,你得让链条上的每个人都得到合适的利益。

你花一千块买的东西,别卖两千——你卖一千五,好让下一个人卖两千。

弗兰克:我明白。

布法利诺:我知道你明白。

吃吧。

他们一起吃着泡了酒的面包。

内景,小车行进中,日,1999年弗兰克坐在开场镜头那辆车里的副驾驶座上,车子由北往南行驶在高速路上,途经一家汽车旅馆——外景,汽车旅馆,威尔克斯-巴里,日,1975年这次是由南往北行驶,弗兰克经过了同一家汽车旅馆,他停下车。

内景,汽车旅馆大堂,威尔克斯-巴里,日弗兰克和鲁塞尔办理入住,他们的妻子在外面抽烟。

弗兰克(画外):我辞了工作——但是保留了工会证——开始为“瘦子”和他的朋友做一个小生意,他们都是为安吉洛工作,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为鲁塞尔工作。

外景,民宅,费城,日,1950年弗兰克坐在一辆低速行驶的车里,排气管向寒冷的空气中喷出蒸汽。

弗兰克(画外):生意——就像我之前说的——无论你是“瘦子”,安吉洛,鲁塞尔还是城里的任何人——总是收保护费的意思。

“瘦子”穿着睡袍和拖鞋从他的楼房里快速走下楼梯,手里拿着小纸袋。

弗兰克(画外):这就是他们的事业。

他们收保护费。

“瘦子”把纸袋递给车里的弗兰克。

“瘦子”:别用这个,就给他看看。

弗兰克把袋子放在座位上。

“瘦子”跑着回到楼梯上。

弗兰克开车离开。

内景,弗兰克的车,稍后,日弗兰克坐在车里,朝街角看去。

他看见一个家伙从街角出现,从纸袋里掏出一把枪,下了车,在人行道上拦住了那人。

弗兰克(画外):那个时候,你带着枪去吓唬人,现在,他们拿枪杀你。

那家伙看到枪就惊恐万分,一言不发地跟着弗兰克回到车上。

内景,弗兰克的车,行进中,日弗兰克注意到那人吓尿了。

他摇下一扇窗户。

弗兰克(画外):那个时候,你可以明天再收钱,而他们后悔没有早交。

内景,友谊酒廊,稍后,日“瘦子”看着面前这个尿湿裤子的家伙。

“瘦子”:明天就要。

赖账者:明天,我保证。

“瘦子”:来这儿。

赖账者:明天,在这儿。

“瘦子”点头,行了,走吧。

但是那人没走。

“瘦子”:什么事?

赖账者:我怎么回家?

“瘦子”:搭公车去,快滚。

赖账者走了。

弗兰克:他尿我车上了。

“瘦子”:我总是在上车前确认下他们尿了没,忘了告诉你了。

内景,“罗马别墅”餐厅,夜弗兰克和妻子玛丽还有他们的两个女儿在和鲁塞尔还有卡丽·布法利诺一起用餐。

弗兰克(画外):我了解的越多,越明白鲁塞尔并不是单单为了意大利熏火腿面包来费城。

鲁塞尔正在向弗兰克的女儿佩吉示范怎么吃蘸酒的意大利熏火腿肠面包。

弗兰克(画外):他和安吉洛牵涉了人们所知的所有类型的犯罪:高利贷、赌博、抢劫、卖淫、毒品和谋杀。

不知何故佩吉好像知道什么。

鲁塞尔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她摇了摇头,并不想吃什么蘸酒的面包。

弗兰克(画外):所有人包括联邦调查局都知道这些,但他们也做不了什么,除非有人出来说话。

如果有人说话——那他们就说不了多久了。

镜头闪切至一辆停着的轿车,车里发出开枪的火光。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傍晚弗兰克走进屋看见玛丽正在做饭,佩吉在生闷气。

弗兰克:你怎么了?

玛丽:杂货店老板因为她吃了一颗葡萄给了她一耳光。

弗兰克:哪个,街角那家?

玛丽:没什么大不了,她本来就不该那么做。

弗兰克(对佩吉):跟我来。

外景,杂货店,傍晚弗兰克领着佩吉来到了杂货店。

弗兰克:等着。

他让她在人行道上等着,自己走了进去,然后推出来一个戴着围裙的男人。

弗兰克:是他吗?

佩吉点头。

杂货店老板装出不好惹的样子。

杂货店老板:我会柔道。

弗兰克把他推倒在地,把他的手放在马路牙子上,然后用脚踩上去,使劲碾压。

弗兰克:走吧,该吃饭了。

佩吉吓得呆住了,她看着在地上疼得打滚的男人。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稍后,夜一家人默不作声地吃着饭。

佩吉偷偷地瞥了父亲一眼,感到他很可怕。

弗兰克(画外):费城再也没人敢动我的女儿们了。

杂货店老板、老师、男朋友,无论是谁。

至少她们没再回来告状。

内景,苦圣母教堂,日弗兰克的三女儿正在受洗。

其他人都在,包括“瘦子”这样低级别的头目。

弗兰克(画外):我还是没有挣什么大钱,但是还算过得去。

然而有一天在室外地滚球俱乐部,“悄悄话”迪图里奥来到我面前,问我愿不愿意挣一万。

内景,室外地滚球俱乐部,夜一个30多岁矮个儿的鬼祟男人坐在弗兰克对面,人如其名,他正在非常小声地说着什么,我们听不清。

弗兰克(画外):这不是那个同一时期被他们炸死在车里的“悄悄话”。

镜头闪切至一辆爆炸的轿车,然后切回至室外地滚球俱乐部——弗兰克(画外):这是另外一个“悄悄话”。

总是扬着脖子好让自己显得更高那个。

他不得不往前凑凑好听清楚“悄悄话”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

“悄悄话”:我投了太多钱在这个地方,超出了我的预期,也超出了我投给任何人的。

现在我很幸运有了高回报。

弗兰克(画外):他指的是一个供应亚麻布的地方。

内景,亚麻布供应店,日这是一个大型的工业化干洗店,但是许多机器都在闲置。

弗兰克(画外):他们向餐厅和酒店供应干净的亚麻织品。

取回来,洗干净,熨烫好,再送回去。

通常来说,这是一个赚快钱的路子。

内景,室外地滚球俱乐部,接前景“悄悄话”:但是特拉华州另一家干洗店,抢走了很多他们的生意。

内景,凯迪拉克亚麻布供应店,日这个店和另外那个看起来类似,只是更忙碌。

“悄悄话”(画外):我有点担心我的店会被这个抢了生意,然后没法给我收益了。

弗兰克(画外):一个人只要说他有一点担心,就表示他非常担心。

当他们说不止一点担心时,他们已经崩溃了。

内景,室外地滚球俱乐部,接前景“悄悄话”:我不止一点担心。

外景,凯迪拉克亚麻布供应店,日工人们正把干洗好的织品搬运到凯迪拉克亚麻布供应店的卡车上——弗兰克(画外):我知道他并不是想让我去那儿晃一晃枪。

这值不了一万块。

内景,室外地滚球俱乐部,接前景“悄悄话”从桌上递过去一个信封。

“悄悄话”:我希望你把这个地方炸了或者烧了,让这些家伙关门失业。

弗兰克:谁。

“悄悄话”:凯迪拉克亚麻布供应店。

我们的竞争对手。

你在听吗?

弗兰克:你得大声点。

“悄悄话”:我想让他们消失,关门,烧得一干二净。

他们可以拿保险,这些犹太人,你知道他们会的,好让别的地方有生意可做。

弗兰克扫了一眼信封里面。

弗兰克:这里没有一万块。

“悄悄话”:是两千。

等事情办好了给你剩下的。

没别的意思。

我不想让他们过几周又东山再起。

否则我就白花一万块了。

弗兰克:我怎么知道你说话算话?

“悄悄话”:我说话算话。

要不然你会报复我,我可不想那样。

我只希望那些讨厌的犹太洗衣妇彻底消失。

弗兰克认真地看着他,然后把钱放进口袋里。

“悄悄话”:提醒一下,这件事别对任何人说。

包括“瘦子”。

在城里遇见就打个招呼,像往常一样,别提别的。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夜弗兰克在厨房餐桌上,当着三个女儿的面从一沓钱里抽出五百,把剩下的给玛丽。

弗兰克:我中了彩票。

她知道是假话,但并不在意。

佩吉知道是假话,她很在意。

外景,凯迪拉克亚麻布供应店,特拉华州,日弗兰克开车慢慢地经过凯迪拉克亚麻布供应店楼房的前门,然后转到侧面,再从背面绕回来。

他看到了一个防盗报警器。

外景,凯迪拉克亚麻布供应店,特拉华州,夜他坐在停好的车里,注视着夜间的楼房。

他从车里出来,走过那些卡车,透过一扇车间窗户向里看着那些清洗和熨烫的机器。

外景,加油站,日他往一个五加仑的罐子里注满汽油,把它放在车子后备箱,里面已经放了另外三罐汽油和一盒炸药。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夜他在黑色衣服外面套上一件黑色夹克然后朝门口走去——外景,弗兰克的住宅,接前景,夜他走出房门朝车子走去,却看见“瘦子”站在自己的车旁边,他停了下来。

“瘦子”:安吉洛想见你。

内景,“罗马别墅”餐厅,稍后,夜“瘦子”领着弗兰克走进餐厅。

弗兰克(画外):这里除了安吉洛、鲁塞尔和酒吧服务员菲尔再无他人。

这里安静到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被放大到一清二楚。

服务员擦酒杯的毛巾摩擦玻璃发出的吱吱声,玻璃杯被放在架子上时发出的铛铛声,他向门口走去的脚步声,他锁门时的啪嗒声,就连鲁塞尔把面包放进酒杯里时搅起的液体声都能听见。

布鲁诺:坐,弗兰克。

弗兰克坐下,领略着这里的安静直到——布鲁诺:你在特拉华州做什么?

弗兰克瞅了一眼安吉洛·布鲁诺——此人正盯着他看——然后看向鲁塞尔·布法利诺——后者并不看着他——然后明智地决定说实话。

弗兰克:炸掉一个干洗店。

布鲁诺:替谁?

(弗兰克没回答)现在不是守口如瓶的时候。

弗兰克:替“悄悄话”。

另外一个“悄悄话”。

布鲁诺:你知道凯迪拉克亚麻布供应店是谁的吗?

弗兰克:一些做干洗店生意的犹太人。

布鲁诺:他们只有一些股份。

还有人拥有其余股份,你知道是谁吗?

弗兰克:我不知道。

布鲁诺:看我。

弗兰克:是谁?

布鲁诺:不,是我,我拥有其余股份,不是我知道谁拥有其余股份。

弗兰克:我不知道。

这件事我之前并不知道。

布鲁诺:“悄悄话”没告诉你这是犹太帮派的?

弗兰克:他说是犹太洗衣妇。

布鲁诺:犹太洗衣妇。

他还说什么?

我敢说他还让你保守秘密。

弗兰克点头,体会着针掉地上都能被察觉的安静。

然后——弗兰克:我应该核实一下。

我很抱歉我没有核实。

我会把钱还给他。

布鲁诺:他不需要了。

你可以留着。

弗兰克:你确定吗?

布鲁诺:他不会需要了。

弗兰克:谢谢你。

布鲁诺:谢谢鲁塞尔。

要不然我不会浪费我的时间,我会直接让犹太人处理你。

弗兰克(对鲁塞尔):谢谢你。

鲁塞尔点头,表示乐意帮忙,然后终于开口——布法利诺:这个“悄悄话”——和另一个“悄悄话”一样——有大野心。

他给你下了套。

如果你做了这件事,犹太人发现的只有你。

他们看见你开着车踩点。

他们会抓住你,这个“悄悄话”不管欠你什么都不用再给了。

弗兰克:我不肯定他是不是会这么做。

布法利诺:他就算没这么做,他也这么想了。

这就够了。

怀疑就意味着确凿。

他们三人僵止的场景就像一幅缺人的“最后的晚餐”静态画。

静态画终于动了,布法利诺耸了耸肩。

布法利诺:事实就是这样。

外景,街道,夜“悄悄话”在街上等着,他看见弗兰克拐过街角朝他走来——像一个朋友朝另一个朋友走去。

弗兰克(画外):他被发现死在人行道上,被不明杀手用一把点32口径手枪近距离射杀。

弗兰克开枪打死了他,然后继续向前走。

弗兰克(画外):我只知道之后我再也找不着我的点32口径手枪了。

它一定是被扔在什么地方了。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早晨弗兰克坐在厨房餐桌前看报纸。

文中有一幅威基拍摄风格的照片,展示的是“悄悄话”躺在人行道上的尸体。

弗兰克(画外):第二天早上我坐在那儿盯着这张报纸看了一个钟头。

我一直在想……这个人可能是我。

如果不是因为鲁塞尔,躺那儿的就是我——没人会给我机会解释。

我欠他一条命。

内景/外景,凯迪拉克轿车,威尔克斯-巴里,日,1975年弗兰克和鲁塞尔开车在威尔克斯-巴里的一条街上行驶着。

布法利诺:就是这儿。

弗兰克一脚把车刹在一个关着门的珠宝店门前。

弗兰克:你要我跟你进去吗?

布法利诺:不用,我就去拿点东西。

鲁塞尔进店去收钱,弗兰克等在车里。

弗兰克(画外):从那以后,大家对我的态度都变了。

内景,友谊酒廊,日,1950年代弗兰克和“瘦子”一起坐在吧台前。

弗兰克(画外):“瘦子”不再让我付酒钱了。

内景,友谊酒廊,夜,1950年代弗兰克和安吉洛·布鲁诺坐在一桌。

弗兰克(画外):安吉洛不再让我付饭钱。

内景,“罗马别墅”餐厅,日,1950年代弗兰克和鲁塞尔坐在一桌。

弗兰克(画外):鲁塞尔不让我付餐后的酒水钱。

镜头偏移摄入坐在桌旁的两个犹太混混。

弗兰克(画外):就连那些本来想要我命的干洗店犹太人都对我很有礼貌。

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给大家添上一轮酒。

弗兰克(画外):就连女服务员,都朝我抛媚眼,你知道的。

女服务员朝弗兰克微笑。

弗兰克(画外):那些让我在他们眼里变得不一样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人行道上躺着的“悄悄话”。

我不会忽略这个。

外景,费城,夜弗兰克在雨后市中心光滑的街道上走着,身边是“罗马别墅”餐厅的女服务员。

弗兰克(画外):过去的几年我都只是在城里飘荡,现在我在这儿落下脚。

我成了文化的一部分,就像那些灯光和招牌一样。

他们踏在灯光和霓虹标志牌映照下的潮湿路面上。

弗兰克(画外):任何时候都不该离开你的妻子,但是我在那时离开了我的。

内景,友谊酒廊,夜弗兰克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杯酒,他正在浏览一个潦草地写满名字和数字的便签簿——划掉一些名字或者着重标注另一些。

弗兰克(画外):我开始自己赚钱,而不仅仅是帮“瘦子”收账。

你可以说这是一个进步,但是事业中的任何进步都是伴随着头疼的。

通向成功的阶梯肯定不是铺着丝绸的。

他看了看表,又看着门,把名单里一个名字圈起来。

弗兰克(画外):我借了一笔钱给这个家伙,然后到处都找不到他人。

“瘦子”告诉我在“驼背”哈里的往昔酒吧看见他了,我就在那儿把他逮了个正着。

内景,往昔酒吧,夜那个被弗兰克圈了名字的家伙正坐在弗兰克身边哭,但并不是因为他害怕。

弗兰克(画外):事实是他刚死了妈妈,葬礼花费了本该还我的钱。

我为他感到难过。

内景,友谊酒廊,夜弗兰克走了进来,瘦子抬起头来。

瘦子:你把钱要回来了吗?

弗兰克:没有。

瘦子:让我猜猜,他刚死了妈妈。

弗兰克:你听说了。

瘦子:我十年前就听说了。

外景,往昔酒吧,夜弗兰克停下车,朝门口走去——内景,往昔酒吧,接前景弗兰克大步流星地朝赖账者走去,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然后对他一顿揍,直到他躺在自己的血泊中。

“驼背”哈里从吧台后走出来,看着弗兰克。

哈里:你在干什么?

弗兰克:我有账和这个家伙算。

哈里:你们有问题就出去解决。

这么多血你让我怎么办?

弗兰克:他欠我钱。

哈里:他欠你钱。

他欠你钱?

他还欠着我钱。

他找你借了钱却没付给我?

弗兰克耸肩。

“驼背”哈里朝躺在地上的男人走去,然后开始踹他。

外景,仓库区,夜两辆停着的车。

一箱箱珠宝从一辆车的后备箱被搬到另一辆车。

弗兰克(画外):另外一次,这个家伙带走了一批抢劫的珠宝但是没有把钱送回来。

当你做这么一件事的时候,你最好明事理。

内景,友谊酒廊,夜弗兰克和年轻时的伊雷妮坐在一桌。

安吉洛·布鲁诺和他妻子也和他们在一起。

两个女人聊着天。

布鲁诺:鲁塞尔需要帮忙。

布鲁诺正充满信任地对弗兰克说——弗兰克(画外):安吉洛想让我传个话。

他已经让人给那个家伙传过一次话,所以这次我们得让他看到枪。

外景,街道,夜一辆车停在弗兰克停好的车后面。

弗兰克(画外):如果你必须要使用一把枪,你得用一把从来没用过的。

你可不想背上这把枪还没到你手上时欠下的血债。

所以我推荐你买一把新的。

一个男人下了车,从车窗递给他一个小纸袋。

弗兰克把纸袋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然后开车离开。

弗兰克(画外):什么型号?

看情况。

警察把点32口径枪称作女士枪,是因为它更容易操纵,并且后坐力比点38轻,并且声音比点45小得多。

弗兰克遵守限速规定开着车,镜头特写那个纸袋。

弗兰克(画外):但是有时候你需要很大响声去驱赶白天的旁观者,有时候你又不想要太大声,比如在半夜里。

内景,“珠宝贩子”的住宅,夜“珠宝贩子”被声音吵醒——这是一种低沉的声音——他从床上起来,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枪,去查看情况。

弗兰克(画外):重点是,如果一个男人装走了一车珠宝而没有兑账,很难说他还会做什么或者说什么。

他就是一只造了反的老鼠。

“珠宝贩子”循着声音走到了厨房后门。

他打开门走下木制楼梯来到地下室,一个洗衣机正在运转。

弗兰克(画外):在有秩序的社会,有一些必须遵守的规则,这就是根本。

“珠宝贩子”看着洗衣机,而这是他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一把点32口径枪在他脑袋后面响起。

内景,汽车旅馆大堂,早晨,1975年弗兰克和鲁塞尔在威尔克斯-巴里汽车旅馆办理退房。

布法利诺:我来结账。

弗兰克:不,我来。

布法利诺:弗兰克,别争了,我来吧。

弗兰克(画外):鲁塞尔和卡丽从来没有孩子。

内景,保龄球馆,日,1950年代鲁塞尔和妻子卡丽与弗兰克和他的第二任妻子伊雷妮还有他继续增多的家人——四个女儿——一起打保龄球。

弗兰克(画外):可以说,他收养了我。

鲁塞尔帮弗兰克的一个女儿拿起一个挺重的球。

佩吉——依然对他怀有戒心——与他保持着距离。

布法利诺(画外):佩吉害怕我。

内景,保龄球馆,稍后弗兰克和鲁塞尔喝着啤酒,看着打球的女人和孩子们。

弗兰克:她也害怕我。

布法利诺:是吗?

弗兰克:她是一个敏感的女孩。

鲁塞尔点点头,他朝佩吉微笑,但是佩吉眼神躲开了。

布法利诺:你对你现在做的事情满意吗,弗兰克?

弗兰克:还行,如果能更稳定就更好了。

布法利诺:你喜欢开卡车吗?

弗兰克:没那么喜欢,不过我愿意待在户外。

而且我喜欢做一个有组织的人。

布法利诺:工会。

弗兰克:是的。

布法利诺:那工会管理事务呢?

弗兰克:我了解过这个,好多人排着队想做。

布法利诺:我想应该是。

但是事情会变化,就像天气一样。

你知道人们怎么说天气的。

他用西西里语说了一遍。

弗兰克:那是什么意思?

布法利诺:天气掌握在上帝的手里。

外景,“罗马别墅”餐厅,夜暴雨倾盆,弗兰克从他的车里向“罗马别墅”餐厅匆匆跑去。

内景,“罗马别墅”餐厅,夜弗兰克是被鲁塞尔叫来的,他看见鲁塞尔坐在老位子上,正在听电话。

弗兰克:抱歉,我等一会儿——布法利诺:坐。

坐。

弗兰克坐下了。

布法利诺(对电话):我跟你说的那个朋友过来了,我让他跟你讲?

他把电话递给弗兰克。

弗兰克:是谁?

布法利诺:我朋友。

弗兰克接过电话。

弗兰克:你好?

霍法:弗兰克?

弗兰克:是的。

霍法:我是吉米·霍法。

弗兰克和鲁塞尔坐在桌边的画面停住了——弗兰克(画外):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吉米·霍法是谁了。

也许他们知道他失踪了,仅此而已。

但是那个时候,没有一个活着的美国人不认识他是谁。

猫王在“米尔顿·伯利秀”上,歌曲《猎犬》(Hound Dog)响起。

弗兰克(画外):从1955年到1965年,他就像猫王一样众所周知。

甲壳虫乐队在“埃德·萨利文秀”上,依旧是猫王的歌曲。

弗兰克(画外):从1965年到1975年,他就像甲壳虫乐队一样家喻户晓。

霍法面向一众工人做讲演,背景依旧是猫王的歌。

霍法:你得到的这些东西都是卡车运送来的。

食品、衣服、药物、家用和工业用的燃料。

要是有一天卡车停了,美国就停了。

镜头切回“罗马别墅”餐厅打电话的弗兰克和鲁塞尔的静止画面——霍法:我听说你是工友。

弗兰克:是的,先生,本地107工会,1947年入会。

霍法:我们的朋友对你评价特别高。

他可不是容易满意的人。

尤其你和我们一样是爱尔兰人。

弗兰克(画外):吉米之于工人就相当于鲁塞尔之于我。

万人之上的人——镜头切回卡车司机的集会霍法在他的卡车司机兄弟之间踱着步,做工会主席竞选——弗兰克(画外):两个人都相信结果证明手段。

谁又不是呢。

也许鲍比·肯尼迪和其他两三个人不这么认为,至少他们说自己不是。

镜头切回“罗马别墅”餐厅弗兰克还在和霍法打电话——霍法;管理阶层和政府串通一气在我们中间挑起分歧,而我们需要的是齐心。

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团结。

你想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吗,弗兰克?

弗兰克:我想。

霍法:你明天能来芝加哥吗?

外景,芝加哥,日小车纷纷开进建筑物后面的停车场。

霍法(画外):去芝加哥,告诉本地777工会的乔伊·格里莫,你要在公共关系科任职。

弗兰克和格里莫从一辆车上下来。

弗兰克(画外):乔伊·格里莫——并没有出众的外表——他和吉米几乎一样矮——管理着芝加哥的本地777工会。

弗兰克和乔伊·格里莫以及另外几个人从建筑物的后门走进来——弗兰克(画外):看个子,你绝对想象不到他有多能吃,但是他确实很能吃。

内景,公共浴室,接前景几人穿过铺着瓦管的公共浴室,向更衣室走去。

弗兰克(画外):但是你永远无法确定在餐厅开会,甚至在本地工会内部开会时,谁有可能偷听,所以每次乔伊都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组织会议。

几个人走过长条的折叠桌,桌上摆着食物。

弗兰克(画外):他们会向公众关门,把食物带进来,然后放在长条桌上。

他们已经穿上了白色长袍,开始用餐。

弗兰克(画外):我们穿着土耳其浴袍,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讨论工会的事务。

我们享受完一套按摩,又吃。

我们一起蒸桑拿,把食物和酒精都变成汗蒸发掉,洗个澡,再吃一顿。

在充满蒸汽的房间里,这几个男人看起来像鬼魂。

弗兰克(画外):最后总结问题并不出在管理上,而是在于保罗·霍尔的船员工会,他们和美国劳工总会与产业劳工组织一起想要拉拢我们正在争取的出租车司机。

这件事我们必须得处理。

我们讨论的就是这个。

怎么才能说服这些司机来加入我们的组织而不是保罗的。

外景,芝加哥,夜弗兰克盯着一辆车的仪表盘下方,正在用短路打火方式启动。

弗兰克(画外):如果一个反对方的司机在停车点离开车去喝咖啡,那他出来时会发现车没了。

外景,密歇根湖,夜好几对车前大灯在一条通向密歇根湖的公路上移动。

这些都是出租车。

弗兰克开着其中一辆。

弗兰克(画外):之后,他将再也见不着这辆车。

弗兰克和其他“出租车司机”,也就是本地777工会的工友们,把车子推进湖中,警察在一边看着。

弗兰克(画外):吉米得到了戴利市长的合作。

警察不会帮我们推,但他们会防止有人阻止我们。

一个人给警察们挨个儿递着信封,其他人把车子推进水中。

弗兰克(画外):我们往密歇根湖中扔了很多出租车,这是一项庞大的工作——尤其是对乔伊而言——正如我所说,他不是什么大个子。

把车子推进湖里的活儿把乔伊累坏了。

弗兰克(画外):我跟他说用炸药会轻巧得多。

外景,芝加哥,夜一辆车的后备箱打开,里面装着好几箱炸药。

乔伊和弗兰克把箱子搬到一个出租车停车场的后门,另一个人拉住打开的门。

内景,出租车停车场,夜这里停满了出租车,非常安静。

突然车子开始爆炸——弗兰克(画外):然后,我们要向吉米报告。

内景,杂货店,芝加哥,夜乔伊·格里莫拍打着挑选西瓜。

乔伊:有一点很重要,永远别让吉米等待。

你和他开会,别迟到,提前到那儿,这很严肃。

弗兰克:那就拿上一个快点走。

内景,酒店套房,芝加哥,稍后,夜乔伊小心翼翼地在西瓜上挖一个窟窿。

弗兰克看了看表。

弗兰克(画外):另一个关于吉米的要点,他不喝酒。

我认识不喝酒的爱尔兰人——但是他不喝酒,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喝。

还有一个常识,他不喜欢西瓜。

乔伊往西瓜窟窿里倒了一夸脱朗姆酒,然后把瓶子藏了起来。

内景,酒店套房,稍后,夜他们小口抿着姜汁汽水——乔伊、弗兰克和吉米·霍法——但是只有乔伊、弗兰克两人在吃西瓜。

乔伊: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像弗兰克这样,穿过人群,从不碰到任何人。

所有人都自动让开路,就像对待摩西那样。

吉米凝视着弗兰克,点了点头,就好像房间里就他们两人。

霍法:也许你应该在芝加哥待一阵子。

弗兰克:照你说的做。

吉米看起来很满意。

乔伊吸吮了一口灌酒的西瓜。

霍法(对他们两人):你们俩真喜欢西瓜。

外景,芝加哥,日弗兰克和吉米两人坐在一辆停着的小车后座上。

司机在外面抽烟。

霍法:所有人都应该团结一致,否则就没有工人的进步,弗兰克。

异议者就好比纳粹的党徒。

你去过战场,你知道我的意思。

你知道当你必须改变现状时会发生什么。

有时候会有必要的损失。

鉴于此,我在想你是不是能帮我解决一些问题。

你只需要在场,其他事自然有人料理。

只耽误你一天时间,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他等着弗兰克回复这个完全不知为何的任务分配。

弗兰克:没问题。

外景,弗兰克的住宅,费城,日一辆车停在弗兰克的家门口。

司机从后备箱拿出连夜递送的包裹,把它递给门口的弗兰克。

弗兰克(画外):一天之内,我飞去了波多黎各,帮他解决了一个问题,然后飞去底特律处理了那儿的麻烦,最后去了芝加哥,然后回家。

外景,迷你高尔夫球场,夜弗兰克的妻子伊雷妮和几个女儿,吉米和妻子约瑟芬在打迷你高尔夫。

吉米特别喜欢佩吉,正教她握高尔夫球杆。

弗兰克(画外):吉米一眼就喜欢了我的女儿佩吉,佩吉也喜欢他。

也许是因为她认为吉米和我、鲁塞尔还有其他同僚不一样——他是一个正直的人,至少她这么想——没人能破坏他们的好关系。

约瑟芬·霍法:笑。

约瑟芬·霍法拍下一张吉米和佩吉的合影。

内景,教室,日佩吉站在黑板前读着一篇写在纸上的作文。

佩吉:你们所拥有的,都是卡车送来的。

这是霍法先生说的,事实也是如此。

他是卡车司机兄弟会的主席。

是他设立了退休基金,在那之前,工人退休之后只能靠社会保障,而那是不够生活的。

退休基金改变了这些。

这天应该是职业体验日。

弗兰克坐在佩吉旁边的椅子上,她继续读着作文。

弗兰克(画外):退休基金改变了一切。

它成了一切之本。

吉米还健全了它的权威性。

他规定了谁能借用里面的钱,谁不能。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日伊雷妮为佩吉端出一个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

弗兰克、吉米和约瑟芬是在场所有的成年人。

弗兰克(画外):这些事情基本上跟我在“瘦子”那儿的活儿一样:把钱借出去收取利息,例如借给“驼背”哈里的酒吧里那个母亲并没有死的赖账者。

只不过吉米的钱都是借给黑帮里最厉害的角色。

一组镜头六位老板在各自合法的营业场所——餐厅、干洗店、酒吧、社交俱乐部——或者在家做饭时。

弗兰克(画外):他把钱借给了桑托·特拉菲坎特,迈尔·兰斯基,新奥尔良的卡洛斯·马尔凯洛,新泽西的托尼·萨勒诺和托尼·普罗文萨诺,还有我的老板和朋友,费城的鲁塞尔。

内景,窗帘店,宾夕法尼亚州,皮茨顿,日鲁塞尔又在自己的合法经营场所——窗帘店——和某人说着布料的事。

弗兰克(画外):就算鲁塞尔没有借钱的时候,他也在间接地分一杯羹。

外景,亚特兰大市,日一个男人看着一处待建设的空地。

弗兰克(画外):比如说某人想要建一家酒店。

他就去卡车司机兄弟会贷款。

内景,办公室,日此人在卡车司机兄弟会办公室约见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坐在办公桌前,西装翻领上别着卡车司机兄弟会的徽章。

弗兰克(画外):他见到了艾伦·多尔夫曼——替吉米管理基金的人——他很乐意贷出款项,但是想要确信能得到回报。

于是他让这个男人去见见鲁塞尔,他能摸透这个男人会还钱还是有别的可能。

内景,窗帘店,宾夕法尼亚州,皮茨顿,日那个想要贷款的男人在窗帘店和鲁塞尔谈话。

弗兰克(画外):鲁塞尔对这个男人说他能帮他拿到贷款——他要抽取百分之十的费用——他把这笔费用分给多尔夫曼,多尔夫曼又分给吉米。

内景,银行,日钱被放进了保险箱。

弗兰克(画外):就像其他所有事一样,没有人吃独食,便没有人噎住。

外景,拉斯维加斯,日在所有那些傻大个酒店立起来之前,到处还只是点缀着起重机的空旷工地。

弗兰克(画外):基金是黑帮自己的私人银行,他们借此蓬勃发展。

卡车司机的钱建起了哈瓦那、拉斯维加斯和亚特兰大市的赌场。

一个赌场的点钞房里的点钞机,数着钞票。

弗兰克(画外):退休基金就是下金蛋的金鸡。

内景,美容院,日几个女人坐在美发加热器下。

弗兰克(画外):吉米同样也把部分基金投在了自己的事业中——一直在他妻子约瑟芬的名下。

镜头在这几个女人中找到约瑟芬·霍法。

弗兰克(画外):她拥有,比如说,一个做运输的凯迪拉克车队,几艘有执照的渔船,佛罗里达一个叫太阳镇的地产开发项目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类似的项目。

外景,芝加哥,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坐在人行道上的咖啡桌旁喝一杯浓缩咖啡——这是在之前的场景中煎鸡蛋和香肠的那个男人。

弗兰克(画外):吉米的其中一个顾客是萨姆·“莫莫”·詹卡纳,当杰克·肯尼迪的父亲在禁酒令时期靠卖私酒给意大利人赚钱发家时,他就是肯尼迪家族的朋友了。

外景,墓地,芝加哥,日几个人走过一块墓地的草坪,匆匆记下墓碑上的名字。

弗兰克(画外):通过操作伊利诺伊州的选票,“莫莫”帮乔·肯尼迪风流成性的儿子选上了总统。

内景,投票所,芝加哥,日其中一个去过墓地的男人把从墓碑上抄来的名字签在选民名册上。

弗兰克(画外):作为交换,杰克把卡斯特罗赶出古巴,好让“莫莫”和他的朋友拿回哈瓦那的赌场。

内景,民宅,日吉米·霍法看着电视上肯尼迪的就职典礼。

弗兰克(画外):但是吉米并不信任杰克和鲍比,因为他们是纨绔子弟。

吉米:你最不能信任的就是富二代。

弗兰克(画外):爱尔兰人也好,天主教徒也好,吉米都不喜欢他们。

尤其是鲍比,他是最典型的纨绔子弟,是个疯子。

罗伯特·肯尼迪看着他哥哥宣誓就职的镜头。

弗兰克(画外):卡车司机兄弟会是唯一支持尼克松的工会组织。

内景,参议院,日麦克莱伦委员会的参议员到了。

弗兰克(画外):那么杰克·肯尼迪当选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他让他的疯子弟弟掌管司法部门。

吉米·霍法已经在那儿了——一如既往——等得略显生气——他和他的工会律师们坐在一起,包括比尔·布法利诺。

鲍比·肯尼迪到了以后坐在中间位置。

吉米掩住话筒,扭头看着比尔——霍法:他迟到了十五分钟。

弗兰克(画外):那他做的第一件事又是什么?

他不光针对吉米——从某个角度来说也可以理解——还有詹卡纳和其他那些帮助他弟弟入住白宫的人。

霍法举起右手,宣誓。

弗兰克(画外):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学到的这些手段。

马萨诸塞州是一个我从来没喜欢过的地方——除了海鲜杂烩浓汤还不错。

鲍比·肯尼迪把霍法看成一只害虫。

鲍比: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记得为约翰尼·戴奥做过什么,还是你不记得你们的对话了。

霍法:我的意思是,我拼命地回忆,我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我还是不记得了。

鲍比:这两万美元是从哪来的?

霍法:个人。

鲍比:哪些个人?

霍法:在无法查看的情况下,我在眼下特定的时刻无法得知这一部分特定的钱从何借来,但是我申请呈堂的我所持有的这些贷款记录,包括了我在这段时间借贷的所有用于投资这些企业的款项。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想知道大家是不是听明白了。

弗兰克(画外):这两人之间好比那个追逐鲸鱼的人的故事。

只不过在鲍比和吉米这里,他们都是追的那个人,而同时,他们又都是那个被追的。

内景,夜总会,金斯顿,日,1975年夜总会已经歇业了,里面没有别人,除了弗兰克坐在吧台边喝着一杯啤酒,夜总会老板和鲁塞尔在另一个房间,弗兰克能透过房门看见他们。

老板给了鲁塞尔一个信封。

弗兰克(画外):当你要发展事业时,你总是要带一个信封来见一个鲁塞尔这样的人。

内景,布法利诺的住宅,夜,1960年代圣诞树的灯光还在闪烁。

辛纳特拉的歌声从高保真音箱里传出来,鲁塞尔从一块意大利熏火腿上切下一片肉,把它放进煨在火上的一灌汤汁里。

弗兰克(画外):这不是任何东西的报酬。

没有人在收取任何东西的报酬。

这是在表达你的尊重。

弗兰克:有什么东西是你不放意大利熏火腿的吗?

布法利诺:没有。

内景,布法利诺的住宅,稍后,夜鲁塞尔和卡丽,弗兰克、伊雷妮和他们的女儿正在一起享用圣诞晚餐。

弗兰克(画外):但是鲁塞尔不再接受我给的信封了。

内景,布法利诺的住宅,稍后,夜现在他们坐在圣诞树旁边拆礼物。

弗兰克(画外):相反,他送给我妻子珠宝,送给我女儿们礼物。

佩吉还是依然对鲁塞尔的在场感到不自在。

内景,布法利诺的住宅,稍后,夜弗兰克和鲁塞尔来到一间私室里,喝着意大利柠檬甜酒,密谈着。

弗兰克(画外):在肯尼迪竞选这个当口儿,每个人都确定自己的电话被监听了。

你不能在电话里说任何人的名字。

每个人都变成了“那个朋友”,或者“你的朋友”,或者“我们的朋友”,无论他们是不是你们的朋友。

当你提到鲍比·肯尼迪时,他是“我们的朋友。

”你没法在电话里畅所欲言。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日,闪回镜头弗兰克正在打厨房里的电话。

布法利诺:我们得聊一下我们的朋友。

弗兰克:没事了,我处理好了。

布法利诺:我说的是我们另外一个朋友。

弗兰克:我们谈过的那个。

布法利诺:不是,另外一个。

弗兰克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弗兰克:我们应该当面谈。

布法利诺:我在老地方见你。

弗兰克:上次见面的地方。

布法利诺:不是,另外那个地方。

弗兰克(画外):太困难了,你简直想把电话砸了。

镜头切回至圣诞节时布法利诺的私室——在这里弗兰克和鲁塞尔能好好说话——布法利诺:杰克好像在打古巴的主意。

老家伙应该跟他谈过了。

他最后可能来找我们帮忙。

外景,费城,日弗兰克开车前往费城南部的一个卡车公司,他下车与一个男人交谈。

布法利诺(画外):你去一趟里程碑拖运公司找费尔。

他会给你一套铰链式卡车。

外景,高速公路,日弗兰克驾驶着里程碑公司的半挂车。

布法利诺(画外):把它送到巴尔的摩东方大道上一家混凝土工厂。

那儿就此一家。

外景,混凝土工厂,巴尔的摩,日弗兰克把半挂卡车停在工厂院子里,旁边有一条飞机起落跑道。

布法利诺(画外):一个人会在那儿等你,一个叫费列的人。

戴夫·费列从起落道上一家小型飞机里爬出来,领着弗兰克把铰链式卡车开到停着几辆军用卡车的地方。

布法利诺(画外):你装上一些东西,他会给你一些文书以防你被查。

弗兰克看着几个马里兰的国民警卫队士兵把武器和弹药从他们的卡车运到自己的车上。

外景,高速公路,夜弗兰克开着铰链式卡车行驶在13号公路上。

布法利诺(画外):把车开到佛罗里达。

把东西卸在杰克逊维尔市郊的赛狗场跑道上。

外景,杰克逊维尔,佛罗里达州,黎明弗兰克把卡车停在一个空无人烟的赛狗道边。

布法利诺(画外):一个长着大耳朵的家伙会在那儿等你,然后给你一辆车让你回费城。

就在那人给弗兰克车钥匙的时候,弗兰克瞧了瞧他的耳朵,并没有多大。

“大耳朵”:你看什么?

你看我耳朵?

弗兰克:没。

“大耳朵”:我做了手术,这样就没人再看我耳朵了。

“大耳朵”离开了。

弗兰克坐进车里,看见一群古巴人开始搬运卡车里的武器弹药。

弗兰克(画外):鲁塞尔、詹卡纳、兰斯基和其他人都认为卡斯特罗特别像他们。

他是一个领主,他有一个团队,他有自己的领地。

外景,高速公路,日弗兰克开车向北返程。

弗兰克(画外):但是他踏进了他们的领地,夺走了他们的财产。

没人可以当做没发生。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夜弗兰克、伊雷妮、佩吉和另外一个女儿德洛丽丝看着一则关于刚刚失败的猪湾入侵事件的报导。

弗兰克(画外):所有人都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杰克·肯尼迪弄砸了。

他本来应该在最后时刻派出空中掩护,但他没有。

那些好容易在沙滩上幸存下来的可怜虫被围捕了,谁也不知道之后他们怎么样了。

卡斯特罗在电视上做了一个反美演讲。

弗兰克(画外):其他人都尽了自己的力量——就连那个费列——但是肯尼迪这一家子富翁却有能力搞砸最简单的事,并且真的这么做了。

城里的所有人都这么想——也许吉米对他们的看法是对的。

外景,迈阿密,日1961年,被太阳照耀的迈阿密海滩的海岸线。

所有人都穿着短袖,戴着墨镜。

弗兰克(画外):但是不管打不打古巴,这个工会都是要管理的。

外景,多维尔酒店,迈阿密,日弗兰克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一个酒店行李员帮他拿行李。

其他到达的人都像他一样匪气凛然。

弗兰克(画外):吉米指派我作为警卫官参加1961年的国际会议。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国际会议。

内景,多维尔酒店,迈阿密,日弗兰克站在一个宴会厅外的桌前办理登记,他审视着那一张张向进会引导文书展示工会会员证的面孔们。

弗兰克(画外):其中一项通过的决议是开支费用的提高。

我这样一个为了工会事务常年奔波的人对此很满意。

内景,多维尔酒店宴会厅,迈阿密,日就在吉米向会议代表发表演说的同时,弗兰克巡视着他们,看看他们手上有没有照相机或者手枪。

弗兰克(画外):另一项大事是选出副主席,这个位置一个月前被死于心脏病的欧文·布伦南腾了出来。

吉米选了弗兰克·菲茨西蒙斯。

菲茨西蒙斯和吉米握了握手,然后站到了演讲台上。

弗兰克(画外):吉米过去总是说“我也许有缺点,但是我从不犯错”。

可是菲茨嘛……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内景,多维尔酒店套房,夜吉米给弗兰克倒了一杯姜汁汽水。

弗兰克(画外):有一件事没有在会议上讨论,但吉米却一直挂心的,是费城的情况。

霍法:我有点担心费城,我有点担心乔·麦格雷尔。

外景/内景,卡车公司,日乔·麦格雷尔是本地107工会的反对派,他也是一个敲诈高手。

镜头切回至酒店套房霍法:那样的家伙坏了工会的名声。

弗兰克:我会处理这件事。

霍法: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希望你能竞选本地工会的主席。

如果你竞选,我保证你赢。

这样就能解决麦格雷尔的问题。

弗兰克被吉米对他的信任震惊了,如果这是出于信任的话。

霍法:你就像我的家人一样,弗兰克,但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你竞选。

我给你的都是你应得的。

弗兰克: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霍法:说你会去做。

你只需要说这句。

弗兰克:我会的。

霍法:那就定了。

你想吃西瓜吗?

弗兰克:什么?

吉米微笑,但是没再说什么。

外景,卡车公司,费城,日弗兰克把他的凯迪拉克轿车停在麦格雷尔敲诈过的那个卡车公司的货站旁,下了车。

弗兰克(画外):吉米说到做到,我赢了竞选。

也许我是靠自己赢的,但是无从知晓。

内景,卡车公司办公室,日弗兰克走进了麦格雷尔接受信封的那个办公室。

弗兰克(画外):但是我能很自豪地说麦格雷尔再也没有敲诈过费城的其他任何一名雇主。

要不就是我没有听到过。

卡车公司老板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信封递给弗兰克,弗兰克摇头拒绝。

弗兰克:我只是想来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是弗兰克·希兰。

本地107工会的主席。

老板很惊讶,猜测着有什么别的猫腻,但是试探性地握了握弗兰克的手。

内景,本地107工会办公室,日弗兰克现在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桌子后面,和一些工会同僚处理着合法事务。

弗兰克(画外):这是我从未有过的快乐时光,或许将是今生最快乐的时光。

要不是因为纳什维尔那个疯子,它能一直持续下去。

内景,法庭,纳什维尔,日休庭时间,吉米和他的律师们在被告席上商议。

检方律师坐在另一桌。

旁听者围坐一圈。

弗兰克(画外):鲍比·肯尼迪驱使霍法小团队借吉米老婆名下的汽车运输船公司为由头把吉米送上了田纳西州的法庭。

她同样也是佛罗里达州地产开发公司的股东之一,动用的是我之前提到的工会基金,但是审讯是在纳什维尔,而不是芝加哥。

一个穿雨衣的年轻人从旁观席站起来,从通道走向被告席。

弗兰克(画外):有人说你总是从持刀者逃向持枪者。

我才意识到这句话的正确性。

这个疯子掏出一把枪指着吉米,吉米扑向他,抓住了他的胳膊。

枪走火,所有人乱成一团寻找掩护,但是吉米控制住了他,把他摔到地上,用他的枪砸他,直到司法官赶到,把他抓住。

弗兰克(画外):从那以后,吉米让我从观众席下来守在他身边。

他不要求,我也会这么做,但是他要求了。

内景,法庭,纳什维尔,日弗兰克,现在是吉米的保镖,陪着吉米一起向法庭走去。

弗兰克(画外):白天,我提防着法庭里的疯子。

内景,安德鲁·杰克逊酒店,纳什维尔,夜镜头在套房里巡视一周以展示都有哪些房客,首先出现的是坐在门口一把椅子上的另一个保镖——弗兰克(画外):到了夜里,埃德·帕廷提防他们,而我看电视——弗兰克坐在房间里看着电视上古巴导弹危机的后续报导,他的夹克脱掉了,枪放在咖啡桌上。

弗兰克(画外):——同时,吉米正在安德鲁·杰克逊酒店的套房里和他的律师们商量战略,这个酒店不但很棒,还有美味的炸鸡。

我们看着每一位律师,他们在吃炸鸡。

弗兰克(画外):弗兰克·拉加诺是桑托·特拉菲坎特的律师,他出于好意借给吉米。

比尔·布法利诺——正如我提到过的,和鲁塞尔没有关系——是底特律来的工会律师。

汤米·奥斯本非常年轻和睿智。

吉米是唯一没在吃炸鸡的,他踱着步——弗兰克(画外):吉米的稍许担忧是有原因的。

那个纨绔子弟正在把不少人送进监狱,比如约翰尼·罗塞利,再比如卡洛斯·马尔切洛。

就连鲁塞尔都正在被调查。

镜头切回至看电视的弗兰克弗兰克(画外):古巴导弹危机还在继续——地球随时可能毁灭——政府又在做什么?

咬住吉米不放。

外景,高速公路,田纳西州,日延伸出去的空荡荡的高速路。

一辆林肯城市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

弗兰克(画外):他又在做什么?

一辆田纳西州的巡逻车开过来停下。

但是不同寻常的是,一个男人从林肯城市车里出来,朝巡逻车走去,递给巡警一个信封,回到车上,把车开走了。

内景,安德鲁·杰克逊酒店套房,夜吉米和他的律师把陪审员的监视照片摆在咖啡桌上。

在一张已经被人写上了“巡警妻子”的照片上,吉米又添上了着重标记。

弗兰克还坐在之前那把椅子上,又在看电视。

埃德·帕廷还坐在门口那把椅子上,依然提防着疯子们。

弗兰克(画外):埃德·帕廷又在做什么?

内景,某个浴室,日埃德·帕廷撕开他肋部的胶条,那里贴着一个小录音机——内景,办公室,日——然后把它放在联邦检察官沃尔特·谢里丹办公室的咖啡桌上。

弗兰克(画外):于是发生了什么?

内景,法庭,纳什维尔,日那个在高速路上和巡警碰头的人被传唤到证人席上。

就当他站在证人席上举起右手作证人宣誓时,被告席上的吉米也举起右手,打开手指。

那人点头。

弗兰克(画外):那个给陪审员的巡警丈夫送了一万元报酬的卡车司机自己得到了一万五。

卡车司机证人朝话筒凑过去。

卡车司机:根据律师的建议,我行使宪法赋予我自我保护的权利,并无不敬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谢里丹:我想问你的只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卡车司机国际兄弟会的会员?

卡车司机:根据律师的建议,我——弗兰克(画外):没关系。

他们有埃德·帕廷的录音。

现在吉米的罪行清单上还加了贿赂陪审团。

内景,本地107工会,费城,日弗兰克从街道走进大厅,惊讶地看着这里空无一人,连安保人员都没有。

弗兰克(画外):在整个这段时间,对于吉米来说唯一的安慰就是十一月发生的事。

他走下大厅,发现所有人都围站在电视机前。

弗兰克: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

有的人在啜泣。

他看了电视,推测出发生了什么,是众所周知的:约翰·肯尼迪在达拉斯被枪杀。

外景,华盛顿特区,日所有的国旗都降下半截,除了华盛顿特区卡车司机兄弟会总部门口那面。

吉米从楼里走出来,一群记者拦住了他。

记者:霍法先生,你会参加送葬吗?

霍法:我没被邀请。

记者:不需要邀请。

上百万美国人都会去。

霍法:这样的话,我需要看看我的日程安排。

吉米继续朝等着他的车走去,记者跟随其后。

记者:如果您去了,被要求发言,您会说什么?

霍法:我会说鲍比·肯尼迪现在只是另一个律师。

电视画面吉米并没有参加的被杀总统庄严肃穆的葬礼队列。

一个镜头打向罗伯特·肯尼迪。

弗兰克(画外):鲍比不比任何人对达拉斯暗杀事件知道得更多。

但是他知道他有责任,他知道其中缘由。

黑帮老大们混迹在默哀者中表达着他们的哀恸,或者假装哀恸。

鲁塞尔、托尼·萨勒诺、科隆博、詹卡纳都在。

弗兰克(画外):一个大佬和另一个有仇,他不会杀掉底下人来解决问题。

要杀一条狗,你要砍的是头,而不是尾巴。

内景,“罗马别墅”餐厅,夜鲁塞尔和妻子坐在老位子上,把意大利熏火腿面包蘸到酒里。

弗兰克(画外):那个子弹打中杰克·肯尼迪脑袋的一秒钟,那些还在策划中的犯罪行动就消停了。

内景,法庭,纳什维尔,日吉米看着刚刚宣布了他们裁定结果的陪审团。

弗兰克从法庭后面他的老位置看着。

弗兰克(画外):这些对已经进行过半的吉米的审判来说有点太晚了。

法官示意吉米起立,吉米站起来。

法官:霍法先生,之前站在这个法庭上接受判决的大部分被告都侵犯了其他人的财产或者人身权利,而你站在这儿被宣告的罪行是实实在在地侵害了这个民族的灵魂。

外景,高速公路,日,1975年凯迪拉克停在高速公路的路边。

所有行李都被搬出后备箱。

弗兰克和鲁塞尔正在换一个瘪了的轮胎,女人们抓住机会抽烟。

一辆客车呼啸驶过——外景,宾夕法尼亚州,日,1960年代——一辆监狱巴士呼啸着驶过同一条公路。

弗兰克(画外):他因为贿赂陪审团成员被判了八年。

外景,路易斯堡监狱,日黑色的巴士驶进监狱大门。

弗兰克(画外):因为太阳谷地产开发那件事又被判了五年。

内景,路易斯监狱,日吉米·霍法——犯人编号33298-NE——被采了指纹,拍了照片,并配发了一件蓝色牛仔布牢服。

弗兰克(画外):十三年牢狱之灾。

但是这还不算糟透。

路易斯堡联邦监狱是不错的地方。

内景,路易斯堡监狱,日吉米和其他几个工会兄弟以及帮派兄弟在自助餐厅吃意面、肉丸和冰淇淋。

弗兰克(画外):路易斯堡是关押城里人的监狱,他们把这个地方经营得不错。

午餐时间能比得上友谊酒廊的欢乐时光。

吉米说他们有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冰淇淋,他喜欢冰淇淋。

内景,来客室,路易斯堡,日吉米和律师坐在桌前,他对面是一把空椅子。

弗兰克(画外):《联邦惩教所手册》第41个问题是:“在监禁期如何打理我的事业,”回答是“你必须指定另外一个人在你被监禁时替你打理事业。

”一位访客——弗兰克·菲茨西蒙斯——走了进来,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弗兰克(画外):吉米选了弗兰克·菲茨西蒙斯。

菲茨的特点是他很弱势。

吉米能够控制他。

菲茨喜欢喝酒和打高尔夫球,这就是他的情况。

外景,高尔夫球场,日菲茨西蒙斯挥杆打飞球座上的球。

弗兰克(画外):问题是——弱势是一个弱点,这会导致别的问题。

但是在路易斯堡,吉米有别的问题要操心。

那个从新泽西来的“小矮子”——托尼·普罗文萨诺。

内景,路易斯堡监狱,日普罗文萨诺是一个比吉米还要矮的小个子,他和许多比他高的狱友一起排队打自助餐。

弗兰克(画外):托尼·普罗——在他替一个勒索罪的工会司机坐牢之前——在新泽西为托尼·萨勒诺做事。

他还在新泽西州北部管理一个本地工会。

外景,新泽西州,日一辆车开在高速路上,经过一座座农场。

弗兰克(画外):我从不喜欢普罗。

他无缘无故就杀人。

有一次,他因为在工会选举中得票没另一个家伙多而杀了他——他们在同一张选票上。

内景,小车,行进中,日坐在副驾驶座的那人正在调收音机。

弗兰克(画外):他无法忍受别人比他更受欢迎,他让“臭虫”萨利用一根尼龙绳勒死了那个可怜虫,把他埋在一座农场里。

那个人调好了一个电台,然后靠回了座椅里,坐在后座的“臭虫”萨利用一根绳子绕在他脖子上,然后勒死了他——内景,路易斯堡监狱,接前景,日普罗端着他盛食物的托盘坐到吉米的餐桌前。

吉米已经用餐完毕,除了他正细细品味的冰淇淋。

普罗:我得跟你谈一下我的退休津贴的问题。

霍法:我知道。

普罗:你知道?

你知道什么?

霍法:我知道你对此有问题。

普罗:你能帮我了解一下这事吗?

霍法:没什么好了解的。

情况就是这样。

普罗:是怎样?

霍法:你失去了津贴,当你进来这儿以后,你就被剥夺了津贴。

普罗:你的也被剥夺了吗?

霍法:没有。

普罗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津贴没有了,但是吉米的还有,但是吉米并没有说明。

他只是吃着他的冰淇淋。

终于——普罗:你的津贴还有。

霍法:啊-哈。

普罗:我们都坐在这儿。

霍法:我们因为不同的缘由坐在这儿。

你是因为勒索。

我是因为欺诈。

普罗:所以呢?

霍法:这就是不同。

普罗:我看不到不同。

霍法:我没有威胁任何人,你却这么做了。

普罗:那又怎样?

这毫无意义。

霍法:你仔细想想便有了。

普罗:没有,但我不想辩论。

只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

霍法:我做不了什么。

普罗:你总是有办法的。

霍法:这是联邦法律的规定。

普罗:我不在乎。

你还是能有办法的。

霍法:我没办法,我能做什么?

普罗:你能帮我把钱弄回来。

霍法:怎么弄?

普罗:用一些别的方式。

霍法:什么方式?

普罗:你弄到你的钱的方式。

霍法:我的钱是挣来的。

普罗:你是因为诈骗进来的。

你偷了钱。

我偷了钱。

好吧,方式不一样。

行。

反正,我要我那份。

霍法:你们这种人。

普罗:什么?

霍法:什么?

普罗:你说什么?

霍法:我帮不了你。

普罗:你们这种人,你刚才说了。

你什么意思,你们这种人。

霍法:我不想说这些了。

普罗:你们这种人?

吉米不理他了,无视他的存在吃起冰淇淋来。

普罗突然从桌子这边猛扑过去,抓住了他。

他们滚到地上打起来,直到狱警赶过来把两人分开。

内景,鞋店,俄亥俄州,日,1975年伊雷妮和卡丽在试礼服鞋。

鲁塞尔从店主那儿收过一个信封。

弗兰克看着一排男士鞋,其中有一双带流苏的钉鞋——外景,高尔夫球场,日菲茨西蒙斯,像许多个日常一样,又出现在高尔夫球场上,准备推杆进球。

弗兰克(画外):所以吉米有了普罗的问题,他还有菲茨的问题。

菲茨的问题是城里所有人都喜欢他。

他把退休基金借给了吉米从来不借的人,甚至在多尔夫曼那件事以后,降低了利息。

外景,艾伦·多尔夫曼的住宅,日一扇车库门自动打开。

林肯大陆轿车倒车出来。

弗兰克(画外):你还记得吗,艾伦·多尔夫曼管理着基金。

他是前海军陆战队士兵,和吉米一起工作了很久。

他是一个不好对付的犹太人。

林肯车的窗户玻璃突然被散弹枪打碎。

车身上被打出许多小窟窿。

弗兰克(画外):他的车被袭击——我也数不清——五十次了。

我说的是车——而不是他。

多尔夫曼拉开车内储物箱拿出枪,散弹枪还在继续把车打成筛子。

弗兰克(画外):这不是在杀人。

这是在传递信息。

但是这不是给他的信息,因为正如我说,他不惧怕任何人。

当一切恢复平静后,多尔夫曼简直不太相信自己还活着。

外景,被破坏的院子,日林肯车被毁了。

多尔夫曼没事。

菲茨紧张地看着车子。

弗兰克(画外):信息是传达给菲茨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没种。

那之后,任何想要打退休基金的主意都能得逞。

电视画面罗伯特·肯尼迪正在做一项公告。

弗兰克(画外):当鲍比宣布竞选总统时,他必须从司法部长的位子上退下来。

林登·约翰逊让拉姆齐·克拉克替代了他。

内景,“罗马别墅”餐厅,夜吧台旁正在进行一项庆祝活动。

弗兰克在场,还有鲁塞尔、安吉洛、瘦子和其他一些常客。

弗兰克(画外):所有人都认可拉姆齐·克拉克。

他不妨碍任何人。

他甚至不赞同电话窃听,你知道这意味什么。

我们称他为拉姆齐·克拉克。

所有人举杯。

所有人:敬拉姆齐。

内景,路易斯堡监狱,夜吉米在牢房里踱步。

弗兰克(画外):吉米本来也应该庆祝,但是现在他还是担心菲茨了——普罗先放一边——鲍比先放一边——后者两个月以后在洛杉矶一家酒店的厨房里被那个恐怖分子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了。

内景,酒店厨房,日厨房里一片嘈杂,但并不是因为谋杀——这里并不是什么国宾酒店——而是迈阿密的一个酒店——他们在为数百人做饭。

弗兰克(画外):吉米的担心不是没来由的。

内景,宴会厅,迈阿密酒店,日弗兰克注视着宴会厅,酒店工作人员正在往餐桌上摆放酒杯、餐盘、银器还有餐桌中央的装饰品。

舞台上有一大幅菲茨的照片。

弗兰克(画外):国际会议又召开了,但是这次会议厅里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仅在大堂角落里有那么一张。

内景,大堂,迈阿密酒店,日弗兰克让几个酒店的维修工把大堂里吉米的海报搬了过来。

内景,宴会厅,迈阿密酒店,日现在舞台的两侧各立着一幅海报——一幅是菲茨的,另一幅小的是吉米的——吉米的妻子正在讲话——约瑟芬:吉米正在期待他的下一次假释听证会,他向你们传达他美好的祝愿,并且希望上帝成全,他能在下一次会议见到你们大家。

在众人热烈的鼓掌声中,弗兰克注意到菲茨没那么真诚地鼓掌。

内景,“罗马别墅”餐厅,夜弗兰克和鲁塞尔一起坐在老位置。

布法利诺:家里人都怎么样?

弗兰克:很好。

卡丽怎么样?

布法利诺:很好,吉米怎么样?

弗兰克:不好。

他想出来。

布法利诺:可以理解。

他们把面包蘸进酒里。

然后——布法利诺:我们得谈一下吉米以外的一些事。

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处理另外一件事。

外景,哥伦比亚圆环,日一个意大利裔美国人的民权联盟集会。

弗兰克(画外):几个月以前,乔伊·加洛从哈莱姆黑人住宅区找来了那个疯子去杀乔·科隆博。

一个黑人朝科隆博走去,当着他的妻小射杀了他,然后被科隆博的保镖射杀。

弗兰克(画外):无疑他是经某人授意,但不该这样,不该当着他家人的面。

外景,纽约,夜疯子乔伊和他年轻的妻子还有保镖从车里出来,他冲着摄影师微笑和挥手,然后走进一家俱乐部。

布法利诺(画外):现在这个毛头小子在纽约和娱乐业大亨往来甚密,报纸上总能看到他。

内景,“罗马别墅”餐厅,接前景布法利诺:不仅如此,他还敲诈了好几家小意大利区的餐馆。

内景,夜总会,夜疯子乔伊和其他几位星光熠熠的人物坐在一桌。

弗兰克(画外):自以为是埃洛·弗林一样招摇过市——罢了。

当着对方家人面杀了他——不好,但是也罢了。

但是染指小意大利区的业务——这就犯了大忌。

内景,汽车旅馆房间,日咖啡桌上放了一堆枪。

弗兰克(画外):要处理这样的事你需要两把枪:一把是你打算用的,一把是备用。

弗兰克审视着这些枪,而把这些枪搜罗来的那个人——红头发约翰·弗朗西斯——等待着。

弗兰克(画外):我需要比点22,点32或者点38口径威力更大的手枪。

他把点22和消声器都推到一边。

弗兰克(画外):你肯定不需要消声器。

你希望枪声把目击者都吓跑。

他把点45也放到被淘汰的那堆里。

弗兰克(画外):但也不能像点45那么响——好几个街区以外的巡警在车里都能听见。

外景,纽约,日小意大利区一个平常的春日。

弗兰克(画外):通常说来,小意大利区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

这对旅游业是不良的冲击,游客会觉得这里不安全,而且城里的人靠这里的旅游业挣很多钱。

城里人坐在一个社交俱乐部外。

弗兰克(画外):再说游客不知道如何作一个合格的目击者。

他们不像普通人一样理智,能告诉警察是八个小矮子干的。

游客们会躲在角落里拍照。

弗兰克(画外):但是你可以晚些动手,来自爱达荷州的游客可能已经睡了。

事实上小意大利区能让乔伊放松,而放松则是你最需要的。

主观视角,我们看到并走进了安贝特蛤蜊屋——内景,安贝特蛤蜊屋,日主观视角打量着店内——两个门分别对着茂比利街和喜士打街——餐桌的布置——仿佛在画一张餐厅的简图。

弗兰克(画外):这天是他的生日,因此他很有可能是和妻子以及其他亲戚在一起聚会——在这件事情上,这很重要。

因为在科隆博被害之后,他们应该体会一下这种感觉。

他的保镖也在那儿。

一个服务员端着盛蛤蜊酱汁意面的盘子走过。

弗兰克(画外):如果不是因为时间晚了,餐厅的人会很多。

时间晚的一个好处是他会喝几杯酒,而喝酒令他反应变慢。

主观视角看到了一张没人的四人桌,也许是为什么特别的人预订的。

弗兰克(画外):你不可能在谁掏出枪来之前靠近他十五英尺之内。

乔伊自己也许带了枪,虽然很可能在他老婆的手袋里。

保镖的枪应该就在手边,所以你需要先对付他。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夜弗兰克的女儿佩吉——已经快二十岁了——透过浴室的门缝偷偷地看着他父亲把一把点32枪和一把点38枪插进后腰带里,然后穿上夹克。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夜夜深了。

屋里很黑。

弗兰克正要离开,佩吉出现在楼梯上方。

佩吉:你要做什么?

弗兰克:我得出去一下,你快去睡觉。

内景/外景,弗兰克的住宅,夜弗兰克上了约翰·弗朗西斯的车。

佩吉从窗户里看着。

外景,小意大利区,夜安贝特蛤蜊屋是唯一一个这么晚还在营业的地方。

疯子乔伊的林肯车停在门前。

他下车以后帮助别的乘客下车,第一个出来的是他妻子。

弗兰克(画外):安贝特蛤蜊屋是在茂比利街和喜士打街的相交处,所以我会在莫特街下车然后走过去,约翰·弗朗西斯会绕着街区开几圈。

约翰·弗朗西斯停下车。

弗兰克在莫特街和喜士打街交叉处下车,然后车子开走。

弗兰克(画外):如果我没出来,他就会开走。

如果我出来了,那么事情就办好了,但是他什么也不会看见,那么他什么也说不出来,除了他开车把我放在了莫特街,这又没什么。

弗兰克朝安贝特蛤蜊屋走去。

弗兰克(画外):在干这个之前有时候你需要先去一趟卫生间,好确认没人跟踪你进去,同时也确认卫生间里没有你需要担心的人。

这还是一个上卫生间的机会,你可不想待着不舒服。

弗兰克打开了茂比利街上的那道餐厅门——弗兰克(画外):但是我以前在这么晚的时间去过这么局促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动手。

内景,安贝特蛤蜊屋,接前景弗兰克走进餐厅,朝吧台走去。

他看到疯子乔伊·加洛和他的妻子与另外一对夫妻以及保镖坐在一桌——还有一个小女孩应该是他女儿。

吧台服务员还没来得及问弗兰克他想喝什么,他径直向加洛走去,用点38枪射杀了保镖,加洛的妻子和另外那对夫妻蹲下寻找掩护,并把女孩一起拉住。

加洛推开桌子要逃跑。

弗兰克在他刚刚跑到门口时从背后开了一枪,又在人行道上补了两枪,然后沿街区离开,约翰·弗朗西斯的车正绕着圈,他上了车。

弗兰克(画外):自然地,你要做的下一件事情就是把枪处理掉。

约翰·弗朗西斯推荐杨克斯的一个地方。

外景,杨克斯,稍后,夜弗兰克把枪扔进了哈得孙河,约翰·弗朗西斯等在车上。

弗兰克(画外):费城有一条和这里类似的斯库尔基尔河。

如果他们派一个潜水员下去,会发现一个水下军械库。

内景,咖啡店,俄亥俄州,日,1975年弗兰克在男士卫生间洗手。

弗兰克(画外):事实是加洛被杀以后,旅游生意变好了。

这很讽刺。

我敢向你保证现在就有一辆旅游大巴停在安特贝蛤蜊屋门外,27个游客呆呆地看着加洛坐过的椅子,然后去别的地方用餐。

他出来以后从正在打一个付费电话的鲁塞尔身边走过。

弗兰克不确定,但是他觉得鲁塞尔停下讲话,直到弗兰克走到听不见的地方。

弗兰克走过去与坐在桌旁的妻子和卡丽一起。

内景,假释听证室,日,1973年吉米和假释裁决委员会相对而坐,读着一篇事先写好的关于他出去以后将如何投身于教育事业的陈述。

弗兰克(画外):吉米的假释裁决委员会反应并不太佳。

一个原因是他们和托尼·普罗一样对吉米一百七十万元的退休津贴感到不满。

内景,路易斯堡监狱,日吉米被狱警押送着回到牢房。

弗兰克(画外):幸运的是卡车司机兄弟会多年以来投入到尼克松竞选活动中的所有钱总算没有付诸流水。

外景,路易斯堡监狱,日弗兰克和吉米的律师陪同着被释放的吉米从记者和摄影师中间走过。

弗兰克(画外):即使身陷水门事件的泥潭中,总统还是抽出时间来赦免了他,对此假释裁决委员会无话可说。

外景,卢姆餐厅,迈阿密,日弗兰克等在一个火腿售卖摊的取食处。

烤架边有一台电视机——和每一台美国的电视机无异——正在播报水门事件的听证会。

弗兰克(画外):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迈阿密度了一个理所应当的假期。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从卢姆餐厅给我们买来一些辣热狗,他几乎像喜欢冰淇淋一样喜欢辣热狗。

弗兰克看着他的订单正在料理中。

弗兰克(画外):秘诀在于他们用啤酒把它蒸熟。

在美国没有更好的热狗了。

内景,吉米的公寓,迈阿密,日水门事件听证会也在这里的电视机上播放着,但是弗兰克和吉米并没有看,他们吃着辣热狗。

霍法:我该拿菲茨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管着不少事。

我任命了他,他现在膨胀了。

弗兰克:他在城里很受欢迎。

霍法:当然受欢迎,他借钱给所有人。

如果银行也这么做,你能想象?

我们会有财政危机。

再给我一张纸巾。

弗兰克递给他一些。

霍法:他不会自己退出。

我得用一场选举把他踢掉——我能这么做——我只是不敢相信我非得这么做不可。

弗兰克点头,他的沉默已经有所说明。

霍法:怎么?

弗兰克:正如我说的,他在城里很受欢迎。

霍法:城里人管不了工会的事。

弗兰克:通过菲茨,他们能。

霍法:这个混蛋搅乱了一切,他还有另外一个混蛋,那个混蛋在帮他竞选。

弗兰克:因为他的退休津贴。

霍法:因为本不属于他的退休津贴。

弗兰克:他有一些分量,普罗。

他有很多选票。

霍法:我知道。

吉米用一张纸巾擦衬衫。

霍法:难道必须和这个混蛋和解?

我讨厌这个想法。

弗兰克:没有他,菲茨就会输,这是毫无疑问的。

吉米试着设想他和普罗坐在一起的画面,而这已经足够摧毁他原本好评的午餐。

霍法:如果我和他谈和解,你会来吗?

弗兰克:当然。

吉米朝电视机瞅了一眼。

约翰·迪恩正在做证,他妻子一脸坚毅地坐在他身后。

霍法:这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播报员,这个莫·迪恩。

内景,私人俱乐部,迈阿密,日弗兰克和吉米等在一张桌前。

吉米看了看表,又看着弗兰克。

霍法:去他妈的,我们走吧。

弗兰克:再给他几分钟。

霍法:这是不对的,你不能这么做,不能让别人等。

弗兰克:我知道。

霍法:除非怎么着?

除非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你想跟别人说,见你的鬼。

那样你才这么做。

弗兰克点头。

他们继续等。

终于,门开了,穿着短裤和POLO衫像是刚从游泳池回来的托尼·普罗和另外一个人出现了。

他们走过来和吉米还有弗兰克坐到一桌。

普罗:我刚听说家那边8度。

你能相信吗?

现在外面多少,70度?

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能一整年都住在这里。

吉米没说话,他一直注视着普罗随意的装扮。

终于——普罗:怎么?

霍法:你迟到了。

普罗:外面堵车了。

霍法:我一辈子从没在约会时迟到过。

普罗(对他的表兄):外面是不是堵车了?

表兄点头。

霍法:我从没等谁超过十分钟。

普罗:依我说十五分钟,十五分钟比较合理。

霍法:不,十分钟。

普罗:我不这么认为。

十分钟是不够的,你得把交通状况考虑进去。

霍法:就是考虑了交通状况,所以有十分钟。

普罗:我还是觉得十五分钟合理。

霍法:十分钟。

普罗:好吧,在这一点上我们有分歧。

我来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吉米对于普罗的迟到怒不可遏,几乎无法正常思考,但是他最后还是冷静下来。

霍法:我想得到你的背书——普罗:在你说出来之前,我们先把另外一件事理理顺。

霍法:我现在对你的退休津贴无能为力。

菲茨在,我做不了什么,你应该跟菲茨去谈。

普罗:我谈了。

他说他会处理,什么问题都没问。

你就不会这么做,他做了。

我指的是另外的事情。

霍法:另外的事?

普罗:你知道的。

霍法:我不知道。

普罗:你的道歉。

霍法:我的道歉,为什么事情?

普罗:为你坐在那儿像个该死的国王一样吃着你该死的冰淇淋。

那是一个种族性的诋毁——“你们这种人”。

吉米只是看着他。

然后——霍法:我会向你道歉——在你先为你的迟到道歉之后——你这个挨千刀的南欧王八蛋。

现在轮到普罗看着吉米,弗兰克在一边无力地摇着头。

终于——普罗:我会向你道歉——在我把你的孙女绑了,把她的五腹六脏掏出来,装在信封里送给你之后。

吉米向他扑将过去。

弗兰克和普罗的表兄拼命把两人拉开——就像在监狱自助餐厅里的狱警那样——但是,也和那时候一样,并不是很容易。

内景,小车,行进中,迈阿密,夜弗兰克开车把与普罗交恶后的吉米送回他的公寓。

他们安静地坐在车里。

然后——霍法:你觉得鲁塞尔能对“小矮子”做什么吗?

弗兰克:这很复杂。

霍法:我知道,但是也许你能跟他聊聊,看看他怎么说。

我会很感激。

外景,纽约,夜弗兰克和鲁塞尔从弗兰克的车里出来。

弗兰克(画外):吉米的想法不可能实现。

鲁塞尔、普罗和普罗的头儿托尼·萨勒诺严格说来都是热那亚人。

他们朝维苏威餐厅门口走去。

弗兰克(画外):但也许事态本可以缓和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也许冷静的头脑能理智至上,共商双赢。

内景,维苏威餐厅,夜弗兰克和鲁塞尔和托尼·萨勒诺坐在一起。

萨勒诺:我并不赞成普罗对吉米说的那些话。

弗兰克(画外):既然现在鲍比·肯尼迪已经去了,艾略特·理查德森又被水门事件缠身,我们可以畅所欲言。

萨勒诺:但是我不能告诉他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

吉米有时候也口无遮拦。

布法利诺:他很不开心。

萨勒诺:那是一定的。

谁会对一个人那样说起他的孙辈呢?

但是得有个人让他冷静下来。

萨勒诺: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他冷静,但是你可以告诉他我一直喜欢他,我不会碍他的事儿。

外景,高尔夫球场,日菲茨在和身材迷你的托尼·普罗打高尔夫球。

弗兰克(画外):这并没让他消气。

不过至少有一段时间他忙于应付菲茨的事而没工夫管“小矮子”。

外景,卡车司机兄弟会办公室,华盛顿特区,日吉米作为记者一直青睐的对象,站在他曾经的办公楼前,接受一个电视采访。

霍法:这个家伙全国到处跑去参加每一场该死的高尔夫锦标赛。

他干着这个,还拿着卡车司机兄弟会主席的全职薪水。

怎么可以这样?

一天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因为诈骗罪进了监狱。

而他在做的正是诈骗。

外景,码头,密歇根湖,日一个男人拿着渔具和冷藏箱与家人一道走在码头上。

弗兰克(画外):菲茨对吉米的批评做出的反应是让吉米的老朋友和同盟戴夫·约翰逊退出本地299工会,让自己的儿子理查德顶替。

戴夫·约翰逊和他的妻子以及孩子们走近自己的45英尺游轮时,游轮突然爆炸了。

外景,街道,底特律,日一个男人从尼莫酒吧走出来,朝自己的白色林肯大陆车走去。

弗兰克(画外):吉米的回应方式是以牙还牙,暗示菲茨的儿子理查德应该知足常乐。

理查德·菲茨西蒙斯的林肯车爆炸了。

外景,工会大厅,日约瑟芬·霍法把一个文件箱放进她的车子后备箱,然后坐上驾驶座。

弗兰克(画外):菲茨的报复是暗示吉米的妻子约瑟芬她应该更乐意找别的工作然后从工会辞退了她,这让他们损失了四万八千块一年。

当她拧动插在点火装置上的钥匙时,手颤抖得厉害,不过车子并没有爆炸。

内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演播室,日吉米正在作客《与媒体见面》节目。

一个女孩化妆师正轻轻拍着主持人劳伦斯·斯皮瓦克的脸,但是当她正要去给吉米上妆的时候,被他挥挥手拒绝了。

弗兰克(画外):约瑟芬的遭遇激怒了吉米,他想让菲茨彻底颜面扫地,随即打出了手上最大的牌,指控犯罪那张牌。

节目进行到中间时,吉米出现在镜头中。

霍法:弗兰克·菲茨西蒙斯把工会卖给了他的黑社会同党。

黑帮控制了他,也就是控制了我们的退休基金。

我指的是差不多十亿的债务,都是被他借给了那些大家都知道的骗子,用于他们的不法勾当。

弗兰克(画外):这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内景,维苏威餐厅,夜又是萨勒诺、鲁塞尔和弗兰克三人。

萨勒诺:他是认真的吗?

布法利诺:这些话不是他的本意。

萨勒诺:也许他在监狱里入了宗教。

布法利诺:他没有。

萨勒诺:有这种可能。

还记得“悄悄话”吗,另外那个“悄悄话”。

布法利诺:他只是在做那个纨绔子弟对他做的事,因为很有效。

萨勒诺:我不知道。

当我听到雷鸣般的马蹄声时,我想到的是马,而不是斑马。

也许他就是那个意思。

布法利诺:我觉得不是。

萨勒诺:不管是哪种都不好。

得有人告诉他,也许他想兑现那笔巨额的退休金,及时地和他的孙子们共享天伦。

弗兰克:我认为他并不想这样。

萨勒诺:他应该考虑一下。

外景,街道,夜弗兰克和吉米一起走着,吉米正在遛狗。

霍法:这是谁说的?

弗兰克:不重要,有人这么说了。

霍法:是鲁塞尔吗?

弗兰克:不是。

霍法:上次迈阿密事故的那个矮子混蛋?

弗兰克:不是。

霍法:谁。

弗兰克:另外那个托尼。

霍法:哪个另一个托尼?

他们都叫托尼。

那些意大利人怎么回事——他们只会取一个名字。

弗兰克:萨勒诺。

吉米对这个托尼有些印象,但显然是不够深刻的,即使在他沉思了片刻以后。

霍法:我不会退休的。

某些人可以告诉他这个。

某些人指的是弗兰克。

他现在被架在了正当中。

吉米清扫着他的狗的粪便。

霍法:家里的情况都怎么样?

弗兰克:很好。

霍法:很好。

费城的情况怎么样?

弗兰克:很好。

霍法:很好。

沉默。

霍法:怎么了?

弗兰克:没什么。

现在不是时候。

霍法:什么不是时候?

弗兰克:本地107工会给我办了一个表彰晚宴。

我在想问问你能不能来颁奖。

霍法:谁会去?

弗兰克:每个人。

吉米没有回答,他在想也许“每个人”都去,他会不会比较安全。

弗兰克:我理解。

霍法:不,我会去。

我不在乎谁在那儿。

这是你应得的。

我很荣幸。

内景,拉丁赌场,夜镜头经过一个画架,上面贴着海报,写着“弗兰克·希兰表彰之夜”,然后进入一个人头攒动的宴会厅。

弗兰克(画外):所有人都在。

鲁塞尔、布鲁诺、托尼·萨勒诺和托尼·普罗以及他们的妻子们坐在一桌。

城里来的其他人坐在别的桌。

弗兰克(画外):就连市长弗兰克·里佐都来了。

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的会长塞西尔·摩尔也在。

还有前地方检察官艾米特·菲茨帕特里克。

他们都和弗兰克还有吉米一起坐在台上。

就在它下面的那桌坐着约瑟芬·霍法和弗兰克的妻子伊雷妮以及他们的女儿。

弗兰克(画外):来自屋顶工工会的约翰·麦卡洛把礼物放置好然后走了出去。

服务生在宴会厅里穿梭,为两千人的晚餐服务。

弗兰克(画外):通常在这种场合,你只能吃到鸡肉,如果够幸运,也许能得到一块猪肉。

约翰安排的这场晚宴能让你吃到上等牛排或者龙虾。

我享用了上等牛排,味道绝佳。

“瘦子剃刀”站在一个队列的队首,等着穿燕尾服的调酒师给他配一杯酒。

弗兰克(画外):酒吧是免费的。

这里不仅有啤酒和红酒。

你可以喝到你想要的任何饮料,而且不用付钱。

鲁塞尔和萨勒诺看着吉米坐在台上大快朵颐。

布法利诺:我仔细考虑过,吉米还是很好打交道的,事实是他们手上的可以出借的钱款非常充足,如果泉水一旦枯竭,是谁掌管都不重要了。

萨勒诺:我不是担心以后借不到钱。

他跟别人说一旦菲茨下台,他会让所有人还钱。

房地产、赌场,无论是什么,只要不还钱,他就会接管。

布法利诺:他这么说?

萨勒诺:他以为他是谁,卡斯特罗?

内景,拉丁赌场,稍后,夜甜点正在供应,一队穿着渔网袜的舞者正在台上跳着高踢腿舞。

弗兰克(画外):约翰找来了淘金客舞队助兴,有那些看不腻的腿。

稍后还有意大利歌手杰瑞·范,这种场合总少不了他。

鲁塞尔找到一个地方能和吉米说上几句悄悄话。

布法利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不缺钱。

霍法:这不是钱的事。

布法利诺:那我就不明白你这么说的目的了。

霍法:这是我的工会。

布法利诺:我不知道。

看起来总觉得是因为别的恩怨。

吉米没有回答。

布法利诺:有一些人——不包括我——有些担心。

一些人——不包括我——觉得你——也许——霍法:也许什么。

布法利诺:不太懂得感恩。

霍法:我不懂感恩?

布法利诺:一些人——不包括我——也许这么认为。

霍法:我吃了八年牢饭,没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布法利诺:我知道。

霍法:我只想坐在那儿安安静静地吃我的冰淇淋,却不得不听一个新泽西的混蛋絮絮叨叨。

布法利诺:我知道。

霍法:我不知道感恩?

布法利诺:有一些人这么想——不是我。

霍法:让他们去死。

吉米走开了。

弗兰克看着大厅的另一边,忧心忡忡。

弗兰克(画外):一方面你不该对鲁塞尔说不。

另一方面,你不应该扔下他走了。

你等着他先走,而不是你先走。

内景,拉丁赌场,稍后,夜鲁塞尔和萨勒诺看着吉米站在颁奖台上,作弗兰克的介绍——霍法:弗兰克为工会贡献了自己的一切。

作为工会的管事、作为组织者、作为协调者——他不知疲倦地服务于这个国家的男性和女性工人。

他还保持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纪录,我觉得没人能够打破:在一次罢工示威中被捕最多次——24小时内26次。

宾客们鼓掌大笑。

霍法:我认识弗兰克已经很久了。

我尊重他,依赖他。

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工会人,他也是我的朋友。

我很荣幸把这个奖和这个漂亮的手表颁给——弗兰克·希兰。

弗兰克在掌声中走上颁奖台。

吉米把一只镶钻的金表戴在他手腕上,拍了拍他的后背,把话筒转向他。

弗兰克:谢谢你,吉米。

谢谢你们所有人。

谢谢我的妻子伊雷妮,和我可爱的女儿们这些年来对我的包容。

我知道我对今晚的这些受之有愧。

但是我也得了关节炎,这个也不是我应得的——所有人都在笑。

内景,拉丁赌场,稍后,夜杰瑞·范唱起《苏莲托》(Sorrento),一个摄影师示意弗兰克和吉米一起合影——霍法:看着所有这些来宾,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经这么有地位了。

弗兰克:这里有免费的牛排和酒水。

霍法:不,他们是为了你来的。

照相机的闪光灯闪烁。

摄影师:再来一张。

霍法: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所有的这些帮助。

我是真心的。

语言不足以表达。

我很开心有你在我身边。

弗兰克:是我的荣幸。

照相机闪光灯又闪了一下——内景,拉丁赌场,稍后,夜现在杰瑞·范唱起一支爱尔兰歌曲,弗兰克和伊雷妮还有其他夫妻都跳起舞来。

鲁塞尔和萨勒诺在自己座位上谈话。

萨勒诺看起来不高兴,他站起来离开了。

歌声结束,鲁塞尔示意弗兰克有话跟他说。

他们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布法利诺:我不想在大家面前这么做。

他递给弗兰克一个小珠宝盒子。

弗兰克看见盒子里装了一枚镶着意大利硬币的金戒指。

布法利诺:世界上只有三个人有这个,其中只有一个人是爱尔兰人。

我有一枚,安吉洛有一枚,现在你有一枚。

弗兰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布法利诺:戴上看合不合适。

弗兰克套上戒指,很合适。

杰瑞·范开始唱另一首歌。

布法利诺:还有一件事。

我很抱歉在你的特别时刻说这个,但是时间紧迫。

我们的朋友失控了。

你得跟他谈谈,为了他好。

他看着正和约瑟芬跳舞的吉米。

弗兰克:我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我已经告诉他了。

布法利诺:跟他直说。

弗兰克不确定他听对了。

鲁塞尔点点头,再一次对他不该说的话进行了强调。

内景,拉丁赌场,稍后,夜男士卫生间里只有弗兰克和吉米,他们正在洗手。

弗兰克:我刚刚和鲁塞尔聊了,他刚和萨勒诺聊过。

霍法:嗯?

弗兰克:他说的话是认真的。

霍法:我也是。

他好像没有听进去。

吉米用一条毛巾擦手,他注意到弗兰克脸色灰白。

霍法:别这么一脸忧心。

弗兰克:我是有点担心。

霍法:我不会被怎么样。

我还有更多的录音和名单准备好了寄给媒体,那个混蛋根本想象不到。

有些事情他不知道我知道。

他应该是担心的那个人,而不是你。

弗兰克:他确实担心。

他让鲁塞尔让我转告你,到此为止。

吉米看着弗兰克的表情就像鲁塞尔说出来的时候弗兰克看着鲁塞尔的表情一样。

霍法:他这么说?

弗兰克凝重地点头。

这时有人进了男士卫生间。

吉米把擦手毛巾扔进毛巾收纳筐,然后出去了。

弗兰克留下来又洗一次手……内景,凯迪拉克轿车,行进中,日,1975年弗兰克和鲁塞尔坐在前排,女人们坐后排,弗兰克开车行驶在穿过俄亥俄州的高速路上。

弗兰克(画外):婚礼当然是好事,但是我们去底特律的真正目的是一个和平使命。

外景,加油站,俄亥俄州,日,1975年一个加油站工作人员正在查看汽油。

女人们在一个售卖机上买烟,鲁塞尔在买糖果。

弗兰克在电话亭打电话。

弗兰克:我和那位老先生在一起,我们正开车赶去。

他希望这件事能解决。

霍法:他怎么说?

弗兰克:他说让我们好好想想,婚礼以后坐下来,然后把这件事解决了。

霍法:我不会去参加婚礼。

有太多我不喜欢的人都会去。

弗兰克: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去你那儿,在湖边。

霍法:湖边,呃。

弗兰克:或者任何地方。

霍法:我从第一天起就想解决这件事。

弗兰克:我知道。

霍法:从该死的第一天。

弗兰克:我知道。

霍法:就你们俩,对吗?

没有那个“小矮子”。

弗兰克:当然有“小矮子”,他是关键。

霍法:不,就我们三个人。

弗兰克:就我们三个达不到目的。

霍法:我不会跟那个混蛋坐到一块儿。

弗兰克:现在是时候坐下来谈谈,所有人都这么说。

霍法:不是和他。

弗兰克:你让我很为难。

霍法:就我们。

吉米挂了电话。

弗兰克从电话亭里出来。

鲁塞尔拿着一个小纸袋朝他走来。

布法利诺:他怎么说?

弗兰克:他说会考虑一下。

布法利诺:行,那很好。

你要来个士力架吗?

内景,豪生酒店,俄亥俄州,日他们入住了另一家汽车旅馆。

内景,豪生酒店,俄亥俄州,稍后,日鲁塞尔挂掉了一通电话,他来到一个露台,和弗兰克一起坐到一张庭院桌旁边,喝一杯健怡可乐,伊雷妮和卡丽戴着泳帽在露台上的泳池边踩水。

布法利诺:也许你应该再给吉米打一通电话,看看他考虑得怎么样了。

内景,豪生酒店,俄亥俄州,稍后,日弗兰克在泳池边打付费电话。

霍法:你什么时候到。

弗兰克:明天早晨。

霍法:很好。

关于另外一件事,我改变主意了。

弗兰克:是吗?

霍法:我明天下午会见“小矮子”。

弗兰克:和“小矮子”?

霍法:托尼·杰克做的安排。

弗兰克:和“小矮子”见面,在哪儿?

霍法:在大庭广众,你以为在哪儿。

红狐餐厅。

在电讯路上。

你知道吗?

弗兰克:托尼·杰克是普罗的表兄。

霍法:他们都是该死的表兄弟,你不然还能怎样。

但是杰克这个人还可以。

迈阿密那件事之后我跟他聊过几次。

弗兰克:我觉得最好我也在场。

霍法:我也这么想,所以才问你什么时候到。

弗兰克:约的是什么时间?

霍法:两点半,他最好别迟到。

弗兰克:红狐餐厅?

霍法:电讯路。

我两点会到,所以你也两点过来。

弗兰克:我会两点去。

弗兰克挂了电话,有点困惑吉米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他走回庭院桌边。

布法利诺:他怎么说?

弗兰克:他会去见普罗。

布法利诺:很好。

弗兰克:托尼·杰克安排的。

布法利诺:很好。

内景,豪生酒店房间,傍晚弗兰克和伊雷妮脱下驱车赶路穿的衣服,换上了晚宴礼服,就像过去那样。

弗兰克(画外):也许吉米是在给普罗设局。

也许他指望普罗能露出原形让他表兄托尼·杰克看到。

也许这个婚礼真的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来。

有人敲门,鲁塞尔和卡丽也穿戴漂亮。

他们一起离开——弗兰克(画外):不管怎样,你以为鲁塞尔会问见面是什么时候,他要不要去之类的。

门关上了,只剩我们在空空的房间里。

弗兰克(画外):但是他没有。

内景,意大利餐厅,俄亥俄州,夜两对夫妻坐的是餐厅位置最好的一桌。

弗兰克(画外):晚上我们在一个鲁塞尔占了股份的小意大利餐厅用餐。

一个服务员端来盘装的食物。

弗兰克(画外):我吃了海员沙司意面和西洋菜苔——然后,就像意大利人那样——吃了沙拉——酱料是鲁塞尔在后厨亲自做的。

内景,餐厅厨房,稍后,夜弗兰克在餐厅厨房看着鲁塞尔准备他的特别沙拉酱料。

布法利诺:首先你得放好的橄榄油。

如果你没有,就不必麻烦了。

他往梅森罐里倒了大约一杯橄榄油。

布法利诺:还有意大利香醋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十年以上的,那就算了,你也可以吃叉骨。

他又往罐子里倒了一些又浓又黑的意大利香醋。

布法利诺:顺便说一些,我们计划有点变化。

我们明天早上在这里闲逛一下,下午再开车出发。

弗兰克没说什么,鲁塞尔往梅森罐里又倒了盐和胡椒。

终于——弗兰克:我跟吉米说我早上会到。

布法利诺:我知道。

鲁塞尔拿起一样东西,看起来就像他那粗糙的手。

布法利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生姜。

这就是做出美味酱汁的秘诀。

弗兰克没在想沙拉酱汁的事,他还在为鲁塞尔告诉他不能陪吉米一起去见普罗而感到心烦意乱。

鲁塞尔剁碎一些生姜放进罐子——布法利诺:我们已经为他竭尽所能了。

但是他这次威胁到太多人。

很明显他是想要吃独食。

一切到此为止。

鲁塞尔看向弗兰克,想看着他点头表示明白,但是弗兰克没有点头。

鲁塞尔摇晃着罐子里的混合物就像晃一杯白兰地,然后用一根手指蘸进去尝了一下。

布法利诺:弗兰克?

弗兰克:什么?

布法利诺:别给他打电话。

内景,豪生酒店房间,俄亥俄州,稍后,夜弗兰克躺在床上熟睡的妻子身边,难以入眠。

手机就放在他旁边的床头柜上。

内景,豪生酒店,俄亥俄州,早晨弗兰克来到吃早餐的地方。

因为太早,那里只有鲁塞尔一个客人,他正往一个塑料碗里倒玉米片。

布法利诺:早上好。

弗兰克:早上好。

布法利诺:睡得怎么样?

弗兰克:很好。

布法利诺:要麦片吗?

弗兰克:好的。

鲁塞尔给他倒了满满一碗。

布法利诺:我们今天会去克林顿港。

弗兰克:我以为我们会留在这儿。

布法利诺:太太们留在这儿,我们不会去太久。

最多三个小时。

他们就这么坐着。

鲁塞尔吃着他的玉米片,弗兰克的玉米片则是被浸透了。

弗兰克:克林顿港有什么?

布法利诺:一架飞机。

弗兰克:一架飞机?

(鲁塞尔点头)去哪儿?

布法利诺:底特律。

弗兰克不太明白。

弗兰克:我们又要去底特律了?

布法利诺:现在你要去底特律,然后再回来。

然后我们再从容地开车离开,继续悠闲惬意的旅途。

弗兰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他听着不太喜欢。

布法利诺:我得让你参与这件事,弗兰克。

否则你会想办法阻止,但是这件事必须发生。

鲁塞尔用满怀父爱的眼神看着弗兰克。

布法利诺:我是为了你才不得不这么做。

鲁塞尔吃着他的玉米片,弗兰克则只是在搅拌。

内景,凯迪拉克,行进中,80号高速公路,俄亥俄州,日弗兰克开车,鲁塞尔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弗兰克(画外):我必须参与进去,我知道的太多了。

不管我去不去,吉米都留不住了,但是这个方式可以让我永远不会暴露任何人,任何事。

这个方式——其他人都是出于对鲁塞尔的尊敬才同意——能让我安全。

外景,飞机跑道,克林顿港,俄亥俄州,日他们开到伊利湖边一条长满草的飞机跑道上,有一架小型飞机在那儿等着。

弗兰克停车然后下车。

鲁塞尔留在车里。

弗兰克(画外):还有伊雷妮也会安全。

她和卡丽所知道的——能说的——仅仅是他们在旅馆咖啡店吃午饭和抽烟的当儿,我们开车出去几个小时办了个事,然后就回来了。

弗兰克登上飞机舷梯,然后在六座中的一个座上坐下。

飞行员并没有看他一眼就关上了门,回到了驾驶员座舱。

飞机开始滑行,弗兰克透过机舱窗户向外看着凯迪拉克轿车。

外景,密歇根州,日飞机在伊利湖的西北岸下降,落在庞蒂亚克机场。

飞行员放下舷梯,弗兰克走下来,朝停在一边的一辆无人的福特车走去。

他上车,在地垫下找到车钥匙,启动了车子。

内景/外景,福特车,行进中,庞蒂亚克,密歇根州,日弗兰克沿着电讯路开着。

他打开杂物箱,看见了里面那把小巧的点22口径手枪,他关上杂物箱,红狐餐厅就在前面,他看了看表。

弗兰克(画外):我没看到他,但是已经两点了,他应该到了,他应该认为我五分钟以内会出现。

吉米知道普罗时间观念差,但是他知道我不是。

弗兰克把车开过了红狐餐厅,左转上了七里路。

外景,庞蒂亚克,密歇根州,日弗兰克开过一架铁路桥,然后上了一条居住区街道。

他看着一片从报纸上撕下来的纸条上潦草写上的地址,停下来看着前方一栋棕色木瓦的房屋。

弗兰克(画外):所有的地点都很近。

飞机跑道,餐厅,房屋,还有接下来他要去的地方。

弗兰克看见一辆别克车停在房屋边单行私家车道的尽头。

弗兰克(画外):有的人说是在一个最后被扔在新泽西某个垃圾堆中的55加仑大桶,还有人说是被埋在巨人队体育场一个盲区的草皮下。

弗兰克打开杂物箱拿出点22口径手枪,他下车来,把枪插进后腰带,盖在夹克下。

弗兰克(画外):这些人从不让尸体在自己手上停留太久。

只要可以,他们不会多开没必要的一里路。

他踏上棕色木瓦房的砖砌楼梯,打开没上锁的前门。

内景,房屋,庞蒂亚克,接前景一个正跪趴在地的男人抬头透过一副可乐瓶底那么厚的眼镜片看到弗兰克。

“臭虫”萨利:嗨,弗兰克。

萨利拿着一把很钝的刀切着一块铺在门口的木地板上的油布。

弗兰克没搭理他。

他打量了一番门口,然后朝隔壁的客厅走去,瞥见两个意大利小伙子正在厨房打牌。

“臭虫”萨利走进来,打开百叶窗向外看去。

“臭虫”萨利:查基迟到了。

弗兰克(画外):查基是吉米的养子。

他也被牵扯进来了,但是他并不知道。

“臭虫”萨利看见一辆车停在路边。

“臭虫”萨利:那是他吗?

一辆水星汽车停了下来,里面只有驾驶员,是一个穿着宽领旋涡纹图案衬衫,戴着金链子,像是去参加周末发烧夜的年轻人。

弗兰克点头。

弗兰克(画外):查基所知道的只有:他会接上一个普罗的人——萨利,他不认识——和我,他认识——而我们都会去红狐餐厅接上他父亲去赴一个约会。

他糊里糊涂地就被牵扯进来了。

外景,房屋,庞蒂亚克,稍后弗兰克和“臭虫”萨利从房屋里出来,朝水星汽车走去。

弗兰克(画外):我对查基感到很抱歉。

如果有人应该得到宽恕,那就是他。

“臭虫”萨利:我是萨利。

查基:嗨,嗨,弗兰克。

弗兰克:查基。

“臭虫”萨利:走吧。

我不想迟到了让你父亲冲我嚷嚷。

你可以坐前面,弗兰克。

弗兰克不太确定是不是要坐前面。

我们还记得,“臭虫”萨利把那个可怜的卡车司机兄弟会的财务主管勒死在了前排。

但是萨利已经打开了汽车后门,滑了进去。

“臭虫”萨利: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查基:什么?

“臭虫”萨利:后面是湿的。

查基:我之前给别人送了一条冷冻的鱼。

“臭虫”萨利:一条鱼?

这个座位是被鱼弄湿的?

查基:抱歉。

“臭虫”萨利把他的手帕铺在座位上,然后坐了上去。

弗兰克坐进了前排副驾驶座。

内景,水星汽车,行进中,日查基右转从七里路驶上电讯路。

“臭虫”萨利:什么样的鱼?

查基:我不知道,一条鱼,吃的鱼。

“臭虫”萨利:你不知道是什么鱼?

查基:不知道。

“臭虫”萨利:从哪儿弄来的?

查基:卖鱼的地方。

弗兰克看了看表,两点四十了。

外景,红狐餐厅,日他们驶进停车场时,吉米正从餐厅出来。

查基摁响了喇叭然后挥手。

吉米注视了一会儿水星汽车,然后走过来。

查基:抱歉我迟到了。

霍法:你迟到了?

见鬼你来这儿做什么?

谁叫你来的?

“臭虫”萨利:嗨,吉米。

霍法:你又是谁?

“臭虫”萨利:我是托尼的手下。

霍法:你是托尼的手下,你是这个又迟到一次的混蛋的人?

我不会再等这个混蛋了。

他两点半就该到这儿,已经两点四十了。

我不会等任何人超过十分钟。

去他妈的大混蛋。

“臭虫”萨利:他在房子里。

霍法:什么房子?

“臭虫”萨利:他和鲁塞尔在一起。

霍法:他和鲁塞尔在一起?

那我在这儿等算怎么回事?

“臭虫”萨利:看看谁在。

吉米俯下身去看副驾驶座上是谁。

弗兰克:嗨,吉米。

霍法:弗兰克,你刚才去哪儿了?

你应该两点过来。

怎么回事?

弗兰克:鲁塞尔决定要来,但是不上这儿来,他不熟悉这个地方,会感到不自在。

霍法:鲁塞尔来了?

弗兰克点头。

吉米放松了一些。

“臭虫”萨利:进来吧,我们回头再送你回来取车。

“臭虫”萨利推开后车门让吉米上车,画面静止了——弗兰克(画外):吉米绝对绝对不可能和普罗的人同坐一辆车……除非我也在车上。

这就是为什么我也在车上,我给了他安全感。

画面动起来:“臭虫”萨利拍了拍他身边的座位。

“臭虫”萨利:之前有一条鱼放这儿,但是我已经清洁过了。

霍法:什么?

“臭虫”萨利:查基放了一条该死的鱼在这儿,他都不知道是什么鱼,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擦干净了。

霍法:你放了一条鱼在这儿?

在你车里?

查基:给鲍比·霍尔姆斯的,鲍比喜欢吃鱼。

“臭虫”萨利:我擦干净了,没事了。

吉米又看了一眼弗兰克,仿佛在问没事吧?

弗兰克点头。

吉米坐到了后排萨利的旁边。

霍法:查基,绝不要在车里放鱼,除非你把它包得很严实。

查基:我知道。

水星汽车从停车场开出。

内景,查基的水星汽车,行进中,日水星汽车行驶在弗兰克之前走过的那条路线上。

霍法:弗兰克,你就不能两点的时候来一趟通知我这些吗?

我在那儿像傻子一样等了四十分钟。

弗兰克:我一到就尽快赶来了。

霍法:你早晨就到了。

弗兰克:并没有,鲁塞尔今天早晨在克林顿港有些事要办。

霍法;今天早晨,好吧。

但是现在已经下午了。

恕我直言,就不能起码随便让谁两点来一趟跟我说一声改到两点半了?

弗兰克:对不起,我道歉。

霍法(无视萨利的存在):普罗这个混蛋凭什么派一个跑腿小厮过来。

弗兰克:萨利不会留下来。

霍法:他不留下来就对了。

但是我是想说普罗为什么派他来,他应该自己来接我。

(对萨利)你戴上那副眼镜能看见吗?

“臭虫”萨利:我能看见,吉米。

外景,房屋,庞蒂亚克,接前景水星汽车停在私家车道上别克车和福特车的后面,没熄火。

吉米和弗兰克下了车。

“臭虫”萨利下车换到副驾驶座上。

查基把车倒出去,吉米和弗兰克朝房子走去。

吉米——不管和谁一起走都是如此——走在前面。

霍法:你叫鲁塞尔来的?

他往后一瞥,看见弗兰克正在向后背摸去。

霍法:好吧。

不管鲁塞尔在不在,你都不知道这个混蛋到底要干嘛。

他打开前门——内景,房屋,庞蒂亚克,接前景一走进屋子,吉米就知道出问题了,他应该能听到声音——但是房屋里很安静。

他在门口就能看到客厅里空无一人。

他的脚下是一块粗糙切割的油布。

弗兰克(画外):他马上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五个快速的插入镜头:托尼·普罗正在新泽西的工会会所和几个家伙玩儿拉米纸牌游戏——托尼·萨勒诺在电视上看足球比赛——菲茨正在高尔夫球场把一个球从沙坑里高高打起——鲁塞尔正在弗兰克停在克林顿机场跑道上的凯迪拉克车的后座上小睡——伊雷妮·希兰和卡丽·布法利诺在汽车旅馆的咖啡店里抽烟——弗兰克(画外):除了不知道我也参与其中。

镜头切回房屋霍法:马上离开这儿,弗兰克。

吉米走过弗兰克身边打算离开,他伸手去抓弗兰克刚刚关上的门的把手,弗兰克从他的右耳后开了两枪。

他重重地倒在地上。

鲜血流到临时铺置的油布上。

弗兰克想要开门,但是吉米的尸体挡住了。

他轻轻地拉开尸体,把门打开,将那把点22手枪放在吉米身上,走出去,关上了门。

外景,克林顿港,稍后,日飞机滑行然后停在跑道上。

飞行员小心翼翼地避免去看弗兰克,他放下舷梯。

弗兰克走下飞机,朝凯迪拉克轿车走去,鲁塞尔还在车上小睡。

弗兰克坐上去,把车子发动起来。

车子一开,鲁塞尔就醒了。

他一看弗兰克的样子,就知道底特律的那件小事已经办妥了。

布法利诺:不管怎样,我希望你有一次满意的飞行。

弗兰克:我希望你有一次不错的小睡。

对话就此结束,他们都沉默地坐在车里。

内景,教堂,底特律,第二天吉米律师的女儿正挽着父亲的胳膊从通道上走来。

教堂里坐满了来客,许多人都在用面巾纸擦眼泪。

弗兰克没有面巾纸,即使有,他也不会用,他用手背很快地擦了擦眼睛。

他的女儿佩吉好奇地看着他。

鲁塞尔瞥向弗兰克,眼光没那么好奇,他看着弗兰克低头凝视自己给他的金戒指和吉米给他的手表。

内景,小车,行进中,夜,1999年婚礼进行曲被高速路上的卡车呼啸声湮没了。

弗兰克坐在副驾驶座上,脸上依旧是同样哀伤和懊悔的表情,但那是二十多年以后的他。

他看向车窗外,正途经豪生酒店。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费城,日,1975年电视上正在播报一则关于霍法失踪的新闻。

他几天前失踪了。

弗兰克从外面走进来,脱掉外套,看着电视,再看看他正在看电视的妻子和女儿们。

弗兰克:还是没有消息?

伊雷妮摇头。

弗兰克给自己倒上一杯水。

弗兰克:我应该给约瑟芬打电话。

伊雷妮:你还没给她打过电话?

弗兰克:我现在就打。

伊雷妮回过头看电视。

佩吉并没有。

她认真地看着自己父亲……弗兰克(画外):我不太确定自己是什么样子。

也许我看起来冷酷多于担心。

也或许我应该冲出去找谁算账,但是并没有。

不管怎样,都不对劲,她看着我,就明白了。

佩吉看着父亲转身上楼。

弗兰克(画外):那天起,她不跟我说话了。

1975年8月3日。

她找了一份好工作,现在不在费城生活——但是我的女儿佩吉从那天起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稍后,夜弗兰克独自一人在卧室,坐在床边拨一个电话。

他在那儿能隐约听到楼下的报导,一些一无所知的人正在推测失踪的可能性。

电话接通了。

弗兰克:约瑟芬?

是弗兰克(稍顿)你有什么需要,我能做到的任何帮助,我都在。

她在哭。

弗兰克把电话举在自己头上,就像那是一把枪……然后又放回耳边。

弗兰克:会没事的。

我肯定他会没事。

外景,殡仪馆,夜那两个之前在厨房里打牌的意大利人把一个裹在黑色垃圾袋里的尸体从别克车的后备箱里抬出来。

弗兰克(画外):倒不是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鲁塞尔告诉我他们之后在距离房子一英里外的殡仪馆火化了吉米。

他们抬着尸体走进殡仪馆的后门。

弗兰克(画外):他们把尸体放进一口棺材,然后点燃了炉子。

内景,殡仪馆,夜一口松木棺材在火化炉里燃烧。

弗兰克(画外):火炉熊熊燃烧,烧化了一切——骨头、牙齿、手表、戒指——但是留下了尸体的形状,就像庞贝古城里的人。

棺材的灰烬落下,露出一具灰白的尸体。

它被送出来,有人上去把它戳成一堆骨灰。

弗兰克(画外):就这么再简单不过了。

内景,大陪审团室,日婚礼上新娘的父亲,律师比尔·布法利诺,坐在被告席。

他的委托人——弗兰克——正在接受一位地方检察官的询问。

弗兰克(画外):所有曾经和吉米有关系的人都被传讯审问。

每个人都援引了第五修正案,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弗兰克:根据律师的建议,我行使宪法赋予我自我保护的权利,并无不敬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地方检察官:让我们问一下这个问题:我的笔是什么颜色?

弗兰克:根据律师的建议,我并无不敬地拒绝——内景,法院,日弗兰克和他的律师朝后门走去。

弗兰克(画外):依然,大家都因各种罪名被控告和入刑,只是定不了这项罪名。

众所周知,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个进监狱。

也没人揭发过,这是不合常理的,因为通常三个人能保守一个秘密的前提是其中两人死了。

外景,庞蒂亚克的那栋房屋,日,闪回两个意大利人在厨房打牌——弗兰克(画外):安德烈塔兄弟被判了二十年,罪名是罢工向卡车公司勒索钱财。

内景,监狱,日托尼·普罗和其他狱友一起走过一排牢房——弗兰克(画外):普罗和他们一起判了刑,但是他之前就因为我提过的那件事已经回到了监狱——内景,小车,行进中,日,闪回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想听的电台,然后靠回椅背上。

弗兰克(画外):这个可怜的比普罗赢得更多选票的财务主管,而他们最后让他也付出了代价。

那条尼龙绳绕过他的脖子开始发力的时候,一张戴着厚瓶底镜片眼镜的脸映入眼帘。

弗兰克(画外):你回想起,这一桩是“臭虫”萨利动手干的。

外景,联邦政府大楼,日某人从很远处看见“臭虫”萨利从自己的车向大楼走去。

弗兰克(画外):萨利被目睹走进一幢联邦政府大楼。

这个行为本身不是犯罪。

大家有时候都这么做。

但是萨利——他很清楚——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是万万不该的。

当你不告诉别人时,这只说明一件事:你不是去喝茶的。

外景,纽约,夜萨利从安德烈亚·多里亚社交俱乐部走出来。

弗兰克(画外):我猜也有可能不是这么回事。

但是你一旦怀疑,就没什么疑问了。

弗兰克和约翰·弗朗西斯朝他走去。

弗兰克:嗨,萨利。

“臭虫”萨利:嗨,弗兰克。

萨利看着约翰·弗朗西斯,他不认识此人。

他正等着有人给他介绍,弗兰克朝他的头连开两枪——其中一颗子弹射出来击碎了一片厚厚的眼镜片。

弗兰克(画外):萨利倒地而亡,两枪过后,没有任何人有透过窗户向外看一眼的勇气,约翰又多送了他三颗子弹。

约翰·弗朗西斯向萨利的尸体连开三枪。

内景,手术室,日托尼·萨勒诺躺在手术台上接受结肠镜检查。

弗兰克(画外):托尼·萨勒诺被查出来有个人所得税问题,而同一周,他被诊断出癌症。

内景,“罗马别墅”餐厅,日鲁塞尔和另一个人坐在他的老座位上正相谈甚欢。

弗兰克(画外):鲁塞尔被抓包威胁要勒死杰克·纳波利,后者记账拿走了两万五千美元珠宝,但是从没来付钱。

布法利诺:到此为止,杰克。

外景,“罗马别墅”餐厅,日鲁塞尔被联邦调查探员押送出餐厅。

弗兰克(画外):纳波利被操纵了,他录了音。

他们说这是恐吓勒索,尽管纳波利明显做错了事。

内景,洗车房,日弗兰克的车子慢慢开过一个满是泡沫的洗车房。

弗兰克(画外):他们找了我凯迪拉克轿车的由头抓了我。

车是我从尤金·博法那儿买来的,他把卡车司机借去运货公司,然后给他们付低于标准的工资,从中捞取油水。

弗兰克透过洗车房沾满肥皂泡的窗户看着从屋顶垂下的皮革条旋转和抽打着将凯迪拉克轿车上的泡沫推开。

弗兰克(画外):他们说我付的车钱低于市场价,而我没有收据证明自己。

他们说这辆车是一项贿赂,好让博法继续偿付违反工会规定的工资。

弗兰克看着凯迪拉克轿车,胶皮软管喷水清洗后,烘干机开始鼓风。

弗兰克(画外):我喜欢这辆车,但是不值当因此得到十八年囚禁。

外景,砂岩监狱,日坐落在光秃秃的树木之间的一座偏远监狱。

弗兰克(画外):我们都被关进了明尼苏达州的砂岩监狱,而不是路易斯堡。

它远在美加边境,比费城、纽约和芝加哥都冷。

外景,砂岩监狱,日鲁塞尔、萨勒诺和一些老狱友穿着厚厚的对抗严寒的衣服,坐着轮椅在白雪斑驳的院子里打室外地滚球。

弗兰克也不复年轻,他在一边看着。

弗兰克(画外):鲁塞尔在里面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托尼·萨勒诺再也控制不了他的膀胱。

我手上的关节炎蔓延到了背上,脚上也开始神经病变,双双失去知觉。

加巴喷丁有点用,但是人会昏昏沉沉。

晚上服用是可以,但是会使你逐渐健忘。

我们每个人都开始走下坡路,而这该死的严寒也无法将其减缓。

内景,砂岩监狱自助餐厅,日弗兰克拿着一个纸袋,拖着脚走进餐厅。

弗兰克(画外):我需要一根拐杖,但是他们不会在监狱里给你拐杖,因为你会把它当做武器。

他坐到鲁塞尔身边。

布法利诺:拿到了?

弗兰克点头,他从纸袋里拿出意大利熏火腿面包,然后把它撕成一块一块。

终于——布法利诺:吉米是一个好人,有一个美好的家庭。

我也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

弗兰克:我知道。

弗兰克倒了两杯葡萄汁。

布法利诺:我应该用别的方式保护你。

我原谅不了自己对你做过这样的事。

弗兰克:没关系。

鲁塞尔看着他颤抖的手,努力控制那只手拿稳面包蘸进葡萄汁里。

布法利诺: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外景,砂岩监狱,日弗兰克在所谓的室外地滚球球场等着鲁塞尔和他其他的狱友们打球。

这时鲁塞尔已经坐上了轮椅,被别的狱友推着。

弗兰克:你去哪儿?

布法利诺:去教堂?

弗兰克:去教堂?

布法利诺:别笑,你也会去,等时间到了。

弗兰克看着鲁塞尔坐着轮椅在冰冻的土地上向前滚动。

弗兰克(画外):鲁塞尔去了教堂。

然后他去了斯普林菲尔德的监狱医院,又从那儿去了墓地。

外景,墓地,日到场吊唁的人数对于鲁塞尔这样的地位来说似乎太少了。

弗兰克(画外):十月份我出来了。

伊雷妮十二月走了。

十二月十七日,肺癌。

并不意外。

弗兰克和三个长大的女儿一起站在妻子的坟墓前,他拄着一副铝制拐杖,就像一个小儿麻痹症患者。

佩吉也在,但是站在离父亲和姐姐很远的地方。

他看着佩吉,佩吉却并不看他。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日弗兰克拄着拐杖在屋子里走动,把烟灰缸里剩余的过滤嘴上沾着口红的烟头倒掉。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另一日他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看面前的电视,而是独自喝着酒。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另一日他往一个标记着一周七天的塑料盒子里装满药片,装糊涂了又重头再来。

内景,弗兰克的住宅,夜他穿着睡衣,在一条黑暗的走廊上和拐杖较着劲儿,然后摔倒在地,无法起身。

内景,养老院,日上了年纪的男人和女人就像一盘废局棋盘上的棋子一般散布在一个休闲室里。

有一些坐着玩游戏——多米诺骨牌、纸牌、糖果乐园桌游——另一些在看着他们听不到声的电视。

弗兰克独自坐在轮椅上,手腕上还戴着金表,手指上还套着金戒指,他的眼睛藏在飞行员眼镜后。

他在这里住了已有数月。

内景,养老院,另一日弗兰克坐在轮椅上,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腿上放着一幅小小的装框照片。

一个护士走进来量他的脉搏。

她正在操作时——弗兰克:这是我的女儿佩吉。

这是佩吉和吉米在迷你高尔夫球场的快照。

护士很敷衍地瞅了一眼。

护士:是吗,我好像没有见过她。

弗兰克:她不怎么来。

护士:她是你唯一的孩子?

弗兰克:我有四个女儿。

护士:是吗?

弗兰克点头。

没有一个常来看他。

护士:和她一起的是谁?

弗兰克:你问他?

护士:亲戚吗?

弗兰克:那是吉米·霍法。

护士:噢。

她明显不知道这是谁,弗兰克也不打算费口舌告诉她。

外景,养老院,另一日弗兰克和两个年轻的联邦调查探员坐在院子里。

实际上他看起来很开心,至少他们算得上访客。

弗兰克:我很抱歉,我得让我的律师拉加诺先生跟你们谈,如果你们想问霍法先生或者其他相关的事。

我没什么更多的要说。

联邦调查探员:他死了。

弗兰克:谁死了?

联邦调查探员:你的律师,拉加诺先生。

弗兰克:他死了?

谁干的?

联邦调查探员:死于癌症。

弗兰克并不知情。

联邦调查探员:所有人都死了,希兰先生。

但是霍法先生的孩子还活着。

他们还被蒙在鼓里,而这是很令人难过的。

弗兰克看起来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开口。

但是接下来——弗兰克:你们看起来是很和善的小伙子们。

我很感激你们来看我,但是我帮不了你们。

外景,银行,费城外,日一个护理员帮拄着拐杖的弗兰克艰难地从出租车上下来。

弗兰克:我可以,我很好,你留在这儿。

内景,银行,日他拄着拐杖走了进去,排在一列人并不多的队里。

他四处打量着就好像在调查这个地方。

他跟着队列向前移动着,但是不断地让后面的人到他前面去,因为他在等着某个窗口有空。

那个窗口的顾客离开了,他蹒跚地走过去。

出纳员——他的女儿佩吉——见到他过来,把“暂停办理”的牌子放在前面。

弗兰克:佩吉,别这样。

她从柜台那儿站起来向后面走去。

弗兰克: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佩吉。

我要死了。

佩吉走出一扇门,把门关上。

其他的顾客都看着弗兰克。

外景,房屋,费城,日出租车停在一栋矮小的房屋外。

内景,房屋,费城,日弗兰克和他的另一个女儿德洛丽丝坐在一起。

德洛丽丝:你需要我做什么?

弗兰克:给她打电话,跟她说我想跟她聊聊。

德洛丽丝:跟她聊聊,你说什么?

弗兰克:我想跟她说对不起。

德洛丽丝:为了什么?

弗兰克: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努力了,我努力地保护她,保护你们所有人。

德洛丽丝:保护我们什么?

他思考着这一点,但是不太确定。

德洛丽丝:你根本不知道这对于我们是怎样的。

我们有事不能来找你,因为你只会用可怕的方式来帮我们解决。

你以为你在保护我们,实际正好相反。

我们没有受到保护,因为我们害怕来找你保护我们。

我们要独自面对所有事,所有人,一直如此。

你根本不知道大家对我们做了什么。

弗兰克: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

德洛丽丝:问来做什么?

你能怎么样?

你连路都走不好了。

德洛丽丝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德洛丽丝:你不是一个糟糕的父亲……你是一个噩梦。

内景,棺材店,另一日这里是打造和售卖棺材的店铺,更像是一个大仓库里有一个小作坊。

销售员曾经是摇滚爱好者,但是现在干了这行。

他戴了一顶“猪肉派”帽子。

销售员:我本来可以跟你推销别的,但是我跟你说实话:没必要买比刨花板更贵的火化棺材。

是火化吗?

还是土葬?

弗兰克:土葬。

弗兰克坐着轮椅仔细地在一行行棺材中挑选着,护理员陪着他。

销售员:是给男人还是女人?

弗兰克:给我的。

内景,医院病房,日弗兰克在一间病房里,他坐在轮椅上,输着液,看着一些别人给他带来的照片。

一个摄像机打开,他面孔的画面突然从电影影像变成了视频。

他好像瞬间超脱,仿佛吗啡或者镇痛剂帮他缓解了所有疼痛。

某人:你见了神父阁下。

弗兰克用手梳了梳头发。

某人:你跟他说什么了?

弗兰克:我跟他说我已经60年没有做忏悔了。

某人:他怎么说?

弗兰克:他说没有关系。

某人:他还说什么了?

弗兰克:那是我和他的秘密。

某人:说吧,弗兰克。

弗兰克:我告诉他我做了一些不太骄傲的事情。

某人:你跟他说那是什么事了吗?

弗兰克:他不需要知道细节。

并不是非要和盘托出才能得到赦免,这不是必须的。

某人:所以你在他那儿得到了你所需的。

弗兰克:我得到心灵的平静。

摄像机向下倾斜拍摄弗兰克膝上的照片,最上面一张是鲁塞尔和弗兰克的合影——然后摄像机向上回到他脸上。

某人:真的吗?

弗兰克抬头看着摄像机,脸上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种无声的威吓。

弗兰克:你不聪明。

你以为你聪明,但其实不是。

到此为止了,你拍够了,别再试探了。

某人:你没有和他说起那栋房子。

弗兰克:我不需要跟他提房子。

你没在听。

不需要和盘托出。

某人:你需要说出来。

弗兰克:不需要,我刚才跟你说了。

某人:不,你需要。

你。

这是你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弗兰克知道他是对的,但是他不会承认。

摄像机继续拍摄他匆匆地翻阅照片,然后——弗兰克:我知道我必须要做什么。

我不傻。

我得说出来。

如果我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我死了就……我知道我需要做什么。

他抬头看着摄像机。

弗兰克:问我问题。

某人:你还坚持你说过的一切吗?

弗兰克:是的。

某人:一切?

弗兰克:是的。

某人:战争。

弗兰克:是的。

某人:“悄悄话”、珠宝商、加洛?

弗兰克:是的。

某人:萨利?

弗兰克:是的,他们都是罪有应得,所有这些人。

我毫不同情。

某人:对他们的家人也是如此吗?

弗兰克:我不认识他们的家人。

某人:你认识吉米的家人。

一片沉寂,摄像机还在运转,它向下倾斜拍摄现在弗兰克手上最上面那一张——表彰之夜——吉米和弗兰克的合影——再回到他脸上。

弗兰克:我有别的选择吗?

某人:我不知道,你有吗?

弗兰克:如果我不干,别人也会干的,并且我也会丢了性命。

某人:你肯定吗?

这张照片让弗兰克看一眼便痛苦万分,但他强忍着凝视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摄像机,露出悲痛的神情。

弗兰克:什么样的人才会对朋友做出那样的事?

摄像机毫不仁慈地静静拍摄他的脸,他的内疚和哀恸。

连吗啡都不能令其麻木。

终于——某人:弗兰克,发生就让它发生了,但是你现在可以有好一点的选择。

弗兰克(自言自语,意大利语):Enelle mani di Dio。

(英语)就像过去鲁塞尔说的那样。

某人:一切掌握在上帝手里。

弗兰克点头。

他举起手慢慢地在发丝间梳理。

摄像机关掉了,他面部的画面又从视频中回复到电影中。

他看着那个拿着摄像机的男人——我们还是没有看见——在收拾东西。

弗兰克:别忘了。

某人:我知道,把门留一个缝儿。

弗兰克点头,他目送那人离开。

某人:我会在圣诞节前后再来看你。

弗兰克:什么时候是圣诞节?

某人:还有几周。

弗兰克:还有几周就是圣诞节了?

某人:是的。

弗兰克:好吧,向你的家人问好。

某人:我会的,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弗兰克:我哪儿也不去。

我们在屋外的角度看见门正在关上,但是在还差一点我们就看不到屋里的弗兰克的时候停住了。

我们正好能看见他,在门的边缘和门框之间的一隙光线中,独自坐在自己的轮椅上。

(全剧终)

 9 ) 平静史诗

作为今年最重量级的影片之一,《爱尔兰人》终于在近期登上了荷兰银幕。

从场场爆满的情况看来,大家还是对马丁斯科塞斯充满着尊敬与期待。

当然,带着网飞庞大的资金与技术支持(投资1.7亿美元用于减龄CGI以及电影制作,并且交给马丁完全的电影掌控权),熟悉的演员班底(除了阿尔帕西诺,这是阿尔帕西诺和马丁的第一次合作),马丁得以全心全意的打造出了这部三个多小时的黑帮史诗。

电影以弗兰克(罗伯特德尼罗饰)的视角展开,并从三个时间节点对整个故事进行了叙述。

整部电影展现出了一副长达数十年的,利益集团相互勾结与对抗的宏伟画卷。

不同与以往的黑帮片,《爱尔兰人》的重点并不在于展示一个黑帮帝国的诞生,或是给人以一种睥睨天下,权霸一方的愉悦掌控感。

反而,其中充斥着个人在宏大历史环境下的无力感。

整部电影的重心体现在每个人物的个体经历上,而其中最明显的表现即是在第三段时间线中的弗兰克。

风烛残年的弗兰克,虽然语调平静的叙述着过往,但着这间全然是一个人回望一生时的愧疚,无奈,悔恨等五味杂陈的情绪。

这样的电影表现,显然与马丁斯科塞斯的经历不可分割。

作为一位在好莱坞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导演,马丁与拍摄《好家伙》的时候已全然不同了。

近几年斯科塞斯拍摄的《华尔街之狼》《沉默》基本都与回望,反思有关。

他也自诩到《爱尔兰人》是一部70岁人的黑帮片,而拍摄《好家伙》时,他们都只有30/40岁。

在长达三个半小时的影片中,人物对话占据了大部分篇幅。

而对话段落几乎全部使用了教科书般精准自然的正反打,并没有任何新奇的手法。

只是让三位主要人物在时间的雕琢下,慢慢的,自由的发挥。

而阿尔帕西诺,罗伯特德尼罗,乔佩西的演出又是如此的得当,以至于你很难对这些长时间的对话(有时甚至是沉默)感到乏味或是厌烦。

于是,你可以缓缓的融入电影,去感受这些人物的成长和他们在历史洪流中的挣扎。

回想这部电影,并不会有特别多眼前一亮的新鲜感。

即使因为豪华的阵容,大多观众会带着一颗异常激动的心走进电影院。

但在观影过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适感,和全然的融入。

这得益于马丁炉火纯青的导演技巧,以及打磨充实的剧本。

虽然其中依然有不少马丁式的暴力片段,可能会使人突然紧张。

但自然是流淌在每个人物的身体里的,那些对话中的沉默,怒火,打趣都在演员至臻的表演中完美调和。

对于70年代那些枪击与迷案,马丁并没有尝试去揭露或是阐明任何,即使电影尝试刻画着当年权力斗争的你来我往。

但真正带给我们反思,以及警醒的,还是权力和掌控带来的吞噬人性的黑暗面。

回到文章一开始的问题,流媒体与影院的关系是近年来人们讨论的重点。

而此次马丁斯科塞斯和网飞的合作无疑是一个成功案列。

即使《爱尔兰人》即将上线流媒体,但电影院的选项一直存在,有心的观众依然会选择电影院,因为那才是真正属于电影的地方。

谈起为何选择网飞,马丁说没有其他人会提供给他如此大的投资和自主权,去拍摄这样一部三个半小时的电影。

在此前制作《华尔街之狼》时,出品公司就已经对其不同寻常的片长表示过不满。

在当前的大环境下,传统电影大场很难支持一个导演去做出任何不迎合市场的尝试,即使是对于马丁斯科塞斯这样的大师级人物。

面对当前的两难境地,我们应该十分庆幸,还有这样的narrative movie,也许它需要更多时间去观看,以及更强的注意力去集中,但我们仍然需要这样的电影。

 10 ) 经典、杰作、回肠荡气!马丁斯科塞斯筹备多年的又一黑帮力作!

文|周天培、笑意

九月夏秋交错之际,第57届纽约电影节正式拉开了帷幕。

作为纽约地区最受关注的电影节,纽约电影节的片单如彼时的天气一般,从今年已经在各大电影节上亮相过的口碑电影,到未来一年颁奖季的竞赛电影,在这里应有尽有,旧年和新年完美衔接。

在本届纽约电影节上,书本记者分别去看了几部年度口碑电影,和几部未来会出现在奥斯卡颁奖季的竞赛影片。

前者的短评我们会在临近电影节末尾的时候送上,今天作为电影节的开幕日,我们就先来讲一讲万众期待的开幕影片——马丁· 斯科塞斯的《爱尔兰人》(The Irishman)。

《爱尔兰人》改编自前调查官Charles Brandt2004年的一本调查回忆录。

该书详细记录了一位名叫Frank Sheeran(罗伯特 · 德尼罗饰) 的黑帮打手所招供的关于他为费城黑帮家族Bufalino犯下的所有罪行,这其中包括了当年传奇工会领袖Jimmy Hoffa(艾尔帕西诺饰)神秘失踪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

“听说你刷房子了”是黑帮的一句黑话,指杀人时血溅于墙,血刷了房子。

这也是美国工会传奇领袖吉米·霍法第一次找到希兰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看似深受美国工人爱戴的吉米·霍法,实际上走的是“黑白通吃”路线。

他是美国最大工会组织卡车司机国际兄弟会领导人,同时又与黑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弗兰克·谢兰在布法利诺家族首脑拉塞尔·布法利诺的引荐下与霍法结识,二者曾经秘密谋划了不少处决工会叛徒和暗杀对立工会组织成员的犯罪行动。

吉米·霍法于1975年7月下旬在底特律郊外一家餐厅的停车场神秘失踪,从此下落不明。

警方始终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因而成为一桩悬案。

很多人猜测他是被黑帮成员秘密暗杀并毁尸灭迹。

弗兰克·希兰在临死前亲口向好友查尔斯吐露,他正是受当初介绍他们认识的黑帮老大拉塞尔·布法利诺指使,亲手杀死了霍法。

查尔斯据此写下了“爱尔兰人”刺杀工会传奇的整个故事。

影片从老年Frank开始,通过倒叙和零星的插叙,讲述了一段荡气回肠却令人唏嘘的战后黑帮史。

作为观众,我们透过这个人的视角,瞥见了在那个政治动荡的年代,美国社会里血腥暴力的权力斗争,窥探到了那个时代里,犯罪组织在台面下打打杀杀、台面上政治人物粉墨登场的混沌景象。

《爱尔兰人》作为马丁 · 斯科塞斯筹备多年的又一黑帮力作,带给了影迷朋友们又一次难以忘却的黑帮江湖之旅,很多媒体也都在映后第一时间内,呐喊出了“经典”、“杰作”的感叹。

长达三个半小时的电影,没有拖沓也没有火力过猛,你一看就知道是马丁 · 斯科塞斯的电影。

从上世纪到今天,不光是剧中的人物横跨了几十年,剧外的几位演员和导演的关系也经历几十年的变迁,于是这样的时光流转,使得《爱尔兰人》也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份斯科塞斯电影中少见的惆怅和感伤。

马丁斯科塞斯《爱尔兰人》映后说道:“很多人在成长中会分道扬镳,而我们则不断地回来。

我们试图让电影在影院,家庭和电影节之间找到平衡。

”“我们也担心在没拍之前我们就老了”…他提到我们试图权衡再三,最终还是觉得表达自己最重要。

“When it comes out, we find out films have to be made for ourselves.”我们很高兴时至今日,能找到一种特定的方式,可以聚在一起,一起enjoy the work.但好在电影技术飞速发展,屏幕上演员成功减龄,让我们又一次看到了罗伯特 · 德尼罗血气方刚的壮年时态。

这样的电影特效,仿佛一下子就延长了演员的寿命,在荧幕上抵御了时光变迁的痕迹。

同时,比特效还有意思的是这部片子与Netflix的关系。

根据马丁 · 斯科塞斯在映后所讲述的那样,这部片子是因为有了Netflix的资金支持才有了最后拍摄的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考虑到了日后要上线视频网站的关系,整部片子其实有非常强的剧集质感。

与去年Netflix的《罗马》不同,《爱尔兰人》注重对话和剧情的连续性,镜头语言上也喜欢中近景,少有只有大荧幕才能体验的深远景。

从马丁映后的回应看,他对流媒体的态度应该是相当开放的。

至于Netflix的支持到底有没有在艺术性上影响片子的创作,那就要等片子分别在院线上映和在Netflix上线时,等观众朋友们自己来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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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人》短评

竟花了两年才看完,更喜欢后半部,前面虽然用特效去了皱纹,但是大家的动作还是颤颤巍巍的啊(

5分钟前
  • 推荐

如果不是为了学英文没必要看。

7分钟前
  • 帅的不明显
  • 较差

睡醒之后还没演到一半

9分钟前
  • 豆瓣用户992827
  • 较差

更多的是老戏骨们精湛的演技,以及影迷们的怀旧之情。全片其实比较枯燥、昂长,也就阿尔·帕西诺出场之后略微好起来,人设也算三人之中最有趣的。时代已逝,观众的审美也在变化,或许奥斯卡的评委们也在跟随主流吧,为本片感叹又遗憾

13分钟前
  • 影中世界
  • 还行

明明一张意大利人的脸为啥要演爱尔兰人啊!

15分钟前
  • ztlpoppy
  • 还行

老马丁用一帮老演员拍了一个老故事,所以叫《老爱尔兰人》更合适吧。

17分钟前
  • 王17
  • 还行

无感。

22分钟前
  • 菲利普
  • 较差

不是流水账,胜似流水账!也不是不能理解导演想要达成的那种史诗感,但这三个小时过于坐牢,可能还是紧凑些好。也可能我开始厌倦这种黑帮故事了吧。两个感想:年轻演员扮老容易,老年演员扮年轻难。纵使有化妆特效加持,体型和体态是骗不了人的,于是无法沉浸;千万别和黑帮扯上关系,因为完备的组织建构会让每一颗螺丝钉为了保自己命乖乖杀人,中式武侠小说那种为义气舍身犯险的桥段是万万不会出现。虽然最后螺丝钉也未必能善终,就连大人物们机关算尽也未见得全身而退,人,都是要死的。

24分钟前
  • 且相忘于江湖
  • 还行

阿尔帕西诺老了这件事情,让我一下子就有点想哭。

26分钟前
  • dolan
  • 推荐

停下来两次,分三次看完。中间部分两位教父在一起的戏最好笑。frank不得不杀jimmy那段出手干脆利落,和杀任何人一样,你就知道江湖并没有道义可言,一切都是利益至上。毋需再有丝毫美化,只剩残酷年代。ps这绝对是一部伟大的电影,因为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的电影了。

28分钟前
  • 眠去
  • 力荐

这种本来应该是影史经典的片子在Netflix上线真的是浪费。现今大多数人在家对着屏幕都没法全神贯注3个半小时看完一部非线性叙事的电影。

30分钟前
  • 兔安叽
  • 力荐

影片以黑帮为主点,用三个小时描绘出一幅包罗万象的社会画卷,将一个独具魅力的群体数十载的辉煌与黑暗悉数呈现,而这徐徐展开的画卷却在最后半小时戛然而止。没有强烈的戏剧冲突为引,一切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发生,直至大厦将倾,依旧波澜不惊。或许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就是如此,无非时过境迁而已。叱咤风云的传奇领袖不再尽人皆知,纵横江湖的“爱尔兰人”亦是风烛残年;戒指金表所承载的意义都已沦为历史的尘埃,茶余饭后可夸耀的功绩变成无法启齿的秘密;开启的门缝中再也寻不见故人的身影和未来的图景,那些曾经闪耀的名字随肉身一道陨落在岁月的长河后日渐暗淡。昨日的世界终将逝去,万事万物皆是时间的囚徒。本片既是马丁在垂暮之年献给自己的一部cinema,也是献给旧日的一首挽歌,伴随我们于银幕内外,挥手告别一个时代。

31分钟前
  • 白发生
  • 力荐

好无聊啊...

34分钟前
  • 小や
  • 较差

踩碎手指本该给女儿庇护,却竖起了一道高墙。戴上戒指没成为权力霸主,倒成了它一生囚徒。若不是当初发动机坏掉,怎么会变成飞鸟去试探天空的高度。倘若没打赢那场官司,如何会变成死鱼在汽车里散发恶臭。我们以为在改写时代,浑然不觉在给自己掘墓。历史终会将我们忘记,但我始终记得心里的那道门缝。

38分钟前
  • 西楼尘
  • 力荐

流畅叙事下已不再是往日的酣畅淋漓,而是愈发浓郁的惆怅感。马丁对“消逝”足够坦诚,一切腥风血雨都抵不过片尾女儿对Frank的质问。原来黑帮最大的敌人,不过是平静的生活本身。

39分钟前
  • 翻滚吧!蛋堡
  • 推荐

你只是一颗石子,或许较为坚硬,你翻滚、挣扎、搅动,在江河湖海激起一层层的圆圈,圆圈越来越大,越来越远,层层摊开,摧枯拉朽,波及全世界,而你,沉入时间的最底层,没有声音,没有影子,好像没存在过,连你都忘了,最初落入水中,那砰的一声,是你的开始,你的结束。

43分钟前
  • 哪吒男
  • 还行

“减龄”技术掩盖不了肢体表演的迟缓衰老,如同老马借“穷街陋巷”的衣钵“返老还童”重回街头传说的血雨腥风,却将更多思绪停留在了“渐渐死去”的时间洪流里。消失的霍法不再是谜,与之伴随的帮派斗争的上层建筑却永远成为了历史的阿茨海默,阶级友情的坚固纽带是面包与葡萄汁,而黄金利益的忠奸博弈是那么言不由衷。命运兜兜转转,当“好家伙”成为了“老家伙”,还未曾与沉淀下的岁月握手就已形单影只,忏悔的记忆,伤痕的幽魂,从留开的门缝涌入,模糊了弥留之际的恐惧和孤独。百叶窗后的光晕与战友都燃烧殆尽,长别离的终了是一场重温旧梦的大眠,老马将手中的枪扔进湖底,为这些新好莱坞的枭雄好汉们立了一座碑。

47分钟前
  • 文森特九六
  • 力荐

多年前我的好友说,马丁斯科塞斯是个拍烂片的大师,他说的对。

48分钟前
  • Kid A
  • 较差

84/100 这部电影是一个过来人,向现在的后辈婉婉到来属于他的那个年代的风起云涌,这种情绪我相信有点年纪的人都懂,因为我们都觉得自己正当年的时代都是最好的。比如我向年轻的同事滔滔不绝的讲90年代华语乐坛的辉煌,尽管她们其实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斯科塞斯当然不仅是讲述,他还提醒人们,事物和人物永存的复杂性和多面性,对理想主义的警惕。罗伯特德尼罗的脸部年轻特效很出色,但是他的身材和肢体动作没怎么改,显得老迈,略微有点和人物脱节。最后就是这个中文译名真的很差,大家能不能贡献几个新的选项...

49分钟前
  • SELVEN
  • 力荐

老人儿和旧时光。黑帮成为史诗的时代是一个没有手机,没有摄像头,没有人脸识别的时代。他们当街爆头,炸汽车也不会被记录。

51分钟前
  • frozenmoon
  • 推荐